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方百计GL(三) 三个千方百计

第三十章 ...


　　顾冉坐回去，Peter文收拾好了文件，把其中一本推到她面前，“给你的。”
　　
　　“这是？”
　　
　　“经验。”
　　
　　Peter文两手交叉，徐徐道来用意，“我看过你的飞行时间，也看过你的简历，经过筛选，和观察，我还是决定把这份东西交给你。”
　　
　　顾冉翻开第一页，像Peter文所说的一样，真的是经验，职业，工作标准，客舱环境及服务管理，组织管理等等，对于每个准备应考的人员而言，他等同于默定了顾冉，Peter文在民英的地位举足轻重，正如每个升迁考试一样，高层多句话，要比一个精彩的对答更容易让人挑选。
　　
　　“Sorry，我想问，为什么是我？”
　　
　　平白无顾的送份大礼给她，顾冉怎么也不能安心接受，她害怕在这之后有更糟的规则等待自己，女乘务不飞了无外乎两种结果，一种嫁个有钱人，另一种嫁给captain。她不可想跟Peter文搞出什么惊世骇俗的桃色事件。
　　
　　“不想浪费，还有我相信我的眼力，不会看错人。”
　　Peter文指向自己的眼睛，自信满满的道。
　　
　　顾冉想推辞掉，但想了想又觉得不够稳妥，俗话说敬酒不吃吃罚酒，违背上司的意愿，首先得考虑好后果，出了Peter文的办公室，顾冉握着手里的文件夹如负重释，她把资料塞进书架，一颗心终不得安宁。三年又三年，头三年刚过，就已经把她磨练成这副德兴，前任区域乘务长Cecilia辞职，听闻嫁了个乘客，男方是一家集团的董事，财大气粗，一声令下，让Cecilia辞掉工作在家做全职太太，上个月刚在新加坡完婚，这边的同事收到照片，无一不羡慕的。
　　
　　常说空姐不愁嫁，那头刚嫁了一个，这边的女人们蠢蠢欲动，看的连顾冉心里都犯痒，去除爱情，女人总会有将自己嫁出去的念头，顾冉偶尔发发梦，至于实质行动，她可没打算做过。
　　
　　“紧张考试呢？”梁含坐到她旁边，手里还攥着一盒小量装的巧克力，“吃不吃？”
　　
　　“不怕胖？减肥可不是一般辛苦的。”
　　
　　顾冉拒绝，顺便提醒她巧克力影响身材的重要性。
　　

　　“偶尔享受一下不会死人吧。对了，接到新值勤表了么？”梁含故做神秘，把巧克力放进嘴里，“你呀，飞国际航班了。”
　　
　　“要飞？！什么时候改的？”
　　
　　一听到要飞，顾冉神经瞬间崩的紧紧的。
　　
　　“不知道，我看到的时候也挺奇怪，你很多线路，有日本和韩国的，最远的在俄罗斯。”梁含换了个动作，缩短与顾冉之间的距离，用极低的声音道，“你和Peter文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顾冉诧异的坐直，这动作大到使梁含吓了一跳。
　　
　　“我也是听说，绝对的听说，他对你好像不太一般，你要知道，这帮人当着面不敢跟你讲，但背后个个心怀鬼胎的议论，还有，拜托你下次问清楚之后再给他送文件快递，早上呀，大堂的那几个好管闲事的说你把Peter文跟他太太的离婚手续亲自交到他手里。”
　　
　　“离！婚！手！续！”
　　
　　顾冉变成苦瓜脸，离婚手续，她要知道的话死也不会送给Peter文，同时顾冉才明白，她大概是被恶搞了，有人在背地里使小动作，故意让她弄得是非缠身。若不是梁含告诉她，恐怕她还一直被蒙在鼓里呢。
　　
　　梁含走后顾冉一直心情不好，她去查了自己的值勤表，正如梁含刚刚说的一样，近半个月被排满了飞行时间，从时间上估算，基本上每回国一次可以住两天然后又得飞。这份新鲜出炉的值勤表透着邪气，顾冉的大脑在飞速转动，按小时累积，她的飞行时间不算太多，比那些早入行的前辈们差的远了些，Peter文早前说他认定自己为区域乘务长，难道，是他故意将工作堆满，目的是为了增加飞行小时？
　　
　　对于Peter文的好顾冉仍然心存芥蒂，无论她怎么反反复复的思考，乃至纠结到把自己与他的交流排成行列标注时间，整个做成了交流时间汇总，就算她用心到这副地步，顾冉还是摸不透Peter文。
　　
　　未来的一个星期，顾冉在天上不停的飞，金鑫鑫在地面苦苦守候。
　　
　　最近的经济新闻指出，戴家旗下的公司出了点小危机，创意总监突然离职，造成一批产品的停滞发行，外界有传戴家已是千疮百孔，前任创意总监看清现实，所以被猎头挖走，很有可能入驻敌对企业。
　　
　　这两天是戴家的敏感期，像迎接暴风雨一样，挺过去了就能看见彩虹，挺不过去，就成为暴风雨中任一被风云残卷过的牺牲品。有时企业就像一只雏鸡，三鹿还不是因三聚氰胺瞬间‘厂破奶亡’。
　　
　　媒体追着戴宗城恨不得连上厕所都拍下来作为将来的谈论话题，吴淑莹这边也受到一定程度上的骚扰，悠安旅行社所租赁在的写字楼也成了小有名气的媒体追捧对象，光门卫就多增加了五个。
　　
　　金鑫鑫喜欢看经济新闻，也不知道是出于幸灾乐祸还是像看马戏团一样看热闹，只要一有戴宗城的新闻，她总是会点进去看看，真伪跟她八杆子打不着关系，看瞅着吴淑莹一天比一天迟来上班，她猜，戴家面临危机这消息八成是可靠的。
　　
　　跟顾冉有一个星期没见面，这段时间空虚让人产生恐惧，顾冉被值勤表弄得团团转，刚落地就要飞，一星期在家里住不了几晚，明明就十来分钟的路程，可偏偏见一面都如此困难，要不是有手机，金鑫鑫早晚得因相思含恨而死。
　　
　　“你们不缠我能死嘛！”
　　
　　金鑫鑫发疯了。
　　
　　于珊同谢纹悠悠的转过脑袋看她，一个扬眉，一个邪笑，“我们还不是怕你再被勾引走了嘛，咱们四大美女要共同进退，你要提早嫁出去了，让我们三个可怎么活呀！”
　　
　　“什么嫁出去了！！”金鑫鑫哆嗦着，她再给她们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不让走，她就要杀出一片血路，囚困了一个星期，该出手了。
　　
　　“还在装傻，你以前无论玩到多晚都会回家，但那天偏偏就不见人影了，连个电话都不打，从实招来，跟谁在一块儿？说出来就放了你。”
　　
　　“我又不是孩子，能出什么事！”
　　
　　“强——”
　　
　　“强你个脑袋！”
　　
　　金鑫鑫斩断那猥琐的后半字，去洗手间补个精致的妆，收拾包，走人。就算面对再严峻的逼供，她也要保持立场，坚决不能供出顾冉的名字。
　　
　　“看吧，我早就说有人重色轻友了，哼~”于珊盘腿而坐，怨恨的有如一个受了气的寡妇。
　　
　　她这句话可提醒了金鑫鑫，话说于珊近一个礼拜也怪怪的，除了准点上班，晚上竟然准点下班，而且准点回家，她的约会应该排满整条长安街才对。谢纹极力的向金鑫鑫眨眼睛，示意她赶紧断了这个话题。
　　
　　于珊咬着下唇回房，门是被甩上的，咣当一声清脆，听着怪渗人的。金鑫鑫顿了住，于珊确实反常，她又不敢走了，为了心里有数，她坐过去半搭着谢纹，问，“咱们家貂蝉怎么了？”
　　
　　“没怎么，就失恋了，吕布不要她了。”谢纹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
　　
　　“失恋？！”
　　金鑫鑫被这个状态形容词雷的焦酥酥的，于珊甩人无数，甩跟被甩就像过家家一样，大不了推翻了，不玩了。
　　
　　门铃在响，谢纹把金鑫鑫赶去开门，然而当门打开一刹那，金鑫鑫无比感谢谢纹的举动，她见到顾冉了，并且是一身航空制服的顾冉，秀气，大方，淡雅中的极品。
　　
　　“刚下飞机。”
　　
　　顾冉侧了□子，她身后有个不大的行李箱，这一路风尘仆仆的赶过来，衣服没换，行礼没放的就奔金家来了，心苦何其苦。
　　
　　金鑫鑫笑的灿烂，还好没让谢纹看见，不然她肯定会两手垂直向下，彻头彻尾的发出旋风无敌式鄙视。
　　谢纹往门口瞧去，内心啧啧的感叹，想当初顾冉可是把她们寝室当成禁地，巴不得在对面摆个八卦阵用来驱邪封妖，如今竟也会提着个行李箱站在门口待了十秒以上，看来，黄鼠狼接二连三的给鸡拜年，目的也许真的不是想‘吃’了她。
　　
　　观众想告诉谢纹，其实‘鸡’已经被‘黄鼠狼’吃干了抹净了。连床单都洗过了………
　　
　　走在路上，顾冉显然是最招蜂的，凭着她这身靓到爆的空姐制服，路过的人十个有九个朝她投以炽烈的火辣目光。神马制服诱惑在顾冉这里已经不再是浮云了，那是生动形象的蘑菇云。
　　
　　“想不想我？”
　　
　　“恩。”
　　
　　顾冉用余光偷偷瞄过金鑫鑫的脸，在这个问题上，金鑫鑫仍显羞射，可爱到想让人狠狠的吸她一口，就像吸喜之郎果冻一样。
　　
　　“最近很忙，新值勤表出来之后就一直不停的到处飞，不过我都有给你买礼物。”正说着，顾冉指着她的行李箱，“这可都是你的。全部都是吃的！”
　　
　　“你不会装了一箱方便面给我吧？”
　　
　　“你怎么知道的？我现去楼下超市买的，有红烧牛肉味，海鲜味，小鸡炖蘑菇，老坛酸菜，辣旋风，还有—— ”
　　
　　“行了行了。”金鑫鑫赶忙打断她，又调皮的拉住顾冉，“你煮给我吃~”
　　
　　“才不，我出钱，你出力！”
　　
　　顾冉的拒绝，金鑫鑫的黑线。
　　
　　温热的手心暖着心脾，顾冉低头闷乐，在心里暗爽，话又说回来，她还没尝过金鑫鑫的手艺，如果有幸，一定要试试
　　
　　例如今天就是一个黄道吉日，骗金鑫鑫下厨——今日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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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


　　六七点的高峰期让附近的地摊肆意扩张，如今演变到了路边，不少小商小贩在此扎营，长日驻守阵地，生怕其它人抢走了自己的风水宝地。顾冉回家把行李放下，金鑫鑫留坐在沙发上，这个家里依旧乱七八糟的堆着日常用品，虽然乱，但有时随手就可以抓到自己想要的，例如什么沙拉酱和电影碟子还有巧克力曲奇等等。
　　
　　顾冉拿来一套运动服，很普通，晨运时随处可见的大众化灰色，然后就看着她把第一个扣子解开。
　　
　　在大厅换衣服？！而且还当着金鑫鑫的面……
　　
　　金鑫鑫别别扭扭换了个方向坐着，虽说爬过了床，但要看着对方换衣服，这副小心肝还是坚守不住，她怕起了邪念，再做出啥不好的事儿，那可就真不好了。
　　
　　“你害羞呀？”
　　
　　顾冉脱掉外套，黑色的蕾丝内衣暴露在空气中，光这一件内衣，就已经将整个房间的气氛推向紧张，凝聚的空气吸进肺里反复作怂，真像顾冉发号了什么施令，金鑫鑫觉得一阵脸红，连这点小诱惑都抵御不住，将来的路？渺茫中。
　　
　　金鑫鑫歪着脑袋，为了证明她的‘金大胆’精神，她转回去，但可惜，顾冉太快，人家脱完了，穿好了，身手经过长时间磨练，快脱快穿是她们赶时间的最简口诀。
　　
　　“穿的这么快，怕看呀？！”
　　
　　“呵！”
　　
　　顾冉被气到了，她还真是小瞧了金鑫鑫的反射弧，罪过，罪过。
　　
　　得饶人处且饶人，很不幸，她们两人偏偏都不是这类行善积德的虔心人。金鑫鑫挑起下巴，沾沾自喜。
　　
　　“你不做饭给我吃吗？？”顾冉过来拉住她，笑的又贼又阴险，“走吧，下楼，买菜去。”
　　
　　金鑫鑫被硬拽大门，她哪想到顾冉会上演这出戏，她以为她只是说话而已，真的只是‘以为’。自小到大，饮食起居都由金母打理，好不容易独居了几个月，日日订餐，方圆几里的快递送餐员全都认识她，让这样一个上得厅堂，万万入不得厨房的女人耍起炉灶，创意，绝对的创意。
　　
　　“我认识它们，它们不认识我。”
　　
　　面对着人海茫茫的菜摊，金鑫鑫在嘴边小声儿嘀咕着，一分钱难倒一头汗，一筐菜撂倒靓七金，长这么大小，她好歹也曾以‘十指不沾阳春水’被众多已婚妇女，托家带口的鄙视过。顾冉这个没心没肺兼没心肝的女人，这份臭水平，就算金鑫鑫真好意思做，顾冉难道真好意思吃？
　　
　　“我喜欢吃蘑菇炖鸡，滋阴，养颜。”
　　
　　顾冉挑选着小贩口中最棒的小母鸡，作为外行人，金鑫鑫为自己捏了把汗，滋阴……难道顾冉不知道自己已经很‘补’了么？每次‘吃’到嘴边滑滑腻腻的，这样还需要补？！
　　
　　“吃点清淡的不好么，像拍黄瓜，爽口，还减肥。”
　　
　　“我很胖么？”提到减肥，女人总是会特别严肃对待，顾冉严肃的问她。金鑫鑫意识到危险了，于是赶紧改口，“不是你胖，是应该保持良好的体型。”同时，她摆出同样QQ笑脸一样的猥琐笑容，简直就一个呆子。
　　
　　“你喜欢我瘦点儿？”
　　
　　当着人群的面，顾冉问那叫一个洒脱，这半句暧昧，半句暗示的话让四周的‘围观众’怎接受的了，人家只是卖菜的，就这样顾冉都不放过，非要腻死人家，羞死金鑫鑫。
　　
　　“好好，吃鸡，吃蘑菇！”
　　
　　金鑫鑫把钱拍在案板上，指着其中一只扑腾个没完没了的鸡小姐，道，“就这只！”
　　
　　“始终觉得杀生不太好……”
　　
　　顾冉摸着下巴，表现出一脸的无辜及其无奈，金鑫鑫拍拍脸蛋，她一开始以为顾冉洗心革面，做了好人，但老话始终说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在骨子里埋下的恶趣味，怎能说改就改，就算她们在一起了，顾冉还是要‘欺负’金鑫鑫，不然，生活中就像少了一大半乐趣。
　　
　　杀鸡是‘后台’手续，她们看不见，拿到手里已是处理好的整只鸡，金鑫鑫拎着塑料袋，沿路又买好了蘑菇，再顺便采购了黄瓜。有生以来，在她记忆中，好像也只有拍黄瓜做的还能拿得出手，最起码不会像炖鸡一样丢人。
　　
　　顾冉走在前面，她接了一通电话，金鑫鑫跟在后面，绕过人群同她一块儿走，她无意去偷听电话内容，但顾冉显然有意逃避，她的表情好不到哪去，一路眉头紧琐，话少了，笑容更少。金鑫鑫抽出手牵住她，二十五年来第一次有了这么坚定的想法，她要牵住顾冉，一步不肯离开。
　　
　　顾冉感觉自己手心暖暖的，不再像刚才那样愁眉不展，在楼梯转角，金鑫鑫莫名其妙的被她抱住，手里的袋子太脏，又怕碰脏了顾冉，所以唯有单手搂住她，轻轻拍着背脊。金鑫鑫不太明白，但也猜到了八成，会不会是吴淑莹……
　　
　　“怎么了？”
　　
　　顾冉蹭了蹭，像是在摇头，然后继续抱住着她。
　　
　　“不开心了？”
　　
　　顾冉渐渐抬起头，样子显得有些为难，她有难言之隐不想告诉金鑫鑫，但不说，心里又不舒服，总觉得在故意隐瞒她一些真相。金鑫鑫把菜放到一边，双手环住顾冉，在她嘴唇上轻啄了一口。
　　
　　“鑫鑫……”顾冉沉重的吸了一口气，才道，“今晚有点儿事，我想……”
　　
　　“想出去一趟？”
　　
　　金鑫鑫强掩着失望，她宁可做饭，宁可被她继续欺负，这样都好过顾冉的离开。不过，她又不是那样死缠烂打的女人，抹不开口，抹不开面子，不喜欢但又不能不同意。
　　
　　“没关系。”
　　
　　多这么伟大的三个字，她用这三个字彻底放走了顾冉，然而金鑫鑫杵在原地，受尽委屈的嘟着小嘴儿，缓慢的道出后两个字，“才怪……”
　　
　　顾冉上了辆出租车，从这里赶去吴淑莹家要半个小时，以前决绝终是烟消云散，本以为可以潇洒的离开一回，可结局仍是原地转圈圈，一圈又一圈，从原点转到终点，熟不知，所谓的终点其实就是原点。怎么转，感情都被围困在了里面，没有人能完全的狠下心来，坐上车，顾冉又开始不踏实，牵制着两个人，究竟是自私了，她常常在喝醉时报怨吴淑莹对她不公平，可她又对金鑫鑫何时公平过……
　　
　　吴淑莹是她第一个爱上的女人，顾冉把初夜给了她，又连带着把心也双手奉上，回忆起两年前，吴淑莹虽然霸道，时常不让她碰这碰那，可关心绝不曾少过一丝一毫，这点，顾冉承认。
　　
　　吴淑莹病了，高烧，戴宗城不在家，去别的市开会，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她跟戴宗城提前搬出豪华气派的戴家，如今病了，家里又无佣人保姆照顾。吴淑莹不是小家碧玉，她可以照顾自己，只是心里太牵挂顾冉，只能借着生病，希望能够多见她一会儿……
　　
　　半小时后，顾冉拎着一袋上来，她带了一个果篮，生疏到甚至可以说是陌生，当她迈进心爱的女人与一个男人共住的爱巢时，她反感至极，吴淑莹无力的倚在门边，她故意多咳嗽两声儿。刚才还有力气开门，见到顾冉又偏偏变成‘老朽’处处让她照顾。
　　
　　顾冉放下果篮跑过扶住吴淑莹，依她的身高，吴淑莹可以很舒服的半趴在她肩上，继续嗅着那种熟悉的芳香味……
　　
　　她一度介绍过更好的香水牌子给顾冉，也送了不少名贵的香水给她，可顾冉总是放在桌边，除了看它们之外连碰都不碰一下。她依旧坚持她的品味，不贵，只要好闻就算。
　　
　　鼻子有些难受，吴淑莹抽出几张纸堵在鼻子上，顾冉则静静的坐在旁边，她小心仔细的打量着这幢房子，每一棱每一角都映在脑子里，有钱果真是好，芝华士的沙发，落地窗旁边摆着两张按摩椅，书架，餐桌，吊灯，这些彰显着富贵的东西。
　　
　　“顾冉……”
　　吴淑莹试图拉住她，顾冉僵着身体，就这样被吴淑莹抱住埋向怀里。
　　
　　“没瘦，也没胖，还是老样子。”吴淑莹闭着眼睛，喃喃自语。
　　
　　“身体没变，可心始终是会变的，你说不是吗？”
　　
　　顾冉坐正，她不看吴淑莹，而是起身将刚从药房买回来的退烧递给她，“一早一晚，每次两粒。”
　　
　　吴淑莹接过药，看着药盒苦笑，这就是别人所说的活该吧。失去了，并且铸造了一次无次弥补的过错，把顾冉弄丢了，吴淑莹悔恨。尤其是经历了一些变迁，例如戴家，悠安的运营状况还算理想，只是戴家这边正是多事之秋，需要大比的资金周转，能借的银行都已经借过了，最后她只能从悠安抽出一笔钱划给戴宗城，夫妻好比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她不飞，而救了戴宗城，只是为了巩固自己而已。
　　
　　“顾冉……”
　　
　　吴淑莹再次呼唤这个名字，她无力的瘫坐沙发上，乎冷乎热的滋味让她缩成一团冒着虚汗。
　　
　　顾冉找了张毯子盖在她身上，既然来了，当然不可以袖手旁观，她不是见死不救喜欢幸灾乐祸的人，比起心狠，更多的在于口头上，若真刀真枪的硬分出高低，恐怕她还不及金鑫鑫，更别说是老辣的吴淑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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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


　　吴淑莹躺在沙发不愿回房，她想坐在这儿看着顾冉，即使是结婚以后，心中的那块肉依旧会痛，再选一次，她未必会嫁给戴宗城。这场婚姻带来的是什么，她也不知道，吴淑莹所追求的安定好像被歪曲了，跟戴宗城才是真正的是是非非永不安宁。
　　
　　顾冉打开冰箱选了一些蔬菜和里脊肉，然后在厨房里忙碌，除了感冒药之外，作为这种尴尬的身份，熬一碗粥都会惹起一连串的误会。顾冉靠在橱柜旁望着小火上的砂锅，心里却惦记着金鑫鑫，如果让她知道自己跑到旧情人面前又买药又做饭的，自己又该怎么解释。
　　
　　做一份普通的粥不会用太久，顾冉把粥盛到碗里顺便放了一点开胃榨菜这才端给吴淑莹。
　　
　　看到她的细心，吴淑莹在心里笑着，顾冉这样，她多多少少会有一丝的成就感，要一个前度女友照顾自己，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做得到。吴淑莹爱顾冉，这点无可厚非，只是顾冉，走错一步，万丈深渊。
　　
　　金鑫鑫抓着手机，想打又不敢打，她现在非常之纠结，买回来的菜被她拎回家堆在一边，沃莉谢纹和于珊的模样与反映可想而知，要不是那永垂不朽的美人脸，她们甚至以为陌生女人进错了门。
　　
　　沃莉难得免去一次约会，好敲了敲门，抓紧时间关心她们家的七金同志，“你没事吧，一回来就关在房里。”
　　
　　“没什么，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也总得有个理由先吧？谁得罪你了？说来让我听听，如果咱能打过的肯定打，打不过的就算了吧。”
　　
　　沃莉故意调侃着金鑫鑫，全然不顾她的面部五官扭曲到有多糟糕。
　　
　　“我最近心情也不好，正好，你有什么不开心的烦心的闹心的事说出来听听，好让我开心一下。”
　　
　　“假如说……”金鑫鑫突然来了精神，哈着腰低沉沉玩神秘，酝酿半天，眯着眼对沃莉幽幽的道，“假如说，有一天，我喜欢上你了，你说该怎么办？”
　　
　　“神经！！”
　　
　　沃莉捏着她耳朵一顿揉搓，“从你嘴里就说不一句像人一样的人话，你说，我怎么就这么不愿待见你呢！！七金，金鑫鑫！！”
　　
　　“是你让我逗你开心的好不好！”
　　
　　“好呀，你说，你要真喜欢老娘，老娘就撇下周遭，跟你远走高飞，浪迹天涯，四海为家，笑傲红尘，做一对快意恩仇的江湖儿女。”
　　
　　“你以为自己在拍电视剧呢。”
　　
　　金鑫鑫戳了一下她，原本灿烂的笑容又淡淡隐下去，沃莉看着她自己也不舒服，她认识的七金虽比不上什么笑傲红尘，但好歹也是快意恩仇的女人，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拉倒，半点不拖拉，这点跟于珊还不一样，于珊是快餐爱情，EasyCome Easy Go，金鑫鑫是锁定爱情，她相信缘分总会让她遇到那个最爱的人。
　　
　　可是沃莉并不知道是谁，只是见她不开心，身边的人也跟着一并操心。
　　
　　金鑫鑫沉默了半天，又突然把怀里的粉红色猫科动物抱枕扔到一边，对着沃莉问，“你会做蘑菇炖鸡吗？”
　　
　　“鸡？！”
　　
　　这没来由的一个问题搞得沃莉找不着方向，金鑫鑫抓住她胳膊，“寝宫内的膳食平常都由你打理，快，去厨房做蘑菇炖鸡。”
　　
　　“大半夜的做什么炖鸡呀！！你又抽什么疯！！”
　　
　　“我爱吃，我想吃了。”
　　
　　金鑫鑫一边说一边把沃莉推进厨房，她本来应该拒绝才对，连面膜都敷了全套的如今又得面对油烟，做金鑫鑫身边的女人何其痛苦。埋怨归埋怨，多年好姐妹并不是白叫的，沃莉天生就是个讲义气的人，撸起袖子开始为七金做‘夜宵’。
　　
　　眼看菜洗了一半，金鑫鑫驻足在旁边，好一顿内外挣扎，挣扎过一分钟，五分钟，十分钟，鸡被处理好了，准备下锅，金鑫鑫当机立断喊住了沃莉。
　　
　　“怎么了？”
　　
　　“我想试试，你告诉我先放什么后放什么就行。”
　　
　　金鑫鑫硬是挤了块儿地方给自己，沃莉瞪圆眼睛，眼白跟眼球似乎快要分离了一般。“你做饭？你确定？”
　　
　　“非常确定！！”
　　
　　说罢，她真的开始动起手，那双纤纤玉手伸进水里淘米，除了鸡，应得外配米饭。沃莉觉得金鑫鑫是抽了邪风，大概也许可能是因为好奇，看着金鑫鑫一板一眼的照着自己说的顺序添油加醋放花椒，沃莉简直觉得她在做梦。
　　
　　——
　　
　　顾冉的好厨艺吴淑莹领教过，只是发烧感冒头疼脑热，晕糊糊的提不起精神，她病的不算严重，只是谎报了病情。现在端个碗也觉得费劲，好半天才往嘴里送进一勺，这口不等咽进胃里，那头的顾冉就已经准备离开，吴淑莹顾不得烫，赶紧把她叫住。
　　
　　“这么快就要走？”
　　
　　“锅里还有一些粥，够明天早晨的。”
　　
　　吴淑莹弹指一挥间站起来，“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顾冉的语气变得不屑，“那你到底想我怎么样？”
　　
　　“不知道……”她顿时没了底气，良久，才问，“你又为什么要来？”
　　
　　顾冉转身靠向吴淑莹，她跟她差不多高，那段距离不再暧昧，而是透着一种莫名的诡异与嘲讽。
　　
　　顾冉盯着她的眼睛，只要一想起当初的那句‘我要结婚’，心就向被植入了什么病毒一样，反复折磨着身体，要她生不能，死又不行。吴淑莹错把顾冉当成了善男信女的女人，而她不懂，当一个女人真正要狠下心肠的时候，便有如天地灰飞烟灭，曾经有过什么不再重要，仿佛过眼烟云，淡散了，散了。
　　
　　顾冉妩媚妖艳，眸子间夹着诱惑，只是吴淑莹并不这么认为，她觉得顾冉现在是阴险。
　　
　　“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仁至义尽。”
　　
　　最后四个字，她说的格外清晰。
　　
　　“顾冉！”
　　
　　吴淑莹一把揪住她，可惜被顾冉挣脱掉，相反，她用力推开吴淑莹，拿起皮包冷哼了一声儿。这次的顾冉有些不一样，她的确让吴淑莹吃了鳖，不过被推开的吴淑莹非旦不生气，反而对顾冉更加产生了兴趣，以前她不会生气，现在她会推开她，并且告诉自己她自己已经做到仁至义尽。
　　
　　“那两年是我记得最清楚的两年。”
　　
　　顾冉不禁笑的更冷，“你知道嘛，你记得最清的两年恰恰是我最想忘记的两年。”
　　
　　“今晚真的不能留下？”吴淑莹在乞求……
　　
　　她听到这话，心里莫名的冒火。
　　
　　“你想我留下做出什么？”顾冉漂亮的眨着眼睛，完全可以让对面的人看清她浓密的睫毛，顾冉再次冷笑，“陪你上床，再做早饭，然后帮你收拾家务，再然后等戴宗城回来让我滚蛋？”
　　
　　她的话穿刺着耳膜，吴淑莹无言以对，顾冉开始变本加厉，她把单薄的小衫一拉，露出大半个肩膀，更加狐媚，“你要想就来呀，我给你，反正我又不是第一次，天一亮，我就穿衣服消失！这样你满意吗？！”
　　
　　吴淑莹松开手无力的瘫在沙发上，脑袋上满是虚汗，她在回味着顾冉的话，当她再抬头的时候，大门正巧关上。
　　
　　从走廊到电梯，顾冉把头发用皮筋箍起来，刚和吴淑莹吵完，心情大好。脑力和身体同时与吴淑莹纠缠，搞得肚子饿得咕咕乱叫，顾冉在路边拦出租车，但这个小区属于‘贵宾’部分，几乎人人都配有私家车，平时到这里的出租车不多，光等就等了十多分钟。
　　
　　一来一回已经是十点多，她在楼下买了份炒饭，拎着袋子上楼，如每个日夜一样，反复循环着同样一个步骤，上楼，开门。感应灯随脚步声的渐近亮起，顾冉从包内取出钥匙，正要转弯开门，前方黑压压的一个人影把她吓怵了！
　　
　　顾冉冷不丁的往后退了几步，冷汗唰的涌出来，鼻尖上满是汗珠，一直拍着胸脯缓解情绪，“吓死了，人吓人，吓死人……”
　　
　　“回来了呀。”
　　
　　金鑫鑫手里同样拎着一袋东西，兴高采烈，蹦蹦跳跳的到顾冉面前催促着，“傻愣着干嘛，开门开门，速度，快。”
　　
　　顾冉吁了口气，凑近她的脸蛋儿，在上面轻咬了一口，留下一排淡淡的牙印，“惩罚你的，站在这儿也不吱个声儿。”
　　
　　金鑫鑫摸着她的娇嫩小脸儿，在顾冉背后偷偷比划着拳打脚踢不服气的小动作，尽管这样，还是得乖乖跟进屋，又乖乖的锁好门。顾冉脱了鞋子疲惫的把包随手一扔，本来就乱的很彻底的屋子多扔一个不多，少扔一个不少，金鑫鑫学着她的样子，也一并把皮包扔过去，从背后揽住她。
　　
　　顾冉摸着金鑫鑫抱在自己腰间上的手，闭上眼睛，享受着这番温暖，她把唇印在顾冉的脖颈，慢慢的道，“很想很想你。”
　　
　　“你猜，我想不想你？”
　　
　　“不知道喔。”金鑫鑫故意这样回答。
　　
　　顾冉转身勾住她，双唇蹭了一下金鑫鑫的嘴唇，也不回答问题，只是笑。房子里除了香水味便是一阵扑鼻的菜香，顾冉把她买的炒饭放在桌上，闻了闻，又觉得不像自己刚才闻到的那种。金鑫鑫一步一步挪过来，把那份‘厚礼’摆在她面前，羞射的道，“第一次炖鸡，我还没尝，要不，你试试好了。”
　　
　　“炖鸡？”
　　
　　顾冉打开盒子，热气腾腾的蘑菇炖鸡块。卖相还行，味道则是相当不错，放足了材料，鸡块跺的不大不小，一口吃下刚刚好，她又咬了一口香菇，浓郁的味道留在唇齿间。顾冉抿着嘴，眼睛有些发酸，她没想到那个傻女人会带着鸡汤站在自己家门口等她，这盒子菜，不光好吃，更多的是种感动……

33

第三十三章 ...


