爵迹4~炼魂狱~第二回 死神之吻~ 临界爵迹4炼魂狱

死神之吻

  【东之弗里艾尔帝国 死神谷】

  整块大陆的冬天早已如深夜无声的鬼魅一般静悄悄地将冰刃般的寒冷射向每一个角落。但这里却依然是一片被死神诅咒或者说青睐的圣地。其余的地方早已想冰雪臣服,但这里却始终萦绕着难以言状的炽热,就像是梦中那若隐若现却又挥之不去的恐惧,这里就是通往地狱的入口吗?

  荒凉的大地上没有一丝生命的气息。夕阳的余晖静静地罩在这片灰红色的土地上。整个天地都像是刚经历过一场巨大的浩劫,此刻哪怕就是一点的响动或许都可以将天地撕扯成碎片。灰红色大地深处不时地发出暗红色的光芒,仿佛下一个瞬间就会有成千上万条舞动的火舌会从地下钻出,尽情的吞噬地表上的一切生灵。

  天空似乎也被这片死寂的灰红大地感染,如血的夕阳惨淡地发出血红色的光芒,仿佛将成千上万吨被撕裂的魂兽的鲜血倾泻在这片大地之上。空中没有一块云彩,但这里却始终漫天飞舞着诡异的雪花。没有人知道它们来自何处,或者说知道的人早已被什么未知的力量所吞噬。

  四周的大地散发着与时令不符的炽热,洁白的雪花依旧像死神的眼泪一般静静地洒落人间。混沌的大雪在空当地天地间上下翻滚,空气中不时地传出凄厉却又却又极其短暂的声响,每一次都像是没有雷声的闪电,虽然明明感觉到了,但却又总是会迷失掉错觉与真实的界线。尘埃般乱舞的雪花中,熵烬傲立于浩瀚的天地之间。火焰一般轻盈的战袍随风飘舞,使他看起来仿佛一个全身燃烧着烈焰的不败战神,孤傲地立矗这片神之土地上。而此刻在他得身后,格兰仕正单膝跪在地上,英俊不羁的脸庞上布满了夜色般的忧愁,俨然一个犯了错的孩子在乞求长辈的原谅。

  “熵烬王爵,我••••••”格兰仕似乎想要说些什么,眼神中闪烁着仿佛夏日夜空中群星般的光芒,但是内心深处一直挥之不去的乌云很快便将其吞噬得一干二净。最终他还是无奈地将想说的一切硬生生地咽回心中,充满野性的脸上写满了悲伤。

  “怎么,你还是决定要离开吗?”熵烬微笑着看着跪在地上的格兰仕,语气中充满了无尽的关心与爱惜,“假如你一定要去的话,我也不想阻碍你。不过,那里应经有了一个王爵,他,你可是惹不起的。要是见到他的话,你要千万记住,永远不要逃跑,否则……”熵烬脸上依然荡漾着春风般微笑,似乎天地间的一切在他的眼中都不过是稀薄的雾气,只要他愿意,随时都可以令一切消逝而去。

  “对了,格兰仕。你也来了我这里好一阵子了,虽说【死神谷】有让所有非火源的魂术师身体虚脱的神秘力量,不过以你的天赋来说•••••••也不至于••••••”熵烬的嘴角微微的扬起,似乎是自己无意间说了让人尴尬的话,“今天好像是你第一次走出【死神殿】吧?那么在你离开之前,就陪一起我欣赏一下我这死神谷美妙的雪景吧?”熵烬轻轻地伸出自己白皙的右手尝试着去接住一片雪花,但雪花在刚碰到他身体的瞬间竟消失得无影无踪。本来雪花被人的体温融化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可是他的手上竟然会没有一点水的踪迹。似乎在【死神谷】这个神奇的地方连雪花都有了灵魂,纷纷在碰到熵烬的瞬间被他吸引迷失了自我。

  脚下的大地依旧散发着令人感到眩晕的燥热,但落在地上的雪花却丝毫没有半点融化的迹象。比起亚斯蓝冬日里洁白得没有一点瑕疵的雪,这里的雪花多了一份令人感到阴森的灰色,使它们看起来更像是一些东西被烧完后的灰烬。格兰仕看着血红色的天空沉默不语,眼中闪烁着旁人无法感知的光芒。而一旁的熵烬脸上依旧挂着亘古不变的神秘微笑,似乎此刻已被自己眼前的美景所动容,仿佛一个英俊不羁的诗人,正努力思考着什么华丽的词藻来赞扬这浩瀚的天地。

