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作义麾下虎将之安春山
一、一生征战
安春山(1907—1979)
生于1907年6月15日(清光绪三十三年五月初五)。山西闻喜人,字尔仁。北方陆军军官学校第二期步兵科毕业。
1932年3月出任第73师(兼师长傅作义)第218旅(旅长曾延毅)第436团(团长董其武)第2营第6连上尉连长。
1934年11月升任第35军(军长傅作义)参谋处(处长张濯清)少校参谋。
1936年5月调任第218旅(旅长董其武)第436团(团长李作栋)机关枪连少校连长。
1937年11月调任第211旅(旅长孙兰峰)第422团(团长王雷震)第3营少校营长。12月所部改称第73师(师长刘奉滨)第211旅(旅长孙兰峰)第422团(团长王雷震)第3营,升任中校营长。
1938年6月调升第211旅(旅长孙兰峰)第420团上校团长。
1939年3月所部改称新编第31师(师长孙兰峰)第93团,仍任上校团长。
1940年4月17日获颁五等宝鼎勋章。6月12日升任新编第31师(辖三团)少将师长。
1945年3月9日叙任陆军步兵上校。10月10日获颁忠勤勋章。
1946年5月5日获颁胜利勋章。7月9日获颁四等云麾勋章。11月21日晋颁三等云麾勋章。
1947年5月10日升任暂编第3军(辖新编第31师、暂编第10师、暂编第27师)中将军长。
1948年1月1日晋颁四等宝鼎勋章。9月22日晋任陆军少将。同月暂3军改称第104军(辖第250师、第258师、第269师),仍任中将军长。
1949年1月1日晋颁三等宝鼎勋章。同月22日在北平率部接受人民解放军和平改编。3月前往绥远,动员驻绥部队起义。12月2日出任绥远军政委员会(主席傅作义)委员兼绥远省人民政府(主席董其武)交通局局长。
1951年3月当选绥远省各界人民协商委员会(主席苏谦益)委员。
1954年3月调任内蒙古自治区人民政府(主席乌兰夫)林业部(部长宋振鼎)第一副部长。11月林业部改组为林业厅(厅长宋振鼎),改任第一副厅长。
1966年2月被免职。
1978年3月当选全国政协委员。
1979年10月28日在北京病逝。
团长到师长
1939年春,35移驻绥远。7月,35军各部进行整编,由原第210旅部队扩编为新编第31师,另一部编为新编第32师。此时序列如下:
第35军,军长傅作义。
第101师,师长董其武,
第301团,团长王建业,
第302团,团长郭景云,
第303团,团长王赞臣,后易宋海潮。
新编第31师,师长孙兰峰。
第91团,团长刘景新,
第92团,团长郁传义、邢绍俭,第一营长赵树桥。
第93团,团长安春山,
新编第32师,师长袁庆荣 参谋长李铭鼎。
安春山的战友邢绍俭担任九十二团中校团长,1939年底,出于民族义愤,随军开赴抗日前线,在国民党傅作义三十五军“五百里奇袭”、攻打日寇最后据点――包头的战斗中,身先士卒,英勇善战,率部率先攻进包头城。在指挥士兵乘胜进军时,不幸身受重伤,昏倒在地,抬出城外不远处,由于失血过多,经抢救无效,英勇牺牲。1984年9月,经安徽省人民政府同意批准为革命烈士。
众说纷纭
在傅家军中,早期的杰出将领有二虎——孙兰峰和董其武,后期有三杰——袁庆荣、安春山、郭景云,此外还有王建业、王雷震、冯梓、李思温、刘春方、马逢辰、孙英年、张世珍等人,都是能征擅战之将。
自喜峰口长城抗战以来,这是中国军队获得的的实实在在的胜利。一九三六年十一月二十四日,捷报传出后举国欢腾,各地报纸竞相发行“号外”。全国各界以及海外华人华侨的贺电贺信如雪片般飞来,除慰问品之外,国内外捐款二百多万元,甚至组织代表团亲自来慰问,最远的来自两广。中共中央的贺电称绥远抗战为“全国抗战之先声”,并且特地派南汉宸送去毛泽东的亲笔信和绣着“为国御侮”的锦旗。蒋介石的电文里说,“百灵庙之收复,实为我民族复兴之起点”。这场胜利有红军暗中间接相助的因素。傅作义敢于赌博似的把陕绥边界的部队全调走,是因为毛泽东事先给他吃了定心丸。十月二十五日中共代表彭雪枫去绥远携带了毛泽东的亲笔信,“红军虽志切抗战,但在未得友军谅解以前,决不丝毫妨碍共同抗战之友军及其后方之安全与秩序”。这场胜利也让张学良坐不住了,他向蒋介石递交了《援绥请缨抗战书》,两次哭谏未果后终于导致了十二月十二日的兵谏。
忻口阵地上,孙兰峰旅的四二二团也出尽了风头。团长王雷震在率部开赴忻口之前就知道这将是一次大部队会战,为了在战场上容易识别,他特地报请总司令部批准,让全团官兵左臂上佩带了臂章。现代的臂章制作豪华,比如说装甲兵工程学院那些参加过长途拉练的学员们每人都有一个,其精美度甚至超过老特拉福德曼联的徽章,臂章的主人在新学员面前显得很牛叉。四二二团的臂章不过是一块儿三寸见方的白布,上面只印着一个黄色的“王”字。王团长率部十月十七日进入阵地就临时并入陈长捷六十一军序列,战斗中英勇顽强,左邻右舍换了六七个团,只有他们一直坚持到十一月二日撤退,以伤亡四百多人的代价毙伤日军1100多人。四二二团遂以“黄王团”英名远扬。二战区司令长官部在战场后方通往前线的要道口派有执法队,架设着机关枪。凡从前线下来的官兵需持有团以上司令部发的通行证,方可放行;没有通行证的即被视为溃退下来的逃兵,就地正法。有一位团长被敌人的机枪扫断两根手指,顺势把鲜血涂抹在脸上蒙混过了关。不料没走多远就被伤兵揭发,执法队立即追上去,当场枪毙。带着“王”字臂章的官兵,无论到后方金山铺取弹药给养或是伤员到后方裹伤,虽没有团部通行证也盖不阻拦盘问。在太原的后方医院,人们见到这个臂章都会问,“是从忻口战场上那个‘黄王团’作战下来的吗?”态度分外热情。
该团三营营长安春山勇猛果敢而又沉着冷静的指挥,给孙兰峰留下深刻印象,也引起了傅作义的注意。一旦打退敌人的进攻,他知道鬼子马上要炮轰,立即带领战士撤到下面几十米的掩蔽部擦拭枪支,包裹伤口,阵地上只留少数几个人监视敌情。这时候日军的炮弹不是落到山头上就是落到后面的山沟里。等敌人的炮火一停,他们又马上返回阵地,把鬼子放到很近很近的地方才突然开火,加上手榴弹欢送,阵地一直岿然不动。难得的是,看到友军战况危急,安营长还多次主动请示上级,派兵去支援,有效的巩固了阵地。
到一九四八年底,王雷震任三十五军副军长,安春山已经是一0四军的军长了。这个军就是以安春山的新三十二师为骨干扩编的。
郭景云是血性男儿,百折不挠。安春山计较个人得失,善于投机钻营,耍小聪明,在傅军中口碑也较差。郭景云、安春山二人的性格、人品不同,为人处世之道也不同,有矛盾也不足为怪。安春山不是因为升得快,遭到妒忌受到非议多,而是他人品太差的结果。
孙兰峰、郭景云的部队平时苦、难、累活一肩挑,他二人在傅作义的部队中能征善战,嫉恶如仇,人品好而威望高。
安春山随着职位的升高,更善于投机钻营,出头露脸的事情往前冲,危险艰苦的事情朝后闪;因此,更喜欢抢别人的功劳往自己脸上贴金。这也正是安春山后来在傅作义军中口碑也较差的根本原因。
这些傅作义用样明白。安春山增援东北回来以后,大肆宣扬自己是陈诚的坐上嘉宾,言外之意,没有你傅作义,我也一样得到重用。这才是傅作义对安春山冷嘲热讽的所在。
101师自从郭景云任师长后,威名远扬,有赵子龙师的美名。这也是101师最辉煌的时候。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只有安春山与陈诚这类人才是一丘之貉,这在傅作义的部队也是有目共睹的,否则,傅作义为什么对安春山冷嘲热讽呢?
衣复恩,当年空运大队大队长,曾经是蒋介石的专机驾驶员。参加过新保安战役的空投任务。
2004年“凤凰”电视台曾经播出过他的访问发言。说在内战中,从没有见过一位军长像郭景云一样叫他佩服。衣复恩著有《我的回忆》一书。
衣复恩与郭景云素不相识,但是衣复恩却说在内战中,从没有见过一位军长像郭景云一样叫他佩服。
1937年11月,日军在强大炮火掩护下,从太原城东北角冲入城内,战斗非常激烈,当时任营长的安春山率领奋勇连,杀入日军,夺回了阵地。
1949年1月北京和平解放后,安春山受傅作义委托,到绥远省向省主席董其武传达主张,在绥远和大西北的和平解放中起了积极作用。
忻口阵地上,孙兰峰旅的四二二团出尽了风头。团长王雷震在率部开赴忻口之前就知道这将是一次大部队会战,为了在战场上容易识别,他特地报请总司令部批准,让全团官兵左臂上佩带了臂章。现代的臂章制作豪华,比如说装甲兵工程学院那些参加过长途拉练的学员们每人都有一个,其精美度甚至超过老特拉福德曼联的徽章,臂章的主人在新学员面前显得很牛叉。四二二团的臂章不过是一块儿三寸见方的白布,上面只印着一个黄色的“王”字。王团长率部十月十七日进入阵地就临时并入陈长捷六十一军序列,战斗中英勇顽强,左邻右舍换了六七个团,只有他们一直坚持到十一月二日撤退,以伤亡四百多人的代价毙伤日军1100多人。四二二团遂以“黄王团”英名远扬。二战区司令长官部在战场后方通往前线的要道口派有执法队,架设着机关枪。凡从前线下来的官兵需持有团以上司令部发的通行证,方可放行;没有通行证的即被视为溃退下来的逃兵,就地正法。有一位团长被敌人的机枪扫断两根手指,顺势把鲜血涂抹在脸上蒙混过了关。不料没走多远就被伤兵揭发,执法队立即追上去,当场枪毙。带着“王”字臂章的官兵,无论到后方金山铺取弹药给养或是伤员到后方裹伤,虽没有团部通行证也盖不阻拦盘问。在太原的后方医院,人们见到这个臂章都会问,“是从忻口战场上那个‘黄王团’作战下来的吗?”态度分外热情。
四二二团第三营营长安春山勇猛果敢而又沉着冷静的指挥,给孙兰峰留下深刻印象,也引起了傅作义的注意。一旦打退敌人的进攻,他知道鬼子马上要炮轰,立即带领战士撤到下面几十米的掩蔽部擦拭枪支,包裹伤口,阵地上只留少数几个人监视敌情。这时候日军的炮弹不是落到山头上就是落到后面的山沟里。等敌人的炮火一停,他们又马上返回阵地,把鬼子放到很近很近的地方才突然开火,加上手榴弹欢送,阵地一直岿然不动。难得的是,看到友军战况危急,安营长还多次主动请示上级,派兵去支援,有效的巩固了阵地。到一九四八年底,王雷震任三十五军副军长,安春山已经是一零四军的军长了。
二、恶战绥远
攻击包头
包头是平绥铁路的终点站,也是我国西北边陲的军事重镇,人口约8万。当时包头地区驻有日军骑兵集团司令部,集团长为小岛吉藏(日本福冈人,日本士官学校第十八期骑兵科)。司令部直辖有熊川长致中佐指挥的骑炮兵联队,另有1个骑兵中队、1个独立战车队、1个速射炮部队,并附带指挥伪蒙军两个师以及百余名宪兵、特务。包头城内外则构筑有以钢筋水泥为原料的碉堡群,是为日军在华北最为坚固的战略据点之一。此外,包头外围地区有固阳、安北、昆独仑召数个日伪军据点的策应,借以确保绥包铁路沿线,并随时准备向绥西扩张。因此,日军包头据点的存在,不仅是对绥西、宁夏的一大威胁,也是日军继续依此向外扩展的重要军事基地。
如此重镇,强攻势必难以得手。鉴于日军装备以及战斗力较强而兵力较少的事实,傅作义决定对包头实行奇袭战,他首先命令受其指挥的第81军、骑兵第6军(由骑兵第7师扩编),以及新骑3师、新骑4师、暂编第10师(师长安荣昌,由新编第5旅改编)、新6旅、绥远游击军等部加紧构筑工事,加深壁垒,以防备日军可能发起的攻击。随后又命这些部队集结于包头西南地区,佯作攻击状,以诱使日军主力出城与其野战,以便派遣便衣队夺取城门,迎接第35军主力突入城内,一举捣毁日军骑兵集团指挥部,收复包头。傅作义并指定了第35军所属之新编第31师附五临警备旅第1团为攻城主力。任命新31师师长孙兰峰为攻城总指挥,炮兵第25团团长刘振蘅为副总指挥。第35军所属之新编第32师为攻城后续部队,并先行出发,掩护新31师行动。第101师作为总预备队使用。
35军所属三个师中,101师师长董其武少将为中途加入的外系将领,新32师师长袁庆荣少将又是后起之秀,经验不足。所以只有孙兰峰才能够担负起攻击包头的重任。攻城总指挥孙兰峰少将在得到命令后决定以所属之第91团和五临警备旅第1团为主攻部队,以第93团助攻,第92团为预备队。并决定利用日军主力出城时以便衣队先行夺取城门,接应主力进城,扩大战果。
攻城总指挥孙兰峰在得到命令后决定以所属之第91团和五临警备旅第1团为主攻部队,以第93团助攻,第92团为预备队。并决定利用日军主力出城时以便衣队先行夺取城门,接应主力进城,扩大战果。
最先行动的是骑兵第6军。这个军在军长门炳岳的指挥下于12月17日渡过了马七渡,并歼灭了东、西老藏营子一带的伪军,破坏了附近的铁路。18日,骑6军在二十四顷地与日军发生战斗。19日又在夜间偷袭驻萨拉齐的日军。骑6军行动后,第81军与其余部队亦相继安计划行事。
18日下午,傅作义派遣参谋主任王兴和中校参谋靳书科前往联络新31师,并在次日再次派遣王兴、靳书科两名军官,传达了确定在19日夜开始行动的命令。
傅作义所制造的一系列假象果然使日军骑兵集团长小岛吉藏中计,他在12月19日深夜派遣以熊川长致为指挥官的熊川讨伐队,以战车5辆为前锋,出城迎击昆都仑河之中国军队——骑兵第6军,意图先发制人,挫败中国军队的攻击企图。
12月20日凌晨时分,当熊川讨伐队已远离包头时,由第93团中校团附冯梓率领的新31师先头部队两个营(第93团第2、第3营)已于19日夜巧妙地绕过了包头城外的由伪蒙第1师(师长郭秀珠)控制的碉堡群和铁丝网,进抵包头城东北角。20日凌晨时分,第93团团长安春山率领的团部与第1营也在当地爱国青年王友良的指引下进抵包头城西北门。安春山在进至西北门时发现,城墙上仅有伪蒙第1师士兵数人巡逻,他认为这正是奇袭包头的最佳机会,于是决定放弃先前制定的夺取城门的计划,利用包头城西北角最易攀爬的地点——“水巴洞”率先攻城,以期达到奇袭的效果。
安春山在得到上级的允许后命令所属第1营1连首先通过外壕向城墙架设云梯。当1营1连开始攀爬城墙时为守城的两名伪蒙军士兵所发现。正当一场激战即将展开之时,守城的两名伪蒙军士兵却以汉语表示投诚之意,并主动引导攻城部队爬上城头,使得攻城部队无伤亡的登上城墙。1营1连连长姚增德是第一位登上包头城的人,随后1营营长邢绍俭亦率领全营官兵陆续登城。当团长安春山也登上城墙后,先对投诚之伪蒙军士兵表示慰问之意,随后询问了西北城门的日军布防,并在两名投诚士兵的引导下,迅速地对驻扎在西北门的日军发动攻击,一举歼灭守门日军20余人,夺取西北门。
西北门的枪声惊醒了正在熟睡的日军,他们立即占据城内各个碉堡开始抵抗。同时驻守城外西营盘的伪蒙第1师也开始对西北门发动攻击,企图夹击93团第1营。遭到1营1连连长姚德增率领的一个班的有利反击,被阻于城外。而驻守城外先令营的伪蒙军主动派人联系93团,表示中立之意,并主动送给93团弹药20箱,使日军大吃“蒙汉”药。此举免去了93团腹背受敌的危险,也使团长安春山放心的集中93团1营的主力迅速攻占了日军弹药补给仓库,为我军向敌进攻提供了有利条件。
在93团夺取西北门的同时,已经在城北集结完毕的新31师91团与五临警备旅第1团、城东北的93团两个营也先后对包头城展开了进攻。炮兵则在攻城副指挥官刘振蘅的指挥下,于黄草洼附近占领阵地,掩护炮击。
五临警备第1团在副团长梁泮池的率领下最先攻入城内,随后第91团主力亦在接受驻北营盘的伪蒙军投降后,跟随五临警备第1团之后入城向纵深发展。到了中午时分,91团的1营的2个连在连长崔建新、令狐理的率领下也攻进了城内。由93团中校团附冯梓率领的2个营则因为城外退水壕过宽,且与驻留城外之伪军发生战斗,而胶着于东北角,未能入城。
12月20日上午10时,由于攻城各部进展不一,且有的部队并未突破城防,加之配属作战的五临警备第1团不熟悉35军的指挥体系。于是新31师师长孙兰峰为统一攻城部队的指挥,命令副师长王雷震为前敌指挥官入城指挥作战。而王雷震在得到命令后并未入城,只是在城外设立了临时指挥部,指挥城外部队与伪军作战,他命令已经入城的93团团长安春山统一指挥入城部队,并派遣92团第3营入城增援。
此时已经入城的部队计有:第93团第1营、第91团第1营的两个连、第93团第3营、五临警备第1团一部。安春山在获得统一指挥权后,迅速联络上入城各部,他将各营、连部署在前街至金龙王庙一线,与城内日军展开了激烈的巷战。而日军在这个时候也仗着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优势,迅速进入设置于各街口的碉堡内进行抵抗,城内战斗甚为激烈,中国军队进展受阻。
20日下午3时,在安春山的有利指挥下,入城部队成功将城内日军压迫至城东南一隅,并成功的竖起了青天白日国旗。包头商民,久受日军压迫,此刻获悉中国军队攻进了城中,无不欢欣鼓舞,纷纷送茶送水,慰劳我军。但是由于东南角日军碉堡配置错综复杂,火力封锁猛烈,入城的中国军队始终没能占领该处,而日军又数次组织部队反击,战事被迫陷入胶着状态。
孙兰峰为了加快攻击速度,于此时命令预备队第92团3营投入战斗,加强城内部队的攻击力,未料在清晨出城寻找中国军队主力作战的日军熊川讨伐队也在这个时候赶回了包头,并与包头城西北门外与中国军队发生战斗,这一突发事件使得中日双方军队陷入了混战。
在包头城内城外激战的同时,日军骑兵第1旅团旅团长片桐茂(日本爱媛人,日本士官学校第二十五期骑兵科)命令所属的两个骑兵联队分由固阳、安北两地紧急增援包头。20日下午4时许,骑兵第1旅团部及直属部队利用中国军队将注意力集中在包头攻略的机会,一举突入包头城内,成功与守军回合,加强了城内日军的防御力量。骑兵第1旅团部虽然成功的进入了包头,但是其所属的两个联队却没有像旅团部那么幸运。
在固阳的骑兵第13联队由其联队长小原一明(日本爱媛人,日本士官学校第二十六期骑兵科)亲率一个大队增援,在行至三和号地区时遭到新31师92团与绥远游击军第1旅的顽强阻击。第92团团长郁传义和游击军第1旅旅长马逢辰率部奋勇作战,在击伤日军联队长小原一明后迫使改部援军主力退回固原,但仍有300余日军于21日凌晨时分冲到包头城的西北门外。这股日军随即又遭到新31师91团和93团各一部的阻击,被迫退入西北门外的城壕内据守。此时正值新31师派遣师部参谋主任宋海潮率领1个炮兵连入城支援作战,宋海潮见到城壕内之日军残部后,立即派人联络城墙上的93团,先以炮火压制,随后以93团步兵冲锋,将该部日军全部歼灭。
当骑兵第13联队的增援以惨败收场时,日本驻蒙军司令官冈部直三郎认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立即联络第26师团新任师团长黑田重德,要他速派两个大队先行增援包头,其余部队待集结完毕后陆续向包头开进,同时还命令靠近包头的伪蒙军各部救援包头。