　　金鑫鑫坐在她旁边，喜滋滋的用筷子也夹起一块送进嘴里，味道是最好的实力证明，她不得不再次迷恋自己一次，做什么事儿太有天分，心灵手巧就是用来形容她的。
　　
　　一份菜，两碗米饭。
　　
　　“全都是你自己做的？”顾冉用纸巾抹了抹嘴角。
　　
　　“那当然了！”
　　
　　“真的？”
　　
　　“你不信明天亲自做给你看！”
　　
　　金鑫鑫的倔脾气上来，非要定下明天亲自做给顾冉看，但她又有点儿小小的心虚，沃莉不在旁边，怕自己独自应付不来，到时候又得遭到顾冉的嘲笑，身心皆受折磨。
　　
　　顾冉窝在她怀里看电视，自己怀里则捧着一个果盆，大大小小的各种水果，金鑫鑫无心关注电视剧情怎样发展，因为顾冉的小腿露在外面，滑腻腻的，可要比电视剧精彩的多。如今这番小资生活唯美且和谐，金鑫鑫则是满脑子的不和谐内容，她就喜欢盯着顾冉看，怎么看都不腻歪的，有如一个正流着口水的猥琐花痴。
　　
　　“吃一个。”顾冉伸手喂给她一个葡萄。“甜不甜？”
　　
　　“我发现你到晚上的食欲不错哎。”
　　
　　金鑫鑫摸摸脸，生怕因‘葡萄糖’多涨了那么零点几几的斤数，而顾冉吃的津津乐道，瞅着她不停的往嘴里塞东西，金鑫鑫生生咽了口水，那张嘴唇太‘引人入胜’，引得她吧叽吧叽嘴唇，偷偷一个人躲在暗地里偷笑。
　　
　　“你猜她喜欢不喜欢他？”顾冉指着电视突然问道。金鑫鑫根本没看，她只得靠蒙，便随便应了一声儿，“大概是喜欢。”
　　
　　“我感觉那个女人是骗他的，然后跟他爸爸有一腿。”
　　
　　金鑫鑫靠在一边也不答话，对于从未接触过的东西或事物，她完全提不起兴趣去讨论，顾冉看得待劲，怀里抱着的果盆见空，金鑫鑫下意识的将手滑下她的肚子，左摸右摸，竟然丝毫无凸起，依旧那么平滑！
　　
　　“吃这么多，你就没有一丁点儿的胀吗？？”
　　
　　金鑫鑫做了个手势，形容给顾冉看，她所指的‘一丁点’具体的尺寸厚度。
　　
　　“我干嘛要胀，不待你这样间接性诅咒我的。”顾冉极力强调，“你难道没听说过女人是水做的么？吃水果对皮肤好。”
　　
　　这话硬把她刚准备出口的话堵了回去。
　　顾冉不喜欢看电视，平时也没时间看，常常东飞西飞，周遭的人际关系和工作忙得应接不暇，大多数的娱乐活动都是建立于航空公司之上，梁含和徐海妮的状况也跟她差不多，一有时间先奔去各各名牌保养院，做一个价格不菲的全套SPA爱戴自己，时常日夜颠倒的生活让她们不习惯也得习惯，初入公司，顾冉就曾累到低血糖，就算这样，她也是吃了块巧克力然后继续工作，短促的休息时间，严格规定的微笑服务，你来我往日子久了，顾冉便开始习惯，就算在生活中，她也改不掉‘照顾于人’的职业习惯。
　　
　　想想金鑫鑫，顾冉又觉得自己太不称职，两人之间本应该消耗大半时间用作谈情说爱，然而她却只能让对方守在地面，无视任何节日，中秋，国庆，甚至情人节，春节。作为顾冉的另一半，常常要饱受异地之苦，莫说谈情说爱，就连见上一面也难。
　　
　　“鑫鑫。”
　　
　　“干嘛？”
　　
　　顾冉的眼神柔情似水，看得金鑫鑫不禁脸红，红到耳根子，但她又不肯离了那个眼神，金鑫鑫在呐喊，如果真跟顾冉生活在一起，自己早晚会因触摸高压电而亡。
　　
　　“你觉得我好不好？”
　　
　　这个问题，她也不知道怎么问出口的。金鑫鑫稍稍一愣，随即纠结开了，两种回答，一种实话，一种安慰话。顾冉的样子真切，虽然她急于迫切的想得到金鑫鑫肯定的答案，但心里恰恰不这么认为，明知道自己不合格，还要硬逼着人家说好话，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顾冉叹了气，又恢复到原先的样子，看着电视，只是，这次她更多的是在发呆。
　　
　　“我喜欢你不就好了嘛。”
　　
　　金鑫鑫抱紧她，手已经探进了衣服里，慢慢的滑动，勾起了那一抹暧昧，她贴在她耳边，呼呼吹着热气，顾冉全身一颤，咬着下唇忍住。金鑫鑫并不明白，顾冉的处境让她自己陷入一滩沼泽当中，每次看到她，顾冉都很想坦白，可那话又偏偏在嘴唇边打坎儿，任凭她怎么挤，都挤不出半个字儿，吴淑莹是金鑫鑫的老板，说穿了，她怕会使金鑫鑫同样陷入两难。
　　
　　金鑫鑫继续着自己接下来的打算，一点一点的缓缓抚摸，停在小腹又多磨砂了几下，惹得顾冉面红耳赤，某个地方已经开始起了反应，润滑与粘热让她十分不舒服。然后她突然感觉到有一只手伸进睡裙里，在大腿两侧不老实的回转，肆意撩拨着欲望……
　　
　　顾冉闭着眼睛，继续‘忍受’着挑逗，金鑫鑫在背后偷偷乐着，顾冉有时会不自觉的磨动一下，或是掩饰性的换个地方，这些都是前奏的小暗示，金鑫鑫下定决心，今晚‘攻’下顾冉，于是用食指抵向中央，顾冉‘嗯’的一声儿，整个人都软在她身上。
　　
　　在理智被瓦解掉之前，顾冉紧握着拳头，她决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坦白，无论结果如何，骗一个处处为自己着想的人，哪怕叫成良心发现也好，坦白越早，对彼此的伤害就越轻。
　　
　　“鑫鑫……”她阻止住那双不安分的手，而自己又不敢转身正对着她，金鑫鑫以为是顾冉不舒服，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检讨着自己是否过度急进了。
　　
　　她刚要开口解释，顾冉则比她更抢了优先权。“鑫鑫……我不是第一次……”
　　
　　第一次，这个字眼儿让金鑫鑫的心一揪，十分的异样。
　　
　　顾冉可以感觉到身边人的敏感，那个身体，真的有一个小幅度颤动。
　　
　　“毕业那年，我跟吴淑莹刚认识，父母在外面做买卖，后来遇人不淑，小本生意被骗得精光，实在没有办法我才向她借钱……她对我很好，好到无微不至的那种……”
　　
　　“你就跟她在一起了？”金鑫鑫的声音透着一股凉意。
　　
　　顾冉紧咬着嘴唇，眼眶里的液体似乎在下一刻便会肆无忌惮的流落下来，她深了一口气，不敢眨眼睛。回想起两年的感情，顾冉终是忍不住，毕竟那是她一个爱过的人，同为女人，这一种的磕磕绊绊，无爱也有情。
　　
　　“我……很爱她，真的很爱……”
　　
　　那道原本已经复原的伤口呈现在两人面前，顾冉还是会觉得疼，深入皮肤，又深入心脏，现在活生生揭开旧伤疤，血在一滴一滴的往下滴淌，下一瞬间，顾冉闭上眼睛，同时眼泪也无声的落下，既然要坦白，就该彻底。
　　
　　“后来她告诉我她要结婚，要一个安逸稳定，要一个社会可以认可的生活，我知道，她不爱戴宗城，但是又不能离开他，一个男人，无论到了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边永远都是合情合理……”
　　
　　顾冉的话里仍透着对吴淑莹的感情，金鑫鑫听得出来，她不是傻子，更不想被人当成傻子任由怎么玩耍。
　　
　　“既然你这么爱她，那干嘛还来招惹我？！”
　　
　　“一开始我是想逗你，但后来我才发觉原来已经在慢慢转了方向，我承认我想耍你，但是现在我…… ”
　　
　　金鑫鑫突然觉得自己前面的女人好像深谋远虑的一些，她的话半真半假，尤其是听到她在耍自己的时候，那颗怎会不痛。金鑫鑫极力压制住自己，但她再清楚不过，顾冉为人处事的风格，自己根本接受不了。
　　
　　她的话让金鑫鑫不适，顾冉的坦白远远超乎金鑫鑫的承受范围，她不是神仙，没那么了不起的普度众生功力，压抑的不久后，她便站起来，拎起包开门离开。
　　爱情总归是自私的，她爱顾冉，可现在她又偏偏使自己失望。走在马路上，她偶尔会望望天空，寂静的夜里，金鑫鑫可是不得平静，满脑子都是顾冉刚才的话。
　　
　　顾冉，顾冉，顾冉。
　　金鑫鑫握紧拳头……

34

第三十四章 ...


　　金鑫鑫走后顾冉一个人蜷缩在沙发里，新欢旧爱，一难舍一个难忘。被金鑫鑫挑起心火已经彻底熄灭，顾冉觉得全身上下不舒服，身体不舒服，心里更不舒服。她本想去解释，但自己的工作性质摆在眼前，明天要飞另一个城市，这一走，又是几天不见踪影。
　　
　　双人床，单人睡，顾冉反反复复翻了几次身，夜里越静她就越是睡不着，打开音箱，音乐充斥满整个房子，即使这样，她还是睡不着，好像有什么东西压着自己，透不过气，又长叹着气。
　　
　　心在痛吗？
　　
　　跟金鑫鑫真正相处的时间不久，谈到海枯石烂，至死不渝不太现实，但这颗心却实在令自己费解，上次跟吴淑莹撕破脸，她完全不痛，但这次却不同，是一种痛，隐隐的。
　　
　　夜里金鑫鑫回家，洗澡，上床睡觉，重复着日常中的每一个步骤。沃莉她们没发现金鑫鑫在大半夜的悄悄潜伏回家，三个女人睡的很香，唯独金鑫鑫在感情的废墟中继续作战，她在跟心打架，究竟是放得下，还是放不下？
　　
　　这会儿手机在枕头下嗡嗡震动，四声后停止，显然这是一条短信。金鑫鑫趴在床上，点开深夜而来的短信息，她看着屏幕上的文字，发件人：顾冉。
　　
　　内容：鑫鑫，我不开心。认识的七年，我的确很讨厌你，日日夜夜都琢磨着欺负你，令你难堪，让你出糗。但是七年之后，再重复以前吵闹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不对劲了，或许老话说对了，吵闹就是吵着吵着闹到一块儿……以前骗了你，是我错，对不起。明天四点多要飞济南，大概两天就会回来，晚安。顾冉。
　　
　　金鑫鑫紧紧抓着手机，话虽不长，但字字扎入心脏，然而短信的最后几个字，更是如一把削铁如泥的利剑，不偏不正的直刺心脏，因为顾冉告诉她，我爱你。
　　
　　我爱你……鑫鑫，这句话藏了很久，现在说不知道算不算迟……
　　
　　她读了一遍又一遍，直至可以完完整整的倒背如流，金鑫鑫抹了脸上的泪水，拨通那个电话，然而换来的却是机械的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她不甘心，再次拨回去，可是结果依旧没变。
　　
　　一遍一遍，一次一次。
　　
　　近十分钟，她都在循环着同一个动作。按拨号键，和按结束通话键。
　　
　　金鑫鑫没了力气，躺在床上，她才猛然发现，手机显示的时间是四点十五，也就是说早在一个多小时前，顾冉就已经要关机进入工作状态，手机理所当然的关机。
　　
　　——
　　
　　顾冉以一身整洁的制服站在乘客面前，依旧保持着她的微笑，每经过一排都会弯腰将饮用品端给乘客。
　　但其实她在强逼着自己露出笑容，整个晚上不眠，稍稍显得疲惫，早上补了个妆，面对镜子里的自己，憔悴，苍白。
　　
　　“你搞什么，我要的是红茶，不是咖啡！”
　　
　　一位乘客突然喊道，这个嗓音足够让附近的人听见，顾冉低头看手里的咖啡杯，这才发现是自己端了错饮品。“不好意思，我立马给您更换。”
　　
　　“换一份就行吗？！你什么质素呀，到底有没有经过训练在上岗！”
　　
　　“不好意思，是我的失误，很抱歉，已经为您更换红茶。”顾冉赶紧倒了杯红茶端给他，谁知那位乘客仍是不买账，依旧不依不饶，“我喝咖啡过敏，你是不是故意的啊！如今的空姐都把专业水平当饭吃了？！”
　　
　　“真的很不好意思。”
　　
　　顾冉站在那儿一连几次道歉，连梁含都看不下去，平日里这种乘客不再少数，虽然打心底都很反感，但始终没办法，毕竟工作有误，除了道歉之外别无其它选择。乘务长Donna走来，听到顾冉因工作失误与乘客的纠纷也是十分吃惊。
　　
　　“不好意思，先生。我们机组人员对每一位乘客都表示相当尊重，这次的工作失误我们会处理，并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带来的不便请您多谅解。”
　　
　　男乘客不屑的抬头，手指着顾冉，“喏，你看看，这才叫专业，你刚才算什么，几句Sorry就想打发我们乘客，我们是什么，是消费者，你只是给我们服务的。连端个茶都会弄错，真不知道你是怎么进来的，漂亮有身材又怎么样，简直就是没大脑。”
　　
　　半个舱的人都在盯着顾冉，这番犀利过了底线，Donna面露微笑，道，“因我们的工作失误给您造成的影响我们会做工作讨论，如果您不满意某位空乘的服务可以通过客服关系部投诉我们。”
　　
　　“是呀，我一定会投诉她！”
　　
　　“不好意思。”
　　
　　临离开之前，她们还能听到那个男乘客的碎碎念，“简直就是白痴！”
　　
　　梁含用余光瞄向顾冉，区域税务长考试期间接到投诉可大可小，而且向来不会犯错误的顾冉今天竟然把饮品端错，不仅惹来乘客的冷嘲热讽，假如真的接到投诉信，顾冉难辞其咎。
　　
　　Donna看得出来，从今天一早她就发觉顾冉的不对劲，整个人没什么精神，要不是化妆品的掩盖，估计那张脸更得憔悴。虽然她不明白顾冉的私人生活发生了什么事，但今天绝对是她的工作失误，Donna一向一视同仁，如果上级需要解释，她也会照实话说，这点无可厚非。
　　
　　顾冉靠在墙角两手按摩着太阳穴，梁含趁着有时间给她拿了一块德芙巧克力，“看你脸色不太好，很累吧。”
　　
　　她接过巧克力，握在手心里，只是很疲惫的说了声谢谢。梁含站在她旁边，过了一会儿，道，“我知道你累，不分日夜的飞，睡的很少吧。话又说回来，Peter文也够狠的，这样不停的铁人也挺不住，他是存心想把你活活累塌下。”
　　
　　“没关系，坚持一会儿就行了。”顾冉扒开糖纸吃了一口，“还好有你的巧克力。”
　　
　　“你不会在意吧？”
　　
　　“在意什么？”
　　
　　“那个男乘客的话，你知道，有些人总喜欢小题大做。”梁含说的很小心。
　　
　　“本来就是我的过失，茶和咖啡都搞不清，乘客有理由生气。”说完顾冉拍拍梁含肩膀，“我没事儿，工作吧。”
　　
　　看着顾冉的背影梁含还是不放心，可她又不好多说什么。工作，也就那么回事儿，没人会花钱让你享福，再光鲜的职业也有背后不为之人的辛酸。顾冉咬着嘴唇，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这个习惯，每次一有这个动作，准是想起了金鑫鑫……
　　
　　旧爱始终要被舍去，在金鑫鑫离开后顾冉才有了准确答案，那一句我爱你说的时间不太理想，但却是彻底觉悟后她对金鑫鑫的第一句话。顾冉整理好制服，那个男乘客的话多少影响到心情，她对着镜子摆出笑脸，然后回到客舱。
　　
　　突然有名乘客在洗手间大吵大闹，蔡治学和梁含在忙其它的事儿，顾冉闻声走向舱尾，是一个中等身材的男子，等他刚回头，两人同时愣了一下，这名男子就是刚才因红茶奚落顾冉的那个。
　　
　　顾冉有些不安，面对这样先入为主的乘客，免不了接受一番刁难。现实与她脑子里想的如出一辙，男乘客指着顾冉，像机关枪一样的吐沫喷在空中，映着阳光看得更加明显。
　　
　　“就你了，你来看看，这种卫生条件还让不让人活了，我坐的是头等舱！”
　　
　　顾冉走进洗手间，原本放好的卫生用纸掉在地上，因为惯性缠着几圈，显得环境凌乱。打扫洗手间的事一直由空乘负责，顾冉对着那个男子客气的道，“您好先生，我将会清理这里，可能要耽误一点时间，请您稍等。”
　　
　　说罢顾冉半蹲下拾起卫生纸，不料那个男人把手伸向感应水阀，然后又猥琐的故意把水弄到她身上，制服上湿了一片，顾冉急忙站起来，那个男人好似得了逞，笑的奸诈恶心，“哟，真不好意思，要不我帮你擦擦？”
　　
　　男子往前一步，顾冉吓得不禁往后退，男人又笑，“这地上的纸还没捡起来呢，不过也算了，男人嘛，哪里都一样。”顾冉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男人在解腰带，这种情况她还真是第一次遇见，难免的慌张之后顾冉又不能任凭人家侮辱自己。
　　
　　“先生，为了尊重和保护您的人个隐私安全，所以我将会暂停清理工作，待您方便之后请呼唤我，我将很乐意为您提供航空服务。”
　　
　　顾冉挺胸抬头说的极有自信，然后她离开洗手间，梁含和蔡治学跑过来，看到她身后湿了一片，蔡治学赶紧把她拉向身后，梁含紧握着顾冉双手，反复检查，“没事吧？吓死我了，受没受欺负？！咱可不能吃哑巴亏！”
　　
　　Donna也匆忙赶过来，第一眼也是顾冉的背后。
　　
　　“Sharon，有没有事？”
　　
　　顾冉反握住梁含的手，安慰着，然后对Donna道，“没事，起初有乘客说洗手间环境凌乱，我过来清理，现在那名乘客在里面方便，所以我打算等他出来之后再进去。”
　　
　　“那好，你先回去，这里我吩咐人来处理。”Donna眼神示意，顾冉明白了她的意思，于是乖乖回去。
　　
　　梁含陪着她，现在只剩下Donna和蔡治学，等那个男人出来哼了一声儿才离开，打扫的重任交给蔡治学，Donna不禁皱起眉，一般像性骚扰这类问题最棘手，但又不能坐视不理，要怎样向上头反应，恰恰是一门学问。
　　
　　飞机在济南机场落地，乘客先行，偏偏又让她遇到刚才的‘猥琐先生’，“身材真不错。”他以露骨的眼神打量着顾冉全身，怎料，顾冉竟毫不害羞，大大方方的回答道两个字，“谢谢”。
　　
　　Donna一直有所关注顾冉，看到顾冉的表现她微微点头。
　　
　　从机场到酒店，顾冉开了手机，第一通电话便是打给金鑫鑫……
　　

35

第三十五章 ...


　　如果可以提前十个小时来告诉金鑫鑫她爱她那就好了。顾冉一边拨着号码，一边望着出租车的窗外，她很喜欢早晨的空气，自然的淡香，那条公路的外道好像刚刚复苏，现在看上去有些拥堵，她已经记不清自己是第多少次飞来这里，或许说她连自己飞过哪里都已经忘得七七八八，大江南北估计是走了个遍，说到最好，应属自己家里，要是能有金鑫鑫等着自己，那便更好了。
　　
　　电话通了，极小的一个声音，听上去偷偷摸摸的，顾冉很理所当然的也放低声音，好像她也怕被别人听到什么。“干嘛这么小声儿？”顾冉的声线细腻，可偏偏要她发出这种从嗓子眼里硬挤出来的销魂音，听上去就该是另类了，梁含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她，觉得好笑又好玩。
　　
　　“当然了，开会呢，妇女联合会议，针对茶米油盐飞速上涨会做出的一系列应急预案。”金鑫鑫一顿莫名其妙的话把她弄愣了，顾冉摸了摸后颈，就算思考了N久也还是没弄没明白怎么回事儿。
　　
　　“不跟你说了，还要开会，Bye。”
　　
　　金鑫鑫那头儿先挂断电话。顾冉擎着手机半天才肯放下来，她看了表。这才刚刚八点悠安就已经开了早会，看来吴淑莹做事儿依旧刻不容缓，戴家的新闻顾冉也略知一二，创意总监离职后陆续是推广方面的经理辞职，这一连几次打击，加上外界的各种传闻，吴淑莹是应该忙起来。
　　
　　下了车，梁含在路边买了一份报纸，即便是异地，关于戴宗城的消息依旧可以排到经济头条，那茫茫的各种数据分析看得顾冉眼花缭乱，以前就有说过，她对经济不起丁点儿兴趣，哪怕把内幕告诉她，她也是懒的去投资的那种无药可救型经济白目。
　　
　　“接二连三的负面消息，具我所知，他好像已经上了三期首页了。”梁含举着手里的报纸，从第一页直接翻到财经消息那页，“又跌？！”
　　
　　“赔了？”顾冉一开口就是不吉祥如意的大实话。
　　
　　梁含把报纸合上，指着电梯上的数字显示屏幕，“股票就相当于坐电梯，上的快，下的也快。”她没说完多久，突然又道，“我记得你好像跟吴淑莹很熟，怎么样，有没有内幕透露一下。”
　　
　　“没有，虽然认识，不过那都是以前，现在没联系。”
　　
　　顾冉回答的很平静，其实她也没骗梁含，现在跟吴淑莹没联络本来就是实话。
　　
　　——
　　
　　金鑫鑫口中所指的妇女大会只有沃莉和周薇明白具体含义，因为出团的全陪导游基本上全为女性，应该说在悠安当中，凡是参加会议的，基本属性均列为女。虽说着挺别扭，但这里唯一的两只男导已经缄默了他们的初始值，所以顾名思义，各村各部的妇女相聚一团，倒上几杯茶，开始今日会议主题：热烈贯彻工作思想指导方针。
　　
　　“最近不少游客投诉导游私自收取景点回扣，这一点我想提醒在坐的各位。你们都是经过专业资格考试的专业导游，别为了一时的私欲做出不能回头的事。周薇，你上次的总结我看过，还不错，继续努力。”
　　
　　周薇倒吸了口凉气，被吴淑莹这么突如其来的一句吓得半死，还好是表扬，被吓吓也就摆了。吴淑莹翻开一页东西，用极为锐利的目光盯着金鑫鑫，这番用意，在场的人八成有了数，吴淑莹开口，毫不客气，“金鑫鑫，上个星期我接到投诉，游客说你私自做主删除了一个景点的观光活动。”
　　
　　“我跟那个景点的负责人谈过，他们说现在石窟洞还在整修中，存在着一定安全隐患，如果坐船的话游客很可能因石壁和安全设施不完善发生意外，所以我才调整了路线。”金鑫鑫解释。
　　
　　“你未征得游客意见，又没和负责人一起给游客们作解释，也没及时往旅行社汇报，工作粗心大意，不按照作业流程来，就算理由成立，可你也已经让游客对你失去最基本的信任，一个人的过错很可能牵动整个旅行社的安危，你想过吗？”
　　
　　吴淑莹显然要她难堪，不给台阶下，依金鑫鑫所观察，无非归于两点，戴宗城出事作为他老婆，日子肯定好过不到哪去，再有，她上次找过金鑫鑫说的那些话，直至现在金鑫鑫仍记忆犹新，只是她搞不懂，为什么吴淑莹都已经结婚了，却还要缠着顾冉，一脚踏两船，早晚会被淹死。
　　
　　散了会，这帮人才算松了口气，检讨书是免不了的，金鑫鑫坐在电脑前，全无思路，刚敲的几个字还不等一会儿便又被她删了去，这事儿明明就不是她的错，是旅行社这边没打听好情况，若她真冒风险的让游客搭船参观古代石窟洞，这万一出个什么好歹，她这一辈子都吃不了兜着走，更何况，以前她一向这样工作，如果涉及安全问题，一定会删减，但是这次金鑫鑫则受到了‘通告批评’而且还要交检讨书，吴淑莹摆明了存心跟她过不去。
　　
　　沃莉把一份检讨书‘范本’递到金鑫鑫面前，“老板最近抽疯，家里出了那么乱的事，更年期也会被逼的提前发作。你就忍忍好了。”
　　
　　“我又不是傻子可能看不出来吗？她摆明了身份，非要故意排挤我！”金鑫鑫指尖狠按下字母键，敲出了单个字，最后连成句子，“检！讨！书！”
　　
　　沃莉摸着下巴百思不得其解，“其实我也搞不明白为什么她突然针对你。”
　　
　　她看着金鑫鑫很想从她脸上得出什么答案，然而金鑫鑫保护的滴水不漏，时间长了，沃莉失去耐心，Word下已经码好近五六百字，中午吃饭时沃莉帮她从头到尾初审了一遍，句子谈不上有多华丽，勉强算得上连贯。
　　
　　“你也就保持在小学六年级语文作文水平了。”
　　
　　“胡说！”
　　
　　“是胡说，检讨书本来就是胡说，十句话九句半都是假的，发自肺腑的就一句，扯淡！”
　　
　　沃莉说的毫不客气，金鑫鑫赞同的点头，应道，“大不了不做了，天下之大总该有我容身之地。”说这话的时候，沃莉分不清真假，金鑫鑫一会儿玩笑又一会儿认真，亦真亦假很难让人猜出她的心思。
　　
　　两天，四十八小时。
　　
　　顾冉晚上会给金鑫鑫打去电话，起先有些生疏的不好意思开口，唯有拿着还房款当成借口，光这一个话题就唠了足有半小时，后来，听金鑫鑫的口气软了，顾冉才敢继续往下延伸，大概是因上次的坦白不清不楚，她感觉金鑫鑫对自己多少存在着一些陌生，从心里对这份感情的抗拒与不信任。
　　
　　挂上了电话顾冉独自坐在床边，明明是深夜却还是睡不着，这一通电话打得反倒令她‘兴奋’，望着黑漆漆的天空，她也不知是看什么，可这一看便又是半个小时。两点多，顾冉打了个哈欠，眼皮有些发酸，她拉上被子，慢慢闭上眼睛。
　　
　　金鑫鑫又怎么会知道顾冉会因她搞得接踵失眠，被乘客戏弄了，又搞得自己憔悴不堪，Donna很担心顾冉的身体情况，她曾向其他同事调来顾冉的值勤表，一周的时间几乎满满当当，起脚落地，落地后准备起脚。
　　
　　又是一个凌晨，梁含敲门找顾冉一同去机场，天未亮，与之前的黑相差无几，顾冉睡的朦胧，好像刚一闭眼就要睁眼，这种睡法恰恰要比不睡更累。化妆，换制服，收拾日常行李，顾冉突然觉得眼前金星无数，随着一幕黑，她倒靠在墙上，还好有这一面墙壁，不然迟早摔出个毛病。
　　
　　“顾冉！”
　　
　　梁含把手里的东西扔在地上赶忙扶稳她，“是不是病了？要不跟Donna请假算了，我帮你顶一班。”
　　
　　“不用，大概是饿了加上平时睡得少，等吃点早饭就行了。”
　　
　　顾冉笑着，她从未担心过自己的身体健康，每次检查她都会按时去，每次报告都显示合格，而且无家族病史，除了抽烟外无不良嗜好，所以她可没梁含那么紧张。
　　
　　去机场的路上顾冉买了一份蛋黄蛋糕和一盒脱脂牛奶。再过几个小时她就可以见到金鑫鑫，顾冉打起十二分精神，以最保饱的笑容迎接飞往A市的所有乘客。
　　
　　一个空中飞人，不间断的天空飞来飞去，面对各形各色的人，贵人，穷人，好人，坏人，贱人。无论如何去细分他们，对于工作，他们永远都得一视同仁，机舱餐的味道始终比不上大酒店，偏偏有些客人挑剔，不满足他们的口味需要，就得接受碎碎念。
　　
　　顾冉抽出几张纸巾将手上的油渍擦干净，然后丢进垃圾筒，发起牢骚，“三万多尺，我去哪里找意大利面配通心粉做给他吃？！”
　　
　　“算了吧，我还遇到过想吃肯德基的乘客，后来妥协到只要汉堡薯条就行。”蔡治学端着杯子倒进咖啡，“有些人喜欢喝滚烫的黑咖。”他做了个无奈的表情离开。
　　
　　顾冉简直快被气到翻白眼了，挑食的乘客仅次于性骚扰者。
　　
　　周六金鑫鑫休息，她一早出门，仅仅告诉沃莉她要去接一位朋友，然后她把车开来机场，站在后机大厅，等待着某一位身着制服的女人出现。两日不见，心早该蠢蠢欲动了，金鑫鑫被顾冉圈住了，一时半会儿还真解脱不出来。
　　
　　她掐算着时间，大概还有五分钟。

36

第三十六章 ...