  “我给这里的雪起了个好听的名字——【死神之吻】。”

  格兰仕伸出自己的双手,似乎想像熵烬王爵一样尝试着接住这些雪花。但事实上他对这些一点都不感兴趣,他只想尽快地离开火源这个陌生的国度,马不停蹄地赶到那个地方。现在即使是这些奇异的灰银之雪,也无法在他心中激起任何的涟漪。

  但是•••••

  当这些雪花触碰到他手指的瞬间,格兰仕原本焦虑的面容立刻变成了铁青色,随后无休止的惊恐,就像海底最阴暗处突然爆发的火山一般,轻而易举摧毁了海面的平静。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了!

  “这、不、可、能••••••”格兰仕极力维持着自己的镇定 ,双手却不由地颤抖起来。即使当年被差点被那个怪物杀死,自己也没有这样惊慌失措过。不过如果现在自己这个荒谬的判断是真的,那么此刻他面对的绝对是他有生以来最恐怖的场景。

  “很温暖吧?”熵烬的脸上的笑容仿佛春风中慢慢绽放地的桃花,美丽而又迷人。

  格兰仕用颤抖着的双手磋磨着手中的雪花。与原先雪花在熵烬手中快速消逝不同,格兰仕轻而易举地将它们握在手中。从指间传递过来的触觉清晰但却让人无法相信。这种感觉实在是太荒谬了。任何一个有理智的人都不会相信这种诡异阴森的错觉。

  格兰仕猛地从地上抓起更多的雪花,似乎是急于推翻自刚才荒谬的错觉。敏感的指尖感受到的一切却如同黑暗中未知的恐惧一般,真实但又人无法相信。

  ——这些雪是温暖甚至灼热的!

  ——这绝不可能!自然界中根本就不存在热的雪!

  ——哪怕最杰出的水源魂术师,也无法将水维持在冰之固态的同时还能维持它的热度!

  ——但是•••••手上的又到底是什么?

  望着面前依旧满面笑容的熵烬王爵,格兰仕的心仿佛坠入了万丈的海底,没有一丝的光明。寒冷像是一把利刃疯狂地射进自己的心脏。此刻熵烬原本和善的笑容更像是海妖那迷人的歌声,让人在感到放松的同时,也充满了未知的恐惧。哦,不!更准确的说,他的一尘不变笑容更像是他自己所说的样——死神之吻。

  难道这就是火源二度王爵的实力吗?

爵迹4~炼魂狱~(第二回)死神之吻~ 临界爵迹4炼魂狱
  不,他决不可能拥有控雪的能力!

  难道••••••难道他••••••

  “我可没有像你那样可以操纵四种元素的神奇天赋。”熵烬一眼看透了格兰仕的心思,他保持自己那雾气缭绕般的神秘笑容,没有人能知道迷雾的背后到底是什么,“你仔细看看,你手上的到底是什么,这些,只是我一个人的雪。”

  格兰仕再次磋磨着手中有着温度的雪,一种除了温度外特别的触觉从指间传到脑中,“难道说•••••••”格兰仕的话仿佛冬日中脆弱的细小冰凌被恐怖的风暴清脆地击碎,散落一地。而下一个瞬间真正的恐惧如同一团漆黑的粘稠将他包裹起来。一切的美好与希望在此刻被粉碎。绝对的无助占据了他那早已伤痕累累的心。他实在无法让自己相信自己的发现。假如说刚才的热雪给他带来的是震惊,而现在他所发现的却是彻底的绝望与恐惧。此刻他就像是一个被抽取灵魂的木偶,呆呆地跪倒在地上,双手也因过度的恐惧而变得麻木。

  “你猜的没错,这些的确不是雪。”熵烬脸上的笑容没有一丝的改变,似乎他可以永远以一个天神或者死神的身份笑对尘世。

  “这些••••••其实是在远处的某个地方被魂力专门送到这里的——灰烬,也或者说只是灰烬的一种,骨灰,”熵烬轻轻地向地面扬了一下手,漫山遍野的灰烬顷刻间又飘回了灰红色的天空,让人看起来有一种说不出的阴森的感觉,“而现在你可以去亚斯蓝了,格兰仕!”