在包头的战斗相持入夜后,日军骑兵集团长小岛吉藏与在城外指挥作战的熊川讨伐队取得了联系,随后命令留守包头的所有部队由骑兵第1旅团旅团长片桐茂指挥,并且利用日军对地利的熟悉,制订了夜间反击的计划。
21日凌晨,日军在片桐茂的统一指挥下对城内外中国军队发起突然袭击,一举突破了位于城内前街的五临警备第1团阵地。第93团安春山得知阵地失守,急忙率领部队展开反击,经过数十次激烈的争夺,安春山终于打退了城内的日军。而位于城外的日军也被由新31师副师长王雷震指挥的部队打退了。
为了迅速将城内的日军歼灭,安春山在打退日军的夜袭计划后,决定对城内日军再次发起反击,以期彻底将城内日军打跨。但是在攻击开始后,日军的碉堡火力封锁,使城内的中国军队根本无法扩大战果,从白天打到晚上,安春山指挥的部队仍与日军相持在前街一线。仅92团第3营在营长邱子麟的率领下攻占了城南日军一个最为坚固的大院,将据守院内的日军1个小队悉数歼灭。
在城外,由熊川长致指挥的讨伐队以300余骑兵在2架战斗机的掩护下,向新31师副师长王雷震的前线指挥所刘家窑子发起进攻,但是这支日军部队遭到了新31师91团团长刘景新率领的2营5连以及一个炮兵连的有利阻击。日军骑兵在连续4次冲锋,放弃了正面攻击,企图迂回至刘家窑子侧背再次进攻,仍被刘景新击退。该股日军见攻击无效,便转而对位于黄草洼的新31师师部发起偷袭,又一次的被作为预备队的92团两个营击败,其残部百余人只得返回城东向熊川长致复命。
就在新31师92团阻击当面的骑兵时,日军骑兵第14联队业已接近包头。骑兵第14联队的驻地安北当时正受第81军的袭扰,所以联队长小林一男(日本广岛人,日本士官学校第二十七期骑兵科)和骑兵第13联队一样也没有全部将部队带出,加上增援急迫,沿途又没有对道路两侧进行侦察,以致在即将靠近包头时遭到暂10师的伏击,部队几遭全歼,联队长小林一男也被当场击毙,仅残部100余人逃出了伏击圈,但是在逃至昆都仑沟时又遭遇到刚赶至战场的新32师94团第1营。
第1营营长鲁乐山见当前日军并不多,竟然萌发了劝降的念头,遭到日军拒绝。这100余名日军随后利用鲁乐山的轻敌思想,乘机逃回安北。这次遭遇,也使第1营没能加入到包头的攻坚战中。
12月22日晨,在城内稍事休整的日军以骑兵第1旅团旅团长片桐茂为反攻总指挥,指挥6个步兵中队、3个骑兵中队、1个战车队以及炮兵一部向城内外的第35军各部发动总反攻。第101师、新31师、新32师与五临警备第1团同时与日军展开激烈战斗。一时间,浓烟障天,杀声震地,白刃相搏,血肉横飞,战斗异常激烈。这一战斗,一直进行到中午时分,在中国军队的英勇反击下,以日军停止攻击而结束,战场再度进入了沉寂。
由于日伪军的援军仍不断赶到包头,而中国军队经过两天两夜的苦战,已经极度疲劳,如果再与日军继续作战,势必遭受更大的损失。为此,傅作义根据情况认为,在3天的激烈争夺战中,已杀伤大量日伪军,但要收复包头已是不可能,于是决定撤军。傅作义的命令概要如下:我军远袭包头,业已攻入城内,消灭了大量敌人,并将日军主力吸引过来,配合湘北战役的任务,已经完成。为了避不利、找胜利,决定作战略转移。各部队应按先城内后城外,先攻城部队后打援部队的次序,互相掩护,脱离战斗,于21日夜间向中滩地区转进。
绥西战事
1940年1月25日,日军驻蒙军司令官冈部直三郎以黑田重德的第26师团、小岛吉藏的骑兵集团、王英的“绥西自治联军”三个师和伪蒙军三个师集结于包头周围,并计划于1月28日沿黄河两岸西进,向第8战区副司令长官部驻地五原发动攻势。
对于已经撤回绥西的傅作义来说,包头一役虽未达成最终的作战目标,但是已经给日军以极大打击,对于日军之后即将开始的反扑是有心理准备的。于是他一面命令部队加紧整补,一面开始准备迎击日军的部署。傅作义判断,日军进犯绥西的主要目的是歼灭中国军队而不是以占领土地为目标。傅作义就此决定避免与日军正面决战,采取游击方式各路打击日伪军。他以第35军为机动部队,准备与日军主力展开运动战,灵活机动,相机杀伤日军;以骑兵第6军及其配属部队在西山咀和马七渡地区阻击,以迟滞日军行动,随后扰乱日军补给;以第81军及其配属部队利用在乌镇、乌不浪口的既设阵地,在正面阻击日军并搞清日军主力后转入狼山开展游击。总战略方针是引诱日军深入,切断其补给,以期达到各个击破的目的。
1940年1月27日,日军驻蒙军司令官冈部直三郎秘密前往包头,召见黑田、小岛等高级将领策划进攻绥西的相关事宜。会上决定:以第26师团主力20000余人取道后山进入绥西地区;以骑兵集团和配属的伪蒙军三个师、伪绥西自治联军15000余人取道前山及黄河南岸向绥西进犯,目标直指五原,并企图摧毁绥西抗日根据地。
1月28日,由小岛吉藏指挥的骑兵集团和混成第2旅团分乘汽车300余辆,兵分两路进犯绥西,但是在途中遭到了骑兵第6军的袭扰。迟至2月3日才摆脱了骑6军的阻击,继续向五原前进。另一路西进由第26师团师团长黑田重德指挥的以第26师团为主的日伪混合部队则在乌不浪口与乌镇地区遭到了第81军的顽强阻击,第26师团在得到飞机坦克的支援下突破了该军的阻击阵地,第35师206团第2营营附马建功、第205团1营1连连长丁良玉力战殉国。当第81军阵地为日军突破后,由马彦指挥第81军骑兵旅又积极开始袭扰作战,之后第101师又开赴前线配合骑兵旅,使得第26师团直到1月30日才突破了81军的全部防线,并于2月1日侵占乌不浪口和乌镇。第81军各部则在第101师的掩护下陆续脱离战斗,撤入狼山。
兵分三路西进的日伪军在突破和摆脱了骑6军与81军的袭扰阻击后,又遭到了第35军的阻击。其中安春山的新31师93团在师长孙兰峰的亲自指挥下于黑石虎、三女店地区成功伏击日军第26师团的先头部队,打死打伤日军100余人,摧毁日军汽车数十辆。但是这次阻击并未能截止日军的进攻气焰。就在第2天凌晨,日军又集中三个大队的兵力向新31师91、92团的万和长阵地发起猛烈攻击,新31师官兵在继续坚持了一天后,于2月3日凌晨时分奉命撤入狼山。
第101师在折桂乡地区顽强地阻击日军,其中第303团在团长王赞臣的指挥下利用城堡围墙死战不退,使当面之日军遭受重大损失,第303团团长王赞臣虽身负重伤,所部亦死伤400余人,但是仍旧坚持在第一线,直到师长董其武严命撤退,才放弃了阵地退入狼山。第301、302团也于此时分别撤入狼山。
第35军的另一个师新32师则在师长袁庆荣的指挥下,利用当面的沙丘地带作为掩护,先是成功伏击由包五公路前进的日军骑兵集团的先头部队,此后更是击退了日军的数次冲锋,坚持到2月2日深夜放弃阵地,撤入狼山。
第35军各部在完成各自的任务后相继撤入狼山,同时五原县县长李吉祥亦于同时顺利疏散了群众,完成了县城各机关的撤退工作。所以当2月3日日军占领五原时,五原已是空成一座。随后日军兵分两路,又相继占领了临河、陕坝两地。
在这一阶段的战斗中,傅作义总的战略思想是打机动战,不让日军捕捉到所部主力,但是在实际上中国军队并没有做到这点,大多数战斗仍旧是保持在阵地战的基础上进行,受到了不应有的损失。在这一阶段的战斗中,中国军队伤亡2872人,失踪2126人,击毙日伪军2600余人,击毁汽车160余辆。
2月15日,新32师开始了对临河的攻击。根据原先的情报,临河有日伪双方驻守,新32师师长袁庆荣认为要攻下此城必将困难万分。未料攻击发起时,日军第26师团的驻守部队已撤回包头,而留守的伪军明显不愿与中国军队交战。于是在新32师发起攻击不到10分钟,伪军即纷纷撤离阵地,放弃了临河。驻陕坝的伪军见临河为中国军队收复后,感觉势单力孤,所以当新32师先头部队靠近时,也放弃了陕坝逃回了五原。所以新32师收复临河、陕坝的行动仅用了几个小时即解决的了问题。而日军为了避免被个个击破的危险,便将伪军各部集中于五原使用,用来巩固五原外围防线。
2月19日上午8时,绥远游击军按计行事,日军步炮混成部队500余人分乘汽车40余辆出动,向绥远游击军发起反击,意在歼灭该部中国军队。傅作义的这项计划初步得以实现,但是未料日军在前进之五临公路南侧时即已发现了埋伏于此地的中国军队新编第31师93团,双方立即发生了激烈的战斗。这一未知因素使得原先的围歼战被迫改成了混战。
新31师93团为日军先头部队发现后,团长安春山立即命令所部发动进攻,与日军发生了正面交锋,战斗自早上10点开始至晚上18点,第93团损失惨重,该团所属第3营的一个连竟只战剩连长李良佐以下6人。93团是第211旅(旅长孙兰峰)第420团编成,一直是安春山和冯梓指挥,战斗力很强。
而91团和92团则因遭到伪蒙军三个师的策应攻击,而未能及时配合93团方面的作战。其中新91团团长刘景新在与伪蒙军接触后竟然临阵动摇,擅自脱离部队,以致新91团无人指挥而发生混乱。
此时的新31师,可以说先前的伏击作战是完全失败了。而第101师方面的作战也很不顺利。该师在刚进入阵地后,即与日军突然遭遇,被迫改为防御战,师长董其武虽奋力组织部队逆袭,但是面对日军的优势火力,所部伤亡甚重。于是101师方向的伏击也告失败。
日军在与中国军队发生激战后,很快就察觉了中国军队的伏击企图,于是立即收缩部队,寻机撤回了五原。而负责夺取五原的中国军队绥远游击军见友军作战纷纷失利,逐放弃了进攻五原的任务,撤回原防。
反攻五原的作战决策确定后,傅作义上将即令各部队加紧夜战、巷战、村落战的训练和演习,并亲自带着参谋人员到各个部队进行指导。尤其是对新31师93团进行的掏心战术指导最为详细,从演习中假想的许多情况,到突击受挫时的一些处置办法,都作了具体的指示。
驻五原的日伪军在第一次击退了中国军队的进攻后也重新调整了部署,以桑原荒一郎中佐指挥的特务机关和伪蒙警备队1000余人驻守五原新城(步炮混成联队在第一次防守五原得胜后也撤出了五原,取而代之的是名义上受伪蒙军指挥的由日本人组成的警备队),由乌古廷少将指挥的伪蒙军第4、第5、第8师驻守五原旧城和新公中,由王英中将指挥的“绥西自治联军”驻防在五原外围的郝镜桥、南牛耕、蛮可素、同义隆和扒子补隆一线。初次击退中国军队攻势的桑原中佐此时产生了骄傲情绪,他错误的认为不依靠援军仍旧能够守住五原,他甚至夸下海口说傅作义再也回不了五原了。
1940年2月25日,傅作义在亚马来接到了蒋介石的电报,任命傅作义为第8战区代理司令官,要傅作义即刻前往兰州就任,部队在石咀山收容。对此傅作义在亚马来召开第二次军事会议,商讨去留问题。
傅作义召集了参谋长鲁英麐、总参议张濯清、参谋处长张副元以及新93团团长安春山和作战参谋数人商讨反攻五原的作战计划,经过反复研究,终于决定战役于3月20日夜12时发起。
傅作义宣布:以新31师93团安春山率领的部队为突击部队,直攻五原城内日军指挥部;新31师师长孙兰峰为五原新城攻城指挥官,指挥新91、92两个团和五临警备旅第2团由城西进攻;新32师师长袁庆荣为五原旧城攻城指挥官,指挥所属部队由城西北进攻,并负责肃清广盛西的伪蒙军;第101师师长董其武率领所属部队为预备队。可见,安春山的93团一直是三十五军的头等主力团。
傅作义决定另以骑7师副师长朱钜林的骑7师21团团(团长胡逢泰)攻击五原外围新公中的伪蒙第8师、李作栋(新编第32师副师长)代理指挥的绥远游击军攻击蛮可素、郝镜桥的王英伪军、安华亭指挥的暂10师和王子修指挥的新6旅分别攻击乌拉壕、万和长、扒子补隆、西山咀等处伪蒙军、石玉山指挥的新骑4师攻击南牛犊的伪蒙军,在攻克该处后转为追击敌军的作战。在正规军作战的同时,还应发动地方群众放水浇地,迟滞敌军的步兵行动。
最后傅上将又从其它部队中调了一些有战斗经验、作战勇敢的干部和士兵参加新93团,组成了一支精练有力的掏心突击队。
在五原地区的守军中,以桑原荒一郎指挥的特务机关和绥西警备军(辖四个大队)驻守五原新城,由乌古廷指挥的伪蒙军第第5师(师长韩凤楼)、第8师(师长扎青扎布)和第9师(师长包海明)驻守五原旧城和新公中,由王英指挥的“绥西自治联军”驻防在五原外围的郝镜桥、南牛耕、蛮可素、同义隆和扒子补隆一线。初次击退中国军队攻势的桑原荒一郎此时产生了骄傲情绪,他错误的认为不依靠援军仍旧能够守住五原,他甚至跨下海口说傅作义再也回不了五原了。
3月15日,中国军队参战各部开始行动,并于19日抵达各自指定位置。由新31师93团团长安春山为突击队司令、曹子谦为副司令的“掏心突击队”经过昼伏夜行亦进至五原新城外壕。3月20日深夜,突击队在成功俘获警备军士兵并取得通行口令后成功抵达五原城门口,随后以精壮之士将城门日军警卫刺杀,俘获4名警备军士兵,占领城门。此时,突击队分为八个小队迅速突入城内,攻击即定目标,以手榴弹投掷日军营房,一时全城枪声四起。
突击队经过5个小时的激战,先后占领实验小学、粮食仓库、合作社、弹药库、批毛店等日军据点,仅剩屯垦办事处与平市官钱局两处据点因日军工事坚固而未能夺下,营长阎梦云也在指挥进攻屯垦办事处中弹殉国。
为了迅速攻占这两个据点,突击队在21日一天又相继发起了五、六次冲锋,仍没能攻占这两个据点,安春山也在指挥战斗中负伤,部队改由突击队副指挥官曹子谦指挥继续。
此后突击队在新31师主力和炮25团第3营的增援下,才于22日下午将这两个据点的日军全部歼灭。突击队在20日深夜的这一奇袭,使得正在熟睡的特务机关长桑原荒一郎十分意外,等到战斗发生到特务机关部时,他狼狈的率领部下30余人逃出了五原,此举使日伪军的指挥系统发生混乱。指挥绥西警备军的水川依夫见特务机关人员尽数逃跑,也就在21日下午十四时率部向安北突围。
突击队成功突入城内后,由孙兰峰、徐子珍指挥的新31师主力和五临警备旅第2团、炮25团第1营等部由五原新城西面进攻西关之日军,防守此关的日军凭借坚固的工事和障碍物作为掩护,顽强抵抗,以炽热的机枪火力,阻击我军。新31师主力在经过两小时激烈争夺后终于将西关攻克,全歼关内守军,并进而攻占义和渠以西之日军据点。随后五临警备旅第2团乘胜进攻平市官钱局,但遭日军投放毒气,攻击受挫。
21日凌晨6时许,日军投入反扑,我军据守义和渠之线,与日军鏖战近两小时,终将日军击退,但是五临警备旅第2团团长贾世海(山西孟县人,行伍)在指挥反攻时不幸中弹身亡。此后新31师主力扩展战果,将五原新城内之日伪军大部歼灭,并于突击队会合,但是平市官钱局和屯垦办事处两个据点仍在日军坚守之下。新31师92团团长郁传义曾指挥所部发动攻击,但是为日军击退,战斗被迫相持入夜。
为了尽快将这两个据点的日军歼灭,傅作义于22日上午9时许亲临前线督战,并命令新31师副师长王雷震统一指挥新31师各部于下午16时必须将这两个据点的日军消灭。王雷震在接到命令后立即召集各部主官传达了傅的指示,并作了攻击部署:根据攻击目标,指定炮兵位置,利用地形直射,由炮兵连长杨耀康少校指挥,并规定步炮联系及各部队任务和进攻路线,对街巷要路口封锁与指挥联络等。同时命令中校参谋靳书科检查炮兵位置。
下午15时,新31师以所属第91团第2营发起猛烈进攻,在步炮的密切配合下,其尖刀连(第2营第5连)在孙英年的指挥下经激烈战斗,终于突入平市官钱局和屯垦办事处的日军据点,随后第2营营长令狐理也率部突入,终将据点内的守军全部歼灭。五原新城至此被完全收复。
1940年3月下旬,在五原战役中,傅作义部牺牲准尉以上官佐54人,士兵625人,官兵共计牺牲679人。此役规模较大,官兵负伤人数必然众多,但在现有的资料中没能查到具体数字。据蒋曙晨著《傅作义传略》提及,当时傅部新32师师长袁庆荣、新31师93团团长安春山等师、团主官均在攻城战阵中负伤。《五原战役》一文也有打援部队第301团团长王建业臂部负伤,第303团团长宋海潮身中7弹,伤重昏死,后被当地百姓救活的记载。故五原战役傅部官兵伤亡情况应统计为,官兵战死679人,伤师长1人、团长3人、团长以下负伤人数不详。
包头、绥西、五原三战役,傅部官兵伤亡至少是4877人。
接任师长
1940年6月以暂编第十一、暂编第十七师和新编骑兵第三师编成,原新31师师长孙兰峰任军长,副师长王雷震调升暂编第17师(辖三团)少将师长。6月12日,93团长安春山升任新编第31师(辖三团)少将师长。1942年9月,301团长王建业调升新编第31师(师长安春山)少将副师长。
1947年5月10日安春山升任暂编第3军(辖新编第31师、暂编第10师、暂编第27师)中将军长。
关于暂三军:
1945年8月袁庆荣接任军长,暂编第十一师,原为绥远反正之伪军,1936年被改编为西北人民自卫军第二师,王子修任师长,1937年1月改为新编第六旅,1940年扩编为暂编第十一师。仍以王子修为师长.暂编第十七师,原系绥远防共自卫团常备队,1937年改为绥远国民兵,“七七事变“后改编为3个旅,1938年2月改编为绥远游击军,1940年8月改为暂编第十七师,王雷震为师长、1943年7月王雷震升任副军长,刘万春接任师长。1944年10月朱大纯任师长.新编骑兵第三师,1937年由反正的蒙伪军改编而成,井得泉为师长。1939年隶属第八战区,1940年改隶暂编第三军,1941年3月朱振庭任师长,1942年7月刘万春署任师长,不久实任,后由粱立柱任师长,改隶骑兵第四军。
暂编第三军军长袁庆荣,1946年4月袁他调,董其武接任军长;1947年安春山接任军长。军辖:暂编第十师,师长王雷震,1947年7月王被免职,由张惠源接任师长;暂编第十一师,师长王子修。7月张副元接任师长;暂编第十七师。师长朱大纯。
三、集宁到张北
国军大同守军为暂编38师,东北挺进军马占山骑兵第5、6师,保安总队,两个炮兵营,一个特务营和一个工兵连。共1.9万余人,由阎锡山的第八集团军副总司令楚溪春指挥。我军对其评价为建制混乱不统一,成分复杂,1.9万人部队分属7,8个单位,战斗力低下,暂38师由大量伪军编入,大同虽城垣坚固,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工事坚固,我军以绝对优势兵力是有把握攻下的。
对于傅部的增援,张,罗也预有准备,晋绥军区独一旅守卓资山,独立第三旅抽出二十七团守集宁(会同绥蒙军区两个团),骑兵旅守集宁西北土城;绥蒙军区第九团位于十八台,晋绥军区第四旅位于商都一线,作为打援右翼兵团,统由绥蒙军区司令员姚哲指挥。以独立第三旅,绥蒙军区第七团,独立骑兵团于凉城,张家口教导旅于新堂,作为打援左翼兵团,由独立第三旅旅长杨家瑞指挥。
我军于7月31日发起进攻,首先进攻大同外围阵地,经过30多天激烈外围争夺战,已占领外围所有重要据点和东关,消灭敌人2000余人,逼近大同城下。眼看大同危在旦夕,守将楚溪春连连向阎锡山告急,请求增援,阎远水救不了近火,且太原到大同铁路已被切断,无法出兵,只得向蒋介石求援。蒋这时兵力也陷在全国各个战场,也抽不出援军.
