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无名氏《塔里的女人》
方舟
人生原来是一个大悲剧,暂时的欢乐只不过是走向悲剧的高峰。
这句话是无名氏说的,其实这个无名氏是很有名气的,可是无名氏一生却遭遇坎坷,解放后一直不断历经着迫害,他和所有的普通人一样平凡,但是又比普通人遭遇着更多的艰辛还有迫害。无名氏像一条无助的鱼,默默潜伏,也许他的亲人在台北吧,晚年得以去了那里,然后死在那里,不知道那里是他的归宿还是连死后都客居他乡。在台湾他遭遇了一段爱情,也许是艳遇一般的诡秘,无名氏认识了一个比他要小四十岁的女人,可是这段黄昏恋却无疾而终,看来,无名氏没有走出他的谶语,他不是说过吗?人生原来是一个大悲剧,暂时的欢乐只不过是走向悲剧的高峰。
无名氏并不是一个专写爱情小说的作家,可是不得不说,他的许多作品里,最闪烁的的确就是经典的爱情。许多年前的我们的中国历经了一次最惭愧的浩劫,文革的十年造成了文化的一片沙漠,于是,在手抄本盛行的时代,无名氏的《塔里的女人》的手抄本在那时成为了许多年轻人内心的秘密,对爱情的渴望和压抑使这个短小但是凄美的故事流传不息。
该怎样说这个故事呢?百度里可以寻到:
潇洒倜傥身价百万的著名提琴演奏家罗圣提与高傲、清纯、出身高贵的美丽红衣少女黎微,从偶然的相遇、误解冷漠到相识,到成为师生、成为朋友,到陷入爱河,到热爱,到狂恋,浪漫、小资、纯情的绚丽爱情历经六年。六年后,“残酷”的现实终显真身——罗是早有家室的人。一阵痛苦之后,罗做出了最大限度的牺牲,将原本纯真的爱转送给了另一个男人。而这个军阀出身的男人在获得黎微的美色之后,抛弃了黎微。二十年以后,在经过痛苦的思索后罗圣提寻找到了自己的真爱——黎微,但是昔日光艳照人气质高雅的黎微已变为神志不清的老太太,容颜已逝,物是人非。
《塔里的女人》开端有这样的话:
“一个乞丐也会用欢笑来防止衰老,用快乐来忘记死亡。生命里的欢笑与快乐就是每一刹那的沉醉。无论是一枝“老美女”雪茄烟,一杯龙井,一杯咖啡,一件丝绸袄衣,一朵野花,一根女人头发,都可以叫你醉,叫你乐,叫你笑,只要你愿意醉,愿意乐,愿意笑。有了这些醉,这些乐,这些笑,一个人才可以活得下去,活得很好。”
《塔里的女人》的结尾更有韵味:
“人生大海里能得到的四条小鱼:第一条鱼:当幸福在你身边的时候,你并不知觉它,也不珍惜它;当你珍惜它,已经知道它,找它的时候,它已没有了,再也找不到了。第二条鱼:为别人牺牲太大了,别人不仅不会幸福,反而痛苦。第三条鱼:在生活中的偶然虽然可怕,但自我意识是悲剧的重要原因。第四条鱼:真正的幸福是刹那的,短暂的,而不是永久的。”
这些话不太算是至理明言,但是却刻骨铭心我们的心灵。说真的,生活里再怎么卑微的人,再怎么猥亵的人,心灵深处都会有善和美的火花,仙风傲骨的冷漠,含蓄深沉的优雅,热烈奔放的执着,纯挚高尚的伟岸,都是我们心的世界里曾经经久不息的波浪。
无名氏的爱情小说总是有着跌宕起伏的爱情传奇,始终和灵魂的沉醉不离不弃,似乎是一个模式,幸福时男女主人公相依在一起会超越王子和公主,比童话般欢恋还要炽烈。在充满诗意的想象空间里,演绎着一个爱的浪漫童话典雅唯美,让生命诗情画意的沉醉,让人情欲目眩神迷。但是爱是虚幻焦--灼的,它孕育在混杂的生活中,现实的残酷不时地将爱情里的人从陶醉的欢乐中拉到现实,时光总是如梦幻般过去,美丽的梦醒来总是噩运在迎接着他们。所以,在激情远离的时候,再怎么温馨的港湾都成了破落漂泊的小船。
谁说过,悲剧就是要把美好毁灭给人看呢?这句话太精辟了,让人窒息的颤抖。做哪条鱼呢?难道真正的幸福只能是刹那的?短暂的?不是永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