  【东之弗里艾尔帝国 碧渊镜池】

  平静的湖面仿佛一颗镶嵌在大地上的淡绿色宝石,在阳光的妩媚下不时地发出粼粼的波光如同少女那清澈的双眸,给人一种摄魂夺魄的美感。

  四周高耸入云的群峰犬牙交错般将整个【碧渊镜池】与外界隔离开。它们就像是戍卫着这片圣地的强大魂兽,阻碍着一切试图浸染这份纯洁的浑浊。

  湖泊的岸边此刻两个穿着类似款式的火红色长袍的人正静静地站立,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仅从他们的穿戴就可以知道他们的身份有多么的尊贵。火红色的长袍如同轻舞的火焰在他们的身上轻轻地荡漾,像极了高空中那种淡淡的云雾,让人不由地产生一种神秘莫测的虚幻。

  此刻他们俩正紧紧地凝视着远处的湖面,仿佛有远古的天神正在那里获得新生。

  光滑如镜的湖面上,有人轻盈的起舞。她光着如同玉石雕砌般美丽无暇的脚,踩在冰凉的湖面上。她没有使用任何魂器甚至魂兽,但她却如同没有任何重量的午夜幽灵一般漂浮在空中。的确,这种程度的漂浮魂术放到距离这里千山万水的风源因德帝国来说,即使是普通的魂术师也可以轻易做到,没有一点值得骄傲的地方。

  但,她可跟风源人一点关系也没有。

  她是火源的新一任七度王爵。

  她脚下的湖面没有一丝的波动,天地之间也感受不到一丁点的空气流动。

  整个湖面不存在风。

  七度王爵如同可怕的鬼魅静止在空中。

  岸边的两人相互对视,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虽然没有任何的对话,但已经可惜清楚地感受到对方心中如**般汹涌的恐惧。尽管早就从【讯】里知道新一任的七度王爵被白银祭祀赋予了一种崭新的灵魂回路,亲眼看见,内心还是不由地被震惊所吞噬。

  七度王爵轻轻地舞动自己那双仿佛世间最珍惜的玉石雕砌而成的没有一点瑕疵的冰足,偌大的湖面此刻就是专为她搭建的舞台。她忘我地跳着皇室特有的舞蹈,显得无比的高贵与优雅,仿佛一个贪恋人间的神界公主。她的双足在空中舞动,却又仿佛在湖面上停留;她的双足轻踏湖面,却仿佛在空间跳跃。此时此刻真实与虚幻再也无法分清界限。超越极限的美感在天地间飘逸。她,美丽,高贵,优雅的七度王爵仿佛仿佛是一只七彩的蝴蝶在花海中徘徊,又像是一只高贵的仙鹤在云端漫步。她飘逸的长发伴随着曼妙的舞姿与洁白的纱裙一同四处飞舞,宛如清凉夏日绚烂的夕阳,在灵魂的深处使人产生美的共鸣。

  岸边的两人被这种美征服,直到她来到他们面前好长一段时间,他们才如梦初醒,想起了他们此行的目的,或者说任务。

  “王爵大人,我们奉我们最伟大的弗里艾尔帝国至高无上的帝王——火皇陛下的命令来告知您一件事。”两名火皇使节语气中充满了一种仿佛来自遥远星空般的高贵莫测,一听就知道是常年侍奉火皇而养成的无比尊贵。

  “王爵?”七度王爵脸上闪过一丝的不屑,似乎这两个在别人眼中与天神等价的词语,对于她来说,就是一种侮辱。

  “称呼我玄天帝姬 公主!”

  ••••••

  一片死寂中,两名火皇使节的脸上写满了不该有的诧异与畏惧。过了一会,其中比较年长的那个火皇使节强压下心中的畏惧,用一种强装出的镇定语气说:“是!公主殿下。据我们在西之水源亚斯蓝帝国的使节来报,在一个叫【雷恩海域】的地方,黄金魂雾正在以一种极度恐怖的速度疯狂聚集。我们怀疑那里可能发生了将会影响到弗里艾尔帝国安全的变故,所以火皇陛下想让您前去探知。”

  “这种小事随便派些皇族魂术师就可以了,皇兄竟然要我亲自前往。”玄天帝姬妖艳,高贵,如同白玉雕饰的绝美面容上显示出一丝明显的不悦。

  “殿下,根据从最近的讯里得到的情报,三度王爵日辰•••••”火皇使节的话硬生生地折断在空气中,仿佛隆冬中一小节干枯的树枝。因为此刻,玄天帝姬已经将自己那张杀伤力胜过天地间一切魂器的女神之容贴近了两名火皇使节。

