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H菊耀 十字孵化 十字军之王2孵化

《沉醉东风》未收录炮灰原稿>>>我芥末了╮(╯▽╰)╭

[0]

从卵壳中诞生了。

以蠕虫一般丑陋的形式。

[1]

是血。

整只手都是,黏稠的、流淌着的、滚烫的深红色液体。

像是在雨水冲刷下形成的河道一般,形状肆意却极具诱惑。碾压着薄薄的皮肤下颤抖的血管,带来如同被硫酸灼烧一样的痛感。

喉咙里就像咽下了玻璃渣,只要发出一丁点声音就会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剧痛。

自己究竟在做什么呢?手里拿着的剑,分明是插在另一人的胸膛里。被血染红的精致的脸孔,眼底的绝望几乎绝美到让人失去理智。

血涌出来,止不住。像眼泪似的,从掏去了心脏的洞口溢下来。一点一点积在地面上,放大,向外拓展,直至蔓延到自己脚下。

滴答,滴答。病白得如一具尸体的人,机械地抬头仰望着自己,用一种几近穿透的目光定定地看着,找不到焦距。

说点什么吧……莫名地焦躁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什么都不肯说?!

快点开口,骂我也好……不要再摆出一副什么都看透了的表情……

真恶心……好想吐……

恶心死了。

去死吧……

去死吧!

第14次了,本田菊的噩梦,一如既往地还在持续着。

[2]

以前听别人说:真正的爱,都是畸形且变态的。

本田菊很喜欢猫,甚至可以一整天守在高过头顶的墙下观察流浪猫群的乏味日常,咬着硬邦邦的饭团一动不动,活像一座雕塑。

他曾经亲眼目睹疾驶的卡车将一只幼猫碾成模糊的血肉,之后就一直蹲在路旁,直到清扫街道的工人捂着鼻子将那具尸体扫走。

后来,喜欢上了金鱼。

透明得几乎能够看到血管的身体,当他将它握在掌心的时候,便能感受到脆弱的生命正在缓缓流逝。喜欢的,其实是这种病态的快感。所以不多久,鱼缸里就长出了灰蒙蒙的菌落,像吐纳的花瓣,开在翻着白色肚皮的金鱼旁边。

观赏这些静止不动的尸骸往往会让心情变得糟糕,所以最后就连同鱼缸也一并扔进了下水道。

而最近,喜欢上了他。

“耀,还在睡?”察觉到裹着被子的肩膀细微地抖动了一下,本田菊了然地扬起嘴唇,“装睡的话……要给惩罚哦……”

王耀其实一直都醒着,要在浑身都痛得厉害的情况下睡着,的确是难了点。

“不起来吗?”本田菊微微俯下身子,嗅到浓黑的发丝间隐隐散发的淡香,便不自觉地将下巴埋进他的肩窝。

王耀一惊,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因为下颚被人抬起来而堵截了呼吸。

接吻了。用恰当的力度撬开他的唇瓣,纠缠的舌尖在两人之间迂回。本田菊伸了只手固定住下意识逃脱的人,被褥下的身体一如自己亲身认识到的一样敏感,只不过是这种程度的接触就已经开始微微发烫了。

“等……等一下……”王耀曲着手肘抵在他的胸口上。一番折腾之后,他已经完全爬到了床上,低回的呼吸告诫着危险的讯息。

本田菊当然不可能轻易放过他,因为掌控着猎物的一切会让人觉得异常兴奋。他埋首在王耀颈边落下吮吻,细瘦的手腕已经被完全桎梏在掌心,连失去节奏的脉搏都能清晰感知。

他喜欢他的皮肤,像婴儿一样干净白皙,略微透明。撩开遮掩的被单之后就全部暴露出来——本来就不着一缕的身体,现在更是以异常情色的姿态因抗拒而扭动着。使坏的舌头卷起他胸前樱红的茱萸,便引来预料之中的一阵轻颤。

本田菊满意地发出轻笑,向下滑的手指逡巡着进入他的两腿间。

自己并不是多么温柔的人,这一点他早就知道了。虽然前戏是必要的,但一旦进入了状态,就会一发不可收拾地强行进入,也不管他是不是受得了。王耀不止一次因为他的需索无度而痛得睡不着觉,自己也是知道的,但就是无法克制。

