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傻瓜灯——我决不能容忍》这首诗,我是看不出什么“陌生化”的。陌生化说诗歌是陌生的日常用语,刻意曲折复杂,让人不能轻易看懂,慢慢地从中感受和体会。依我肤浅的看法来说,我对此诗大概可作两种解释。
其一:作者描述了我们生活中常有的一种现象,表达了对现代文明社会中不文明现象的批判,对那些不文明的人的厌恶。
其二:上了厕所一般应该冲,但有些人偏不冲,宁愿冒着被罚款或被指责的惩罚也不做这件本该做的事,作者表达了对这些使用了公共厕所却不冲的人的赞美,表达了作者对自由的追求,对冲破束缚的向往。
也许还有更加深层的含义,不是我能理解的,但是字义的陌生化和诗意的美感,究竟在何处?也许多让几个人分析,又会有更多的解释,但是,面对一首作者也说不清要表达什么东西的诗歌,读者漫天说地进行无止境地阐释,这是正常的文学创作与再创作的活动吗?接受美学讲求作品产生后与作者及其他割裂,重视读者的看法与观点,那么又有多少读者真正接受像梨花诗口水诗羊羔体这样的作品呢?
我们可以看到往往是那些大师大家们对这些作品评价极高,于是乎这些诗人的地位也成了权威,赵丽华是国家一级女诗人,羊羔体获得第五届鲁迅文学奖诗歌奖,周啸天的打油诗获第六届鲁迅文学奖诗歌奖。话语权是他们的,我们什么也没有。创作由作家,评点由评论家,那么庞大的普通读者地位又何在呢?
王蒙在文中专门点评了周啸天的《洗脚歌》:“能以时下足浴——脚按摩为题材入诗,已属绝伦。此亦大俗若雅,大雅若俗,腐朽神奇,全在一心之证”。大师们惯于如此文白相间的精致评论,让人感觉高深莫测,不可亵渎,不可违逆。依此而言,俗就是雅,雅就是俗,那么何谓雅,何谓俗?文学就是文学,非文学也是文学,那么什么才是文学?池莉说文学太难定义,不能说文学是什么,只能以文学不是什么来定义文学是什么。那到底什么样的才不是文学呢?似乎,文学已成了文人雅士们的文学,雅士们说,那是美,于是那就是美,雅士们说,那是文学,于是那就是文学。而我们下里巴人,即使发声,也不过被视为“外行看热闹”。文学即是他们高雅的,但像这样的作品却实在不能算高雅,把它归为低俗吧,却又不为我们这些下里巴人所接受。但它却轰炸着我们。
新事物的出现,往往被视为是进步,因为以前从来没有人这样做,没有人写这样的诗,所以要说他们这些诗人勇于打破传统,改革旧制,对抗权威。但是,人类也不吃屎,假如有一天有人提倡吃屎,也是进步的吗?他们打破了权威,成为了权威,就在我们毫不知觉中,就在人们对诗歌发展还懵懂中,对赵丽华的诗歌还在解析评判中,赵丽华的诗迅速成了本世纪初最优秀的诗歌之一,赵丽华诗歌事件被誉为是自新文化运动以来最大的文学运动。如果说争论文学的意义、诗歌的意义是一件无意义的事,那么争论诗歌的好与坏也是无意义的,赵丽华的诗歌在争议中又何以成为优秀呢?他们这样诗人被称为先锋诗人,所谓先锋,这里是指那些冲锋在时代前列的诗人,是前卫的诗人,具有超前意识,在一定程度和一定时期内遥控着诗歌,把握着诗歌的发展方向。假如赵丽华等的诗代表了我们这个时代优秀的先锋诗,那么我们将来的诗歌皆是如此这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