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诗三百一开篇就歌咏爱情,足见爱情于个人、于历史的重要性。
古今中外有多少经典的爱情故事。化蝶双飞的梁山伯与祝英台,中世纪的罗密欧与朱立叶,《泰坦尼克号》中的杰克与罗斯,无不让人感怀。
今天我要讲一个鲜为人知的皇室爱情故事,那就是杨坚与独孤伽罗的爱情故事。
关中平原中部,陇海铁路以北,有一个被称为农业硅谷的小城,她的名字叫杨陵,其得名来自于一座古代的帝王陵墓,当地人称之“杨陵”。
其陵墓全名为:隋文帝泰陵,覆斗型黄土下埋藏着一段缠绵而浪漫的爱情故事。
独孤伽罗,北朝关陇军事集团重要成员独孤信的女儿,河南洛阳人。557年14岁的独孤伽罗嫁给仪表非凡的杨坚,而杨坚是北周开国元勋杨忠之子,自幼对太学的学习不感兴趣,少年就被父亲安排到朝中任职。
伽罗,梵语意为香木、沉香。其父亲是鲜卑人,而母亲是汉人。出身名门望族的她自幼聪慧过人,“雅好读书、识达今古”,在她的思想里有儒家文化的精神又有佛教文化的理念。当她与杨坚结为夫妻之后,开始走进中国历史的大舞台,并对隋王朝的历史产生巨大的影响。
公元557年,十四岁的伽罗嫁给了十七岁的杨坚,两个稚气未脱的少年相见如故,恩爱有加。调皮的伽罗望着这个一表人才的少年问,在太学里你为什么读书没有成效呢。
杨坚一言不发,提笔写下四句话:一意入禅,气沉丹田。日日面壁,三昧洞穿。
原来杨坚有坐禅的习惯,看出了夫君的少年老成,独孤伽罗蓦然发觉,原来凡人与圣贤的区别,仅在思和不思、悟与不悟之间。有了禅静方能禅思,而后方得禅悟,她心存佩服,从此,每到夜深之时,就和杨坚一起坐禅。
一个月光明媚的夜晚,面对娇美又贤淑的独孤伽罗,少年杨坚站在床头庄严宣誓,今生不会在有第二个女人,更不会同第二个女人生孩子。
婚后两个月,独孤家族遭到灭顶之灾,伽罗的父亲在政治斗争中自尽,家人被流放到蜀地,杨坚也因此数年在官场原地踏步,但他对爱妻没有一点动摇。
独孤伽罗一生为杨坚生下五儿五女,五个儿子分别是杨勇、杨广、杨俊、杨秀、杨谅。他们的长女杨丽华为北周周宣帝皇后。有一次周宣帝放话要杀死杨丽华,独孤伽罗闻讯赶赴皇宫跪在女婿面前叩头至血流满面,才救得女儿和全家性命。
在政治斗争中,独孤伽罗成为杨坚强有力的支持者,宣帝死后,杨坚入宫辅政,控制了权力中枢。面对唾手可得的皇位,是进是退,就在这个关键时刻,独孤伽罗向丈夫进言:“大事已然,骑兽之势,必不得下,勉之”,妻子的忠告让杨坚顿下决心:开基立隋。关键时刻,独孤伽罗巾帼不让须眉,表现出了果敢善断的政治家气魄。
581年杨坚称帝,开始了统一的全国的历史进程,这其间皇后独孤伽罗也功不可没。她一方面管理好内宫嫔妃,整饬了宫内体制,废除三妃六嫔之惯例,提倡简朴,禁止宫中女子浓妆华服节俭行事。以自己的柔情关怀体贴丈夫,另一方面积极的参政议政,当黎明钟鸣之际,独孤皇后会小心翼翼地侍候夫君,然后与他同坐一辇,送到朝阁,皇帝上朝,自己则在殿下静静地等候,待散朝之后,又同辇返回内宫,这样的行动,她日复一日地坚持着,并没有因她的美色有“从此君王不早朝”的现象发生。
皇后对事情的看法很多同杨坚一致,隋文帝对她既宠爱又信服,几乎是言听计从,宫中同尊帝后为“二圣”。
589年隋灭陈,结束了长达近三百年的分裂局面,独孤伽罗参政议政但不以皇后之身直接干预政事。杨坚统治时期政治清明,经济恢复和发展,推行三省六部制,始行科举取士。定万世之基、成富国强兵的“开皇之治”独孤皇后功不可没。
杨坚也成为中国历史上一个真正的“妻管严”,作为一国之君的他除了皇后以外从不近女色,他的子女全是独孤皇后所生,他实现了当初的承诺。史书上记载,隋文帝也曾经有过一次出轨。
一个秋日的午后忙于公务的杨坚在宫中见到一个宫女,相貌 处处动人,灵秀活泼。不禁春心萌动,当夜将宫女留于宫中,此女是尉迟回的孙女,当夜二人缠绵一宿,第二黎明杨坚方清醒过来,早早收拾上了朝,装出一幅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匆匆上完朝后,杨坚又溜回宫中,还想再激情一番,没想到看到的是尉迟氏的尸首。一怒之下他大喊一声:我皇上当的窝囊,不干了。骑上马奔向山里,跑到深山中一所寺庙中躲了起来。
杨素等大臣闻讯急忙寻到寺中,苦苦相求,说国不能一日无君,恳请文帝回宫。隋文帝感叹地说:“朕贵为天子,而不得自由!”,无奈地随大臣返回宫中。
独孤皇后用她的方式捍卫了自己的领地和尊严,杨坚也实现着自己的文治武功,历史再次证明: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必定有一个贤惠的女人。
602年8月,独孤皇后病逝于永安宫,享年59岁。隋文帝失去精神支柱,悲痛不已。隋朝为独孤皇后上谥号为献皇后,根据《逸周书谥法解》,献者:聪明睿智曰献、贤德有成曰献;智能翼君曰献。因此皇后独孤伽罗又在历史上被称:文献独孤氏。
同年闰十月,花甲之年的隋文帝亲自同三军一起护送着妻子的灵柩往泰陵。而皇后的死也宣告了隋王朝由兴转衰。
皇后死后,隋文帝失去了得力的贤内助,开始消沉,从此他不再是“妻管严”了,似乎开始有了他的自由身,马上纳了两位夫人:宣华夫人陈氏和容华夫人蔡氏,62岁的杨坚结束了长达45年的一夫一妻制的生活,无奈身体老矣。
604年当关中平原小麦扬花时间,在仁寿宫(今陕西麟游境内)杨坚已是生命垂危,他似乎又看到了陪他一路走来的独孤伽罗,她的一颦一笑,她的利落果敢,无不萦绕心怀,杨坚用微弱的声音说道,假如皇后还在,我也不至于到今天这样啊。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杨坚拉着身边官员何稠的手说,你当初为皇后选陵安葬,你应该知道我的心思,我就要走了,我忘不掉的还是她,如果人死后还要魂魄,我要和她在地下相会。
文帝死后,与独孤氏同埋于泰陵之下,同坟异穴,这两位圣人共眠于渭河台地,遥望秦岭。
当今天我们站在隋文帝泰陵之前,我们仍然能感受到杨坚与独孤伽罗的爱的炽烈,这样的君王、这样的夫妻当是凤毛麟角。四十余年长相厮守,四十余年患难与共并走向辉煌,把中国历史推向前进。
爱情永恒的话题,来到杨陵,面对隋文帝泰陵,我们对爱情会有更深刻地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