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岛屿的归属与专属经济区的划定,牵扯到中国十三亿人民的心。当然,南海周边国家也是志在必得。让我们从法理的角度,推测这些岛屿的主权最后会花落谁家,专属经济区最后会如何划分。
图一:1947年中国国民政府公布的南海诸岛位置图
这是一张中国的南海地图(图一),一张南海诸岛位置图,也可说是中国南海主权主张图,以“九段线”为标志的中国南海地图。
它是1947年当时的中国政府在接收南海诸岛主权后绘制的,同时公布的还有南海172个岛礁的名称。
“九段线”公布时为啥没人反对
以“十一段线”(后继的中共政府改为“九段线”)为标志的中国南海诸岛地图及172个岛礁的名称,宣示了中国对南海诸岛的主权。它并未触犯其他国家的主权,不妨碍任何国家航海及航空的自由。对那些有权有势的西方国家而言,自然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而南海周边的越南、菲律宾、马来西亚、文莱等也没有提出反对,因为他们不具有反对的理由。
“九段线”从南海最东北部的一段边线算起,第一、二、三、四段,是中菲两国之间的边线;第五、六、七段,是中马(含中文)和中国印尼之间的边线;第八和第九段,是中越之间的边线。
当时国际社会公认的领海宽度为3海里(5.6公里),九段边线距南海周边各国海岸的距离都超过了3海里。其中,距菲律宾海岸最近的一段边线是36海里,最远的是57海里;距马来西亚最近的一段边线是28海里,最远的是57海里;距离越南海岸最近的一段边线是50海里、最远的是65海里;大幅度的超过了3海里的宽度;中国公布的“九段线”没有侵占任何国家的领海主权,它们反对什么呢!
即使到了1958年,联合国公布的第一个海洋法,明确了12海里的领海宽度,和12海里的毗邻区宽度,两项合计也仅有24海里,那也小于九段边线距各国海岸的最短距离28海里。
因此,中国“九段线”的规定与海洋法没有矛盾,他们没有触及其他国家的主权,成为了中国在南海的“历史权益”。
图二:中国南海“九段线”的位置图
晚生的200海里专属经济区
“九段线”产生27年后,就是1973年,联合国开始召集168个国家研讨制订新的海洋法。会议开了10年,1982年,《联合国海洋法公约》出台了。
新的海洋法主要是规定了专属经济区和大陆架。只要不与相邻的国家冲突,任何海洋沿岸国家都可自动获得200海里的专属经济区。
南中国海周边涉及6个国家,各国都先后公布了自己的专属经济区示意图。如果各国都是以陆地为基点,把这些图画在一张上,就如下边的图三所示。Z 区是 中国的专属区,Y 是越南的专属区,N是印尼的专属区,M 是马来西亚的专属区,W是文来的专属区,F 是菲律宾的专属区。
图三:以陆地为基点的南海周边各国专属经济区位置示意图
从图三可以看出,如果仅以陆地为基点进行专属区划界,中国的专属区将被困在西沙海域以北,对中国而言,南海将只存在中越、中菲之间的划界问题了。当然还存在其他国家之间的划界。如果各国都同意采用“中间线”的原则划界,那么,南海各国之间专属区的划界将是一个简单的事项。但是,最大的受害国是中国,中国将失去广阔的南海海域,失去悠久的“历史权益”。就是受益国越南和菲律宾,也不同意这样做,它们还要以非法占有的岛礁为基点,想获得更大面积的专属区,以致本没有专属区冲突的越、菲两国,也要商谈划界了。
这里就涉及到岛屿具有的专属区划定资格了。根据《联合国海洋法公约》关于“四面环水并在高潮时高于水面的自然形成的”岛屿,可划定专属区的规定,南沙海域有23个灰沙岛都具有划界的资格,另有11个常年露出海面的礁石具有划定12海里领海和12海里毗邻区海域的资格。