就像吸血鬼会因为美味的血液而疯狂一样,他为他失去理智了。

想要他,更想毁了他。歇斯底里的失控情绪全都发泄到了肉体上,他和他就像是沙漠中孤独空虚的旅者,性爱便成了唯一的绿洲。

[3]

Swamp 沼泽,湿地;进退两难的困境。

XVI,塔。被困住,难以抉择。

[4]

很微妙的组合,抹着芥末的和食加苦得难以下咽的咖啡。

“最近怎么样了?你……”阿尔弗雷德紧盯着一脸平淡吃着午餐的本田菊,顿了一下,在原先的句子后面补充了个“们”字,话题立刻转入有些尴尬的境地。

“嗯?”眼角的浅黑纹路彰显着主人一夜没睡的事实,本田菊倒不介意在原本就死气沉沉的脸上多增添一抹阴森感,只是脑子有点不清醒,根本不知道阿尔说了什么。

“喂喂,拿出点干劲来啊……世界的Hero在召唤你呢。”阿尔半开玩笑地用力拍了拍他的肩,不过似乎是太用力了,本田菊身子一斜,手肘便扫倒了还盛着大半液体的咖啡杯,一片深色在白色桌布上绽开。

“那么……世界的Hero先生……请先赔偿我的桌布吧,嗯?”站立在一旁的亚瑟笑吟吟地目睹了这一幕,用非常“温和”的语气冻结了冷汗涔涔的Hero先生。

真是美好的早晨啊。本田菊叹了口气望天,直到身边传来扰人的对骂,才想起现在已经是下午一点了。时间在不知不觉的时候,总是过得异常的快呢。

“呐,亚瑟,”本田菊把身体前倾了些,手臂打直撑在膝盖上,难得的露出一丝疑惑的神情,他突兀地问道,“你和阿尔做爱的时候会说些什么呢?”

他是很认真地在问这个问题的,不过作为被问的一方可就没那么容易认真地回答了。“你……你胡说什么啊?谁会跟那个白痴做……做……做那什么……”

原本因为桌布问题而跟阿尔吵得不可开交的亚瑟立刻发烧似的满脸通红,阿尔趁此机会大肆调侃他,引来更加恼羞成怒的大骂。

虽然性格别扭却意外的好懂啊。本田菊在心里感叹。

“其实……通常都不太说话的,但一定要说什么的话,大概就是那个了吧……”阿尔开口的时候已经完全呈现出挂在亚瑟身上的状态,看来他撒娇的战略又一次取得了意料之中的完胜。

“什么?”

“亚瑟呢,很容易害羞……明明想要却总是不肯说出来呢,啊……好痛……喂,别打我啊……”阿尔钳制住亚瑟的手臂,下巴压在他的肩膀上,声音放得很低,虽然是说给本田菊听,其实更像是说给亚瑟听,“但是啊……只要我说爱他的话就会立刻变得很乖了,真的好像小孩子一样……”

“像小孩子的是你吧,”亚瑟终于忍不住开口反驳,“没神经,自以为是,总是只考虑自己……我可是因为比你年长才迁就你的诶……”

“啊??亚瑟难道你不爱我吗……”

迁就么。虽然听出来亚瑟说的话在很大程度上是为了掩饰自己的羞涩,本田菊却下意识地记下了这个关键字眼。

不是出于爱意,而是作为更成熟的一方来迁就自己。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一直以来,自己对王耀所做的一切又是为了什么呢?

用各种各样的方法折磨他,伤害他。其实都是想看到他愤怒失控的表情,是想要试探他的底线,是想知道他究竟能够容忍自己多久。

总是以哥哥的身份自居,温柔地原谅了自己过去犯下的所有罪行,以为自己是救世主,以为自己能够看透一切。他的成熟,坚强,甚至从不肯卑躬屈膝的认真的本性,都让自己厌恶着。

所以才会任性地想要破坏这一切。

然而,这究竟是不是和爱情有关,却无从知晓。

[5]

本田菊会在假日以无业游民的散漫姿态出现在阿尔和亚瑟的家里,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完全是为了打发时间。王耀不会管他去了哪里抑或干了什么,甚至对他离开和返回的时间也只是保留模糊的认知。

但是,与其说是他对他的事不闻不问,不如说更像是在放纵他。

不再像从前那样约束他——本田菊知道的——并不是因为自己已经成长到多么强大和成熟的地步,而是因为他无法释怀之前的那件事。

背叛,伤害。至今仍旧清楚记得那些血淋淋的场面,只是已经记不得他说过什么了,只有苍白的嘴唇颤抖着,在一片死寂中沉淀成黑白色的定格。

大概是在诅咒我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吧,本田菊一边嘲讽地笑一边伸手推开没有锁的门,随着门板的开合,瞳眸中一闪而过的哀恸也消失殆尽。

“我回来了。”

回来了。

我回来了。

回到这个应该算作是家的地方,而等待我的人,是谁?

