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犯

女 犯

大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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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时间过得太快了,又要到六月中旬了。

眼看马上就要到6月22日,6月22日是一个特殊的日子,世界禁毒日,每年在这个时间的前一两天,法院都要下达一些毒贩的死刑命令,去年是在6月22日的那天早上,从看守所拉出去两个,都是男犯,还都是二十出头的小青年。一步走错,全盘皆输,人世间什么药都有,就没有后悔药,自己给自己画上了人生的句号,拿生命作为人生的赌注,这样的赌注风险无疑是巨大的。

眼看要临近那个特殊的日子,我内心莫名的紧张和烦躁不安,而且越来越强烈。而这几天,天气异常的炎热,进入五月以来,就像进入了盛夏,白天天边一泛亮,明晃晃的太阳就出现了,还没到中午,地上已是一片的滚烫,炙热的空气颤颤的抖动,吱吱的响。晚上,除了电扇呼呼的超负荷的运转,这里也静得出奇,窗外不远处,月光下来回移动的人影,那是站岗的武警。闷热,要下雨,总下不来,人也静不下了,我脑海里不断出现王小虫的影子,担心她的终审判决书很快就会下来,那很可能是一张下达的死亡判决书,命悬一纸,我也猜到她能够预计她即将面对的残酷现实。

我从警校毕业出来,就考进了公安系统,工作前要经过三个月的紧张培训,我们一起培训的有二十几个,女警有八个,都是美女。

培训完我被分配在市看守所,这是我没有想到的,我的心愿是在机关或者是基层派出所干内勤。

到看守所报到那天,我们人事科长领我去的,里面居然还养了一条大狼狗。大狼狗浑身的毛发油黑泛亮,屁股后面拖着一条长长的大尾巴,两只大耳朵立耸耸的,猩红的舌头耷拉在外面,满口锋利的獠牙白煞煞的,看到生人来,发出嚯嚯的声音,两眼直勾勾瞪住来人。我们科长说:它不咬穿警服的,但是你是第一次来,它不认识你,过几天就熟悉了。

科长跟狗亲热的打起了招呼:杰克,杰克,过来,认识认识大美女。一招手狗就哒哒哒过来了,我不敢动,一把拉住科长,狗在我脚边吸呼吸呼的嗅,又仰头看我,我马上紧紧闭上眼睛,浑身打颤,吓得我差点尿裤子。

快让它走开,我受不了了,快点快点------我声音都打颤了,把科长的手抓得紧紧的。

狗一走开,我啊了一声,长长吁了一口,转身急急忙忙往厕所跑。

我问我们科长,狗怎么叫一个外国名字,跟电影《铁达尼号》的男主角一个名字,我印象中狗一般叫大黄,大黑,花花,赛虎之类的。

科长撇撇嘴,得意的说:这是条纯种德国狗,德国狗是世界上最聪明的狗,你别看它是狗,比人值钱,开句玩笑话,它的作用顶你们几个人,人可以有事请假,狗二十四小时在岗,兢兢业业,忠于职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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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长是男的,副所长是从警二十年的王姐,还有一个黄政委,王姐分管女犯组,我们组的女警连我有五个,外搭两个男警。王姐的父母都是南下老干部,王姐有一米七的个子,身材也魁梧,手粗腰圆屁股大,说话嗓门也大,典型的北方人,当看守所的副所长当之无愧,只要她到监房,女犯最怕她,有些不知好歹,调皮捣蛋的都被她收拾一回就服服帖帖了。两个男警都是二十几岁,文质彬彬的,大概跟女人打交道时间长了,不是女警就是女犯,所以脾气也好。

看守所离市区有十来公里的路程,这里关押的犯人最多有近两百多人,最少也有一百多人,有贩毒,有吸毒,有杀人,有抢劫,有诈骗,有强奸,几乎刑法里的罪行都有,还有临时拘留的。上班不久,知道我们看守所也经常秘密关押一些外地来的要犯,这些要犯除了上级几个主管领导和看守所领导,一般的工作人员是不知道的,有时连我们直接看管的工作人员都不知道这些要犯的真实来历,连他们的档案都是保密的,不该问的不要问,也不能乱打听,连私下议论都不行,这是铁定的纪律,就是怕走露风声,犯人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关押在哪里,要犯多半是单独关押。

这里驻扎有一个排的武警,二十四小时全副武装的把守,戒备森严,从外面到监房,有五道铁门,每一道铁门有不同的密码钥匙,都有武警把守,除了鸟能飞出去,一个大活人,你在外面呼风唤雨叱咤风云,无所不能,进来了,纵有天大的本事,铁门铁窗大铁锁,把守一间间昏暗阴森的小屋,还有脚镣手铐等着你,只有老老实实度日如年的等待法律的庄严审判。

这里面关押有二十多个女犯,有几个还是本市的,吸毒,贪污,伤害,关进来的女犯有的我们还面熟,有些犯人刚进来,原来就认识我们一些干警,在这种特别的场所见面,表情非常的尴尬,流露出难以言表的神色,有些人往往表现若无其事的神态,但是,内心的不安和翻涌逃不出看守犀利的眼光。

我在这里遇到个几个被关押的熟人,只是面熟而已。

有一天下午,送进来一个女犯,四十多岁样子,我想了好半天,好像在哪里见过的,一时又想不起来,我翻了她的档案,是贪污,看到名字才想起来跟我妈很熟悉,和我妈是同学,在市教育局当财会科长的李阿姨。我愣了,怎么会贪污哩?办手续时她还戴着手铐,检查带来的东西后,该暂时扣留的理出一个清单,嫌疑人当面签字,签字时她认出我了,尴尬的勾下头,嘴里哆哆嗦嗦的,签字时手也禁不住的抖动,我心里复杂的看着她,要在外面,我肯定笑眯眯的跟她打招呼,叫她一声李阿姨。

