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王民伟
谁是“横路敬二”?他是日本电影《追捕》中的一个小角色。
上世纪七十年代,日本电影《追捕》在中国可是一部家喻户晓的影片,它以紧张刺激、悬念横生、结构严谨、景色优美吸引了中国观众。尤其是电影中男女主角的精彩表演更是让人们耳目一新,高仓健出演的杜丘和中野良子出演的真由美成为人们追逐的偶像。
除了扑朔迷离的剧情和明星高超的演技外,一个小人物的表演使我念念不忘,他就是“横路敬二”。虽然他出场的戏并不多,但是他表现出的那种呆若木鸡的傻样却让人记忆犹新。一个被药物控制而失去意念的行为举止,通过表情的丰富变化而展示出来,让人佩服。以至于当时人们在开玩笑时,将那些没有思想、没有头脑的人戏称为“横路敬二”。
也许是春节期间活动太多,春节一过就感到非常疲惫。初七晚上原来打算躺下休息一下,结果是穿着单衣就睡着了。等醒来时,浑身发冷,直打哆嗦,很快体温就上升到近40度。第二天决定到医院看急诊时,神智已经开始迷糊了。原来每次出门都有下意识地戴上眼镜的习惯,这次却破了先例——忘记了!下到二楼后发生的事情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直到一个多小时后在医院急诊室医生采取果断措施将体温降下来后,才恢复了记忆。
可是对如何从家中到的医院和在医院医生如何给我看得病,竟然一无所知。夫人给我讲述了全部过程:当我在家下到二楼时就迈不开步了;好不容易扶到楼门口,离车子有10米远是用轮椅推去的;上车时是几个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塞了进去,到了医院是请一位膀大腰圆的小伙子从车中将我拉了出来;看病时面对医生的询问,只是两眼盯着医生,不知所云……躺在急诊室的床上,回味刚刚发生的事情,不禁自嘲地说:“这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横路敬二’嘛!”
在危难中没有思维、失去记忆,不用提心吊胆地去操心未来会发生的烦恼,不用颤颤微微地被迫接受令人恐惧的痛苦,不用不知所措地选择那些决定命运的无奈,也许是一件好事情。将烦恼、恐惧、痛苦、无奈置之度外,在空白的记忆中留下一片蔚蓝的天空,在喧嚣中获得宁静,是一种解脱,更是一种幸福。只不过将压力和痛苦推卸给了自己的亲人,是件于心不忍的事情。
当我躺在洁白的病床上,一面聆听着医生关于病情分析的侃侃而谈,一面看着神奇的药水一滴滴流入血管而使体能逐渐强壮起来,一种自信油然而生。我又一次经历并闯过了另一个世界的召唤,虽然感到身体确实在逐步衰弱,虽然人间的烦恼又常常使自己陷入困境,虽然难以判断今后的路是否更加曲折,但是相信明天会更好的信念让人放松、安心。也许烦恼、恐惧、痛苦、无奈,是一个正常人生活中不可缺少的组合,是一种享受,更是一种幸福。
生与死的界限就是一条线,跨越过去海阔天空,就此止步艳阳高照,一切顺其自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