[6]

本田菊往越发深黑的地方埋深了自己的脚步。

即使关门的时候锈蚀的门锁撞出刻意放大的声响,却也只是些空荡荡的回声,没有引起任何回应。

王耀在没有开灯的地方倚着窗户,很奇怪,明明是处在周身都是黑色背景的地方,轮廓却依旧那么鲜明。

本田菊停住了。显得有些呆愣地,看着宛如一具空壳的王耀。

他望着他的背,窗户缝隙里流窜进来的亮度让皮肤被罩上透明的茧。保持着约摸两三米的距离,仿佛这就是对“咫尺天涯”最贴切的诠释。

一块小小的茶几,放着几盒早就不知道过期了多久的速食面;一张地毯,留着被猫的爪子抓破的几个小洞,边缘生硬地向上卷起;还有,在米色的布料下隐藏着斑驳污渍的沙发。

就算用崭新的布料盖住了,也无法磨去那些向空气里溃散的肮脏记忆。本田菊知道在那上面留下的不止是血和泪,还有对于自己,对不可原谅的控诉。

他的心情突然恶劣起来,脱离了墙壁的支撑,隐藏在阴影下的眸子如魑魅般凛冽可怖。

“耀……”他朝他走近,扬起唇角,折叠得发白的指节嵌入对方纤细的长发当中,“把衣服脱了,嗯?”

[7]

人类的肩胛骨,是翅膀的遗痕。

[8]

人们都以为,无垠的夜色,能掩盖不为人知的丑恶欲望。

如果可以选择,王耀绝对不要在这种几乎算得上毫无遮掩的地方和本田菊做爱,唯一的支撑是身后冰冷的落地窗,透射着零星的灯光,和高热的身体形成鲜明的对比。整个城市都仿佛在自己赤裸的身体之下,头向上仰到极限,汗水顺着紧绷的下颚往下滑。

害怕看到空荡荡的身后,仿佛下一秒就会从这百米的高空中坠落而亡。益发强烈的还有无比屈辱的感觉,即使闭上眼睛也得不到丝毫的减缓。

撞击体内的力度好像要挤坏内脏,夹杂着快感而来的疼痛吞噬了本能的恐惧,便只余下肉体的需求。

王耀难以抑制地叹息和呻吟,纤细的手抓着对方的肩膀,用力地掐进皮肤。他向本田菊索吻,想以此来转移对身体上那些异常反应的注意力。

如果是以前的话,本田菊大概会轻笑着回应那撒娇一般主动伸出来的舌尖,但今天却不会。越是显得主动越会让他觉得莫名地生气,只不过是接吻,就引来了比以往更可怕地反噬。

“你的身体……还真是淫荡呢……”本田菊的口气听来显得过分阴沉了,他抱起已经有些疲倦的王耀,把他带到床上,借由趴跪的姿势再一次贯穿。

“说话啊……耀,”他喘着气,一只手插进王耀细长的头发里用力地拉扯,“在这种时候,不是应该说点什么吗,嗯?”

王耀闷闷地呻吟了一声,因为头发被抓着,只能向上抬起脑袋,双手便有些吃力地保持着平衡。

但即使是这样,他还是没有开口。或许是身体已经无力得说不出话来,也或许是他根本不知道能够说什么。只是痛苦地抓紧身下的床单,伴随着呼吸的加快,身体也轻微战栗起来。

在这时候,本田菊却突然松开了抓着王耀的手,连同整个身体都陷入了僵硬的沉默。

他清楚地回忆起来了,自己嗜杀残忍的本性。以接受洗礼的双手沾染过的血,全部都昭示着他已经堕入深渊万劫不复的结局。

他看见,在这昏暗的室内灯光下,白皙得如同大理石一般的人,背部留着一条很长的伤疤——歪曲丑陋得如同干枯僵硬的藤蔓,抑或是扭曲蠕动着的爬虫。

这是,被斩去的翅膀的痕迹么?

