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华网对当前幼儿园“特色”教育的透析与反思
王成刚 袁爱玲
华南师范大学教育科学学院，广州，510631
面对愈演愈烈的幼儿园生存竞争，办“特色”幼儿园，是不少幼儿园的竞争策略，也可以说是一种避开正面竞争的策略。一些地方的教育行政部门也积极鼓励办特色幼儿园，以形成各园之间的互补性。于是乎“特色教育”、“特色课程”、“特色幼儿园”等滚滚而来，看上去一片繁荣景象。我们不禁要问这些“特色”是真正意义上的特色吗？即使真的形成了特色，幼儿教育的“奠基”性质与这种追求“特色”是否相悖？
一、幼儿园特色教育内涵及特性解析
幼儿园在特色教育的取向角度有几个层面的表现。有的幼儿园将“特色”等同于良好的“硬件”。诸如很多地方的一些幼儿园配置了颇为先进的科学室，就宣称本园是科技教育特色；有的幼儿园拥有较大户外活动场地与较多的大型玩具，就给自己贴上了体育特色的标签。
有的幼儿园将“特色”等同于在园幼儿所表现出来的“特长”。幼儿园将一些幼儿学习的普通课程强化和宣传成为幼儿园的特色课程，以使一些幼儿有某一种特长，诸如艺术特色、体育特色、英语特色等。惯常的做法是幼儿园通过加时、加量的强化训练，或以兴趣班的形式，或以周六周日补习的形式，尽可能使较多的幼儿形成“特长”，以凸显幼儿园的特色，进而提高幼儿园的声望，维持生存。这样的特色教育也可谓特长教育。
有的幼儿园将“特色”等同于“精英”教育。这些幼儿园把特色建立在对少数幼儿的培养上, 着力把他们打造成支撑幼儿园特色的“ 精品”和“门面”。
以上现象显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特色教育，那么，理论上的幼儿园特色教育具有怎样的内涵与特征呢？
1、幼儿园特色教育内涵的解析
当代汉语大辞典中，特色的含义指事物所表现的独特的色彩、风格等①。进一步将特和色分开来看，特的含义：特殊，超出一般；特别的意义；而色也有质量意义②。将二者联合起来理解就是：特殊的质量，超出一般的质量。
在英文当中的特色Character的意义是：the combinationof qualities which make a particular person , thing , place etcdifferent from others ; nature（使某特定的人（事、地方等）区别于其它事物的复合性品质。）
依据对特色的理解，幼儿园特色教育更加注重的是深层次的一些方面，更加关注这种教育是否是一种优质的教育、是否具有滋生和发展的良好土壤。即是否具有稳定的、扎实的基础和良好的发展态势，以及是否得到了幼儿园内部教职工、家长以及社会公众的认可。依据这些基本的认识，可以将幼儿园特色教育理解为：是幼儿园在办园的实践历程中通过积累形成的，在教育教学、管理、文化、育人等方面具有的独特的、优良的、比较持久稳定的、被社会公认的品质，旨在促进儿童个性和谐发展的活动。
2、幼儿园特色教育的内在特性
独特的优势性
从幼儿园的发展历程、所处的环境及幼儿园的客观条件来看，每个幼儿园都是一个与众不同的独立存在的实体，它与其他幼儿园有一致的共性，但更多的是其个性的方面。幼儿园的特色教育旨在寻求一种服从于一般幼儿园共性基础上极力创造出的富有个性特征的教育风貌，它是幼儿园教职员工在相应的活动理念指导下，结合自身幼儿园的具体环境、条件所形成的一种独特的三维统一体，包括特色生长点的选择、完善和发展的相关理念；个性化的课程教学设计；不同的组织和评价的策略。把这些举措落实到幼儿园的特色教育活动和其他各个方面，就会形成一种独具个性的风格，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具有一种不可复制性，就是说幼儿园特色教育应该是每个幼儿园独到的优势的凝聚物和集中体现。
累积的稳定性