  假如说刚才远望跳舞中的玄天帝姬,她散发出的美可以摄魂夺魄的话,那么此刻她那张完美到无懈可击的脸简直可以将任何正常男人瞬杀。她的肌肤像是晴空中最柔软的云彩一般白皙清秀,她的眼神仿佛两汪汩汩的清泉,深邃迷人,长长的睫毛像是夜空中的弯月,将她的眉眼修饰得极其精致。整个人俨然就是从天而降的天神。

  “你再把话给我说一遍!三度王爵日辰星魂那只怪物竟然去了亚斯蓝?”玄天帝姬紧紧抓住了其中一名火皇使的衣袍,此时的她就好像是一只被人无意中踩住尾巴的小猫,近乎疯狂地表情让刚刚还沉迷于她女神容貌的火皇使节吓得有些魂飞魄散。

  “是•••••••是•••••••日辰星魂王爵据说已经前往。”火皇使节颤抖着回答道。

  玄天帝姬渐渐松开了火皇使节的衣袍,她深邃的碧蓝色双眸中闪烁着若隐若现的杀气。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玄天帝姬向远处的湖面打了一个清脆的响指。不知道为什么这个 动作她做得特别的秀气可爱。

  突然原本平静的湖面变得仿佛沸腾一般波涛汹涌。湖中心不断有几丈高的水柱喷出,似乎此时湖底深处正有什么可怕的巨型魂兽在觉醒。

  两名火皇使节显然被眼前这巨大的变故吓得有点不知所措,只能纷纷运转自己体内的魂力准备迎接水底喷薄而出的怪物。他们尽力感知着湖底,却惊讶地发现湖底的魂力竟然近似为零。但很快,他们发现湖底升起的并不是什么魂兽而是一座宫殿——一座被隐藏在湖底的宫殿。

  不!或许还不光这么简单!

  这是一座由水晶雕镂而成的宫殿,外面的墙壁上镶满了各种各样价值连城的宝石。尽管说不上宏伟,却也极尽奢华。更神奇的是,这座宫殿升出水面后并没有停下,而是继续上升。一直升到空中,仿佛一个巨大的幽灵静止在半空中。

  “她的天赋竟然是•••••是【天国的阶梯】。”一名火皇使节惊讶地对另一名同伴小声说道,同伴脸上那种绝望的恐惧让他瞬间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一件什么样的错事。

  “把这里打扫一下!”玄天帝姬拿出一块手帕轻轻地擦了擦刚才抓紧火皇使节的手,仿佛在向远处某个自己还未现身的女仆下达命令。而就在下一个瞬间,耀眼的白色光芒闪动,玄天帝姬在天空中快速离去的身影,仿佛一道白色的闪电划破天空的寂静。

  就在两名火皇使节还没有意识到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一名全身被青纱笼罩的少女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了他们的面前。两名火皇使节看了看面前这位如同鬼魅般突然现身的少女,纷纷意识到了她的身份,然而就在他们准备行礼的瞬间,忽然像是被什么人从背后狠狠地推了一把,两名火皇使节竟然直接倒地。其中年长的那名刚把头抬起,就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巨手直接按在了布满碎石的地面上。随后仿佛有千斤的重物压在他们的身上。他们甚至都可以听到骨骼被压碎的声响。

  “你••••••”浓稠的血液从两名火皇使节的身体各处流出,很快他们就连**的力气都没有了。青纱女子轻轻地挥动了一下纤细的手指,耀眼的蓝色的火焰突然从火皇使节的身体中喷射而出。刚刚还生龙活虎的两名火皇使节顷刻间便被烧成了灰烬。青纱少女继续用手做了一个极其古怪但却显得十分优雅的手势,这些灰烬就仿佛被什么看不见的力量托住似的向空中飞去,远远看去,这些飘荡的灰烬多么像隆冬季节那温柔的雪啊!   【东之弗里艾尔 死神之谷】
  漫天翻滚的灰白色雪花纷纷扬扬地洒向这片血红色的大地。

  未知的远处不时地传来短暂到常人甚至无法察觉的凄厉惨叫声。熵烬——这位整个弗里艾尔帝国有史以来最杰出的王爵,独自一人默默地欣赏着自己心中的雪景。他努力将自己的魂力最大限度地运转,尝试着去感受这诡异的叫声。

  这是一种仿佛来自地狱的靡音,像极了小女孩被烧死前那种凄厉而又绝望的惨叫,每一声都像是最寒冷最尖锐的冰刃毫不留情地刺向耳膜,让人听了如同置身最黑暗的海底,恐怖得甚至忘记了呼吸。

