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吉思汗与忽必烈之间的六帝
太祖铁木真(1162-1227)1206年称汗,被蒙古贵族推举为“成吉思汗”在位22年 /成吉思汗死后,由其四子拖雷监国一年。/ 太宗窝阔台(1186-1241)1229年即位,在位13年 成吉思汗的第三子,成吉思汗死后,由其四子拖雷监国一年,1229年才由窝阔台即位。/ 定宗贵由(1206-1248)1246年即位,在位3年 定宗,名贵由,太宗长子,成吉思汗孙。/ 宪宗蒙哥(1208-1259)1251年即位,在位9年成吉思汗的孙子,父拖雷。 / 世祖忽必烈(1215-1294)1260年即位,在位35年,父拖雷,蒙哥的弟弟。成吉思汗开始打天下到忽必烈统一天下,用了80年的时光。
元世祖忽必烈主要的历史贡献:确立中央集权政治,恢复正常的统治秩序,采取一些有利于农业和手工业生产的措施,让社会经济逐步恢复和发展。从而边疆地区得到开发。全国统一,初步奠定了国家疆域的规模,发展了国内各民族的经济文化交流。
一、改蒙古国国号为“元”,定都“大都”
二、灭南宋,统一全国
三、采取措施,以孔孟之道作为治国之本,天下大定,发展文化发展教育,发展经济:1.禁改农田为牧场,2.招抚流民,鼓励垦荒;3.中央设“劝农司”(管理全国的农田水利等事务)
四、加强统治的措施:1.建立行省制度。中央设“中书省”,地方设行省;;2.设立“宣政院”,负责西藏事务;3.在澎湖设立“巡检司”,加强对琉球(今台湾)的管理
公元1276年,元军占领了临安,中国历史上第一次有少数民族统治中华大地的时代到来。三年后,文天祥指挥的宋朝最后一支抵抗力量失败,成吉思汗之孙忽必烈统一了中国。对于文天祥表现出的崇高气节一直是华夏子孙崇敬的,但,是元朝真正结束了自五代十国以来三百多年的分割状态。而军政懦弱的宋朝始终没实现大统一,一直伴随着与辽、西夏、金、蒙的战争。蒙古族骁勇好战是千古传统了,成吉思汗一生都在统领铁骑征战天下,而且所向披靡,整个欧亚大陆都在他的铁蹄下颤抖。成吉思汗1206年统一了蒙古各部之后,其雄才大略已名扬四海,就连丘处机这样的享有盛名的全真道掌教人都认为他会成为华夏之主,而翻山越岭跑去与成吉思汗会见,并劝其要“敬天爱民为本”。后来丘处机利用成吉思汗给予全真道的特权,保护了许多处于元军屠刀下的人。
忽必烈,成吉思汗之孙,监国拖雷之子,其受汉族文化影响很大而政治态度上相对温和。1264年的忽必烈取得汗位争夺战胜利。1273年忽必烈正式定都大都(北京)。忽必烈在与宋朝的战争中力主招纳降臣,严禁杀掠。这已经和此前对于与欧亚其他国家战争里动不动就屠城,并烧光抢光大有不同。何况忽必烈其人本身是个有才略,又的确相对温和的帝王,既然是要统治华夏,那么烧杀抢光手损失的也是自己。元朝做为一个建立在金戈铁马基础上的帝国,统治阶层又多来自大漠草原,因此在政治思想上与宋朝截然不同。元朝重实用,轻文学。使得文人地位十分低下,甚至不如工匠和娼妓,仅比乞丐强些。当时就有“七匠八娼九儒十丐”的说法。不过元朝时的思想还是很开放的,关汉卿创著的许多杂剧都敢于直接抨击政治与社会的黑暗面,王实甫的《西厢记》也描写了大胆追求爱情的青年男女形象,这在宋代几乎是不可想象的。同时元朝对于国家的治理也是很有成就的。因为拥有比任何朝代都要辽阔得疆域,所以元代设立了行省制度,对后世影响深远。元朝的统一性促进了民族融合。汉族人来到边疆,蒙古人迁入中原、江南,早先进入黄河流域的契丹人、女真人经过长期生活,已与汉族没有什么差异了。唐朝时就定居于中国的波斯人、阿拉伯人在元朝又有大批迁入中国,并同汉、蒙、维吾尔等民族长期杂居通婚,最终形成了回族。
元代统治者重视农业。忽必烈曾说:“国以民为本,民以衣食为本,衣食以农桑为本”,这令残破的农业经济得到了发展。同时也促进了纺织业,进而出现了黄道婆这样名垂青史的人物。大都、泉州是当时世界上最大的都市与港口,亚欧非各大洲的商人与使节络绎不绝,马可波罗就是在这时来到中国并在此生活了十几年。