[9]

王耀从无边无垠的空虚中苏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天色微亮的第二天早上。身边的床上空空荡荡,没有留下一丝一毫另一人的温度,冰冷得宛如一汪深沉的湖水。

缓缓坐起来,手掌按压在床单上,留下清晰可辨的落点。一夜情事的痕迹还没有完全消散,氤氲在空气里,随着微弱的呼吸发出浅浅的回应,像隔了几个世纪那么远。

没来由地觉得背部火烧一般的疼,一定要追究原因的话,大概是因为那道伤口吧。

铭记着永远无法抹去的耻辱记忆,本该被身体的麻木所任性掩埋,现在却被唤醒了,因而以疼痛来回应着自己内心的迷惘。

自己究竟在做些什么,究竟是想要得到些什么?就这样放任本田菊予取予求,仅仅是出于身为监护人的宽容大度吗?

不可能。他从来不打算原谅本田菊所作出的背叛之事,对于相依为命的他们来说,信任一旦出现裂痕,甚至就意味着整个世界的崩塌。

然而眼见那样绝望的他正在一步一步坠向深渊,随之而来的却是深不见底的恐惧。

王耀倒了一杯水,细碎的冰块挤在水面上,相互碰撞而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他坐在沙发上,下巴抵着膝盖。食指的指腹不断在水杯的边缘画着圆弧,却迟迟不肯将嘴唇靠近。

沿着地面滋生蔓延的光河,被截断在破裂成断层的地毯边缘。

暗影所分割出来的不清晰的地方,蠕动着一只弱小的鳞翅目昆虫。就形状来看应该是类似于蝴蝶之类的,但它却只有一支翅膀。

王耀一动不动地盯着它,看见它颤动着残缺不全的单翼,缓缓挪动累赘的身体。

已经不能再飞了。

断了翅膀的蝴蝶,早已失去了飞翔于天际的资格,等待它的,将是在这冰冷坚硬的地面上如期而至的死亡。

而自己,是否也将像这样死去呢?

[10]

孵化,蛹化,羽化。

丑陋的蠕虫被饰上高调的妆,从空萦的坟穴里孕育而生。

[11]

愿宽大的主原谅吾之罪过,愿匮乏之地得以恢复充盈,愿流离之人得以回归故土,愿孤独之灵魂得以安宁。愿主永生,阿门。

教堂的颂诗,无论听再多次还是一样,丝毫不能缓解身体和精神的双重疲劳。刚刚下过雨,湿漉漉的地面用脚一踩便发出类似于敲击玻璃碎片的声音。本田菊把世界缩小到瞳孔所能容纳的范围内,就像置身于世外,能够清楚地看见自己。

教堂的门外总是有两三个卖花的小孩,穿得很破旧,即使在雨天也是光着脚丫。下雨的中途教父发善心让他们到教堂里避雨,结果就是在那个时候,本田菊无意间听来一段关于月桂的对白。

月桂的叶片中可以提炼出一种供香水或糕点使用的香料,但在以前,很多人都不知道这种香料其实是有毒的,大量使用的话就会造成生命危险。正因为月桂是这样一种既有魅力又恐怖的植物,所以它才被赋予了“蛊惑”这个花语。

这让本田菊的脑海里浮现出王耀被自己凌辱时不断喘息着的样子——剧烈起伏着的胸口,战栗的双肩,因为吞咽而上下滑动的喉结,还有唇齿间偶尔显现出来的的粉色的舌尖,每一个细节都美得惊心动魄,却又是最致命的诱惑。

之所以发展成现在这种不可收拾的局面,其实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无法抗拒他骨子里渗透出来的妖冶。身体的本能,欲望的驱使,每一次都让理智落败,最终演变成一场痛苦冗长的交合。

简直已经退化成兽类了嘛,本田菊讥讽地想。

趁着雨刚刚停,他开始朝教堂外面走去。

不远的地方,看得见稀疏的几个人影。本来不是特别在意,直到感受到他们朝自己投来的直勾勾的目光才勉强提起一丝警惕。

本田菊看见他们朝这边走过来,慢慢放大了定格,才看清是几张依稀有印象的脸。

“哟,菊,好久不见了。”

并不是刻意想要抹去的记忆,所以在这时候再想起来也完全没有显得突兀。本田菊冷漠地将双手收进裤兜里,“你们找我有事?”

