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树花又开
日复一日,寒暑轮回,不知不觉中,绿了柳梢,红了桃花。
每天往返在单位和家庭的途中,熟视无睹,不记得涂上的性状。偶然注意到,路途两侧开满了野花,夹道远去。有黄色的,那是苦菜花和蒲公英花,嫩嫩的;有粉红 的,这是刺儿菜——家乡的俗称,具体的学名,查询不到,艳艳的。在连片鲜绿的叶子的映衬下,特别悦目。
自然欣慰,工作虽苦,上班亦有风味,一路花陈,伴我往来,不也快乐吗?时间一长,熟了,厌了,也就不再欣欢。当路畔每隔二三里,便出现一间小房子时,我有高兴起来。那小房子是放蜂人的居所。每年这个时节,他们都会到来,支起一间简单的帐篷房子,四周排满整齐的蜂房,像陶渊明南山下的农居,那样恬适自然,养蜂人在其间雅致地操劳,我也非常羡慕这种看似安逸的生活。
养蜂人,蜂箱,蜂蜜,我想到了槐树花。他们应该是冲着槐树花来的,每逢这个时节他们爱放蜂。话书话应该开了吧?
穿村进院,抬头一看,才发现槐树花盈枝繁茂,一股浓浓的清香扑面而来。显然已经不是现在开的。工作碌碌,确忘却了槐树花一事;来往匆匆,确没有发现花期的到来。开窗起户,静坐室中,任凭槐树花香随着晚风进进出出,淡淡的清香在居室中萦绕,一阵阵地扑鼻。合了眼,仿佛自己置身于槐花丛中,花串泛起一层层的浪花。一树,两树…一片,两片…成了花的海。我便在海洋上踏浪而行,脑际浮幻着儿时的槐树花的趣事。每一朵花,小巧玲珑,像杨帆的小船,在花海中竞渡。我也拿一小舟,青衣素帽,扶舵在香馨的花海,自己是如是的渺小和脆弱。醒过神来,天色已暮,更加剧了槐树花的香味。
翌日,发现槐树花开始凋零了,随风飘落,香味清淡中多了一些干甜。扑扑簌簌,立身树下,会轻悄悄地落满衣襟、头发,拂拭掉,会又落一层,像雪,却不寒。
地上已经满是了。就风飞卷,如浪汹涌,一会儿卷到墙下,一会儿涌到房角,刷刷的,携带着一股淡淡的香,在小院中卷涌。在每一个漩涡中都夹带着我童年时的记忆,就在追逐槐树花的清香中,我渐渐地长大,在不同的年代,槐花更换着不同的身份,让人们在穷苦中执着,在安逸中惬然。少年的贫穷和孤寂,使槐树花在我的心中烙下重重的印迹,升成一股特别的情感。
她开花如海,落地如潮。我喜爱槐树花。(2009年5月14日于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