　　机场对金鑫鑫而言也算得上是个颇为熟悉的地方，偶尔静下心来想想，她跟顾冉的工作性质倒也有几分相似，同样脚不着地儿，总没个安定，时常飞来飞去跑东跑西，她能找着别人，而别人想找着她只能靠碰运气，逢年过节什么的真的好比浮动，别的女人消耗大把大把的时间约会恋爱，而她永远得先看日程表。
　　
　　因为临近国庆，旅行社的压力也不轻，周薇他们早就收拾装备待命，忙碌的办公室金鑫鑫觉得自己最轻闲的一个，轻闲到可以不用背导游词来机场接机，目前手头上的工作已经被吴淑莹停大半，原因依旧是私自删减景点的处罚，听上去可笑至极。
　　
　　金鑫鑫坐在椅子上，手里摊着份今天的报纸，一边打发时间，一边继续打发航班晚点的多余十分钟。
　　
　　她相信只要让吴淑莹找到一个合理的借口，她就会立马开掉自己，到时候还会多拿到一个月的薪水，斩上去还挺让人心动的。
　　
　　GN199降落，大堂发布消息，金鑫鑫折上报纸放在一边，亢奋的站起来，怎么说这都是第一次来接机，而且，普通人接的是乘客，而她接的是空乘，首先意义和境界就不同。安检旁站了不少人，大多数人在东张西望的盼着亲朋好友出现。
　　
　　飞机降落后乘务员要配合安全员一同做安全检查工作，之后还要清扫，等一切安全妥当机组人员才可下机。
　　
　　说到对这份职业的唯一热爱，大概就是穿制服走出安检的一刹那，每次都有很多人投来羡慕的目光，生女儿的父母都盼着自家姑娘以后可以当上空姐，这是一份多么值得炫耀的职业。可做了这行，才有体会，航空乘务员，说白了只是服务员，与之不同的地方只是工作在飞机上罢了。
　　
　　经济舱的乘务员走在最前面，因为飞行时间和工作经验不多，所以个个累的揉脖子捏腰，步履蹒跚的前行，如果说经济舱干的是体力活，那头等舱和商务舱就是名副其实的脑力活，跟有头有脸有面子外加兜里有钱的人打交道，得花费不少精力，而且，诸如一些另类嗜好总是要拿捏的特别小心才成，工作时间久了，就会发现航空业的这滩浑水有多浊。
　　
　　下了飞机蔡治学约了几个同事去餐厅，Donna跟副机长聊的投机。顾冉跟梁含都决定先回家，于是两人算是小段路程上的顺路。“不跟他去约会？”顾冉指指后头的蔡治学，问梁含。
　　
　　她微微回头，在嘴边切了一声，说，“这才刚刚落地，我宁可先睡觉，最近总觉得皮肤越来越糙。如果再让我重新选一次，我肯定不干这行，直到这几天我才参透Donna说的光鲜一时二十五，三十出头熬成婆是什么意思。”梁含摸着脸报怨。
　　
　　听她这么说，顾冉也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还算不错，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化上妆的视觉效果勉强可以与金鑫鑫抗衡，要是把这层妆卸掉……
　　
　　顾冉翻了个白眼，真不敢再想下去，谈到素颜，金鑫鑫敢称第二，她就绝对不敢叫板的称第一，金鑫鑫的那张脸她体验过，掐起来比婴儿还嫩，摸上去也滑滑的，而且无半点瑕疵，站出去人家能把她当成二十出头。顾冉突然萌生出一种极度想掐金鑫鑫脸蛋的冲动，她是‘怀恨在心’，红果果的嫉妒，是女人，就该嫉妒。。
　　
　　“顾冉！”
　　
　　金鑫鑫在背后叫住她，等顾冉回头的一刹，她的表情傻的可爱，梁含朝她笑着，大概是想告诉她自己先走一步，金鑫鑫跑过来，站到顾冉面前，活生生的一张‘婴儿’脸摆在她面前，这次，可以圆了刚才的那个梦。
　　
　　“接机。”金鑫鑫把她的行李拎在手里，顾冉仍然傻呆呆的，具她所知，今天应该是正常工作日。“你不用上班？”
　　
　　“干嘛一见面就问这么严肃的问题。”
　　金鑫鑫有意转换话题，顾冉再想说话的时候便被她拉出了机场。
　　
　　回家的路不长，金鑫鑫坐在她旁边，那张脸上仍旧是笑容满满，顾冉却没那么好的雅兴，从刚才的话她感觉得出来，关于工作金鑫鑫好像在刻意掩饰什么，顾冉眉头一紧，觉得这事儿恐怕没这么简单。
　　
　　“快到国庆了，旅行社不忙？”
　　
　　“还行，年年都有国庆七天假，忙不忙也就那样儿呗。”
　　
　　“你不用出团？”
　　
　　金鑫鑫摇头。
　　
　　顾冉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如果金鑫鑫是因她的关系而受到吴淑莹的排挤，那她岂不是成了罪魁祸首了，这份感情才刚刚开始，就害得金鑫鑫丢了工作，顾冉越发的讨厌吴淑莹，当初怎么就瞎了眼跟这种公私不分的人那么长时间。
　　
　　见顾冉愁眉不展的模样，金鑫鑫偷偷握紧她的手，然后给了一记甜美的傻子笑容，算是心与心之间的一次安慰。
　　
　　回到顾冉家，金鑫鑫的手机便开始不间断的响起来，许多老客户都是直接通过她来参加旅行社的活动，所以每次临近节假日，她的手机就从未消停过。顾冉把行李扔在一边，换了件休闲装然后坐在金鑫鑫腿上，当机立断的在她脸上印了个唇印，再就是附送了一个笑容。
　　
　　从昨天晚上她就一直没吃过东西，现在摸着肚子顾冉觉得自己若再不塞点东西进去，迟早会饿成干尸，像很多鬼片里出现的干尸一样，扁扁的。她刚准备站起来，谁可想竟踩中了金鑫鑫的拖鞋，根据人类的第一反应，她会赶紧抬腿，可偏偏又踩到圆型笔筒，紧接着只听扑通一声儿，一个活物倒在地板上，同时，她身下还压着无数个不明物体。
　　
　　金鑫鑫吓得目瞪口呆，匆匆忙忙的挂上电话来扶她，顾冉趴在地上不肯起来，有史以来第一次这么丢人的摔倒，五体投地般的华丽动作，在落地的那一刻，她仍然没做好心理准备。
　　
　　“快起来，伤坏哪儿没？”金鑫鑫硬是把她拉起来，顾冉揉着鼻子，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流下来，低头一看，原来果真是鼻血……
　　
　　手腿被凌乱的杂物撞得紫了一大块儿，如今她耍起性子，坐在地上说什么也不肯起来，可能疼得太厉害，那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金鑫鑫把面巾纸堵在顾冉鼻子上，又抽出几张抹去未落下的眼泪，看到这样窘迫的一幕，金鑫鑫的笑声儿很给力……
　　
　　“笑什么！”
　　
　　“是你自己摔倒的，不能怨我笑你。”
　　
　　顾冉眨巴一下大眼睛，吧嗒落下一滴眼泪，这下可确实让金鑫鑫心疼了，她收住笑，把顾冉搂进怀里安抚，也对，摔得那么响，地板要是质量不好一些，估计早该出坑了，她都能沦落到这副田地，自己的确该安慰一下。
　　
　　鼻血被止住了，可鼻梁依旧火辣辣的难受，顾冉轻轻碰一下，另一只手拿着镜子，前前后后反复的照，一边看一边自言自道，“鼻梁不会塌了吧？！”
　　
　　金鑫鑫从厨房冒出个脑袋，看着坐在沙发上纠结的女人，她发觉顾冉才是个活宝，而且跟她在一起的时间越长，她就越能制造出啼笑皆非的囧事。
　　
　　顾冉饿了，金鑫鑫便在厨房里忙乎，虽不到碟子碗乱飞的程度，可也比这个程度好不到哪去，先前是有沃莉帮忙，现在是一个人下厨，偶尔手快脑子慢，搞混了顺序，或放错了材料，难为该是顾冉的肚子。
　　
　　照了十多分钟镜子，顾冉这才肯起身，不过她的动作相当缓慢，生怕自己身上的零件散落似的，慢慢吞吞的挪到厨房，眼前的场景不能用宏伟来形容，那应该叫磅礴，与无论比乃至让她语无伦次的磅礴。
　　
　　顾冉扪心自问自家不是个干净的地方，东西随手一放，大大小小的杂物随处一堆便算完事，但好歹厨房还算干净，经过金鑫鑫这么一闹，连厨房都沦陷了。顾冉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她就不应该以身涉险，为了一顿饭，差点儿搭上了整个厨房。
　　
　　“要说人笨到像你这样程度的，那也挺不容易的。”顾冉把菜叶捡起来，又道，“看过《毁灭者》吗？你俩孰轻孰重。”
　　
　　从这句话中金鑫鑫可以充分得到一个答案，那就是顾冉在损她，而且很拐弯抹角的打击报复。“明知道我会搞砸还让我弄，我要是主犯那你就是从犯。”
　　
　　“喂，不会做饭还说的这么理直气壮？你不会脸红吗？”
　　
　　“我脸红总比有些人笨到‘见红’的好！”
　　金鑫鑫摇晃着脑袋，那张可爱的大脸正立在顾冉面前不出二十厘米的地方，以这段距离，要抽她一巴掌是完全可以做到的。武力不一定会解决问题，但有些问题不使用武力是坚决解释不了的。
　　
　　顾冉伸手掐住脸蛋儿，揉搓，直到血流快速流窜脸部发红发烫为止。

37

第三十七章 ...


　　“你难道不清楚自己的行为已经涉及到家庭暴力了吗？！”
　　金鑫鑫捂着脸冲她大吼大叫，活像一个被憋屈疯的泼辣女人。
　　
　　“那你去居委会举报我呀，反正这里你比我熟。”顾冉也摆明立场，不做丝毫让步。可事实在眼前摆得明显不过，若让金鑫鑫继续糟蹋下去，她的工资可有了着落，非得全换套新橱柜不可。
　　
　　这个社会太和谐，所以我们要时时刻刻保持一颗如浴春风的心，只有这样，才可以荡漾，荡漾，荡漾……
　　金鑫鑫在沙发上荡漾着，看着顾冉忙得团团转的倩影，金鑫鑫表示她现在很十分荡漾。这顿晚饭好似绕着一个中心点转了一个圈，该是谁的就是谁的，她抿着嘴准备品尝顾冉的手艺，一顿热腾腾的好饭好菜招呼可要比神马都来得实际。
　　
　　“我想吃焗南瓜，要亲手做的。”
　　
　　顾冉看着表，从钱包里拿出几张零钱准备下楼，谁知金鑫鑫又开口了，“顺便再买点儿海鲜，螃蟹和虾好了。”
　　
　　“胃口还真不小，吃多了也不怕胖。”顾冉小声嘀咕着出门。
　　
　　她曾经把金鑫鑫耍得跟个无头苍蝇似的一样的乱撞，还差点儿让她做了怨大头，而且还是扣了一顶绿帽子的怨大头，经过抓心挠肺的思想斗争之后，金鑫鑫决定以体罚的形式惩罚顾冉，甭说做饭，平日来的琐碎小事也得推给她做，自己恢复到作威作福的霸主阶段，这口气什么时候消了，什么时候作罢。
　　
　　从买菜到做菜都由顾冉一手包办，在站厨房里困意渐渐袭上来，有些睁不开眼睛和头晕，但饭还没做好，她又怕金鑫鑫吵着饿坏了她，所以只能强打着精神继续，焗南瓜和海鲜做好后又炒了两个小菜，忙了两个多小时才彻底弄完。
　　
　　“你先吃，我去洗澡。”
　　顾冉放下最后一盘菜，说道。
　　
　　“吃完在洗好了。”
　　
　　“你先吃，乖。”
　　
　　最后她还是进了洗手间，不过一会儿在门外就可以听见水流落地的声音，金鑫鑫咬着筷子，十分小家子气撅嘴巴，她们难得见面一次，连一同坐下吃饭的机会都不给，会不会太不尽人情了？
　　
　　菜不等多吃几口，顾冉的手机在茶几上响的雀跃，一个系统自带的铃声，说出来有多难听或是多好听，金鑫鑫放下碗筷拿起手机，跑到门口，定了定神，拉开一个一指长的门缝道，“你手机在响。”
　　
　　不偏不正的一眼，见到了那副身体，又细又高，玲珑有致，丰满而又不腻，金鑫鑫努力使自己沉住气，只可惜心脏不争气，砰砰地跳得厉害。
　　
　　“帮我接一下。”
　　
　　顾冉转过身，略带绯红的脸色让她又差点乱了阵脚，金鑫鑫赶忙“喔”了一声儿关好门，她屡着胸口，以最快的速度平缓情绪。
　　
　　金鑫鑫看了眼来电显示，接起那个名叫梁含的电话，“喂？”
　　
　　“顾冉？？”对方更惊奇。
　　
　　“我是她朋友，她现在有点事儿不方便，如果有事的话我可以转达给她。”
　　
　　“那……”梁含开始犹豫，这个长长的‘那’久久回荡在她耳边。梁含本觉得这事不好张扬，不过既然能达到电话代接的地步，想必这种关系也不能生疏了。想来想去她打消了顾虑，道，“你帮我转告诉她，Donna跟Peter文说了上次的事，上面决定暂时定为sexualharassment（性骚扰），这头要她写一份面书材料，写好之后交给Peter文。还有，你再转告她，明天不用来民英了，Donna帮她要了两天假，嘱咐她好好休息。就这些，麻烦了。”
　　
　　金鑫鑫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大脑仍停留在性骚扰这个单词的层面意思上，直到对方说了再见，她才及时的应了声儿回答。
　　
　　又过了几分钟顾冉才从洗手间出来，身上围了个半长的浴巾，肩膀和小腿露在外面，引人入胜的引诱。
　　“谁打来的，说什么？”
　　
　　金鑫鑫把她拉过来，虽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儿，但若反复斟酌，总能察觉出异样，在机场的时候，她应该提早发现，明知道飞了几个钟头还折故意折腾顾冉，折腾坏了自己良心又不安，不仅不安，还疼。
　　
　　她把顾冉搂得紧紧的，没干的湿发贴在金鑫鑫脸上，洗发水的花香刺激着嗅觉，再紧一点，顾冉的胸部正巧顶在金鑫鑫下巴下，只要她稍稍低头，就能看到撩人心神的弧线。
　　
　　顾冉有些不好意思，脸蛋上的红未迟迟未消去，“怎么突然抱得这么紧？”她夹杂笑意的问。
　　
　　“想你了。”
　　其实她把那个致命的‘要’字省略掉了而已。顾冉虽高，但体量不重，抱起来很轻，可以说她身上的肉都长在该长在的地方了，没半点多余，哪里该凸哪里该凹搭配的恰到好处，即使是女人，也会存留着一丝杂念。
　　
　　“她说上头要一份关于sexualharassment的材料，让你写好后交给Peter文。而且，Donna帮你请了两天假，可以不用飞。”
　　
　　“明天本来就不用飞，那我岂不是浪费掉一天假期？”顾冉扒拉着手指，斤斤计较的算着天数。“早知道我就接了，问问她可不可以推到后天~”
　　
　　“工作很累吗？……”
　　她发觉自己似乎加错了标点，这本应该是个以句号结尾的句子才对，金鑫鑫腾出了块地方让给她，然后亲昵的揽住腰，分秒都离不开那个身体。
　　
　　“做服务员哪有不累的，不过累着累着就习惯了，有些事见怪不怪，最害怕的就是接到投诉，有时真的百口难辨，受了苦也要自己慢慢调整，总之这滩浑水能不踏就尽量别踏。”顾冉话锋一转，说道，“你别让我猜中了？！”
　　
　　金鑫鑫点头，苦笑，“恩，接到投诉，然后停了大半工作，现在暂时归属文秘类，其实坐办公室也挺好，有空调吹有固定作息时间，又不用风吹雨晒，要比以前强多了。”
　　
　　电视剧正好插进一段广告，是关于民英航空公司的应聘宣传片，上面大篇幅叙述了航空工作的优待与环境，的确，看上去很有吸引力，就连‘老姑娘’金鑫鑫也心动了。顾冉凑到她耳边，细声细语的问，“你看好了？”
　　
　　“恩，环境优，待遇好，福利好。”
　　
　　“但是航空乘务有年龄限制，18到25之间，你好像……”
　　
　　不等顾冉说完，金鑫鑫斩钉截铁的斩断了她的话，“谁说我要当空姐了，要做我也做CRM（客户关系部门），我可吃过亏，所以要维护正义！”
　　
　　“你还不如做UM。”
　　
　　“UM是什么？”
　　
　　顾冉妖娆一笑，回答，“奥特曼。”紧接着前仰后翻的放声大笑，那‘尖锐’的笑声刺耳，金鑫鑫恨不得用块臭抹布塞住顾冉的嘴。
　　
　　一分钟后，她在笑。
　　
　　两分钟后，她仍然在笑。
　　
　　三分钟后，顾冉停住了，但看了一眼金鑫鑫，她又憋不住笑出来……
　　
　　“哎呀，你是傻子嘛。”
　　
　　金鑫鑫抓着脑袋，顾冉的笑声已经成功的把她逼疯了。
　　
　　过了半响，顾冉停住了，她靠到金鑫鑫身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着，要说幸福和享受幸福，有时候很简单，这种小日子过得甜甜蜜蜜，一切求个安乐就好。
　　
　　看了半天电视，顾冉莫名其妙的抬头，又摸名其妙的对旁边坐着的金鑫鑫道，“你才傻子呢。”
　　
　　这句没来由的句子让她一时间还真就无法接受，直至晚上，都已经洗好了准备‘下锅’，金鑫鑫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自己先前说了她是傻子，可顾冉的反射弧似乎稍微可能有点儿长了……
　　
　　金鑫鑫现在学得越来越胆大，不用跟沃莉她们请假，想出来睡就出来睡，窝在顾冉家里还能搂着美女品尝美食，真是乐不思蜀，乐不思蜀啊！……
　　
　　关了灯，顾冉躺在她身边，没有任何不和谐举动，金鑫鑫挠心，这么个夜色普通的晚上，确实该……
　　
　　想着，她的手已经游上了腰，顾冉舒服的转了个身，正面对着她，那双眼睛媚若如丝，加上身上的香气，金鑫鑫侧躺着胳膊撑住脑袋，另一只手则悄悄溜向衣内，不久便轻柔的握住了其中一个的尖挺。
　　
　　看到顾冉慢慢闭上眼睛，金鑫鑫自知得到许可，又不动声色的压在她身上，嘴唇在对方的尖挺上不停挑逗，直到粉红凸起，身子明显有了反应，顾冉的呼吸逐渐变得焦躁，她开始随欲望扭动身体，金鑫鑫帮她脱去睡裙，然后手掌停留小腹，再往下一点便可以碰到茂密繁盛的私密。
　　
　　“嗯……嗯嗯……”
　　
　　顾冉努力拱起起身体，让那指尖可以快点儿进入自己灭了那团燥热不安的心火，“鑫鑫，快点……”
　　
　　“等会儿，慢慢来……”金鑫鑫吻上她，唇舌的缠绕在一起，顾冉只得闷闷的发出低吟。然后那一根指头随着纠缠探进蜜口，顾冉吸了口凉气，身体颤动了一下，“怎么不说一声儿……”
　　
　　“不说才是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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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


　　粘滑的内壁包裹着那半根已侵入的手指，她可以感觉到四周正在一张一合的吸吮着自己，顾冉将头深深的埋进枕头边的空隙，许久都未北有过的饱满迅速的点燃了欲望的根火，金鑫鑫慢慢的回送手指，然后轻轻的在滑壁内挑拨几下，身下的女人跟随她的方向舞动身体，随即缠绕在耳边的是阵阵波荡的呻吟声。
　　
　　金鑫鑫突然变得精明了，她懂得怎么勾起顾冉的心神，明明可以再深入一点儿，可就是探到一半停了住，蜜口流出晶莹的汁液，她抽出手指碾了碾，故意笑得狡诈，“你流了好多……水。”
　　
　　本就因燥热红起的脸蛋如今更是填起一份潮红，可偏偏金鑫鑫把手指抽出来，那份黑夜中的空虚极度让她心烦，顾冉忍不住扭扭身体，希望可以让她明白自己现在正需要她，需要两根手指的深入与摩擦。
　　
　　“难受……”
　　
　　“哪里难受？”金鑫鑫坏笑着。然后还装出一副担心的模样关切道，“身子不舒服就别做了，我们睡觉吧。”
　　
　　“鑫鑫！”顾冉抓住她，可金鑫鑫已经乖乖躺在床上准备安静的入眠，顾冉哼哼叽叽了半天，也不见着她重新压上自己，于是干脆从背后抱住她，两腿带着湿润的夹在她腰间，未泯灭的欲_火一经抵碰又再度燃烧起来，金鑫鑫略带笑意的转过身，这下是标准的‘交缠’，她可以感觉到自己也在渐渐的逼向焚身，湿热感慢慢扩散，直到顾冉的晶莹流在了她腿上……
　　
　　身体在分泌着最具征服性的证据，金鑫鑫突然压上她，这次的突然袭击对顾冉很受用，只要能灭了这团火，要她怎样都可以。
　　
　　“好滑……”金鑫鑫用手指在边缘打转，伸进去一点又立马抽出来，惹得顾冉的心更是极痒难奈。
　　“要了我好不好……深一点儿……”顾冉认输了。
　　
　　“九浅一深好吗？”
　　
　　金鑫鑫没等顾冉回话就已经迫不及待的趴在她两腿-之间，最好的方式无疑是用唇舌来取悦对方，她伸出舌头一点点的吸取蜜汁，那股女性的芳香刺激着神经线，这使她更加卖力，轻轻一顶，舌尖竟真的滑了进去，灵巧的舌头让顾冉更加妩媚，她展现着女人独有的妖娆，媚眼如丝，让整个夜晚都沉溺在情-欲海的深处……
　　
　　“嗯……啊啊……喔……痒……”
　　
　　金鑫鑫爬上来，封住呻吟媚叫的嘴唇，手指轻松的插了进去，一通到底的顺畅，顾冉抓紧了她的后背，两腿伸得比直，她逃开金鑫鑫的红唇，努力的呼吸着空气，期盼以久的深入来得太真实，每次的□都会激起一声浪-荡的呻吟，一连几下触碰到花心，那副身体更是有力的摆放，如痴如醉的缠绕住那根手指不停上下□。
　　
　　“嗯啊啊……快点……啊……啊！……啊啊……”顾冉瘫软下来，分泌出的蜜汁已经流到了床单上。
　　
　　她被金鑫鑫彻底攻陷了，手指的摩擦像是身体被柔顺的丝绸包围住一样，每轻轻拉动一下，皮肤总会激起敏感的反应，金鑫鑫天生一身‘好功底’，她把顾冉折腾到仅剩下呼吸的力气，一夜中要了她三次才肯从身上下来。
　　
　　纵-欲过度的顾冉已经累到筋疲力尽，加上这些日子来的工作操劳，不过几分钟便沉沉入睡，金鑫鑫躺在枕头上享受着她的恬静睡相，而自己的中指到现在还存留着顾冉体内的晶莹液体。看着顾冉，她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老实的说她从未有想过今天，没想过会再遇上顾冉，也没想过会爱上她，更没想过会有一天让她与自己在床上缠绕，至少这都是二十五年前的想法，要说‘以后’是叵测的还真没错儿，金鑫鑫才开始相信宿命，注定要发生的一切始终会发生，就像顾冉这样，月老该是错拉了红线，又误打误撞的让她们谈了这次爱情。
　　
　　被窝里暖暖的，十月天已经开始渐渐转凉，金鑫鑫替她拉过被子盖严实身体。只要临近的看顾冉才会发现，她其实是个很需要被别人照顾的女人，外表下的坚强一半是强装出来的，另一半是人们给她先入为主定义上的，这样‘女王面’的长相，放到外面，难免会让人产生一种‘女王’气场。其实不然，除了会做饭外顾冉是个连生活都需别人替她操心的人，邋遢是因为不会打理，衣服随处丢是因为可以在视线范围内找着它们，用过的东西永远都会先扔在沙发上，笨到不经意的埋下暗雷然后让自己摔个四脚朝天，想到这儿，金鑫鑫又笑了，看来照顾顾冉恐怕是在所难免的了。
　　
　　早上，阴雨天，雾气勃勃的，可能因为天气原因外面塞车比较严重，连一向清静的马路也开始沸沸扬扬的响起各种车笛声儿，金鑫鑫被吵醒，揉着眼睛再想睡便睡不着了，顾冉依旧酣睡，很久之前她就没再这样睡过，早起并非为生活习惯，更多的是被迫，时常会飞凌晨的航班，每次睡到一半都要被闹钟或是手机铃声儿吵醒，有时为了保持最佳精神状态顾冉则选择不睡，这样的日子久了，睡眠质量自然而然的下降。
　　
　　金鑫鑫穿好衣服跑下楼为她买‘中午饭’，再顺便往沃莉那边儿去个电话，无原因的请事假一天。曾经她还会担心自己耽搁了业务，现在，她估计吴淑莹巴不得让自己别再出现，一说到工作，心里就像扎了根刺似的，工作没了可以再找，但吴淑莹却用这么糟糕的借口停了她的工作，这点就让金鑫鑫无法接受了。
　　
　　回来的路上她在报摊买了份报纸，招聘广告比比皆是，令郎满目的薪资简介和学历要求看得让人目不暇接，回到家里，金鑫鑫给自己煮了杯热牛奶，一边寻找着适合的工作，一边喝着。
　　
　　酒店管理和公关占了大半，她想了想，不光对管理方面不熟，公关工作她也应付不了，挑三捡四之后没发现几个适合自己的，而且她压根就找不着导游这个词儿，大学生拿清华的毕业证都煞费苦心的游荡在人才招聘市场，她光有个导游经验，这辈子被得被导游死死的扣着。
　　
　　金鑫鑫打开电视打发时间，也不知道是不是存心的，总之又让她看到一遍昨晚的民英招聘宣传片，她本是开一个玩笑，可现如今连温饱都成问题，这个玩笑暂时被待定中。
　　
　　——
　　
　　戴宗城返回A市，在机场候着的记者蜂拥而至，个个你推我搡的抢新闻，机场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福特轿车，助理打开车门让他坐进去，随后仅留下尾气味儿，坐在车里，他给吴淑莹打了电话，说是有急事找她，等会儿就到悠安。
　　
　　沃莉和周薇接到风声，立马把用功做好的文件摊在桌面上，手里攒着签字笔，时不时的还会拿起电话装装样子，戴宗城没理会她们的小动作，只是眼神在金鑫鑫那个空位上停留了几秒后才进吴淑莹的办公室。
　　
　　那几眼，不会太明显，但还是被沃莉发现了，隐隐约约中，她觉得有些不妙。
　　
　　吴淑莹不喜欢阴天，更加不喜欢雨天，因为马路太过泥泞，穿着一身国际名牌的她不想让自己的衣服有被污染的任何机会。戴宗城的出现应就了这个天气，阴沉沉的压抑。
　　
　　“那边银行还是不行，公司差不少钱。”
　　
　　“多少？”
　　
　　“一百多万吧。现在家里人在想办法联系境外银行，希望能凑到一点儿。”
　　
　　作为夫妻，她又怎么会猜不出戴宗城此番话的用意，那句子明明是说，他需要钱，最好能从悠安里先出一笔。吴淑莹摸着卡夹，从头到尾数了几遍，但就是挑不出半点多余的。
　　
　　“再借你，下个月工资，大下个月工资，下下个月的工资怎么办。”
　　
　　“我也不想的，但没办法，实在不行，就裁员吧。”
　　
　　戴宗城把眉头都快皱成了一团，他接着道，“只是栽掉部分的鸡肋就行。对工作发展没有任何帮助的人，已经算是可有可无的了。”
　　
　　“你要我跟你一样？”吴淑莹不禁严肃起来，她放下笔一本正经的看着戴宗城，自从上次借他钱以后，悠安的运营状况就一直处于扑朔迷离的阶段。但这也是个好办法，即不用冒风险，又可以省出一大笔的钱。
　　
　　戴宗城在外做生意做久了，所以说话只喜欢点到为指，吴淑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正如他所说的一样，若要把这些人辞去，还真没什么大事。
　　
　　吴淑莹又一遍翻开金鑫鑫的简历，年龄与顾冉相同，毕业学校也与顾冉相同，想起顾冉就是一种窒息的痛楚感，而金鑫鑫每次经过她旁边的时候，吴淑莹总会有一种莫名的反感。
　　
　　“金鑫鑫呢？”戴宗城问的自然。
　　
　　“我把她的工作停了，今天她也请了假，不用来。”
　　
　　“怪不得。”
　　
　　戴宗城微微点头。
　　
　　他不认识金鑫鑫，许久以来也只是知道这是一位难得一见的美女，当然她与自己老婆吴淑莹的好友顾冉是没法相比。在戴宗城心里，他是拥护顾冉的，因为她太漂亮，漂亮到让男人不得不爱护她。
　　
　　“你从来都不会过问我的员工，今天是怎么了？”吴淑莹带着嘲笑的问。

39

第三十九章 ...


　　“你误会了。”
　　戴宗城起身走过去，替她按摩着肩膀，“我还是最爱我的好太太。”
　　
　　“一百万真的够？”
　　
　　“不够，但至少可以解决燃眉之急，起码这个月的工资问题解决了一半。”
　　
　　“悠安本身就不大，你让我把员工裁了，那谁来帮我接待旅行团？”吴淑莹转过椅子，又说，“我不想裁员，钱的问题始终可以解决，但员工走了可真就不能回头了，钱的事再托两天，我帮着打听一下，放心吧。”
　　
　　“恩。你想怎么处理都好，我绝对支持。”
　　说完他把手伸进吴淑莹衣内，揉了揉又走笑着将百叶窗拉上，门也从内反锁，然后折回去，吻着她，无所顾及场合时间。这一走就将近半个月，对于成人而言，他们的确需要一次情-欲……
　　
　　虽然是工作时间，但每次戴宗城出现，长点儿心眼的人就宁可将手头工作暂时压下，也要等他离开才进去汇报审核，或许是大家心知肚明，又或是怕碰见尴尬，影响了自己的发展前途，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喜欢被别人发现自己的私生活，尤其是上司的。
　　
　　——
　　
　　在顾冉家睡了一晚，第二天下午金鑫鑫回家换衣服，脖子挂了‘彩’，一个形状尺度非常漂亮的吻痕，她进了门，竟有些不习惯，看惯了顾冉家的凌乱突然又面对整齐干净的布局摆设，前后差异较大，弄得金鑫鑫像是得了洁癖症，用过的东西非要摆回原位置，她突然感觉，原先自己的生活中多了太多约束感，没顾冉过的那么滋润。
　　
　　她换了件休闲宽松的T-恤，外面的天依旧沉着，在回来的路上已经起了风，有些阴冷又有些潮湿。大雾普降中国北方，几乎殃及到了所有城市，为了让沃莉放心金鑫鑫写了张字条放在茶几上。家里似乎要比她未住在这里时更干净，收拾房子是谢纹的最爱，当教师的人血液里果然有一种奉献精神，而且她还将此完全的保持到家里，这让沃莉和于珊省了不少力气。
　　
　　换好衣服，她又拿了几样必备护肤品塞进包里，在确定万无一失后才放心出门。花费十分钟走到顾冉家，以前金鑫鑫会报怨这段距离太短，但如今看来，它似乎是太长，这十分钟走得心急火燎，恨不得赶紧飞过去。金鑫鑫越发的觉得自己离不开顾冉，才离开不到半小时就开始想念，如果可以，她真想一直抱她窝在被窝里，哪里都不去。
　　
　　顾冉‘长眠不起’，睡到下午一点才肯缓慢的睁开眼睛，身边的人没了影儿，留下的余温冷却，她坐起来用被子裹自己，然而正是因这个举动，她看到了被套上沾有一小块的污迹，一个诡异的痕迹，不大，但却让她瞬间像被扔进了烤箱里似的，脸蛋儿红得厉害。
　　
　　顾冉趴在床上伸去拿睡裙，下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清洗被单，可就是当她抱起被子的一刹，又偏偏看到床单上另一块极大的污渍……
　　
　　这两样证据足够证明了昨晚的全力倾情，被套加上床单一并被她扔进洗衣机里，顾冉倒了两勺洗衣粉，希望真的可以达到像广告宣传说的拥有‘强劲去渍能力’，毁掉对她不利的一切证物。
　　
　　金鑫鑫开了门进屋，顾冉手里拿着昨晚的睡裙，表情有些尴尬。
　　
　　“小姐，外面阴天，你还要洗衣服？”
　　
　　她往窗外望望，金鑫鑫所言甚是，空中挂着一团团的蘑菇形乌云，的确不是个洗衣服的天气。
　　
　　“那已经洗了怎么办？……”顾冉摸着脑袋问。
　　
　　这个动作透着一种小女人的马虎可爱，金鑫鑫过去搂住她，在唇边轻咬一口，笑道，“洗了就洗了呗，难不成你还想捞出来？”
　　
　　顾冉听话的把裙子放进洗衣篮里，然后回到客厅，看着金鑫鑫百无聊赖的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她不禁自责。
　　其实这个结果她早该预想到，一个说复杂又不复杂，但不复杂中又复杂的关系，上司和下属之间的潜条约。她不能怪谁，要怪就只能怪这个世界太小，吴淑莹偏偏是金鑫鑫老板，因为感情，她故意刁难，又故意借口停工，想到这儿，顾冉恍然大悟，她怎么能忘记吴淑莹的为人呢。
　　
　　“你还不用去旅行社？”
　　
　　“请假了。”金鑫鑫盯着电视，为自己的话做补充，“就算不请假也没关系，工作被停了，去了旅行社也是坐着发呆，与其那样，还不如留在家里自由自在。”
　　
　　顾冉坐下把电视调小了声儿，严肃的道，“那你就打算这样一直拖下去？她明摆着要逼你自动辞职，不用赔钱又落了个好名声。不带团的收入连温饱都成问题，这么靠下去也不是办法。”
　　
　　金鑫鑫坐起来，顾冉以为她是认真回答自己，结果则恰恰相反，人家坐起来是要更有力度的把她压倒……
　　
　　“别闹了。”
　　
　　“好呀，那你得先亲我一口。”金鑫鑫耍起无赖。顾冉的力气不及她大，被压在身下又是处于劣势状态，于是只得见招拆招，她闭上眼睛微微抬起头，把嘴唇送上去，湿凉的薄唇被滑腻的舌头撬开了牙关，本是只亲一下，可却演变成了一番火辣激吻，多么儿童不宜的一幕……
　　
　　等满足了那只小狐狸后她才能坐起来，因为金鑫鑫怕顾冉工作会有受影响，所以她很‘温柔体贴’的只在琐骨和胸口那儿盖下三个红章，加上昨晚留下的痕迹，弄得顾冉‘体无完肤’，全身上下都被她摸索个遍，想往哪儿盖就往哪儿盖。
　　
　　“还没回答我呢，接下来怎么打算的？”
　　顾冉又重复起了刚才的话题。
　　
　　“决定了，跟你做‘同事’。”
　　
　　当她说到同事二字时，顾冉的第一反应就是她要跟自己一起飞，打从心底儿里讲，她并不希望金鑫鑫从事航空乘务的工作，她身先士卒，早就看透了那些暗地里的恶心规则，有多浑有多乱她心里有数。
　　
　　“做乘务？”
　　
　　“NO！”金鑫鑫站起来面对着她，隆重的介绍，“CRM，客户关系部，我已经做好简历了，后天就去面试。”
　　
　　顾冉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你确定你没说错？”
　　
　　“Of course！”
　　金鑫鑫很肯定的点头。
　　
　　她在告诉顾冉这个决定时已经是经过很透彻的考虑，首先她的性格还勉强算得上开朗，前期做过导游，所以在处理人际关系和沟通方面的能力毋庸置疑，加上一口流利的英文，做客户关系的方方面面要求她全都具备，这位置简直就是为她量身订做的。
　　
　　可惜她不能陪着她一块儿飞，不然，那生活就完美的太过童话。金鑫鑫突然将笑容隐去，她被一件事困扰了昨天整个晚上，不问清楚心里就别别扭扭跟自己闹矛盾。
　　“冉冉，我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金鑫鑫扭捏了半天，才吞吞吐吐的开口，“上次……梁含在电话里说你被Sexualharassment……”敏感的词汇刚蹦出口，她就能意识到顾冉的表情凝结了几分，虽然她在笑着，不过一眼便知是强撑住的。她抱过顾冉，极力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想关心你，毕竟……”
　　
　　“其实也没什么。那天很累，精神不好所以出了点儿小差错，后来那个男乘客说了些难听的话，又要投诉，不过我还以为就这样算了呢。结果清扫洗手间的时候他动作猥-亵，又把水浇到我制服上，乘务长亲自出马才打发了他，Donna怕我会接到投诉，影响到区域乘务面试，印象分很重要，所以为了周全，这事就先告诉了Peter文那边儿。”
　　
　　“哇！有没有搞错，这么猥琐的人也有！换做是我，我肯定憋不住上去抽他！”金鑫鑫做出两个抽人的动作，恨得牙痒痒。顾冉戳了一下她的脑门，道，“放心，不会让你有抽他的机率存在的，干这行最重要的是脾气和自我调节能力。”
　　
　　“不过我的确很想抽他！”她调皮的拍着金鑫鑫的脸蛋，仅用百分之五的力气抽了两巴掌，然后自己捧着肚子发挥出仰天长笑的盖世神功。
　　
　　“真就没见过像你这么能夸自己的人。”金鑫鑫撇着嘴，对着顾冉吼道，“小姐，您能不能合上双唇？劳烦了！”
　　
　　顾冉的笑容永远收放自如，就在她话音落地第二秒，她眯起眼睛，挥动着长爪，“存心找不痛快是吧？！”
　　
　　接着，无论金鑫鑫的回答是与否，都将会是一场覆雨翻云天崩地裂的粉碎性海扁。
　　
　　在金鑫鑫失踪的第二个夜晚，全家女人终于发疯了，于珊出动六部电话攻击同一个号码，既然中国移动提供了一个良好的信号条件，那她们就完全没理由不使用它。于珊是最先抓狂的那个，老歌都曾唱过《常回家看看》，金鑫鑫的作法惹火了刚失恋后陷在苦海中默默倍受煎熬与折磨的于珊，剩下的两人则是好奇能让金鑫鑫留宿的‘侠客’究竟是何方神圣。
　　
　　一家女人忙的不亦乐乎，大概是生活太过无聊，好不容易发现点啥特殊情况，总是想追问到底。特指金鑫鑫的感情，一部诡异与灵异结合的以感情为主的悬疑推理片。
　　
　　经过上帝细密的安排，这次轮到金鑫鑫洗澡，顾冉拿着手机推开一个小门缝，然而换来的那句话与之前的所差无几。
　　
　　“帮我接一下吧。”她道。
　　
　　来电显示并没有具体的名字，只是一个看似亲切但又十分令人懊恼的代称——昭君。
　　
　　顾冉一度怀疑，究竟是她穿越了，还是昭君反穿越了？
　　
　　在无奈当中，她按了接听键……