当时唯一机动兵力就是在归绥的傅作义部,而傅对不属于自己管辖的大同采取观望的态度,傅系军队在国军中可算是异类,既受了我军影响,有解放军的作风,如不怕苦,善夜战,善近战,肉搏等,同时也带有旧军队习气。蒋介石为了诱使傅作义出兵增援大同,使出其军阀内战中一贯手法,给地盘,加官晋爵,把大同划归划十二战区管辖,对于久处贫瘠不毛绥远的傅作义说来,大同煤都,盛产乌金,又是晋冀两地交通要冲,真是梦寐以求的好事。
接到蒋的命令后,傅召集其亲信部将,董其武、孙兰峰、郭景云、安春山、杨维垣,刘春方,刘万春及团以上全部军官到归绥出席秘密军事会议。这些军官到了归绥(今呼和浩特),闭门开了7天军事会议,严密部署策划,参谋长李世杰率各部参谋班子作了沙盘图演。傅作义反复讲话,讲解军事要领,作战法研讨,思想鼓动。为了这场决战胜利,傅将其所有军官关在营中,不准回家食宿,纪律十分严明,比蒋的嫡系严明的多,所以也没有泄密。另外为了防止泄密,傅部不用国民党军共用密码,也使我军难以掌握其动向。
会后傅的参谋长李世杰亲赴庐山,向蒋汇报行动计划,蒋看了行动计划后极为满意,李向蒋介绍:“傅将军此次举措,乃‘围魏救赵’之计。傅部发三路人马,北路由陶林兵进集宁,南路出归绥,犯凉城,中路出归绥攻卓资。3路人马中以中路为实,两翼是虚,仅为疑兵。取卓资,围集宁必定致大同我军分兵北援。只要傅部打掉我军增援部队,大同困境,自然缓解。此后傅部顺势挥师东进,直逼张家口。”这确是一个非常高明的战略战术,按一般军事常识。大同危急,救急如救火,应顺公路直插凉城,丰镇,直趋大同解围。
怎么可能舍近求远,攻集宁,但仔细看一下地图,琢磨一下,便可恍然大悟,顺公路攻凉城,丰镇。我军早有防范,已无奇兵之效,且费时费力,伤亡重大,事与愿违,以绝对弱势兵力去进攻强敌事先预设之阻击,弄不好连自己一起赔进去,当时我机动打援兵力4个旅已集中在麦胡图,若傅的主力果真顺凉城,丰镇来犯。则正中我军下怀,到时大同进攻部队还可以抽出5-6旅围歼傅军。而攻集宁,则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一箭双雕,攻下集宁,向东南可出兵丰镇,隆盛庄。从后方迂回包抄进攻大同之我军,对我大同进攻部队威胁太大,必欲除之。攻下集宁,向东可出兵尚义,张北,直接威胁我晋察冀军区首府张家口,若不回救,张家口危险。所以攻集宁乃为攻其所必救,实在是高招。也是弱势之兵想要解围和取胜之唯一奇招。是现代战争围魏救赵运用最为成功一例。
从毛泽东对集宁特别重视程度来看,解放军势必全力回援,9月5日傅部占卓资山后,贺、聂已制定坚决守卫集宁方针,并报军委,毛泽东对集宁高度重视,当即回电:“部署很好,望按实情处理……命令集宁守军死守,任何情况下不得放弃,否则执行纪律。”可见毛对集宁之重视程度。
傅军出动时机选择的恰到好处,选择在大同解放军用全力扫清大同城关,正全神贯注攻打城垣的吃紧时刻,突然大举东援。这对解放军急转身对付傅作义造成很大困难。
1946年9月3日,傅派其头号战将暂三军军长董其武率主力暂三军(欠暂十师)之暂十一师,暂十七师,及另一主力三十五军安春山之新三十一师共1.3万人,由中路出动;
孙兰峰骑兵主力共三千余人由北线出动,两军为一线进攻部队,猛扑卓资-集宁方向。
三十五军郭景云之一0一师、李铭鼎新三十二师、卫景林的机动部队,刘春方骑四师为二线部队,随后增援。
敌之总兵力为暂三军二个师,三十五军三个师及四个骑兵师共3.2万人左右。
暂三军经福生庄向卓资进发,新三十一师由陶林向卓资东北挺进,两军会师后,由暂三军暂十七师与新三十一师对卓资山进行东西夹击。一0一师及机动部队随后跟进,准备支援。北线敌之骑兵迂回进攻集宁西北之大小土城,威胁侧翼。南线敌之骑四旅攻占卓资山之外围据点毫切。
大同前线指挥部给王尚荣独一旅任务是要守三天,等待援军,卓资扼傅军出援之门户,首当其冲,责任重大,战前王尚荣和朱辉照政委及全旅领导深入部队做了战斗动员,落实了防御部署,精心筹划,其部署为;以二团配置在卓资山以西山顶高地组织防御;三十五团三营在卓资山东北高地组织防御,团主力配置在大、小南沟为二梯队,准备向西山顶等地实行反冲击;714团主力为机动兵力一个连在西南高地掩护二团侧翼。
9月5日拂晓前,敌以三个师兵力,即安春山新三十一师、杨维垣暂十一师、朱大纯暂十七师在一个炮团强大炮火掩护下,向卓资山阵地猛攻。二团坚守阵地,顽强抵抗,击退攻方多次成连成营的连续攻击。到中午12时许,西山顶二营阵地失守,教导员王承烈牺牲。特务连和三连实行反冲击。阻止敌扩展。北线敌占领头道沟东面高地后,迅速向卓资山南实施迂回包围。沿铁路南侧进攻之敌也突破一营阵地,从西面向卓资山实施迂回包围。七一四团主力配置过远来不及增援,形势恶劣,其情景简直就像解放军运动包围战。王尚荣不得不在敌合围之前主动向东南方向撤走,以免被包围消灭,这是王一生中打的最不顺手的一仗。原定守三天,实际只守了八个小时,远远未能完成预定防守计划,又伤亡500余人。
张宗逊原来估计,独一旅可以守三天,没想到损失那么大,那么快失守,增援部队二个旅还在路上,卓资已失守。敌占卓资山后,我军还是没有判断清楚敌之主攻方向,中央军委电报估计敌军可能有三种动向:一、呆在卓资山不动,二、是向凉城推进(仍旧考虑凉城、丰镇为敌之主要增援路线),三、攻集宁。决定在凉城附近麦胡图集中主力以观其发展。相比其他战场,华北情报工作作得很糟,在其他战场上,这样重要敌情,我军在1-2天内应已得到全部作战计划。
正是在这种没有情报情况下,9月7日,傅之主力暂三军之暂十一师、暂十七师和三十五军新三十一师师经平绥铁路以北的火石坝秘密东进。8日,到达集宁西北地区隐蔽集结,用兵迅速秘密而隐蔽。董其武以暂十一师、新三十一师分别进攻集宁左右翼,暂十七师为预备队。董其武部与集宁守军在卧龙山、天门山、西门地区展开了激烈的战斗。白天董其武部一度占领了卧龙山、南营房等集宁城西的全部阵地。
我军由于侦察不力,迟至8日晚才知傅部已东进,马上将主力转向集宁。
集宁我守军为绥蒙军区二个团即第九团、第五团和绥蒙军区警卫营及晋绥军区独立第三旅第27团,共3个团加一个营兵力,由绥蒙军区司令员姚哲,及政委乌兰夫指挥。集宁城壕既深且宽,城墙上配置交叉火力网点。在城外,我军又控制了老虎山,卧龙山等制高点,居高临下,易守难攻。
9月10日,敌杨维垣暂十一师、朱大纯之暂十七师,和安春山新三十一师,在空军配合下,向城外解放军阵地发动进攻,首先向城西,北两面阵地猛烈进攻,先后攻占卧龙山,南营房。逼近城垣。守军拼死抵抗。给敌人造成很大伤亡,新三十一师九十二团团长孙英年重伤,两个营长死亡。但敌不顾伤亡,继续进攻。守军因为阵地缺乏纵深,呈单线配备,10日下午,所有外围阵地全部失守,连续发动数次反攻,均未能奏效,于10日夜,余部全部退进集宁城内,准备死守。
我两晋军区主力趁敌人进攻之际,于11日,从三面对敌军形成反包围,猛烈发起进攻,意在围歼傅部于集宁城下,当时形势完全有利于我军,当日夺回了卧龙山以南阵地和土城村高地,傅部3个主力师,万余人危在旦夕,前有坚城,攻不动,后有绝对优势解放军形成包围进攻态势,逃不掉,成了翁中之鳖,处此绝境之中,董其武只有孤注一掷拿下集宁,固守待援,11日,敌于西,南二面猛攻集宁,遭到守军痛击,未能得逞。于是企图西撤,退路已被援军截断,被迫固守集宁西北狭小地区。11日晚六时,集宁外围解放军全部主力向董其武部发起总攻,经激战,到12日晨,攻占了三岔口,脑包山,玻璃图,天门山,石灰山等要点及卧龙山阵地一部,歼暂十一师大部,暂十七师第三团共5千余人,将新三十一师,暂十一师、暂十七师残部压缩在卧龙山脚下及西南营房狭小地区,并袭击了暂三军司令部和暂17师司令部,摧毁了电台,敌军只剩三十一师一部电台,傅部岌岌可危。
傅见情况危急,于11日上午拟急电3封,一封给董其武,第二封给刘春方骑四师,第3封给孙兰峰骑兵师。给董其武第一封电令被围部队不要死守,应把住我军进攻的三个方向,对集宁方向,应抽出机动兵力死攻,务必尽快拿下集宁,以便有落脚点,第二封电令刘春方骑四师,火速从西南方向包抄集宁,同左翼一0一师呼应,对已包围集宁城下国军我军实施反包围。三封电令孙兰峰骑兵师向集宁东迂回攻击,策应暂三军和新三十一师攻打集宁。同时催促35军殿后主力郭景云一0一师迅猛攻击我军包围部队,以解暂三军之围。
当时战场形势极为错综复杂,扑朔迷离,惊险激烈,敌三个主力师进攻我守集宁三个团,我主力八个旅包围敌进攻之三个主力师,敌一0一师、骑四师又从后进攻我包围部队,企图救出被围之暂三军及新三十一师,而且傅作义的第三个主力师新三十二师也正在火速驰援。
双方都竭尽全力拼死搏斗,这时谁出现错误,而对方能抓住机会,谁就能获胜,按照当时战场形势,董部被压缩在城西南一角,没有任何机会,坐以待毙,我军只要发起连续攻击,便可全歼这股敌人,就在此时,我军前线指挥部犯了一个大错误,因为第一天战斗伤亡大,所以没有组织连续进攻董部,整个12日白天没有采取任何行动。而敌利用12日白天重新组织,集结,整顿。再度进攻集宁。
因为情况紧急,必须立刻拿下集宁,暂十一师师长杨维垣当着全体军官,士兵,拿起军刀切下自己二段指头,指着二段指头说;“有敢畏缩不前者,有如此指”。所以“杨维垣断指攻城”在董部传为佳话。所部官兵也知道到了生死存亡关头,无不拼死相搏。
集宁方面,自守军10日晚退入城内后,傅军从11日开始一直在向集宁城进攻,9月12日拂晓开始,新三十一师、暂十一师、暂十七师发动第二次攻城,各主攻部队全线进攻集宁。
在空军掩护下,12日中午过后,安春山的新三十一师九十三团首先从东南角突破,进入城内,与守军展开巷战,后续部队亦蜂拥进城。这个团由安春山带了五年,战斗力很强。担任九十二团长的孙英年身负重伤,险些丢了性命。
随后暂十一师亦由西南角突破攻进城内。集宁危急!姚哲、乌兰夫指挥镇定,组织了几次有力反击,都未能将敌人逐出,进城傅军一路抢占面粉公司要点,另以数路向通顺街发展,城内守军各自为战,沿街逐房逐屋争夺,傅军占通顺街以南后,反复向街北进攻多次,均被击退,遂与守军隔通顺街对峙。
张宗逊急调杨苏纵队一个团入城增援,杨苏纵一旅第一团在团长李觉率领下跑步进城,正逢乌兰夫因无法再守,已带几十个人撤出城外,而姚哲、罗坤山等人则被包围在城内,形势危急,一旅一团迅速发起反击,双方都知道到了最后生死关头,各不相让,展开了殊死巷战,集宁城内城外,守军,援军,攻方,守方,围者,被围者界限完全失去,城里房倒屋塌,四下弹痕累累。尸体充街盈巷,几万人的鲜血流满街巷,其情景非笔墨能形容,城外田野山脊,四处皆为阵地,两军混战一团,枪击刀砍,石砸,尸横遍野,哀号满山遍野。
这时仍是全歼敌的大好时机,并是最最关键时机,只要外围我军全线进攻,会同集宁守军里应外合,敌人插翅难逃,为了全歼敌军,我军于9月12日十六时开始对集宁城内外敌发起进攻,但就在这时,大同前敌指挥官张宗逊又犯了第二个错误,也是致命的错误,因为郭景云一0一师凶猛来援,张宗逊决定停止已开始的对集宁内外傅军围歼,无异于放虎归山,张抽调大部主力,西出大脑包山,以首先歼灭援军一0一师。只留四纵的陈仿仁十一旅和城内守军与董部巷战,因此两个方向都形不成优势兵力。既未能战胜一0一师,又未能将董部逐出城外,集宁守军经1天多巷战,伤亡惨重,无法再战,下午三点左右,董其武派城外部分援军进城与城内敌军会合,攻击更猛烈,并集中炮火向守军主阵地电话局猛攻,同时以一个营兵力迂回进攻电话局后方车站,晚上八点左右,城内大部分阵地失守,到13日晚上十点,实在无法再守,绥蒙军区命令撤出战斗,转移城外,进入山区。
13日晨,董部趁我军主力西去打援,又重新恢复了卧龙山,天门山,石灰山等阵地,并向小脑包山攻击,以策应一0一师东进,夹击我打援部队。
而与援敌一0一师的交战也极为不顺利,第一线部队与一0一师在东土坑山激烈交战,解放军大队援军奉张宗逊命令赶去增援,大队正隔着山运动,一0一师进攻山顶守军时,由于步兵进攻接近山顶,炮火须延伸射击,但因炮位低,距离近、山顶高,瞄准仰角必须加大,而仰角加大,炮弹即超越山顶而过。这样的越山炮弹,竟打了百多发。急得郭景云直跺脚,厉声命令炮兵,立刻修正角度,再把炮弹打过山顶,就要枪毙。
其实他不知道这些阴错阳差炮弹帮了他大忙,这些越过山炮弹,不偏不倚落在前山解放军的援军大部队人群中,前线指挥部又判断失误,以为这是傅作义大部队到达,有腹背受敌之危险,于是命令部队撤退,把所有战机都丢失了。与此同时,13日中午12时三十五军李铭鼎新三十二师、骑四师尾随一0一师前来增援,向我军阵地猛攻,实际这时解放军已决定撤退,这些部队正赶上追击。
这样集宁城失守,外围包围打援又失败,集宁战役失败。集宁失利,傅即派出援军向大同增援,大同亦无法再攻,杨成武纵队不得不于9月16日撤围大同。
此战役之后,傅作义将军在一次讲话中曾说:“集宁会战,按当时的情形我们是相当危险的,很有失败的可能。最后能得到胜利,我认为是一个侥幸……第一0一师参加战斗之后,共产党犯了一个错误,就是在十二日晚上,他没有去攻击新编第三十一师,而去全力打第一0一师,这是共产党失败的原因。如果那天晚上,去攻新编第三十一师,我们的情况就相当危险了。”
平津地区作战国军战斗序列
华北剿匪总司令 傅作义
第四兵团兼北平防守司令李文
第十六军 袁朴
第二十二师 冯龙
第九十四师 周士瀛(陈鞠旅)
第一○九师 严映皋(周世寅)
第九十四军 郑挺锋
第五师 杨培德
第一二一师 韩迪
第四十三师 王治熙
第九十二军 黄翔
第二十一师 张伯权
第五十六师 周中砥
第一四二师 王凤岐
第九兵团 石觉
第十三军 骆振韶
第四师 骆振韶(兼)
第八十九师 万宅仁
第二九七师 欧孝全
第一五五师 杨齐
第二九九师 汪剑锋 新编成
第三十一军 廖慷
第二○五师 邓文僖(原青年军二○五军)
第三十五军 郭景云(代)
暂十七师 朱大纯
暂二十六师 温汉民
第一○一师 冯梓
暂编第三军 安春山
第三十一师 王自诚
第二十六师 慕新亚
第二五八师 张惠源
第一○一军(原新二军) 李士林
第一师 栾乐山
第二师 刘化南
第三师 郑海楼
新骑四师 划春芳
第十七兵团兼津浦防守司令 侯镜如
第六十二军 林伟俦
第六十七师 李学正
第一五一师 张琛
第一五○师 何宝松
第八十六军 刘云瀚
第二十六师 张越羣
第二八四师 罗先之
第二九三师 陈膺华
第八十七军 段澐
第二二○师 颜德治
第二二一师 王永澍
第二二二师 周雨寰
独立九十五师 朱致一
交警总队二
第十一兵团 孙兰峰
暂四军 袁庆荣
第二一○师 李思温
第二五一师 韩天春
第二五九师 郭继堂
暂三十二师 唐文佐
整骑五旅 王存瑞
骑十一旅 胡逢泰