忽必烈清楚地知道,他必须继续坚持领土扩张的政策。因此,他的军事机器一直保持着临战状态。在蒙古人眼中,作为统治者,他的成功至少在某种程度上取决于他能够为他的帝国增加多少财富、人口和疆域。同样,汉人的思想观念认为,一个好君主的贤德及其国度的荣耀会吸引外国人来朝,并服膺于华夏文明。为了提高他作为蒙古人和汉人世界统治者的权威性,忽必烈必须采取一种果断的、进取性的甚至进攻性的对外政策。此外,对忽必烈夺取汗位的质疑,也迫使他必须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的合法性,平息对他统治权力的任何疑问。既然他曾受到自己亲兄弟的挑战,那么肯定还会有人质疑他是否有资格担当蒙古帝国的统治者。对他来说,堵塞质疑之口的最好方法莫过于把更多版图纳入蒙古的政治控制之下。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更好的方法呢? 元代的疆域,较之汉唐盛世更加广阔。《元史?地理志》:“北逾阴山,西极流沙,东尽辽左,南越海表。”这基本上奠定了我国疆域的雏形。从疆域的广阔度来说,只有后来的清王朝才能和元朝相提并论。当然,今日中国疆域的基本格局,是经过康雍乾三代的开拓,逐渐定型的。如果说征服南宋,征服高丽,入侵日本,是忽必烈征服世界、扩大版图的一种方式,那么,他第一次将吐蕃纳入中国版图并进行直接、有效的治理,是通过另一种方式:实施帝师、宣政院和政教合一的制度。
吐蕃萨迦派的八思巴喇嘛被证明是一个很有用的人物,他极力支持忽必烈成为中国正统君主的雄心。通过和蒙古人的长期交往,八思巴吸取了他们的许多价值观念。但是,作为萨迦派主要领袖的侄子,同时也作为一个僧人,他受到了许多僧侣的尊重。忽必烈的另一个著名的僧侣盟友噶玛巴希,被指控曾协助阿里不哥反对忽必烈,因此,八思巴喇嘛比较可靠。当忽必烈夺取政权以后,他便开始用尊荣和头衔拉拢八思巴喇嘛。1260年,他任命这位吐蕃喇嘛一个新职位:国师。次年初,又令其统领天下释教僧侣。1264年,蒙古统治者颁发所谓的“珠诏”,授予僧人免税特权。1264年,他建立总制院,管理吐蕃事务,并监督政府与僧人之间的关系。八思巴喇嘛成了这个新机构的总领。与此同时,忽必烈通过婚姻联盟使其与八思巴喇嘛的关系更加密切。八思巴喇嘛的弟弟娶了一位蒙古公主,后来,他的侄子和一个侄孙都曾尚公主。
最后一步则是把名义上的全吐蕃的管辖权授予八思巴喇嘛和他的萨迦派法王。在1264年或者1265年,忽必烈派遣八思巴喇嘛去吐蕃,帮助他说服当地人民接受蒙古人的统治。八思巴喇嘛的弟弟恰那多吉喇嘛也是在蒙古宫廷中被抚养大的,此时也戴着蒙古人封的“全吐蕃之首领”的头衔到达了吐蕃。两兄弟之间的职权划分不是很清楚。或许忽必烈想让掌天下释教的八思巴喇嘛住在中国,而他的弟弟作为他的代理人驻守在吐蕃。忽必烈这样做,似乎授予了两兄弟相互重叠的吐蕃司法管辖权。不管他是基于什么考虑而做出这种安排的,这个计划由于恰那多吉喇嘛于1267年突然死亡而很快发生了偏差。萨迦派的主要对手止贡派趁机发动叛乱,反对他们的对立佛教派别和蒙古统治。忽必烈立即派兵征讨,并于1268年重新恢复了蒙古人的统治。也是在那一年,忽必烈才真正开始对吐蕃行使主权。他命令在吐蕃进行人口普查,并建立站赤系统。虽然现有资料没有详细说明吐蕃人是否还承担了其他义务,但是看起来忽必烈曾经为他们设计了一个税收体系和兵役体系。忽必烈在1268年建立的行政结构是这样的,他首先构想由萨迦派的一个成员担任国师(当时是八思巴喇嘛),此人将住在汉地,监督全帝国包括吐蕃的佛教徒。另外,蒙古人将选择一位吐蕃官员,藏语叫本钦,在吐蕃居住并治理吐蕃。
忽必烈希望八思巴喇嘛和他的佛教徒投桃报李,也向他提供他所需要的宗教权力。这位吐蕃僧侣的确履行了他的协定。他构想了一个世俗统治者和宗教领袖之间的适当关系,以便区分宗教和国家各自的权限。八思巴喇嘛把他们的角色区分如下: 世俗拯救和精神拯救是……所有人都想设法赢得的东西。精神拯救包括从痛苦中完全解放出来,而尘世间的福利便是世俗拯救。二者都取决于双重秩序,宗教秩序和国家秩序……宗教秩序由喇嘛维护,国家秩序则由皇帝维护。喇嘛必须以教导宗教为业,而皇帝则须保证统治有方,以使大家都能和平相处……宗教首领和国家首领地位是相等的,然其作用是不同的。
