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和朋友去看了新昌调腔折子戏。
看之前已经预测到是一个残缺的剧种,看了后就证实了。
昆曲演员刘异龙教了小演员《活捉》,在台上激动地说,全宇宙就50人会调腔,珍贵极了。不过根据我看到的一些野鸡版生物资料,好像一个物种只剩下50个个体的时候,就可以算绝种了,刘异龙的宣告对该剧种很有历史意义。
剧种不是靠牛皮吹出来的,什么王实甫的《北西厢》纯粹是一厢情愿,根本经不起考证。
它的声腔是一唱众和的高腔,曾经流传到全国,浙江的高腔系统戏曲剧种并不少,绍剧,婺剧,瓯剧里面都有留存,以前叫乱弹的几乎都有高腔在里面。调腔就是高腔流传到该地区形成的戏曲,不具有独特性。
它的音韵并不土,应该是江浙地区的老官话,不知里面哪一出,有个人姓费,演员就念了毕音,这可是官话。
演员的水平并不高,最好的也就是中等,台下喝彩的也就是基本功,翻几个台漫走几个矮子。所谓的踢靴子绝技,不妨看看吴小如先生对周信芳演这出戏的回忆:他在《明末遗恨》中扮演崇祯帝,临上煤山前 有一大段跑圆场的表演,却是非常特殊的。他跑得身段漂亮,情绪紧张,已博得观众一阵阵情不自禁的彩声,这不消说了;最难得的是,他穿的一双靴子是不系带的,跑着跑着,当他跑到舞台下场门一侧而面部刚掉转过来准备继续往上场门一侧跑过去时,忽见一只靴子被甩脱了,凌空横穿舞台飞向上场门一侧,落下时文丝不动地矗立在“九龙口”位置上。这一动作表示出明朝末代皇帝仓皇逃命、跣足狂奔的十足狼狈相。一只厚底靴子甩脱,两足高低失去平衡,但他继续跑圆场,跑得仍是那么匀称矫捷,两腿毫无畸轻畸重,一高一低之感。当圆场的最后一圈跑到舞台内侧时,他把另一只靴子再次甩脱,恰甩在舞台正中央,依旧文丝不动地矗立在那里。这实在堪称绝技。因为不系带子的厚底靴穿在脚上跑圆场,不是靴子容易脱落,就是拖泥带水跑不上来。但这还可以设法弥补,即把靴子做得不大不小完全合脚,就可以顺利完成任务(靴子大了跑不起来,小了甩不出去)。难在靴子要甩得够尺寸,够劲头,既要位置准确无误,又不许偏斜歪倒。尤其是一脚穿靴跑的时候,为了不显得一瘸一拐失去平衡,无靴的那只脚就必须踮起来与另一只脚保持均势,然而踮着脚跑是容易失之空浮,导致摆晃的,所以跑起来一定要象全脚着地一样稳练自如才行。由此可见,甩靴子固然很难,甩掉一只靴子继续再跑也同样不易。
这个剧种的表演特色已经消失了,生旦唱腔也是很轻飘飘的越剧化,除了《白鬼》的帮腔外,其它的帮腔都是徒具形状。没有表演没有唱,剩余有价值的只有音乐了。整理一下锣鼓经,应该还是很有研究的价值,特别是浙江舞台上的大鼓,其它地方好像都没有用了,永昆可能还在用。调腔有种类似急急风的铜锣打法,很有趣味。这也是唯一的收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