办完手续,我把手铐帮她打开,目光对视,看到她眼眶里侵润着泪水,我提着一大串沉甸甸的大钥匙和另外一个女警送她到监房。

还不到开饭时间,监房里面几个在闲聊,听到脚步声来了,马上屏住气息,紧张的竖起耳朵,眼睛一眨不眨的盯住铁门。门锁一响,犯人神情紧张的马上爬起来规规矩矩站成一排,哗啦拉开门栓,人还没走进里面,弯腰鞠躬:管教好有时候一片马屁声,使劲的拍你,恨不得要舔你屁股:美女警官好,美女管教好------

里面住了五个,差不多挤满了,犯人睡的是大通铺,有点类似于北方的炕床,我把李阿姨安排在离马桶远一点的位置,大声说:你就睡这个位置,打扫卫生倒马桶这一些事你不要管,有她们几个就行了。我的意思是暗示这个犯人是我们的熟人、有关系。李阿姨感激的看我,两大颗眼泪马上滚出来了,哽咽的对我深深的鞠了一个躬说:谢谢你,刘管教。看到李阿姨尴尬难过表情,甚至还给我鞠躬,我压抑住自己的情感,只能假装若无其事的说:你比她们几个都大,是她们的阿姨,她们几个不会欺负你,也不敢欺负你的,生活上思想上有什么事和我们说,能办的我们会给你办的。

我只能说这些,我特意交代里面的几个,必须严格遵守监规,在里面互相照应,不准称王称霸欺负人,我把脸唬下来,几个犯人马上畏畏缩缩的,我还要再一次的警告,手指到她们:你们几个,哪个不守监规,我是不客气的,我一警绳把她绑到禁闭室。犯人最怕我们手里拿来警绳和掏出电警棍,看到警绳和电警棍惊恐万分,要捆绑了,两个女警上去抓住两手背一扭,警绳就来了,你胆敢反抗,就毫不客气的用电警棍轻轻戳他一下,犯人立马像剔除骨头似的瘫软下去。我看到一个男犯被电警棍打过,打得大小便都失禁了,得瘟疫似的好久了才慢慢恢复过来,从此以后,一看到电警棍就浑身不停的打哆嗦。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我眼睛扫了一圈,最后瞪着姓陈的,这是个刺头,爱欺负人,别人都怕她,她被我收拾过,怕了,见我像老鼠见猫似的。

那次我也想收拾她,王姐把警绳递给我,气咻咻的说:结结实实把她绑了。

一听要绑她,马上哭了,跪地捣蒜似的磕头求饶,两个女警毫不犹豫的上去一把抓住提起来,猛的一用劲,把手扭到后面,我把麻绳压在后肩膀开始绑她,麻绳从她的胸前穿过腋下,一圈一圈的在手臂上缠绕,两只手臂都绕了五六圈,抓她的女警这时候开始托住她的手臂往中间靠,麻绳又开始绕两只手臂,也是饶了五六圈,我觉得我绑得够紧的,王姐还说不够紧,在一边一再叮嘱我:不要对她客气,绑紧点。我把两只警绳头从后劲的绳圈穿过去往下用力收紧,再在下面的两手臂的几圈警绳上穿了几圈,最后,在从后劲下来的四股警绳打了一个绳结------

说实话,我对她算客气的,要是换了王姐,够她受到。王姐绑犯人干净利落,又紧又结实,不要说是女犯,连男犯都怕她,男警忙不过来了王姐经常过去帮忙,五大三粗的男犯看到王姐手里的警绳,战战兢兢地小声的嚷嚷说:警官,你轻点,我会一辈子记你的好。

不要怕,你老老实实我会轻点绑你的。

这是对犯罪不严重的,老老实实守规矩的。对那些犯抢劫、强奸、杀人的,毫不留情,下手就特重。

我看她捆绑过一个违反了监规的女犯。女犯把一个同室无缘无故打了,打得浑身是伤,口鼻出血,用担架抬出来,把看守所的医生都吓了一大跳。犯人的命比警察的命都重要,哪怕要拉出毙了,出了岔子首先追究领导,王姐愤怒。

两个女警把犯人提出来带到办公室,王姐手里早已拎着一根小拇指粗细的警绳在等着她了,女犯到门口看到王警官手里晃晃悠悠的麻绳,顿时吓得嗷嗷大喊大叫,倒地死活不进去,哭泣哀求着放她一马,两个女警抓住她的手,几下子把她拖拉进来把她按坐在一根塑料凳子上,王姐的眼神鄙视的盯着女犯,然后头抬了一下,女警会意,抓住女犯的手腕猛一下扭到后面,只听见“哎哟”一声痛苦的哀叫,紧接着一条麻绳就搭在了女犯的后肩膀上,两边从肩胛骨紧紧的绕到后面,两条胳膊被麻绳一圈一圈的绕,越绕越紧,绕了五六圈,麻绳深深勒进肥胖的肉里,女犯瘫软了,顺势要倒在地上。两个女警把女犯提起来。

女犯不停的求饶:警察阿姨,警察姐姐,求求你们轻点捆,我老老实实,再也不敢了,我难受------女警扶住女犯的手膀,不让她倒在地上,把手臂往后背中心死劲靠,还一边帮送绳子,绳子又开始缠绕两条手臂,绕一圈收紧,一个女警命令女犯不准憋气,要大口出气,一出气就收紧警绳,箍得更紧了,再绕一圈再收紧------最后把两条手臂结结实实捆绑在一起,打了一个结,两条麻绳的头又从后颈的一个事先打好的扣圈里穿出来,往下用力收,女犯“妈妈呀妈妈呀”的叫唤,大口大口喘气,喉咙里发出嚯嚯的声音,警绳在下面又打了一个结,一个女警还嘻嘻的开玩笑说道:我们帮你打个漂亮的蝴蝶结。