八思巴喇嘛回报他的恩人忽必烈的方法之一,是把他和佛教万神殿中的人物联系在一起。忽必烈成了文殊师利菩萨,即智慧菩萨,并被看做是“觉者”的化身。蒙古史料在谈到同一问题时,则称忽必烈为“薛禅汗”(智慧的汗)。八思巴喇嘛和其他吐蕃僧侣神化忽必烈,把他描写成一个佛教传统中的转轮王。在当时写成的一本书中(作者可能就是八思巴喇嘛,后被翻译成蒙古文,叫《白史》),忽必烈被描写成了佛和伟大的君王。为了进一步加强他的宗教派别和皇帝之间的联系,八思巴喇嘛提议把元朝宫廷仪式与佛教联系起来。每年在2月15日组织驱“魔”护国游行活动,每年的1月和6月还举行礼乐、仪式和游行等活动。对八思巴喇嘛来说,举行这些仪式的目的在于同儒教宫廷仪式竞争,或提供另一种选择;但是对忽必烈来说,这些仪式可以作为儒教仪式的补充,但不能代替儒教仪式。忽必烈可能显示出偏向佛教,因为后来一个颇能反映当时人们态度的史料中有这样一首献给他的赞歌: 于是忽必烈使宗教之光照耀在蒙古黑暗的土地上,他从印度请来四王所尊奉之佛像,菩萨遗物、佩塔碗和檀香木苴,他以十大英明原则管理政府,稳定世界,他安定寰宇,使人们幸福生活在其中,他以其睿智享誉天下,成为转动千只金轮……睿智的转轮王。由于忽必烈表现得好像痴迷于佛教,因此他的声望在僧人中得到了极大提升。八思巴喇嘛为忽必烈所作出的努力结出了丰硕果实。佛教界的许多人开始接受忽必烈为天下共主和中国皇帝。忽必烈赐给僧人特权并豁免他们承担的义务,试图以此巩固他的地位。他首先授予八思巴喇嘛统管吐蕃十三万户的权力,允许八思巴教导他的儿子真金,最后又在1270年授予了他梦寐以求的帝师(皇帝的老师)头衔。
元世祖忽必烈六下诏书聘请赵孟頫出仕元朝
文章摘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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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孟頫是宋元间的大书画家,他的书画俊朗飘逸,潇洒超脱。
我想象其人,一定是细高挑个,清瘦英俊,气质高雅,风度翩翩,属于那种超然物外的高人。
使我想象不到的是,我在写《忽必烈风云传》查阅资料时发现,他居然还是位深谙人情世故、颇有“心计”、懂得“方式方法”的人。
事情得从忽必烈江南求贤说起。
事实求实地说,忽必烈从当王爷时就笼络了像刘秉忠、姚枢、郝经、许衡、窦默等一大批汉族儒生,他能当上大汗进而灭掉南宋建立元朝,与这些汉族儒生的辅佐是分不开的。到了至元二十几年,这些开国汉臣死的死老的老,所剩已无几。而江南各地农民起义造反暴动又频发不断。忽必烈对那些故去的跟随他打天下和治理天下的中原老臣更加怀念。
恰在这时,侍御使、行御史台事程钜夫上了道奏章,说江南人才济济,南宋时贾似道当政多弃而不用,埋没乡野实在可惜,恳请忽必烈招来为朝廷所用。此意正中忽必烈下怀,既可让这些人才为自己所用,又能起到安抚江南遗老、士子和百姓的作用,便任命程钜夫为求贤钦差去江南招纳前朝遗老和江南士子贤才。此举遭到保守王公大臣反对,说“南人不可用”,甚至说程钜夫是“南人”没资格当钦差大臣。忽必烈力排众议,《元史》说:“帝(忽必烈)大怒曰:‘汝未用南人何以知南人不可用!自今省部台院,必参用南人。’”
程钜夫临行前,忽必烈特别嘱咐他一定要把赵孟頫和叶李两个人找来。《元史》说:“帝素闻赵孟頫、叶李名,钜夫临当行,帝密谕必致此二人。”
赵孟頫是宋朝宗室,八贤王赵德芳的后代,但并不被宋朝重用,只作了个小小的真州司户参军。赵孟頫风流多才,是闻名国内的大书画家。忽必烈知道他是有可能的。
叶李是什么人?忽必烈不但知道他,还对他如此看中。
叶李是杭州监生,字太白,又字舜玉。为人性情孤傲,年少气盛,以天下为己任。忽必烈围困鄂州时,贾似道签订赔款纳绢的屈辱条约,换得忽必烈撤兵。贾似道欺瞒朝廷,谎报战功,吹嘘忽必烈是他打败的,把自己打扮成是救国英雄。大臣惧怕贾似道淫威,个个钳口。叶李身为一介布衣,联络八十三名监生,伏阙上书,直指贾似道擅权误国,惑乱朝纲,一针见血地指出:“似道缪司台鼎,变乱纪纲,毒害生灵,神人共怒,以干天谴。”
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狂书生!