骑十二旅 鄂友三
三、 统领暂三军
暂编第三军
1940年6月以暂编第十一、暂编第十七师和新编骑兵第三师编成暂三军,孙兰峰任军长。1945年8月袁庆荣接任军长。暂编第十一师,原为绥远反正之伪军,1936年被改编为西北人民自卫军第二师,王子修任师长,1937年1月改为新编第六旅,1940年扩编为暂编第十一师,以王子修为师长。暂编第十七师,原系绥远防共自卫团常备队,1937年改为绥远国民兵,“七七事变“后改编为3个旅,1938年2月改编为绥远游击军,1940年8月改为暂编第十七师,王雷震为师长,1943年7月王雷震升任副军长,刘万春接任师长。1944年10月朱大纯任师长;新编骑兵第三师,1937年由反正的蒙伪军改编而成,井得泉为师长。1939年隶属第八战区,1940年改隶暂编第三军,1941年3月朱振庭任师长,1942年7月刘万春署任师长,不久实任,后由粱立柱任师长,改隶骑兵第四军。
暂编第三军军长袁庆荣1946年4月他调,董其武接任军长;
1947年1月,军长孙兰峰调走,三十五军新三十一师师长安春山接任军长。暂三军辖:暂编第十师,师长王雷震,1947年7月王被免职,由张惠源接任师长;暂编第十一师,师长王子修,7月张副元接任师长;暂编第十七师,师长朱大纯。新三十一师也调入暂三军作为骨干,师长由王建业接任。暂十七师调入三四区均序列。
1947年12月,傅作义主持华北大局,暂三军调出暂十一师到暂四军,调入慕新亚的暂二十七师,张惠源仍然是暂十师师长。
1948年9月成军时序列,军长安春山,副军长王宪章,参谋长郝勤福。
第250师,师长王建业,王步云任副师长,孙伯缘任参谋长,该师1948年12月遭受重创。这是三十五军的新三十一师改编,安春山指挥五年之久,军的第一主力师,战斗力很强。
第258师,师长张惠源,该师1948年12月被歼灭。暂编第10师编成,赵树桥任师长,刘一平任副师长,王鸿鹄任参谋长;
第269师,师长慕新亚,戴增俊任副师长。暂编第27师编成,该师1948年12月遭受重创。
12月5日,国民党第35军由张家口撤回北平途中,被人民解放军围困于新保安附近,第104军第250师、第269师奉命前往解围,被人民解放军包围于怀来东面的横岭关一带,大部被歼。少将副军长王宪章、少将参谋长郝勤福、少将政工处长张沧等被俘。军长安春山被俘后伪称伙夫,被释放后溜回北平,收容残部,重新组建该军。同年1月下旬,该军跟随傅作义参加北平起义,接受人民解放军的改编。傅作义以第250师、第269师残部为基础重新组建第250师、第269师;12月下旬,第258师在怀来西南地区,被人民解放军包围后全歼,师长张惠源被俘。战后,傅作义将直隶“剿匪”总司令部的第309师改编为第258师,改隶该军序列。
赴援东北前后
一九四六年冬,傅作义部侵占张家口以后,统治了察、绥两省地区,傅本人被蒋政府委任为张垣绥靖公署主任兼察哈尔省政府主席。一九四七年上半年,傅一方面休整,扩充武装力量,扩建地方政权,继续向察省各解放区进犯,另一方面妄想向外省扩展。如一九四七年五、六月间,令他的三十五军军长鲁英麟率部赴河北省保定一带支援孙连仲部;七月间,傅以察干团教育长李世杰为首组成暑期训练班,集训部队中的各级军官。本人曾在该团二中队参加为期三个星期的第一期训练,主要课目是野外战斗的军事演习。结业后,回到宣化暂三军工作岗位。该军奉令备战,不日就到鹿甫山进行所谓围剿解放军活动。在此,曾与马辉将军部有接触。该军曾在鹿甫山地区活动了一段,于八月底、九月初奉令返回宣化,接受另一项新任务。
暂三军返回宣化之后,傅作义命令安春山率该军所属新编三十一师和暂编第十师两个步兵师,同时让刘春方的骑四师也临时归安指挥,赴河北支援孙连仲部。安春山奉命之后,将该军所同暂编第十一师阳家口附近,归绥署直接指挥,将外出部队进行了调整。
原安的两个步兵师改组为三个步兵师,其人员组成如下:
军长安春山,副军长王法之,军参谋长樊折桂,新三十一师师长王建业,副师长韩天春,师参谋长徐世杰,九十一团团朗处午,九十二团团长赵树桥,九十三团团长王步云;暂十师师长张惠源,副师长王崇仁,师参谋长任双齐,一团长刘一平,二团团长令狐理,三团团长武炮国。临时组成的师,师长是韩天春(没副师长)。这个临时师由新三十一师九十三团和留—师第一团组成。当时部队的代号,军部称山人部,三十一师称老诚部,十师称思泽部,临时师称守温部,骑四师失记(骑四师成员只知师长是刘春方,其它不详)。部队编组完毕,军用物资略作补充,兵站部门给配了一个兵站支部,下设几个兵站随军补给。部队于九月份向河北开拔。
军部由宣化乘火车抵达北平,驻在丰台车站。部队由宣化行动,我们只知道赴河北,但到丰台后,部队集合完毕,又说赴东北支援四平。于是,十月左右军部在丰台车站乘火车向东北前进,经天津、唐山抵达山海关,向沈阳推进。这时,九十二军奉令停止前进,只有暂三军前往。当时关外沿途广大农村都已解放,国民党部队仅占领几个县城。该军经绥中、兴城、锦西等县到达锦州,沿途仅在锦西与解放军有过一次小的接触。该部在锦州休息一两天,又奉命向四平方向前进。
部队经沈阳市北上到达铁岭,在铁岭稍事休息又徒步到达名开源。待先头部队到达昌图县境内,忽然又奉令返回铁岭,改乘火车向新民转进。部队到达新民后,奉命向蒙育地前进,军部到达新立屯。向新立屯前进的那天,正值下了大雪,天寒路滑,而部队又没皮衣和皮鞋御寒,行走实在困难,因而不能再向北面行进,雪停止后又返回新民。这时,该军出关已有一个多月,实际是战备行军,并没与解放军发生战斗,而是疲于奔命,部队已疲劳不堪。
暂三军返回新民后,陈诚让该军归廖耀湘指挥。廖又令该军北进。有一天中午十二时左右,部队正在行军途中,忽然空中来了一架飞机,安春山用话报机与飞机联系,得知是傅作义乘机来,让安不要深入解放区,免遭解放军歼灭。对外安当时只说译电员将电报译错了,令部队立即返回新民。事后听说安还受到廖耀湘的责难。
部队返回新民后,安曾去沈阳一次,经过楚溪春的活动见到陈诚。安向陈申述,部队出关时,过冬服装尚未发放,现北宁路已全线通车,任务业已完成,要求进关回察绥防地。陈诚曾允许给部队补发冬季服装。安又请求补发一些武器,陈也予以答应。安返新民后,令我和军需处科长赵健民领武器、服装,领到五百支铁把冲锋枪和棉、皮大衣,棉、皮鞋等物资。
在此期间,东北解放军(据说是邓华的第七纵队)解放了彰武县城,陈、廖令安率军前往,并拨了一个四十三师(师长陈林达)归安指挥。安率部向彰武推进时,七纵队自动退出彰武县城。因而暂三军没经过战斗就顺利地进入彰武县城,安令他的三十一师和韩天春师向县西北方向推进,又令骑四师截击,他的第十师和陈林达的十三师在彰武集结待命。当时解放军的主力部队已基本撤走,尚有辎重车辆和少数掩护部队撤离的还不太远。三十师的九十一团和刘一平团追上了这些部队。安听到发生战斗,令三十一师和韩天春师全部向前推进,他也到了前方。经过战斗,解放军迅速脱离战场,只有一部分辎重车辆、坦克车辆上有一部分缴获的国民党枪支。那次战斗,因骑四师截击,因而获得的武器较多,共计三百多支枪。当时我负责部队武器弹药的供应,缴获的武器也是我负责派人送往沈阳的。
陈诚到东北不久,就被解放军打得落花流水,不得已求援安。安到东北后也是提心吊胆,好容易侥幸在这次战斗中得了这点枪支,陈就让当时沈阳报纸登出头条消息,竟然说彰武战役缴获的武器能装备两个师。这当然是给陈鼓吹,但也给傅、安插了不光荣的色彩,欺哄了许多不明真相的人。据安的随从副官晋税善谈,为此陈诚曾在沈阳宴请过安春山一次,并让安坐首席,由其他将领作陪。安春山以此为荣,经常吹嘘他打通北宁路的所获战绩。从此,安春山就与陈诚有了关系。彰武战斗之后,经过傅、陈的电报及派员协商,安部返回新民,陈准许安部乘火车返回关内。返回途中,当我们乘火车到达唐山时,安当时的秘书刘致远对我说:刚接到中央的电报,山人(安代号)被委为天津警备司令,我们到天津不走啦。但火车到天津后没停,一直到了北平、天津间的廊坊车站才停止,我们就问刘为什么?刘答:山人不敢任职,已去电请示傅,看应如何办。结果傅给蒋中央回电,说安是军人,现在打仗需要他,不适宜任天津警备司令而作罢。这样蒋、陈分化傅的主力而未得逞。从此安部就驻防廊坊周围。
傅作义乘一列专车到廊坊慰问安部,接着傅统治的察绥两省也派出所谓军政民联合慰问团到廊坊慰问暂三军。察哈尔以曾厚载为首,绥远以李居义为首,他们先后到达廊坊,深入部队进行慰问活动,还带了大量的慰问品。时间不久,北平、天津等地的报纸、杂志记者三、四十人也到安部进行采访报导。如天津的《益世报》、《大公报》、北平的《世界日报》等。当时有一个杂志助主编名叫笑天(杂志名失记),安为了拉拢这个人曾花费了不少力气,但最后未达到目的,为此曾对当时负责招待的刘子敬多次训斥。然而有些报纸杂志还是对安大肆吹捧,如天津的《益世报》、北平的内幕新闻等。
安春山虽然没留在东北,也未就天津警备司令,但傅还且得到情报,对安有了戒心。傅曾当面冷嘲热讽地对安说过达梆两句话:“安仁(安的字)到了那里也有办法,安仁什么时候也有办法。”安听后既不满又恐惧,他感到傅对他不那么信任了。因而安有这样的怨恨:“服侍他十几年,现在成了外人”。
安自从去了东北之后,确实也极力与陈拉关系。如他曾向陈提过建议,有些问题也直接向陈请示解决。陈也另眼相看安,给些小恩小惠。一次,安请陈拨些武器装备,陈批准补给部拨给。我到补给部去领,补给部说不让你军直接领,已拔给总部,你们可到总部去领,结果总部只给了该军一小部分。安对此也发过牢骚,但也没有其他办法,不过从此安对陈也存戒备之心。
一九四八年,傅作义任华北“剿总”总司令之后,暂三军(后改为一○四军)活动在平津、保定及绥东、察哈尔等地区。首先,傅将该军建制进行了调整,把原二十一师调归暂四军控制,将原马占山东北挺进军编为二十七师,归暂三军控制,师长是慕新亚。
几十年后,台湾战史称:
安春山扬威东北
傅作义自东北返回张家口后不久,其最精锐善战之暂三军,由军长安春山率领下分两路出关,与林匪彪展开激战。暂三军为傅作义手中王牌部队,名为一个军,其实不论兵员、武器配备均为双料,真正实力犹超过两个军有六万以上人马,且系步炮骑混合部队,其战斗力凌驾傅作义出身的三十五军之上。傅作义原为三十五军军长,他出任第十二战区司令长官后,部队乃得扩充,占领张家口后组织更为庞大。笔者约略知道傅作义之察绥军有孙兰峯部队、董其武部队,鲁英麟部队(三十五军军长在涞水之役殉国)、安春山部队,鄂友三骑兵部队等,人数超过二十万人,虽均负勇敢善战之名,但以安春山之暂三军最富攻击力量。
暂三军系兵分两路,一路是骑兵由察入热,另一路乘平绥车至北平转乘北宁路出关。时林彪正率领十余万之众,在辽西之北宁路关外段大肆骚扰。暂三军出关后,于三十六年十月十九日在锦州下车后,遂与东北国军协同向北扫荡,在范家屯等地与共军展开激战。最初林彪并不在意,调兵遣将,仍欲以大吃小,不料安春山另路骑兵通过察热走廊自后方掩来,林彪乃在惊慌失措中,向东蒙范围的科尔沁草原地带撤退。
共军作战时无论前进或后退均甚为灵活,撤时多半是化整为零,三千一股、两千一帮,分别向指定地点逃窜。这种退法,常使跟踪追来国军正规部队,无法判定共军主力所在,亦无法测知匪将在何处集中,因而常不能迅速选定追击目标。因此国军在当时倘非有绝对优势的兵力,多半只得在附近进行扫荡,迨国军知道共军趋向后,歼灭共军契机早已逸失,甚至共军已部署停当,等待伏击前进之国军了。这次暂三军有快速骑兵部队,适足弥补上述缺点,安春山乃在林彪分股撤退时,迅卽将骑兵分组为数支扫荡部队,在科尔沁草原展开一场纵横扫荡,因而使共军吃了大亏。
林匪有鉴于此,遂立卽改变战略,将其部队重新集结,企图以优势兵力,力阻暂三军的进攻,双方乃在科尔沁草原进行了一场逐村逐落的盘肠大战。科尔沁草原系沙土地带,所有村落均是窝棚式木土房屋,无法建造坚固的以砖为主的房屋,因此对守势的共军至为不利。暂三军的打法相当的狠,只要在战场范围内,可能有共军之村落,均予以摧毁夷灭。到了夜间,对挡住进攻路线村庄,一律施以火攻,对窜出共军立卽予以消灭。这时东北各地国军均发动攻势,使林彪顾此失彼,一场三昼夜的仗打下来,林彪原在辽西骚扰之人马损失近半,科尔沁主战遗弃尸体卽达七千余具,暂三军卤获得武器可装备一个师而有余。这场大捷不但安定了沈阳人心,并使整个东北战场为之风云色变。
东北国军遂沿中长路展开一全面性反攻,暂三军乃越科尔沁草原趋法库打向四平,并续向北进击,于十月三十一日攻至公主岭与守军会师,翌日,卽十一月一日,再与长春国军会师,同时被围多日的吉林省会永吉亦告自动解围。此时本为孤悬北方,距沈阳近千里之吉林、长春国军南撤沈阳之良机;如此,则近十万之精锐部队,当可转到沈阳战场上,除可免去其后全军在长春全部覆没之命运外;亦可免去虚耗国力甚巨的空运补给,对国家整个财政亦有很大裨益。但当时东北当局,考虑吉林长春系国际闻名都市,设能据守,除对国际观瞻有益外;并认为在匪后留此两个据点,对匪亦有牵制作用,更有利将来之反攻,故在战略上也不无价值。但此后国军战况却江河日下,再无北上机会,因此长春以新一军三十八师为主力改编新七军,与从吉林突围而来的六十军等部队,于三十七年十月二十三日,在无法获得空中补给情况下,遂为匪所乘。
当暂三军步兵部队,自北宁路转中长路乘车转往四平前线支持骑兵部队时,除采购人员外,其它人员一律不准下车。笔者随东北各界前往车站慰劳时,见此批察绥部队,均着土黄色棉大衣(东北国军军大衣色泽较深),个子都不算高,军风纪之佳,深为东北同胞所乐道。
楚溪春欢宴安春山时,有人询及彰武以北的科尔沁草原民房蒙受空前损害时,安春山说:「我们部队平素决可作到秋毫无犯,但在战场上的暂三军决非仁义之师,一切均以打胜仗为第一,其它有时是顾不了那么多!」东北各界挽留安春山及其所属暂三军小驻数日,以资慰劳时,安春山说:「不再打扰了,这些天小犊子们(对其部下昵称)也够累了,有时候我们晚上都是背靠背打个呼就算睡觉了,叫他们赶紧回去好好睡几天再说。」
我犹记得绥远省议会议长苏挺,自归绥拍来的祝捷电报中有这么几句话:
『钢锋初露,察热间走廊立通。牛刀小试,范家屯凶焰顿敛。布行阵于辽西,匪众闻风而失措。藏甲兵于胸内,群丑之歼灭难逃。旌旗扬辽锦,疑乘雪夜蓦至,战鼓震吉长,惊为天外飞来。我察绥健儿声威亦高矣!』
苏议长这通祝捷电,沈阳各报纸均刊在第一版,益增察绥国军在东北的威风凛凛。由于此一战,察绥部队之精悍勇猛,固然扬名国内,傅作义因而益为我最高当局之器重。加之,此时十一战区,新有石家庄之败,两军北上途中为匪所乘,华北局势又告紧张,政府乃撤消十一战区,改组为华北剿匪总司令部,并畀傅作义为剿匪总司令,职权之重、声誉之隆,且在其老长官阎百川将军之上矣!