捆绑好了,放开手,捆绑得太结实,两只手臂基本靠在一起,胸脯会夸张的挺出去,女犯的乳房本来就丰满坚挺,被警绳深深的勒得象两个大肉粽,高高的鼓胀着。

跪好了。王姐大吼一声,女犯咚的跪坐在地上,屁股向后翘坐在后腿上,腹部一鼓一缩,满脸豆大的汗珠和眼泪,口水鼻涕粘糊糊的混在一起,不一会,裤子尿湿了,水泥地板上湿湿的一滩。

捆绑女犯不像捆绑男犯,要松得多,拉出去宣判只是象征性的捆绑,只要不被挣脱出来,我捆绑女犯一般会手下留情,象今天这种捆绑法,我是第一次。在看守所,别看一些女警平时一副文质彬彬的摸样,下起手也挺重的,犯事时正遇到她心情不好落在她们是手里,有你受的。只要犯人规规矩矩,不犯监规,我们不会惩罚犯人,像她这样只能算自作自受。

从监房出来的时候,那个同事,捆绑犯人说打蝴蝶结的,她对犯人经常侮辱性的嘻嘻讪笑:手伸过来,我给你戴“银手镯”。犯人乖乖把手伸出来,咔嚓就铐了。还问人家:漂不漂亮?犯人忍气吞声不说话,只是忍辱的点头,有时候在背后铐,捆绑犯人下手也重。

她悄悄问我:你认识?

既然她看出来了我也不想隐瞒,干干脆脆的说:熟悉,我妈的同学。

哦哦哦。她理解似的点了点头笑了笑说:难怪你有意照顾她,以后我帮你看好她,放心。

我说谢谢你,同事一脸不肖的说:唉,谢啥,有事哼一声,进到这里我们说了算,我跟王姐的关系没说的,过两天我和王姐说一声,没事的。

晚上我回家,我看我妈,她还不知道她的同学进去了,我也不敢提,怕她怀疑,我们有纪律,里面的事不能说。

犯人进来前都仔细检查了一道,送到我们这里的刑事拘留的犯人还要更仔细的检查体检,有传染病的、有严重疾病的另行对待。

犯人送来了,我们把犯人带到一间房间,命令犯人一丝不挂脱得精光,检查犯人的身体一般由这里的医生来检查,男的由男医生检查,女的由女医生检查,看守所有两名医生,一男一女,都是警察,对进来的人犯检查是非常的严格,口腔耳朵肛门,女犯的阴道也不放过,怕犯人夹藏违禁品,什么能带进来什么不能带进来有严格的规定,平时穿的不适合在看守所的衣服暂存保管,皮带、鞋带、钥匙,发卡首饰-------有带子类全部收掉,包括乳罩,内衣内裤鞋袜检查后返还犯人,再发一套囚衣,囚服的编号就是给犯人的编号,有点类似于住院的病人,有个床位。不管你在外级别多高,多风光,多高贵,只要进来了一视同仁。

女犯不能戴乳罩,里面空荡荡的,走路两个乳房来回的摇晃。

李阿姨肯定被检查过,我妈说她是个最好面子的人,我心里暗暗庆幸:幸好我不在场。

有一个吸毒的女犯,皮肤黢黑,胸高屁股大,小蛮腰,一头黄发,一看就是混社会的,如果好好打扮,还是很漂亮的。刚进来时傲气十足,在号子里自称老大,胡侃乱吹在外面如何如何的风风光光,黑道朋友多,她知道自己没贩毒,只是吸毒而已,判不了刑,最多关一段时间就会放出去,她没有别的犯人那么多的忧愁和苦闷,天天轻轻松松混日子,藐视管教,尤其是像我这样身体单薄,文质彬彬的,在她眼里我们还是小妹妹一个,只是穿了一身的警服而已,跟她比,差远了。她经常不拿正眼看我们,有时又嬉皮笑脸恭维喊你美女警官。我也无所谓,这种人犯不着理她,只要她老老实实守监规,不闹事。不闹事是不可能的,闹得不可开交,毒瘾发作,又哭又叫,抓头发扯衣服,在地上打滚,力大无比,几个人按不住,还抓伤了一个女犯的手。几个女犯战战兢兢地随时提防,怕她毒瘾再次发作攻击自己,本来是要把她转到戒毒所的,为了找贩毒线索,才关到了这里,审讯了几次,供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最后还是把她送戒毒所了。

我不喜欢这个工作,在看守所天天跟犯罪嫌疑人打交道,时间长了会养成一种职业习惯,整天对犯人板着一副冷冰冰的脸,连说话的口气都透出一股严酷萧瑟的杀气:出来,进去,蹲下,跪倒,你老不老实,拿手铐来,拿警绳来------我刚来就发现连我们一些年轻漂亮的女警都是这副摸样,连我跟她们说话总感到她们身上有一种令你胆寒的畏惧感。尽管我们在一起嘻嘻哈哈,谈天说地,议论家常,老公老婆,女友男友,美容美食,服装,电影电视,明星,犯人,犯人家属,家庭------只要犯人一出现,空气就马上凝固沉重起来。

她刚转走几天,王小虫就送进来了,当王小虫进来时,我们都惊讶,好年轻好漂亮的美人,个子高挑,面容清秀,瓜子脸,直鼻梁,眼睛明亮有神,眼睫毛又粗又黑。

照例,要对王小虫检查,脱衣服时一个男警出去了,门没关,男警就等在门口,有什么意外随时要冲进来。

当她一丝不挂时,我内心由衷的赞叹,一身雪白光滑的肌肤,乳房坚实丰满,屁股圆润后翘,浑圆的腰,修长的腿,标准的模特儿,可惜不是走在型的舞台,而是走进了深锁重重的牢门。

王小虫羞涩的抱住胸脯,耷拉着头,这时王姐进来了,手里拈着两个一次性手套,王小虫抬头疑惑的看了看王姐。有重犯进来王姐都要亲自到场,医生不在就由我们检查,检查不复杂,看犯人的嘴巴,耳朵,手指深摸犯人的身体。王姐要亲自检查王小虫,戴好一次性手套后走到王小虫面前,王小虫两手臂护住裸露的乳房,身体哆哆嗦嗦惊恐的盯着王姐,好像在问,你们要搞哪样?