幼儿园特色教育必须是在长期的教育过程中逐渐积淀和积累起来的，而且具有相对稳定性。幼儿园特色教育不是一朝一夕“自贴”或“被贴”的标签，这种特色不会因为某一位园长的出色领导而一举成功，并随着这位园长的离去而逐渐失色。当然更不是一时广告宣传和媒体炒作的产物。这样的幼儿园教育即使曾经有个性、曾经获得成功也不能称之为具有特色。因为幼儿园特色教育的目标和方向是具有一定历史积淀的稳定的，具有地域性、历史继承性，其发展的惯性不能任意更改。它是以稳定连贯的办学思想和办学目标、办学机制，具有个性特色的园所文化、传统以及合理的师资队伍梯队为基础的。所以幼儿园特色的发展历程就是一个回溯过去，立足现在和指向未来的过程，既有对过去的批判与继承，对现在的分析和思考，又有对未来的预测和憧憬，是一个不断扬弃，逐渐累加的动态化历程。
整体的协调性
幼儿园的特色教育活动不是某几个教师、几个部门就能够支撑的起来的。支撑幼儿园某一方面特色教育活动需要有厚实的基础，它是幼儿园这个组织系统运作的一种客观结晶，它反应的是整个幼儿园的精神风貌和底蕴。对于一个幼儿园的特色教育而言，一位富有个性的园长或者良好的结构合理的教师梯队等可能是创建特色的关键，但是如果没有与之相适应的教育理念和适宜的发展目标定位，没有与其发展理念和谐一致的课程和教学的支撑，没有一支拥有特长的、稳定的教师团队，以及和谐的幼儿园运作机制与有效的制度保障和相当的物质保障等条件，那么幼儿园的特色教育也是难以形成的，更不要说进一步的发展了。
落脚的人本性
幼儿园特色教育的本真目的归根到底是为了促进参与到其中的幼儿的素质发展和个性发展。衡量和评价幼儿园特色教育不但要看幼儿在特定活动中和项目上的表现与成就,而且还要看这种活动对参与到其中的孩子整体发展所产生的当下的和长远的影响。
幼儿园的特色教育不是表现在其外在的宣扬方面，例如，幼儿的某些作品经过参加什么比赛，获得了什么样的奖状；不是表现在园长的口头上，也不是表现在盲从的家长的片言短语上。特色教育不是为了给幼儿园脸上贴金，也不是为了给幼儿园教师、家长口头炫耀提供一手素材。特色教育注重的是有兴趣参与到该教育活动过程中的幼儿整个身心的发展的状况，及合理地发挥其自然禀赋，以促进这些胚芽的成长的过程。
二、幼儿园特色教育的现状解析
从幼儿园特色教育的内涵和特性的角度来分析当前我国幼儿园特色教育的状况，可以从特色教育的选择的生成层面，实践操作层面，以及价值取向的层面进行分析。
1、对幼儿园特色教育的选择与生成视角的分析
幼儿园特色教育活动的生成与发展是一项艰巨的系统工程，它包括了特色活动的选择遴选、组织实施、完善提高等一系列环节。幼儿园特色教育的选择方面，应该考虑下述几个方面：相应的教育活动理论的支撑，在具备初步基础和一定经验的条件下展开，考虑幼儿园实际情况，包括幼儿园的基本情况和发展状况。
试看当前我国很多幼儿园在特色教育的选择方面的动因主要来自两个方面：一是生存和利益方面的驱动，另一个方面则是来源于当局的行政和教育命令。但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兴起的特色教育活动有很多方面令人担忧。来自行政和教育当局的指示下办起特色教育活动的幼儿园，往往面临着更大的不稳定性和体现了更多的强制性的色彩。一些地方的教育当局人为地把当地的幼儿园划分为不同“特色”群，这种人为的做作的行为往往使得幼儿园为了迎合当局的期望，会挖苦一些心思、通过非常规的手段来博得当局的一笑和一个点头。
就目前我国大多数开展特色教育活动的幼儿园来看，公立幼儿园与私立幼儿园情况有所不同，主要是公立幼儿园在资金、师资和生源、声誉等方面相对私立幼儿园有比较大的优势。公立幼儿园的特色教育活动很多是在原有的特色班基础上产生的，可以说都具有一定的基础和经验。有研究者对上海市的特色教育进行调查认为上海市市区公办幼儿园的特色教育开展可能有三种来源：“请来几位专业教师，制订一个教育方案，挂上某一知识技能超常教育的牌子；从崇尚、模仿别园特色开始，在实践中进行比较分析；从分析本园实际情况入手进行探索。”并且认为“第一种是一条迎合家长需求、吸引生源的捷径，在客观上导致了对特色概念的模糊认识；第二种情况是较多幼儿园所走的路，要在他人基础上形成一个新的飞跃，从而形成相对稳定的特色，周期长，要有恒心。往往不少园仅是模仿、认同，没有形成自己的特色。第三种情况难度较大，要有一定的理论基础，构思严谨，实验严密，但形成过程显得更有目的性、计划性。”③