这不是在太岁头上动土吗?贾似道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岂能饶过他?指使亲信罗织罪名,关进监狱。据说这个祸国奸相为了羞辱叶李,居然在他脸颊刺上“贼徒”二字。此事轰动了南宋朝野,传到忽必烈耳中,他认为像叶李这样敢于直斥权奸的人,才是真正的忠臣。
程钜夫在江南一共招到包括赵孟頫、叶李在内的二十七名南宋遗老和士子贤才。独谢枋得拒不应召,宁死而不从行。程钜夫命人把他抬上车拉往大都。这老先生却真的不再进食,行到通州便饿死了。
忽必烈在披香阁亲自接见这些遗老才子,忽必烈对赵孟頫和叶李格外器重,任叶李为御史中丞兼商议中书省事,时间不长又晋升为尚书左丞,应该说权力是很大的。忽必烈对叶李的器重还表现在他不呼叶李的名字,也不叫爱卿,而亲昵地叫他“蛮童秀才”。每有中书省或尚书省的人奏事,忽必烈必问:“蛮童秀才知道否?”这还不算,忽必烈还叫他每隔五天必须进宫奏一次事,其重视和宠信程度可见一斑。
赵孟頫是位翩翩才子,英姿潇洒,神采焕发,超然如“神仙中人”(见《元史》)。忽必烈一见便格外喜爱,历任集贤侍读学士、太常礼仪院使等职,破格授从一品衔。虽然是没有实权的闲职,但对一个既是宋朝宗室又是地位最低下的“南人”来说,已经是相当不易的了。而且,忽必烈经常召赵孟頫进宫,谈论书画文章。后来,更下旨允赵孟頫可以随时出入皇宫。有人提出赵孟頫是“宋宗室子,不宜使近左右。”“帝不听”。
如今的叶李官作大了,地位变了,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伏阙上书指斥权奸的叶李了。他在阿合马的吹捧拉拢下,一头投在阿合马门下,成为阿合马的帮凶。阿合马利用忽必烈对叶李的宠信,以叶李的名义兜售其奸,干了许多坏事。
正因为赵孟頫是没有实权的闲差,所以对阿合马干的种种坏事,以及叶李与阿合马勾结、狼狈为奸、助纣为虐,都看得清清楚楚。他是亡宋宗室,又是南人,忽必烈不但不杀他,而且如此看重他,给了他这样高的荣誉和待遇,忽必烈对他有知遇之恩。他应当把阿合马干的这些勾当告诉忽必烈,不然,元朝的江山会葬送在这个大奸臣手里的。他决定找个适当场合,向忽必烈揭发此事。
机会终于有了。
一日,忽必烈把赵孟頫召到琼华岛的太岁山一间凉阁,忽必烈见赵孟頫依然穿戴青衣小帽,甘守清贫,感叹地说:“赵孟頫啊,你是宋室皇族,身世不算不显赫。现在又是从一品官,官位也不算不高。朕真没想到你如此廉洁清贫,真的使朕很感动啊!当年宋朝君臣如果都像你这样,恐怕江山就不会丢了。”
赵孟頫的遗憾和感慨当然比忽必烈多,但他不想再提这些,长叹一声,说:“唉!时过境迁,还提他干什么?”巧妙地回避过去。
“好,不说这个。坐下。”忽必烈坐下,也让赵孟頫坐在旁边,说,“今天不谈书画,跟你谈件正事。”
忽必烈说的正事就是朝臣对于叶李的议论,何只是议论,已经有不少大臣上书,说叶李与阿合马营私结党。这两个人都是忽必烈喜欢和倚重的爱臣,从来没有怀疑过二人对他的忠心。他觉得,之所以有些人上书参劾,是因为自己对他们太器重和信任,出于妒忌之心。但忽必烈也有君王多疑的通病,虽然不信,但仍想听听赵孟頫的看法。
忽必烈抿了一口茶,委婉地赵孟頫说:“你和尚书左丞叶李,礼部尚书留梦炎,都是从前朝过来的,你对他们俩如何评价?孰优孰劣?也就是说,朕应该更信任和倚重谁?你可要对朕说实话呀?”
