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干体”书法刍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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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干体”这一书法概念究竟何人最先提出,现已很难查考。“老干体”书法究竟如何定义,至今似乎也尚无权威说法。不过,读了很多被称为“老干体”的书法,对其特点的把握似也渐渐明晰。一般说来,“老干体”书法大致有以下特点:
年龄上,以爱好书法的离退休人员为主。字数上,以少字数为主,多则绝句一首,少则几字,甚至一字充满全幅。用字上,或求异求怪,或繁简杂糅,甚或是一字之中,繁简俱存。字体上,以行书居多,篆楷隶草较少。行书常杂以楷或草,篆楷隶草多画字,乏基本规范。师承上,乏古乏今,任笔为体,聚墨成形。结体上,多平正规整,乏求变求新。用墨上,或墨无八彩,或用墨夸张。用笔上,或以画代写,了无变化;或以毛笔为硬笔,平铺直叙。一言以蔽之,“老干体”书法平庸陋俗有余,艺术美感严重不足。
那么,为什么会产生这种“老干体”书法呢?
一是与老年人书法学习的终极目有关。老年人学习书法虽也临帖,但形神兼备并非他们的终极目的。他们虽也创作,但成为书法家也并非他们的终极目的。那么,他们学习书法的终极目的是什么呢?愚以为是怡情养性,是追求书写过程中的快乐,享受书写过程中的快乐。而快乐与否与字的艺术性高低似无必然的关联。打个不恰当的比方,老年人学习书法就好比是孩子们玩游戏,唱卡拉OK。也许在大人们看来,孩子们的游戏了无趣味,毫无意义,唱的卡拉OK也不成曲调。但孩子们却不管这些。因为,在孩子们看来,游戏的过程、卡拉OK的过程就是享受快[]乐的过程。老年人学习书法也正是如此,他们对书写过程的关注更甚于对书写结果和书写艺术性的关注。既然他们对书写过程的关注更甚于对书写结果和书写艺术性的关注,那么,“老干体”书法的出现就不足为奇了。
二是与一些老年人过于急功近利有关。按理说老年人已经经历了人生的风风雨雨,大风大浪,到了晚年,往往会趋于闲适平淡,远离名利之争。但是,事实并非如此,总有一些老年人,他们的好胜之心未泯,名利之心未灭。表现在书法学习上,他们非但不能享受书法,反而过于急功近利。他们希望获得掌声,但不肯浸淫经典;他们希望提高书艺,但却不肯认真临习;他们希望获取名利,但可惜眼低手低。于是,整日沉醉于别人因为尊长者讳而对其“老干体”书法的曲意奉承中浑然不觉,以为自己真的是书法高手了。可叹!
三是与一些老年人不能虚心接受建议和意见有关。这些老年人总以为“我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还多”“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因此,他们往往自以为是,不能容忍别人的建议和意见。我们承认,老年人历经了世事风云,备尝了人生的酸甜苦辣,确实具有丰富的人生阅历和宝贵的人生经验。这是他们的优点和长处,也是值得他人学习和借鉴的。但其人生阅历和人生经验经验未必就能延伸到书法学习上;即便能延伸到书法学习上,也未必能延伸到书法学习的全部区域。比如,欣赏能力的提高和技法技巧的锤炼等,人生阅历和人生经验未必就能起到多大作用,它更多的是需要书法实践,需要认真听取别人的意见和建议。只有这样,才能眼高手高,才能避免欲速则不达。否则,就只能自我欣赏,自我陶醉自己的“老干体”书法了。
顺便说一下,“老干体”这一概念有嘲讽的意味,不妥。其年龄特点也正在泛化,即只要你的书法具备“老干部体”的其它特点,就被认为是“老干体”书法,而很少再问年龄之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