这条规定对中国也是有利的。它会使中国在南沙海域的专属经济区具备了合法性,它会使中国在南海的“历史权益”得以继续。
中国拥有南海“九段线”以内海域全部岛礁的主权,包括这23个灰沙岛和11个常年露出海面的岛礁。中国完全可以以这些岛屿为基准,以200海里为半径划出自己的专属区,并与周边国家商定专属区的边界。
图四就是以南海岛屿为基点,中国可取得的最大化的专属经济区示意图,即深蓝部分,它基本覆盖了“九段线”以内的海域。
图四:中国在南海海域可得最大面积专属经济区的示意图
中菲两国之间的专属区划界
中菲两国之间的专属区边界,从北向南,中方沿台湾岛、东沙群岛、西沙群岛一直到南沙群岛的领海基线的连线,与菲方的西部领海基线的连线(从吕宋岛到到巴拉望岛),在两条连线之间划界。
中国在南海海域的领海基线是个比较复杂的问题,其中东沙群岛、中沙群岛和南沙群岛尚未确定领海基线。
由于这些海域广阔而岛屿稀小,要想像西沙群岛那样划定领海基线是比较困难的,不妨按照《海洋法公约》的规定,以符合拥有专属经济区的岛屿为基点,与相关国家进行专属区划界。在临近菲律宾一侧具有专属区划界资格的岛屿从北到南有台湾岛最南端,东沙岛、西沙群岛、北子岛、西月岛、费信岛、马欢岛、信义礁、和司令礁,将这些岛屿连成一线,组成中方的划线基线,与菲律宾的领海基线一起,划出一条中间线,这就是中菲之间在南海海域专属经济区的分界线,见图五。
图五:中菲两国在南海海域专属经济区边界线示意图
中菲专属区划界还将涉及三个问题:其一,菲律宾侵占中国8个岛礁的处理;其二,黄岩岛的处理;其三海马滩等岛礁的处理。
菲律宾侵占中国的岛礁,包括中业岛、北子岛、南钥岛、费信岛、马欢岛、西月岛、双黄沙洲(正在成陆的干出礁)和司令礁(沙洲),必须全部归还中国,这是不可商量的。中国可以等待,但一定要收回。
黄岩岛等岛屿,在中菲专属区划界后,可能将位于对方的专属区海域之内。黄岩岛虽不具备划定专属区的条件,但具备划定领海的资格,要尊重这个现实。它将成为位于菲律宾专属区内的中国领土,也就是所谓的“飞地。”
至于海马滩等岛礁,在中菲专属区划界后,它们将位于对方的专属区海域之内。对于这类岛礁中国可以以坚持历史权益为由主张主权。当然,由于这些岛礁完全位于海面以下,也可做些妥协,放弃此类岛礁的主权。
中越之间的专属区划界
中越两国之间的专属区边界,可划分为三段。北段是海南岛与越南北部陆地之间的北部湾的划界,中段是西沙群岛与越南中部陆地之间的海域划界,南段是南沙群岛与越南南部陆地之间海域的划界。
北部湾海域早在2000年就以“中间线”为准划分了边界,如图中红线,见图六。
图六:中菲两国北部湾专属经济区划界示意图
中越中段的划界谈判也进行了多年。中方主张以西沙群岛领海基线和越方领海基线为准,采用“中间线”原则。但越方也提出对西沙群岛的主权主张。这是完全无理的要求;事实上,越南可能是在采用以攻为守的策略,以西沙群岛的进攻,换取南沙群岛的防守。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最终会实现中段的上述划界方案。
同中菲在南沙海域划界一样,中国将以南沙群岛的安波沙洲、南威岛、西礁(沙洲)、景宏岛、鸿庥岛、太平岛、中业岛、南子岛的领海基线的连线,与越南的陆地领海基线之间,采用中间线的原则,划定双方的专属区边界线。
由于南沙群岛的岛礁与越南陆地的距离基本都超过了200海里,中越在南沙海域划界以后,除了万安滩将位于边线附近,不会再出现其他的“飞地”以及岛礁落入越方专属经济区海域内的现象。
