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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奸,顾名思义就是出卖汉人利益的叛徒,后来引申为出卖中国利益的叛徒。说起汉奸,很多朋友也许首先想到的是秦桧,但割让燕云十六州的石敬瑭的卖国行为显然早于秦桧,因此秦桧当不得“史上第一”。那么比秦桧更早的石敬瑭是否可以当得这个“史上第一汉奸”的名号呢?也不能,因为早在石敬瑭割让燕云十六州前1000多年,有一个叛徒的行为差点就断送了汉朝。如果历史上没有了汉朝,也就没有了汉人和汉族,自然汉奸这个词汇也无从谈起,所以这个差点断送掉汉朝的人才是名符其实的“史上第一汉奸”,这个人就是曹无伤。
公元前206年,刘邦趁着项羽在河北与秦军主力激战,关中空虚之际攻破了函谷关,并一举拿下了秦都咸阳。与此同时,狭巨鹿之战以少胜多、以弱胜强,士气正旺的项羽又成功逼降了秦军最后一支生力军章邯统领的20万大军,并以其巨大的声望迅速在自己身边聚拢了40万各地义军后,忽然发现自己的终极目标竟然被刘邦捷足先登了,项羽当然大为不满,发兵攻破了刘邦的函谷关防线,浩浩荡荡进入了关东。
曹无伤的叛变行为恰恰是发生在这个时候。《史记·项羽本纪》鸿门宴开篇就写到这个曹无伤派人去和项羽说:刘邦打算以子婴为相,在关中称王,秦国的珍宝将全数进入刘邦囊中。而项羽获得这一信息后的结果是宣布:第二天杀猪宰羊,犒赏三军,然后一举拿下刘邦。这才有了后来的“鸿门宴”。鸿门宴的结果无需赘言,曹无伤因此成为“史上第一汉奸”也是毫无异议的,倒是这个曹无伤叛变行为的动机很值得研究。
对于曹无伤叛变的动机,主流的说法是,当时项羽强而刘邦弱,谁都可以预见到两军交战会是什么结果,因此曹无伤的行为动机无非是一种政治表态,为自己留一条后路。可是这种说法有一个很大的漏洞在于无法解释曹无伤的告密行为。曹无伤为什么不自己去告密?既然他派出的使者可以穿越两军的防线,他本人应该更容易见到项羽。他难道会不知道任何一个环节出了问题,自己都必然会落得一个杀身的后果吗?譬如使者尚未混出己方的营地就被擒获,然后将他供出;或者自己的背叛行为被项羽一方的人通报给刘邦,事实上曹无伤的背叛行为正是由项羽亲自透露给刘邦的。如此机密的事情为什么不亲力亲为呢?如果是他自己投入项羽的营中,至少不会在事情败露的时候被杀吧!
此外,刘邦营中像曹无伤这样的战将大大小小有几十位,为什么在大家都看出危险的局面而只有他曹无伤一人选择这样一种方式留后路呢?退一步说,即使项羽发动大军开始攻击刘邦了,作为曾经一起抗秦的友军,除了刘邦本人是项羽一方难以饶恕的,其它将领只要表态拥护项羽,想必仍然可以被项羽所接纳。为什么曹无伤在战端未启,前途尚不明确的时候,就迫不及待的出卖刘邦呢?所以说这个说法不能成立。
那么,什么才是曹无伤叛变的动机呢?
曹无伤当时位居左司马,根据汉初的《功臣表》,刘邦时代的左司马除了曹无伤外,至少还有三人,分别是孔聚、陈贺和唐厉。从后来分封的情况来看,这几位左司马都被封为了侯爵。因此,如果将刘邦的10万人看成是一个集团军,左司马大约只是一个旅长这样的地位,不能再大过这个职位了。因为,当时师长和师长以上的干部后来要么武将封王,要么文官拜相。汉初武将中,刘邦一共封了8位异性王。譬如韩信、彭越、英布、张耳、吴芮这些人。
问题是曹无伤显然对自己只能屈居旅长的这一职位十分不满,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这个曹无伤是刘邦当初起事时捕杀秦泗川守将‘壮’的首功之臣。《高祖本纪》是这样记载的:“沛公左司马得泗川守壮杀之。”后世对于司马迁文中的这句话一直存有争议,争议的焦点在于这里的左司马究竟是不是曹无伤。这里的“得”字究竟是人名还是得到、捕获的意思?前者可以排除,因为汉初四位左司马中没有哪一位名字中有这个“得”字,而后一解释有无法直接判定究竟是哪一位左司马立了这一首义之功。这个问题争论了几百年后,直到初唐,历史学家颜师古一锤定音,认定这里的左司马就是曹无伤。颜师古的理由有二:其一,左司马中没有名字叫“得”的人;其二,因为曹无伤是 汉朝的叛臣和罪臣,所以司马迁不方便将这个立有首义之功的曹无伤写进《高祖本纪》。
更令曹无伤不忿的是他认为自己是明珠暗投了,换句话说,曹无伤认为自己跟错了老板。刘邦是个什么人,小地痞、小流氓而已。当初在沛县起事的时候,同为秦朝官吏的萧何、曹参原本也有机会成为这一支义军的领袖。只是这两人当时还首鼠两端,一方面还惦记着在秦朝担任公务员的优越生活,另一方面也未必看好义军的前途,只是因为沛县被围,县令被杀,不得已被裹挟进了刘邦的队伍。所不同的是,萧何、曹参这些人逐渐坚定了跟着刘邦“革命”到底的决心,直至死心塌地的为刘邦服务;而曹无伤却越发看不起刘邦了。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曹无伤只是派出了使者去向项羽告密,而不是自己亲自去告密。曹无伤显然过于自信,认为自己还能掌握一支部队,待两军阵前倒戈可以加大自己投向项羽一方的筹码。殊不料刘邦在参加鸿门宴的当天就赶回了灞上,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解决了曹无伤,这恐怕是曹无伤事前没有预料到的。
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曹无伤到死恐怕心里也是这么感叹的。但无论如何,曹无伤“史上第一汉奸”的名头是无可争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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