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网·非常道181期专访文字版 ——钟汉良:这么近,那么远

(一)最爱唱歌和跳舞 十几年前有导演念头

何东:再过四天,11月30号是你的生日对吧?

钟汉良:对,但是播出的时候应该已经过了。

何东:我知道,你的很多年轻粉丝要求我替他们祝你生日快乐。

钟汉良:那你答应啦?

何东:就比较为难我,我是老年人。

钟汉良:对,你就别答应他们了,你千万别答应。

何东:不,我还是要替他们预祝你生日快乐。

钟汉良:谢谢,谢谢,感谢,感谢。

何东:老年人祝小年人快乐啊。

钟汉良:那不应该啊,不然我给你跪一个以表对老年人的尊敬。

何东:你最初是因为唱歌出道的对吧?

钟汉良:其实不算是。

何东:然后又开始演戏,我看过你演的电视剧,你还当过电视主持,那么这三样里头呢,我想问你,你比较喜欢哪个?别告诉我都喜欢。

钟汉良:主持是比较难的。

何东:怎么难?

钟汉良:因为要对着镜头一直说话,还要说得有条理。对于那个时候的我很难,现在也难,我会尽量避开自己不擅长的事。还有什么?唱歌和演戏?

何东:对。

钟汉良:唱歌是我以前最喜欢的,因为我会跳舞,我还算是比较会跳舞的人,所以我就觉得在台上唱歌、跳舞最自在。演戏是后来慢慢演多了,钻进去了,觉得里面很多东西很吸引人,所以很喜欢,选两样可以吗?

何东:后面你还有好多。

钟汉良:三样里面选两样,不过分吧?

何东:我听说你有意愿去做制片人?

钟汉良:没有,没有,没有,现在有很多演员都开始想要去当制片人。就是有时候戏拍久了,就想要往深的一个阶段发展,制作人或者是监制肯定是你下一步要走的路,为什么?因为演员都是被安排要做什么,监制就可以安排人家,也可以安排自己,在这个戏里面做什么,不过我还没有好好想过这个。

何东:有过想当导演的念头吗?

钟汉良:是有的,就是偶然会闪过一些想自己拍东西的念头,我很早就有这个念头了,在十几年前吧,那个时候比较简单,不像现在,现在都是很正式的去拍一个电视剧或者电影的那种导演,如果是我,我就会拿一个DV,就写几场戏,就叫三五好友来演来拍这样子,然后拍好了就放在电脑里面,买个软件,自己剪接、配音乐、配对白、配字幕,就是自己弄成一个短片,再自己到国外去参加那些个短片比赛吧,就是那种年轻人的短片比赛。没有得奖的,对。


(二)六年不发片怕被遗忘 办演唱会战战兢兢

何东:之前你发行了新专辑《视觉动物》,我的策划提醒我,这跟你上一次发专辑相隔了六年啊。

钟汉良:对。

何东:对吧?

钟汉良:对。

何东:那么我问你,六年你不进录音棚,再去会不会感到陌生和不适应?

钟汉良:有,一段时间吧。但是呢,除了陌生还有一点担心,就是觉得自己那么久没录音,静养一段时间会不会有差,那个有差是不是会唱的没那么好,没那么容易投入这样子。在整个录音过程,当然有紧张,但是都录好了,整个结束后听就觉得好像是人长大了,年龄一岁一岁长,你觉得好像你自己没有变化,但是你的声音里面会多一些东西,不一定是你唱的特好,但是那些东西会让人觉得这个声音唱的比较好。中间没有特别训练过,也没有在录音室里面不断的练习。我的解读就是好像是人成熟了,讲的话也比较有哲学,比较有自己的道理,这样子,连唱歌也是这样,我就这么觉得。

何东:你觉得自己是成熟了还是长回一岁去了?

钟汉良:应该是有明白了很多事情,就是当你小时候不管做什么,问号很多,你一问,就觉得这个不懂,但你了解很多。懂很多的时候你就比较放松了,当你放松了、自在了,你做什么都没问题了,不管你是要演戏、唱歌、站在台上说话,甚至是在这边访问,就是你好像没有像以前那样,觉得自己哪里不对,总在想怎么样才可以做好一点,就是怎么都不觉得好。我觉得应该是想明白了很多事,也不是想的,是了解很多事,都了解了,就觉得那其实没什么大不了,就这样子就好了,好像就是那样。

何东:还有一个粉丝们关心的问题,就是他们在问,你上次的那个演唱会是在上海,对吧?

