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約出幾位好友,但來來去去還是那麽幾個。人壹長大就會發現身邊的人在逐漸失去。留下來的已是生命的賀禮。

回到廣州的那壹天貴陽大雨傾盆,出站的路上車票被不經意間撕裂成兩半。自己胡亂放進包裏,等回到學校細細檢查,才發現火車票只剩下標註廣州的那壹半。3年來,每次回家的機票和車票我都收著,此時回來已是準畢業生大四,車票也在暗示我吧,家,那個早已意象化的詞語以後可能會更多的出現在文字和我的夢裏。
這壹別,不是光年。但,我已踏上彼岸。人生註定不能回頭。
回來的第二天就趕往深圳,連夜返回的途中,電閃雷鳴。我把眼睛摘下,伴著雨水視線也變得模糊異常。遠處所有發光的物體都變成了壹個個静止的光斑。黃色的桔子,綠色的蘋果。童話世界可能也是如是。
可能是心裏太過於躁動,這次回來短短幾天,我接連和3個陌生人約會。談不上喜歡,更像相親壹樣,走馬觀花,心在別處。
昨天和小琦粗粗地計劃畢業旅行,這丫頭想西藏——尼泊爾——印度——泰國——老撾——柬埔寨——越南來壹圈。在我的各種利弊分析下減少到西藏——尼泊爾——印度。但無論如何此行有個地方我必定要走。墨脫。有壹個聲音在呼喚著我去。
盛開著隱秘深處的蓮花。那是生命中能夠抵達的另外壹個彼岸。
無關榮辱與風月,自有它的安詳與避世的傲。在生命真正交到自己手中前,去墨脫,來找壹個重新看待世界的答案。
我開始有了失眠,也開始抽煙。很多自己厭惡的人和事我慢慢的接受。這就是成熟麽。但是我依舊隔岸觀火,看看青春燃燒殆盡後是怎樣的殘垣斷壁荒草連天。
內心年久失修的人需要壹個醫生。但我知道自己需要壹次放逐。那就去墨脫吧。將自己徹底遺忘然後再重新開始。
昨天知道前任已在泰國受戒出家。我知道留戀無妨我們彼此遺忘。
我佩服他。是的。他得到了想要的壹切,不管用什麽方法。這壹點其實是我和他最大的不同。他是個真正的年輕人,狂放熱烈不計後果。而我,像個老人,為感情而牽絆,患得患失。短短的半年,我們早已經改變太多。落花不曾眷戀流水。流水卻想回到高山雪域。於是我想回溯到生命的源頭,看看自己最初的樣子。而今天又是何等的滿目猙獰。
當初認識素未謀面的墨揚叔的時候,他給我最深的印象是那句話。
青雲當自致何必求知音 當初還笑話他来着。他的未老先衰。他對我說:哈哈。叔是沒有年輕過的。壹下子就老了。現在卻越發覺得這句李白的詩對於他,寫實大過於抒情。希望他等的人不負年華,可以溫柔地出現。墨揚叔是個極其好的人。有情致,翩翩君子。我說送什麽禮物給他,他說買個桃然後吃掉。種下桃核等來年春天開壹樹桃花給他。 我們都已經韶華漸消。只願星空不移,情未逝,人未改。
冬夜醉宿龍門覺起言誌
李白
醉來脫寶劍,旅憩高堂眠。中夜忽驚覺,起立明燈前。 開軒聊直望,曉雪河冰壯。哀哀歌苦寒,郁郁獨惆悵。 傅說版築臣,李斯鷹犬人。欻起匡社稷,寧復長艱辛。 而我胡為者【】,嘆息龍門下。富貴未可期,殷憂向誰寫。 去去淚滿襟,舉聲梁甫吟。青雲當自致,何必求知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