把手拿开。王小虫的手马上从乳房上垂下来。

张开嘴巴。王小虫慢慢张开嘴。

张大点。嗓门比刚才大了,王小虫马上把嘴巴张得大大的,王姐左手拈王小虫的下巴,仔仔细细看了几眼,舌头伸出来又上下看了一遍,耳朵眼也看了,接下来就要检查身体内部。

我们把所有的衣裤都检查好了,堆在一张大桌子上,不该穿的我们折叠好放在一边,送还家属或是保管好,出了看守所再发还给犯人。有一些犯人一辈子穿不上,要家属来领,不领的都堆在一间保管室,时间长了就销毁。

王小虫的内衣内裤是很高档的,都是名牌货,说实话,我们还穿不起。我们看王姐对王小虫检查。

把腿打开。王姐啪——的重重拍了一下大腿,王小虫身子跳了一下,知道要检查下身,急忙把紧闭的大腿叉开。王姐又用脚尖轻轻扒拉了王小虫的脚,王小虫的大腿叉得更大了,蹲马步似的,一个美女脱得一丝不挂蹲马步,下面一大丛浓密的阴毛,样子狼狈极了。呸——王姐吐了一口唾液在食指上,伸进去,王小虫的眉头皱了一下,痛苦的哼了一声------王姐的手指深深的在里面摸索一阵,拔出来绕到后面,左手拍了拍王小虫的后脑勺:腰弯下去,双手撑在地上。

王小虫的腰一弯,水袋似的两个大乳房晃悠悠的吊挂在胸前。

王小虫翘着一个丰满性感的光屁股,这个姿势更难堪更猥琐,人进到这里面没有什么尊严不尊严的,叫做啥就做啥,没有一丝一毫是价钱可讲。王姐左手按住屁股,在肛门口按摩了几下,把食指伸了进出,又是一阵的抠挖。

唉——。检查肛门时听到王小虫难过叫了一声。

检查完毕,王姐把手指头拔出来,对王小虫也是对我们说了一声:好了。脱掉手套扔进废纸篓,王姐就出去了。

王小虫慢慢立起腰来,感到前面和后面火辣辣的痛,牙缝里不住的发出嘶嘶的轻叫。

王小虫一身囚服套在身上,也掩盖不住麟角的分明,穿上囚服照样是美人。把王小虫送进牢房,大家都为她惋惜:年纪轻轻长的又漂亮,去跟男友贩毒,毁了一生,一失足成千古恨。

我们有权翻自己管教犯人的档案,不是自己管教的犯人一般不容许翻阅的。除非是自己熟悉的或者是一些亲戚朋友同学。

王小虫,女,现年22岁,云南人,伙同男友从中缅边境购买毒品前往内地,经过我市时被缉毒警在高速公路上被缉拿。缉毒警抓毒贩一般都有内线,要不然不容易被抓住。缉毒警在贩运的轿车后备箱的一个暗格里当场搜出高纯度的海洛因两公斤。两公斤是什么概念,够吓人的,50克就够上死刑的了,两公斤折合40个50克,王小虫和男友够枪毙几十回的。

王小虫和男友是同案犯,一起受审,一审下来两个都是死刑,没有如何的悬念,王小虫知道就是这个结果,对案情重大的同案犯除了在法庭上见面,平时是见不到的,预防案犯相互通报信息。

女犯

从法院回看守所的路上大家心情都很沉重,都不说话,警车一路都是拉着警铃呼啸而过,满耳都冲刺让人起鸡皮疙瘩的警铃。王小虫戴着手铐的手紧紧攥在一起,夹在两腿里面,全身紧张的缩成一团,看到王小虫浑身发抖,听她重重急促的呼吸声,大概是对死亡即将来临的恐惧。起先我认为她病了,我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没有发烧,问她哪点不舒服,她眼眶噙满泪水,看了我一眼,摇了摇头。高楼,商店,行人,树木,电杆从车窗一晃而过,春天来了,到处是生机盎然,市郊田野里的油菜花金灿灿的开了,在阳光的照射下泛出浓浓的化不开的春意,阳光下鲜亮的农舍,悠闲的路人,枝叶繁茂的树木,绿油油的山坡-----

外面的一切与看守所成了两个迥然世界。

警车开的很快,不一会就到了看守所,我们没有急着下车,等着,等什么呢?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清脆的金属在水泥地面上拉动,发出有节奏的哗啦声,哗啦——哗啦——。声音渐渐远去了,这时,外面的一个男警大声喊了一声:可以下来了。

男警把车门打开,我和另外一个女警把王小虫搀扶下车。她慢慢抬头眯眼看了看天空,明媚耀眼的金光来自海洋般蓝色的天空,海洋中有岛屿般的白云,千姿百态的白云在静静的飘,天空是一个自由的世界,鸟有翅膀,他们是自由的,人没有翅膀,这里只是脚镣手铐,铁锁铁门,还有无数双冷峻的眼睛和乌黑的枪口。

走吧。我朝庭院那间房子看了一眼说。

我们不是走向那扇紧锁的阴森森的铁门,王小虫停下来转着头看了身边的两个女警,露出一脸的茫然,仿佛在问:怎么不回去呢?要干啥?