钟汉良:上个月。

何东:那么下次,你的下场演唱会呢?

钟汉良:很快的。

何东:他们很关心是在什么时候,会在什么地方?

钟汉良:会很快的,应该会在2012年的2月份。

何东:地方。

钟汉良:我们会先在。

何东:北京?

钟汉良:广州,北京是3月份。其实我们很开心的,因为没想到我们会一直办下去,办演唱会本来这个事对我来讲是很战战兢兢的。

何东:为什么?

钟汉良:我太久没发片,因为你不知道你的群众会在哪,所以我们是一步一步这样子,所以战战兢兢这样子。

何东:你不觉得你演电视剧,会带动很多人去听你唱歌?

钟汉良:看过电视剧的,就一定会来听你唱歌,也不一定,我自己时这么想的。

(三)小志喜欢呼朋唤友 我却很闷不爱出门

何东:在《视觉动物》里头,你为什么会把和林志颖合唱的那个《黑》作为你专辑的第一首歌?

钟汉良:因为那个歌是这张专辑里最不一样的歌,也是跟我以往所有专辑歌曲都比较不大一样的一首歌,我很少唱这么摇滚的歌,因为我以前的歌都是舞曲、电子,各种类型的舞曲,摇滚很少,而且这么重的摇滚,这么激烈的摇滚,没有过。

为什么要当第一首,是因为我很久很久前发过一张广东专辑,然后也是做了一首很怪的歌,一种我也说不出来的类型,很怪很怪的歌叫《天使诱惑》,然后别的歌都是那种大家很一般可以拿出来当情歌用的。我们就在想,应该用哪首来做第一首歌,就是说第一首是想让谁听到什么样的歌,我们在一起挣扎说,我们要出一首情歌还是说一首很怪很怪的歌。

后来我们选了情歌,但是我那个姓姜的制作人说,其实你要先吸引大家的注意,其实在你做了一个很大的改变后,大家反而会先注意到你,不管你唱的怎么样,你唱的是什么,大家先注意到了,再听你唱的是什么。所以我这次就想要用一个很不一样的歌,把人的注意力先吸引到了,再来给一些歌,我们比如说后面的歌曲是什么,所以才选到一个很不一样的歌,又找了林志颖,又是很激烈的歌,很重摇滚的歌曲,来作为第一首介绍给大家的歌。

何东:我的策划在节目之前告诉我,通过你的微博,发现你和小志还有互动。

钟汉良:对,有一点互动。

何东:而且你们两个呢,从个性上来说其实很不一样。

钟汉良:对。

何东:但是出道经历比较相似,同样的还有一种东西就是很类似的,就是很青春活力、很阳光这一点。

钟汉良:外型比较开朗。

何东:那你自己认为,就是说在人生观上和生活中,你们之间有没有志同道合的地方?

钟汉良:其实刚刚有说过,其实我们俩个性还真的挺不一样,因为他很喜欢呼朋唤友,就是会热闹,打电话什么的,他一天到晚可以有很多精力,今天去哪里,我们去赛车,我们去吃饭、去聚会,就是他是一个性格很活跃的人,我刚好是很闷的那种,是那种有时候在私底下闷,然后不爱出门,也不是很喜欢交朋友的人。

但是为什么我跟他会有这么多的互动呢,是因为我们有一个一样的背景,就是我们也是很小的时候出道,然后也是用同一个方式去工作,然后也经历过一些高高低低,也经过很多年,也转过型,也转去拍戏,就是很多经历是相同的。所以我们讲的很多话是很对的上的,虽然我们性格很不一样,但是搭的上的。

何东:那除了这个,林志颖咱们放在一边,平常在你的生活里,你觉得最能理解你的,最让你感到有志同道合的朋友,是在这个圈子里边的还是外边?

钟汉良:小志其实也算。

何东:除了他以外呢?

钟汉良:其实都不是进入社会后认识的,是在学校里就已经认识的老同学,到现在一直有联系,他们最懂,因为人其实变化不会特别大的,从那个时候你是怎么样,那个本质应该就是这样了。

所以就算我在工作了十几年以后,有了很多不同的经历,老同学其实最知道你要做什么,知道你怎么样会开心之类的。有几个就是中学的同学,中间可能都不特别见面,可能会通电话,两年见一次面,或者有时候一年见一次面这样的,但是他们很知道,碰面就好象又回到了学校里面,这样的朋友有好几个,三五个。

(四)我是个怪人 能陪我随心所欲的才是朋友

何东:你认为朋友之间,你这一代人,志同道合到底应该是一种什么感觉,是不是就是你刚才讲的不用再重新适应等等?