  但是听久了,却会发现这种惨叫中竟然会让人拥有一种无法言状的快感。这种短暂到常人无法感受到的尖叫声多像是强大魂兽完全觉醒时那可以摧毁魂术师魂印的怒吼啊!对于一般的魂术师来说,这是来自地狱的**,而对于熵烬这样的上位王爵来说,这更像是上古天神对自己发出的邀请。

  熵烬全神贯注着,努力去感受着这每一声极其短暂的迷幻尖叫声。他所谓的【死神之吻】静静地落在他雪白色的长袍上。渐渐地,熵烬每听到这样的一声尖叫,他的爵印就会产生一次剧烈的激荡,每一次激荡后他的魂力都会得到一次提升。

  或许这就是他十七年来一直在守卫的秘密吧!

  这种违反物理常识又不被常人所知的迷幻尖叫声到底来自何处?难道是那个地方?不,这绝不可能!

  熵烬迷惑着欣赏只属于他一个人的雪景,脸上依旧洋溢着他那一尘不变的淡淡微笑。他伸出手想接住一片飘落的【死神之吻】,但是一片寂静中他似乎觉察到一份不对劲的异常。

  这是一种无法言说的异样,总感觉在某个未知的角落中正有什么强大的对手在凝视自己,而此刻自己就像是一只被蛛网包裹全身的蝴蝶,只能静静地恭候死神的降临。

  这对于位居二度以杀戮王爵自居的自己真可是一个不大不小的讽刺。

  想到这里,熵烬将自己的魂力感知发动到极限,但是偌大的【死神谷】中他只感知到自己那份和灵魂一样寂寞孤单但却强大到让死神都感到畏惧的魂力。

  难道真的是自己的错觉吗?

  不,这是一种生命本能的第六感,对此,熵烬可以绝对肯定。

  熵烬放弃了魂力感知,开始用自己敏锐的观察力洞悉周围。突然,他发现他的身边异常的原因。原本纷纷扬扬落下的“雪花”此刻竟变得杂乱无章起来,仿佛有一大群人在地上乱跑将它们扬起。不,不是一大群人,不是人类。人类不可能会有这样可怕的速度。

  熵烬的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微笑,丝毫没有因为这份异常而衰减,尽管这份异常让他多多少少感到一些不安,但这些根本就无法引起他的畏惧。

  不要说人类,即使是来自地狱最深处的恶魔,只要在这,在【死神之谷】里,他,二度杀戮王爵,熵烬都有绝对的胜算。因为,他是【死神之谷】的唯一主人,这个世上连恶魔都会畏惧到发抖的死神,火源弗里艾尔史上最强杀戮王爵——佐之格•熵烬。

  熵烬轻轻地蹲坐在地上,此刻他已经可以确定自己的周围的确存在着还未现身的对手。

  他们的速度超越了人类的极限,他们的魂力隐藏登峰造极。他们甚至仅仅是他此刻正在等待着机会,一个可以将熵烬击败的机会。

  熵烬依然微笑着,即使是这样紧张的对峙,他也不改本色。也对!比起自己那个只有炼狱死神才配拥有的天赋,面前的这些的确有点小儿科。

  蹲坐在地上的熵烬轻轻地将右手食指指尖插进脚下那片红色的土地中,嘴角上扬起一个特别明显的笑容。相比起原先那种似有似无的淡淡微笑,这个笑容显得特别的俊朗迷人。而就在下一个瞬间,无数猩红色仿佛肮脏鲜血一样的液体从他的食指中流出,迅速地渗透到大地之中。整片大地仿佛复燃的灰烬,发出一种令人窒息的血红色光芒。熵烬四周的每一寸土地,此刻都不断地翻涌出阵阵热浪,仿佛炼狱的大门正在缓慢打开。无数凄厉的尖叫声,在天地间漂泊回荡,恐怖的氛围肆意地渲染在空气中。熵烬将右手食指猛地一下完全插进大地之中。成千上万条散发着死亡气息的火蛇立刻从地底穿出,似乎想要撕裂并吞噬大地上的一切生灵。舞动的火蛇以一种近似疯狂地速度在整片大地上四处游荡,仿佛正在努力寻找着自己的猎物。