她走了几步,忍不住的说:我要回去了。

我说:我们先办个手续,一会儿再送你回去。

我们要去的是一间警械室,房间里有两个男警,我们把王小虫带进去,王小虫看到地上的东西,眼泪唰唰的流下来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一副粗粗的脚镣躺在地上,几颗铁铆钉,一个大铁垫,一个男警手里握一把大铁锤------

进到里面就像进到拷打室,墙角还有一堆铁链,墙壁挂了一串又一串的警绳,都是给犯人准备的。在这里我不得不说这些警绳,遇到一大帮犯人要拉出去宣判,武警荷枪实弹在外围警戒,上面也要来好多警察,我们把警绳都抱出去,堆在监房外面的院坝,犯人一批一批的出来,老老实实站成一排,警察理出绳子就上去捆绑,捆绑好了押到一边蹲下,交给武警,武警都是小伙子,一个个冲劲十足,好像英雄无用武之地,对犯人是不客气的,犯人的脑袋稍微抬一下,啪——,脑袋重重一巴掌,犯人忍不住要说话,遇到熟悉的哪忍得住,交头接耳嘀嘀咕咕,武警一般先是警告训斥,再不听话,啪——,一个大耳光,蹲得不好,噗——,屁股上踢一脚。犯人冷不防被踢,滚倒在地上,立马起来,敢怒不敢言,马上规规矩矩面无表情的蹲好。

犯人又出来一批,出来一批马上捆绑,王姐是领导,一般要帮忙,捆绑完男犯最后捆绑女犯,我们只捆绑女犯,忙不过来男警帮忙,我发觉男警在捆绑女犯时,一般都对男警媚笑,甚至于暗暗递上几个秋波,对长得好看的,有几分姿色的女犯,男警都会留情,女犯捆绑都松,有一些男警象征的,有那么个意思,手臂不要留有太大的活动余地就行了,但是中途更不能自己掉下来。武警对女犯客气,欺负女人良心上过不去,过后可能还会被战友指责讥笑。

两个男警面无表情,一句话不说,一个男警蹲下来理顺铁链,拉动铁链时发出金属的碰撞声,哗啦——哗啦——

我不戴行不?我老老实实的。王小虫哭着向我们求饶。

女警安慰她:不要怕,这是规定,是必须的程序,我们也是按规定办事,请你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来,坐在地上,把腿伸直--------

凡是一审判处死刑的都要马上砸脚镣,脚镣一被砸上,让你插翅难飞,这是砸的死镣,除非改判,就一直戴到被拉出去的那天,脚镣被砸开后,刚刚被解脱出来,一条麻绳就跟上来了,把你捆绑得结结实实的拉出去。

我用安慰的口气,哄小孩似的轻言细语对她说:你不要怕,不要紧张,坐好,又不痛,对你没有什么影响,一会儿就戴好了,戴好了我们送你回去,我找两人好好照顾你。

这是戴的脚镣,听我说得好轻松,两个男警禁不住抿嘴笑。

王小虫不坐下,哭喊着说不要给她戴脚镣。我们把王小虫按坐在地上,一个男警抓住她的脚裸,另一个男警把两片厚厚的扣环扣上-----

警官,我要解手。王小虫忽然说要解手,男警停下来看了我们一眼,那个女警有点不高兴,大声吼:你不要耍花招,一会儿就戴好了。

我真的要解手。王小虫两手擦眼泪。

我们只好把她拉起来,女人紧张了就想解手,你不让她解手,真的忍不住了解出来,大家都尴尬。隔壁就是我们用的厕所,进去了我们也要守在傍边,怕出意外,王小虫的手还铐住的,解了半天的裤子,蹲下来说我们在身边解不出来。我的同事早就不耐烦了,一点不客气的说:你认为我们喜欢守着你拉屎拉尿啊,我们守好你,你快点解,解不出来就起来,你太紧张老火了。

王小虫唏唏哗哗拉了一大泡尿,看表情是想把大便解出来,咿咿呀呀的嗯了一会,最后只是扑哧扑哧放了几个响屁就起来了。

我的同事蔑视的呡嘴笑,我差一点也忍不住笑了。

刚来的时候,好多事情弄不太明白,犯人戴着手铐要是解大便,是不是要别人帮擦屁股?后来我问了这个问题,被同事笑了,说犯人可以自己擦屁股,只是不太方便而已,要两只手使劲从前面伸进去。

王小虫看来不是紧张,是真的受不了了。我们把王小虫又带回警械室,这次她眼泪汪汪的老老实实坐在地上,脚镣咚咚咚砸上了----------

死刑犯的脚镣一被砸死,就只有等到死刑复核下达最后宣判的那一天,等死的滋味只有自己知道,那是一种精神和灵魂的折磨,你不知道那一天死神忽然就会降临,只要早上九点以前不提你出去,意味着这一天是自己的,预计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死刑犯的临终表现就淋漓尽致的出来了。昏昏欲睡的,反正抱定一个死,过一天算一天。呐呐私语,胡话连连不睡觉,困了倒下就睡,醒来就发呆。以泪洗面,愧对死者亲人,赎罪忏悔。兴奋不已,颠三倒四,又哭又叫,唱歌释放心灵的恐惧。态度虔诚,对狱友侃侃而谈,回忆总结自己的一生-----哭哭啼啼,喊冤叫屈,向管教申辩打听。