对于在资金、师资和生源、声誉等方面有较大优势的公立幼儿园在对待特色教育方面存在严重的模糊性。主要表现在特色教育定位模糊，是典型的移植型，缺乏生长的基点，根本没有从自己的幼儿园的基本情况出发。对于公立幼儿园尚且如此，大多数私立幼儿园就可想而知了，私立幼儿园总是挖苦心思追逐社会潮流、迎合社会需求。
与特色教育组织实施的有序性与明确性比较，目前幼儿园在特色教育基点的选择上体现出了明显的盲目性、无序性和急功近利的心态，也就使得幼儿园在组织实施特色教育活动的时候显得尤为无序和零乱。这与特色教育活动的组织实施程序和步调根本不能吻合。所以很多幼儿园的特色教育活动开展多年后，还是在原地踏步，根本没有去系统地思考如何拓展和深化。由于其选择上的盲目、无序和组织实施过程缺乏系统性，甚至有的幼儿园本来已经在某一方面取得了一定的成绩，不仅没有进一步思考如何进一步巩固基础和丰富内涵，反而把仅有的一点特色遗弃了，另寻他色，所以也就产生了幼儿园特色更迭频繁，总忙碌于寻找特色点。
幼儿园开展特色教育活动的目的很大程度上都是为了迎合家长需求、吸引生源，在这种基调上选择的特色，明显地缺乏个性化色彩、缺乏稳定性和继续生长能力、缺乏协调性，更不要说落脚的人文性了。特色教育更多的是幼儿园生存的一个法宝和救命稻草，只是作为一种招牌，根本无从谈到考虑特色的属性和落脚点了。上海学前教育的06论坛上，一些父母就以针见血地指出了其本质：现在的特色课程都是为了生源，也许当生源不是问题时，才能认真地去做好特色。
2、对幼儿园特色教育现实的剖析
幼儿园特色教育的发展历程中，有一条线索似乎是存在的，那就是存在着这样的一个逻辑推理：幼儿园为了办的有特色，就要寻求能够体现特色的领域，而从当前的状况看，特色就主要体现在孩子的特长领域，而孩子是如何取得如此“辉煌”的成就的呢，那就是通过动员各方，包括教师、家长，主要是儿童投入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来达到博得众人为之高兴的成就。
一方面，幼儿园特色教育的这种逻辑似乎向我们昭示了这样一个现状，孩子是支撑这个庞大的特色教育体系的核心要素，所有的功败都最终汇聚到儿童的表现上。但是在孩子接受特色教育的历程中，孩子的兴趣因素与父母和社会的功利因素比较，可能只是处于微乎其微的地位。或许孩子因此受到了重视，但是殊不知也为孩子带来了意想不到的苦痛和折磨。对于一般孩子而言，在音乐，美术或者书法等方面要取得一定的成就，需要付出的不仅是本来需要游戏的时间，而且也有想象力和健康方面的代价。而幼儿园和家长往往考虑的不是这些领域，他们考虑的是孩子的表现如何，如何大张旗鼓地宣扬孩子取得了怎样显著的成就。
另一方面，从特色教育的逻辑推理中可以看出，这种特色教育其实就是一种偏离儿童均衡发展状态下的一种人为的、畸形的、片面的强化训练。这不仅与孩子的发展天性相违背，而且也与基础教育阶段的为孩子全面发展打基础的理念不相吻合，与《幼儿园教育指导纲要（试行）》的基本精神相违背。孩子为了取得某些方面的“成就”，就需要花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来训练，孩子的时间是有限的，在某一个方面花费的时间和精力如果太多的话，也就抢占了其他方面发展的时间和空间，这样导致了一种均衡发展为迷雾笼罩状况下的为片面的、畸形的成就欢呼的气候。
这种现实中的加速发展的 危害性已经为一些研究所证实。哈佛大学费歇尔教授提出的“成长与发展的非线性动态模式”从另一个角度证实了这种速成所带来的恶果。他们通过研究发现了一个与皮亚杰所批评的加速儿童早期发展的问题相似的现象。皮亚杰认为，人为地推动儿童超越其自然的水平，无异于训练动物在马戏团中表演杂技，这种做法对儿童的正常成长能够并无益处，反而可能会导致发展中的阻滞。在某种行为上的不当刺激所导致的短期变化，会对人的整体成长系统产生弥散性的影响，使得整体发展脱离平衡状态，并且在接受不当的催早熟刺激的哪个领域，生产较为低下的发展水平。在这个意义上说，成长速率过于高涨时，可能导致系统成长的紊乱无序，为了导致稳定的平衡的系统的发展，应保持比较平衡的成长速率，使得成长过程呈现相对平衡的趋势。由此可见，教育和干预所提供的支持性影响应当是适宜有度的，各领域之间的联系和影响应当是适中的，这样才有利于系统的成长、整体的发展。
3、对幼儿园特色教育的价值取向之检视
