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 Huimin for The New York Times
周二,抗议人群举着标语,沿亮马桥路走向日本大使馆。
9月18日,北京朝阳区亮马桥路机动车双向全部禁行,平常车流不息的马路上,大批中国民众在日本驻华大使馆门外进行了连日来又一场真正的游行——虽然中国《宪法》赋予中国公民“有言论、出版、集会、结社、游行、示威的自由”,但真正的游行在中国极为少见。
“钓鱼岛是我们的”,“小日本,滚出去”,“打倒日本帝国主义”,“抵制日货”,抗议的人们高喊口号,自西向东通过日本大使馆门前。日本使馆大门紧闭,门外公安、武警层层设防,使馆墙上尚留着前几天抗议者抛掷鸡蛋和墨水瓶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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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威人群中,一名手举毛泽东像的男子要求同行者为他拍照留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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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行的队伍虽然情绪激昂,但在大批公安干警的组织和维持下,显得井然有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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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二中午,执勤的警察在日本大使馆附近中信证券总部门口吃盒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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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举着“保钓”、反日内容的标语牌、横幅和漫画,挥舞着大大小小的国旗、毛主席像和中国共产党党旗。每当一批游行的队伍行进到大使馆门前,不时有鸡蛋、饮料瓶从人群中飞向使馆墙内,随即传来一阵欢呼和口哨声,人们纷纷鼓掌大喊“打得好!”
日本使馆内的旗杆上显眼地挂着日本国旗,经过的人们纷纷高喊“降旗”。正午骄阳似火,人群中两名带头喊口号的年轻男子脸晒得通红。他们配合默契,分别走在队伍两侧,一个--嗓子喊哑了就向另一个点头示意,交替工作。他们领喊“小日本,滚出去”、“宣战”、“打倒日本帝国主义”等口号,得到了人群热烈的呼应。
一位自称38军老兵的老人在身边的人搀扶下,几乎走完了全程。他手持国旗,在人群中高声说:“打日本不能打一半,要打就打倒!”话音一落,叫好声和笑声四起,队伍前排的人们纷纷要求老人站到队伍第一排正中间。很多人一边行进一边请身边的人为自己拍照留念。
游行队伍里有私营企业员工、个体经营者、外来务工者。有穿着入时的年轻女孩、白发苍苍的老夫妇、带着小孩的父亲。人群中也有不少学生,但他们大都是分散而来,现场没有出现一所学校学生集体组织的游行队伍。
香港《世界华人报》的8名大陆职员参加了抗议。他们自己制作了标语牌:“哪怕顿顿瘦肉精,也要出兵灭东瀛”,“哪怕天天被代表,也要收复钓鱼岛”,“哪怕养老没人管,也要占领富士山”,“理性爱国,誓不当爱国贼”等等。
一对夫妻模样的上访者也参与其中,其中女子还拄着双拐,在男子的帮助下前行。他们来京两个多月,今天是第四天参加示威。他们也奋力地喊着口号,并说,示威是他们表达情绪的另一种途径。
几位身着印有保钓爱国字样的T恤的青年说,服装和示威的标语均由公司组织印刷发放。不少游行的民众领到了一条特制的擦汗毛巾,沿途有人免费发放矿泉水。一位头上系着“保卫钓鱼岛”红条的中年男子用电动自行车拉来两竹筐苹果,在路边隔离带外分发给示威的人们。
队伍行进中,有身穿便服手持标有“警察”字样扩音器的人,指点队伍向前或是停下,如何拉举横幅,挥舞旗帜。游行的终点——亮马桥古玩市场附近有爱国签名横幅,横幅上印有两岸四地的旗帜。人们纷纷涌向横幅签下自己的名字。
游行的队伍虽然情绪激昂,但在大批公安干警的组织和维持下,显得井然有序。除了不时飞向使馆的水瓶,几乎看不到使用暴力的迹象。大批警车停在南北向的朝阳公园路和麦子店街上。游行沿线大约10米有一位警察,靠近日本大使馆处3-5米一位,一架直升飞机不时在人群上空盘旋。
高音喇叭里反复播放着警方的呼吁:“日本侵犯我国主权,大家来表达意愿是正当的,我们和大家的心情是一样的,政府已经做出明确表态不会坐视领土主权受到侵害,我们要拥护和支持政府,依法、理性,有序地表达爱国热情,遵守法律法规,不要采取过激行为,不要影响社会秩序,请大家配合我们工作,听从民警指挥疏导,表达意愿后不要在现场滞留,注意安全,有序离开,谢谢大家。”
队伍在警察的引导下,沿着制定的路线行进。游行的人群行进百米,就有警察要求暂停行进,等前方队伍走出一段距离后再放行。越接近日本使馆大门,部署的警力越多。一名手持“警察”字样扩音器的男子对人群喊话:“抬毛主席像的到最前面来!标语放在胸前,队伍靠拢些!让毛主席领导我们前进!”三名举着毛主席像的男子迅速跑到队伍第一排。
使馆大门口更是层层布防。最内侧是三层手执盾牌的武警,站在一人多高的临时隔离栅栏后,外面是公安、特警组成的人墙,几乎没有民众和武警发生身体冲撞。不时有围观群众想加入游行队伍,或有示威者想中途离开,警察随即要求其按照指定的路线寻找出入口。
日本大使馆的南门与中日青年交流中心北门隔亮马桥路相望。中日青年交流中心建筑群(包括21世纪饭店、世纪剧院等)是1984年由日本前首相中曾根康弘与时任中共中央总书记胡耀邦共同倡议兴建,本意是为了促进中日青年友好往来。
这天这里停满了各式公安、武警、机关牌照的车辆,大批公安、武警在院内备勤。门口几辆专业车辆上的监视器,密切地注视着亮马桥路上的抗议情形。院内两名保洁工人抱怨,这两天比平时多出了好多烟头。
张晨、李慧敏对本文有报道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