王小虫换了监号要重点看护,生活用品被一个女犯送来了。死刑犯戴著脚镣,生活多有不便,安排轻犯特别的照顾,打洗脸水,端饭,倒马桶,换衣,-------

死刑多半是维持原判,只有极少数是改判成死缓。不管是改判的还是立即执行的,宣判后就签字画押,带到一边砸开脚镣。马上拉出去枪毙的,三个武警看押一个,犯人刚一砸开脚镣,一条麻绳就上来了,旁边到处是荷枪实弹面无表情的武警,手绑好了,脚腕马上也被麻绳捆绑起来,这下纵有天大的本事也插翅难飞了,像裹脚的老太婆一小步一小步的掂着碎步,一块姓名被红杠打叉的牌子挂在胸前,或者在死刑犯的胸前别上一块写了姓名的白布条,摄影师正面侧面咔嚓咔嚓的按着快门,最后交给武警,押到院墙一脚蹲下,等待一声令下,提到刑车上--------

有一天晚上我值班,半夜忽然刮起了大风,吹得树叶哗哗的响,大雨陡然就下了,密密麻麻的雨脚啪嗒啪嗒的打在地上,我迷迷糊糊在打瞌睡,忽然被一阵急促的声音叫醒,说我管教的一个女犯忽然发病了,可能有点老火,犯人在里面大声喊了。

我们最怕深更半夜的犯人突然有事,又不知道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我和一个同事急急忙忙往监房跑,后面还跟了两个男警,到监房门口,听里面发现没带钥匙,我又跑回去拿钥匙。

到监犯一看,是张小曼发病,抱着肚子在地上打滚,痛得满身是汗,身上、脸上脏兮兮的,眼泪、鼻涕、口水粘在脸上一塌糊涂。

我蹲下来问她是怎么一回事,张小曼痛得话都说不出,只是紧紧抱住肚子哭,我们几个想搬开她的手,搬不动,急忙把她抬到医务室。到医务室门口,我们几个浑身湿漉漉的,医生在睡觉,乒乒乓乓敲门,医生马上翻趴起来。

医生检查了一会,怀疑是急性阑尾炎,得马上送医院。我看她痛得厉害,叫医生先给她打一针止痛针,医生摆摆手:最好不打,止痛了不好检查,要马上送医院才行。王姐这时也急急忙忙跑来了,一听马上要送医院,马上把警车开出来,医生和我把张小曼抬进车,一溜烟往市医院驶去。

外面的雨大,视线不好,车又不敢开快,张小曼叫得又凶,我紧紧抱住她,浑身急出一身的汗,

医护人员看是公安局送来的人,哪敢怠慢,咚咚敲门把医生喊来-------

张小曼是急性阑尾穿孔,马上动了手术,医生说再晚来一会命就难保了,我一直守她到天大亮来人换我回去。

昨夜的一场大雨下到天亮才停,来得猝不及防,收得也干脆,跟刹车似的,戛然就停了。外面还是湿漉漉的雨痕,大街上的凹地还积满了浑浊的泥浆,风大,凉嗖嗖的刮,把行道树的落叶刮得满地乱飞。我刚走出医院大门口,浑身禁不住的打颤,感到浑身发烫,我的眼皮像异性的磁铁,努力靠拢,我极力的挣开,我全身的力气好像都汇集在这一点上。大街上匆匆忙忙的人影开始在我眼前漂浮,身子轻飘飘的犹如踩在软绵绵的细沙地,我仿佛如地上的落叶要随风而去,头越来越胀,昏昏沉沉,我承受不了我自己的重量,几乎站不稳了,想抓住前面的一棵行道树。

我跌跌的走过去,树干就在我的眼前,我伸手抱它,我的确抱了,但是,我抱的不是行道树------

当我醒来时我是躺在病床上,我爸爸我妈妈还有我们所长和王姐都在我身边,我妈妈满脸泪水,看我醒过来,抱着我失声哭了,我也忍不住的流泪。

我问王姐:张小曼怎么样了?

王姐拉住我的手安慰我:你放心,张小曼有人照料,为了她,你自己病倒了。我感到自己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抽抽搭搭的对王姐和所长说:张小曼可能没有贪污,是她的领导出事把她扯进来了,我跟她谈个几次话,我相信她说的是真的。

王姐安慰我不要操心了,安心治病,好了在家多休息几天。

我的领导走了,我爸爸妈妈笑话我,说我都是一名警官了,还像小孩子似的在领导面前哭鼻子。

我又哭了,说张小曼肯定没有贪污,不想在看守所上班,我怕遇到进来的是我熟悉的人。我差点控制不住自己把李阿姨的事说出来。

那次我连住院和休息,一个星期我才去上班,张小曼也送回来了,特意安排在医务室治疗。张小曼提出来要我看守她,我们领导考虑我刚刚才好,照料张小曼事不多,就同意了,大家知道张小曼可能是冤枉的,对她也多方照料。

张小曼吃病号饭,早上有早餐吃,这在里面是最好的优待了。吃完早餐医生来吊消炎针,下午医生还要来给她屁股打针,晚上还要打一针。过了一个星期,张小曼才送回原来的监房。

我跟张小曼接触这一个星期,她给我说了很多,她说她在单位就是一个小小的出纳,财会上业务好多都不太懂,她们的会计是个男的,四十多岁,跟老总关系挺好,我都是听她们的,叫我干啥就干啥,他们贪不贪污,贪污多少我也不知道,我就拿了两万,老总说是给我的奖励,是我工作干得好,其他人都多多少少有一点,叫我不要打听,也不要说,给你你就拿着。检察院问我,我都实话实说,两万元钱我一分都没用,交上去的时候还是原封不动的在信封里面。每次说到这些,张小曼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禁不住的伤心哭泣:我爸爸妈妈都有工作,我从小在家都是享福的,我上班一个月有两千多,我爸爸妈妈每个月还一千两千的拿我,人家又没贪污,还要把我关进来。检察院不调查就去单位抓我,当那么多的同事拿手铐铐我,就算出去我的脸也丢尽了。

