离开北涧桥后,我们一路直奔福鼎,一个多小时后到达福鼎市区。头驴去买第二天回厦的火车票。这时我的膝盖已经不仅痛,而且开始火辣辣的发烫。我想无论如何今晚一定要处理伤口,不然要是破伤风就惨了,因为从小就知道那个不远万里来到中国的白求恩同志就是死于破伤风的。于是要求师傅载我去找药店,找到一家规模较大的药店。进去一问,没有双氧水只有碘,而且是500毫升的那种,无奈也只能买了。自己撕开创可贴,这是最最痛苦的一刻,因为创面比较大,两张创可贴几乎就是贴在伤口的边缘,一撕感觉连伤口一齐撕开一般。好不容易撕开一看,血和水粘成一片。卖药的人说你的伤口已经感染了,要赶紧处理的。买了一袋药用棉签,先吸完伤口上粘呼呼的东西,再上碘,还好没有我相像中的刺激。因为青霉素过敏,只好买了一盒红霉素片。
回到车上,头驴已经买完票回来了,一起去吃饭。说实在的,那顿饭也算丰盛,很多海鲜,还有福鼎特产槟榔芋,但我一口都吃不下。筋疲力尽的,而且浑身发冷,我心想可能真的感染要发烧了。大家给我叫了一碗素面。
我那时开始想家了,想早点回厦门处理伤口。已经看过廊桥,心愿已了,其他景点就不重要了。头驴听我一说,便决定去火车站改票,从晚上六点改到中午十二点。吃完后大家分头行动,一帮人去改票,两个人陪我去医院看看。我们去的是福鼎市级医院,碰到那个外科大夫的状况就不想记了,以免留下不好印象。那晚吃了三片红霉素,老陈又帮我到街上去买了一瓶红药水。可能是消炎药的作用,第二天居然好了过来。伤口明显干了许多,而且没有那么痛了,嘿嘿,胡汉三又回来了!
第二天一大早,大家前往福鼎资国寺。这是非常著名的一座寺庙。去的时候刚好碰到寺庙在举办千僧大斋盛会,寺庙中到处都是出家人和穿着海青的在家居士,热闹非凡。许多通道都被居士们围着无法通过。
资国寺非常大,我们绕来绕去总算绕到后院。
后院非常安静,没有什么人。有一个大广场,广场中央有一排建筑群,相当大气。
走近一看,是“圣训长老纪念堂”,原来是已故资国寺方丈的纪念堂。
圣训长老,怎么这么熟悉的名字,对了,我家那幅“禅悦”的字不就是圣训长老写的吗?那是很久以前戒贤法师赠予我的。戒贤法师是我非常仰慕与敬重的法师,老家就在福鼎。法师气质不凡,才华横溢,不仅写得一手好字,他的五言七言绝句更是造诣很深,有八指头陀的风范。
法师曾在我师父的精舍住过数年,写过许多与阿兰若相关的诗我非常喜欢,如他写的“蝉噪鸟啼清耳根,秋山闲卧送朝昏。天边皎洁一轮月,影落钵中何忍吞”。那时我们经常在月下喝很清的稀饭,师父戏称它为“映月稀饭”。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但此情此景仍然历历在目。
戒贤师所赠的那幅字落款为“圣训,时年九十一”,是长老91岁时写的,没想到三年后,长老就圆寂了。我不懂书法,不知他的书法如何,但每逢看到那幅字就心生欢喜,仿佛看到一位慈祥的老和尚一般。虽然没有见过老和尚一面,但能拥有他的一幅字,也算是以前种下过因缘的。如今看到老和尚的纪念馆,连忙到其塑像面前鞠了三个躬,只可惜膝盖痛,无法顶个礼。
离开资国寺后,我们又去了塘底古城堡,也称玉塘城堡。
看过了冷城,玉塘几乎没什么看头。
城墙破坏得很厉害,除了地上的鹅卵石道是古时的,女墙几乎都是新建的,唯一有特色的就是在这条鹅卵石道中央种上了树,走在城墙上犹如走在一把把撑开的雨伞下面,夏天一定很凉快。
城墙顶端可以俯瞰整个福鼎市,其它就没什么可圈可点的了。
旅行回来后,假期还有十天。伤口仍在痛无法走动,天又下雨,就一直呆在家里足不出户的写游记。平常因工作繁忙没有时间写东西,一写竟然收不住,写了这么长,权且当作自己对这次旅行的一个纪念吧!
回来的途中,头驴问我觉得这次旅行怎样,我说很好啊,他说有点遗憾我摔倒了,我说没什么,只是皮肉之痛,这次很有收获。其实在我看来,摔倒也是一种体验。这是我平生第一次在旅行途中摔倒,因为没有过外伤经验,出门也没有带外伤用的药,以后就知道了。还有因为摔倒,使我的这次旅行印象更加深刻,感受也就更深。试想如果我能轻而易举的就去看了三条桥,那我对三条桥的感受也许就要大打折扣。
旅行嘛,本来就是一种心情心境的体验过程,没有了这些体验,那跟坐在家里看书或看风光片有何区别呢?这也是这么多年来我一直热衷于旅行的原因。
头驴有句话,“一念起,万水千山,一念灭,沧海桑田”。但愿他时不时的起心动念一番,我们也能继续跟着万水千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