钟汉良:当然这个也是一个原因,我觉得原因是有时候呢,好朋友会替你着想嘛,就比如说,你做这个事情明明是不好的,或者你这么做就是浪费时间的,但是你就想做这个,他们会不让你做。但是呢,更好的朋友可能就会有不一样的处理方法,他可能就明明知道这个不好,或者明明知道那个事是浪费时间,但是他让你做,因为他知道你想做,他知道让你去做完以后,你自己就会回来做对的事,就等于是你爸妈不喜欢孩子撒野,但是孩子就想撒野,就很多父母不让的,但是好的父母他就让你撒野。

大概是这个意思,因为你撒野完了,你就会乖嘛,或者说你总会结束。我觉得好的朋友应该是这样,就是连我做一些很无聊的事,你就陪我在做,或者是很,就是不一定是有用的事,反正是人就是这样的。

何东:我觉得你说的特别棒,我的感觉就是说无论男女,谁纵容我我就跟谁好。

钟汉良:纵容。

何东:就是像你说的。

钟汉良:对对对,纵容那个词比较负面啦。

何东:我觉得很正面。

钟汉良:对对对,但是你又是中立型,其实我觉得随心所欲是最难的境界,但是你愿意陪我去随心所欲,那就应该是最好的朋友。

何东:我刚才问这个问题,就是因为我觉得我走来一路所有人都在规劝我,我非常的愤怒,你知道吗?

钟汉良:但现在都是,社会就这样,学校就这样,爸妈都这样,但是我们是艺术家嘛,就不能这样。有时候就是我不知道每个人是不是这样,就是天马行空的那些想法,不是每个人都有的,我周围一些朋友就是上课。

何东:狐朋狗友的人就这样。

钟汉良:我不知道,下了课就温习,然后出来工作,找个女朋友,第一个女朋友就结婚,到现在,我一个同学就是他的人生就很平淡。

何东:临时工,就做了你自己一辈子的临时工。

钟汉良:我就不愿意,我就觉得如果这样活一辈子就白来了,一定要做一些疯狂一点的事,那还好我有,我就是挺天马行空的想事情,很多人就会觉得干嘛想这个东西,但是你没有的话,就白来了。

何东:临时工不好。

钟汉良:对,临时工不好,就是艺术家还是很好的,虽然很多艺术家很穷,没饭吃,但是这活的不一样。

何东:你就是艺术家,你穷么?

钟汉良:我不穷,就是不够穷,所以还不够天马行空,但是我有的,我就是常乱想一些有的没的,怪人,我是一个怪人。

(五)曾被禅师相中有佛缘 三年前开始吃素

何东:我发现你有一个特质,就是在你的眉目之间,总有一种温和,内在的感觉,正好跟我相反,我有杀气。

钟汉良:是是是。

何东:你是正好反过来,那么我有一种感觉,温和尤其是在现在,无论两岸三地,是最难的一种气质,周围都是暴躁的一种环境。那么我问了,这是你先天就有的吗?而且你平常你是一个泡在剧组里的人?

钟汉良:不是,不是。

何东:不是啊?

钟汉良:我的量是很低的,我一年最多两部。

何东:那么你怎么来保持你这种比较温和的性情,我觉得温和是全世界上最难的一个东西。

钟汉良:因为在这个圈久了,大家都会变得比较。

何东:焦躁,比较复杂。

钟汉良:对,比较会吸引人,我不知道,但是我也有躁的时候,我觉得不是我们自己,是环境,是现在社会越来越动荡,以前好像没那么厉害,是现在环境导致我们都很容易焦躁。我可能是因为小时候就去拜拜,然后我阿姨是一个很虔诚的佛教徒,她会召集我们一家人,每逢礼拜天都会去大屿山的寺庙拜拜,顺便在旁边吃素斋,每个礼拜都去的。

那边寺庙的一个禅师就觉得我有佛缘,那个时候就抓着我去,就会比较长时间去那边拜拜或者是帮我开光等等,我都忘了。我十岁那年就开始吃素了,所以他就引领我到禅师那,我还记得那个禅师叫零点,零点禅师。他就领我到那边,我就很长时间在那边吃素了。大概从10岁开始吧,吃了一年多。所以可能我小时候就比较面善。

何东:包括现在这也有,你一说佛,我就有点感觉了。

钟汉良:我觉得可能是这个关系,然后就可能向善的机会多一些吧,然后就形成现在这个样子。

何东:你现在饮食还是?