“别这么无情嘛,”为首的人笑得深沉,一只手搭上本田菊的肩膀,“你该不会忘了自己之前是怎样的人了吧?”

忘了?怎么可能。到现在为止的噩梦,都还在周而复始地再现自己残忍的本性。

“啊呀,你现在竟然信上帝吗?怎么,想靠祈祷来赎罪?别异想天开了。”乱哄哄的笑声像波浪一样蔓延开来,“哈哈哈哈……我说你啊,你仔细想想我们做过的那些事……是到死的那天都不会得到宽恕的……”

堕落吧,堕落吧。

只有阴森可怖的地方才有你的生存之处。

——所以,堕落吧。

[12]

王耀家的电话响起是在凌晨一点的时候。电话是亚瑟打来的,口气被急促的电磁频率截断了,略显不清晰,“本田菊……杀了人。”

意料之外的死静。王耀没有立刻回答。

“你……是知道的吧?”他突然问。

“知道什么?”

没有下文。

心里,塌了一片。

之后在亚瑟的住处看到了浑身都是血的本田菊,为了阻止他而将他的双手反绑在背后,只是嘴角仍旧病态地高高扬起,发出断续的嗤笑。

亚瑟说总共死了三个人,还有两个重伤。尸体身上的淤青是拳脚造成的,而用来割开喉咙并在胸口上画出交叉网状的则是某种金属利器,三个人都被掀掉了手脚的指甲,眼窝里没有眼珠,脸上全是烟头造成的烫伤。

其实王耀并不在意那些人是怎么死的,就算知道了他们在死之前遭受了怎样的折磨也对现在的状况起不了任何帮助。

“呐……你猜我现在在想什么呢,亲爱的耀?”本田菊坐在床边,脸上的血迹已经干涸了,凝结成歪曲的河道。

王耀摇摇头。

“我啊……好想杀了你。”他笑起来,“好想让你变成我的血肉,成为我的一部分……”

“其他的任何东西都是虚无的,只有你。我想要完全地占有你,没日没夜地侵犯你,不给你自由,让你悲痛,绝望,到活不下去的时候,只有依赖我。”

因为发笑而牵扯着肩膀一齐抖动,本田菊虽然在笑,却是一副痛苦的表情。

杀了我?王耀这么想着,竟然是以一种异常平静的心态。

绝望的人通常会想到死,因为他们把希望寄托在另一个世界,或是轮回之后的再一次新生。其实他并不怕死,或者说,比起像现在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来得干净利落。

但是他知道并不是这样的,紧盯着本田菊的眼睛,他淡淡地问:“你真的……想这么做吗?”

真的想杀了我,想完全的占有我么?其实或许,只是害怕吧。

“逃走吧,耀……”本田菊突然放缓了语调一字一顿,“现在,就从我的身边逃走……如果害怕这样的我,厌恶这样的我,就不要再用同情来构筑虚幻的梦境,因为总有一天,我会忍不住杀死你……”

害怕面对自己已经深陷了的事实,更害怕知道已经被厌恶,被憎恨,甚至被遗弃。从以前开始就是这样,正因为如此,才想把喜欢的东西统统毁灭,以此来证明,他们是完全属于自己的。

“滚出去……”本田菊猛地泯灭了笑意而歇斯底里起来,“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滚出去,滚出去!”

激烈碰撞的声音在空荡荡的狭间里挤压,王耀微微动了动指尖。

“菊……”

“不准过来!”本田菊下意识地朝后退,因为察觉到王耀正在靠近而全身紧绷起来,“不要再让我碰到你了!不要怜悯我!我恨那些……我……”

我不知道自己会再做出什么来。本田菊本来想这么说,却突然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嗅到了,那熟悉的味道。

在鼻翼四周弥散开来。

王耀以抚慰一般的姿势抱住了他,微冷的指尖在头皮上寻到几个落点。

“菊,你知道的……”

“你应该知道的……我为什么要留在你身边……”

因为唯有我,看见了你心脏的裂口,那充斥着血液和黏膜的断层。想要挽救你,留住你远去的身形,甚至陪你堕落,顺从你的残忍,这样的一切,其实都是爱。

[13]