赵孟頫起初一听,觉得这是参劾阿合马和叶李的极好机会,想把自己的看法向忽必烈坦言直说。但是话到了嘴边,他又咽了回去。心中想道,眼下忽必烈对叶李的宠信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叫他五天进宫叙谈一次,无论什么事都要征询他的意见,就是蒙古王公大臣也很少有人得到这样的恩宠。赵孟頫很清楚自己在忽必烈心中的位置和所占分量,名义上虽然是显赫的从一品大臣,但只是个空衔,是做给世人看的。赵孟頫也知道,忽必烈虽然嘴上要他说实话,实际心里愿意听的却是说叶李的好话。赵孟頫是个清高文人,要他违心吹捧叶李他是做不到的。他想不回答设法回避过去,但一时又找不到适当的托词,故而没有立即回答。
忽必烈见赵孟頫沉吟不语,催问说:“赵爱卿,你怎么不回答?朕很想听听你的看法。”
“这……”赵孟頫无论做事还是对人,从不违心,既不曲意逢迎,也不恶意贬损。他见忽必烈催问,只好避重就轻摸棱含混地说:“留梦炎曾与家父同朝为官,那时我还小,不知道他的为人和官声如何。从现在看,此人忠厚老实,处事谨慎,很有做大臣的气度。而叶李嘛,怎么说呢,他读的书,我都读过,他能做的事,好象一般人也能做……”
赵孟頫毕竟是位书生,性情直率,说着说着便流露出对叶李不屑的真实看法。
果然,忽必烈听了大为不悦,摇着头说:“不不不,你说得不对。留梦炎当时是宋朝宰相,首辅重臣,对贾似道的擅权误国不但没有挺身反对,也没有向宋主进一忠言,反而讨好谄媚。而叶李身为一介布衣,却能置生死于度外伏阙上书,请斩贾似道以谢天下。这是何等的刚直忠勇!只是年纪轻,缺少历练,气盛,锋芒太外露,每逢议事,声色具厉,咄咄逼人,不留情面。伤了一些人的面子,尤其是一些资深的大臣,这才招来一些人的不满和怨谤。留梦炎是你的长辈,你们两家又是世交,你不便说他短处,朕能理解。不过,做臣子的就应当直言进谏,敢于说真话,犯颜敢谏才是忠臣。姚枢临死时对朕说,希望朕身边能多几个像魏征那样的诤臣。是啊,朕多么希望臣子们都能像叶李那样敢于伏阙上书忠言直谏呀!”
赵孟頫看得出,忽必烈渴求敢谏诤臣不是装出来的,是发自内心的。可是,他心目中的诤臣却是叶李。赵孟頫本来是要参劾叶李的,现在,他打消了这个想法。
忽必烈问赵孟頫:“赵爱卿,你在想什么?朕说的是不是这个道理?”
“是是,陛下圣明。”赵孟頫完全是应付。
忽必烈说:“有什么话你就对朕说,朕希望你能做朕的魏征。”
赵孟頫说:“是,一定,臣一定。时间不早了,臣告退。”
忽必烈说:“也好,以后你要常来看朕。彻里,山上路不好走,送送赵大人。”
“谢陛下关爱。不用,不用。”赵孟頫叩首拜谢。
彻里说:“赵大人,请吧。”
彻里一直把赵孟頫送到山下,彻里对赵孟頫很热情,流露出崇慕敬仰之意,先生长才子短叫个不停。当时,赵孟頫并没有多想什么。
过了几天以后,彻里居然请赵孟頫到他的住处去做客。赵孟頫觉得彻里与一般的阉人不一样,没有狭隘甚至扭曲变态的性格,人很豪爽直率,有正义感,便欣然答应。
赵孟頫来到彻里家,走进客厅,环顾四周,意外地发现室内布置得很雅致,透着书香气息。在赵孟頫的心目中,太监都是浊俗之物,即便附庸风雅也不可避免地透着俗气。彻里的客厅却布置得清雅超脱,是赵孟頫没有想到的。所以,下意识地说了句:“哦?没想到彻总管的情趣如此不俗。”
彻里谦恭地笑笑,说:“赵大人您笑话了。请坐,喝茶。”
“谢谢。”赵孟頫坐下,抿了一口茶,说:“彻总管,今天叫下官来,有什么事呀?”
“呵……这……”彻里支支吾吾,有些难为情的样子。
赵孟頫感到意外,率直地说:“你我交往虽然不是很深,但我发现,咱俩的脾气禀性还是很相投的,我已经把你看作知己了,有话请直说。”
“嗯……是……我说出来您可别见笑……”彻里依然吞吞吐吐。
赵孟頫说:“怎么会呢,请说吧。”
彻里鼓了鼓勇气,说出了他的想法。原来,他从小就喜欢画画,苦于没有名师指点,他想拜赵孟頫为师,又怕赵孟頫看不起他,不肯收。而他又实在想学画,还是鼓着勇气把赵孟頫请了来。
赵孟頫听了大为高兴,说:“这是好事嘛,我怎么会笑话你?快把你画的拿出来叫我看看。”
彻里拿出一张画,是临摹赵孟頫的《浴马图》。
赵孟頫《滚尘马图》
彻里一边展开画一边说:“没人教,瞎画,不象样子,您笑话嘞。”
对于赵孟頫来说,彻里的画当然很幼稚,但画得很认真,规规矩矩,运笔也还流畅,摹仿得很象,大大出乎赵孟頫的意料,颇为惊喜地说:“嗯!不错,很不错。彻总管,真没想到你还有如此才气。只是用笔太拘谨,马和人的神态都显得有些呆板,缺少灵气。不过,这已经很不错喽。你有志于此,就好好画吧,我教你。”
彻里有些腼腆起来:“嘿嘿,您教我这样的学生,不跌份吧?”