开赴平张
1947年12月,蒋介石统一华北军事机构,任命传作义为华北剿匪总司令部总司令,五省军队悉数归其指挥。傅作义在张家口就任。他以北平、天津、保定三城为犄角防守阵势,组成津浦、平汉、平绥兵团,实行以主力对主力机动防御,同时以地方武装固守据点。12月10日,傅作义自张家口到北平。华北剿匪总司令部即将自张家口移至丰台。12月22日,楚溪春到张垣会晤傅作义,当日又返沈阳。
台湾战史称:
民国三十六年入秋,全国戡乱局势已逆转,华北战场方面更糟,年底情况益坏。此际华北行辕主任李宗仁,由一批政客捧场,当选为副总统,即将卸任就其副总统职,为甄选行辕接替人员及扭转华北战场危局,最高统帅於民国三十六年十一月二十六日飞抵北平,二十八日召开华北军事会议,宣布统一华北剿匪军事机构,成立华北剿匪总司令部,三十日任命甫率军远征东北彰武胜利凯旋归来之张垣绥署主任傅作义,为华北剿匪总司令,统一指挥山西、河北、热河、察哈尔、绥远五省军政事宜,戡平匪乱,十二月一日华北剿匪总司令部成立,同时撤销张垣、保定两绥署,保定绥署主任孙连仲调任南京卫戍总司令,六日傅作义正式就任总司令职,二十一日再扩大其权职,於华北剿匪总司令部下,再设立冀热辽边区绥靖公署,期借此使华北及东北两战场确取连盘,填塞往日对边区成为三不管之漏隙。
由於华东战场济南之失守,对傅作义心理影响甚大,使其动摇戡乱必胜信念,不久林匪强攻锦州,相继辽南会战失败,整个东北沦陷,华北平、津一带,成为赤海中之半岛(其大后方全依海上交通维系),而徐蚌会战正风紧云涌,胜算无凭,再当时美国恢复有条件之美援,其条件乃为援助能打之部队,在美国当时所指之能打部队,乃为华北傅作义部队,和华中广西部队。而使傅作义心理为之突变,此亦为平津会战所预卜之最后结局。就事论事,傅作义及其基本部队,在戡乱战争中虽能征惯战,驰名中外,及使匪军望风披靡,当时华北战场点将,实亦非傅莫属,至於其最后之结局,以公平合理之论:
一.仅第三十五军、暂三军、整第骑兵第四师,另几个骑兵旅等,就当时华北五省全盘局势而育,实亦有独木难支大厦之情,就全国戡乱局势而言,亦复如此。
二.华北战场易将之时间过晚,此时已至病入膏盲,虽妙手亦难同春,其於临危授命,无时间磨练,如何统帅大军及树立大军统帅之权威,当其原指挥其基本部队,尚能得心应手,於察绥方面独当一面,且有余力,一旦统帅华北五省军队,犹如千斤重担突压其肩,不但虽以喘息,且一切作为亦杆格不入。
三.大军统帅与军队指挥、及指挥大军与指挥小部队,均有迥然不同之处,傅作义原属西北军,是从军阀中成长及起家,亦可称其为出身行伍,其本人学识有限,因连年抗战及戡乱,党国亦未能对其作有计划培育其为大军统帅之杰出人才,一旦肩负此重任,指挥阶层又变得突然,临战仍以指挥其有限之基本部队习惯统帅大军,遭遇特殊状况常乱了大军统帅法则。常使战略降低至战斗地位。
《平津地区绥靖勘论纪实》:
民国三十六年十二月三日,蒋主席手令成立“华北剿匪总司令部”,傅作义为“北平行辕”副主任,兼“华北剿总”总司令,晋、冀、察、绥均归“华北剿总”指挥,但仍受“北平行辕”督导。
“北平行辕”主任李宗仁,实际上亦很少问事,且于三十七年三月间由平飞京,就此一去不归。
三十六年十二月十一日,“华北剿总”自张垣进驻北平南郊丰台,旋又搬到西郊。
三十七年元月中旬,傅作义曾由平飞渖阳出席蒋主席主持之“军事会议”。会议中,对平津地区之战略,乃有所决定。
三十七年元月十五日,国防部新闻局长邓文仪发表一周战况,内容如下:
“东北匪军偷袭渖阳吃了败仗,林彪所属第一、第二、第四、第六及第十等五个纵队,其中第四纵队受创最重。
“华北方面,自平保线国军会师后,一月九日又击溃聂荣臻所属第三、第六两个纵队之窜扰,俘匪约五千余人。十日又在定兴附近歼灭聂匪第三纵队十一族三十三团全部。十一日在满城东南,把聂匪所属之二、四、六三个纵队打得溃不成军。”
像这样的战报,从此即不多见。
且说傅作义将“华北剿总”从张垣迁至北平之际,以其子弟兵第三十五军鲁英麟所部,及暂编第三军安春山所部为骨干,连同平津地区所有的其他部队,总兵力约有三十万人。在部署上,是以北平为中心分向──
平承线经古北口至热河承德、
平绥线至张家口、
平汉线至保定、
平津线至天津、
津浦线再由天津至静海、
北宁线再由天津至山海关。
六个重点作辐射状之伸展。不过,以上各线,在三十七年初,已不能畅通无阻。依当时一般情况言,只可勉强联系得上而已。
至于对外通路,则只赖有塘沽海口,以及平津两地的几处空军基地。
综观全局,无可讳言的,平津地区已陷于孤立状态中。
这里要特别指出的,如果要想把平津地区的三十万大军(不包括东北撤退进关的)南移,也就是脱离平津战场,除只有塘沽一个海口可用外;而空中运输则非常有限。
一般普通老百姓,当然不清楚这些,可是身为统帅的傅作义一定是了如指掌的了。
再说傅作义将三十五军及暂三军带到河北后,张家口方面仍留下孙兰峰的第十一兵团固守。对于绥远境内之归绥、包头两市,只剩下独立第七师、骑兵第十一族及若干地方团队据守。不多久,察绥两省,除归绥、包头、集宁及张家口四个据点外,悉为匪军所窃据。
从张垣一役中,更可以看到傅作义的三心两意──三十七年十一月底,聂匪以三个纵队的兵力,连陷平绥线万全、柴沟堡、怀安,张垣告急。守军孙兰峰紧急备战,同时电请“华北剿总”增援。当时,“华北剿总”幕僚认为,既已决定东移津沽在先,不宜再派部队西援张垣,乃主张由孙兰峰自行突围东来,并主动放弃张垣。可是傅作义对于是否放弃张垣,却又踌躇不定,就这样一犹豫,聂匪已把张垣包围得结结实实,再想突围,已经艰难万分了。
傅作义违背了先前的决定,竟又将集结于通县的第三十五军驰往张垣救援。果然。三两下就解了张垣之围,于是又给予傅作义一个错觉,满以为匪军不堪一击,张垣还可以守下去,如能牵制住聂匪一部份兵力,岂不是有利于平津之作战?
其事颇有曲折,也无妨说是傅作义的反覆。张垣之围既解,原拟第二天就主动放弃,赴援之三十五军,连同驻守之十一兵团,全部约七万人,将一并回师北平。讵知由于当地居民苦苦哀求,乃又拖延下来而耽搁了一天。就在这一天功夫,发生了变话化──已被击退的匪军,今又卷土重来,故双方再激战两昼夜,匪军终于不支而逸去。
三十五军郭景云部及十一兵团孙兰峰部,正遵照原计划整装待发之际,不料傅作义又改变了决心,突命第十一兵团孙兰峰,应继续驻守张垣,以牵制匪军,必要时(也就是守不住时),亦应向归绥方面转进,以吸引匪军西移。不过,对三十五军则严令于日内兼程北返。
大大出乎意料者──
第三十五军约两万人,就此回不到北平了!
第十一兵团约五万人,不但守不住张垣,也去不了绥远!
且说三十五军接到傅作义的电令后,于三十七年十二月六日近午出发,沿平绥铁路线,向东行进。全员约共两万人,其中有一小部份是军眷。一路上,浩浩荡荡,有大小各型车辆约四百辆。
日落时分,先头部队行抵宣化县东南之下花园,突然遭遇属于“冀热察军区”部队之袭击,先头一团下车迎战,其他部队且战且走。入夜,推进至新保安城,遂被困于此。
匪军越来越多,除了属于“华北人民解放军”聂荣臻的第×纵队外,更发现了属于“东北人民解放军”林彪所属第四纵队(沿长城各隘口入关潜伏于八达岭一带)。在重兵围困之下,虽经一再突击,可走通他缺口也打不开。
“华北剿总”曾下令暂三军、第十六军分路前去救援,但仍无济于事。惟恐愈陷愈深,故又撤回,可是暂三军又在途中中伏,吃了大亏。
被困于新保安的三十五军,孤城苦守,已历时一周以上,所有补给,耗损净尽,日常所需,则全赖空投。距离最近的机场是北平南苑,此外,则远在青岛,可是新保安城内并没有适用的空投场地,许多东西,投不准又都飘落到城外去了。于此,其窘境可想而知。又赶上此刻正值数九寒天,冰天雪地,气温早晚常是零下二十度左右。一件老羊皮的大衣,连铺带盖,早就“杆了毡”,更加肚子里空洞洞的,真是飢寒交迫,苦死人也。
到了十二月二十四日晨,终以弹尽粮绝,大队匪军由东关涌入,守军虽在飢寒困顿中,仍贾其余勇,展开卷战;逐屋争夺,白刃肉搏,由晨至暮,战至夜晚,新保安卒陷敌手。
第三十五军军长郭景云将军,自戕殉国!是为三十五军第二位自杀殉国的军长。(前有涞水之役,自戕于张飞店车站的鲁英麟将军)。更壮烈的是,全军官兵,无一生还!这怎能不令人肃然起敬!
正是兵是精兵、将是良将,遗憾的,只是这位身为总司令的傅作义,不够帅。
再说张垣守军孙兰峰的十一兵团。
三十五军全军覆没的消息传到张垣,孙兰峰益感势单力孤,顿觉如此守下去,绝非长远之计,于是兵分两路,决心双向突围。
此一行动,不意又告失败,乃致五万余官兵突出重围到达归绥者,只得数千人。
平北脱险惊魂
1948年6月,华北战场华北野战军吃紧,东野十一纵入关支援华北野,攻克昌黎,鏖兵冀东。经过一系列战斗后在滦河南岸休整,由于东北国军龟缩在几个大城市里,东野也没有想到对方会主动进攻,要一口吃掉自己。可是华北不是东北,傅军和卫立煌领导的国军有天壤之别,8月初,傅将军秘密调动四个军:安春山的暂三军、袁朴的十六军、侯镜如九十二军、林伟俦六十二军等四个军,仅仅九十二军就有30543人,四个军十二个师突然把贺晋年十一纵队包围于铁厂镇、新集镇、崖口一带,准备包围消灭十一纵,东野十一纵一点没有防备,外加配属的军区炮兵旅撤退困难,渡过滦河困难不小,形势危急,十一纵队只能以两个师以运动防御形式拼死阻击,掩护大部队和炮兵旅渡河撤退,经过一夜激烈战斗后,终于在包围圈没合拢之前,奋力挣脱,逃到滦河北岸。
1948年9月14日,傅将军下达作战命令;暂三军由西南向西北进攻,从康庄出发经延庆——永宁,折向东面四海方向进攻,与16军在汤河口,宝山寺会合。十六军由东南向西北进攻,由怀柔出发,计划攻到密云汤河口,宝山寺与暂三军会师,形成严密合围,包围消灭郑维山三纵。9月14日秋风飒爽,天朗气清,暂三军浩浩荡荡从康庄拔营出发,声势浩大,步、骑、炮兵绵延10数里,暂三军携带12门山炮,华北剿总临时配置的4门105榴弹炮,数十辆辎重卡车、炮车,主力新三十一师为前卫部队,暂二十七7师随后,暂十师为后卫,浩浩荡荡杀向平北山区。当日占领延庆、永宁,解放军退入山区。9月15日,新三十一师开入山区,肃清小股扰乱的游击队,当晚宿营于红果寺山湾中,士兵们折枝为柴、埋锅做饭,战马逐草而食,山谷里炊烟袅袅,人影憧憧,辎重车辆井然排列,衬以满天星斗,一派祥和气氛,根本没有战斗气氛。
9月16日,暂三军深入山区,战斗展开,新三十一师分兵两路,准备经黑汉岭占领四海冶,7旅19团3营在黑汉岭,20团3营在珍珠泉展开了阻击战,暂三军进山扫荡,没遇上对手,正憋着股劲,经敌人阻击,求之不得,立刻展开进攻。
暂三军十二门山炮、四门105榴弹炮以及迫击炮全部展开,严密组织火力,密切协同步兵进攻。平北都是石头山,难以构筑工事,一炮下来随着石头炸开,威力更大,弹片加石片横飞,山头守军伤亡重大。步兵随后发动几次进攻,守军依托险峻地形,击退了几次进攻,不久守军由于伤亡过大,已无法抵挡,新三十一师士兵一举冲上二处山头,双方展开白刃拼杀,守军寡不敌众,近距离白刃战根本不是傅军对手,只见傅军士兵身手不凡,枪刺刀砍、劈杀,不一会二个营守军就被消灭,只有少数残存人员借着山路逃遁。三纵二个步兵营为了吸引傅军主力进山,保卫根据地都做了牺牲品。
9月18日,大军再次进攻,攻到大小横水地区,于3纵阻击的部队再次发生激战,激战四小时。
9月19日大军继续向热河境内进攻,一部当晚进占奇峰叉,已靠近热河滦平县,一部进入琉璃庙,另一部越过白河进到宝山寺、汤河口,与友军十六军会合。暂三军和十六军会合后,包围圈是按计划完成了,但是在此之前,3纵主力已提前撤退,并不在包围圈内。
在两军会合当天,就是20日下午7时,北平剿总派出多架飞机,空投大米干粮弹药,两军士气高涨。两军会合后,16军则因为失去目标,而率先撤回怀柔。暂三军军部和暂十师也后撤回永宁,只留新三十一师继续搜索敌人,暂二十七师拖后。
9月20日,暂三军与十六军会合于宝山寺、汤河口一带,已经越过白河,远离北平,深入山区,二兵团认为时机成熟,准备行动。在十六军撤退后,发现对方留下搜索的兵力单薄,集中优势兵力消灭敌人一部机会到了。于是杨得志兵团部署:三纵九旅、七旅于9月22日由集结地由北向南,顺着两侧山岭,迅速插向敌后方,于山区出口处刘斌堡附近周四沟、大官头(又名大冠屯)地区截住暂三军全部或一部,二兵团独一旅必须按时占领刘斌堡侧翼上、下官头两个山地、堵住山区出口。与三纵第七旅、第九旅旅会师,完成包围,不让敌人漏网。正面敌人撤退时,三纵八旅从后尾追,共同消灭暂三军主力三十一师。
9月21、22日两天,暂三军新三十一师副师长孙英年每天率领部队过白河扫荡,搜索敌人,却一无所获,对方似乎蒸发了,不见踪影。晚上,总部急电,十万火急:“火急,据空军侦察,该师两翼有大批共军正向该部相反方向运动,命令该部迅速向后撤退,已派出汽车在四海等候。”
新三十一师师部、师直率先拔营,向四海冶撤退,各部紧紧跟上。原来就拖后的暂二十七师,则由军参谋长张又新带领,从隘路南侧山地绕道突围。
新三十一师在王建业,孙英年率领下,全军一路猛跑,马不停蹄,于半夜时分接近四海冶,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远远看到四海冶有无数汽车灯光,400多辆道奇卡车已一字排开,等在那里。大家心中大喜,总算松了口气,华北剿总派来的汽车团果然按时到达。
汽车团团长姚子俊大声催促说:“赶快上车,我还另有任务,只能把你们拉出山区。”
官兵们按建制迅速登上卡车,孙英年指定最先到达2个营首先出发,交代二个营长赶到山区出口刘斌堡后,立即抢占制高点,一个营向左占领大官头,一个营向右占领小官头,坚决守住阵地,保证大部队顺利通过安全突围。那些跑了半夜的官兵们,累的一上卡车都呼呼大睡。
新三十一师全师坐上汽车,经过几个小时急驶,于23日拂晓时分赶到刘斌堡,出了山区,先到达的两个营,一个营向左占领一个高地小官头,一个营向右占领另一个高地大官头,后续部队陆续到达,汽车团卡车随后一溜烟开走了。
副师长孙英年带着两个营6个连,分3个梯次,每梯次2个连,由12门山炮掩护,对准东南方向控制山区出口的一个800米关键制高点山头,正面齐射,轰开一个缺口,每门炮只打了一发,由于仰角关系,都卡了壳。于是命令炮兵营长拉起山炮跟在部队后面冲,6个连成3个梯次猛烈向上冲开一段大缺口,就在新31师进攻同时,北平派来的一架飞机也准时临空轰炸扫射,扫射突破口两侧共军,使共军受到很大威胁。在孙英年占领制高点后,新31师全军迅速冲出谷口,撤向永宁堡,于晚上10时安全到达永宁堡。
乘此机会,军参谋长张又新带领暂二十七师则从隘路南侧山地突围,没有任何损失安全到达康庄。暂三军全军退到安全的平原地带,进行整补,掉头准备反击。
接到剿匪总部紧急支援暂三军命令后,新三十二师师长韩天春急在心头,他本来就是新三十一师干部,涞水战役后升为新三十二师师长的,对老部队感情深厚,听到消息,立刻率领新三十二师全军,乘坐400多辆道奇大卡车从涿州紧急出动增援。
为了壮声威,让华北野知道援兵马上到了,新三十二师师长韩天春下令一路上所有汽车大开车灯,不时地鸣喇叭,让对方哨探赶紧把消息传过去,以瓦解华北野包抄部队的信心。一路上几百辆汽车浩浩荡荡,喇叭齐鸣,声震山谷,给华北部队极大心理威慑。援军的汽车一路紧赶,在23日晚上12点左右按时赶到了永宁堡,一看新三十一师完整,暂三军全军脱险,这才放下心来,寒暄了几句,韩天春带领部队掉头返回了。
杨得志兵团没有能够堵住暂三军,原因很多,暂三军用汽车输送部队先出山区,争取了时间,抢占先机,是主要原因。
四、怀来之战