  熵烬优雅地拔出手指,站了起来,看着自己身边那足以吞噬一切的火蛇,他安静地等待着对手的现身。

  此时,只见一个鬼魅般的身影在火蛇的围攻下以一种让人感到恐惧的速度疯狂地躲避。无数的密集的火蛇早已将他的任何退路切断,犹如成千上万向往鲜血的食人鱼群般将他紧紧包围。

  此刻本应该喜悦的熵烬脸上突然失去了他惯有的笑容。因为那个被包围的身影实在是太熟悉了,就当火蛇就要吞噬那个身影的千钧一发的时刻,熵烬瞳孔一紧,下一个瞬间,所有的火蛇全部爆裂,如同礼花般在大地上绽放,绚丽迷人。

  “怎么?都当上六度王爵了,还那么爱玩?”熵烬轻轻地抚摸一下自己的鼻尖,语气中充满着责备与爱惜。

  “唉!第八次了。”刚刚还在火蛇包围下无处逃生的身影在空气中显影。一个身材高挑,相貌俊美,眉宇间依旧透露着天真和孩子气的美少年此刻正深情凝望着熵烬,“哥哥,难道我就真得和你差得那么远吗?”

  “这倒也不是,你的实力已经比上次有了很大的飞跃。再过几年,说不定你就会取代我成为新的二度王爵。”看着眼前这个依旧天真无邪的弟弟,熵烬的言语中充满着快乐与自豪,“对了,你是怎么隐藏你的魂力,并且保持那么快的速度的了?据我所知,你前面的历代六度王爵,可都做不到这点。”

  “我,佐之格•火贺伊洛是谁?做到这个,有什么难的?”孩子气的美少年一边像是小猫撒娇一样向自己的哥哥倾述,一边从身后拿出一面通体剔透的冰蓝色圆盘状盾牌。

  “【日光神盾】?!!”

  “原来哥哥认识它啊?”火贺伊洛的脸上扬起了儿童般的天真笑容,“对,我的这件魂器就是我们火源为数不多但却极为强大的神级盾器之一的【日光神盾】。这件神级盾器可以完全屏蔽我的任何魂力迹象。无论对手是什么样的可怕怪物,他也休想感受到我的一丝魂力迹象。不过,这不算什么,比起我刚刚捕获的那宝贝,这件魂器,我还真有点不太好意思拿出来。”

  “你捕获了第一魂兽?”

  “是啊!他的名字可好听了,叫作【流影电螂】。”

  一瞬间,熵烬的心中涌起未知的恐惧。毫无疑问,弗里艾尔帝国历史上最强的暗杀王爵已经诞生了。原本六度王爵的天赋就是【瞬间移动】,而【流影电螂】更是被称为火源除上古顶级魂兽以外,动作最快的魂兽。捕获了【流影电螂】的火贺伊洛,他的速度早已就突破人类的极限。何况他还有【日光神盾】那样的神级盾器的保护。只要他悄无声息地瞬间移动到他所要暗杀的任何一名对手身边,趁他们还没有任何防备的时候,暗下杀手,一切就可以解决。

  但是,以上的一切都仅仅是针对一般的对手,假如有一天,火贺伊洛对阵像他,熵烬这样的高手,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一定会吃大亏。的确,他是最强的暗杀王爵,但也终究不过是六度王爵而已。

  想到这里熵烬的脸上不由得显现出淡淡的愁云。

  “对了,哥哥,其实,今天我是来传达白银祭司的命令的。”火贺伊洛脸上原来的孩子气一瞬间荡然无存,言语中充满着一份让人难以捉摸的悲伤。

  熵烬伸出左手,轻轻地拍了拍火贺伊洛的头,眼神中透露出兄长对弟弟的无限怜爱,“怎么了,傻孩子?”

  “白银祭司说当年父亲是在风源的极北之地失踪的,让你立即潜入风源因德帝国。”

  “什么?”对于这条命令,熵烬着实吃了一惊。他原本一尘不变的笑容仿佛崩塌的冰山瞬间释去。目光渐渐暗淡,眼里涌起了晶莹的泪花。熵烬强行制止着自己,不让自己落泪。他迅速地转过身去,不让一旁的弟弟察觉到自己眼眶中的闪闪泪光。一直以来,他只知道父亲是火源凌驾于万物之上的一度王爵——佐之格•炎信。但十七年前他神秘地失踪,从此杳无音信。直到现在,熵烬都无法忘记那个有着流星坠落的夜晚,作为曾经的天之使徒的他,和地之使徒的火贺伊洛突然全身魂路尽失,全身仿佛被烈焰吞噬,躺在地上慢慢地等待着死亡的绝望••••••