钟汉良:我现在也在吃素,但是不是从那个时候连续下来的,是从三年前开始的。

何东:这个东西有没有遗传或者是受家里的影响?

钟汉良:应该有,遗传应该有,我妈和我爸都有,那后来就是接触到我阿姨那个拜拜的一些关系,应该和面善也有关系吧,其实和吃素也有关系。但很多人都说,吃素了就等于是不吃肉了,整个人的脾气会不那么暴躁,可能人就会温和一点,我觉得也有关系,但是我觉得好像不完全是那样,就好像我一直都吃的,就算我不吃素,我也没有大鱼大肉,我也不会吃很多很多的肉、海鲜呐,山珍海味,我也没有那种。

何东:也没有这种嗜好。

钟汉良:也没有吃肉吃得那么厉害的人,所以你说吃素就突然会温和我也不觉得是这样。好像我有一个习惯,比如说看到车水马龙,比如说你自己开着车,你要迟到了,那个是最急的,你就想前面那个车不要挡住我,那个过程你整个人是很着急的,每当我有这么着急的情况下,我就会找一个地方,比如说回到家里,不开音乐、不开电视,就全是安静,就让你整个人回到那个很安静的状态。如果一直一整天都这样的话,你会受不了嘛,但是我就会让自己安静下来,我好像有这个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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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自己像猫,看似易接触 其实很拧巴

何东:之前我们编导了解到你的一项资料,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说你比较喜欢的小动物是肥猫。

钟汉良:肥猫,有一段时间喜欢猫啦,因为我觉得猫像我。

何东:像?

钟汉良:因为慵懒。

何东:那你呢,怎么会跟猫有点搭边?

钟汉良:我觉得我还是真的有点像猫,我其实没有看起来那么的好相处,有一部分是那样,但其实我蛮。

何东:内在矛盾特别多。

钟汉良:拧巴的人,我觉得这个可能有点像猫。

何东:我养了25年的猫,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猫是一种精,包括它走了以后,离开了以后,25年嘛,我现在在家里还经常能看到,真的啊,它会出现,那你觉得狗算不算一种精?

钟汉良:狗比较像人我觉得,它只是长的不像人,狗它不会说话,我觉得不大像,我觉得猫很特别,真的很特别。我也是喜欢才养,我那个跟你不一样,我是因为太忙,在台湾养了一只猫,我就出门工作了,我就放在家里,也没人管它,因为我觉得猫没人管也OK,但是有一天发生了一个事。

在我出去回来以后,发现它就被卡在一个椅背的缝里面,那个椅背的缝刚好是这样子的,(比了一个中间宽两头细的形状)这样子一个木头,中间是空的,它好像是从宽的地方拱进去的,可能一下就卡到了细的地方没法出来,也不知道被卡住多久了,可能是因为它一直在挣扎,所以全地都是毛,那天以后,我就把它送给人家了。

何东:难受,我知道会难受。

钟汉良:但是呢,我会观察猫,我不会跟猫玩的,就是它会在某个地方偶尔看你一眼,然后就玩自己的,我就喜欢观察猫的行为。

何东:你说你自己的性格里有一种永不安分的东西,这跟你喜欢猫有关系吗?

钟汉良:没有,这个其实就是怕无聊啦,因为是人就会有惰性,跟猫一样,但是你一定要让自己改变,打破那个惰性。就好像人都很喜欢做自己最舒服的事,就算你坐在家里,一定会躺在个最舒服的位置,就不想动了,但是也不能一直不动啊,所以我觉得不安分,就是你要,一定要,一定要做点改变,做点事儿,然后突破之类的,这样子。

何东:你刚才问我,说你像猫是赞美还是不是赞美,那我问你一句话,我说钟汉良像猫,你是什么概念,我说你像狗,你是什么感觉?你自己想一想。

钟汉良:狗当然是会,一般来讲会比较喜欢的,因为狗很多人知道。

何东:不是,我就问一点,我说你像条狗,他是什么感觉,我说你像只猫他又是什么感觉。

钟汉良:我没有不开心,但我觉得像猫会比较厉害,对。

何东:也不是厉害,是孤独,是一种孤独。

钟汉良:孤傲行不行,孤傲我比较能接受,孤独还好,孤傲会有一种不一样。


(七)最早来内地发展时最不适应上厕所

何东:你在香港出道,红在台湾,之后又到内地发展,两岸三地都被你走遍,而且顺风顺水啊,那么我想问你个比较大点的问题,可以感觉到三个地方的人有不同吗?