第四十章

　　一声喂，停住了三大美女的呼吸，要跟顾冉说不熟实恐怕有点儿牵强，毕竟摸爬滚打与之抗衡了四年时间，对这个声音再熟悉不过。于珊把手机举到面前约十厘米的位置，三个女人六只眼睛瞪圆了这个号码，然后发自肺腑的一同道，“没打错呀……”
　　
　　“喂？”
　　
　　听筒再次传来那个声音。
　　
　　“你是Who位？”
　　
　　沃莉和谢纹抱成一团，除了是顾冉之外，她俩的第一感觉就只剩下：金鑫鑫手机丢了。
　　
　　这头的顾冉好像也察觉到不对劲，在说道自己的名字，莫名有些虚心。
　　
　　“顾冉。”
　　
　　这个名字很耳熟，但于珊绝对相信重名的机率不高，能那么恰巧拿到金鑫鑫手机而告诉她对方叫顾冉的机率更是微乎其微，沃莉点点头，再次露出一副历经沧桑的神情安慰的拍着于珊因惊吓颤抖的肩膀，“善哉，善哉。”
　　
　　在不小的一声儿惊叹后顾冉似乎也认出了对方，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会跟王昭君扯上关系……
　　
　　谢纹抢过沃莉的手机，就目前为止，她应该是最淡定的一个。她道，“我们就想知道她什么时候回家。”沃莉随后补充，“美女三缺一。”
　　
　　“她在……”
　　本该出口的‘洗澡’二字太和谐，说出来恐怕那群女人会抓狂的扯着飘柔长发撞混凝土墙。为了顾及生命财产安全，顾冉决定用隐喻的方式阐述。
　　“她今晚住在我这里，可能这几天都暂时都住在我这里。”
　　
　　她在宣布主权，红果果的主权。
　　
　　“同居了？”
　　谢纹的总结能力一向惊人，可自己知道事实也就算了，非要把事实讲出来就是她的不对了。
　　
　　“也不太算。”顾冉尴尬的笑着，其实她心里想的话与谢纹那句惊讶几乎完全一致。沃莉搡了一把谢纹，指着电话对她说，“谁叫你说实话的？！”
　　
　　“是我错我错……”
　　
　　于珊瞅了她俩各一眼，颇有一种朽木不可雕也的暗示。根据出步了解，她们算是知道金鑫鑫并不是窝在哪个帅小伙家里，而是入赘了大美女顾冉家，依顾冉的长相和气势，三大美人加起来也不够份量与她对抗。
　　
　　天枰总是倾斜于顾冉的那一侧，这是她们大学时得出的结论，连那时候的导师都敬她三分，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人漂亮她已经胜过厚脸皮，真的达到天下无敌的境界？
　　
　　于珊与她们来了一次眼神交流，三个女人也就这点最令人羡慕：眉目传情。使坏心眼的时候，只需一眼就够！
　　
　　“其实咱们很久没见了，不如一起出去叙叙旧呀，从周五到周日都行。”
　　于珊峰回路转，邀请顾冉来赴鸿门宴。沃莉和谢纹对她竖起大拇指，阴森森的露出牙齿奸笑。
　　
　　“好呀。”顾冉不作犹豫。
　　
　　“爽快，就这么定了。”
　　
　　于珊收了线，奸计得逞般的自夸自己，沃莉跑去书架抱来一堆关于户外运动的杂志，谢纹帮手一块儿把杂志摊开在桌面上，伸出一只手活像个推销员，“任君挑选。”
　　
　　“不是吧……具我N年的得到的可靠消息，顾冉的体育似乎还不错，经常出现在800米长跑的跑道上。”于珊把其中一把推掉地下，“nextone。”
　　
　　“你笨啊，顾冉厉害，但咱家七金不行呀，把她俩凑成一伙，顾冉以一敌咱们三，啧啧，胜算渺茫。”沃莉又道，“你看吧，我就说她俩能成，你知道嘛，这个年代最火是题材是什么？！就是欢！喜！冤！家！”
　　
　　说到最后四个字，沃莉挑着眉毛，那表情堪比纠结版的蜡笔小新，惹来谢纹和于珊的一顿观摩。要不怎么说她们四大美女是学校里的头号‘杀手’，金鑫鑫是纯粹的靠长相出名，没办法，人要长得正点，只能怪天仙落地时的腿脚比较稳实，没挤破那张小脸儿。剩下的三人则是‘实力’派，凡是跟她们的杠上的人，后果不能说是很惨，但也近似于很惨，这个‘很惨’的定义要具体人物具体对待，像顾冉，她们三个就从来没斗赢过。
　　
　　顾冉换了睡裙，她喜欢穿各种裙子，小时候就被冠名‘小靓妞’，典型的对裙子情有独钟，家里唯一的衣柜里塞满的八成是裙子。其实这对金鑫鑫来说即是个诱惑，又是个折磨，一方面裙子能呈现出那双骄人的美腿，每次都能把她看得魂不守舍，另一方面，裙子，嗯哼，XXOO方便……
　　
　　这不纯洁的思想在金鑫鑫脑海里愈演愈烈，她现在才知道什么深度迷恋，以前有很多人喜欢顾冉，常常因她一句话赴汤蹈火。金鑫鑫觉得也对，暂不提她以前有多讨厌顾冉，光是看这张脸的面子，连她自己也会选择妥协，没人会不喜欢看美女，而且还是养眼美女中的‘战斗级’面孔。
　　
　　顾冉翻着手里的复习材料，目不转睛的对金鑫鑫说道，“于珊约咱们周末一块儿出去。”
　　
　　“于珊？！是我认识的那个于珊？”金鑫鑫问了一句很废的废话。
　　
　　“昭君嘛。”
　　
　　她指一下手机，用很是好奇的目光打量着金鑫鑫，“为什么叫昭君？我差点以为她穿越了……”
　　
　　金鑫鑫一边打理着正往下滴水的湿发，一边说，“昭君是沃莉，于珊叫貂蝉，谢纹是西施，我——玉环~~”
　　
　　“噗……”
　　
　　顾冉笑出来，她实在是憋了太久，好不容易挨到最后，看着金鑫鑫的手势实在太给力了，不笑都对不起她这番精彩介绍。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金鑫鑫无福消受这个笑声儿，她觉得顾冉简直就像个傻子，笑点跟她的个头儿完全成反比。
　　
　　要么在沉默中死亡，要么在沉默中爆发，如今多了一条选择，她选择在沉默中淡定。对付顾冉的最好办法在于无视她的存在。
　　
　　“这周跟她们出去干什么？”
　　
　　顾冉摇了摇头，答道，“你好歹也跟她们认识那么久了，就猜不到人家的用意？”
　　
　　“我又不是算命的，上哪知道她们在想什么。”
　　
　　顾冉抬头看她，笑的好别有一番韵味，“反正不能是什么好事儿。”
　　
　　“嘿！我们干过什么坏事儿了？！”金鑫鑫叫板。
　　
　　“那你倒是说说，你们都干过什么好事儿？”
　　
　　“这个……”
　　
　　金鑫鑫就此打坎儿的说不下去，想了半天她才渐渐发觉，以前她们好像真的没干过什么太好的事儿，除了没完没了的折腾与扑腾之外，最好的事儿大概是欺负顾冉了……
　　
　　顾冉笑的依旧妖孽，丝毫不客气的调侃金鑫鑫，以挤兑她为生活的首要宗旨，要说吃死了吧，还真有那么几分味道。顾冉老老实实的坐在沙发上翻材料，突然从她身后窜出个人来，伸出胳膊就将她抱住，无需多想，这家里也就她们两人儿而已，除了金鑫鑫还会有谁。
　　
　　“今天要忙到很晚，你先睡。”顾冉侧头说。金鑫鑫似乎并不满意这个答案，于是身手敏捷的跃过沙发，坐到她旁边，坏笑着，“你说过人家从来不干好事儿……那就……”
　　
　　“不好，真的要忙。你先……嗯……”
　　
　　说到这，她已经被金鑫鑫的嘴唇含住了，沙发是即双人床之后第二个适应XXOO的热门地角，顾冉的头埋在沙发角，整个人动弹不得，经过数次证明，反抗无效，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自从上次让她压上自己以后，金鑫鑫便对上方角色产生深厚兴趣，动作也越来越麻溜。
　　
　　“鑫鑫……”顾冉觉得自己身上的皮肤都在燃烧，脸蛋不禁泛起潮红，这一波还未消去，下一波立马袭来，金鑫鑫撩开她的袖子，探进去一番肆意摸索，才几下顾冉就把持不住的勾住她的脖子索求亲吻。
　　
　　也不知道刚才是谁说自己要忙，金鑫鑫这样心想。
　　
　　这次顾冉的动作要比她快，她先将手留停在金鑫鑫的睡衣裤内，某一处的湿润不比自己差到哪去，被顾冉夺了先机，揉揉捏捏掌握着频率，金鑫鑫耐不住趴在她身上，腿脚有些发软。
　　
　　“嗯……”
　　
　　看到她有反应，顾冉总算可以坐起来，她抱住金鑫鑫温柔的将头埋下，慢慢的脱下睡裤，然后凑过去呼了口热气，蜜口收缩有度，渴望着对方的爱抚，顾冉用舌头挑弄的敏感，直到可以含住那颗红果子，金鑫鑫倒向沙发，两-腿弯起，朱唇微张嗯嗯的发出呻吟。
　　
　　“鑫鑫，舒服吗……”
　　
　　顾冉宠溺的用舌尖滑动过蜜口迫使金鑫鑫不得不说出实话。
　　
　　“嗯，冉冉……再深一点……手指……好不好……”
　　
　　顾冉露出笑容，她没那种特殊折磨人的癖好，于是很听话的用手指慢慢滑动进去，炽热的肉-壁将手指含裹得紧紧的，分泌出的蜜液永远是最棒的润滑剂，顾冉稍微用力，手指瞬间送到了最底端，碰撞到花心后，金鑫鑫全身抽搐了一下，脑袋里云啊雨啊的，喘着粗气的娇媚呻吟……
　　
　　顾冉加快节奏，在最快频率重复着同一个动作，快速抽-送两根手指，让沙发发出吱吱声儿，金鑫鑫一上一下的晃动身体，最终抬起臀-部，夹杂着汗水“啊”了一声儿，然后瘫在沙发上，顾冉舔了下手指笑嘻嘻的坐在一边儿。
　　
　　“手指好酸。”
　　
　　金鑫鑫撑起身体，坐起来反扑过去……
　　
　　“我帮你按摩一下好了……”

第四十一章


　　顾冉准备逃走，可入了障，被金鑫鑫圈的严实，走不走已经由不得她，金鑫鑫是一朝得志，今晚无论怎样也要把顾冉拿下，不然她就心里不舒服，她觉得把顾冉逗的差不多了，总不能让人家憋着火睡觉吧，这样很没风度。
　　
　　“来嘛……人家会对你很温柔很温柔的。”
　　
　　金鑫鑫说的猥琐非常，看得顾冉免不了激起一身鸡皮疙瘩，心想，她果真不是吃素的，每晚一荤，啧啧，就是仗着着年轻‘身体力壮’，为所欲为，想起一出儿是一出儿。
　　
　　顾冉长发披肩，散发着女性的成熟，因长时间被化妆品腐蚀，脸上的皮肤难免会有些粗糙，但并不影响整体给人的视觉刺激效果，金鑫鑫勾住她下巴，挑到自己面前暧昧的打量着，这次她要显得‘专业’许多，先从勾引开始，然后慢慢下肚。
　　
　　“考试不通过怎么办？”顾冉打趣的问她。“那样我可少了一倍工资喔。”
　　
　　“放心，有我在，魔鬼式复习，专师专讲，针对性习题，训练之后，俩字！”金鑫鑫比划了一个Year的手式，“保过！”
　　
　　顾冉不禁被逗乐了，“那我可不教学费。”
　　
　　“两家不说一家话！”
　　
　　“谁跟你一家……”
　　
　　不对！顾冉顿时发现这句话的问题所在之处，金鑫鑫一开始说的就是两家人……她瞅了她一眼，给了一记闷锤。
　　
　　第二天顾冉要回航空公司，金鑫鑫则需要先旅行社解决自己的问题，下午才去民英面试。尽管是不顺路，但金鑫鑫还是执意送她先去民英，然后自己再兜路回去，期间顾冉不断嘱咐她关于民英面试的习惯用题，回答的侧重点是什么，要怎样才能脱颖而出，毕竟每年的面试她没亲自体验过，但也听同事讲的不少，锣鼓喧天的声势，人流大排长龙，光是筛选出来的高材生就有近五十位。
　　
　　学历节节升高，光她自己的证书就装满了一盒子，这个人才济济的年代，找份工不容易，要不靠任何关系人脉找到工作就更不容易。金鑫鑫前期的导游工作的确积累了不少人脉，但她只是换来一次优先面试的机会，只是不用先进行‘海选’而已，按理说，她完全不必这么麻烦，但她的性格谁都清楚，不会好端端的欠人家那么大的人情。
　　
　　更何况，她对这份工作十分的自信，百分制，光靠这张脸就先赢了二十分，这是她总结出来经验，事实证明长相姣好的女性会格外帮自己赢得好感度。
　　
　　金鑫鑫去了悠安，进门先是让人眼前一闪，那件银色微薄的风衣把这个‘高条’再次放大数十倍。沃莉见到她，不由的赞叹，爱情可以改变一个女人，如今顾冉让金鑫鑫的魅力倾情释放，这才刚刚迈进办公室，对面几个桌的男人就已经看傻了。
　　
　　“老大，你还知道来上班？！”
　　
　　沃莉话还未落，周薇就冲过去挽住金鑫鑫手臂，萝莉音加撒娇，“七金姐，人家惦记死你了。”
　　
　　金鑫鑫朝她笑着，慢慢逃脱周薇。金鑫鑫拉着沃莉走到一角，道，“我不是来上班的，我是来辞职。”
　　
　　“你辞职？！搞没搞错！”
　　
　　沃莉显然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考虑好了。反正吴淑莹把我工作停了，她也看不惯我，都到这份儿上了，我留在这儿也没意思，还不趁早儿跳槽。”
　　
　　“是不是因为顾冉？”沃莉充分发挥出她的敏感。
　　
　　听她的语气，金鑫鑫也觉得自己没必要再掩饰什么，回答道，“一半一半吧，不过具体挺复杂的。”
　　
　　“昨晚于珊用我手机打电话给你，是顾冉接的，你真跟她……在一起？”
　　
　　金鑫鑫点点头，默认了这个答案。
　　
　　这个回答让沃莉多少有些短路，一开始她只是玩笑的说她们很衬，现在等到金鑫鑫的点头承认当初的这个假设，沃莉还真是有些说不出话。
　　
　　过了会儿，她压抑住声音，“你搞什么，她是女的！你……你知道我指得是什么意思。”
　　
　　“我当然知道她是女的。但我既然选择了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她其实很好很好，你相处久了就会发现！”
　　
　　沃莉又觉得眼前一片黑，这都什么世界，曾经见面就打个没完的死对头，金鑫鑫竟然会跟自己讲出这番话，相处久了就会发现。敢情她们以前都在为这段‘天赐良缘’奠定基础来着，始作俑者原来是她们仨无辜的女人，四大美女要改称为四大悲剧了。
　　
　　“我不管，反正你自己回家告诉那俩女人，像你说的，反正你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我必须先得消化，但是辞职的事儿你就真不再考虑了？”
　　字里行间中沃莉还是流露出可惜，这些年金鑫鑫的成绩大家有目共睹，现在突然要走，无论是作为她身边的朋友，还是作为一个普通同事，都会觉得可惜。
　　
　　“真的考虑清楚了，在悠安不上不下的，与其被人辞退，倒不如自己先动一步。再说，我已经找好工作了，下午就去面试，在民英航空做CRM，无论是待遇还是环境，相对来说我都是升职。”
　　
　　“民英航空？”沃莉抬高语气，“顾冉做乘务的那间航空公司？”
　　
　　“恩，你别误会，不是百分百为她。导游赚得真的不多，要不是吃回扣根本活不滋润，你最明白出一次团多少钱，我不可能永远干这个，所以找份稳定妥当一点的工作安置自己，民英的薪酬要高出许多，我就更没必要死守在这里。”
　　
　　金鑫鑫说出的话带有一种决绝，沃莉品了品这话也觉得有道理，毕竟是吴淑莹先伤她的，一句话一个滥借口就滥用职权的停了金鑫鑫工作，稍微有点智商的人都不会再选择留下，而且，就像她所说的，民英的待遇确实非常吸引人。
　　
　　“既然下定决心了，那也没办法。”
　　
　　沃莉最后选择妥协，但在顾冉这个问题上，她可没松口。金鑫鑫转身回到办公室直奔吴淑莹而去，周薇坐在椅子上连屁股都没等抬起，金鑫鑫就已经关上了门，看到沃莉也从外面回来，她又跑去沃莉身边打听消息。
　　
　　“沃莉，七金姐干嘛风风火火的？”
　　
　　“你太小，不懂。”
　　沃莉随即敷衍道。周薇觉得自己是自讨没趣，于是乖乖做回去。
　　
　　吴淑莹见到金鑫鑫后没有任何反应，依然是惯性一声儿“坐”，以前来过这个办公室很多次，而现在则最后一次，虽然金鑫鑫讨厌吴淑莹，但对这里的一草一木还是有感情的，毕竟岁月在那儿摆着，接触久了总该会留恋。
　　
　　“有事？”
　　
　　“恩，辞职。”
　　
　　听到这两个字，吴淑莹盖上钢笔帽，问，“确定了？”
　　
　　虽然她表情中略有那么一丝丝的惋惜，但金鑫鑫却觉得格外虚假，她很想质问她，确不确定你难道心里没数吗？停工也快一个星期了，她若不走，留在悠安究竟还有什么价值！
　　
　　“确定了。”
　　
　　“但你要明白，通常辞职都是提前一个月以上申请，你——”
　　
　　“我不需要这个月工资，也不需要推荐信，只想解除劳动合同，拿走我的档案。”金鑫鑫打断她。
　　
　　“找到新工作了？”吴淑莹警惕的一问恰恰正中金鑫鑫下怀，她想，若告诉了吴淑莹自己跑去跟顾冉一个公司，那她该会是怎样一个反应，又是以怎样一个态度来对待辞职这件事的。
　　
　　思前想后，金鑫鑫还是决定不告诉吴淑莹。“暂时还没有。”
　　
　　“好吧。”
　　
　　吴淑莹答应了，还虚伪的伸出手来了一番令人反胃的说辞，“希望大家还有机会合作。”
　　
　　金鑫鑫象征的握了一下，然后离开，通过人事办理好离职手续，周薇是第一次跳脚的人，“你辞职了？！开什么玩笑，你走了我怎么办嘛！”
　　这反应远超出沃莉和金鑫鑫的想象，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在盯着两人，金鑫鑫尴尬的不知所措，沃莉把周薇拉回坐位上，“姑娘，你小点声儿行不行？！”
　　
　　“不嘛！七金姐都走了！”周薇不情愿被沃莉着，于是使劲挣扎，很像是‘逼良为倡’的经典一幕。
　　
　　金鑫鑫接到沃莉的眼神讯号趁机溜走，出了写字楼她才长吁了口气，这个周薇已经成功的让她神经紧张，刚才她的反应强烈，就差没把吴淑莹从办公室里也给吼出来了。估计她们之间的流言蜚语也会在自己离开的第十五秒后流窜开来，到时候各种版本，各种令人匪夷所思哭笑不得的片段……
　　
　　常说人生如戏，全靠演技，但金鑫鑫觉得，不光得靠演员的演技，最重要的还有一个漂亮完美的剧本，其实谁都不知道，最好的编剧往往是自我，凭空可以想象那么多事儿，然后依次滴水不漏的瞎编出来糊弄观众。可也没办法，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的，金鑫鑫淡定的钻进车里，谁叫她红呢。
　　
　　民英的办公主楼宏，设计简单时尚，一看就能让人品味出它的不凡，不远外的空港控制塔约有两层楼那么高，空旷的助跑道和跑道，再往边上的是停着的波音747民用飞机，金鑫鑫进大楼，第一眼便被这个地方吸引了，难怪人人梦想着奔去航空公司工作，光是这番设计风格就已经让她爱上了。
　　
　　金鑫鑫定了定神，进入电梯，这次面试必须拿下。

第四十二章


　　进入CRM办公室之前金鑫鑫先去洗手间打理好自己的衣服，头型，然后补了几下妆，在检视过后方才进去。工作环境与悠安相比更多了一些严肃化，具体哪里严肃又说不上来，当其中一名工作人员走过来时，她特别留意了下，无论是员工证还是表情都透出一种大公司的气势。
　　
　　年少时候她曾梦想过这种朝九晚五的OL生活，顾冉曾跟她提到过关于‘民英’的名字起源，‘民众’加‘精英’，年复一年，从一个二流机场做到今时今日在全世界举足轻重的大型客运机场，民英充分体现出它的含义所在。
　　
　　“请坐。”
　　
　　客户服务部经理是个外国人，但国语说的却格外标准，金鑫鑫面带微笑的坐下，然后把档案放在桌前。二十五岁的面试，除了经验之外，多少还是紧张的。因搭了关系，所以布伦特对今天的面试人要比往常超出一倍的严格，但他给人的感觉又不会使他们紧张。
　　
　　“我们现在开始。我看过你的简历，能告诉我为什么会转行嘛？”布伦特又随和的笑了笑，“我是指你以前做过的courier（导游）。”
　　
　　“首先我认为做courier和CRM有一个共通点，人际交流。”
　　
　　金鑫鑫侃侃而谈她对这两份职业的认识，也大胆举出几个在导游期的例子，整个面试过程中她的话给了布伦特一种‘知感’的感觉，正如金鑫鑫所讲，有些职业可以一个人完成，有些工作则需要一个团队共同完成，这两个例子涉及到的交流范畴仅限于一个‘行内’。
　　
　　导游要面对形形色色的人群，贫富贵贱都要以完全不同的角度与之交流，所以做人际方面工作的大多是情商高于智商。面试的最后，布伦特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这恰恰是金鑫鑫最薄弱的关键。
　　
　　“那你对航空公司的工作流程有怎样的一个了解呢？我们接到的投诉大半都与机场管理方面和标准化航空作业流程有关，这点希望你能明白。”
　　
　　布伦特观察着金鑫鑫，稍有一丝的风吹草动都会被他捕捉到，过度自信的活了四分之一辈子，金鑫鑫还是头一次这么不踏实过。面试官永远不可能多花一分钟时间来等待面试者的回答，他们需要的是一个头脑灵活懂得随机应变的员工。
　　
　　金鑫鑫不知该回答什么，确实，她温习过航空知识，但她清楚读面上的东西并不是布伦特想要的，正当布伦特要开口时，她突然说道，“那举一个例子好了，关于常见又十分令人尴尬的案例，Sexualharassment。”
　　
　　“好的，请继续。”
　　
　　显然，布伦特已经开始期待这个有关‘性骚扰’的回答。
　　
　　毫无疑问，金鑫鑫把顾冉的遭遇和经过简单的进行修改后陈述了一遍，又格外加上她在悠安学到的零星点点的客服知识一并说出来，这才完成此次问答。
　　
　　面试约一个小时左右，金鑫鑫离开民英大厦，一个人走在路上，不知怎么的，心里总是难受着，或许她是第一次真正深度剖析了这件事方才体会到顾冉的辛酸，她对布伦特大义凛然的谈着理论与人性，也从他的笑容中得出近百分之五十的答案，那就是布伦特有大半可能性选择她。
　　
　　忙碌的工作日马路上几乎没几个闲人可以用像她这样极慢的步速行动，以前她是身临其境，深知达到‘忙’字的最高境界时，这两条腿还真就像上了发条似的，动不动是机械反应，与身体和大脑无关。
　　
　　大商业区的红砖路总是让人处于‘颠簸’的状态，似乎只要是人流大的地方，那地砖永远都是凸一块儿凹一块儿的，高跟鞋走在上面极不安全，万一哪双鞋子的价钱不到位，或是脚底功夫生疏，很可能造成一幕惨绝人寰的尖叫式倒地画面。
　　
　　金鑫鑫想象着那样的场景，谁知遭到报应，她的鞋跟陷进两砖交叉间的缝隙，还好反应及时，这才避免了一钞人间惨剧’的发生。虽然也有很多人朝她投来奇异的目光，但金鑫鑫皆一一无视，依旧不紧不慢的往前走。喜欢用目光追随她就追随吧，反正眼珠子长在别人身上。
　　
　　从J路走到L路，大概步行十五分钟左右，时钟的四分之一圈，而她的手里已经被塞满了大大小小的广告宣传单，清一色，人流医院……
　　
　　“我长得就这么像要去XX的人么？”
　　
　　这是金鑫鑫第一个反应。
　　
　　“算了，拿回家垫锅子吧。”
　　
　　这是金鑫鑫第二个反应。
　　
　　晚上金鑫鑫独自在厨房忙乎，她已经顺利的拿到顾冉家的钥匙，房租水电煤气费都不用自己交，这宗生意再合适不过，只是顾冉今晚好像不回来了，因为她没打电话吵着自己亲手下厨为她准备好吃的。
　　
　　徐海妮早上出现在民英，她请假回了趟老家，而且这次回来还带了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结婚。
　　
　　晚上徐海妮请大伙吃饭喝酒当作婚前的庆祝，顾冉真心为她高兴，喝了不少，后来某个眼尖的男同事趁着酒足饭饱故意又灌了她几杯。
　　
　　“Sharon，别推让了，大家都知道你的酒量不错，来干一杯，做了这么多年同事，值得干一杯，是吧。”某男把酒杯递给她。
　　
　　“是呀，作为民英一姐，得给咱小韩一个面子嘛。”
　　
　　一群人瞎起哄着，当中还包括蔡治学和梁含。
　　
　　顾冉为难的接过酒杯，勉强将这杯酒喝进胃里。
　　
　　“这面子是给了，不过绝对不能再喝，不然真得横着出去了。”顾冉指了指大门口，自嘲的又指了指自己，“回不了家可就得睡马路了。”
　　
　　饭桌前的人被她的逗乐了，也就放过她一马。
　　
　　等出了饭店已经是晚上九点以后的事儿了，理所当然，顾冉晕晕沉沉的站在门口，徐海妮结了账，走过去从背后扶住她，“小心点儿，摔坏了可有人心疼。”
　　
　　顾冉回过头，见到是徐海妮，露出笑容，“差点儿忘了恭喜你。”
　　
　　“不要紧。”
　　
　　徐海妮扶着她往前走了几步，那后半句话被她生生的咽了回去，她多么想补充一句，“结不结都一样。”
　　
　　“顾冉，我先和蔡治学回去了，你自己小心点儿。”
　　
　　梁含身上压着一个蔡治学，根本无力去听回话便已坐进出租车里扬长而去。剩下的人该走的走，该散的散，徐海妮掺着顾冉，无法掩饰的关心。
　　“我送你回去吧，你一个人喝了这么多，独自回去不安全。”
　　
　　顾冉没作声儿，顺从的坐进车里，徐海妮发动车子，看了身边的女人一眼，心又开始乱撞的不安。结婚，是家里安排的，同不同意或喜不喜欢并不重要，反正要嫁，而嫁出去都一样，还不是得过日子么。
　　
　　到了楼下，顾冉却已经沉睡过去，薄唇上的唇膏闪闪发亮，连带着身上的香水味一并刺激着嗅觉与视觉，徐海妮忍不住的亲近她，在靠近的同时，顾冉突然动了身子，吓得徐海妮赶紧缩身回去。
　　
　　“顾冉，起来了，我送你上去。”她温柔的抱住她，替她解了安全带。“乖，听话，起来了。”
　　
　　“不要了，好累，明天再说。”顾冉喃喃自语。而这番恰恰让徐海妮面红耳赤，究竟这个女人在想什么呢……
　　
　　“要睡也得回家再睡，乖，起来了。”徐海妮把她拉起来，顾冉揉了揉眼睛，拎着皮包下车，徐海妮硬要送她上楼，说是这样安全，顾冉说不过她只能同意。楼道里的感应灯因零碎的高跟鞋声亮起。
　　
　　发丝抵过她的脖颈，徐海妮一阵心烦意乱，她掺着顾冉，胳膊不自觉的向内靠，直到碰到那对令人遐想的傲挺，顾冉并无观察，只是脸较红，大概是酒精的作用。
　　
　　钥匙刚伸进锁眼里还未转动，徐海妮则握住了她的手，“Sharon，我喜欢你，你知道吗？”
　　
　　“嗯？”顾冉迟钝的没听明白。
　　
　　徐海妮把她扣在墙壁上，毫无征兆的吻起那张薄唇……
　　
　　顾冉惊慌失措，这个吻来得太令她措手不及。
　　
　　在对方撬开牙关，正准备将舌头侵入时，顾冉急忙把她推开，这个用力过猛，徐海妮勉强才站稳。
　　
　　“别再错下去了。”
　　
　　“我喜欢你快三年了，你难道一点都没发觉吗？”
　　
　　“上次已经说的很明白，我只想维持着姐妹关系，多余的，真的没想过。”顾冉很确定自己现在是清醒的状态，“我喝多了，刚才……不好意思。”
　　
　　“是我先亲你的。”徐海妮的声音很冷，“就算该道歉也应该是我。”
　　
　　顾冉背对着她右手略微颤抖的转动钥匙。
　　
　　金鑫鑫听到门锁被转动的声音，欣喜若狂的跑向门口开门，她知道肯定是顾冉回来了。可是当她真正看到的却与想象中的不太一样。顾冉身边多了一个女人，而那个女人正拉着顾冉的手，似乎话未说完的样子。
　　
　　“顾顾。”
　　
　　金鑫鑫把拉进屋，警惕的看着面前的那个女人。隐隐中，她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而徐海妮恰巧也是这样想的，她们似乎见过。
　　
　　“我喝了酒，同事送我回来的。”
　　
　　顾冉打破了这场尴尬。金鑫鑫‘昂’了一声儿，对徐海妮道，“谢谢，麻烦你了。”
　　
　　“我有话跟她说。”徐海妮借着酒劲，索性大胆起来。。

43

第四十三章 ...


