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那月、那些事七 《捡弹壳儿》 那年那兔那些事儿吧

被我们称之为大人尖那座山的山脚下有个部队的弹药库,这个弹药库长年有师部警卫连的一个警卫班驻守,弹药库的前面是一个部队的打靶场,这个靶场给我们带来的唯一乐趣就是捡子弹壳儿。每当部队有轻武器打靶训练,这就成了我们捡弹壳儿的最好机会。

整个靶场呈东西走向,东面是个小山坡,射击训练时一般都是由西向山坡打。在小山坡下有一条人工挖成的一人多深靶沟,用以轻武器射击时保护报靶员的安全。

打靶的以附近这个部队的军人为主,有时也有一些地方上的民兵。那个时候最常见的武器就是56式冲锋枪和56式半自动步枪,手枪一般都是54式。现在反映抗战内容的影视剧里经常看到三八大盖,在那个时候一般是民兵们的常用武器,发出的声音极响。在靶场上,各种武器发出的声音是不一样的,机枪射击声是“嗵嗵嗵”,步枪“啪啪啪”,手枪“叭叭叭”。那时的学校放学早,而且也没有像现在学生那没完没了的作业。只要有部队的打靶训练,我们放了学回家扔下书包就会直奔靶场。

靶场上虽然有 专门负责安全的人员维护秩序,但“久经沙场”的我们也很有经验。战士们在射击时,我们都站在后面,一轮射击后,乘着报靶和下一轮换人的几分钟间隙,大家伙就会蜂拥而上,在草丛中、石缝中翻寻着还尚存余温的弹壳儿。待哨声一起,我们就会迅速地跑到后面,等待着下一轮的射击。

等战士们射击训练完成撤离靶场后,就轮到该我们冲锋了。我们经常还会拿一些着坚硬的工具,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到对面插靶的山坡寻找弹着点,我们称之为弹巢。子弹打到土里一般有几十公分深不等。进口不大,大概有手指那么粗,但是子弹到了土里会翻滚,所以它的弹道横截面是橢圆的,拿通条一通就知道它在哪里。我们用小锄头等一些工具将一些弹头挖出,再挑选一些完整弹头和弹壳配到一起,就跟真的子弹一样,足可以假乱真。

轻机枪、冲锋枪和步枪的子弹壳因为是铁的,不值钱,我们只是拿来玩耍。最喜欢的还是手枪的弹壳儿,虽然小了点,但那是黄铜制成的,当时可以卖到两分钱一颗。因此,每当有手枪射击时,小伙伴们如临大敌状,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从枪膛里嘣出的铜制弹壳,仿佛嘣出的不是弹壳儿,而是两分钱儿。因为这是可以换钱的弹壳儿,所以每次遇有手枪射击训练,那些年龄比我们大上许多的也会闻风而来,和我们一起争抢,这样一来,使我们捡到弹壳儿的概率就大大地减低,每次能够捡到三、五颗弹壳儿已是很不错了,有时甚至空手而归。

捡到的铜弹壳儿,我们随即可在货郎担那儿换到现钱,没有二价,都是两分钱一颗。有个同伴比我们聪明,他一般都是积攒一定数量后论斤卖,平均下来可以卖到两分半一颗,那是由于他在每颗弹壳儿里面都塞上了一些泥土,使弹壳儿加重了分量所致。此事还是30多年后一次重逢怀旧时提起才知。

最让我记忆犹新的莫过于一次是我父亲带着我去靶场。那次满载而归今天想来还是津津乐道。

那是一次部队射击比武前夕,父亲约上师部警卫连的张连长,两个人到靶场进行比武前的射击训练。尽管围观欲捡弹壳儿的人不少,但是没有一颗使他们收入囊中,大半军帽弹壳儿的收获着实令我开心得合不拢嘴。

许多年以后有机会去了北京军事博物馆,在出售纪念品的柜台上看到许多用各种弹壳儿制成的工艺品和玩具。如各种型号的飞机模型、坦克模型、大炮模型以及子弹壳笔筒、子弹壳相框、子弹壳钥匙链、子弹壳项链、子弹壳枪械等摆件。这些都是我们孩提时候玩弹壳儿过程中所没有想到的。

大院里孩子们的童年可能和其他孩子有所不同。生在军营,长在军营,使我们熟悉部队,在军事生活的熏陶下,那种要强、勇敢、不服输的劲头从小就十分显露。但不管如何,每个人的童年都是最纯真的,最值得怀念的,它也许是我们心灵中唯一没有被污染的一片原始森林。

那年、那月、那些事(七)《捡弹壳儿》 那年那兔那些事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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