张小曼关进来有一个多月了,我安慰她:只要你清清白白的,问题搞清楚了就没事的。我问她:你们老总出事把你牵涉进来,你恨不恨你们老总。

张小曼沉思了一会,无力的摇了摇头:我恨她干啥,其实我们老总对人挺好的,王会计这个人也好,我相信他们不会诬陷我的,我是清白的,我要是说了一句假话出门被车子压死,包括检察院来问我,我从不说他们一句坏话,我做事对得起我的良心。

张小曼被拘留了三个月就出去了,她爸爸妈妈知道后,一家人跑到我家里来磕头,张小曼抱住我哭,哭得大人们也情不自禁的揉眼睛,他爸爸妈妈执意要收我做干女儿,一家人又跪在我面前,我不答应就不起来。

我不知可否,我妈妈说:就叫她们两个认个姊妹,我家梅丫比小曼小几岁,叫小曼姐姐。张小曼紧紧抱我,哽咽的喊我妹妹。

李阿姨的事我妈妈过了十多天才知道,但不知道关在哪里,问我,我说不知道,我妈跟我说李阿姨的事,是打麻将欠债太多,一是糊涂了,我妈说我小时候李阿姨最喜欢我,她生的是儿子,要我长大了给她当媳妇,我妈奶水不多,经常抱我过去吃李阿姨的奶水。

我的那个同事可能跟王姐说过,不久,李阿姨换了一个好的监房,在里面,再好也好不到哪里去,到里面是受罪的,不是享福的,伙食又差,李阿姨的案子迟迟没有审,检察院的人倒是来了几次,提审完就走了,离审判还有一段时间,就一直在里面蹲着,我也想不出如何去照顾她,毕竟我们的身份有天壤之别,是浑然的两个世界,只要不让她在里面受欺负,管教不要对她太凶就行了,别的,我无能为力。有时候我在想,李阿姨千万不要拉出去宣判,到时候我倒是想亲手捆绑她,让她轻松一点,可是我怎么下得了手,小时候李阿姨经常抱我躺在她怀里吃过奶。

看到别人给她铐上手铐我心里都不是个滋味,我跟同事私下里说,能不铐就不要铐了,大家还是给我面子,但是,有时候在一些特殊的场合,是必须要铐的,比如说要提审犯人,看到我们拿了手铐去,喊到名字,犯人马上规规矩矩把手伸过来,毫不客气咔嚓就铐了,这是规定,遇到犯人不主动伸手,吼一声:不懂规矩啊?手伸出来。你把管教惹火了把你反铐,你不铐,万一发生的意外麻烦就大了,犯人可能会伤人,也可能自伤。总不能跟在犯人屁股后面让犯人甩着手大摇大摆的比我们还要威风。我当着李阿姨的面铐过犯人,提犯人时我拿着手铐去,铁门哗啦一打开。

某某某出来。

犯人听到我叫她的名字,乖乖走到我跟前把手伸出来,我抓住她的手腕马上咔嚓铐了。李阿姨也被铐过几次,遇到铐她我也只有尽量回避,免得李阿姨看到我心里难受,我也难受。

我最担心的是被捆绑,让别人来动手,遇到对贪污极其仇恨的,下手狠,捆绑得严严实实的,比如说上面来的人,我不熟悉,不可能跑上去跟人家打招呼说:你手下留情绑松点。

同事不在身边,我喊李阿姨,李阿姨不喊我的奶名,仍然叫我刘管教,我好希望她叫我一声梅丫,听她降尊临卑的叫我刘管教,我忍不住想躺眼泪。有一次,李阿姨看到旁边没人,仔仔细细的上下打量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嗫嗫嚅嚅的磨动嘴巴:你穿警服太漂亮了,人也精神,她们几个哪能与你比。我难为情的实话实说:李阿姨,你别笑话我了,我都不想穿这身警服了,我不喜欢这个工作,在这里心里憋得慌。

当警察怎么不好?别人羡慕都羡慕不过来,我就觉得你当警察好,我要是生个女儿也像你一样我都知足了。

李阿姨惦记的问我爸爸妈妈好不。

我点点头:他们都很好,谢谢你还惦记她们。

我怕李阿姨在里面受欺负,不放心的问她:她们几个没对你咋样吗?如果有什么你一点要跟我讲,别闷着。

李阿姨连忙摇了摇头:没有没有,你打招呼了她们哪敢,她们都怕你们,我主动倒一次马桶她们都不准,紧张得怕你知道要治她们,姓陈的一个劲的说你好,说那天要是换别人来绑她,她就惨了,幸好是你,你对犯人不凶,也不侮辱人,她说她最怕的是王所长。

我心里一阵高兴:那就好,我量她们也不敢,其实我也不想那样,是逼出来的,对她们不拿点态度出来,以后不好管理。

唉,李阿姨长长叹了一口,语气幽幽的说:是我要谢谢你,你帮了我那么多,阿姨只能记你一辈子的好。李阿姨的眼睛开始湿润了,看她的表情,她是想上来摸摸我的,忍住了。

李阿姨走的时候又深深给我鞠了一个躬。

李阿姨的事我不敢跟家人讲,心里压抑极了,我偷偷流了好几次眼泪。

有一次,我在大街上遇到李阿姨的丈夫刘叔叔,我没敢喊他,是他看到我主动喊我的,他还记得我的奶名叫梅丫,梅丫梅丫的喊我,我笑眯眯喊刘叔叔,我好久没有看到过刘叔叔,大概有五六年了吧,在我的印象中还是原来的样子,穿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人也精神,只是白头发多了。他对我露齿一笑:说我长高了,长漂亮了,差点都认不出了。问我在哪里上班,我说在市公安局,我不敢说是在看守所,问我具体干什么,我说在机关干内勤。