　　徐海妮的话是专冲着金鑫鑫来的，大概是她们都想起了彼此，金鑫鑫对她格外反感，但在顾冉面前又不好把话说得太没水准，去留问题完全取决于顾冉本身，她要去，她也不会拦着，她若不去，那自然另当别算。
　　
　　“海妮，太晚了，而且我也不舒服，有什么话改天再说吧。”
　　
　　徐海妮的眼神满是失落，临到最后顾冉还是选择了其它人。“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烦？”
　　
　　听到这话，金鑫鑫那口气憋在肚子里不上不下的，竟然敢当着她的面说出这话，还真是喝了不少，酒量高了，胆也大了。
　　
　　想是这么想，但金鑫鑫始终觉得不便，她并不是百分之百的相信顾冉，但也谈不上完全不信任她，可她始终认为，类似这种私事，还是当事人亲自解决比较好，自己毕竟是外人，该隐身的时候就得隐身。
　　
　　“你们聊，我先回去。”
　　
　　金鑫鑫要走，可被顾冉拉住胳膊。她稍微惊讶的看着顾冉，不明白这个女人的用意，顾冉顺势握紧她的手，那种紧比以往任何一种情况下都要结实，好像只要松一点，那个人就会跑走了一样。金鑫鑫看向徐海妮，正与她猜的一样，面色堪称一绝，甚少是即吴淑莹后第二次能把脸色发挥到如此铁青地步的人类。
　　
　　金鑫鑫在心里给她鞠上一躬，深表佩服。
　　
　　“平时都不见你睡得这么早，今天怎么反常了？”顾冉目中无人的数落着金鑫鑫，实为打情骂俏的媳妇儿小报怨。金鑫鑫娇笑一下，当着外人面还敢说的这么暧昧，唉……真让徐海妮同志情何以堪。
　　
　　顾冉松开金鑫鑫搂住徐海妮的肩膀，故意装着糊涂。“我怎么能讨厌你呢，真是的，大家这么多年的姐妹，我提前祝你们新婚愉快了，到时肯定封一个特大红包给你。”
　　
　　这番话自然让徐海妮得到了答案，顾冉不喜欢跟任何人撕破脸，她总觉得人可以做得更圆滑一些，起码也该给彼此一个台阶下，或许这就是她的性格，先天加后天，大概是做了太久的航空服务，生活中对身边的事物也带进或多或少的职业化，就算不喜欢也不会说讨厌。很多时候是优柔寡断了，但绝不是用情不专。
　　
　　“那好。我先走了。”徐海妮强挤出笑容离开，然而当她转身背对着她们的一刹，她才发敢表露出真实的自己。对她而言，顾冉就像一个梦，可梦终究是梦，一觉儿醒来，该面对的始终还需面对，那种不喜欢，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徐海妮走后金鑫鑫把门锁好，顾冉无力的靠在沙发上揉着脑门，本来就难受的够呛，又加上徐海妮的事儿，烦得她更加头疼。
　　
　　金鑫鑫去了厨房给她倒了一杯热水，端过来，“喝点儿吧。”
　　
　　“下次肯定不会喝这么多了。”
　　
　　顾冉抬起头，稍显愧疚的看着金鑫鑫，好像正在检讨着自己的行为。
　　
　　她的样子让金鑫鑫于心不忍，不禁搂住她宠溺的道，“笨蛋，道什么歉，但下次喝多了要打电话给我，我去接你。”
　　
　　“不会有下次了，今天是因为同事要结婚，机组的几个人想热闹热闹，就去饭店订了位子，你也知道，有些人玩起来特疯。”
　　
　　“又有一个结婚的？那工作这边的问题怎么解决？”金鑫鑫问。
　　
　　“只能批婚假喽，其实嫁人后基本上有三种结果，一种是继续选择飞，另一种就是转做地勤，或是干脆辞职。”
　　
　　顾冉喝了一口热水，窝在金鑫鑫怀里舒服的闭上眼睛，“今天选上来的新乘务报道，看着她们，突然才发现自己真的老了。”
　　
　　“胡说什么呢，这叫成熟，女人一生最灿烂的时刻。”金鑫鑫把她扶正，在她嘴唇轻抿了一口，“成熟要比青涩更让人回味。女人就像一瓶红酒，或许有些人喜欢新鲜的，果味浓郁，但真正值得人用一生回味的恰恰是一瓶珍藏已久的法定产区红酒，那香甜中带有深厚的干涩，不失韵味。岁月可以打磨一个人，亦可以雕琢一个人。”
　　
　　顾冉笑起来，轻刮了一下她的鼻梁，“那我在你眼里是不是佐餐酒？”
　　
　　“你属于可供饮就行的——”
　　
　　不等金鑫鑫把话说完，她便已经接到顾冉的‘生死状’。一套自我研发的拳脚功夫让顾冉如愿以偿的在金鑫鑫身上得到了展示空间。威力不算太大，也就几口喘气的时间，金鑫鑫抱着脑袋迅速窜回屋里，电视上也曾经演过，在自己不会武术的前提下，千万不要得罪会‘功夫’的女人，这道理很久以前就摆在她面前，当时她怎么就没好好珍惜呢，如果上天还会给她一次机会，她会对那句真理说三个字：很给力。
　　
　　闹到十点多顾冉才去洗澡，美人出浴，半摭半露分外令人眼红，因为酒精的刺激，头像裂了一样的疼，所以顾冉洗好后只是简单的用浴巾包裹了一下自己，松松散散的浴巾若不用手使劲按住，估计早该脱掉了，金鑫鑫躺在床上?眉挑得老高，饶有兴趣的瞧着她，直到顾冉发觉她的眼神不对劲，“乱瞄什么呢。”
　　
　　“拜托，是你自己不围好浴巾的，还埋怨人家乱瞄你。”金鑫鑫道出实话。
　　
　　“不要为自己的猥琐找任何理由。”
　　
　　顾冉吹干头发爬上床，头依旧疼的厉害，以至于金鑫鑫热情的搂住她索取亲吻，她完全没有心情继续。不是她不想，而是身体太难受，条件不允许她做激烈运动。
　　
　　“很累吗？”金鑫鑫见顾冉没有反应，只是敷衍的回应了她几下，不由的担心起来。“是不是不舒服？”
　　
　　顾冉觉得自己有些扫兴，于是回抱住她，“今天头很疼，看东西还是重影的……鑫鑫，帮我揉揉好嘛……”
　　
　　看着顾冉，金鑫鑫不免心疼起来，两个人在一起，相爱着，一方疼，另一方也总是会感觉到同样的疼，或许这就叫作心连心，顾冉不舒服，她看着也不好过。金鑫鑫慢慢的替她梳理着长发，然后轻按着穴位，“好点儿没？”
　　
　　“嗯。”
　　
　　顾冉应了一声儿，选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不过一会儿便睡了去，金鑫鑫小心翼翼的伸手关了台灯，屋子里一下变得漆黑，若不是有月亮映着，估计真的可以达到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
　　
　　这晚顾冉睡得很熟，酒确实是个让人熟睡的法宝，金鑫鑫搂着她，嗅着发丝的香气，天气在逐渐转凉，眼瞅着就快到十一了，这个假期几乎对绝大多数人而言是受用的，只是顾冉却偏偏要忙碌起来，如果爱一个人要付出代价，那么，选择爱顾冉的代价就是预兆性的等待。
　　
　　脑袋里不知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总之让金鑫鑫翻来覆去过了大半个小时还未睡着，今晚的月亮圆的特别，她望着窗外，天空在夜里才显得璀璨，繁星挂满整个天际，一望无际的星空，她回想起那会儿的自己，这个时间很有可能是坐在飞机上返回这座城市。
　　
　　她觉得自己跟顾冉在一起始终是靠着那么点儿缘分的，她们同样日日围转机场。那是个分散离合的地方，有人停在那里转机，有人驻足在那儿企盼着亲人或是爱人的出现，亦有人打算离开这座城市，无论出于怎样一个目的，每天都会上演着一幕幕重逢与离别。
　　
　　“怎么还不睡？”
　　顾冉揉着眼睛，皎洁的月光下那双眸子清澈明亮，她好奇为什么大半夜的金鑫鑫还会有如此可佳的精神。
　　
　　“睡不着。”金鑫鑫摸着她的脸，又吻了一下额头，问，“怎么醒了？”
　　
　　“口渴，我去喝水。”
　　
　　说着顾冉起身穿上拖鞋，开了门走向厨房，就在她起身之际，金鑫鑫还是可以闻到那股久未散去的沐浴露清香。
　　
　　第二天一早，顾冉便已打扮好自己，又是一个早班，今晚她不会回家了，因为要飞去另一个城市，在出门之前她还是在床边站了许久。望着恬睡的金鑫鑫，顾冉第一次这样舍不得一个人，她偷偷吻了那张嘴唇，这才拿好行李出发。
　　
　　候机大堂永远都处于人潮涌动的状态，Peter文也拿好行李坐在椅子上，做地勤的几个工作人员见到他均点了头打招呼。
　　
　　又飞杭州，又是为了一次管理方面的交流会，能够坐在自家航空公司的飞机上，那份心情妙不可言。
　　
　　顾冉提前一小时登机做检查工作，和她同飞的依旧是梁含他们，徐海妮即日放假，由顾兰暂代，顾兰与她同姓，但两人的性格可差得天壤之别，做事风格亦是如此，她们对彼此的评论则恰恰统一，那就是有着前所未有的不协调。
　　
　　“Sharon，落地之后有节目吗？”Peter文儒雅的笑着，却问了一个恰似登徒浪子才会问的问题。
　　
　　“不好意思，先生，工作时间内乘务员不可以与乘客交谈私人问题，请您理解。”
　　
　　Peter文还满腔热血的等待她的回答，可谁想顾冉却给他演了这么一出好戏，弄得Peter文好气又好笑，他看着顾冉，有一种形容不出来的欣赏。
　　
　　“对不起，打扰你的工作了，我会检讨自己。”
　　
　　Peter文礼貌的回道。
　　
　　顾冉回到厨房，心里多少不踏实，Peter文明明是想约她，刚才要不是借着工作为由，她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才算得上‘技巧’。
　　

44

第四十四章 ...


　　Peter文是典型的英式绅士，同样，他说过话的也一定兑现，顾冉的工作一如既往，与之不同的是每每经过Peter文的身边她总会她格外的压抑，虽然别人看不出来，但那种不自然却总在困扰着她。
　　
　　下了飞机，Peter文下榻的酒店是标准四星级，可以说像他们这种类型的人出差，航空公司总是会开出最高额度，让他们享受应有的高等待遇，这点是普通人妒忌不来的，毕竟做到Peter文的位子，没点手段和头脑是不成的。
　　
　　“看你闷闷不乐的，最近是不是来亲戚了？”梁含凑到她耳边，小心打探。
　　
　　顾冉切了一下，喝一口矿泉水，“当然不是。”
　　
　　“我就觉得吧，你好像总有心事。怎么，感情受挫了？”
　　
　　“你就不能盼着点儿好的么？”
　　
　　顾冉坐进开往酒店的巴士里，过了好久，她的嘴唇突然微张，“我想转做地勤了。”
　　
　　梁含昏昏沉沉的正打算眯一觉儿，可谁想顾冉放出这么句话，这会儿她被刺激的倍儿精神。那精神，可真是得以‘抖擞’来点缀。
　　
　　她醒了的第一件便是去摸顾冉的额头，然后用一副极为担心的表情看着她，“小姐，你没发高烧，但怎么会说胡话呢。”
　　
　　梁含突然捂住嘴巴，指着她，“莫非你要嫁人了？！”
　　
　　梁含的想象力还让人佩服，顾冉不禁苦笑，“怎么会！只是觉得自己年龄大了。”
　　
　　“就这样？”她没好气的推了下顾冉，“你这也算理由？！”
　　
　　“不充足吗？”
　　
　　“充足充足。”过了会儿，梁含仿佛被顾冉的话感染了，她也开始为自己以后的生活考虑，毕竟这把年龄说大不大，但说小绝对不算小！干这行的前辈师姐几乎到了二十九岁便选择‘退役’，转做地勤，或是从事公关类的行业。
　　
　　二十九，一个对她们致命的数字，似乎只要过了这个年龄，你就要离开飞机，任何的飞行与你无关。或者你会因此兴奋良久，认为自己得到解放，不用日夜颠倒，反复无常的埋头工作。但梁含不是这样的人，她知道顾冉与她一样，时常牢骚着，报怨着工作太苦，可若真不飞，全身上下又不舒服。
　　
　　“还是飞吧。起码旅游省了机票钱。”顾冉又一次苦笑。
　　
　　“我就知道你是发牢骚，一下子这样想，一下子又那样想，真纠结。”
　　
　　“要不怎么说自己年龄大了，看吧，真的越来越罗嗦了，而且还特喜欢碎碎念，偶尔还会发呆或是反应迟钝。你说，这是不是老年痴呆的征兆？”
　　顾冉说的一本正经。梁含把她推走，道，“你痴呆是你的事儿，可千万别传染我。”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哎，你当初可是这么跟我说的。”顾冉不怀好意的说。事实上梁含的确佩服顾冉，她总是能在关键时刻想起至理名言，无形中给她下好圈套，等着自己往里跳。
　　
　　航空公司给机组人员订的酒店还算得上不错，但硬要是跟Peter文的比，那自然是一个金窝，一个X窝。梁含的首要任务是洗个澡，做补水面膜，然后在等待中慢慢睡过去，直到第二天天亮，或是运气好点儿，为了上厕所而不得不起。
　　
　　顾冉刚放下行李，先要感受一下这张床的舒适度，这是她每次入住酒店后的习惯，如果床不舒服，那这一晚上则比跟金鑫鑫打架还要累，如果床舒服，那就算跟金鑫鑫打完架之后精神也饱满。
　　
　　在杭州住三天两夜，第三天一大清早就要返回A市，理论上说她们等于放了一天假，养足了精神，顾冉决定外出走一走，俗话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每次来都不能错过良辰美景。
　　
　　要说缘份有时来得太措手不及，在一方完全没做好心理准备的同时，另一方已经走到她面前。顾冉看着Peter文，这话愣是卡在嗓子眼儿里说出来。
　　
　　Peter文今天的穿着休闲，即显年轻又不失成熟内敛的男人本色，不得不说的是，依他的气质，即使到了四十岁，依旧可以迷倒二十多岁的年轻女人。
　　
　　“这么巧。”
　　
　　“恩，在酒店待着也没意思，就出来随便走走。”
　　顾冉回完然后漫不经心的继续往前走。Peter文与她并肩，在身高上，顾冉没使他产生压力，这点儿正好让人产生了某种的特殊误会。
　　
　　“不止一次来杭州了吧。”
　　
　　“恩。”
　　
　　“那今晚有时间吗？”
　　
　　“恩。”
　　
　　顾冉的回答多半出于敷衍，只是这次她嘴快了，让自己被‘潜’的机率大大增加了一倍。她想开口解释自己刚才的话，可Peter文恰恰早她一步，“今晚有一个小型的业内聚会，你知道，我刚和我太太离婚，不方便请她出席，所以，你可以帮我这次的忙吗？”
　　
　　顾冉沉吸了口气憋住，最害怕的事还是来了，Peter文约了她几次，虽然他一直让着自己，但顾冉实在不愿牵挂这上下级的复杂感情，这场只有炮灰收场的龌龊关系，她怎么都接受不了。
　　
　　“为了报答你，以一个小秘密做为交换。”Peter文笑的很随性，顾冉仔细的打量起那张脸，可任凭她怎么观察，Peter文给她的感觉都不像是个丢了西瓜捡芝麻的愚人。突然有一个想法从她心中涌上来，那就是搞清楚Peter文的用意，无论他出于什么目的，顾冉都不愿再像这样一直被动下去。
　　
　　于是，她大方的点头答应。“看来我是要准备一条漂亮的裙子了？”
　　
　　“通常我拜托别人时，都喜欢先送对方一件礼物。”Peter文轻松的微笑，那张脸永远都看不出波澜，“出于男士的立场，我是必须要去接你的。”
　　
　　“我等你电话。”
　　
　　——
　　
　　顾冉借着为聚会养精蓄锐为由早先离开，然后独自一个人大街小巷的穿梭着，她不想问自己为什么要答应Peter文的邀请，一切源于一份好奇心，和一个准备好撕破脸皮的决心，如果Peter文向她提出任何过度要求，那她宁可不做这行，也不会妥协的把自己交出去。
　　
　　晚六点，Peter文准时的将车停在楼下，一辆黑色的奥迪A6，是他在杭州的代步车。他打开车门，从车座旁取出一个包装精美的阿玛尼盒子，然后递给她，“我相信我的眼光。”
　　
　　顾冉笑着回到酒店换上这份价值昂贵的晚礼裙，与其说他相信他的眼光，倒不如说他相信她的身材，这么一副骄人的身材，衬起晚礼服恰到好处。Peter文的眼光够尖，竟然能看出她的尺码，顾冉觉得极为合身，连她都被镜子前的自己迷到了。
　　
　　一个富丽堂皇的酒店，专用的贵宾停车场，还有专人停车专人服侍，这一切都不像Peter文所形容的‘小型聚会’。
　　
　　所见之人均是西服领带，顾冉的出现羡煞了全场，几乎七成的男士都在注视他们，这会儿Peter文是有面子的，身边的佳人替他赢得了开场的头炮。顾冉一一点头微笑，很亲切的挽住他的胳膊，像极了老式欧洲电影里的交际场面。
　　
　　进入会场，顾冉的第一段戏才算做完，Peter文被几个老拍档叫去闲聊，她则一个人对着香槟傻愣着。也不知自己究竟坐了多久，自己旁边多了一个男人，“顾冉？”
　　
　　这个声音听上去很陌生，以至于顾冉不敢冒冒然的接话。她抬起头，对上那双炯炯有神的眸子，大脑唰唰的翻过过往的信息，然后得到答案：吕柏。
　　
　　“怎么来杭州了？”吕柏坐下来喝了一口香槟酒。“还真是有缘，上次在云南也见到你了。”
　　
　　顾冉无奈的摊开手，“值勤表这样安排我也无能为力。不过今天我是来客串的。”
　　
　　吕柏点头表示了解，然后他转了话题，“鑫鑫怎么样了？ ”
　　
　　“还好，辞了导游工作，准备过来民英做CRM。”
　　
　　顾冉不想告诉吕柏太具体的信息，但她又觉得吕柏在提到金鑫鑫时语气怪怪的，让她不得不开始留意这个男人的意图。
　　
　　“也是，导游毕竟太操劳了。不过，她恐怕还真就坐不惯办公室，认识她那会儿她就多动，精力充沛的连我都嫉妒了。”吕柏似笑非笑的回忆着。
　　
　　顾冉听着却不是滋味儿，怎么他还回忆起当年了，要论认识的时间长久，她们认识的时候他恐怕还在哪处角落里啃面包呢。顾冉别过脸不再接话，可吕柏显然没发现她的不自然，继续说道，“还真有些想她了。对了，你跟她是姐妹，我想向你打量一件事儿，鑫鑫有男朋友了吗？”
　　
　　顾冉的气儿本就不顺，现在更是不打一处来，她快被吕柏的话气炸了。
　　
　　忍，忍住，千万要忍住。
　　
　　“没有。”她回答，这是实话，她又不是男人，怎么算是男朋友呢。“不过她有目标了。”顾冉格外提醒他。
　　
　　吕柏眉头一紧，赶紧追问，“那个人怎么样？鑫鑫是不是很喜欢他？男方的条件呢？他知道吗？”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顾冉打了一套太极，成功的把吕柏弄得魂不守舍，但又偏偏让他问不出什么。
　　
　　聚会进行到一半，Peter文以顾冉为借口推了不少的废话应酬。他来到她身边，不由的赞叹这个不限级的魅力女人，能够拥有他的男人该是幸福的，然而却没多少男人能配得起这个女人，这是他对顾冉的新一番评价。
　　
　　尽管他很喜欢漂亮的女人，但Peter文对顾冉却无一丝想要亵渎的成分，所有的夸赞全完出于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欣赏。这些日子，也让这个女人在鼓里转蒙了，Peter文把她的香槟换成果汁，这个举动却让顾冉不禁好奇。
　　
　　Peter文又怎会看不出她的心思，他想，自己若再不解开这层误会，就将很快收到眼前这位漂亮女人的‘性骚扰’投诉了。

45

第四十五章 ...


　　顾冉拿着一杯红酒走向露天阳台，那里空气显然要室内强很多，她望着天空，还是特别想金鑫鑫，跟她在一起久了，连分开一阵都适应不了，一颗总是悬在半空，时时刻刻都盼着时间过得再快一些，顾冉从手袋里拿出她手机，拨通排列第一位的号码。
　　
　　熟悉的来电铃声儿盘旋在脑袋顶，响了好久，金鑫鑫才勉强的抬起手向寻找，就在顾冉离开的这两天里，她不慎染上‘风寒’，连打个喷嚏可以颤到自己头晕，眼泪哗哗的往下泪，不是她想哭，只是感冒到一定程度都会有这个反应。
　　
　　家里的两盒纸抽已经被抽干净了，包裹着鼻涕的纸团塞满了整个垃圾筒。无人照看她，也闻不到任何味道，尝不出任何味道，在楼下订的炒饭简直如同嚼蜡一般没有滋味。机械的塞进嘴里，但却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吃什么。
　　
　　“喂……”
　　
　　顾冉一愣，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实在令她费解，“鑫鑫？”
　　
　　金鑫鑫咳嗽了两下，“恩，感冒了……”
　　
　　“吃药没？”顾冉急切的问。
　　
　　“吃了，但是不管用。”她又打了个喷嚏，用纸巾堵住鼻子，“我想你了。”
　　
　　顾冉鼻子一酸，有些说不出话。本来就着急，现在听到她说自己感冒了就更是心急如焚。
　　
　　“明天早上我就回去了，乖乖的睡一会儿，等我回家。”她道。
　　
　　“恩，我等你回来。”
　　
　　金鑫鑫免不了跟顾冉聊起悄悄话，撒撒娇的套近乎，有时很气人，但有时又使顾冉捧腹大笑，两人一直在讲电话，完全忽视掉周围的环境。
　　
　　Peter文找了顾冉大半天，后来才发现她躲在阳台上偷偷聊电话，为什么要形容‘偷偷聊电话’呢，因为顾冉的表情和她给人的感觉，Peter文敢断定，一定是她的男朋友打给她的，女人的幸福是掩藏不住的，就正如不能掩饰她们的嫉妒一样，在脸上总是会露出蛛丝马迹。
　　
　　Peter文走进去，笑的别具一格，好像发现了什么大秘密，他站在一边不打扰她，只是眺望着远处的风景，有意的等待着这通电话的结束。顾冉跟金鑫鑫不舍的道别，在最后还小声儿的嘱咐了一句我爱你，她的声音很飘渺，但还是被Peter文捕捉到，他浮出一抹淡笑，单边的酒窝让这笑容显得稍甜，像是一个男人回味着曾经的感动。
　　
　　“不是有秘密告诉我吗？”顾冉挂上电话抿了一口红酒，月亮映在她脸上分外突出她的棱角，一丝与一毫都那么与众不同。Peter文面对着她作了个碰杯的动作，道，“你很漂亮。”
　　
　　顾冉不禁笑起来，“这不算秘密吧？”
　　
　　“当然。”
　　Peter文淡去笑容，那个眼神即是温和亲切又是威严与不可侵犯，看得顾冉也不禁严肃起来。
　　
　　“上司的不断提拔，加上平时又格外关照，而且还单独邀请她参加酒会，让她做了自己的女伴，有时还会对她开起玩笑。Sharon，你会怎么看待这件事？”
　　
　　顾冉一下被为难住，在她未搞明白之前，她不敢轻易接上Peter文的问题，以免使自己陷入死局。
　　
　　“恐怕他对她有意思，你是想这样回答吧。”Peter文豪爽的笑起来，声音醇厚，贯穿着整个夜晚。“我很欣赏长相与学识兼备的女人，这是一个男人的看法。遇到有潜力而只欠机会发展的下属，我认为她需要一个可以供她参考的指明灯，可以让她充分发挥出她自身的先天才能，这是出于一个上司的看法。假如满足以上两点，那么我相信，这个人一定是值得我去结识的人，这是出于一个朋友的看法。”
　　
　　Peter文给她总结了三点，而这三点足够让她明白了他的意思，顾冉为自己之前的想法懊恼，她看错了一位上司，还天真的以为自己就此会被‘潜’。只是她觉得这事又不能完全怨自己，Peter文未先表明他的用意，才致使这场不必要的误会发生。
　　
　　顾冉看着他的侧脸，从心里由衷的敬佩与崇拜这位航空经理，正如他刚才所讲，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欣赏，而现在则是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的崇敬。
　　
　　“对了，那个秘密。”Peter文面朝她举起酒杯，“送你三天假期，可要好好利用。”
　　
　　顾冉在惊喜中还未反应过来，不过如今送礼都改成送假期了，这点还真让她体会到啥叫作新鲜。
　　
　　“我可不是铁石心肠的Boss，再说，万一把你累坏了，我岂不是损失更大。”
　　
　　Peter文仰头喝光高角杯里的酒，然后推开门回去，留下顾冉一个人在阳台上吹风，回味好久，她才乐出来，真正的秘密不在于那三天假期，而是想让她明白，他们之间除了上司与下属的关系之外，还有一层叫作朋友的身份。心头病被解决了，那身包袱也卸下了，整个人也都轻松了，顾冉与他一样，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宴会结束依旧是Peter文开车送她回去，顾冉礼貌的对他摆手，然后走进酒店，明天是一个早机，大概四点就要起床，她洗了个澡抓紧时间休息。同时，她惦记着金鑫鑫，那女人什么都不会做，是个生活不能自理而四肢却健全的人，作为正常人，她很丢人。
　　
　　金鑫鑫一晚都没睡踏实，鼻子难受的要命，而且喉咙火辣辣的，就算吃了消炎药仍然还是疼。这一晚，感冒又加发烧，忽冷忽热使皮肤酸疼，金鑫鑫拿起手机，顾冉应该还留在杭州，于是她想打电话给沃莉，但挣扎了半天她又放弃了，再两天就是十一了，旅行社应该忙到鸡飞狗跳才对，于珊呢，不要了，让她过来一定会八卦个没完没了，谢纹呢，学校应该也不轻松。
　　
　　还是不要了，金鑫鑫一一排除了她们，然后把手机放在枕边，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第二天早，顾冉飞回A市，梁含本找她一起去美容会所做SPA，结果刚出安检就见不着顾冉的人影儿，她还在奇怪，从快落地时候，顾冉就一副心急火燎的模样，恨不得要直接跳机才罢，莫非，她真的要嫁人了？
　　
　　顾冉第一时间冲进停在机场门口的出租车里，用一个连催带赶的语气让司机师傅飞车去B段马路，机场与金鑫鑫家的距离并不远，仅用十多分钟，顾冉便回到了家里。
　　
　　打开门放下行李，然后跑进屋，金鑫鑫抱着被子缩成一团，看样子还未醒，她走过去摸了摸她的脑袋，很烫，但不到吓人的地步。桌上有一杯水和零散的药盒，还有大把大把的手纸团。
　　
　　顾冉蹑手蹑脚的从衣柜里拿出便衣，然后出门，在楼下的超市里买了菜又跑去药房买了退烧药，手里大包小包的拎着一堆东西，马不停蹄的又往回赶。
　　
　　再回到家里的时候金鑫鑫已经醒了，她坐在沙上用个厚毛毯裹紧自己，楚楚可怜的望着门口。
　　
　　顾冉放下东西，温柔的抱住她，心疼得就差没落下了眼泪，“担心死我了……”
　　
　　金鑫鑫把毛毯放下，让她们可以更近一些的抱着对方。“我没事儿，你能回来就好了。”她说话的时候鼻音极重，让顾冉的心疼得更加厉害。她抱着她，带着哭腔，“我不走了，再也不走了……”
　　
　　“说什么傻话呢。”
　　
　　顾冉松开她，摸着金鑫鑫消瘦的脸，连下巴都尖了一圈。“我想转做地勤，这样就可以天天回家陪你。”
　　
　　“不行！”金鑫鑫不领情的拒绝。
　　
　　她的确不想顾冉整天忙碌，但又绝不能因自己的私心误了她的发展，区域乘务长的面试定在下个星期，现在是紧要关头，突然一句不飞了，这将意味着把机会拱手相让给他人，金鑫鑫知道顾冉一直很喜欢自己的工作，所以更加不能因一时的贪恋霸占了她。
　　
　　“我饿了，想吃你做的饭。”
　　
　　她转了话题，不在这个敏感的问题上过多追究。
　　
　　顾冉是真的急到六神无主，一听到她饿，立马弹起身跑向厨房开炉灶炒菜。那份久逢的温柔消失，身体的寒冷让她又拉起毯子再次裹紧自己。金鑫鑫看着顾冉，她的头发仍是盘着的，妆也未卸，因心急为焚的赶回家，现在依旧可以看到她的风尘仆仆。若谈及感情的深度，顾冉确实让她感动，一开始金鑫鑫还会担心她对自己是否是真的用尽全力，怕她惦记着她过去，毕竟那也是份难以割舍的感情，可如今，金鑫鑫心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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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