赵孟頫说:“看你说的,您是皇上信任的人,怎么会跌份?这画的题款也是你写的?”
彻里点点头:“胡乱涂鸦,一点功力也没有。”
赵孟頫说:“真没想到你的汉字写得这么好,你是不是小时侯上学学过汉文?”
彻里向赵孟頫讲说了自己的身世。他的曾祖是太祖成吉思汗朝的马步军都元帅,徐、邳二州是他家当年的封地。彻里便是在徐州出生的,他出生时家境已经败落。母亲生下彻里不久,父亲便死了。母亲虽然是蒙古人,但在中原日久,不但识汉字,生活习惯也与汉人没什么区别。父亲死后生活很艰辛,这位坚强的母亲宁愿自己吃苦,也要让彻里上学读书。
赵孟頫这才明白,彻里虽然是太监总管,但毕竟是奴才,奇怪的是王爷老臣们却对他都很敬重,原来他有这样一个好的家世。而彻里也与一般太监不同,不仅是照顾好忽必烈的生活起居,还为忽必烈出过不少好主意。听老人们说,有一次彻里随皇上出征大理,路过一处很贫穷的地方,彻里进言皇上为灾民发放了赈银赈粮,救了一方百姓,被传为佳话。
赵孟頫提起这件旧事,彻里笑笑说:“其实我也没做什么,只是给皇上提了个醒,把当地百姓的贫困状况上达天听而已。还是皇上圣明。”
赵孟頫却不这样认为,说:“上达天听说起来容易,实际做起来是很难的呀。有时候,可能会引起皇上不高兴,遭到责罚,甚至还可能丢掉性命。就拿阿合马来说吧,欺君罔上,把持朝政,残害忠良。仅崔斌一案,就害死大小官员五百余口!钩考中书省又迫害了多少官员?这样下去,安童宰相早晚会被他搞掉的。”
赵孟頫说的“崔斌案”、“钩考中书省”都是阿合马制造的震惊朝野的大冤案。彻里当然清楚,气愤地接过话茬,说:“哼!这个狗奸贼!他要搞掉的何止是宰相安童,他是想搞掉真金太子!”
“啊?”赵孟頫故作惊讶的样子,说,“真的?他有这么大野心?”
彻里说:“阿合马的贴身家奴赤星子亲口向我说的,阿合马把真金太子的生辰八字放在崔斌的人皮内进行诅咒,恶毒至极,胆大包天啊!”
赵孟頫乘机说:“阿合马的虎狼之心满朝文武谁不知道?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敢冒死进谏。可见,上达天听是何等之难哟!”
赵孟頫是在试探彻里的反应。
此时彻里正为这事处在矛盾之中,阿合马和叶李正得忽必烈宠信,如果此时向忽必烈进谏,忽必烈肯定听不进去,弄不好还要落个诋毁大臣的罪名。可是,如果不进谏,对这两个奸人的恶行又实在看不下去。彻里正处在进退两难中。
赵孟頫看出了彻里的矛盾和彷徨,决定助他一把力,说:“彻奉御,恕我直言,你日夜陪在皇上身边,是皇上最亲近信任的人,眼睁睁看着这两个人蒙蔽皇上惑乱朝纲,皇上便会永远知道不了真相,等于养虎遗患,总有一天,大元朝会葬送在两个奸人之手。到那时,就是皇上不怪罪你,恐怕你也会觉得有愧于皇上,有愧于大元朝的……”
“唉!”彻里轻叹了一声,面露难色,说,“我试着讲过几次,可是……”彻里心情沉重,频频叹气摇头。
赵孟頫决定激一激他,便说:“上次皇上召见我,你也在场,皇上还是很希望听到真言,了解真实情况的,希望臣子们都是敢于直言进谏的魏征。只是受阿合马迷惑太深,一时识不破他。皇上是明君,一旦识破,肯定不会姑息养奸的。真正的忠臣就应当挺身而出,忠言进谏,揭穿阿合马之流的诡诈伎俩,如果惧怕淫威,装聋作哑,任凭奸人恣意胡为,那还算什么忠臣?诚然,皇上待我不薄,但你心里也很清楚,皇上对我是礼遇,是对待客人,虽然客客气气,但中间毕竟隔着一层。再者,我和叶李都是从江南来的,上回你也见到了,我刚讲了几句对叶李不满的话,皇上便认为我是文人相轻,嫉妒他。所以,我的话皇上是不会当回事的。你则不然,你跟随皇上多年,是皇上可以讲知心话的人。你如果当作很严肃的事对皇上谈,皇上肯定会听的。即便当时听不进去,也会受到触动,认真考虑。退一步讲,即便他不听,甚至招来杀身之祸,也是为谏君而死,为江山社稷而献身,死得值,死得英勇壮烈!也可彪炳青史,流传千古,不枉活此一生!”