图六:中越两国南海专属经济区划界示意图
如果越南同意这个划界方案,中国不妨做些妥协,比如双方合资开发万安滩附近的油气资源,合资经营西礁的渔业和旅游设施,甚至将整个西礁岛租借给越方经营。
中印尼及中文之间的专属区划界
中文、中印尼和中马之间的专属区划界事项相对简单一些。中国将以南威岛、安波沙洲、司令礁和信义礁等岛屿的领海基线之间的连线,与马来西亚、文莱和印尼的陆地领海基线之间,采用中间线原则划定双方的专属区边界线。
中国与印尼之间的海域,不涉及岛礁主权争执,两国之间的划界工作将是最简单的,中国应争取与印尼尽快签订划界协议。这样一是解决了划界的悬案,为双方的友好合作关系再添新砖;二是可破解菲越等国家的对华联盟,减轻我国在南海专属区划界事项上的国际压力。
文莱是一个人口不足40万,面积不过20公里见方的小国,其主张的专属经济区面积超过6万平方公里,是本国陆地面积的十多倍。它是因专属经济区政策而要求其海域内的岛礁主权的。这样的岛礁只有一个,叫南通礁,它不过是一个海面以下的环礁,只有在低潮时,才有几块礁石露出水面,且没有礁门。
当中文两国按中间线划界以后,南通礁可能会落在中国专属区海域之内。因此,中文两国之间的划界工作,也将是比较简单的。
图六:中印尼、中马、中文南海专属经济区划界示意图
中马之间的专属区划界
与印尼和文莱相比,中马之间的专属区划界较复杂一些。一是马来西亚侵占了南沙海域弹丸礁、簸箕礁、皇路礁和南海礁、光星礁、光星仔礁等六个岛礁;二是马来西亚投入大量财力与人力,经过30年的在弹丸礁造陆扩岛,使弹丸礁的面积由0.10 平方公里,扩大到 0.35平方公里,建造了机场、港口,宾馆、旅游设施,使弹丸礁成为国际知名的旅游地。
在按中间划界以后,马来西亚占有的弹丸礁、簸箕礁、皇路礁和南海礁、光星礁、光星仔礁等六个岛礁基本上都会落入中方专属区之内,中国收回这些岛礁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但是,落入马来西亚专属区之内的岛礁也是大量的,包括南康暗沙的海安礁、澄平礁、海宁礁、琼台礁、潭门礁、隐波暗沙和欢乐暗沙等六个岛礁,北康暗沙的南安礁等岛礁,以及最著名的曾母暗沙和其附近的八仙暗沙、立地暗沙等,总计不会少于十几个岛礁。
如果马来西亚同意上述的划界方案,中国也可以作出一些妥协,比如只保留个别岛礁的主权,如曾母暗沙,甚至放弃落入大马专属区内全部岛礁的主权;或者对大马大量投资并长期经营的弹丸礁给以相当资金的补偿,或者中马合资经营弹丸礁的旅游设施,甚至也可将弹丸礁租借给马来西亚政府等。
中国南海专属经济区的可能边界
通过对以上划界的推测,可能会出现以下结果:
一、“九段线”内的大部分海域都会落入中国专属区之内,总面积不会低于160万平方公里,见图七。
图七:中国南海专属经济区的推测示意图
二、黄岩岛将成为落入别国专属区内的一块中国的领土,一块中国的“飞地”。
三、中国会放弃一些落入别国专属区之内、且不符合拥有领海资格的岛礁的主权,如南康暗沙等。
四、中国会将别国大量投资并长期民用经营的岛礁给以补偿,或租借给别国经营,如弹丸礁等。
五、中国可能会与印尼、文莱或大马首先达成划界意向。
六、不得不说的是南海的划界工作将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
那就让我们积极行动,有所作为,比如在那个海域大量的填海造岛;且对划界需要的时间保持高度的耐心,耐心地等待达成划界协议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