作者有话要说：吃了不该吃的，结果搞得再次食物中毒，现在发烧目前38度，顺便在这里请下假，等强一点再码字，亲抱歉了。

　　过了半个多小时顾冉才把饭做好，因为怕金鑫鑫没胃口所以她特意弄了几个复杂的开胃菜，还有熬了一份砂锅粥，摆好了桌子才准备叫她过来吃饭，可当顾冉走过去的时候她才发现金鑫鑫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原本身上披的毯子掉在地板上。
　　
　　顾冉捡起毯子放到一边，蹲下-身用手背衡量金鑫鑫的温度，那额头依旧烫手。
　　
　　“鑫鑫，起来吃饭了。”顾冉小声儿叫她，金鑫鑫动了动身，睁开眼朦胧一片，真有点像升入天堂的意思。“我不是进天堂了吧……”
　　
　　“烧糊涂了呀！”顾冉拍了她一下，实在不愿在这个时候听到‘天堂’两个字，她觉得太不吉利，自己的心都快飞出去来了，她却偏偏死不正经的开玩笑。
　　
　　金鑫鑫慢吞吞的起身，趴在顾冉身上撒娇的不愿下地，“走不动，你喂我好不好？”她露出俏皮。
　　
　　依顾冉的性格，金鑫鑫绝对有理由相信她会双手交叉Sayno，并且还会死命的把她硬拉起来，可现实则出乎她的意料，顾冉无奈走向桌边，把菜一盘一盘的端到茶几上，然后端着碗，舀起一勺粥送到她嘴边。这个样子，倒是把金鑫鑫吓了一跳。
　　
　　“不对。”顾冉又把勺子送到自己面前，用嘴轻轻地吹了两口，在确定不烫时又送回到她嘴边，“不烫，吃吧。”
　　
　　金鑫鑫张大嘴，一口一勺粥，满意的咽进肚子里，虽然吃不出味道，但至于她的心是甜的。
　　
　　“你对我真好。”
　　
　　“我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顾冉又舀起一勺喂她，“吃完饭休息会儿再吃药，然后就去休息。”
　　
　　“嗯嗯！”金鑫鑫傻乎乎的点头。
　　
　　今天她的胃口出奇的好，一碗粥，两道小菜吃的精光，顾冉涮了碗收拾好厨房，又去倒热水拿药给她。她从没发觉自己的体力会曾这样好过，那晚参加完聚会回去只睡了两三个小时，接着登机工作，返回来刚落地连气都还未喘均又要奔回家里照顾金鑫鑫，虽累，可她没半点怨言，依然尽心尽力的照顾她。
　　
　　金鑫鑫吃过药回到房里，药片在十多分钟后发挥出它的作用，一阵困渐渐侵来，金鑫鑫闭上眼睛，不知不觉便睡了。顾冉替她拉好被子，在脸上轻吻了一下这才慢慢地退出房间。
　　
　　她做的菜不多，当时一心只担心金鑫鑫，则完全忘了自己，早上在飞机只吃了个面包，现在肚子饿得咕噜噜的叫，她打开盖，砂锅本就小，只剩下一点儿粥底，吃是肯定吃不饱。顾冉找不到又快速又管饱的东西，于是东翻西找起来，在一侧不起眼儿地方，她看到大上个月买回来的方便面，肚子实在太饿，顾冉想都没想的便拿起一包扔进锅里。
　　
　　金鑫鑫没睡多久便被内急硬是给逼了起来，她揉着眼睛跌跌撞撞的开门走去厕所，等解决完个人问题，她又迷迷糊糊的走回屋里，这时她眼到了顾冉，顾冉手里端了一个碗，另一手拿着筷子，似乎饿红了眼，迫不及待的夹起面塞进嘴里。
　　
　　第一口热面烫得她仰头一脸苦状，正巧对上金鑫鑫的眼神。她急忙咽下，一双漂亮的杏眼睁得大大的，“怎么起来了？”
　　
　　金鑫鑫不理她，而是直接走过去紧紧的搂住她，顾冉失了重心，手里的那碗面差点就扣翻在地上，弄得她一直在喊着，“我的面，我的面。”紧接着又吁了口气，“还好还好。”
　　
　　“冉冉，我爱你。”金鑫鑫把头埋得深深的，那句话就围绕在耳边，顾冉要时刻记住她手里还端着面碗，不能抱上眼前的人，金鑫鑫依然不松开她，死死的让她贴近自己，恨不得将她直接溶入自己的身体里。
　　
　　“先让我把碗放下……”
　　
　　顾冉努力的呼吸，金鑫鑫把她搂得实在太紧！
　　
　　“会不会真烧傻了？”顾冉嘀咕着，要不然，金鑫鑫干嘛突然抱她，还抱得这么紧，想透口气都费劲。
　　
　　金鑫鑫不舍的松开手，顾冉首先要把碗放下，不然很可能造成另一个新麻烦。“你陪我一块儿睡。”她要求着。
　　
　　“恩，你先回去，我收拾完就过去。”
　　顾冉哄着她，不是都说生病的人是老爷嘛，她今天才真正体会到。等金鑫鑫回屋后她把面吃完，又去洗了个澡，弄得自己香喷喷的再去睡觉，但这绝对不是故意勾引金鑫鑫，因为她知道，就算她喷的再香，金鑫鑫也是啥也闻不着。
　　
　　双人床本就该两个人才够暖，金鑫鑫搂住顾冉的细腰，这会儿她还不困。“是不是很累？”
　　
　　“习惯了。”顾冉笑着缕起她的发丝，近看金鑫鑫，才会发现，她的皮肤好到透明，甚至没有半点儿瑕疵，平时也没见着她刻意保养皮肤，可能这就是先天问题，别的女人包括顾冉也在其中，都只能是妒忌着。
　　
　　“昨天民英来电话了，通知我月底过去办入职手续。”金鑫鑫更凑近一步，“看吧，我早就说过，人家肯定会看上我的博学多才和仁义主义精神。”
　　
　　“病入膏肓还敢自夸，你就不怕一口气顶过去回不过来了么。”
　　顾冉刚说完，她就捂住嘴没命的狂笑。
　　
　　金鑫鑫就奇怪了，笑归笑，为什么明明是捧腹的那种不顾形象型大笑还要特意装作腼腆的半摭半露，金鑫鑫翻白眼硬生生的陪她傻乐着，只要被顾冉一找到笑点，她就会没完没了起来，虽然这种笑点极低……
　　
　　笑够了，累了，金鑫鑫渐渐熟睡，顾冉从昨晚就没休息好，疲乏难免，她被金鑫鑫搂着，两人依偎着彼此睡去，小别胜新婚，这三天两夜的时间拉近了她们太多距离，有时感情真的是需要一个正确的时机。
　　
　　晚上顾冉起来做了份夜宵，独自享用，弄得金鑫鑫一起床便抱着被子打滚，说是她偷偷开小灶了，而虐待了自己。
　　
　　“顾冉，我也要一碗！”
　　
　　“你不撑吗？刚醒睡就要吃，你真的不怕撑吗？”顾冉特意端着碗在她面前晃来晃去，飘来飘去，荡来荡去。
　　
　　“你存心的是吧？！”
　　
　　金鑫鑫做了一个很恶心很猥琐的行为，她把鼻涕纸丢向顾冉，而且不止一团，而是很多团……
　　看着顾冉渐渐绿黑的脸，她方知什么叫作满足。金鑫鑫很淑女的朝她笑着，那样子不是管是否是正常人，都会明白以暴治暴的道理……
　　
　　于是顾冉不甘受欺负，奋力反击。大半夜的两人闹成一团，房子的隔音效果还不错，不会让隔壁听到什么不和谐的动静……
　　
　　三天的假期对顾冉而言珍贵非凡，她一直留在照顾金鑫鑫，吃完饭两人偶尔会下楼散散步，沿着那条林荫小路慢慢前行，金鑫鑫总会偷亲顾冉，这已经是种习惯了，见不着人的地方，她就靠过去趁机在嘴边啄一下，啄完之后又快马加鞭般的离开现场，留下顾冉一个人又气又羞。
　　
　　“明天约了沃莉她们，你别忘了。”顾冉拿出两套休闲的运动服，挑出一套给她，“她说明天去打网球。”
　　
　　“为什么？！”金鑫鑫听完，尖叫。
　　
　　“她说想运动，长时间坐办公室会腰间盘突出，还有颈椎病。”
　　
　　“切！我看她坐了三四年办公室也不见着哪出问题，顶多是脑子吧。”
　　
　　“这话你得跟她说，反正我是答应了。打网球也挺好的，你感冒也处于恢复期，流点汗说不定有益病情康复，你最近又吃这么多，很适应剧烈运动。”
　　
　　金鑫鑫立即倒在沙发上装晕，沃莉就是个无形的杀手，她明知道自己运动细胞差劲，还偏偏挑难度系数那么高的活动，作为一个平时连爬楼梯都要喘上半天的选手，网球已超出她的承受范围。金鑫鑫抓着头发，就好像正要被送上断头台一般鬼哭狼嚎。
　　
　　顾冉懒得搭理她，她可以把这种行为理解成，女人嘛，每月总有那么一次，一次总是那么几天。对于金鑫鑫的抽疯，顾冉表示她一点儿都不在乎，习以为常。
　　
　　这个晚上金鑫鑫睡不安，她想过明天装病，可又不能让顾冉一个单刀赴会，这样显得太不够义气，关键时刻打退堂鼓不是她金鑫鑫的作风。但若真要她去……后果，不堪设想，上次，她带团去爬山，结果游客在她前面，把她落得远远的，后来还是有个好心的爬山爱好者硬把拽上去的。
　　
　　经那次之后，金鑫鑫就彻底告别了体力运动。
　　
　　老天并不是时时刻刻都公平的，它让金鑫鑫做了一个非常古怪的梦，在那个梦中，她不停的在跑，仿佛是某个国家的某个城市的某届运动会的某个场地，总之，她在飞奔，以至于第二天起来未等出发就已经搞得精神崩溃。
　　
　　跟沃莉她们太久没见面，但是感情依旧，见了面仍是吵吵闹闹的一刻也不能安静下来，球场是租的，老规矩，谁输了谁要付钱。于珊给谢纹使了个眼色，她属于二线工作者，负责饮料和防晒霜。
　　
　　“该有四年没见了吧。”谢纹礼貌的伸出手。这倒让沃莉和于珊觉得不适应，人家到底是教师，那话咋说的，对，叫为人师表。带头先礼后兵，这人物可不容小觑。
　　
　　“我记得大概上个月她还大半夜的跑来砸门，你不会失忆了吧。”于珊敲着谢纹的脑门，“大家都是老相识，对吧。”她又转向金鑫鑫，“不知七金姐锻炼的咋样了。”
　　
　　于珊一称呼完，连带着顾冉，四个女人一并看着她，金鑫鑫抄起网球拍，似模似样的挥了两下，道，“我可是孤独求败。”
　　
　　“……”
　　

47

第四十七章 ...


　　“后半句呢？”
　　
　　顾冉歪着脑袋用一副：小样儿，你瞒不过我的眼神看着她。
　　
　　于珊等着看好戏，她搭着沃莉，另只手拿着瓶汽水，上方还插着根儿吸管，滋溜滋溜的不停吸着。金鑫鑫用一副奔丧的模样，憨笑着道，“但是我感冒了，会影响我的正常发挥。”
　　
　　于珊一个激动，即使没将含在口中的汽水喷出来，但好歹也使自己呛得够呛，谢纹好心帮她顺着后背，语重心长的说，“淡定淡定。”
　　
　　金鑫鑫始终是不太讨好的角色，她跟在她们身后，方知道顾冉和于珊的火药味最为旺盛，那星星点点的火星也会引爆了她们。于珊的脾气她清楚，凡事争强好胜，这点打从上学的时候她们就知道了。当然，顾冉也不是好惹的主儿，得罪她的也没几个有好下场，金鑫鑫背后渗出一丝凉意，最至关紧要的是沃莉，是她先提起打网球这个意见的……
　　
　　发烧是好了，身上有了力气，酸痛感也消失了，只是鼻音依旧未消，说起来话来怪怪的，金鑫鑫从包里抽出纸巾堵在鼻子上，然后狠狠的打了个喷嚏，差点儿没把自个儿脑袋颤晕了。
　　
　　“我玩这个很差的，可得多让着我。”于珊拿起网球拍，这番语气实在让人感觉不到她所谓‘差’字的含义。顾冉亲昵的拉住她，装出姐妹深情，并使出两眼泪汪汪的特效场景，道，“我也一样，很久没运动了，你也让着我点儿，再说，我这头还有一病号儿。”她往金鑫鑫那儿指指。
　　
　　顾冉装起可怜还真叫一个生动形象，于珊一对上那个楚楚可怜的眼神自己就开始想入非非，看顾冉久了，便从想入非非直接升级到魂不守舍。不得不承认，漂亮的女人无论走到哪里都那么讨人喜欢。于珊被顾冉拉着，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还是沃莉和谢纹在那头催促着，她这才回过劲，对着那对面的女人们喊道，“下一场我来，下一场我来。”
　　
　　一心打算退居二线的于珊也被顾冉勾搭的按捺不住，金鑫鑫赶紧跑过来，战衣战鞋，打眼儿瞅上去还真有那么几分‘专业’的意思。
　　
　　可谁想，她跑过来不是为了打球，而是为了……
　　
　　“我手比她滑，不信你摸我试试。”
　　
　　金鑫鑫一边说一边去‘分离’开顾冉和于珊十指交缠的双手，小女人的嫉妒让人觉得可爱，顾冉冲她露出一个深邃的笑容，于珊没好气儿的怨念金鑫鑫，临走时还嘟囔着，“小气鬼，摸摸都不让，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四个女人的战役，不温不火，看得于珊坐在那儿一直报怨个不停，这比赛少了她怎么能行，先前还以为沃莉的技术有多高，能杀她个片甲不留，可是事实令她大跌眼镜，尤其是金鑫鑫，仗着有顾冉在，自己能偷懒就偷懒，七成的球都是顾冉回击过去的，而她，东跑跑西跑跑，好顿忙乎也不见成效。
　　
　　“瞎子点灯白费蜡啊！！”
　　
　　于珊抓着汽水瓶颤抖着，当顾冉以一个完美的切球赢得一分后，于珊再次感叹，只要看到金鑫鑫，就能明白啥叫恨铁不成钢了。
　　
　　金鑫鑫自身的运动细胞几乎可以以‘零’来统计，再加上大病初愈，体力跟不上，没坚持几轮便累得跑来找于珊救驾，这对于手痒痒的于珊而言，绝对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不过，只可惜她得跟顾冉一伙，一块打压沃莉。
　　
　　球场无情，比赛第一，友谊第二。
　　
　　顾冉擦擦额头上的汗，汗水侵湿了运动服与背后紧贴着，马尾辫一甩一甩的，倒像是回到了七年前一样，不能说那时有多纯洁，但她们那时青春，活力永远是彰显年龄的特征，于珊拿起球拍，来不急再继续感触下去便已投入到比赛当中。
　　
　　金鑫鑫气喘吁吁的坐在一边享受果汁，这么剧烈的运动真不是人干的，就依她这副娇躯，哪经得起如此折磨。
　　
　　闲暇下来的时候她则用相机为她们拍下这值得多年后品味的回忆，若说她们五个女人，则是真正的不打不相识，从小斗，到了这把年纪也不甘寂寞，接着小时候继续斗，可这感情偏偏就是打下来的，打着打着，就打进心里去了，人往往很奇怪，明明嘴上不饶人，但心里又偏偏挂住人家。
　　
　　“nice goal！”
　　
　　金鑫鑫拍手为于珊喝彩，四位美女加上一个极品的‘旁观者’吸引了周围不少群众。为了守住面子，也为了保住这张老脸，沃莉和谢纹是拼尽了追帅哥的劲，全力以赴。赶早不不如赶巧，球场四周的音箱正播放着《我相信》，多么出名的一首励志歌曲，再度爆发了她们的小宇宙。
　　
　　第二次回击，球压在界线靠内的地方弹了出去，沃莉和谢纹兴奋的击掌，顾冉抹了汗和于珊相视而笑，不失气势。旁边还有人起哄，这场比赛愈演愈烈，连带着金鑫鑫也紧张的握紧拳头。
　　
　　金鑫鑫站起来，当着全体‘绿叶陪衬’的面给了顾冉一个飞吻，火辣辣的飞吻，惊艳的飞吻，于珊白了她一眼，接着摆好姿势准备迎接攻击，顾冉自然大大方方对金鑫鑫妩媚一笑，虽然这妩媚是送给金鑫鑫的，可在场的男士不免也被‘余电’电傻了眼。
　　
　　他们的目光几乎是以同步的速度投向金鑫鑫的方位，刚才还没怎么留意，如今一看，又是另一番垂涎，两位美女的眉目传情，不知要使多少人星星眼。
　　
　　“要不要这么恩爱？……”
　　
　　于珊，沃莉，谢纹，一同在纠结这个问题。
　　
　　“发球。”于珊满腔热血的准备招架。顾冉也不禁紧张起来，这球来回飞来飞去半天也不见分晓，四个女人的体力都被耗得差不多，也就够维持这颗球的正常起落，直到谢纹突然面露狰狞，一个‘玉石俱焚’般的神情，啪的将球狠狠打过网弹到地面，这才结束了永无止境的体力战。
　　
　　沃莉和谢纹领先一分。
　　
　　于珊嚷嚷着中场休息，这话，她们三个完全同意。殷勤的金鑫鑫把毛巾递给她们，然后坐在顾冉旁边，好像很惋惜自己因感冒而耽误了此次锻炼的机会，结果她的话刚说到一半便遭来全体女人的卫生眼。
　　
　　金鑫鑫一脸崇拜的看着顾冉，那眼神真到了传说中的如痴如醉的地步。
　　
　　于珊为人大大咧咧，有什么说什么，想什么就敢做什么，她就特想逗金鑫鑫，更何况，谁叫她找了个女人过日子，而且这女人还是一般的普通人。顾冉的外在条件就不用多说了，大学的时候，外界就说顾冉是个慢性子，慢热的慢，不是脑子慢的慢。光凭这个说法，于珊就忍不住想‘调戏’她一番，于是，她拖着累到不行的身子也坐到她旁边，还很不见外的倚在她身上……
　　
　　“不堪入目。”沃莉说完低头喝果汁。
　　
　　“成何体统。”谢纹说完也低头喝果汁。
　　
　　金鑫鑫想用眼神杀死于珊，但于珊的生命力顽强，不但毫发无伤，反而变本加利的往顾冉身上蹭。顾冉对于珊除了无奈就剩下无奈了，她又看金鑫鑫，啧啧，这张小脸纠结的，真挺可怜。
　　
　　“不要这么小气嘛，人家长得也不赖，不怎么吃亏嘛。”于珊眉开眼笑的说，说完还要去瞧金鑫鑫的表情，以金鑫鑫的模样完全达到了于珊的恶趣口味。
　　
　　“醋味儿……”
　　
　　“山西陈醋。”谢纹补充。
　　
　　金鑫鑫气鼓鼓的不作声儿。顾冉含着笑，即来之则安之的‘享受’美女的投怀送抱，她故意搂起于珊，甜甜蜜蜜，气得金鑫鑫差点儿咽气。
　　
　　“你俩挺衬。”谢纹也加入‘调戏’计划。沃莉实在不忍心见金鑫鑫一人个吃陈醋，她不参与也不反对，保持中立。
　　
　　“当然衬了。”顾冉答道。于珊刚想借机‘揩油’，结果顾冉却搂住金鑫鑫，并且送上一个香吻，印在金鑫鑫嘟起的嘴唇上，她的举动可算惊艳了四座，沃莉和谢纹皆竖起拇指，不赞叹顾冉是假的，勇气，胆量，给力啊……
　　
　　金鑫鑫是典型的小孩子脾气，容易生气，也容易哄好，她转过头笑的贼甜贼甜的，偷偷摸摸拉顾冉的手，来了一个十指紧扣。于珊朝她们那儿瞄了一眼，被肉麻到想把刚才喝进去的汽水全吐出来。
　　
　　“不要报任何羡慕，嫉妒，恨的心理。”金鑫鑫话音刚落便把脸贴向顾冉，靠在一块儿有如一对恩爱的新婚夫妻。
　　
　　“受不了了，我服你了，七金姐。”于珊坐正身体，调戏顾冉的计划宣告失败，不过，这结果显然是皆大欢喜的。
　　
　　关于顾冉，剩下的三大美人已经认同了，认证，认可了，连最能扑腾同时江湖号称‘棒打鸳鸯之最’的于珊目前也被顾冉的肉麻所制得服服帖帖，官方宣布，顾冉可以进门了。
　　
　　休息了一阵于珊又要上场，与上次的比赛不同，这次她要单挑金鑫鑫，原因：在她失恋期间，看不惯你浓我浓的恩爱场面，她知道自己打不过顾冉，所以，只能来欺负身为病号又对运动完全白目的七金姐。

48

第四十八章 ...


　　金鑫鑫是推不掉于珊的，虽然顾冉满脸苦笑，但该来的始终得来。沃莉和谢纹把顾冉‘困’住，想救金鑫鑫已是奢望，金鑫鑫被于珊拉走，跑去球场让她寻找一把什么叫‘孤独求败’的感觉。
　　
　　玩到下午，金鑫鑫终于是竖着进来的，横着出去的，顾冉搀扶着体力透支的金鑫鑫回到车里，于珊摩拳擦掌的冲她诡异的笑着，让她输的彻彻底底，毫无反抗的余力。
　　
　　晚饭由顾冉和金鑫鑫埋单，一家三女人撇开一切顾虑，撑破肚子也要狠宰她们一顿，为了这顿饭，沃莉已经饿了自己一整天了，狮子大开口不可怕，可怕的是母狮子开口，女人要想花钱，那招多了去了，可怜金鑫鑫眼巴巴的望着自己的信用卡刷出一排阿拉伯数字……
　　
　　数据是令人心痛的。
　　
　　填饱了肚子完成了目标，金鑫鑫载着顾冉回家，至于沃莉她们则选择再去别处逛逛，原因是吃得太多，再不消耗一下恐怕回家真的会变成肥婆。
　　
　　“今天真没白来。”谢纹摸着肚子说。
　　
　　于珊大呼了几口空气，她现在反胃，吃到反胃。三个女人挽着胳膊前行，沃莉道，“怎么看顾冉？”
　　
　　“挺不错的，只是没想到她们会走到一起，有点儿不太适应，不过七金喜欢就随她去了，感情是她们自己的，反正我不排斥俩女人一块儿。”谢纹说完轮到于珊发表意见。“谁说不是，我连春梦都做过，但就是没梦见过她们会成了一对儿。”
　　
　　“鑫鑫辞职的原因可能就是因为她。”沃莉道。
　　
　　“你还吃醋呀？”于珊开玩笑的问。
　　
　　“当然吃醋了，好歹我们也是四大美女，如今一个被拐跑了，旅行社没了七金，让我今后的日子怎么过嘛！”
　　
　　沃莉报怨着。
　　
　　“但是航空公司的工作也不差，用理智看待跳槽这个问题，我觉得这是鑫鑫这辈子最出的最英明的一次选择。”
　　
　　“其实我也挺喜欢顾冉的。”
　　
　　于珊望着天空发花痴，结果她这话刚说完，就遭到沃莉和谢纹的一同鄙视，“连你也沦陷了，没天理啊！……”
　　
　　这一路，三个女人叽叽喳喳个没完，有打有闹竟不知不觉的走回了家。
　　
　　——
　　
　　金鑫鑫回到家里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运动后出了太多汗，鼻子也不难受了，只是改成胳膊腿难受，使不上力气，整个人趴在沙发上哎哎呀呀的叫唤。顾冉关上门坐到她旁边，温柔的伸出双手按在她肩膀上，然后慢慢揉着，“知道你没有运动细胞。”
　　
　　“这事儿可不假，我本来就不擅长运动嘛，你难道没发现嘛，凡是智商高的女人，在体育方面都不咋地。”
　　
　　“借口！”
　　
　　“你还不信，在你面前就是个活生生的好例子！”
　　金鑫鑫坐起来，在夸自己的时候，她总是非常认真，这点在多数人眼里都叫作‘无耻’。
　　
　　“是是，你聪明，我笨。”
　　
　　顾冉不愿跟她争。不出声儿的帮继续按摩，金鑫鑫舒服的躺在那儿，稍稍用力，便把顾冉拉到自己身上，问了一个女人通常都会问的问题，而这个问题又是极为无聊的。
　　
　　“我漂亮还是于珊漂亮？”
　　
　　顾冉眨眨眼睛，“怎么突然说起于珊了？”
　　
　　金鑫鑫又厥起嘴，小脸上又爬满了“不乐意”三个字。“谁叫你抱她来着，还说衬……”
　　
　　顾冉又眨眨眼睛，然后扑哧笑出来，敢情金鑫鑫的醋劲还没过，原来这一路她都是压着这个问题，啧啧，持久性可真长。顾冉看着她，金鑫鑫越想知道，她就越不想告诉她，纠结的小脸始终是她的最爱，甭说于珊喜欢逗金鑫鑫，顾冉也发现了，逗她，要比哄她更有趣。
　　
　　“不告诉你。”顾冉起身拿着睡衣走向洗手间，“好累，我去洗澡。”
　　
　　“喂！！”
　　
　　金鑫鑫一下弹起来，可她已经被顾冉关在大门外。怨恨啊……
　　
　　这晚谁都没力气再干体力活，第二天起来顾冉感觉还不错，四肢正常，舒展自如，不过金鑫鑫可没她这么好命，怎一个疼字了得，她刚起床就开始不停的叫，那筯抽的厉害，抬胳膊都费劲，在床上打滚，无论怎么好说好劝都不肯起来。
　　
　　顾冉觉得她已经无法用黑线来形容自己了，这个金鑫鑫要比想象中的更难缠，即使把被子掀了也解决不了不起床这个严重问题。所有的招都使过了，顾冉想破脑袋，在无技可施中爆发。
　　
　　“美食诱惑！”
　　
　　她看了眼表，算着时间亲自烹饪。一份爱心早餐，加足了料。
　　
　　九点要回民英，这次不光只有顾冉，还有金鑫鑫，金鑫鑫费了半天劲才把衣服穿好，又费了半天劲吃了早餐，再次费了半天劲开车去民英接受第一天的正式工作。
　　
　　为了迎接新工作，她鑫特意换了一身白领装，抬头挺胸外加趾高气昂的迈进民英，与布伦特照了面后由秘书为她准备办公用品和文具，客户服务部离机场不算太远，风景一级棒。楼层在九楼，金鑫鑫的位置靠窗，随时都可以看到飞机起落，广阔的视野无疑是她的最爱，这点是一般公司无法给予的条件。
　　
　　十一黄金周，沃莉不休，旅行社忙得令人头昏脑胀，由计调被迫成了临时导游，跟着另一名全陪出东三省的团，听说周薇现在是吴淑莹的得力助手，这当中大半原因是源于金鑫鑫，周薇毕竟是她一手带出来的，又因为那会儿要给金鑫鑫留个好印象，所以周薇很用功，真本事学到不少，吴淑莹自然把她当宝贝。
　　
　　那个原本难解难分的三角关系彻底变成过去式，吴淑莹没再找过顾冉，金鑫鑫也没回过旅行社，彼此为生计忙乎，谁都没空理会谁。
　　
　　大概是平时飞的地方太多，去过的地方也太多，旅游对她们而言都不是好提议，这点金鑫鑫也同意，身为导游，她几乎对外出失去了激情，而且身上疼得厉害，把顾冉留在家里还可以替自己按摩，经过讨论，她和顾冉一致决定，这七天假全部留在家里，哪也不去。
　　
　　平淡的小生活有着说不出的幸福，她们享受于此，直到一个电话打破了平静，顾冉接到电话时，脸色都变了……
　　
　　“我妈回来了……”顾冉的音量只足够让她一个人听见，快有五六年了吧，她跟家里人好像脱了节似的，只是春节象征性的问候一些话，剩下的时间全无联系。打从他们离婚之后，原本的日子就乱了，顾冉不恨任何人，只是不想与他们联系。一个找了二奶，一个找了个小几岁的男朋友，各得其所过得安乐，只是她不明白，既然可以消失了近六年，现在又突然出现，原因是什么？
　　
　　金鑫鑫一时间也抽不明白，只是抱着她，尽可能的让她放松下来，“有什么事儿我们两个一起解决，我挺你！”
　　
　　顾冉头疼的摸着额头，好像很不情愿的说，“我要去机场接她……”
　　
　　“我送你过去。”
　　
　　金鑫鑫急忙换上衣服简单的收拾了下自己便跟顾冉出门，一路上顾冉的都绷着脸。金鑫鑫理解，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何况她早在很久以前就知道顾冉也是单亲家庭下长大的孩子，但至于具体的事就不清楚了。
　　
　　到机场大概十多分钟，金鑫鑫看得出来，顾冉迟疑好半天才迈进大门，而且，她完全没有接机人的样子，甚至只是人站在那里，连多望一眼四周都懒得。金鑫鑫叹了口气，不敢多说话，站在旁边，陪着一块儿等待。
　　
　　不久，一个戴着韩式大墨镜的卷发女人朝她们走来，凭着女人的第六感，金鑫鑫一眼便断定了这就是顾冉传说的母亲，因为即使有墨镜挡住了大部分面孔，但还是可以让人看出她的精致轮廓，顾冉长得这么漂亮，她母亲也肯定不赖，金鑫鑫不禁好奇起墨镜下的容貌。
　　
　　“你怎么还是那么木讷，就不能主动找找我，真是的。”
　　
　　顾冉的母亲叫罗雪娟，她的作风一向是来去如风，今天落地说不定明天走，你总是猜不透她下一站会落到哪里，甚至要比一个男人更喜欢闯荡。罗雪娟没有固定工作，长期以来就靠股票维持日常开支，作为老股民，她的确有自己的一手功夫，股市跌宕起伏，头两年赔光了不少人，偏偏罗雪娟却趁机狠捞了一比，又听说房地产火，钱一到手就投资地产，总之，罗雪娟算不上特有钱，可生活还是富足的。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顾冉的话出奇的冷，让三人的气氛瞬间变得尴尬。金鑫鑫使了个小动作，掐她了一下。
　　
　　“你这孩子，脾气就不能温顺点儿！”
　　
　　“什么时候走？”
　　
　　气氛再度凝重。
　　
　　“阿姨好。”金鑫鑫对罗雪娟客气道。其实她是想让这对母女的关系稍微缓和一下。
　　
　　罗雪娟左右瞧瞧金鑫鑫，不由的赞叹道，“这姑娘长得真不错，清秀大方，你是？”
　　
　　“她朋友”
　　
　　金鑫鑫抢在顾冉前面回答道。“我叫金鑫鑫，七个金字。”
　　
　　“你住哪个酒店？”顾冉又一次制造出生冷。
　　
　　“住你那儿呗，难得回来一次，想多见见你。”

49

第四十九章 ...


