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桂芝
上学是多少个童年孩子盼望已久的事,转眼间我到了上学的年龄。七岁那年,我高高兴兴地和本村的孩子一起,背起母亲给缝的小书包上学了。
我的学校是一个古庙,传说是姓古的一家所建,它大殿三件,中间两排柱子,卷棚三间,中间两排柱子,前门三间,东、西屋各三间,形成了一个四合院。大殿两边,一边墙上画着一个老汉胆大撑死了,另一边墙上画着一个老汉胆小饿死了,怀中都抱着一坛子,说明了旧社会的痛苦。柱子上全部都是些雕龙画蛇,五颜六色。它是一个奶奶庙,相传人所生的孩子都是三奶奶所送,在我们那里,生孩子三天,用三碗素面条放在正堂屋,然后烧纸、烧香、磕头,敬拜三奶奶,从古到今一直流传着。
从我们上学开始,每年正月十六放假一天,十六是庙会日。那一天,从四面八方来的群众很多,有的是生子还愿,有的是求子祈祷,样样都有。那时,我三爷(我爷爷的亲弟弟,因我家是做纸货出身的,老爷、祖父都会)就做泥娃,用一个木块雕成娃娃脸,然后放上泥巴,拍平倒出就成功了,然后再画上鼻子、眼睛、嘴,就这样,一年我三爷做了许多泥娃,都被人们买完。最终,我三爷没有儿子,哺育了四个女儿,人们都说,他把男孩卖给了别人,自己只有女儿。那是人们的说法,其实生儿育女那是自己的命运,也许那就是我三爷的命吧。
在人们的心目中,没有儿女,在家庭中是立不住脚的,为了得到儿女,千方百计采取一切办法,十六的庙会给了这些要儿女心切的人带来了好运。他们买到一泥娃在大殿供桌放着,然后烧纸、磕头,一切做完以后,将泥娃小心翼翼地包装起来,告别神灵,带着喜悦的心情返回家去。将泥娃放在床上,盖上被子,浇点水,说明是孩子尿床了,这就放下心来,就等--着明年抱儿子了。我们村有一民妇叫赵岁兰,连敬神买泥娃总共十次,结果也没生到一儿半女,最后发展到夫妻二人离了婚。在当时像这样的事很多。我们村还有一名叫王金梅的,十六岁结婚,丈夫担心她年龄太小怕不能生育,就在十六那天,买一泥娃来到奶奶庙,因她心到神知,第二年就抱上了娃娃。这更启发了人们到奶奶庙祈祷要孩子的信心。
更多的人们从四面八方来到我们这里求取儿女,三奶奶也一一遂愿,它成了人们的希望,成了人们的寄托。平时有很多人来,就在庙西边有一圆坑上面烧香、拜药,在当时很灵验。庙东南角有一口土井,一天郭营有个老汉叫郭富林与家人吵架,一怒之下跳下井去。当时没人发现,也是个星期天,第二天我们上学,有同学跑到井沿上发现了,赶紧叫人用绳子把他救了上来。他说夜间很黑,只见有三个老太太轮着照应他,还发现屁股底下是十条长虫在支撑着他,他觉得是三奶奶在救他。第二天很早,趁学生没上课之前,他家人叫了铜器喇叭在奶奶庙烧香还愿。这在当时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