从参加特色教育活动的主导意志角度来说，参加特色教育更多的体现了孩子父母的功利性和自私性的意愿、态度。对于一些家长，孩子是他们的财产，孩子是装点父母门面的工具，孩子只是父母未来和遥远意志的执行者，孩子只有其躯体是属于他支配的，孩子的精神却基本上为父母的意志所支配，孩子的言行均流露出父母当下的意旨和未来的期望。
从价值追求角度看，特色教育活动注重的是通过限制来加速孩子的发展，注重片面的知识技能训练，牺牲均衡的发展潜能。在某种程度上孩子就是接受各种外力冲压，规避自己兴趣和本能的一个被动的，早日成为实现他人期望目标的他人。这种完全被动的、机械式的训练不仅与特色教育的本真相距甚远，且在儿童的成长历程中留下挥之不去的阴影。
现实中的特色教育活动总在试图加速孩子的发展成熟，并且为孩子当下在舞蹈、绘画、书法、音乐等方面获得的知识技能欢呼。这种速成的教育意愿促使教师和家长用他们认为可以达到快速结果的方法，而从来不想去了解这种结果的质量如何。社会、家庭和教育者以及家长现在似乎越来越缺乏等待孩子成长的耐心，总是期待孩子早熟，成为天才、神童。从当前社会盛行的一些做法以及从父母对现在各种早期教育的机构、天才和潜能开发机构以及幼儿园的特色活动的热衷程度可见一斑。另一方面，孩子成长发展的独立空间日益萎缩，似乎我们期望孩子周围的每一个空气分子中都充满教育的气息希望孩子出生后的每一秒钟都在接受各种信息，生怕漏掉什么，生怕输在起跑线上。
现实的特色教育源于主导意向的排儿童性，所以现在更多的是一种硬要天真活泼的儿童依附或屈从各种遥远渺茫的外加目的，儿童极不理解他，也不喜欢他，总在期望孩子们喜爱一种不能引起他们兴趣的学习；也总是期望他们对一种不能理解的学习发生兴趣，这就无异于把它们捆绑在对他们毫无实际意义的链条上去折磨他们。
在这种由人任意捏造的活动中，多了一份强迫，少了一份自由和幸福；多了一份速成的意味，缺少了自由自然的发展节奏，也就不免出现每天象填鸭一样地灌输训练。这种不尊重人类本能和兴趣的强迫式的活动，不仅摧毁了孩子天性中的本能和意志，而且也为孩子将来的发展和社会的发展酿下了恶果。如罗素指出：“在教育中实行强制的一个结果是毁掉了创造性和智力兴趣。求知的欲望，获得大量知识的欲望，这对年轻人是自然的事情，但是这种欲望一般都被知识过多，难以吸收所毁。被迫去吃的孩子，见了食物便厌恶；被迫去学习的孩子，见了知识也厌恶。当他们思考的时候，他们并不是自发地去按照跑、跳，叫得方式去思考，他们想着如何使大人们高兴，总是试图正确，而不是出自自然的好奇心。在艺术方面，扼杀了自发性则尤其是灾难性的。儿童们是被教以过量的文学、绘画或者音乐，或者只是为了追求正确而不是自我表现，那么他们会逐渐对生活的美学方面越发不感兴趣了。”④
三、对当前幼儿园特色教育的反思
通观当前我国幼儿园的特色教育的现状，这些情形促使我们深思这种活动，对于已经开展、且有日益发展趋势得这种活动，现在需要的是认真梳理特色教育活动中的组织机制和检验、剖析活动中的价值取向。对于梳理特色教育活动的组织机制而言，关键的就是要把握住幼儿园特色教育的独特的优势性、累积的稳定性、整体的协调性、落脚的人本性等几个内在特性，把握住这一特性有助于对特色活动的选择、开展和找到适宜的落脚点提供指示。
《幼儿园教育指导纲要（试行）》指出，儿童的教育内容是全面的、启蒙性的，从不同的角度促进幼儿情感、态度、能力、知识、技能等方面的发展。这就需要我们在尊重幼儿的人格和权利，尊重幼儿身心发展的规律和学习特点的基础上，为幼儿提供健康、丰富的生活和活动环境，满足他们多方面发展的需要，使他们在快乐的童年生活中获得有益于身心发展的经验，促进每个幼儿富有个性的发展。
结合《幼儿园教育指导纲要（试行）》的教育精神观之，幼儿园特色教育不仅应具有一般教育活动的基本功能与属性，且应具有独到的一些属性和功能。它应是一种以儿童发展为本位的活动，具有导引性、尝试性、体验性的一种积极活动。