赵孟頫的这番话,说中了彻里心中的块垒,使他下定了冒死谏君的决心。对赵孟頫说:“赵大人,不瞒你说,我为此事已困惑多日,想向皇上陈述真情,又下不了决心。今日听赵大人这番话,如拨云见日,心中豁然开朗。大人是宋朝宗室,尚能为大元江山社稷忧心如焚,我彻里还有什么舍不得的呢?”
赵孟頫大为高兴,说:“彻奉御果然是磊落丈夫,赵孟頫没有结交错人!”
忽必烈每年夏天都要到上都去避暑。赵孟頫和彻里谈话不久,忽必烈便把朝政交阿合马等大臣料理,带着皇后、嫔妃、太子和几位资深皇亲去了上都,彻里和各宫的太监宫女随行服侍。
彻里知道,皇后南必与阿合马是一伙的,决定南必不在场向忽必烈参劾阿合马。忽必烈虽然已是七十多岁高龄,但依然能骑马打猎。到上都后不久的一天,天气特别好,万里无云,艳阳高照,浩瀚的大草原一眼望不到边。忽必烈心情很好,决定去打猎。南必和嫔妃们说累了,留在行宫没有去。彻里大喜,觉得机会难得,决定向忽必烈揭发阿合马。
这天,忽必烈很兴奋,射黄羊,追兔子,虽然累得不亦乐乎,但心情很愉快。打完猎忽必烈回到凉棚歇息,彻里想向他禀奏,但见忽必烈累得汗流浃背,便没有忍心开口。忽必烈歇息了一会儿,喝了碗奶茶,站起来要回行宫。如果再不讲就又没了机会,彻里急忙走到忽必烈面前,嗵的一声双膝跪下,说:“皇上!奴才有话要说……”
忽必烈觉得彻里是内臣,所奏无非是生活起居之类的事,并没有特别在意,说:“唉呀,起来起来,朕累了,有事回行宫再说。”
彻里并未站起,一脸严肃,执拗地说:“这事……必须在这里说。”
忽必烈这才发现,彻里的举止有些反常,认真地问:“什么要紧事呀?非得在这儿说?”
彻里说:“这事……只能在这儿说。”
“你起来,说吧。”忽必烈很纳闷,走回凉棚,听彻里说。
“是。”彻里站起身,说,“皇上,您还记得出首揭发阿合马的赤星子吗?”
忽必烈怔了一下,突然想起,这个赤星子是阿合马的贴身家奴,出首告发阿合马制造“崔斌冤案”和恶毒诅咒太子真金。但很快就查清楚了,是赤星子恶奴害主,诬陷主人。这是彻里也是知道的,今天,他怎么又提起此时,便说:“知道,他陷害主人,已经被处死了,你提他干什么?”
彻 里痛心疾首地说:“皇上,您上当了!”
彻里是疯了吧?竟然当面说忽必烈上当,这不是在说忽必烈昏聩,是非不分吗?别说是忽必烈,在场的人都惊呆了,都替彻里捏着一把汗。
“胡说!”忽必烈果然大怒,“我上什么当?所有的证人都证明是赤星子撒谎陷害主人,朕上什么当?你是疯了!”
彻里恨不得把心掏出来,说:“皇上,那些证人都是阿合马府里的人,都是阿合马被收买了的。所谓崔斌奸细案,压根儿就不存在,是阿合马一手制造的,那个奸细是阿合马府里的奴隶。这老贼还把太子的生辰八字放在崔斌的人皮内,进行诅咒。皇上!阿合马不是人,是个阴险歹毒的恶鬼!是个比贾似道还坏的大奸臣啊!皇上,您不能再被他蒙蔽了……”
“反啦!你给我住口!”忽必烈气得浑身发抖,暴跳如雷,“你太放肆了!你是在跟谁说话?一会儿一个上当、蒙蔽,你把朕当成了什么?阿合马要是贾似道,朕不就是好坏不分忠奸不辨的昏君了吗?朕宠爱你,你倒登鼻子上脸起来了!你道你是谁?不但诽谤大臣,居然连朕也诋毁起来了!不给你点儿厉害,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了!”
