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中的乘客
时间是一个永远不会过时的话题。人们在哭过、笑过,歇斯底里过,再淡然回首,一切不过过眼云烟,慨叹的又是时间短暂,梦想未圆。在时间的面前,人人都是矛盾的。
就像一位我钟爱的诗人所说,我们都是时光中的乘客,随着时间茫然奔流。
我曾经有过文学梦,写了篇小说叫《似水流年》。很俗套的剧情,是一个年少无知者在时间淘洗下逐渐褪变的故事。后来我便以更高一层的眼光去看待这故事,不禁喟然一笑:哪有这般儿戏的奋斗史,时间短暂,短的让人会来不及将理想付与现实,当年的希冀稍不留神就会成为今日的唏嘘。这都是从前辈们身上收集来 的,都是他们口中最真实的悲惨的时间之旅。
我不禁联想起古人笔下的时间,那捋着胡须皱着眉头的诗人,恐怕是最与时间有仇的人了。他们哀叹落花,怅惘春逝,埋怨“最是秋风管人事,红他枫叶白人头”。多无趣的时光,像马蹄踏在泥路上发出的“笃笃”声一样沉闷和呆板,只顾着往前,快快往前。是要去“争渡、争渡”?还是要赶着去“红樱桃”,“绿芭蕉”?错了,时光这班车没有目的地,它只是催人老、催心老而已。
可是,我又觉得,时间却并不是那样无情,或者说,在有些与我有同样眼光的人的心中,时间又还是可爱的,它是一切华丽冒险的载体,催促爱剑走偏锋的不畏生死的人,来一次与世俗的豪赌。看待生死的人,会把一把铁锹架在纵横了一生的底车之上,“醉死就且埋了我”。又有人探身出了时间巴士的车窗,看见了宛如谪仙的神人,挥笔写下《大人先生传》。时间是什么,不过一个代名词而已,你想让它永恒,它便如你所愿。只要有意,樱桃依旧青涩,芭蕉依旧稚嫩,那美丽的康桥永远不会再别,惬意雨巷总会站着丁香般的姑娘,一眼万年。
我常常听老一辈的人叹息道:“老了,老了。”那么老了的又是什么呢?这个问题会有不同的答案。在时光中旅行的乘客,下车前会意犹未尽的回眸。你看见翻过的山游过的水,看见往者的荣耀与遗憾浸烂于奔流的时间的河,便叹息时光短暂;你看见山依旧是山,水依旧是水,恣意人生诠释了潇洒与真性情,便惊叹于时光永恒。人的矛盾便体现在这里,说到底还是畅游时的心境不同罢了。
长夜漫漫,红尘如许,我们会慨叹时间,想伸手抓住却又随之流走。因为我们都怀着一份对时间不一样的心动,有恨,也会有爱。因为我们,都是时光中的乘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