到东北野战军入关前后,傅作义的三个主力军里,一0五军在张家口,一0四军在怀来,三十五军在北平,而董其武指挥几个独立师在绥远的归绥。
1948年11月底,杨成武部包围了平绥线上的战略重镇张家口。张家口守将十一兵团司令孙兰峰向傅作义求授,傅作义为保证西撤的道路畅通无阻,直接把手中的王牌三十五军打了出去。军长郭景云和副军长王雷震、参谋长田士吉指挥一0一师和二六七师乘坐四百多辆大卡车浩浩荡荡直奔张北。
30日,军长郭景云率部抵达张家口,立即向围城解丨放军发起进攻,解放军一触即溃。郭景云不知是计,带着虚荣心的满足,回到了张家口。
12月3日,围城解丨放军部队早已不知去向,已经完成任务的郭景云准备返回北平。起程之际,却接到了总部来电:傅作义要来张家口。——夸功的机会怎能错过。
傅作义作了一番部署后,匆匆登机飞往北平。登机前,他对孙兰峰、郭景云交待:“张家口是否撤退,何时撤退,到北平研究后电告你们。林彪入关尚有时日,这方面仅有聂荣臻部,留下105军和原有部队就可以了,三十五军明天走,原张家口野炮营和察哈尔保安三团归三十五军节制……”
傅作义的飞机刚上天,张家口就乱了,察哈尔的头面人物纷纷去找郭军长,要求郭带他们走,郭景云是爽直汉子,一概答应下来。
傅作义刚到北京,就接到13军155师的急报:密云附近发现大股共军。傅作义惊出了一身冷汗。
尽管难以相信这一事实,傅作义还是立即派人侦察。黄昏,空军报告:平张线两侧发现解丨放军大队人马。“解放军要切断平张线,直下北平!”明白了解放军的目的,傅作义命令郭景云速返北平,命令孙兰峰固守张家口。
然而,郭景云并没有立即执行傅作义的命令。原来准备运输一0四军二五八师将士的汽车被郭用来装张家口机修所的机器和面粉,还有达官显贵和大商人的家小。直到6日下午,郭部才开始出发,出发时间比傅作义命令的时间晚了7个多小时。时间就是生命,7个小时,原本平安无事的平张公路变得密布杀机。
始终关注战局的毛泽东听到这一消息后,不由喜上眉稍——抓住了三十五军也就抓住了傅系,打掉了三十五军,傅作义这员虎将就成了一只没牙的老虎。为救三十五军,傅作义将不惜血本儿。三十五军将成为引诱傅部飞蛾投火的一团火焰。
然而前线将领并没有领会这一意思。程子华的东北先遣兵团12月3日就到了密云,程子华想顺口把密云守敌吃掉,但因为侦察有误,31师猛攻了一天,只拔掉了所有外围据点。密云守敌除一个保安团外,还有155师一个整师。31师仰攻坚城当然难以取胜。5日,已经渡过潮白河的32师回过头来。战至黄昏,拿下密云、全歼守敌,取得了不小的胜利。然而,这一战有两个错误:一是打草惊蛇,泄漏了四野入关的天机,使傅作义洞悉了我军的战略目的;二是贻误战机,未能按军委指示赶到怀来、南口一线,切断平张线。
毛泽东得知郭部东逃,异常震怒:
“杨李过去违背军委多次清楚明确的命令,擅自放弃隔断张、宣联系的任务,放任三十五军东逃(三十五军两个师竟敢乘车三百余辆毫无阻碍地东去,我一纵撤至铁路两侧坐视,不阻不打)是极端错误的。”、“现三十五军及宣化敌一部正向东逃跑。杨罗耿应遵军委多次电令,阻止敌人东逃,如果该敌由下花园、新保安向东逃掉,则由杨罗耿负责。军委早已命令杨罗耿,应以迅速行动于五日到达宣化、怀来间铁路线,隔断宣、怀两敌联系,此项命令亦是清楚明确的。”
毛泽东的震怒使这些郝郝有名的战将全都清醒过来。
杨得志部三个纵队、程子华部两个纵队以昼夜200公里的速度直插目标,其中杨得志部涉过洋河,士兵棉裤都结了厚厚的冰,于8日拂晓赶到新保安。
毛泽东发出电文,三大兵团的首长全都清醒了,但“张飞”仍然稀里糊涂。
当时,平张线惟一能延缓三十五军行动的只有四纵十二旅和张家口地区的一些游击队。在接令后,这些部队立即赶往鸡鸣驿,担负起阻击任务。
6日黄昏,三十五军前头部队与游击队接火。郭景云听到枪声,亲自带一0一师师长冯梓登上高山侦察,发现不少解丨放军在山下运行,这位猛张飞高兴地一拍巴掌:“好的很!老子正愁没仗可打,奶奶的送上门啦!”于是命令部队下车,攻击解放军。王副军长当时得了伤寒,病歪歪地过来劝阻:“我们的任务是返回北平!”
郭景云这才收起性子,继续赶路。打退拦截的少量解丨放军后。车队前进了10几里,前边又传来枪声。郭景云又犯了野性,亲自提着美式冲锋枪带前卫部队攻山头,打到天黑才把解放军击退。部队在鸡鸣驿附近宿营。
这一夜,匆匆赶到的十二旅和游击队连夜挖断公路、构建阻击阵地。三十五军副军长和参谋长都提议连夜行军或骚扰解放军,以防解放军修筑工事,但郭满不在乎:“让弟兄们好好休息,明天把他们打残废……”郭景云对自己部队的战斗力深信不疑,因为在他眼中,三十五军就是中国战斗力最强的部队。
7日拂晓,三十五军一个营开始攻击我方阵地,战至中午,攻击兵力增加到1个师,攻击才有所进展。三十五军的战斗力确实非常恐怖,我军的阵地血肉横飞,阵亡将士的遗体也成为阻隔敌人前进的工事。在兵力损失殆尽情况下,拦截部队被迫撤出战斗。
下午3点,敌101师在新保安又遇到十二旅的顽强阻击,打到黄昏,三十五军终于突破正面防线,本来离逃脱生天只有一步,但郭景云怕晚上再遇截杀,下令在新保安驻扎。至此,郭景云终于见识了解放军的顽强。
1948年12月7日傍晚,三十五军突破了华北第二兵团十二旅和冀热察军区地方部队的阻击,行至了新保安的鸡鸣驿地区。三十五军军长郭景云,不顾副军长王雷震连夜行军的建议,坚持要在鸡鸣驿住一晚再走,如果三十五军连夜行军,则很有可能赶到怀来与一0四军会合。这是狂妄自大的郭景云犯下的第一个大错。
然而一夜之间,杨得志的二兵团狂奔100多公里,已于8日拂晓赶到新保安。三个纵队、一个炮兵旅已经把新保安变成了铜墙铁壁。郭景云带领杀红了眼的士兵狂攻一天,新保安变成了一座血肉磨坊,却无法取得大的进展。最终只好坚守待援。
傅作义得知“命根子”被困,安排了三路援兵解围。但因为杨成武部、程子华部虎视眈眈,一0五军和十六军只能起到牵制作用,真正能起作用的只有一0四军。
安春山手里只有两个师,因为二五八师被留在了张家口,他受命后立即做如下部署:第一0四军的第二五0、二六九师即刻出发,连夜行军赶到沙城以南集结,向新保安攻击,限9日之前攻占外围的马圈等地,接应35军突围。再令三十五军于9日晨由新保安向马圈攻击,与一0四军两面夹击,突出重围,然后从新保安以南沿永定河以北的公路撤回北平。最后令十六军派出一个团,于9日八时前接替第二六九师的怀来防务,十六军主力固守康庄,必须坚守到第三十五、一0四军通过为止。
12月8日,第一0四军向土木猛攻,但遭冀热察军区独立第七师的顽强阻击,无法突破。当晚只好绕道新保安东南,向宋家营、水泉一线攻击,在第三纵队主力和第四纵队一部的坚决阻击下,毫无进展。第三十五军同时向新保安东南猛攻,激战一天,也未能突出重围。
12月9日,第三十五军、一0四军在十二架飞机掩护下,继续实施相向攻击,第二兵团的第三、四、八纵队在冀热察军区部队的配合下,依托临时构筑的简易野战工事,进行两面阻击,打退了东西两面国民党军的多次进攻。这天第一0四军已到达了赵家营、碱滩、马圈一线,距新保安还不到四公里。安春山要求郭景云无论如何抓住这一千载难逢的时机,果断突围。而郭景云则要一0四军到新保安城下来接应。
这一方面是由于两人都以保存实力为宗旨,另一方面是郭、安两人素有积怨,特别是此次作战中,安春山因为郭景云不愿让出车辆而把一0四军的二五八师丢在张家口极为不满,郭景云则对安春山担任西部地区总指挥很不服气,两人先是在傅作义面前相互攻讦,后来发展到在电话上相互对骂。怎么可能会为了对方而牺牲自己的部队?这样的战场指挥还谈得上什么配合与支援?当晚,解放军发起反击,迫使第一0四军后撤,第三十五军退回新保安,从而完成了对新保安的确实包围。
一0四军军长安春山与郭景云素来不合,此次郭不顾傅作义命令,把安春山的一个整师扔在张家口,两人矛盾进一步升级。两人在电话中不住争吵。
9日中午,一0四军付出沉重代价后攻到马圈,离新保安只有五公里,有些阵地相距不到四公里。但三十五军没有配合行动,使马圈一带的战斗形成胶着状态,三十五军再次错过逃生的机会。当夜,二兵团全力攻击一0四军,10日指晓,程子华部对十六军发起总攻,战至10点,十六军袁朴部丧失战斗力。
下午两点,得知十六军被全歼的消息后,安春山率部仓惶逃蹿。程子华部穷追不舍,于12月12日将一0四军歼灭于东返途中。
在12月9日凌晨,四纵到场,所属3个师分两路,突然出现在怀来、康庄、八达岭一线上,并立即切断了怀来与康庄、康庄与八达岭的联系。十六军闻讯后,连夜向八达岭逃跑。被四纵发现后,一路狂追,结果整个十六军只有军长袁朴和他的警卫营一部逃脱,其余全部被歼。
一0四军得知十六军遭攻击后,立刻退回怀来,到了10日下午,终于向南逃跑,结果一头撞上刚刚到场的十一纵队纵,四纵也尾随到场。一0四军随即全军覆没,安春山一度被俘,后冒充炊事员获释。少将副军长王宪章、少将参谋长郝勤福、少将政工处长张沧等被俘。
华北第三兵团在1948年12月7日追歼了从宣化向张家口撤退的国军101军271师,于1948年12月8日,再次包围了张家口。这下郭景云连张家口那边的援军也指望不上了。
东野第一兵团六个纵队三十万大军从喜峰口、冷口入关,进至河北的蓟县、雨田地区。傅作义最担心的东野入关已经成为现实。
三十五军被围新保安之初,死神曾两次为三十五军闪露生机,最后一次就是援军一0四军攻至马圈时,两军已经一望可及了,不到五公里了。可生死存亡之际,郭景云竟为译电员把安春山那个“西部地区总指挥”头衔,译成了“西部收容总指挥”,与安春山怄起气、斗上嘴了。“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这些将军连这样的道理都不懂吗?这是狂妄自大的郭景云犯下的第二个大错。
安春山后来在回忆录中表示,他就是不愿解三十五军的围,而是愿意三十五军败。迫使安春山最终不得不放弃郭景云的正是东北野战军吴克华带领的第四纵队。12月7日因进攻密云延误时机受到毛泽东的严厉批评后,程子华下令东北野战军先遣兵团的四纵和十一纵火速奔往怀来、八达岭地区。12月9日凌晨,四纵一马当先,所属三个师突然出现在怀来、康庄、八达岭一线上,并立即切断了怀来与康庄的联系,将康庄团团围住。
解放军12月11日堵住了一0四军,将其全歼。军长安春山等幸免逃回北平。待四纵前进到张家口,与围城的华北第三兵团会合后,解放军统一发起了歼灭张家口、新保安之敌的总攻。郭景云突围不成,绝望自杀,三十五军被歼灭。守卫张家口的十一兵团司令孙兰峰23日弃城逃往绥远,一0五军和一0四军二五八师等部被全歼。短短几天内,解放军连续歼灭傅作义嫡系部队三个军十万之众,取得了辉煌的胜利。
一0四军在妙峰山、门头沟十八家子至横岭遭到歼灭性打击,主力二五0师和二六九师损失大半,而另一个主力师二五八师留在张家口几天后也被歼灭。
东野四纵政委莫文骅回忆了歼灭一0四军的经过:
9日18时,从怀来西援的104军见被围困于新保安的35军突围无望,侧后又受到严重威胁,军长安春山慑于被歼,急令在马圈子、宋家营的250师、269师各部交替掩护,连夜撤回怀来(沙城)。10日上午10时30分,敌用猛烈炮火轰击我冀热察军区骑兵部队在南辛堡的阵地,试图突围,并派部队攻击我11师35团阵地。1l时10分左右,104军在三家子火车站焚毁了装甲车。纵队得知情况后,司令员吴克华和我及其他领导研究认为,敌人向南逃窜的可能性最大,因为南面我只有一个冀热察军区骑兵部队防守,而且有一条虽多年失修但仍可以通往北平的公路。为不让敌人逃掉,决定以两个师追击南窜之敌,以1个师在八达岭阻击援敌。
10日13时,敌269师约1个营的兵力进至达子营、段家庄一线,同时,104军的骑兵大队突破了南辛堡冀热察军区骑兵部队的阵地。14时10分,怀来城之敌先头部队开始出城。12师发现后,即令32团大部、33团一部迎击敌人,并令33团查明怀来城敌人情况,31团集结于花园待命追击。16时,纵队根据12;师报告情况判断,敌可能进至十八家子、大山口地区。命令10师以1个团占领十八家子东西之线堵击敌人。约16时30分,敌人按250师、军部、269师(欠1个团)、16军一部之序列拥出怀来城,成多路纵队,向十八家子逃窜。纵队立即下令:11师沿十八家子敌人退逃路线跟踪追击,直插镇边城;10师以两个团抄近路经大山口,从左侧取小道直奔内长城边上的横岭,再插到镇边城,首先切断逃敌的退路,尔后会同11师在横岭、镇边城地区歼灭敌人。此时,得知东北11纵已占领南口,其主力沿外泡向白羊城地区南进。我纵队指挥所即率12师和10师29团跟随10师主力之后前进。
这时,敌人的先头部队已越过十八家子。敌人依仗机械化车辆多,有飞机掩护,拚命向南逃,想摆脱我军的追击。指战员们不怕疲劳,连续作战,以每小时7至9公里的速度迅猛追击。
11师32团主力在团参谋长刘云庭的率领下追击,33团紧跟在后。3l团追到大山口,未发现敌人,便停止待命。32团2营于17时追到十八家子,抓住逃敌尾巴,歼灭了敌人后卫1个营。该团3营在刘云庭率领下追到石洞子,遇到敌人的阻击,击溃敌人约1个连,又在石洞子南歼灭敌人1个连。天黑了,他们根据敌人沿途扔下的罐头盒、香烟盒、汽油桶作路标,继续跟踪追击。
当追到横岭时,已是深夜24时。此刻,10师已占领了横岭西侧高地,将敌人退路切断,堵住了104军军部和250师。11师32团3连在连长带领下,立即象尖刀一样插进敌群,以猛烈的火力将敌人打乱,使104军军部和250师失去指,挥。到处乱窜。3连即占领有利地形,配合3营将敌人压缩在山谷中。敌人东一堆、西一团蹲在山头上,躲在山沟里。解放战士张克勤、史文岳向敌人喊话:“我是在东北兴城被解放过来的,这边很好,你们交枪不杀。枪是老蒋的,命是自己的。”在强大的军事压力下,敌人纷纷把枪放下,战斗很快结束,俘敌3000多人。
10师歼灭104军一部后,继续按预定部署,以30.团和28团沿大山口向镇边城方向直插。10日22时占领横岭村。此时南逃之敌抵近横岭,先占领横岭西侧高地的28团3营与敌打响。敌人乘我火力未部署好,窜出一部向镇边城逃去。师即以30团主力配合28团把大部敌人重新压缩到横岭以北的山谷内,30团3营在镇边城方向追上逃敌,把敌人分割成几段。敌阵脚大乱,人、马、车、炮堆满了道路,相互践踏。我四面冲上来的部队在横岭以西的小山谷中,经1小时战斗,将大部敌人歼灭,向东溃逃之敌干余人,在八达岭以南被我29团歼灭。
整个战斗于11日8时结束。仅104军军长安春山率小部兵力逃向东北方向黄崖口及白羊城、马刨泉地区,后亦被我纵和北岳区部队歼灭。此战我纵共毙伤敌284名,俘敌7831名,缴获汽车189辆、山野炮13门和其它一批战利品。
台湾方面战史称:
由张垣向北平撤退之第三十五军(欠新三十二师),于新保安被围后,令暂三军附第十六军之两个营,由怀来附近向西攻击解围,并令第十六军由南口附近推进至康庄,支持暂三军之攻击;该暂三军于十二月八日过午进抵十木堡附近,在空军密接支持下,沿平绥路附近开始向西攻击,第三十五军于同时以第一零一师由新保安附近沿平绥路向东攻击,内外夹击匪军,匪军乃利用隘路及有利地形,行顽强抵抗,并集中主力企图先击退我暂三军,激战至黄昏,我两军未能会师,阻相距仅约七公里,两军之炮火已能相互呼应。入夜后暂三军之后方突遭匪军袭击,顿时形成混乱,损失一部兵力及粮弹,向西攻击遂暂告中止。该(八日)夜林匪第四、第十一纵队经由延庆附近窜至康庄附近,其第四纵队以一个师插入康庄、怀来之间地区,截断暂三军之退路,一个师插入康庄、八达岭之间地区,截断第十六军之退路,主以一个师包围康庄我第十六军。为避免暂三军及第十六军继续成第卅五军被围之覆辙,乃令第十六军于九日拂晓向南口撤退,该军于突围向南口撤退途中,遭匪军侧击、阻击、截击、损失过半。另令暂三军于九日拂晓经由怀来取间道绕经镇边城门、门头沟(该道为土质路面之大道,可通行汽车)迂回向北平撤退,第三十五军第一零一师撤回新保安,暂就地固守。暂三军于九日十四时许由土木堡后撤至怀来,稍加整顿部转乘原配属之汽车,按原计划路线,迂回向北平撤退,车队甫抵怀来城南之南新堡附近,即与匪热河骑兵旅遭遇,经下车攻击击破该匪后,以一路纵队按预定路线继续前进;此际林匪第四纵队以一个师尾追,一个师平行追击,另一个师及林匪第十一纵队,于击破我第十六军后,对暂三军行超越追击。十日晨暂三军先头通过镇边城,该军军长安春山以部队连日战斗及行军过于疲劳,决心改变前进路线,经妙峰山、香山取快捷方式向北平撤退(正与向南行超越追击及侧击之林匪靠近),十四时许其先头进抵妙峰山隘路,遭林匪第四纵队之「尖刀连」在隘路两侧之高山上,以轻、重机枪及手榴弹等,万弩齐发向暂三军行军纵队实施猛打,并到处虚张声势,四起之喊杀声、枪声、缴械声等,于山谷中激起回响,我暂三军于运动中突遭袭击,且两侧均是高山,一时无法弄清匪军究有多少,祗有拚命向前猛冲,车挤车、人挤人,混成一团,未几匪第四、第十一纵队满山遍野而来,后有追兵,前有截兵,侧有居高临下之匪兵猛打猛冲,血战至十一日拂晓,除战死者外,被俘三千余人,仅约二千余人最后突围至北平,全军之美械装备及车辆等均资匪。
杨得志《横戈马上》里回忆:
包围新保安的除我们兵团外,还有冀察热军区、三兵团的小部分部队。按中央指示,这些部队由我们兵团统一指挥。兵团指挥所设在距新保安只四五里的赵家山。
赵家山是个地处燕山山脉西侧八宝山地段的一个小村,只有二十几户人家,100多口人。老乡们的房屋依山顺势象梯田一样,建立在层层山坡上。由于贫穷,开山凿石又难,房舍都很矮小。我住的那一家,3间屋加起来不足30平方米,两边的屋里都有很大的土坑,不要说挂地图、开会,两三个人在房里身子都转不过来。以往我和罗瑞卿、耿飙每到一地,大都是住在一起的,这次只好分开了。好在我的住处门外有一间碾屋,比较大一点,便成了我们的临时指挥室和碰头研究问题的地方。
三十五军军长郭景云被围于新保安,自然是不甘心的。因为傅作义给他的命令是“火速”赶回北平。所以,他在进人新保安的第二天便开始组织突围。这位一向自认为“所向无敌”的中将军长,死到临头却仍然傲气十足。开始,只派了他的主力一O一师的一个团打头,并命令其他部队上汽车准备跟进,好象他的一个团便可以打开通往北平的通路,结果失败了。之后,他又派一O一师的两个团突围。仍然以失败告终。这时,郭景云有些紧张了。决定二六七师全部加一0一师两个团,由自己指挥一齐往东突。应该说,郭景云的这次“总动员”的攻势是相当猛烈的,也曾一度攻破我们的防线,但最终还是被堵回了新保安。
傅作义得知这一消息,真可以说是惶惶不可终日了。用郭景云的话来说:不要说整个三十五军,就是那四百多辆汽车,也“是傅总司令的命根子,不能不要”。他急令暂三军(一0四军)和十六军西进接援三十五军出新保安。
暂三军由怀来沿公路西进,突不破我们的顽强阻击,改道后又遇到我们三、四、八3个纵队的猛烈抗击。此时,三十五军也由新保安拼命东进,想与援军会合。这样,我们便处于敌人东、西两方的夹击之中。暂三军一度西进到距新保安只有5里的马圈子村。形势严重。我们既然已经堵住了三十五军,不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也决不允许他们跑掉。而且要坚决把他们和暂三军分割开,完成毛主席关于“分割敌人,各个歼灭”的部署。战斗打得很激烈,到了白热化的程度。但是敌人没能突破我们的钢铁阵地。在这种情况下,暂三军军长安春山为保住自己的实力,停止不前,一定要郭景云东出新保安与他会合;郭景云则因为几次突围被我挡回,坚持要安春山西进新保安接应他。这时,毛主席命令东北野战军第四纵队从敌人的侧背插下来,先歼灭了敌十六军的主力,又收拾了逃跑中的暂三军残部。郭景云见援军已逃,只得窜回新保安。这期间,傅作义曾要郭景云轻装突围。郭景云也确实作了准备,大炮施行膛炸或拆毁;汽车水箱穿孔,轮胎放气;规定轻重伤员不准随队;突出新保安后往西而不往东,以造成回窜张家口的假象,再寻机回转北平。但在郭景云加紧准备突围的时候,傅作义又要他“固守待援”。
傅作义在指挥上已经完全混乱了。但是也看得出,事至如今,他仍然不想放弃通往张家口绥远的要道新保安。傅作义按照毛主席的指挥,自己拴住了自己。
我们东堵西截敌暂三军和三十五军成功后,12月9日,曾两次向军委发电,报告战斗情况。毛主席在10日凌晨3点签发电报表扬了我们。他说:杨罗耿三四两纵昨(9)目击退东西两路犯敌,确保自己阵地,应传令嘉奖。我们立即将毛主席的电报转发各纵队,极大地鼓舞了全兵团的战斗情绪。这时,我们才可以说完成了对三十五军的切实包围。
我们以九个旅(师)的绝对优势,包围了三十五军的两个师及一些杂牌部队,各纵队的求战情绪极高,都要求早日攻打新保安,歼灭三十五军。兵团曾几次向中央反映广大指战员的要求。但是毛主席多次指示我们要“围而不打”,以吸引平津之敌不好下从海上逃走的决心。毛主席说:你们预作攻击准备是可以的,但不要实行攻击。
解放军战史称:
傅作义得知密云失守,又发现东北我军一部出现在喜峰口长城内外,判断东北我军一部将于华北我军合力切断平张线,直取北平。乃令35军星夜撤回北平;令104军和16军由怀柔、康庄西向接应,令13军放弃怀柔、顺义,撤至通县;令101军主力放弃涿县、良乡,撤至宛平、丰台、门头沟;令92、94(欠一个师)、62军由天津、塘沽地区调至北平,加强北平防卫。
傅系35军,接到“星夜返平”命令后,军长不以为然,为了拆运私人财物和该军修械所的机器,拖到6日中午才由张出发东撤,耽误了时间。8日晨才到达新保安地区。华北二兵团会同十二旅,将敌军35军包围在新保安。8日、9日两天激战,击退了104军和35军分别由怀柔和新保安两面夹击,情况紧急时,两敌相距不足4公里,火力相接,厮杀之声相闻。
35军东返后,宣化守敌两个师北逃张家口,三兵团于7日追歼其一部,宣化宣告解放,随即完成了对张家口守敌一个兵团部,一个军部和七个师(旅)的包围。先遣兵团10日晨在八达岭下歼敌16军军部和一个师又一个团大部,占领康庄。敌104军腹背受到我军威胁,放弃接应35军的计划,由怀柔南山向北平逃窜,于11日在横岭、镇边城、白羊城一带被我先遣兵团和冀热察部队歼灭大部。
东北野战军第四十一军、第四十八军经过两天追击,于怀来以南的横岭、镇边城、白羊地区追歼国民党军一0四军军部、二五零师(师长王建业)、二六九师(师长幕兴亚)、十六军二十二师六十四团、六十六团一个营、保安团、汽车第二十三团。毙伤二百八十四人,俘虏一万三千人。缴获汽车二百余辆,火炮十三门。解放军经居庸关进占南口。
104军军长安春山被俘后是如何逃脱的?
一心想逃回北平的104军已是士无斗志,被东野先遣部队一举击溃,军长安春山被俘后,向解放军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安自强(原国民党104军军长安春山之子)回忆:他说:我是军长,周围有好多已经被俘虏的他的部下了,部下说:张大爷你一个做饭的当什么军长,瞎吹牛不管用。那个时候看起来像个做饭的,我父亲一听他也没认出来,对,我是做饭的。说你多大岁数了,我四十多了,你家在哪儿,我家在北京,你回家吧,我们军队不要你,要个老头干吗用啊,不用你了。
——能在关键时刻受到下级的主动保护而无人去穿帮,可见安春山不是“人品太差”。而是受到下级拥戴的。
安春山以第250师、第269师残部为基础重新组建第250师、第269师;幸好,二五0师师长王建业带回来一个半团,二六九师师长慕新亚也带回来一个多团,补充河北保安部队后两个师完成了三个团的建制。
1948年12月下旬,第258师在怀来西南地区,被人民解放军包围后全歼,师长张惠源被俘。战后,傅作义将直隶“剿匪”总司令部的第309师改编为第258师,改隶该军序列。
“北平解放前夕在傅总司令身边执勤”回忆录节录:
大约是12月20日,我们正在值勤,只看见暂三军(就是一零四军)军长安春山带着几个部下狼败不堪的冲进了总部,这时我们才知道,暂三军在怀来遭到了重创,几乎全军覆灭,一零四军两个整师被歼灭。安军长他们乔装才侥幸逃了回来,暂三军覆灭的消息,象爆炸一样震动了总司令部的上上下下,人们惊恐万状,暂三军兵力雄厚,战斗力极强,竟然惨败到如此地步,当人们惊魂未定,。三十五军在新保安全军被歼,军长郭景云自戗的消息又传了回来,暂三军和三十五军并称总司令的两张王牌。如此惨痛的事实,给了傅总司令至命的打击。
我看到总司令恸哭不已……
这以后,战败被歼的消息接踵而来。
袁庆荣的暂五军(一零五军)和孙兰峰的兵团又被全歼,孙司令官和袁军长又下落不明。12月22日至24日,张家口丢失。号称固若金汤的天津,后来在1949年1月14日,不到30个小时就也彻底失守了。天津失守,警备司令陈长捷战败被俘。
天津被克,截断了傅部东辙的路;张家口被克,阻扼了傅部西退的路。天津失守,塘沽港已被包围,加上船只不足,港口又快要封冻,海上南移之门也被封死。
五、起义前后
最后出城
1949年1月,傅作义整补一0四军,军长安春山,副军长王宪章、邓世通,参谋长武耀国。
第二五O师,师长王建业;由镇边城突围的一个半团和河北保安部队组建。
第二五八师,师长赵树桥,副师长崔建新,参谋长赵日新原二五八师在张家口被消灭后,1949年1月由第三0九师改称;
第二六九师,师长慕新亚,副师长程德峻;由镇边城突围的一个团和河北保安部队组建。
第三O八师,师长丁宪宗;
第三一一师,师长孙英年。
1月22日,国民党中央社发表了傅作义关于北平和平解放的文告。
同日,林彪、罗荣桓发出指示,明确了北平国民党军20余万部队出城后开赴的地域。
为了防止出城军队与解放军发生误会和冲突,防止蒋系部队乘出城之机破坏和平协议,傅作义作了妥善安排。他指示王克俊乘开会之际,对蒋介石嫡系部队将领进行说服工作,说明在和平协议公布之日,不愿留北平的一律用飞机送走,“网开一面”,以减少阻力。向各级军官做思想工作,说明城内军队必须开出城外,以便人民解放军进城。
在部队出城的次序上,傅也作了精心部署,对其嫡系部队进行了详细指示。
他首先安排他的模范部队骑兵第四师带头向城外开出,给北平人民留下较好的印象,给所有出城部队起模范带头作用。
其次,安排他的嫡系部队第一0四军(该军曾于1948年12月被解放军歼灭,军长安春山只身逃回北平后重建,赵树桥的309师编入104军)最后出城,在其他部队开拔期间,负责移交防务,维持治安,对付蒋介石死党的捣乱破坏。
北平城内的二十余万国民党军队,从1949年1月26日起,以师为单位分别向城外指定地点开出,到31日全部开出城外听候改编。傅作义也撤出中南海,回到北平西郊原总部驻地。
国民党军队全部撤出城之后,人民解放军首先开进城担负警备任务的是东北野战军第四十一军。根据中共中央军委指示,成立了北平警备司令部,由东北野战军第2兵团司令员程子华任警备司令员兼政委,彭明治、吴克华任副司令员,莫文骅任副政委,刘道生任政治部主任。第41军在进城接防之前对部队进行了政策纪律教育,要求干部战士对北平城内的一切城市工商业、市政文化、名胜古迹、国家仓库、财产物资及其他一切公共设施,只准看管,不得动用;只准保护,不得破坏;空手进,空手出,切实做到秋毫无犯。
1949年1月31日,傅作义接收和平协定,北平国民党守军开出城外接受改编。1949年2月19日,解放军平津前线指挥部发布命令,开始对原北平守军进行改编,至3月改编结束。
归绥遇险
安春山奉命到绥远动员起义,险遭不测。
由于当时绥远的内部形势并非铁板一块,一些反起义、反和平的力量还比较嚣张,首先南京的国民党政府派徐永昌、王叔铭等人到包头、陕坝(今杭锦后旗)大肆活动,企图把董其武的部队继续绑在国民党的战车上继续打内战。其次,国民党省党部的潘秀仁,CC分子曾士先,财政厅长张遐民也极力破坏和平起义。再次,还有个别敌顽势力不甘心接受起义,趁机造谣生事。当时归绥市发生了多起上街游行滋事和公开辱骂王克俊等和谈代表的事件,甚至发生了杀害共产党联络处的人员的案件,情况十分危机。
董其武发电报向傅作义请示,傅作义也感到事态的严重性,随即把董其武的来电和自己的书面意见通过华北局转呈毛主席,表示愿意亲自到绥远领导起义,毛主席同意了傅作义的意见。
7月下旬傅作义再次派刘庸笙和安春山带上自己的亲笔信先行飞赴归绥打前站。
掌握绥远国军主力第一一一军的刘万春等对傅作义派到绥远协助董其武开展工作的人员施加压力,投寄匿名信威胁说:“你们在北平把傅作义出卖了,现在又来出卖董其武,小心你们的狗命。”
傅作义方面派出的代表人员中有一个团级干部,叫于洪雯,因宣传北平和平解放好,被他们给活埋了。
傅作义派曾随其在北平和平起义的原一○四军军长安春山带着和平协议草稿来做协商工作,刘万春当场拿出手枪要枪毙安春山,董其武连忙劝阻道:“协商嘛,同意不同意不要动武。”
刘万春恶狠狠地对安春山说:“限你在今晚12点以前必须离开绥远,否则小心你的狗命。”当晚10点左右,就有特务向安春山的住处门口投了两颗手榴弹。
1949年9月19日,国民党西北军政公署副长官兼包头指挥所主任、绥远省政府主席董其武、第九兵团司令官孙兰峰、第九兵团副司令安春山、朱矩林、第一一一军军长刘万春、第三二零师师长马逢辰、第三二六师师长王崇仁、第二五八师师长赵晓峰等率领所部第九兵团、第二十二军宣布起义,接受人民解放军的改编。至此,华北地区全部解放。
六、人生结局
1949年参加北京和平解放,时任国民革命军第一0四军中将军长。
同年受毛泽东和傅作义的委派,至绥远与董其武、孙兰峰,一同组织了绥远和平解放。随即留在绥远,任绥远军政委员会委员,绥远省人民政府委员、第一届人民代表大会代表、交通局长、内蒙古自治区林业厅副厅长、全国政协委员。
1966年文化大革命开始,期间被冲击,四人帮倒台后给予平反,恢复政治名誉。在晚年十分关心台湾回归祖国,并做了积极的努力。
1979年10月28日在北京去世,享年七十三岁。
七、
一O四军驰援三十五军及其被歼记
安春山
驰援三十五军受阻
1948年12月2日,一O四军(即暂三军)的二五八师奉令由沙城开往张家口后,--沙城随即被解放军占领。我当时任一0四军军长,乃令驻狼山、土木的二六九师慕兴亚部(欠一个团)于12月3日进攻沙城,打了一天,重占沙城。二六九师所遗防地(狼山及土木),我命令二五0师由康庄开往镇防。康庄则由第十六军接防。
12月3日,我命令直属骑兵大队向.延庆、永宁地区搜索,发现解放军已到达这一带。这天夜里,北平“华北剿匪总部”派夜行飞机(外号“黑寡妇”)两架对东八里的解放军进行侦察和袭击,但他们却把炸弹丢在60里外的狼山湾,我部一个连的官兵全部伤亡,从而引起全体官兵的极大愤慨。
12月5日,我接到总部的电报,说郭景云的三十五军及我军的二五八师,本日早晨6时由张家口出发,乘汽车返回北平。待三十五军通过怀来后,一O四军乘火车撤回北平。
当日据我骑兵报告,解放军已进到康庄以北附近地区进行侦察;解放军另部已到延庆附近地区,有向康庄攻击截断平绥铁路模样。我当即将情况报告总部,并通知驻康庄的第十六军。据康庄驻军说,我们当天所得情况与此相同,全军正在严密戒备中。