钟汉良:这是两个问题,是吧,顺风顺水不管它,就看你是什么角度在看。三个地方一定会有不同啊,一定有啊。

何东:你能感觉到还是不错。

钟汉良:一定有啊,一定有。而且每个地方也不是一直不变的,而且这么多年,其实每个地方的人都在改变,改变的挺快的。

何东:太快了。

钟汉良:太快了,因为中国发展的太快了,然后人的心改变得也很快。我不知道你记不记得在香港还没回归之前,我先讲香港人好了,香港人其实他特别有优越感,你不觉得吗?我自己是这样。

何东:而且莫名其妙。

钟汉良:对,我自己是香港人,但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香港人对于自己这么满意啊,就是走在路上那个样子。

何东:满意。

钟汉良:就是觉得又快,然后不理人,就是那种感觉是看就能感觉的出来,但是过了好多年之后,比如说有一些经济危机啦,2007年那个房市跌下来啦,2003年那个金融危机,很多人这几年开始就变得很不一样,然后大家好像头低下,没抬那么高了,好像信心比较没那么足的感觉,这个是我比较明显的感觉。

何东:台湾也有这种改变的感觉。

钟汉良:对,台湾也比较接近香港,内地就刚好反过来的感觉。我在内地接触其实比较多是工作人员,我没有生活在内地,比如说我接触的大部分都是剧组,或者是工作人员啊导演啊,一开始挺坎坷的,因为我来的比较早嘛,然后很多硬件软件设施稍微没那么好,就是比较苦,但是我们都很尽量去融合两边那些我们会不习惯的,就是比较坦白的说,在香港上厕所好了,就讲一些我比较能接受的。

你很难会找到一些特别特别不干净的厕所,比较少,但是你在内地拍戏,可能会碰到一些环境是,他根本就没厕所,你别说什么不干净的厕所,可能就没厕所。那现在情况就慢慢的好了,拍戏会开始慢慢去完善整个软件和硬件设施。

何东:还有,可能如果你要最开始就在内地唱歌和演戏,不一定会红。

钟汉良:这个真的不知道,就是有一些前辈吧,有一些会回到香港,其实我在香港已经很少出没了,因为我去台湾发展以后,发展的还不错了,我就很少在香港了,很多年后回到香港,碰到一些,也还是这个圈的前辈,他们说,可能觉得我介意了,他觉得我介意在香港没发展,他说拍了贱买没关系的,质地不一样。

何东:我知道知道。

钟汉良:穿在谁的身上不一样,可能质地不一样,那我就懂了,他讲一句话就懂,就是你是什么样的东西,就有什么样的人喜欢你。适合在哪里,也不是你说了就算的。我就说,我其实也没介意,是他以为我介意,他就半安慰的跟我说这个话。我觉得这个话很厉害,我就记住了,这样子就更释怀了,其实没有一定要怎么样,一定要在老家干嘛干嘛,我就比较释怀,就顺着来嘛,反正无论你走什么路,都有你能走的路。