　　这句话罗雪娟是出自真心的。金鑫鑫主动把行李放上车，顾冉依旧是冷冷酷酷的，与平时大相径庭。
　　
　　趁着金鑫鑫在忙，罗雪娟有些不安，面前的女儿的确有憎恨她的前提，那么多年，从一个孩子到一个大人，所经历的事物不是可以用想象能体会的。毕竟是血肉之亲，罗雪娟是爱这个女儿的，身上的一块肉，无论如何都是痛的。
　　
　　“是不是因为我你才不高兴的？……”
　　
　　“没有。”
　　
　　“嘴硬，不高兴就写在你脸上，我会看不出来？”
　　
　　罗雪娟依旧是玩笑的语气，大概只有这样才能使她不那么难堪，顾冉的反应要与她原先想象的更冷。这次回来的主要原因是为了女儿，倒不是说目的不纯，相隔几年，既是一家人，总该有想念的时候。
　　
　　金鑫鑫把行李放好走过来，罗雪娟收起刚才自己尴尬的表情，顾冉也不说话，金鑫鑫就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三个人同时上车，在没有语言沟通时，没话找话也成了一个技巧，罗雪娟坐在后座目视前方，甚至是一动不动，金鑫鑫用余光稍稍打量了一眼顾冉，猛然发觉母女来还真得一拼，同样的两眼呆滞。
　　
　　车子驶到楼下，罗雪娟一边夸着说金鑫鑫懂事，又一边还笑着拍金鑫鑫背后，这层关系可要比顾冉强许多。打远一看，还以为是金鑫鑫的妈，顾冉站在电梯一角，连她都觉得自己的妈更像她妈……
　　
　　顾冉打开门，罗雪娟刚瞄进去的第一眼就傻了，“哟，冉冉，你什么时候这么……这么……”罗雪娟一时找不到更委婉的形容词，最后竟从嘴里蹦出这么个，“时尚！”
　　
　　现代不都流行宅么，一个人窝在家里使劲折腾，这场面一看就知道是日积月累达到的效果。
　　
　　“小姐，您老就不能动动身收拾下么，还是说，你特意留给我来收拾？”
　　罗雪娟一跳一跳的跨过障碍物，嘴里还不停念叨着，“一把岁数还要玩跨栏……”
　　
　　“我一直都有叫你住酒店，是你自己不愿意。”顾冉没好气儿的把行李挪进屋，金鑫鑫随手关好门。“我要不要先撤退？”
　　
　　“干嘛要走？”顾冉很奇怪的反问她。
　　
　　“你妈来了，我再住这里会不会……”金鑫鑫面露尴尬。
　　
　　她的顾及也并不是凭空出来的，遇到这种情况，是个人都要担心一下，何况金鑫鑫觉得自己的心就卡在嗓子眼里，罗雪娟要发现了她们的真正关系，该是何等程度反应谁都不敢猜测。顾冉想了一会儿，眼前的屋子已经习惯于两个人共同使用，现在突然走了一个，又来了个不受欢迎的，她怎么都不想放走金鑫鑫。
　　
　　“你不是说有什么事两个人一起解决嘛。”顾冉质问道。
　　
　　“当然了，可是这？适合吗？……”
　　
　　罗雪娟转了一圈，回来看到两人仍站在门口窃窃私语的，不禁好奇起来，“杵在那儿干嘛？有什么宝贝？”
　　
　　金鑫鑫为难的笑着。
　　
　　“她住这里。”
　　
　　顾冉蛮不在乎的道。
　　
　　金鑫鑫想阻止她，不过太晚，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罗雪娟可是听得一清二楚。这房子不大不小，又是单居室，如果说两个人住，那一定是非常好的关系才行，不然，行动太不方便，罗雪娟细心分析着。
　　
　　而且，床上的痕迹很明显就是两个人同睡，两双拖鞋的款式也相同，只是她不愿往那方面想，只能安慰自己，两个女人走的进些也不足为奇，女人本就细腻多愁善感。
　　
　　“怪不得你们关系这么好。”
　　
　　罗雪娟露出笑容，这个问题作罢。
　　
　　可这事儿一直是顾冉和金鑫鑫心里的坎儿，找不到开口机会的说明，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明她们的事儿。到了晚上，罗雪娟做好饭，三个女人一同坐在餐桌前，金鑫鑫望了一眼表，吃完饭就快得到七点半，看情势，今晚她必须得回家，一想到这，这心就不是滋味。
　　
　　“不合胃口？”罗雪娟问。
　　
　　金鑫鑫摇摇头，强颜欢笑道，“没有，很合胃口，只是晚上不敢吃太多，怕胖。”
　　
　　“同意！女人就该从年轻时就注重自己的身材，不能到老了才后反劲。”
　　
　　罗雪娟的话可以说是间接性冲着顾冉来的，那一碗米饭下去了大半，菜又没少吃，处于一个对身材敏感的职业，罗雪娟都替自己女儿担心，这么吃下去，身材走型了可怎么办？那制服是否可以订大一号的？
　　
　　但依现在的发展来看，顾冉还真令人稍稍嫉妒了，这么个吃法，身材却依旧。罗雪娟不禁自豪了一把，有其母必有其女，她生的闺女就是天生的优秀。
　　
　　“别看我，我饿。”顾冉依旧埋头吃饭。她们的话干涉不了她的饭量。
　　
　　“也是，你工作累，是该补补，明天给你熬锅浓汤，养颜！”
　　
　　“我不喜欢喝汤。”
　　
　　“她只喜欢吃饭……”
　　
　　金鑫鑫无奈的补充。
　　
　　晚饭吃的波涛暗涌，让罗雪娟有种说不出的别扭感，具体是说，她觉得眼前这俩姑娘很别扭。
　　
　　在国外待久了，把人都看得七七八八，读不了心也至少可以察觉出那脸上的细微变化，而且罗雪娟是个聪明的女人，她好像已经做了接受什么噩耗的准备，但又不想看到暴风雨，在一切还来得及之前，能避免，就避免。
　　
　　“这么晚了，家人该担心了吧。”罗雪娟实意上是想送客。金鑫鑫明白，她拿起包跟顾冉道别，即使再依依不舍也要狠心迈出这个门口。
　　
　　顾冉瞪了一眼罗雪娟，她本就抗拒这突如其来的亲情关心，现在又打破了她原先的生活，跟罗雪娟的关系更是雪上加霜。
　　
　　“我送她。”
　　
　　顾冉换上鞋跟金鑫鑫一同下了楼，那十分钟的路程送着送着就可以送回家，顾冉突然抱住她。若要金鑫鑫走，顾冉才是更加舍不得。
　　
　　金鑫鑫慢慢扶上她的腰，安慰搂住顾冉，“就这几天，忍忍就过去了。”
　　
　　“不想忍怎么办？”
　　
　　“不想忍的话我就天天找你。”金鑫鑫的心突然抽了一下，应该是心疼。“我想你了，现在就想……”
　　
　　顾冉抬起头，明亮剔透的眸子在路灯下反而少了一丝往常的妩媚，而是多了一点真诚。金鑫鑫舒服的搂着她，哪怕一直在马路上站着她也愿意，只要不分开就好。
　　
　　顾冉闭上眼睛慢慢靠前，直到碰到湿凉，再暧昧的拥在一起交缠彼此。路人是有的，有些人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她们，有些人则选择透明，匆匆走过，剩下的有羡慕的，也有唾骂的……
　　
　　回到家里正好八点，罗雪娟坐在沙发等她，顾冉换了衣服无精打采的坐在一边。那个不太好的结果再次冲击了罗雪娟的大脑，她不悦的问，“送人都可以送半个小时？”
　　
　　顾冉把这个问题干脆当成耳旁风。
　　
　　“对了，这么大该有男朋友了吧，改天带来让我见见，好歹一家人也该认识下。”
　　
　　顾冉还是不作声儿，罗雪娟好像对自己自言自语一般，得不到任何回复，一个人唱独角戏，光是说，也不顾冉给她丁点儿的反应。罗雪娟有些恼火，可又不舍得对女儿发脾气，就强压了下去。
　　
　　“你要没有也对，我女儿条件这么好，一般人哪能入眼，不过不要紧，等我给介绍几个高质素的，保证衬得上你！”
　　
　　罗雪娟一脸浮想联翩的模样，顾冉把手里的抱枕摔在地上，干脆回房。这个反应还真挺出乎罗雪娟的意料，哪有女人听到男人会出现这种不良反应的，就算再不乐意，也好歹出个声儿，让自己明白是白操心了。摔完东西再回房摔房门，这又是演哪出儿？
　　
　　金鑫鑫回到家里，显得筋疲力尽，反正就是没精神，没兴趣，完全是一副厌世的模样。沃莉和于珊对视，两人皆摇头表示不了解内情，她们转头看向谢纹，谢纹更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然后，她们三个女人一同把目光锁定在金鑫鑫身上，见她像个游魂似的走过来，赶紧腾出一大块儿地方，不敢有怠慢。
　　
　　“吵架了？？”于珊问的直接，没枉费众人口中‘于大胆’的称呼。
　　
　　“分手了？？”谢纹……
　　
　　“你就不能含婉转点儿？！”沃莉把她推到一边，分手的字眼太敏感，根本不适合当下的环境，但沃莉还真是纠结她们是不是说分就分？如果真分手了，那肯定是顾冉先不对，她好招蜂引蝶，尤其搭配上那个好职业，简直就是为出轨奠定了扎实基础。
　　
　　“不怕，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沃莉安慰道。
　　
　　金鑫鑫先瞅了沃莉，又瞅了于珊，又瞅了谢纹，终于忍不住了，“什么分手啊！人家明明好好的！”
　　
　　“那你干嘛这个鬼德兴？！”
　　
　　“她妈回来了，今天刚去机场接的，现在住在顾冉家里，所以……”
　　
　　“所以你就被赶出来了？”于珊接上话。结果又遭来一阵狠捶……
　　
　　“这么多年都没听说过顾冉父母的事，现在突然杀出一个妈来，啧啧，情况危急啊！”沃莉又道，“不过话又说回来，她妈什么时候走？”。
　　
　　金鑫鑫摇头，“不知道。”
　　
　　“还不如坦白算了，这样拖拉下去始终不是办法，作为父母哪有眼睁睁见着自己孩子‘单身’的，那套口头禅肯定随机而来。到时候就算顾冉对那些人没意思，也难保他们对顾冉没意思，毕竟，那身段和长相，是个男人都喜欢。”谢纹的话句句在理，金鑫鑫本来就一脸踌躇，现在更是……踌躇。

50

第五十章 ...


　　金鑫鑫在床上翻来覆去的，谢纹的话是一直盘绕在耳边，弄得她睡不着，心里总是有件事儿堵在出口，金鑫鑫坐起来，无聊的打开手提电脑，脑袋却一直处于放空的状态，她随便点开一部电影，又无心去看，对着屏幕继续发呆。
　　
　　从十一点折腾到两点，这一夜睡得出奇的晚。
　　
　　顾冉把房间让给了罗雪娟，而她自己则是抱着被子准备睡沙发，罗雪娟看不过去，迟迟不肯回房，借口看电视耗着时间，能多留一阵是一阵，顾冉打了哈欠，见罗雪娟还没有回房的意思，自己便靠在沙发上暂时休息一下。
　　
　　“我知道你不愿搭理我，你有你的道理，是我以前太忽视了，我没逼你一下子接受我，只是……”
　　
　　“我不想听。”顾冉闭着眼睛，嘴唇微动。
　　
　　“那你回房睡好不好？”
　　
　　罗雪娟央求道，但顾冉仍然没有反应，身为母亲，罗雪娟有着说不出的痛楚感。儿女情要比爱情复杂许多，血缘关系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无论顾冉选择以怎样的一个态度对待她，罗雪娟都要坚持挽回这段亲情，这是母性，谁都解释不通的感情。
　　
　　夜深人静的时候月色透过窗户映在地面上，罗雪娟一早关了电视回房休息，顾冉躺在沙发上辗转难眠，虽然她极力不承认罗雪娟，但每次只要对上她的眼睛，心就会莫名其妙的软下来，甚至只要罗雪娟再多些耐性，哪怕多一句话，她都会尝试着去改变现况。
　　
　　只是金鑫鑫的问题一直没解决，顾冉害怕在恢复了母女关系的同时，再让罗雪娟受一次刺激，这样做对彼此的伤害更大。顾冉一时间也变得糊涂，她躺在下来，与其这样烦下去，倒不如一觉睡过去来得划算。
　　
　　半夜罗雪娟醒过来，心系着顾冉，她走去客厅替她盖好被子，然后再独自回房，一晚两次。
　　
　　十一假伴随着‘煎熬’二字渡过，金鑫鑫步入民英工作，第一单投诉是关于飞机餐的味道，小陈告诉她，像这类投诉并不在少数，小部分乘客很喜欢投诉，无论好与不好都想办法找出瑕疵，因此接到的投诉千奇百怪，不过小陈怕金鑫鑫会理解偏激，又格外解释，“但是这些年他们的投诉的确帮民英在服务管理上进步很多，就说前年吧，连某个国家干部还夸过咱们呢。”
　　
　　“那这单投诉怎么办？”
　　
　　“等跟负责餐饮的人沟通一下，让大厨多少了解些乘客的想法，至于改不改变咱们干涉不了，不过至少不能让别人觉得咱们接到投诉不做事吧。”小陈说道。
　　
　　金鑫鑫初来乍到，以前在旅行社学到的东西较为松散，现在是个学习的好机会，同时也要把经验进行统筹，有逻辑性的总结出技巧，这样为下次打好基础。事后，金鑫鑫回到坐椅上，她把小陈的话牢牢记住，又认真分析了一遍，再加上自己的见解，然后打电话联系相关的部门。
　　
　　顾冉今天要面试，Peter文是她主审之一，作为顾冉的上司，当然要比其它人更要了解她的为人和工作、应便能力，哪些是弱点，哪些是强项，哪些是死局，哪些话题又可以令她脱颖而出，这些至关紧要的因素是决定历史性一刻的关键，生杀大权恰恰就掌握在Peter文手里，顾冉即是庆幸又是担心。
　　
　　只有亲身面对的时候才能体会到，为什么一定要赢得上司的好感，并且保持这个好感的尺度，过了一点走火，离远了又生疏。难怪有些人说，偶尔潜规则更有助于事业的发展。这种想法只在她脑袋中出现的一秒便被掐死在摇篮里了，若搞了那么不干不净的关系，怕是以后麻烦更多，何况，行不直，坐不正，也不是她顾冉的性格。
　　
　　“Sharon，首先，你可以谈一下你针对航空服务基本作业流程的认识吗？”
　　
　　“对区域乘务长这个职位，你有哪些可预见性的困难，或是在工作配合上，你觉得哪方面更会让你格外留心。”
　　
　　“如果同机组的乘务员因个人身体问题而影响正常服务工作，而乘客情绪恰恰很激动，这时需你要怎样处理呢？”
　　
　　……
　　
　　……
　　
　　轮到Peter文，他笑着问了一个看似不着边际，但偏偏又是重中之重的问题。“Sharon，你怎样看待你的上级？”
　　
　　通常这类问题要比专业知识棘手，可有些刁钻的人就喜欢这么问，顾冉的大脑在飞速转动，前后搭配组织着自己的语言，首先Peter文是她的上级，暂且把升职的事抛开，单指一个Peter文，倘若这答案回偏了，以后工作难免得招麻烦。
　　
　　不过正是因为如此，这个问题的含金量要比普通的高出很多，她必须拿捏到位。怎样看待你的上级，不光要良好的智商和语言组织能力，更重要的是避重就轻，夸得太离谱叫拍马屁，等于自己给自己使绊子，但要实话实说，Peter文又肯定失面子。顾冉掂量了半天，才敢开口。
　　
　　从面试的办公室出来，真就像打了一场耐力仗，高度紧张的精神终得到放松，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顾冉从洗手间出来先要做的就去餐厅好好补一顿，刚才坐在里面，这脑子就不能停下来，要不停的转，不停的搜刮着以往所学到知识和经验，生怕在哪脱了节。
　　
　　中午顾冉约了金鑫鑫一同吃饭，这是俩人在民英的第一次碰面，这让金鑫鑫有着难得的兴奋，刚一到点她便跑来餐厅找了个相对安静的角落坐下来，顾冉一出现便被金鑫鑫认出来了，即使在美女如云的航空公司，顾冉还是最特别的那个，这也有可能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毕竟情人眼里，甭说西施了，连王母娘娘都能出现。
　　
　　“知道你刚面试完，所以这餐我请。”
　　
　　“你可别后悔。”顾冉指指自己的脑袋，“脑力工作者通常是很饥饿的。”
　　
　　“了解。”
　　
　　金鑫鑫也是打‘面试’这关过来的，知道刚从里面出来的心情，谈不上有多好或是有多不好，总之就是感觉很饿，再有一个就是解脱感，至少接下来等待回应，也就两三天的时间，反正自己是无能为力了，就跟考试一样，交上了卷子，就意味着一切痛苦都该结束了。
　　
　　“下班后一起回去吧。”
　　
　　金鑫鑫说道。
　　
　　“行，到时候电联。”
　　
　　顾冉也痛快，事实上她们从罗雪娟入住进来之后就没了约会，趁着下班这点时间，顾冉想抓紧。平日里工作时间就不稳定，经常要飞来飞去，见面机会本就少，现在又是这种情况，怎么能让她不急。
　　
　　“我想告诉她实话，这样耗下去没完没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头儿。何况，这事儿早晚也得让别人知道……”顾冉放下筷子说。
　　
　　“那你想好怎么开口了？”
　　
　　“没有。”
　　
　　金鑫鑫拉住顾冉，沉默了半天，才道，“今天我跟你一块儿回去得了，看看能不能找到时机，让阿姨有些心理准备也好。”
　　
　　顾冉也找不到更好的办法，于是点点头同意了这个方案。
　　
　　今天回家的路好像变得特别短，不知不觉就已经到了楼下，金鑫鑫熄了火，拉着顾冉买了些东西一同上楼。罗雪娟打开门，看到是金鑫鑫来了一番热情周到的招呼，顾冉望了她一眼，然后把菜拿进厨房，正好罗雪娟倒好水转身出去，一进一出，两人都堵在了门口，顾冉愣了一下，她刚要让开，罗雪娟则笑着退后几步，“快进来吧，拎着菜挺重的。”
　　
　　“好……”
　　
　　顾冉低着头小声儿的经过罗雪娟身边。她会忍不住去看这个中年女人，似乎与以前不一样了，宽松的一套外衣，与每个家庭主妇一样，没有那么耀眼的彩妆，多了一些土气，可顾冉却觉得现在的罗雪娟更多了些亲切感。
　　
　　“来，鑫鑫，喝水。”
　　
　　罗雪娟客气着。金鑫鑫接过水杯，小抿了几口，罗雪娟见她不太好意思，于是先聊起话题。
　　
　　“跟我家冉冉认识很久了吧？”
　　
　　“恩，七八年了吧。”金鑫鑫照实回答。
　　
　　罗雪娟稍微惊讶的张开嘴，“这么说大学就认识了？真不容易，我大学同学都不知道跑哪去了，那会儿大家喜欢吹牛，连去火星都有，现在想想，也不知道当时是该叫单纯呢，还是该叫傻呢。”
　　
　　“对了，你俩是同事？”
　　
　　“恩，我做客户关系的。”
　　
　　金鑫鑫刚说完顾冉便从厨房里走过来，一张大沙发上坐着三个女人，顾冉定了定神，正要开口却被金鑫鑫强拉住，罗雪娟把这小动作看在眼里，不禁生起疑问，金鑫鑫为了打消她的狐疑，于是笑道，“阿姨，顾冉的厨艺也不错，今晚和我俩下厨，您坐着等吃好了。”
　　
　　说罢，她把顾冉推向厨房。罗雪娟隐约间觉得今晚会发生什么，但是说顾冉下厨，这的确够吸引她的，能吃到女儿亲手做的饭菜，她没有不开心的理由，即使在这顿晚饭后藏着个再惊天动地的秘密也罢。
　　
　　“干嘛拦我？”顾冉问。
　　
　　“气氛本来就僵，这时候说不合适。等吃完饭再看找机会吧。”金鑫鑫把菜拿到水槽里，也不管顾冉回不回话，撸起裙子便开始洗。
　　
　　她弄得有条不紊，似模似样，良久，顾冉用一种不敢相信的语气问，“你会做饭吗？”
　　
　　“谁说我要做了，在外面不是说了嘛，你厨艺了得，我只是负责打下手。”
　　金鑫鑫转过身正对着她，趁着视觉死角的优势，轻吻了一下顾冉，顾冉想抱紧她，天会晓得这个吻有多来之不易。
　　

51

第五十一章 ...


　　她们在说与不说之间徘徊，搞得顾冉一点心情都没有，虽然她一直独立，包括为人处事和感情方面也是如此，习惯自己给自己做主的人，可以听取意见，但一定不会改变她的独裁性。顾冉喜欢与旁人无瓜葛的决定某件事，这点无法改变。罗雪娟如平时一样吃着饭，偶尔往她们碗里夹些菜，并嘱咐吃菜不易发福。
　　
　　这是金鑫鑫第二次留下来吃晚饭，有很次那话就堵在嘴边，想说又不敢想说的，跟以往的自己完全两个模样，优柔寡断根本就不是她性格。她看着顾冉，两人私底下交流了一个眼神，金鑫鑫是想告诉她这事再往后拖拖，可谁知好像是她表达错了用意，令顾冉误会成是时候该说了。
　　
　　顾冉放下碗筷，这动作停顿的太突然，罗雪娟望了她一眼，问道，“怎么不吃了？这才半碗饭还不到，今天胃口不好？”
　　
　　“我……想……说一件事。”
　　
　　顾冉一顿一顿的说。
　　
　　金鑫鑫看到这番情景一个激动差点让米拉呛死自己。罗雪娟赶紧去厨房给她倒水，顾冉的话也被活生生的硬塞了回去。她好不容易憋足的勇气，这下让金鑫鑫弄得不剩下多少，等罗雪娟再回来时，顾冉又捧起饭碗。
　　
　　这话，究竟有多难开口，迟迟道不出来，你受罪，我受罪，大家都不开心。顾冉用眼神埋怨金鑫鑫
　　而且她告诉自己，无论如何，今晚必须解决了，如果等金鑫鑫那个慢吞吞的性子主动开口，恐怕邻居家的孩子都会下楼打酱油了。
　　
　　罗雪娟把水放下，全然忘记刚才顾冉跟她说的话，或是说她压根就没留意这个方面，吃好饭，罗雪娟收拾碗筷，然后拿到厨房一块清洗。得到空闲的金鑫鑫把顾冉拉向沙发，明明很急但又不敢太大声儿，生怕被罗雪娟听到了什么。
　　
　　“要不再拖拖好了，我实在是担心阿姨的承受能力。”
　　
　　“你担心她干嘛，她走的那几年哪里没去过，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与其担心她的承受能力，倒不如把心思花在一会儿该怎么说才能以最直接最简单最直白的方式让她明白。不管她有什么反应，反正什么事儿都能商量，就唯独这件不行。”
　　顾冉的语气透着一股不容反驳的命令和坚定，这让金鑫鑫一颗上下不安的心好歹也算得到了安定，到了危机关头，顾冉还能把她牵的这么牢，这年头，稳固的感情可不好寻求，倘若真找到了一份，对方又肯一直握牢，那更是难上加难。
　　
　　她刚要握住顾冉，罗雪娟全端着果盆走过来，“来尝尝，下午在楼下买的，很多人买，都说甜。”
　　
　　“我有件事想说。”顾冉第二次重复道。
　　
　　“喔，对了，你刚才还要说来着，我怎么忘了，你说。”
　　
　　罗雪娟坐在一边，擦干了手，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顾冉看着她，只要一对视上眼神，心就又打开始打颤。金鑫鑫咬牙，下定决心，壮士一去不复返，大不了就是崩溃，反正不至于瞬间猝死就行。
　　
　　“阿姨，我跟冉冉其实一直都在一起，我们是一对儿……”
　　
　　金鑫鑫说完，顾冉偷偷把手伸入身后，拉紧那个同样因紧张手心潮湿的手掌。罗雪娟没有太大反应，甚至没有惊讶，没有雷霆大怒，也没有摔东西砸罐子，总之她就是波澜不惊，这云淡风轻的样子更让她们心里没底，要说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相信会更有可信度。
　　
　　“知道了。”
　　
　　罗雪娟面无表情的回答，然后就独自返回厨房，接着就听见自来水的声音，顾冉理不清思绪，她转头看向金鑫鑫，金鑫鑫跟她一模一样，两个迷茫的女人相对而望，不知所措，金鑫鑫和她一直都坐在原地方等罗雪娟的召见，可良久不见消息。
　　
　　顾冉也压着情绪，她不喜欢这个母亲，也不会轻易原谅她当初的所作所为，但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是很想知道罗雪娟的回答。哪怕就是一顿骂，或是做些很抗拒的事也好，至少这可以让她明白自己下一步是什么。但如今这种情况，还真是叫人琢磨不清。
　　
　　罗雪娟在厨房里待了好久，她在洗碗筷，又反复刷了几遍水槽，都做完了，又开始整理冰箱，总之就是在没事找事做。直到厨房焕然一新，她实在忙不起来这才转移了阵地。从客厅开始，一路收拾，顾冉平时习惯随手扔下来的外套被她一件一件的挂好，该拿去洗的衣服也都堆在了洗衣机旁。
　　
　　然后是擦桌子，窗台，整理杂志，拖地。从七点多忙到九点多，顾冉和金鑫鑫依旧傻坐在那儿不敢乱动，眼瞅着这凌乱的房子被打理的井井有条，甚至连空间都感觉大了许多，金鑫鑫低头看着手表，再这样耗下去也没结果，与其一味的死等下去，倒不如先让大家冷静下来，说不定，真像顾冉所说的那样，罗雪娟还真就是千里逃一的那位开明的父母呢。
　　
　　“我看光这么坐着也不行，不如让阿姨冷静一下，我先走，如果有事一定要给我电话。”金鑫鑫站起身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礼貌上她还是要跟罗雪娟道别，只是她太忙，手里似乎有着干不完的家务活，罗雪娟没搭理她，也没往门口多望一眼，完全把金鑫鑫当成了一个透明物体。
　　
　　“你早点休息吧，明天再说。”顾冉替她打开门，站在门口依依惜别，“最近可能变天，有冷空气，你回去多加件外套，感冒刚好，可别再病了。”
　　
　　“恩，放心。”
　　
　　金鑫鑫关上门，高跟鞋落地后前方的感应灯亮起，这个楼道她再熟悉不过，这里她走过无数次来回，但唯有这次最令她举步维艰。金鑫鑫明白，一段感情总该有个被认知认可的过程，朋友好说，只是家庭终究是个自古以来以难两全齐美的感情症结。
　　
　　顾冉吸了口气，起身打断罗玉娟的动作，她们两个就站在窗台旁，客厅的窗户习惯性的会敞开一个小缝用作通风，一阵风吹过，透过细窄的缝隙扑打在罗雪娟的面上，这一阵凉意，仿佛把她从一个密不透风的密室中解救出来。
　　
　　她可以面对更多人，但同时也要面对更多事，当中涵盖了自己女儿的感情生活。其实罗雪娟心里明白，感情这事儿就是你情我愿的东西，如果到了一定火候，第三者的出现无疑是多余的。在没有任何漏洞之下，反对也只是给自己的一种心里安慰，到头来，寻死寻活，无论怎么选，在这场争夺战中，根本就没真正的赢家。
　　
　　“你困了吧，困了就赶紧睡吧，剩下的我明天再收拾。”
　　
　　罗雪娟放下抹布，也没提那事儿，她回了房，关好门，一瞬间，又是两个世界。
　　
　　顾冉彻夜难眠，头痛的问题困扰着她，人要是有点心思解决不了，那肯定没命的折磨着自己的身体。做人本来就是矛盾，一方面很想让自己不去在意，另一方面又恰恰去留意让自己‘不在意’的事情。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罗雪娟除了买菜做饭，打扫房子，就是看看电视加上上网，别无其它，日子过得平稳到好像什么事都未发生过一样。
　　
　　布伦特把金鑫鑫的进步都看在眼里，例如开会时，他所提到的关键词，金鑫鑫都会做一个简单的标记。这点布伦特对她欣赏，但并不代表着他就会重用金鑫鑫，职场如战场，尤其是像布伦特这类的级别，他们永远只会看现实，看结果。交待后的任务你完不成，又或者是迟了些才完成，这都意味着你无法达到要求，无法再次胜任他嘱咐过交待过的任务。
　　
　　哪些人是值得器重的，哪些人是可有可无的，需要时日观察，更需要上级的眼力与经验判断。初次见面金鑫鑫就已经给布伦特留下好印象，而且金鑫鑫漂亮，没有一个男人是可以忽视视线范围内的美女，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总之，这对金鑫鑫而言，百益而无一害。
　　
　　第二个星期，顾冉收到Peter文的邮件，这是一封私人邮件，她点开仔细阅读，话不多，两排英文句子，大概是说恭喜她的升职。民英航空已经决定由她正式担任区域乘务长。等发下通知后即刻生效。
　　
　　这段时间里，梁含似乎有些不开心，但又不影响大碍，上次的咖啡没有白让她疼，顾冉觉得梁含在工作上要比在感情上处理的更好，至少，她不会拿咖啡追杀自己。
　　
　　通知是面向多个机组的，顾冉让民英小小的颤动了一下，原本不认识她的人现在也都都在打听她，因为顾冉在‘空姐’行列中又是数一数二的极品类，身边更加不乏追求者。
　　
　　望着电脑里存的那份电子文档，顾冉不禁在内心一番得意，同样下次飞行将极其重要，因为她将与Donna共同配合，而且还会换上一身与普通乘务员不同颜色的制服。从服务到管理服务，这个跨度多少让她紧张，所以第一次以不同身份飞，顾冉前一天做了相当充足的准备。

52

第五十二章 ...