但是三十五军并未如期来到,我即令参谋处向各方联系。据悉:(1)傅作义在4日晚12时由北平电令郭景云速返北平,并令郭挤出汽车将一0四军的二五八师同时带回北平,出发时间至迟须在1日拂晓。但郭对出发时间和率二五八师同车回北平的两件事,都没有遵办。郭景云所掌握的汽车本来是够用的,整个辎汽~团足够运输一个步兵军,及其所必需的弹药、粮秣。但郭将汽车装运了私人什物和该军的一个修械所的机械等,把运送二五八师的任务推给张家口的驻军解决。实际上,张家口所有的汽车也担负不了这任务,结果把二五八师甩在张家口了。(2)傅作义规定郭景云出发的时间是5日拂晓,届时郭部的官兵也都按时上了车,但他因装运私人财物(其中还有张家口大商人的),竟把出发时间推迟到5日午后15时,误了7小时。
郭景云率部到达下花园后,据前卫部队报告,鸡鸣驿西山上有约1个连的解放军向他们射击。这时,郭军长不是速令前卫打开出路,掩护该军迅速通过这一段隘路,而是全军停止下来,和师长冯梓登上下花园南山观察情况。他们从望远镜中看见涿鹿方向似有解放军向下花园前进,于是郭景云骄傲地说:“好得很,我们正要找敌人打,还打不上,送上来岂不更好”。便令部队下车迎击。正在行动中,他们的副军长王雷震建议:“我们的任务是迅速开回北平,不能在这里打仗。”他才停止了这个行动,而继续率部前进。当部队进到了鸡鸣驿附近,又下了车,郭景云亲自指挥前卫迎击西山上的解放军,直到日落西山,西山的解放军才后退。当晚全军即宿营鸡鸣驿、下花园。
6日上午8时,郭军从下花园出发,前卫到了东八里,发现有解放军阻击。郭没有了解这里解放军有多大兵力,便下令前卫攻击。他逐次使用攻击兵力,先以1个连,失败;改以1个营,又失败;最后使用到1个团,仍被解放军击溃。郭景云当初是目空一切、气壮如牛,到了这时却又束手无策,只得退缩在新保安。这时有人向郭景云建议:经新保安南边之马圈、赵家营、贾家营,沿永定河北岸,还有一条公路可通怀来,以一部佯攻,大部即可迂回通过,转回北平。但是郭景云不采纳这一建议,却以十万火急的电报;向总部求援。
在5日、6日、7日这3天的时间里,解放军从涞源、蔚县、怀安、龙关、赤城、永宁、延庆等地,向新保安、怀来、康庄之线集中。7日晚,新保安以南的马圈、赵家营、宋家营等地,都被解放军占领,把三十五军围困在新保安。
6日晚,一O四军接总部急电,要旨是:郭军被围于新保安,派该军军长安春山为西部地区总指挥,指挥一0四军(欠二五八师)、十六军(欠一个师)及三十五军(欠二十二师),迅速击溃包围三十五军之敌,星夜向北平转进。在这时间,我接到十六军军长袁朴由康庄发来的电报,说有解放军约两个纵队,于晚7时许在延庆附近地区集结完毕,似系东北解放军先遗部队,有向康庄攻击模样。
我接电后即召集幕僚综合分析了当时情况;并下达命令:(1)解放军华北、东北两个野战军,将在这一地区合围并歼灭我们,看来形势即将形成。(2)我们必须千方百计突出包围,迅速离开这…地区。(3)令二六九师(欠一个团,暂与军部驻守怀来)由二五0师师长王建业指挥,协同二五0师(附野炮一个营)即刻各由现地出发,用夜行军到沙城以南贾家营附近集结,向占领新保安外围宋家营、赵家营、马圈之敌进攻而占领之,迎接三十五军向新保安以南地区突围,重点指向马圈。限9日前打通赵家营、宋家营、马圈、新保安间的通路,越早越快越好。三十五军向新保安以南地区突围后,沿永定河以北公路经怀来撤回北平。该两师任务完成后即返怀来集中。(4)军属工兵营及通讯营一部(有线通信连),由副军长王宪章指挥,迅速抢修永定河北岸桥梁,或在桥梁破坏处改修便道。通讯营迅速构成与二五O师、二六九师间地上有线通信和电台联络。辎重补给汽车20辆,随工兵营前进,在工兵营掩护下为该两师补给粮弹。王副军长到达战地后,在我未到达之前,各部队由王副军长统一指挥,以电话与我保持联系。(5)十六军派1个团,限9日早8时前接二六九师第一团的怀来城防。该军对延庆附近敌情,应努力搜索严密戒备,加强康庄工事,必须固守,在一0四军、三十五军全部通过之前万勿放弃。(6)令三十五军于9日早,待二五0师、二六九师开始向赵家营、宋家营、马圈攻击时,该军即由新保安向马圈攻击,两面夹击,赶早突破重围。(7)我暂在怀来,俟十六军以一个团接替怀来防务后,亲率二六九师第一团视情况变化支援各方作战。
这个命令同时用电台转发给三十五军、十六军、一O四军的各部队,并报呈总部。
9日早9时,我用无线电话先和三十五军军长郭景云直接讲了话,问了他们当时情况,他说,解放军大约有两个纵队,包围了三十五军。他已打了两天,打不出去。我问他:“你是否接到了命令?”他很不高兴地说:“接到了。我是没有办法了,看你的吧!”我还想说话,他已放下耳机走了。
后路被断只好回撤
9日早9时接十六军军长袁朴电话,说已派一个团于今早6时轻装由康庄出发,徒步开赴怀来,问是否到达。我即派人查看。据说,先头部队已到附近,尚未进城,但不远有枪声,似有解放军在尾追中,该团团长尚未到来。我因为着急,就命令我的卫士张发同乘上我的吉普车,快到途中去接十六军的刘团长。到10时许,跑回一个士兵说,解放军的军服、帽子、武器都和我们一样,只是帽子上没有青天白日徽章,正向着怀来开来。我派去的人下了车间有没有刘团长,还没弄清楚是谁的部队就被俘虏了。毫无疑问,我们城内的情况,解放军已全部了解了。我又向袁朴要电话,要了很久要不通,原来这时康庄、怀来间的电话已经都被割断了。我于是命令二六九师第一团团长王文换防后待命。
9目上午12时,第一线贾家营的电话已通了。据报二六九师正攻击赵家营,二五。师已攻下宋家营,正准备向马圈攻击前进、副军长王宪章在二五O师军中。午后4时,工兵营营长何钦由贾家营报告:永定河北岸公路路面很完整,只有个小桥在贾家营西边1公里附近是水冲坏的,已修了便道;二六九师已攻克赵家营,解放军向西撤去;二五O师已开始向马圈炮击;但三十五军却仍未动。我随即把情况向总部报告,请求傅作义速令三十五军由新保安突围,与二五O师夹攻马圈,由永定河北岸公路撤回北平。我曾于9日早,向三十五军政工处长张鸿恩说了全面情况,请他转告郭景云争取时间,两面夹击,迅速突围,就是生路……。说到这里,电台有了干扰,听不清话,我又以电报促请郭军突围。二五0师以全力攻击马圈。我判断马圈可以拿下来。旋据王建业报告:马圈已占领,解放军向西撤去;从马圈到新保安已无解放晕,要求三十五军迅速突围。我即用电报指示三十五军经马圈、宋家营、赵家营,速返怀来,迄午夜未得回音。解放军整夜又连续反攻马圈、赵家营、宋家营。9日夜怀来城附近有扰袭战,城内未予还击。
9日晨,工兵连押汽车20辆回怀来城,为二五O、二六九师接运粮弹,据说途中通行无阻。我即用无线电话请郭景云讲话,要他于9日上午,无论如何抓住这个千载一刻的良机,果断突围,并把全面情况告诉了他。他说:“你必须令二五O师来新保安接防”。我说:“新保安是死地,不能防守,二五0师进去,马圈必被解放军占领。我们的任务是速向北平集结。如果进去了,又得打出来,甚至你我都出不来,这是为什么?”他说:“他妈的,我”是不走啦!”我劝他:“不走不好,新保安不能守。”说话间,无线电话中断了,又要了一个小时才叫出来。我问他:“老兄,请你快出来,我在怀来等你”。他说:“你是收容裁吗?”我说:话尚未完了,他就骂起来:“他妈的,我是不走了。”我郑重地告诉他:“错过了今天这机会,你是不可能再出来了。”
9日午后2时许,傅作义在电话上叫我说话。他说:“无论如何请你亲自去把郭景云拉出来。”我说:“从马圈到新保安,一目可望,中间没有任何障碍。傅长官命令他,他都不出来,我有什么办法拉他出来!”接着,我又问傅:“是否还向北平集中,还是在这里会战?在这个绝地上会战,既没把握多而且没有准备,究竟怎么办?”傅停了一会儿,没精打采地说:“你看着办吧。”
当时我想,事情要坏了,统帅的决心动摇,而将在外又不听命,十分被动。我又想起郭景云为什么说我“收容”他。我查了电报,没有错,事后才了解,傅作义给我的电报,命令我为“西部地区总指挥”,他们却译成“西部收容总指挥”。郭认为这是对他莫大的侮辱,因此他宁死也不承认“收容”。
郭景云当时有他的想法。他怕突围时有被击溃的危险,所以想把二五0师拉到新保安去,替他打当前的解放军,他就可以安全出来。我认为这样做不合理,因而拒绝了他的要求。我也没有亲自去新保安,因为支援三十五军突围,我应做的工作都做了。这时我考虑的问题是,部队要向北平集中,而康庄、八达岭、居庸关等地处于解放军的攻击之下,十六军(欠四个团)是否守得住,这是我最担心的问题。新保安通向南方的道路已不成问题,所以我没有遵照傅作义的命令亲到新保安第一线去指挥,只是请傅严令郭景云迅即突围。
9日午后4时,接十六军由康庄来电,说解放军积极准备攻城工具,部队向前推进,今晚必攻康庄。又说,康庄、居庸关、青龙桥之间的电线已被破坏,青龙桥仅有守兵1个营,工事也不坚固。三十五军如再迟延,连我们都难回北平,请令二五O师佯攻东八里,掩护三十五军突围的左侧安全。
我当即又电三十五军,一告诉他们日落前如再不突围,我们将全部(包括十六军)撤回北平。9日午后6时,解放军向康庄发动攻势。我给在马圈、赵家营、宋家营的二五O、二六九师两师长及副军长王宪章发出电报,大意是:解放军围攻康庄甚急,正激战中。三十五军既决心不突围,我各部即互相掩护,星夜撤回怀来待命。
马圈距怀来县约70华里,部队撤退时,除运送粮弹的20辆汽车载运野炮营外,所有轻重机枪、山炮、追击炮、粮弹等,均由官兵背着或抬着走。他们从12月8日到10日,经过3昼夜的连续激战,又徒步往返负重行军,实在疲惫不堪。因此一0四军的二五O、二六九师,到10日午后4时,才全部到达怀来城附近集中完毕。
在横岭关被歼
我在10日上午得悉,十六军(欠四个团)于9日夜与解放军激战,10日晨被歼灭。当时怀来仅有两个团,只能自保,不能出击支援。解放军于9日夜除以主力攻击康庄外,同时也向怀来攻击,天明后撤至十里附近村庄构筑工事,以阻止我向康庄增援。这天上午我还接到总部来电,大意是:9日夜十六军失守康庄;石觉部已增援南口和居庸关;三十五军仍未突围。
一O四军撤至怀来时,上自师长,下至士兵,都希望能喘口气,喝口水,睡上一觉。但迫于形势,我立刻召集团长以及独立营长以上人员开会,研究当前的情况。我向大家说:“康庄的十六军已被解决,康、怀间通路已被截断,解放军先头部队已迫近怀来。围攻新保安的解放军,将以少数兵力阻止三十五军突围,而以主力先在怀来解决我们。怀来城可守,但没有准备粮弹,而支援又无希望。如果打回北平去,八达岭是天险,从双方力量对比来看,我们要由此通过已不可能。当前唯一的生路,即经十八家子、横岭关、沿日伪时期所筑的沙丰线,尚可回到北平。”
我在说这番话时,观察各官佐的表情。有的师、团长,紧皱着眉头,情绪紧张,也有几个人闭目鼾睡。待我叫醒他们时,他们自己都情不自禁地以拳头打自己的脑袋,说:“我们实在困乏到极点了。”我也看出,已成了强弩之末,无能为力了。我只好勉强继续向大家说:“目前情况已如上所述。我判断这条路虽是老解放区,但目前没有大部队,解放军主力已调到西边去了。我们可以出其不意由此突出去。但也有危险,以这样大的部队行动,不能不使当面的解放军发觉,对我进行追击、截击。我担心在康、怀间的解放军会与我们平行前进。我们进了十八家子,他们也能占领横岭关,因此我们如能顺利地突过横岭关,便活了一半,否则可能全军覆灭。”我把情况分析后,问大家是否同意这个分析,是走好,还是驻守好?大家一致的意见是走。
突围的部署大致如下:(1)情况如所悉。(2)军(欠二五八师)决心突围,经十八家子、横岭关、镇边城、门头沟)石景山等地向北平急进。(3)军属骑兵大队,依军转进路线,用最快速度抢占横岭关附近高地,掩护全军通过。工兵营乘现有汽车20多辆,掩护野炮营在骑兵大队之后先行,排除转进途中的道路障碍,掩护全军迅速顺利通过横岭关、镇边城,而后,继续沿军行进路线前进。(4)二六九师第一团团长王文即刻出发,占领十八家子附近左右高地,掩护全军顺利通过十八家子之后,改为后卫跟进。(5)按二五O师、军司令部军警卫营、通信营、卫生营、二六九师(欠第一团)、十六军之刘团序列,按军指定路线向北平转进。
这个命令没有规定中途遇到解放军时如何作战,只规定了夜间联络信号如旧。军队于夜间分散在20多里的长途上,事先没有充分准备,如突然受袭,是手足无措的。但当时的部队已是士无斗志,将无信心,士气如此之坏,自参谋长以下是推一步动一步,再没有人能够慎重考虑,妥善安排了。
10日午后5时,我带了几个随员,徒步来到怀来南门外的妫河桥的附近,检查各队执行命令情况。当时骑兵大队及工兵营都先后通过了妫河桥,向十八家子前进。二六九师第一团也出发了。接着二五0师也过桥前进,军部警卫营正跟上来,我便随同前进。这时解放军已发觉我们的企图,以1个团的兵力向怀来城攻击前进,并以山炮、野炮向怀来至十八家子中间实行遮断射击。我们仍照旧前进,我问士兵是否还能走得动。他们回答说,走是还能走,就是两三天没吃一顿饱饭,没有喝上水,实在受不了。
我随军走到十八家子,天已漆黑,路上的坏车阻塞了前进的道路,使后面的车辆和队伍都停了下来。我认为要坏事,怕过不了横岭关;我便从二五O师抓了一个九十三团(这个团是我亲自带过5年的),亲自率领,向横岭关急进。到了横岭关后,骑兵大队已如令占领了该处高地,尚未发现有什么情况。接着,二五0师师长王建业也上来了。我便将九十三团交他指挥,占领关上高地掩护全军通过,仍令骑兵大队继续前进。但是官兵疲乏到了极点,只要部队一停便睡,一睡便叫不起来。传令兵在夜间找不到官长,部队失去指挥。
到了深夜,我率队到达黄土洼,原来走错了路,本应向东南,我们却走了东北。向东南,是奔向门头沟;向东北,是走向南口和九峰山。南口已为解放军所占领,黄土洼距南口约25里。我们在途中并未遇到解放军,但后续部队并未跟上来,只好令军直属部队休息等待。我坐下来,倒在堰头上便睡着了。约1小时后,醒来时,东方大亮,看见空中从西北向东南发射很多绿色信、号弹,判断是康、怀间解放军追了上来。我赶快把部队叫醒,继续前进。但部队仅走十多里路,便走了约两个多小时。这时大概是10点钟,官兵都乏得走不动。到了马跑泉附近,我认为说什么也应让部队休息,吃点饭,喝点水,否则便没有一点战斗力。于是我决心令部队休息吃饭。这时隐约听见我们来的方向有枪炮声,我派了1个骑兵班回去侦察。在这之前,我在途中已派过多次探骑,都是去了再不回来。我又命令通讯营架起电台,与总部联系,报告我们的情况,要求派飞机支援。
大约是午后4点钟,解放军约1个营从高崖底的西山上向我们攻击。当时我身边的部队只有1个骑兵大队约200人,警卫营还在我们后面约2里;约另一个村内,只好令骑兵进行抵抗,我率副军长王宪章、参谋长郝勤福及参谋处若干人,向东山突围。
在突围前,据悉除二五O师九十三团的一部由门头沟突围外,其余全被解放军在横岭关以西至十八家子截为数段,分别予以歼灭。
我向东山突围后,军属骑兵大队顺着马跑泉那条沟突出去。我只带了20多人,翻过东山,进入一条长沟,只见四面山头都有三五成群的民兵,注视着我们的去向。我们遇到村庄也不敢前进,因为这是解放区,怕有民兵活捉我们。这时地图已经丢失,我们究竟到了什么地方也不知道,只是盲目地在高山深沟之间乱窜,随从越来越少,最后踉踉跄跄走到妙峰山附近被解放军俘获。这时我已伪装为伙夫,未被查出身份。解放军纪律严明,优待俘虏,看我年老,发给我回北平的还乡证和几元人民币作路费。有一解放军战士对我们说:“革命自愿,绝不勉强,愿干者干,不干就放,放下武器,不咎既往,或干或放,都起作用。”这几句话是有深刻的道理的,我便乘机赶紧找捷径返回北平。
安春山同志原系国民党傅部一O四军中将军长,1949年参加了“九·一九”绥远起义。解放后曾任内蒙林业厅副厅长及内蒙政协委员、全国政协委员等。已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