何东:还有没有打算再走一遍,走更远一点。

钟汉良:我没有想要走到哪里啊,重点是,我只看现在碰到什么,先做好,就像你刚刚讲的,香港人有一个特点,就是他很守规矩,我觉得是。

何东:我是因为我采访多了。

钟汉良:是我们的教育。

何东:它有一种起码的东西给你。

钟汉良:对对对。

何东:就是我们商量好了这个事儿,就定好了。

钟汉良:对,我起码要完成你现在告诉我的一样。

何东:对对对。

钟汉良:后面怎么样再说,我们学校就这么教,爸妈也这么教的。

何东:我们这边是很随意。

钟汉良:对,所以就是教育不同。

何东:这是一个大文化的不一样。像任达华那天告诉我,60年代,他说你在香港还可以见到农民,70年代开始少了。

钟汉良:没了,没了。

何东:80年代、90年代到现在没有了。

钟汉良:70年代是工人,工厂。

何东:到现在已经没有了。

钟汉良:没了没了,服务人员在那边。

何东:这很有意思,我听了,就是慢慢慢慢这个阶层没有了。

钟汉良:所以是,他可能讲到这个点是香港人一直在适应这个环境,因为我不可能一辈子做一个工作就可以活的很好,不能,就比如,我本来是耕田的,现在没田了,我就要转型做工人,但是我不会做我就得要学。所以这可能就是,我讲的很好听就是香港人一种不屈不挠的精神,就是你一定要努力,你不努力活不下来,很苦的时候就是这样过来的,就遗传那种基因,留到我们这一辈都还是这样。

(八)我爱玩但会控制用墨镜来拉开距离

何东:你曾经说自己的生活方式一直是很简单的,我刚才就想问,人写东西,唱歌之后还是唱回去,唱到简单,那么你无论演戏唱歌,也无论是在香港、内地还有台湾,这两个圈子都是最不简单的,你怎么让自己保持简单?

钟汉良:我不知道,我就是能这样子,我就是。

何东:把不简单的东西全删掉?

钟汉良:没有没有,其实也有很多的,我也一样,就是人都爱玩嘛,就是有时候很多诱惑,去那边唱歌怎么怎么,但是呢人得要学会控制,怎么样程度的稍微都要控制,尤其是当你去玩完以后,很多次,你会觉得那个时间没获得什么,就只是消耗时间,你就更想要多一点自我控制,除非你是去外面,不是那种太多的,太疯狂的,比如说喝点小酒,聊到一点事,得到一点什么启发回来,我会觉得这个值,那我就愿意做这个事儿,那也是去玩,也是喝酒。可就是比瞎玩好,好像是这样,其实也需要控制了,我也爱玩,但是要控制,想办法让自己可以简单一点。

何东:你刚才谈到了一个佛教家里自然的这种修养,或者说是一种修为。那你刚才要讲到就是说平常不大喜欢呼朋唤友在外面热闹热闹,那我想问你,你一个人独处的时候,你脑子里是在想事,还是在大脑完全空白的呆着?

钟汉良:我都有,我都有,空白的有,想事的也有,一半一半吧。

何东:在你的资料里有这么一条,就是说你最喜欢的事物好像是墨镜这是真的吗?

钟汉良:有一段时间常买。

何东:会戴吗?

钟汉良:好像也不戴。

何东:那喜欢它什么。

钟汉良:工作的时候会戴。

何东:你喜欢它的原因是什么?是拉开一点距离吗?

钟汉良:其实男生的佩饰不多嘛,手表、墨镜,比较肤浅一点的理由就是要搭配啊,时尚啊,刚说到的其实也有一点关系,就是大家看不到你的眼神嘛。

何东:就是这个。

钟汉良:我有一段时间很爱戴墨镜,就是想要隔一下。但是后来也没有再用这个方法了,我现在连能戴墨镜的地方我都尽量不戴。好像想通了某些事,就没戴。

(九)我有亲和力却心存距离感

何东:从很早之前我知道,就是你无论在两岸三地,你的粉丝的量都特别大,那我想问你,你怎么看待偶像与粉丝之间的这种关系?

钟汉良:其实我真不知道,每次问起来,我都瞎掰一个答案,总要有一个答案嘛,其实我怎么会知道呢?如果我知道我就叫人家这么做了,我就复制一个人,说你这么做你这么做,就会有很多人喜欢你这样,但我真的不知道,一种人就是一种命吧,能不能这么说。当你努力工作时,可能就会吸引人吧。

何东:不不不,不完全是,还是亲和力,我觉得。

钟汉良:对对对。

何东:有一种亲和感。

钟汉良:对,一种感觉。

何东:就像我今天会祝你生日快乐,别的人我不祝,我不说这个。

钟汉良:感谢感谢感谢。

何东:我觉得你给我真正的就是这种感觉,还是有一种,我希望两个人之间是有距离的亲和。

钟汉良:我比较像那种,我比较像那种。

何东:很舒服。

钟汉良:对,很多人都批评我,说你怎么这么好相处啊,怎么你那么有亲和力啊,但是我又觉得我跟你距离好远,不只几个人说我是那样,我好像也是那样,但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我觉得这样我最舒服了。首先我跟你在一起,我要让你,让我们两个人都很舒服,我会让你舒服,我们在一块儿,不要觉得不好,也不要尴尬。如果人多,就要让大家都舒服,不过大家离开这儿了,我就不管了,后续我就自己照顾自己,就这样。

(十)最早学跳舞遭家人反对

何东:你最开始做这一行的时候,家里人怎么看的?