特色教育关注的是唤起儿童求教的内在要求，也就是通过特色教育这个引线唤起儿童心灵中深层次的学习兴趣。童年时代是展现孩子本能、兴趣的一个自由过程，儿童期本是儿童展现其潜在精神和能力的一个时期。康德认为，在人身上，有许多没有长成的胚芽，我们的职责就是要合理地发挥其自然禀赋，以促进这些胚芽的成长，并保证实现自己的命运。这意味着，只有启发和唤醒儿童的内在生命，并且是自发地源于这种生命的东西，才能对儿童有真正的，持久而赐福的，有教益并有建设性的影响。家长和教师应谨慎小心尽量多地赋予孩子的内在生命以意义和主动性，而非多样性，这是至关重要的。因为生命的源泉寄予人的内在和本能的生命，必须对它加以指导和净化。因此，“教学与教育的目的是从人的身上取出东西，而不是往他的身上灌输越来越多的东西，都是众所周知而且成为了人类的财富。每一个人，只要它是一个人，自己便可以按照人类的法则规律使之展开。可是在另一方面，我们尚不知道人类本身可以产生些什么，人的本性要发展的是什么，这些尚不是人类的财富。而且，人的本性犹如上帝的精神总是在展示着他的内在本质。”⑤
特色教育应该首先关注的是儿童，下一步才是为其未来长大成人做好准备。特色教育并不希望出现下述局面，也就是所谓的习惯于仅仅考虑未来的大人，结果，孩子不过是个埋头于学习之中的学生而已。那么当孩子在处于自然状态，而不考虑未来时需要些什么？活动、欢乐、自由。我们希望孩子们甚至能一开始便专心致志于他们不一定感兴趣的事物，并使他养成合理和严肃应用的习惯，我们不能让他们毫不经风霜，见世面，应要求他们做出其力所能及的努力。即在孩子们学会运用注意力之前，为孩子提供一个空间，以便使得孩子能够完全集中精力于适宜于他的兴趣、本能和发展的目标之上。也就是说如果儿童的童年不能成为一段从事艺术、理性和尝试更加丰富和美好的生活的见习期，那么这是对儿童精神的犯罪和对儿童权利的剥夺。
教育的性质仅仅是在受教育对象对自己有所了解时，帮助他产生自己诚心诚意要发展的东西。教育只能引导和辅助思想，而不能创造思想，除非他能够接受某种事物，否则思想是不会让任何东西对他发挥作用的。如果家长能够以尊重儿童不同年龄和不同发展阶段的态度看待和对待儿童，那么各方面的情况便大不一样了。特别是在他们认识到后面的每个阶段朝气蓬勃、完美无缺的发展有赖于以前所有阶段的朝气蓬勃、完美无缺、特点明确的发展时，情况更是如此。
诚如卡斯尔所指：“古希腊人认为他们创造的最伟大的艺术品是人……今天我们却不问怎样使得一个孩子成为一个完整的人；而是问我们应当教他什么技术，使得他成为只关心生产物质财富的世界中的一个光滑耐用的齿轮牙。只要我们把自己的目标局限于解决眼前的实际问题……那么我们便不能找到符合现代男女儿童条件的现代教育的目的。”⑥或许是反思幼儿园特色教育的时候了，我们需要的是与儿童进行灵魂之间虔诚的交流，而非继续实施这种非精神性的，而是商业化的活动。
注释：
①，②，现代汉语辞典；商务印书馆（第五版），2005年.1335，1178.
③ 何幼华.幼儿园特色教育的思考[J].学前教育1996(3)：3.
④，⑤，⑥[英]伊丽莎白·劳伦斯.现代教育的起源和发展[M].纪晓林.北京：北京语言学院出版社，1992.299页，210页，序Ⅸ.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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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美]杜威.学校与社会·明日之学校[M].赵祥麟任仲印.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1994.116,125.
[5]约瑟夫·费瑟斯通.见证民主教育的希望与失败[M].王晓宇、周常明.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5.1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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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张燕.日本幼儿教育的特色及其启示[J].教育科学,2003(2)：64.
通讯作者：袁爱玲，yuanal@scnu.edu.c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