“皇上!”彻里以额触地,以至于鲜血流出,剖心析肝地苦谏,“皇上啊!阿合马和叶李勾结起来,钩考中书省,矛头就是指向安童丞相和真金太子啊!皇上,阿合马的狼子野心……”
“够了!”彻里把叶李也说成是大奸臣,忽必烈的火气再也压不住了,脸耷拉得很难看,说,“内臣干政,罪在不赦!来人,掌嘴!”
“啊!”如狼似虎的武士答应一声,架起彻里。
彻里一边挣扎,仍然声嘶力竭地苦谏:“皇上!奴才说的都是实话啊!皇上!您不能再信阿合马了,他居心不良,您会后悔的啊!”
盛怒的忽必烈根本听不进去,暴跳大吼:“打!给我狠狠地打!叫他知道以后怎样当奴才!”
武士抡圆臂膀,左右开弓地狠抽彻里的嘴巴,清脆响亮的“啪!啪!”声震颤着在场每个人的心。真金和大臣们想劝,但看看面色铁青的忽必烈,又把话咽了回去。
彻里紧咬牙关不吭一声,工夫不大脸就被打肿了,鲜血从口鼻涌流出来。起初,他用力支撑着不使自己倒下,但后来实在支撑不住了,像粮食口袋似的重重跌倒在地。
忽必烈的怒气依然未消,像头发疯的狮子,揪起彻里的头,厉声问:“你还信口胡说诋毁大臣吗?”
彻里睁开失神的眼睛,用力挣扎着挺起身子,忍着巨大的疼痛,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皇上,奴才与阿合马无冤无仇,我为什么要诋毁他?”
“啊?这……”这一层忽必烈倒没有想到,不由怔了一下。
彻里眼泪汪汪地忽必烈说:“皇上,阿合马仗着您对他的信任,欺君罔上,独揽朝政,横行无忌,残害忠良。人们惧怕他的淫威,不敢禀奏弹劾。这样下去,江山社稷必将葬送在老贼之手。皇上待奴才如同亲生儿子,奴才之所以不惜惹恼皇上力陈权奸之罪,完全是为了朝廷、为了皇上!如果奴才为了保命,装聋作哑,三缄其口,奴才不但对不住皇上的恩宠,也对不住列祖列宗的在天之灵。奴才话已说完,皇上就是打死奴才,奴才也心中无憾了!”
彻里说完,伸出下巴等待武士抽打。
忽必烈的心颤抖了,他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茫然和迷惘,脑子里变得混沌一片,弄不清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太监和武士们讨好忽必烈,狐假虎威,指着彻里大骂:“好啊!你还敢顶撞皇上,打死他!打!打死他!”
忽必烈心绪烦乱,厌恶地喝退太监和武士:“退下!滚!都给我滚!”
这天晚上,忽必烈失眠了。合上眼,彻里被打的情景就在眼前浮现;睁开眼,彻里那情真意切的话,便在他耳边回响。忽必烈自己问自己,莫非彻里说的是真情?阿合马是贾似道那样的奸人?一直在蒙骗自己?朕真的是忠奸不分好坏不辨的昏君?他刚想到这些,立即否定了,不!朕怎么会是昏君呢?朕相信自己的眼力,朕没有看错阿合马。阿合马是察必从娘家带来的,他对朕是绝对忠诚的。当年曾冒死去江南给朕送信。主理财政以后,国库丰盈,朝廷开销、赏赐嫔妃宗室、还有打仗的军费……他从来没让朕在用钱上发过愁。这样忠心耿耿埋头苦干的人,怎么会是别有用心的奸人呢?可是,他又想,彻里跟随自己多年,自己是了解他的,从来没有向朕说过半句瞎话。他又与阿合马素无仇隙,他为什么要陷害阿合马?没有理由嘛!忽必烈百思不得其解。天呐!谁能告诉朕到底应当相信谁啊?
事实告诉了他。
此后不久,益都千户王著用铁锤砸死阿合马,声言是为朝廷锄奸,为百姓除害;再其后,阿合马罪行暴露。完全证明彻里讲的都是实情。
这件事对忽必烈震动太大了,近忠良,纳诤言,说说容易,做起来太难了。
赵孟頫入元以后,表面超脱,不参与朝政,在任礼部侍郎期间,压根儿不去礼部当值。有时间就去翰林院画画画,写写字,在就是去陪忽必烈聊天。然而,他的这一“曲线”谏君计,却对忽必烈起了振聋发聩的作用。
谁说书生无用?
忽必烈与赵孟頫的动人故事,拙作长篇历史小说《忽必烈风云传》(上下册,北京同心出版社出版)中有详尽细腻的描写
元朝是个很短暂的王朝,深说起来当然因为汉族人不可能甘心于少数民族统治,而催化剂是元朝的民族等级政策。一个本来就不愿意被统治的民族,文明最久远,人口数量最多,确被强压在最底层,这大慨是元朝[只安稳了不到七十年]保持了不到九十年的最大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