钟汉良:我最早进这一行也不是演戏,也不是唱歌,我最早做这行是跳舞,家人是不开心的。

何东:为什么?

钟汉良:因为是跳舞,其实当时在香港跳舞这个职业也蛮吃香的,因为你能到无线电视台做舞蹈演员,其实听起来是很响亮的,但是妈妈不喜欢,妈妈会觉得你跳舞只能跳几年,那你跳完这几年以后干嘛,就是爸爸妈妈会认为,你应该要像姐姐她们去做些传统一些的职业,我一个姐姐读的是会计,另一个读的贸易。就是他们觉得人应该从事的职业应该是这样的,他会觉得跳舞没用,觉得跳舞能干嘛,就是这样。

何东:你说,你说。

钟汉良:但是后来他们就了解了,这个了解阶段的时间挺长的,可能经过几年这样,好在我成绩也不错,跳的也不错,后来毕业以后我考了演艺学院,就比较偏艺术类的那种,想考进去读那个比较艺术的舞蹈系,还考了像比较商业型的舞蹈班,后来我选了舞蹈班,因为无线电会给发薪水,每个月多少钱这样,而演艺学院要收学费,一季多少钱这样,那我就选了舞蹈班。

第一我不用跟家里拿那么钱生活,第二也不想让他觉得跳舞一直在花钱这样。后来是他觉得我跳舞有成绩,也慢慢越跳越中间,然后跳了半年又转到演员部,后来又去台湾发唱片,慢慢比较释怀,过程比较缓慢。

何东:你看我们内地有电影学院,有戏剧学院,台湾也有,香港比较特别,它叫无线班,然后是东南亚,不是两岸三地,太多了,这明星啊。

钟汉良:都是从香港来的。

何东:对,全占领了,你说的那个金融危机之前,全部占领了这个市场,那你在里边又呆过,你怎么看这个现状?

钟汉良:其实我呆那个地方不是真正的训练班,我只是半路插班进去的,舞蹈训练班我是有正规学半年,这半年里面,头四个月是非常严格的,每天朝九晚六,每天就是每两三小时一节课,有三节课,每天有不同的舞蹈,你不只是学现代舞,你要学各种舞,比如说芭蕾舞、民族舞、中国舞甚至体操,每天不停的学,挺痛苦的,因为运动量很大,还要拉筋,身体负荷比较重一点。

但是熬过来了,我没有像你说的那个去演员训练班学怎么怎么的,我是到后来高层让我去拍电视剧,我才去插班上了几次那个演员训练班,所以我不能完整说那边学习好不好,但有一点能肯定的是,他不是那种从你小时候开始就慢慢慢慢学上去的,它就只是一个短期的班,你可能顶多上半年的课,你就实习了,你就要出来真的在那些摄影机面前演戏。所以可能他没有那么学术,没有那么系统的教学生,就可能是只是教一个简单的技巧,让你来演,让你释放自己,所以反而会容易。

何东:我不知道你是学舞蹈出身,有一个问题困惑了我很多年了,问你一下。世界上这么多国家有各种各样的舞蹈,那么就你所能看到的,你比较欣赏的是哪种舞蹈?

钟汉良:也没分哪一种,我小时候爱看电视上的舞蹈,电视上是出现的也不是苏联的那种芭蕾舞,就是像综艺节目的那种,很多舞群跳舞,然后有些人在前面唱歌,就是那种,我也不是很清楚啦,就是比较杂的一个场面。但是我觉得吸引我的地方是为什么他们可以没有互相看对方就跳得那么整齐,因为我小时候不懂这个音乐,不知道不用看对方,通过音乐他们就可以一起做动作,而且这么多人都很整齐这样。那时我就想,这个怎么做的,那是很小的时候,之后只要老师放那种画面我都会去看。

慢慢到了少年时期,知道那是因为舞蹈配合音乐节奏就能这样,我就想去学。学也不是学什么基础舞蹈,我12、13岁去学的舞蹈,那个时候已经算学舞很晚的了,学也是学当时很流行的一种,那时迈克尔·杰克逊很流行,还有几个外国歌手的舞蹈,MV都在电视上放。