　　从落地到起飞，再次落地，再次起飞，晃眼间大半个月，飞了四五个城市，与以前一样，光鲜靓丽的出现在众人面前，每次穿着制服下机，小行李箱拖在身后，总是会有无数的人羡慕她们，区域乘务长的工作重点再于怎样去领导机组同事协调合作，顾冉的上任被视作‘后台作用’，早前她与Peter文之间的绯闻现在又被传得沸沸扬扬。
　　
　　有些不知情的人听多了也就信以为真，反正生活在一个娱乐的年代，任何人都有可能成为被娱乐大众的话题人物，金鑫鑫坐在办公室也听到不少闲言闲语，但都不影响什么，总之只限于私底下谈论，不伤大雅便是。
　　
　　从机场一种回到家里顾冉已经是筋疲力尽，罗雪娟经常会做些好菜哄她开心，但除了美味可口热气腾腾的菜饭之外，她的话又不多，母女俩坐在一块儿，对这层亲情关系顾冉已经学会慢慢适应与接受。
　　
　　罗雪娟的居家打扮有显苍老，这默默无闻站在女儿身后为她操心打点生活的罗雪娟如每个疼爱子女的母亲一样，鬓角在不知不觉中生出几丝银白发长，大概是她把心思全放在了顾冉身上，所才忽视了自己，这对一个拿外貌如同命根子的女人而言，可谓是一次不小的牺牲。
　　
　　吃过晚饭之后，罗雪娟和顾冉同坐在一旁守着电视，她会时不时的偷偷打量起罗雪娟，看着那经岁月消磨的痕迹，罗雪娟仿佛老了许多，这一个月的改变让顾冉的生活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家里收拾得一尘不染，每次换下衣服罗雪娟都会收拾起来，等洗好熨平后再放到衣柜抽屉里，晚上顾冉和金鑫鑫会煲很久的电话粥，手机没电了罗雪娟也会帮她充好，这星星点点的照顾她从来不说，夜里凉，她总会在凌晨爬起来去客厅看看顾冉，替她盖好被子，这才放心回屋。
　　
　　一颗心与另一颗心的交溶恰恰只在于是否会给彼此一次机会，友情爱情是这样，亲情更是如此，一家人没有隔夜愁，尤其是嘴硬心软的顾冉。晚上外面飘起小雨，天气预告说最近有某一股冷空气再度来袭，气温下降，有可能会提前下雪。冬天对航空业的影响可大可小，顾冉抱着一本关于冬季飞行特点的书翻着，那些技术名词她仅限于‘能看懂’的范围，本想好好补习一番，但始终是心不在焉。
　　
　　顾冉放下书，随手拿起一个苹果，削得十分仔细，电视广告播放着一个关于父母与子女的广告，听过无数遍的广告词今天算是头一次说到她心里去。顾冉拿着苹果，她想给罗雪娟但又怕自己太没面子，思量半天也寻不到一个好借口，于是便满不在乎的往罗雪娟面前一递，道，“突然又不想吃了，别浪费了，给你。”
　　
　　罗雪娟一脸诧异，显然还未明白这话的意思。顾冉把苹果把她手里一塞，自己又拿起书本不停的翻着，这模样明明是在掩饰什么，罗雪娟露出一个很难形容的笑容，这一个苹果的份量不重，但罗雪娟却觉得自己手里的东西太重，甚至托不起来，她咬了一口，很甜，果汁甜，心也里甜。
　　
　　顾冉依旧瞅着书目不转睛，看得十分投入，罗雪娟试着往她身边多靠靠，想多拉近些距离，顾冉咬着嘴唇没说话，这算是默许了，罗雪娟的目光柔和，但又怕看时间久了会令女儿不乐意，于是便转头看着电视。
　　
　　过了会儿，她问，“明天回来吗？”
　　
　　“恩，这两天不用飞。”
　　顾冉保持着一张酷脸回答道。
　　
　　她的改变罗雪娟看得出来，从从前爱搭不理到现在的‘不善言辞’，差别在于，前者是不想说，后者是想说却无法表达。
　　
　　工作的日子总是容易疲劳，纸张上印着密密麻麻的文字无疑更是加剧了想睡觉的欲望，顾冉合上书，又不想叫罗雪娟回房，自己靠在沙发背上眯着眼睛，可任凭她怎么靠都不舒服，罗雪娟看出女儿一脸疲倦的样子不忍心再让她这么将就，便说，“回房间睡吧，床上舒服。”
　　
　　“不用。”
　　
　　又是一次拒绝，这刚见好转的关系再次被打回原型，罗雪娟尴尬的不说话。出口的话怎么也收不回来，但顾冉绝不是这个意思，她无非是想让罗雪娟多留在自己身边一会儿，因为她知道，自己睡房间，她就肯定要睡沙发，罗雪娟毕竟上了年纪，哪经起得起折腾，可偏偏她表达错误，又制造出一场误会。
　　
　　“今晚没有好看的电视剧，我也困了，晚安吧。”
　　罗雪娟正要关电视，顾冉突然把头靠在她肩膀上，“沙发靠着不舒服……我想睡会儿……你要想回房的话也没关系。”
　　
　　一听到女儿说这番话，罗雪娟立马换了个让她舒适的高度，“我不困！想睡多久都成。”
　　
　　——
　　
　　至于金鑫鑫的事儿罗雪娟没提过，有时顾冉会把话题故意往这方面引，但次次都让罗雪娟巧妙的避掉了，顾冉只得独自叹气，姜还是老的辣，论嘴皮子功夫，她可不是罗雪娟的对手。
　　
　　今年的冬天来得特别早，十一月中旬，温度已经逼近零度，街上的人裹得严实，路边的小贩也越来越少。而且下了两天雨，夜间的温度偏低，下班那会儿又是高峰期，公车不太好坐，塞车的情况时常发生，还好金鑫鑫有车，顾冉可以舒舒服服的坐在车里享受空调。
　　
　　“我发觉天越冷投诉就越多，这是怎么回事？”金鑫鑫还在想着工作的事儿，顾冉摸了摸下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不过诡异的频率她多少也知道些。她猜道，“大概是温度低所以影响了乘客的情绪吧，其实这个月份还好，等到了春节那阵，那才恐怖，机票本来就不好买再加上因天气原因停飞的航班，有些脾气不好的乘客很难解决。”
　　
　　“春节你休息吗？”
　　
　　“还不知道呢，不过根据经验，多数人是要‘加班’的。”
　　
　　通向闹市区的公路严重的交通瘫痪，红绿灯依旧按照它的频率变换，只是这车却是一分钟挪不了几步。
　　
　　趁着有空闲时间，金鑫鑫解开安全带，勾住顾冉的尖下巴，猥琐的坏笑着。“姑娘，好久都没调戏你了。”
　　
　　“在车里呢，注意素质，素质。”顾冉学起武林外传‘邢捕头’的台词有模有样，这边告诉金鑫鑫要注意，另一边又娇笑，瞧这一脸妩媚的模样，金鑫鑫敢断言，顾冉就是在欲拒还迎！
　　
　　金鑫鑫趴过去，迫不及待的封住嘴唇，没开荤的日子对她而言是种煎熬，好不容易逮到机会，顾冉又这么配合，不把便宜占够了怎能对得起自己这份苦心。每次想她的时候，不是在天上飞就是正准备往天上飞，金鑫鑫心里委屈，她甚至后悔自己当初拒绝顾冉转做地勤的决定，可每当她穿着制服从机场走出来的刹那，金鑫鑫又百分百支持她做乘务，前后互相矛盾一向是她的特色。
　　
　　这个吻细质长久，她慢慢把手伸进衣服里，然后握住那团弹性而又敏感的一个，温柔的揉捏着，偶尔会用指尖刮着一粒尖挺，顾冉不禁往后靠，贪婪的呼吸声弥漫在整个车子里，金鑫鑫的嘴唇从唇边一直游动至脖颈，甜美的亲吻吸吮，温度再次攀升。
　　
　　暧昧流窜在两人周围，顾冉软了身子，她把手也伸进金鑫鑫的毛衣里，轻轻的抵碰，然后再吻住嘴唇，舌头在口腔内激烈交缠，不知过了多久，车笛声儿急促在后面响起来，金鑫鑫完全不在乎，顾冉松开她，望上瞅了瞅又往后瞅了瞅，这才发现她们的纵情投入差点导致了另一次‘交通阻塞’。
　　
　　后面的车笛声肆意响着，仿佛可以看出车子主人正火烧火燎的表情。
　　
　　“快开吧，不然人家非来砸车不成。”
　　
　　顾冉笑着拉好自己的衣服。金鑫鑫无奈的坐回位置上，踩到油门的同时，顾冉已经看到已经有一名交警正朝她们的车走来，因为车子发动了，所以他又回到原地继续维持交通。
　　
　　金鑫鑫要开车没法再不老实，顾冉对着镜子补好唇膏，然后还死不要脸得意的转向金鑫鑫，故意撅起小嘴嘟起来，依她现在的样子，纯粹的找蹂躏。
　　
　　金鑫鑫用余光瞄了她一眼，嘴唇嫩嫩的，亮亮的，香香的水果味，顾冉在她耳边晃来晃去，惹得金鑫鑫心烦意乱，恨不得当场就把她拿下。“小姐，你老实坐好，不然我可动粗了。”
　　
　　“好呀。”顾冉变本加厉的凑近她身边，贴在金鑫鑫耳边，“你想怎么动粗？”说话的时候，热气奔在耳垂，痒痒的让金鑫鑫浑身上下的躁动。
　　
　　“今晚不回去了好不好？”金鑫鑫把车停在一家颇为出名的火锅店门口，她揽住顾冉迟迟不肯下车，非要一个令她欣喜的答复。“吃完饭别回去了，我们很久都没……那个了……”
　　
　　

53

第五十三章 ...


　　金鑫鑫的眼神色迷迷的盯着她，顾冉调皮的往后缩着身体，在她面前比划了个‘不要啊’的手势，急中生智的道，“先吃饭，我饿了！”
　　话音刚落，她便推开车门溜下车，让金鑫鑫整个人扑了个空，一个‘凄惨’的扑倒结果。到嘴边的烤鸭就这样飞了，顾冉大步流星的迈进火锅店，晚上处于就餐的高峰期，小店里坐满了人，另一侧还有些人坐着排队，冬天的生意红火，顾冉瞬间萌生出一个开火锅店的冲动。
　　
　　“您好，小姐，请问您提前预订位置了吗？”前台女服务员手里拿着一个记事薄问道。顾冉抿抿嘴，刚要开口说话谁知金鑫鑫突然从身后窜出来，两手搭在她肩上，脑袋却凑上前，灿若桃花的对女服务员笑着，“订了，姓金，七点半的。”
　　
　　女服务员愣了下，赶紧低头看手里的记事薄，用手指一行一行的寻找‘金’姓。顾冉用胳膊肘往后撞了下，算是对金鑫鑫乱抛媚眼的惩罚，那个服务员的年纪不大，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不知是因为忙工作还是因空调太热，总之脸蛋红扑扑的，金鑫鑫送上的特写笑脸让她小脸更红，瞧着可爱。
　　
　　女人也可以令女人脸红，像金鑫鑫这类级别的，确实有那个资本。顾冉保持着微笑，站在一旁等待，不过一会儿，女服务员便找到了‘金’姓的预订信息，然后叫旁边的人带她们上楼。金鑫鑫知道顾冉吃了点小醋，为了证明自己，她拉起顾冉一块往楼上走，刚才的那名女服务员特意多瞄了几眼金鑫鑫，紧接着就得安排下位客人。
　　
　　很多人都有经验，在客流爆满的时间段，走动的人总会引起不小的注意，这不是八卦，而是因为好奇，所以很多人在潜意识中会去留意自己的前方。两个漂亮的女人一同出现，更是激起了一次挟混乱’。几个吃的满面红光身材肥硕的男人差点把眼珠子飞出来，金鑫鑫警惕握紧顾冉，宣告主权，顾冉冷着脸跟在她身后，她一向讨厌男人用这种猥琐的目光看自己，好像这辈子没见过女人一样，如果再夸张点儿，恐怕连口水都可能流下来。
　　
　　服务员把她们带到一个靠墙的位置，像对待大明星似的客气得要命，连说话都变得格外细声细气。金鑫鑫和顾冉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顾冉是天生的娇媚型，给人一种很柔弱的感觉，但偏偏她又喜欢摆扑克脸。金鑫鑫则属于活泼型，清秀的长相，精巧的五官，单凭这张‘少女脸’很少有人能猜出她的年龄，典型的欺骗大众。
　　
　　火锅的配菜种类繁多，金鑫鑫点了不少，瞧模样是打算今晚吃饱了，充分发挥出她的好‘体力’。服务员送走餐单后顾冉撑住下巴，细致的打量金鑫鑫，这种直勾勾的眼神还真让她吃不消。
　　
　　“就算我长得漂亮也不用这么盯着吧，再说，你也不错，只是跟我相比，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一点点。”
　　金鑫鑫贼贼的眯起眼。
　　
　　“切！”
　　顾冉不愿跟她一般见识，她扒开一碟餐具，用茶水涮好递给金鑫鑫，顺便说，“楼下的小姑娘倒是挺喜欢你嘛。”
　　
　　金鑫鑫瞪大眼睛，一脸惊奇。“什么楼下的小姑娘？”
　　
　　“这么快就忘了？”顾冉往楼梯那指了指，“刚才那个女服务员呀，你朝人家一笑，人家就脸红了。”
　　
　　“哪有！”金鑫鑫还在死不承认。其实她早开始心虚了，那会儿她就是调皮了一点儿，本以为顾冉只是吃点小醋，没想到，一直‘灰常淡定’的顾冉也能为此斤斤计较起来，金鑫鑫忏悔，不过她心里倒是很乐呵。
　　
　　“我对你可是一片丹心啊，小顾。”
　　
　　“那你倒也说说，对我咋个丹心法儿？”
　　
　　顾冉给她下好圈套，无奈金鑫鑫千躲万躲最终还是掉了进去。一片丹心，这四个字可不好解释，金鑫鑫‘焦虑’了……
　　
　　等水开了，金鑫鑫把肉夹到锅里，煮熟的第一勺一定要给顾冉，有家室的人就要好好照顾‘内人’，凡事要懂得体贴，毕竟一直被‘压’着也是很消耗体力的，多吃点儿对她们都有好处。
　　
　　“如果肉没熟，第一个坏肚子的人肯定是我。”顾冉一边吃一边不忘‘刺激’她。
　　
　　“拜托，我是怕你饿坏了所以才先给你的，人家一番好意思你竟然这么不领情。”
　　金鑫鑫的反应果然不出所料，顾冉哈哈笑起来，再次证明了她笑点很低的无争事实。
　　
　　小吵小闹的一顿饭，顾冉想方设法的让金鑫鑫露出布满黑线的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外加上，这顿饭最后还是由受欺负最多的金鑫鑫结账，顾冉满意的穿上大衣，神气十足的走出火锅店大门。
　　
　　重要的是，她特别看了一眼门口接待的那个小服务员，一个在年龄方面称不上是女人的女人正巧与顾冉的目光碰撞，她的‘冰刀子’眼神让人家小姑娘不知所措，不等她说出‘欢迎再次光临’，顾冉已经趾高气昂的走了。金鑫鑫直冒冷汗，顾冉要吃起醋，倒霉的可是一批人。
　　
　　火锅暖人，吃饱了出去也不像刚进来前那么冷，顾冉的大衣偏向银色，材料也颇为特殊，晚上显得极为耀眼，尤其在路灯和霓虹的衬托下，更像是一位高傲到不可攀谈的女王，冷艳的外表让身为‘女王控’的金鑫鑫欲罢不能的迷恋。
　　
　　人家底子好，穿什么衬什么，这点就很令人羡慕嫉妒恨，金鑫鑫快走几步跟上她，半抱半搂的对她撒娇，“顾女王，不生我气了好不好。”
　　
　　女王这个爱称甚得她心，顾冉嘴角忍不住的上翘，很勉强的道，“再考虑考虑吧。”
　　
　　“啊~不要嘛，原谅人家一次，好不好嘛。”
　　这句话再配上那个肉麻到冻死人的声音，顾冉差点儿没当街崩溃了，不过她已经是四肢麻木，而且被麻到酥脆，咬下一口甚至都可以听到‘咔呲’一声儿。
　　
　　“你还真……好意思说！”
　　
　　“你好意思听，我就好意思说。”金鑫鑫挽住她，刚正常不超三十秒后又恢复到肉麻的德兴，“怎么样，你还要不要人家再说给你听呀？”
　　
　　“No！绝对非常的No！”
　　
　　顾冉从来没这么坚定的拒绝过谁，金鑫鑫还是头一个。
　　
　　夜深人不静的夜晚，金鑫鑫总处在一个很想占便宜的癫狂状态中，顾冉不紧不慢的拉着她逛夜市，购物的大商业街无论春夏秋冬总是有摆摊的，整整一条街被大大小小的摊子占了大半，顾冉停在一处卖围巾的摊子前，蹲下来细心挑选图案，人流量过大，金鑫鑫怕她被挤到，于是她站在她旁边，替她圈出一个安全的空间。
　　
　　“这个好不好看？”顾冉站起来，手里拿着一条毛茸茸的卡通围脖，她把围脖替金鑫鑫围上，前后比量，各方面都没问题，这才满意，“暖不暖？”
　　
　　“很暖！”
　　
　　金鑫鑫溺爱的回答，然后也从摊子上挑起一条，同样围在顾冉脖子上，“这条适合你。”
　　
　　小贩子见有生意做，赶紧附和道，“两位美女真有眼光，你俩戴着特适合，尤其是长得漂亮，很好配围脖，这样吧，买两条算你们便宜点儿。”
　　
　　听到美女，是个女人都会心花怒放，顾冉从兜里掏出钱给小贩，也不要包装，戴着‘情侣款式’的围脖美滋滋的往前走。
　　
　　逛到九点，顾冉又买了两个抱枕和两件超宽超大超肥超长的卡通睡衣才算完事，两人一同往火锅的方向走，因为车停在那儿，在这段路程中，金鑫鑫思量着‘挽留’顾冉的理由与借口。而顾冉却好像把饭前的‘很久没那个’忘得一干二净，她绝口不提，也让金鑫鑫费劲了心思。
　　
　　直至车子发动，金鑫鑫终于忍不住先开口，“今晚回我家吧。”
　　
　　“你有朋友在，我去多不方面。”
　　
　　顾冉也在想这个问题，她们应该去酒店，但酒店这个词怎么听怎么别扭，好好的两个人，被逼到非要去酒店‘开房’，感觉上好像到了非‘那个’不可的地步，很不自在。
　　
　　“她们不在，谢纹去北京参加什么什么会了，沃莉带团得下个星期回来，于珊嘛。”金鑫鑫特意顿了顿，接着说，“在她恋爱的期间，通常不怎么在家住。”
　　
　　“这么巧？”顾冉挑起语气。
　　
　　金鑫鑫非常肯定的点头，“就是这么巧，其实她们个个都超忙，只有我最可怜。”她又开始装可怜……
　　
　　“这条路不是往你家走的小道么。”
　　
　　顾冉一语道破了‘玄机’，虽然她们两家只隔十多分钟，不过却有很多道都能过去，往这条小路上开是捷径。金鑫鑫别过脸闷闷的乐着，阴谋诡计虽被拆穿了，但顾冉的顺从才是关键！
　　
　　金鑫鑫打开门，顾冉准备开灯，这是正常人的第一举动，不过她被金鑫鑫拦住，她关好门，就着黑暗把顾冉压靠在墙壁上，慢慢的撩开衣服抚摸起来，金鑫鑫吻住她，不容顾冉有任何拒绝的机会。

54

第五十四章 ...


　　从沙发到房间依旧是一片黑暗，金鑫鑫没开灯，微弱的月亮照进屋里更添了些暧昧，这次她们不急，小火慢炖的开始前戏，顾冉坐起来眯着眼看金鑫鑫，一件一件的退掉金鑫鑫的衣物，从她背后解开蕾丝花边的内衣，小脑袋凑上前低头便含住一粒，吮得仔细。
　　
　　“呵……”金鑫鑫情不自禁的扬起头，两手撑住身体享受的挺起胸，发出“嗯……嗯……”的声音。
　　
　　顺着方向顾冉推倒她，手指不老实的在金鑫鑫小腹上打转，她慢慢下移，分开了光洁的双腿，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舌头就这样抵了进去，缓缓一勾，又让床上的人难以掩饰的叫出了声儿。
　　
　　两边的花瓣被顾冉上下舔弄着，金鑫鑫弓起身子一只腿搭在她的肩膀上，身体稍稍往下一动，湿热的小舌又进去了一点，顾冉的用功使蜜液不断涌出来，而她嘴边早已经被那温润弄得湿粘，带着一种女人盛产的味道，刺激着敏感的大脑神经。顾冉伸出一只手捏住丰韵弹性的翘臀，嘴唇则滑向内侧继续添拭。
　　
　　“嗯……我想要……”金鑫鑫抱住顾冉的脑袋，实在等不急挑逗，“冉冉……快一点……”
　　
　　顾冉趴上来，带着一点的晶滢吻住了她，娇媚的细语道，“一起去洗澡……好不好？”说着，她用膝盖顶住中间，那阵电流穿刺过身体，金鑫鑫急忙抱紧她，不想再留空隙。
　　
　　“做完再洗嘛……”
　　
　　顾冉把她拉起来，顺手拿了件外衣摭住自己，回头莞尔一笑，“边洗边……”
　　
　　热水淋湿了两个正交缠在一起的女人，顾冉倒了一些花香的沐浴露，镜子逐渐被水蒸汽覆盖，那幅令人喷血的画面渐渐模糊，剩下的唯有纵情欢爱的呻&吟，浴缸里的热水溅了一地，金鑫鑫面带红晕，朱唇微张，两手拼命的抓紧浴缸两侧。
　　
　　“啊……唔唔……快一点……”
　　
　　顾冉在她脖颈上印了一枚惹眼的红印，加快手指在花瓣两侧的速度，又一脸妩媚的问，“这样呢？”
　　
　　“好舒服……”
　　
　　金鑫鑫身子一软，单单只是被安抚就已经足够令她如云似浪，顾冉替她围上浴巾，湿发仍然往下滴落水珠，她拥着顾冉，连半秒都不想分开。两人连磕带碰的回了房间，金鑫鑫送上一根手指，刚轻轻一碰，顾冉便倒在了床上，那个饱满滑润的蜜&口早已经期待她来安慰，金鑫鑫稍一用力，轻松的探了进去，不遗余力的内外摩动……
　　
　　一连窜的侵袭与摆动着实浪费体力，好在她们之前吃了不少，金鑫鑫算是有备而来，一遍又一遍的让身下的女人痴醉。在做不正经的事儿时，好体力倒令顾冉对金鑫鑫刮目相看。金鑫鑫的手指细长，她只要用力一顶，顾冉肯定闭紧眼睛抓着床单，因为每次到这，她都要连续几次触到顶端，空荡的小屋再次被娇吟扰碎平静……
　　
　　几番较量后，顾冉软若如泥的躺在床上，无力的呢喃着，“我不行了，鑫鑫……别要了……我够了……”
　　
　　“喂饱你了？”
　　
　　“嗯……饱……”
　　
　　顾冉拉过被子盖在身上，金鑫鑫撑着脑袋躺在她旁边，她把手伸出来然后含在嘴唇，在文字上仍不过放顾冉，“你的味道好香……”
　　
　　顾冉一听，两颊瞬间滚烫，她转过头不看她，金鑫鑫得意的从背后将她圈在自己怀里，在背上零星点点的落下翻云覆雨后的亲吻，她箍起顾冉的头发，一点点移向她的脸，牙齿轻巧的咬住耳垂。刚熄掉的火苗再次被金鑫鑫这一把火点燃了，顾冉顺从的转身，免不了又被金鑫鑫XXOO……
　　
　　第二天初晨，窗外飘起小雪，顾冉靠在金鑫鑫怀里睡得甜美，昨晚过后她基本是以‘晕’过去的方式结束了战役，金鑫鑫睡得更死，手指都快抽筋了，胳膊累得酸疼，这就是体力透支的‘下场’。
　　
　　睡到中午金鑫鑫才起床，一看表整个人都傻眼了，人家吃午饭的时间她正在穿裤子，人家投入到下午的工作时她才能迈进民英的大门。顾冉懒床不肯起来，她的工作时间一向‘自由’，今天没有要飞的航班便可以选择休息。她在床上指挥着金鑫鑫的穿戴，自己则不慌不忙的伸了个懒腰，揉了揉眼睛，又躺了下去。
　　
　　“怎么感觉你比我还累呢。”
　　
　　金鑫鑫吹干头发，坐在梳妆台前为自己这张脸做‘装修’。
　　
　　顾冉一个高坐起来，相当不认同金鑫鑫的话。“我最累好不好，在底下的人很辛苦哎。”
　　
　　“总喂不饱你，所以我当然得尽全力了。”
　　
　　金鑫鑫坐到床上，不好怀意的笑道，“我喜欢听你叫XX的声音。”
　　
　　顾冉黑了脸，把枕头丢向她，附送一个字，“滚！”
　　
　　“小气鬼。”
　　
　　金鑫鑫边嘟囔边急着赶回民英，等她出了房门顾冉还是一副气鼓鼓的模样，要不是因为金鑫鑫无耻的语，她哪能这么小气。
　　
　　太阳光刺眼，顾冉裹着被子下床，她本打算穿衣服，结果放眼望去，东一件西一件的丢得到处都是，活生生的一个‘犯罪现场’。
　　
　　等她回到家里的时候，罗雪娟却没有上前嘘寒问暖，习惯于一个人的关心又突然间失去，顾冉心里难免会有些失落，她放下包走向客厅，干净整齐的摆放外加上连她经常看的杂志也被规矩的放到小书架上，换作平时罗雪娟不会收拾这些，因为顾冉太马虎，经常会找不到自己要用的东西。
　　
　　顾冉好奇的推开卧室的门，眼前又是一惊，床单和被套都换了，房间要比客厅更整洁，地板擦得锃亮，化妆品按牌子罗列整齐，甚至连窗户都比以前干净了一倍。一阵不好的预感瞬间涌现在大脑里，她立马打开衣柜，衣服全是自己的，还有几件是金鑫鑫穿的，至于罗雪娟的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顾冉冲出屋去寻找那个超大型的旅行箱，然而结果正与她的预感一样，不见了。
　　
　　她承认自己一直不喜欢罗雪娟，以前不需要她照顾，现在同样不需要她照顾，也多亏罗雪娟当初的狠心，她才变得这么独立，从家庭破碎的那年起，顾冉就没过过三个人的生日，那时候，她恨透了父母，过了这么多年，她恨累了，结果罗雪娟又突然蹦出来告诉她她要补偿当年的过错。
　　
　　顾冉坐在沙发上发呆，心里像被丢了一枚炸弹似的，被炸的乱七八糟，根本没有逻辑思考的能力。从下午坐到晚上，若不是肚子咕噜的叫，恐怕她还回不过神，顾冉站起来准备煮包面填肚子，她刚迈出的第一步，整个人又好像被施了魔咒，定在了原地。
　　
　　她从包里翻手机，可怜怎么按它它都不亮，相当的不给力，顾冉从抽屉里找出充电器，这才颤颤巍巍的还给她一个开机界面，算是慰藉。顾冉才抬头又被窗户上的冰花吸引了住，想不到短短的几个小时的时间，明亮的窗户上竟被冻上了一层厚霜。她想把窗户拉开，结果任凭她怎么用力都还是拉不开，顾冉咬着牙，丹田一股火涌上来，清脆的一声儿，窗户开了，寒风呼啸，雪水刮进了屋，很快溶化在窗台上。
　　
　　“有没有搞错？！”
　　
　　顾冉赶紧关窗，手机这会儿却不安分的响起来，她急忙跑去接电话，听筒传来一个焦急加喘气不均的声音。
　　
　　“你才开机呀，急死我了。外面现在下雪，民英这边忙成一团，我今晚可能回不去了，你乖乖的不要出门。”
　　
　　金鑫鑫的声音一颤一颤的，明显是边跑边讲。顾冉准备嘱咐她小心，结果耳边的听筒嘀了一声，大概是条短信。
　　
　　“你注意小心，不用担心我。”
　　
　　金鑫鑫答应完便挂了电话，顾冉点开短信，发送时间是下午，可能是刚才的电话才把这条短信冲过来，顾冉无限感慨通信效率。
　　
　　目光扫过的第一行字，顾冉立马精神了。
　　
　　这短信是罗雪娟发给她的……
　　很长，像一封信……
　　
　　——
　　
　　“鑫鑫，你去转机处帮忙，记住，最重要的是稳定旅客情绪。”布伦特亲自出马，交待完任务又急忙离开。
　　
　　跟她关系颇好的小陈陪同金鑫鑫一去大堂，下午下的雪还不大，完全不影响正常飞行，结果到七点左右，雪越下越大，天空黑压压的一片，因此大部分航班被迫降落。马路泥泞，雪加上水不久后又结了层冰，机场大巴全部出动，但还是无法将满足现状。
　　
　　滞留的旅客大多没做防寒准备，开会的，做生意的，转机的，出游的，返乡的，总之都得留在机场飞也飞不了，回也回不去。金鑫鑫和小陈赶到大堂，地勤忙得团团转，因为客流量过大，难免有些疏露，举着机票要投诉的人也不在少数。
　　
　　顾冉花了一百块钱而且还是个拼车，司机开的缓慢磨叽了半天才到民英机场，这个冰雪交夹的天气让人在室外站五分钟就能完全被冻透了。
　　
　　作为乘务长，顾冉的出现还是可以起到一定作用，Peter文和几个主管一同商讨天气问题，至少要研究出一个令公司和旅客都满意的主意。坐位不够大多数人便选择就地而坐，行李堆的到处都是，其中一个抱孩子的女人被冻得瑟瑟发抖，看上去十分可怜。
　　
　　顾冉把大衣脱下来伸手递给那个女人，女人抬起头，她看见的是位身着蓝色制服的机场人员，女人还未来得急道谢，‘蓝色制服’便转身离开了，女人的儿子只有四五岁，大眼睛天真的眨巴几下，女人把大衣盖在儿子身上，点了一下他的小鼻子，“要记住这个大姐姐，等会要谢谢她，知道嘛。”
　　
　　儿子点点头，傻乎乎的可爱。
　　
　　电视台来了采访车，紧抓第一时间的消息，记者正在报导新闻，恰巧录到顾冉送衣服的那一幕。
　　
　　直播出去的新闻中不免让看到的人心头一暖，其实：这个冬天不太冷。
　　
　　Peter文拉住形色匆匆的顾冉，吃惊问，“你不是休息嘛？”
　　
　　“反正住的近就过来帮帮忙。”顾冉答。
　　
　　“Peter文，TH303有点问题。”过来的一名同事谨慎的压低声音，生怕别人听去了秘密，“天气很差，降落可能存在一定困难。”
　　
　　“TH303……”
　　这个班次让顾冉觉得熟悉，好像在什么地方看见过……
　　
　　罗雪娟！
　　
　　顾冉腿一软差点没摔倒了，Peter文扶住她，急忙问，“Sharon，你没事吧？”
　　
　　“我妈在那个飞机上！”顾冉的脸色瞬间苍白，那通短信中罗雪娟有提过TH303，并且告诉顾冉是晚上的飞机，她说她决定回去，不打扰这本来安逸的生活，而且，最后一句还特别嘱咐，只要喜欢就好，她不会反对……
　　
　　顾冉知道，罗雪娟指得是金鑫鑫。
　　
　　“雷达已经扫描到TH303，大概十五分钟后准备降落，Peter，我先过去帮忙。”
　　
　　“我也去安排人手准备接应。”
　　
　　两组人分散开随时待命，顾冉松开Peter文，挥手示意自己没有大碍，而且她不想在这个时候给别人添乱。
　　
　　金鑫鑫知道顾冉也来了机场的消息于是急忙四处找她，无奈找大半圈都无果，后来问了人才知道顾冉在F区帮忙，然后她又跑向F区。
　　
　　这十五分钟出奇的慢长，顾冉强压下心里不安，努力的将精神集中在旅客身上，可她越是这样做，就越觉得自己接近崩溃，顾冉的脸色愈加苍白，关键时刻金鑫鑫伸手扶住了她。
　　
　　“King，帮忙打点一下。”
　　
　　说着金鑫鑫把顾冉拉向北冀的一个人较少的角落，给了她一记温暖的拥抱，安慰的说，“TH303由Tony负责降落，他肩膀上好几条杠呢，放心吧，不会有事。”
　　
　　“我害怕……很怕……她留在我这儿时候我爱搭不理，但这半个月来，其实我已经原谅她了……”顾冉的声音颤抖，几乎快疯了。金鑫鑫抱紧她，替她舒缓背后，“没事没事，一定会没事！”
　　
　　约十五分钟后。
　　大堂广播通知，飞往加拿大的TH303在02左跑道顺利降落。
　　
　　“喏！降落了~”金鑫鑫抹去她脸上的眼泪，取笑道，“花容失色还怎么接你老妈呢？你最清楚她有多爱美了。”
　　
　　“不跟你闹！”
　　
　　顾冉破泣而笑，用纸巾擦干眼泪便跑过去出口。
　　
　　罗雪娟从出口拖着行李慢慢走出来，顾冉冲上前一下就抱住了，罗雪娟被勒得喘不过气，不过这身制服她倒是很眼熟。
　　
　　“哎哟，你这一声不吭的冒出来害得我差点以为是打劫的。”罗雪娟轻轻拍着她，顾冉控制不住，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落，一边哭还一边还不忘回答，“恩，劫财又劫色。”
　　
　　罗雪娟哭笑不得，“你这孩子！”见女儿还是不停的哭，她只能使出绝招，道，“都那么大的人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哭不害羞呀？”
　　
　　这招管用，顾冉止住哭声，顿时才意识到自己有多糗，她环顾四周，不能说所有的人都在看她，但正在看她的人绝不在少数……
　　
　　“啊？！丢人！！”顾冉挡住脸赶紧撤退。她掩面往前走，却正好碰到往这边来的金鑫鑫，而且她挡住顾冉，雪上加霜的埋怨道，“都说叫你别哭了，花容失色啊。”
　　
　　“去死！”
　　
　　顾冉没好气儿的推开她。
　　
　　“才不！”
　　
　　“那闪到一边去！”
　　
　　“偏不！”
　　
　　“那你让开。”
　　
　　“就不！”
　　
　　金鑫鑫扬起下巴，这模样够恨人的。
　　
　　“你是不是非逼我杀出一条血路啊？！”
　　顾冉挥起拳头……
　　
　　敢当着上千名旅客面前上演打情骂悄的重磅戏码，啧啧，非一般的给力。
　　
　　罗雪娟看着她们自己都觉得脸在发烫，她拖着行李，想必该赶紧撤退的应该是她吧……
　　
　　全剧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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