  假如那天不是因为他们俩恰巧被留在了心脏,假如不是白银祭司果断地在他们身体中重新种植新的灵魂回路,假如当时没有王室的【不死天劫】,假如••••••

  熵烬不敢继续想下去,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当年父亲宁愿牺牲自己的两个孩子也要把灵魂回路赐给一个连白银祭司都不知道是谁的海之使徒。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熵烬痛苦地握紧拳头。很明显他已经准备好前去探明这背后的一切,即使为此付出生命,他也再所不惜。

  “哥哥,我要去亚斯蓝调查另一件事情,就不能陪你一起去了!”火贺伊洛的话语中充满着无奈与悲痛,他实在是想和熵烬一起前往因德帝国。

  但是,白银祭司的命令永远不可违背!

  只是他并不知道,这一次闹剧式的见面,竟会是他们兄弟俩的最后一面。而下一次相见,其中的一个只能对着另一个毫无生气的墓碑无声地哭泣。

  【西之亚斯蓝 雷恩海域】

  汹涌的风暴没有停息地疯狂咆哮,四周不知从何处产生的气流仿佛来自炼狱的鬼魅在天地间悄悄飘荡,空气中大量水汽夹杂着黄金魂雾正以一种近似疯狂的速度往远处一个中心点集聚。在凡人眼中,这似乎仅仅是一场天灾,而在魂术师眼中,这更像是一个可怕的预言的开端。天地之间,仿佛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洞。此刻正缓慢地打开地狱与人间连接的大门。无数尖叫挣扎的亡灵似乎正在等待一个撕裂人世的机会。

  “王爵••••••”格兰仕站在海岸边,孤单的身影宛如一尊青铜雕像。他刚刚在自己滴了几滴“希斯雅”果实的汁液,此时,他清晰地看见,整个天地间已经有一个巨大的金色尘埃组成的漩涡正将整个雷恩海域的黄金魂雾裹挟着向一个风眼集聚,而风眼的中心,精纯到让人恐惧的黄金魂雾已经如同沸腾的液态黄金一样剧烈地翻滚,显现出一种足以令魂术师感到窒息的壮美。

  这一定是自己的王爵——吉尔伽美什。

  整个大陆上只有他才有这样的实力。

  格兰仕原本紧皱的漆黑锋利的眉宇恢复了以往的俊秀,此刻他就像一个与家人失散多年的幼童。现在终于找到了回家的路。喜悦的泪水从双眸中涌出,慢慢地打湿了格兰仕充满野性魅力的脸。可谁能想像,就在数天前,这样的一个俊美少年,还是一直全身散发着死亡气息如同地狱来客的【饕餮】。

  “王爵,王爵,我••••••”格兰仕收回了自己准备冲向自己王爵的步伐,一种极端的痛苦与内疚仿佛一大群侵蚀系植物瞬间包裹了自己。他用右手紧紧地贴在自己的额头上,悔恨的泪水更加汹涌地喷出,他的嘴里发出了一种像是低吟的悲鸣声,仿佛心中有着无法诉说的巨大悲痛。面对自己阔别多年的王爵,当年银尘那张仿佛冰雪雕刻而成俊美面容不断在自己的眼前浮现。格兰仕失神地盯着自己的双手,仿佛上面沾满了令人作呕的腥臭血液。

  格兰仕永远无法原谅自己。

  “你来这里干什么?二度使徒格兰仕。”一个鬼魅般凄冷的声音悄悄地打破了格兰仕的哭泣。而就在格兰仕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一种极端的恐惧仿佛寒冷的冰刃在头皮上摩擦,格兰仕已经清晰地感觉到一股压倒性的魂力已经出现在自己的身后,一个未知的对手已经将他冰冷的手指放在了自己尾椎最后一节的爵印上。只要自己稍微有点异动,对方谁是随时可以将自己的爵印彻底粉碎。

  格兰仕努力使自己保持着镇定,整整四年了,他终于见到了自己的王爵,他可不想就这样死在这里。

  静静地对峙了几分钟后,格兰仕捕捉到对方原本一触即发的魂力有了一丝懈怠的迹象。就在这个瞬间,格兰仕突然转身,右手仿佛一道闪电向身后砍去。这次进攻,格兰仕差不多用上了自己恢复以来全部的魂力,可以说他下了必杀的决心。对于自己身后的对手,他只能先下手为强。但是可以斩杀一切的右手最终却落了个空。他的身后竟然空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影。而就在下一个瞬间,格兰仕双眼一黑,突然整个人就被抛到空中,然后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拍击,重重地摔落在地上。