一直,都想要像这样做。

用绳子绑住他,用膝盖分开压住他的腿。蒙上他的眼睛,让他因为不知道我要做什么而恐惧慌乱。用刀尖在他细腻的脖颈上刻下我的名字,作为他是我的所属物的证明。每一寸皮肤都留有我亲吻过的痕迹,还有被利器割开的伤口,淌着血,以一日数次的疼痛来回应他的情绪,让他知道他是属于谁的。

他会因为我的触碰而扭动身躯,会痛苦地呻吟,同时也会哭泣。我想要弄哭他,因为我知道他的眼泪是对我最强烈的情感。

不可以背叛,也不可以有欺骗,他可以没有思维,没有灵魂,但他必须知道他是爱我的。不,他只能爱我。我不能放他走,不能容忍他被其他人触碰,我会把他带到一个只有我和他的地方去,让他知道离开了我他就活不下去。

想要磨光他的骄傲,想要看他下贱地乞求我的爱抚。他会被我监禁起来,在充斥着乙醚和兴奋剂的地下室里,一边因为我的玩弄而狂乱和颤栗,一边说他爱我。

是的,耀。

我想听你说,爱我。

这样,我就不必在无光的世界,茹饮这孤独了。

[14]

肺部挤压着的气体就快要穿透整个身体了。

“我……不知道……”本田菊缓慢地说着,脑袋微微地摆动,“我从来都不知道,耀你……是怎么想的……”

明明不可能忘记过去的事情的,却一直以温柔的姿态原谅着自己。

“像我这样的秽物……不能……继续留在这里……”的确是想过要死,在被绝望的洪荒夺取理智的时候,想着干脆就这样堕落吧而总是做出过分的事情来。

“菊……你一点也不脏……”在脑袋顶上抱着自己的人,温暖的手指像要融化缠绕自己的枷锁一般缓缓地抚摸着,本田菊贪恋着这像日光一样柔和的热度,闭上了眼睛。

“很讨厌吧,一直……被我做那种奇怪的事……”释怀地,一面坦然地发出笑声一面说出一直不肯说出口的话,“可是我真的很喜欢你,所以才想要弄坏你……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

就算事后说再多道歉的话,还是无法弥补已经造成的伤害不是吗?

王耀叹了口气,“呐,你知道吗?”

“……嗯?”

“Forgive。拆开的话就是For和Give。”

For,为了;Give,给予。

Forgive,原谅。

为了给予,所以,原谅。

“我原谅你,菊,是因为……”掌心抹开被血迹贴在脸侧的头发,王耀轻轻地吻在本田菊的眼角,“我想要……给予你爱。”

暗色的静谧中,羽化成蝶的昆虫从窗棂边飞过。

“耀,耀……耀。”嗓子好像坏掉了,除了叫他的名字,发不出任何其他的声音。

松开了束缚手腕的绳索,本田菊用手抚摸着王耀的脸颊,深情地吻上那对唇。这是和以往完全不同的触觉,他的温度正在真实地传递过来。

“会讨厌吗?像这样吻你……”

王耀轻笑着摇头。本田菊以手臂揽下了他的腰肢,敛开的衣摆之下,裸露的背脊留着清晰可辨的痕迹。

他在他的伤口上落下密密的吻,一寸一寸舔舐,形如宣誓。

“耀,现在抱你……也可以吗?”

听到了算是认可的“嗯”声,本田菊笑着收紧了臂弯。

被夜色侵染得发紫的白色床单之上,年轻的躯体纠缠着。

唇相接。体相合。

十指交握。

十指交握。

[15]

葬身于火海的蛾。

将于鳞翅目的茧中再次孵化。

END

[16]Not End

次日

亚瑟:啊啊啊啊啊啊!你们搞P啊,不要随便在别人家里搞这种事情啊??!

阿尔:你冷静一点啊,好歹是关系到国际问题,你的形象被沾酱油吃了吗?

王耀(心累):抱歉哪……这是……意外。

本田菊:对啊,那种情况下谁能控制得住啊。

阿尔:哦哦?什么情况?

本田菊:因为耀说他要给我“爱”的说……

阿尔(两眼放光):哦~~~~~

王耀:喂,我说的又不是那个意思!“爱”和“做爱”根本是两回事吧你这个死小孩?!

本田菊(扭捏):哪里不一样嘛……

阿尔(对亚瑟):亲爱的,你什么时候也给我一点爱吧~~~

亚瑟(敖娇状):///_///谁,谁要给你啊!你给我死开!!!!!

作者(裙带菜状):哦哦~~~真是美好的一天。(被拖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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