我就觉得,哇塞,好酷哦,就想如果能跳就很帅了。就去外面那些业余的舞蹈班,刚好他会教电视上教你的一些舞蹈,也有一些国内的,比如说当时草蜢很厉害,他就把草蜢的舞蹈教给你,我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学舞的,高中毕业后才进无线进行专业的舞蹈培训的,那时十七八岁。中间那段时间就是学一些杂的,比如现代舞啊之类的,那些电视上的舞蹈。

(十一)二十出头傻乎乎切断香港后路很后怕

何东:有一个事情,你在台湾第一个专辑就红了,而且很红,你后来表示,你说其实我挺后怕的,那今天你告诉我,你当时后怕的是什么?

钟汉良:当时其实是二十出头,真的是想的比较少,傻乎乎的,然后香港那个时候就拍了一个戏,就有台湾人找你到台湾去出唱片,那个时候也很喜欢,因为那个时候我不是很喜欢演戏,而且我会觉得我自己做的不好,那我就想说我要唱歌,刚好有人找了,我就去了,可是当时合约还没满呢,我就留在香港,就不跟电视台了,就不跟他交朋友了,就希望合约快点,一心想要去台湾那边。

我就想说,后怕是因为如果当时我在台湾发展的不好怎么办,那你去哪里,那你就得要回到香港,但你知道香港其实就一两家电视台嘛,如果你不跟那个电视台交朋友的话,你没有后路可退的,人家会觉得我找你来的时候你不来,那你现在回来了,他还会不会要你呢。就是这样,我那个时候没想那么多,我没有想过退路,没想过如果在台湾发展的不是想像中那么好,我怎么回去,那时也不知道会有别的市场,比如说内地啊各种市场。

所以那个时候是,真的是想的比较少,比较单纯,我现在想起来当时发展的比较好,也可能就是因为简单,因为你什么都没有想太多,其实你就会用你最简单,最真实的一面出发,可能就好一点。

何东:我的最后一个问题,据说你最喜 欢的旅游地是英国是吧?为什么不是法国?

钟汉良:法国我去过一次,我去的那一次,刚好是几年前有很多恐怖活动的那个时期,所以我对它印象不好。

何东:我知道了。

钟汉良:因为它一有恐怖事件,一有什么什么事,它就会封锁所有地铁的垃圾筒什么的,我对巴黎的印象就是臭和脏,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是那个时期刚好那样,所以我就没有特别喜欢,那个印象就一直留了下来,其实它平常也不是那样的。英国伦敦是因为伦敦有很多东西是像香港的,所以你走到大街上的看到马路、交通线、路牌,你就会觉得很亲切。所以以前都想先到那边去,可能就是这种情怀吧。

何东:还有一种,我的感觉是,英国表面很厚。

钟汉良:历史很重。

何东:它很表面。

钟汉良:不不。

何东:像美国,很表面。

钟汉良:美国就是历史比较短。

何东:像你说的,很直接的,英语听了,我就觉得英国人说得好听啊。

钟汉良:对,英国文学,莎士比亚。

何东:都很厚。

钟汉良:它还是有一些。

何东:有一直没变的东西。

钟汉良:对,比如说他的建筑其实不让你拆的,很多东西是不让你动的,和他们人民的思想有关系,他会觉得那些东西留下来,是有价值的,而不是你新的东西就能代替的。所以有年月了,它就会稍微存下来,有一点醇。

何东:谢谢,谢谢。

(十二)何东访后访:他有亲和力却很不易打交道

问:何老师今天采访完钟汉良最大的感触是什么?

何东:有趣,还有就是小滑头,有意思的小滑头。

问:您在访谈中有提到他很温和,谈完之后您觉得对他的这种印象有改变吗?

何东:更确认了,从他的眉宇之间,我第一次看他演戏感受到的就是这个东西。而且他谈到这是他的家传,接近佛,而且从小就学会不怎么吃大鱼大肉,都在这呢,但是我没有想到是他散发出来的一种孤独感,这是真的。

问:您是怎么发现他这种孤独感的?

何东:这是和他聊天中感受出来的,以前我只注意到他的亲和力,但是你在和他聊天之中,你会感觉到他谈到深度的时候,不是一个很容易打交道的人。

(2014年10月19日更新访后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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