  “别白费力气了,你不可能是我的对手,而且我也不想和你为敌。”空气中传出一声听起来没有任何情感的声音。随后一个英俊不羁的男子在格兰仕身边显影,“我是火源弗里艾尔帝国的六度王爵佐之格•火贺伊洛。”

  “佐之格?”已经躺倒在地上的格兰仕睁大了眼睛。

  “没错,我是你的王爵佐之格•熵烬的亲弟弟。”火贺伊洛脸上依然没有任何的表情,从他说话的语调中也听不出一丝的情感,似乎对他来说,身边的格兰仕和一件物体没有任何的区别。

  但是,这只不过是表面情形,实际上火贺伊洛的内心深处充满了对格兰仕的不满。无论格兰仕以前是什么人,但现在他都应经是二度使徒了,一个使徒竟然敢背弃自己的王爵,独自来到他国境内,这实在是不可原谅。更何况假如不是熵烬救了他,他现在还不过只是一只没有理智的【饕餮】而已。

  “你是来抓我回去的吗?”格兰仕敏捷地从地上跃起,无数金黄色的纹路瞬间从身上浮现。此刻他就像一只展开双翼的战鹰时刻准备迎接未知处会突然出现的挑战。

  与已经摆开架势的格兰仕不同,火贺伊洛没有说任何话。或许他懒得和这个不忠的使徒多费口舌。只见他瞳孔一紧,轰然一声,刚刚才站起的格兰仕便像一块巨石再次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王爵大人,请不要在这里随意地使用魂力。”就在火贺伊洛教训格兰仕的时候,,他们的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幽灵般的身影。

  “是谁?”火贺伊洛的身体上无数精致复杂的金黄色刻纹顿时显现出来,仿佛是冬夜森林中群狼那闪烁着杀气的眼睛般发出让人发抖的诡异光芒。

  幽灵慢慢地弯下右膝盖,跪了下来。冰蓝色的袍子,笼罩着整张脸的兜帽。虽然他的举动有点略显卑微,从他的身上也感受不到过多的杀气,但总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让无论是此刻杀气盎然的火贺伊洛,还是摔倒在地上的格兰仕都感到一中说不出来的诡异,使自己无法宁静。

  “我是三度使徒,利昂斯。”弯下腰的利昂斯,轻轻地摘下了头上的兜帽,一张只能用诡异形容的脸庞便在火贺伊洛面前显现。

  这到底是一张什么样的脸庞啊?

  你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他的英气袭人,但却怎么也看不清他的五官的仔细轮廓,仿佛有一层雾气做成的面具贴在他的整张脸上。

  一旁的格兰仕的脸上写满了疑惑,眼前的场景让他感到有点不可思议。为什么眼前这个高居三度的上位使徒竟然会想一个下位王爵行礼。这在水源亚斯蓝帝国可是一件绝对难以想象的事情啊!

  “为什么不能在这里使用魂力?”火贺伊洛高昂着头,轻蔑地问道。

  利昂斯抬起手指指了指远方正在集聚的黄金魂雾:“他会发现!”

  “你确定这么远的距离,他能把我们怎么样?就算是我们火爵这么远的的距离也很难掉动火元素来攻击我们,何况他还不过是个水源王爵而已。你觉得他是能把冰刃激射到这里,还是调动海水来进攻我们了,利昂斯?”火贺伊洛的语气中充满着不屑。

  利昂斯似乎没有听出火贺伊洛显而易见的敌意,依旧沉默不语。

  突然他似乎像是预感到了什么,轻轻地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他的瞳孔已经变成了一片血红。透过他脸上那层迷迷蒙蒙的像是雾气的东西,发出一种异常恶心的光芒,整个人就像是一只来自远古的可怕鬼魅。

  “快跑!”利昂斯突然喊了一声,然后空气中爆炸开难以计数并且四处流窜的杂乱魂力。而下一个瞬间,无数股气流夹杂着划破耳膜的尖锐响声,仿佛无数把死神的利刃向格兰仕和火贺伊洛袭来。它们的速度是如此的惊人,就在火贺伊洛还没有看清楚它们到底从何处而来,无数道细小的伤口就已经在他的身体上显现出来,死亡的气息瞬间将他与格兰仕笼罩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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