回家我跟我妈说我在大街上遇到李阿姨的丈夫刘叔叔。

哎——,我妈深深长叹,遗憾的说:要是关在市里的看守所就好了,说不定你可以关照一下,听说里面的牢头看人不顺眼就打,她在外面风风光光当科长,巴结她的人不少,现在一下子倒过来了,晚上睡在马桶边,起来天天倒马桶,心理上哪受得了,一身细皮嫩肉的肯定受苦了,赌博害人呐。前几天上我看到一篇小说,我这个人好几年没看小说了,我看小说的名字叫什么《一个囚徒的自述》,我马上想到你李阿姨,就慢慢看了,是揭露监狱里面的种种黑暗,说里面的牢头称王称霸,拉屎就要别人来擦屁股,家里好不容易送进来一点东西,牢头分一半,剩下的见者有份,真正到自己手里的所剩无几-----

我妈把看守所和监狱混成一个概念。听我妈絮絮叨叨这样一说,我眼泪禁不住下来了,冲口差点说:妈,你放心,有我在,李阿姨不会倒马桶的。我急忙把脸歪在一边。

好快,离一审不到三个月,王小虫和她男友的死刑复核就下来了。

维持原判,决定执行死刑。

法院来最后来宣判就是下达死刑命令,马上要拉出去的。

所里今天早上接到通知,明天有行动。我知道是要枪毙王小虫和她男友,心里好一阵难过,我深深为她惋惜:法不留情啊。

所里的人都到齐了,每个人都分配了任务,死刑犯晚上安排四班人,每班两个,我和李姐负责第一班,从8点到12点第一班,12点到2点第二班,2点到4点第三班,4点到把人提出来第四班,女警不够了,从上面临时来了五个。

今天下午犯人吃完饭就告知王小虫了,是王姐告诉她的,人之将死,王姐语气和软的对她说:你的判决书下来了,你要有个思想准备,你想写个什么东西的就抓紧时间,我们帮你转交你家人,这段时间你在我们这里一直表现很好,遵守监规,不吵不闹的积极配合我们的工作,我要谢谢你,你和刘管教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肯定有点感情,今晚我派刘管教和李管教好好陪陪你,今晚不要多想了,反正就是这回事了,好好睡个觉,明天有精神。王姐说完停顿了一会,看王小虫的反应,王小虫一句话说不出来,浑身发抖,嘴唇哆哆嗦嗦紧紧咬住牙,满脸流汗。

王姐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会,说:人都会死,早死晚死都是死,只是死法不同,有人死得痛苦,有人死得快乐,就这些,你有什么要求提出来,只要不过分,我们会考虑,晚上给你送宵夜,我安排好了,过桥米线行不行?你是云南人,好久没吃过桥米线了,你的男友也有一份。

王小虫泪流满面的跪在地上,跟王姐深深的磕了一个头,头磕下去久久抬不起来。大声哭喊:谢谢你,谢谢你们------

监房里还有两个犯人,表现好,又是轻犯,马上要出去了,配合我们守好王小虫,四个人陪她。把王小虫送回去我们就不能离开了,就守在里面,王小虫一下子抱住我嚎啕大哭,把李姐吓了一跳,急忙上来拉,我摆了摆手,李姐紧张得不行,怕出事,把电警棍都掏出来了。我让王小虫抱了好一会,李姐才把她拉开。

那天换班回到值班室休息,一晚上都睡不好觉,脑子里面都是王小虫-----

那天清早,大概八点钟,法院检察院和局里都来了,七八部大大小小的车子停在进第一道大门的院子,进来的还有一大帮的武警公安,如临大敌,空气一下子紧张起来。

快天亮时我有点犯困,昏昏沉沉在值班室打瞌睡。还在迷迷糊糊中李姐把我叫醒,说来了来了,法院来人了。

我看天都大亮了,急忙去洗了一把脸,把衣帽整理了一下,这时,听我们所长喊大家集合。

集合,集合,动作快点。

除了在岗看守的人,全所人站成两排,进来的一大帮人面无表情的在一边等,还有不少全副武装的武警和特警,杰克仿佛也接到命令,机警的蹲坐在我们身边,听所长布置任务。

我最担心的事终于来了,墙角放了一大叠犯人的牌子,警绳也拿出来了,一大堆扔在地上,我仿佛看到是一群相互缠绕的老蛇,我顿时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判了刑的要宣判,决定逮捕的宣布逮捕,李阿姨确定无疑在其中,她的挂牌就是里面其中的一块。

这种场合我经历了几次,熟悉整个过程。犯人提出来到到院子马上拿绳子捆绑,有一些犯人看到绳子,会自己主动走过去把手打开,捆绑后的犯人一个个规规矩矩勾头把脖子伸出去挂牌子,动作迟缓后脑勺猛的一按,冷不防会扑倒在地,挂好牌子推到墙根站好,一个接着一个的站成一排,接着是咔嚓咔嚓的照相------

我不能回避,李阿姨更不能,她必须面对现实,来的人有不少是她熟悉的人,甚至于是她要好的熟人。

一会是我来动手还是让别人来动手?上面来的我都不认识,难道还是由我亲自动手?我下得了手吗?我上去真把她绑了,让她在我面前规规矩矩伸出脖子,以后我们如何面对?

我难以抉择,我恨不得马上脱掉这身警服-------

容不得我多想,所长交代完事大家都开始分头行动,所长带一队进男监房提人,王姐带一队到女监房提人。

我们直奔监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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