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26日时近3点,由库尔勒开往鱼儿沟的火车快要到站了,忽然听到有人在问我们,谁是河南的?我连忙用地道的河南话答道:“有啥事?”他说:“我是河南新郑的,你是哪儿的?”我一看问话之人,50多岁的样子,高高的个头,就说:“那算真正地找到了老乡,我也是新郑的,梨河乡的,你呢?再说你咋知道我们这几个人中有河南的?”他说:“我也是梨河的,刚才听你们一个同志说是要到鱼儿沟下车,才想,到那里去的人不是修阿拉沟水库的,就是原来铁道兵的,看你们的年龄应是原来的‘老铁’才是,所以就多问了一句,再说我对‘铁道兵’也是有感情的,过去,我们家在鱼儿沟车站上,就有汽车营的一些新郑老乡时常到家里来玩。”“啊,怪不得!你越说越近了,我就是原来汽车营的。”……下火车了,我们二人站在还是不大的火车站前的公路上(准确的说应是街道),相互说起了现在的个人情况,以及我们一行来鱼儿沟的目的,越说越投机,越说越亲切,竟完全忘记了我们一直是站在雨中,也许这就应了“他乡遇故知”那句话。若不是他们看好了旅馆,定好了房间,在叫我,恐怕也不知我们两个何时能从亲热的交谈中回到现实中来。依依不舍二人握手告别。
我们这些人当晚就住在了车站旁的“创业宾馆”,店老板是一位年近六十祖籍江苏南通的瘦高汉子。当他得知我们从几个不同的省份来到鱼儿沟的主要目的时,也着实为我们的行动所感动,那个亲热劲、忙乎劲并非只是为了挣钱。天一亮他就主动地为我们找车,找相对熟悉我们所说的地方的人。 他骑着一辆不新的摩托车,奔忙了好一阵子,衣服淋湿了,要带我们去的人和车总算找到了。我们乘坐同样是一位“老鱼儿沟”驾驶的破车首先来到了“烽火台”,然后向“1号桥”的方向驶去。不大功夫,只见“革命烈士永垂不朽”的纪念碑赫然在目,中国人民解放军89321部队1983年修建的“烈士陵园”已在眼前。烈士们躺在这个看似近三、五年整修过的,还算完好的“陵园”中,外有些散落的民墓作伴,也算是另一种“军民一家亲”吧。雨一直下个不停,天气显得阴冷,环境显得凄凉。我们在“陵园”内的44个墓冢中,仔细地搜寻着我们营的三个战友。甚是遗憾,一个个都查遍了还是没有找到。不过其中有三座墓碑上没有显示任何内容,而其他上面都清楚地记载着烈士的基本情况。我们想是否这三座就是我们营的那三位?一是数量刚好,二是去年一位首长说,是他将散落在不同地域的烈士墓葬迁到了“1号桥”附近的烈士陵园,这里只此一处陵园,再无第二处。三是修整陵园时,可能原来墓碑上的字迹已显示不清,我们营又解散的早,整修人员对这三座墓主人的情况又不甚了解,故无法将这三人的情况镌刻在上面。本想再问一下去年讲这个事情的首长,可他预留的电话号码已变成了他人使用,而新用户则对他的情况一无所知。经寻问另人得知,这位首长已不在原地而去了河北。不管怎样,我们对铁道兵牺牲的战友都是一样的情感,一样的尊重,在蒙蒙细雨中,我们默默地肃立在那里,为全体烈士致哀,向他们三鞠躬。
回到住处,雨停了。在这个不曾下雨的地方,好似老天也被我们所感动,也为我们的烈士而落泪。我们已没有了在别处兴高采烈、谈笑风生的劲头和场面,随便擦了擦脸,找了个小吃店以裹饿腹。
我寻问了宾馆老板和汽车司机,还有我们的那位老乡,他们都说原来鱼儿沟上边我们营部和三、四、五连的地方,现在已没有了当年的一丝痕迹,是啊,我站在车站的高处向那里望去,也只能看到根根绿枝和绵绵山峦。既然这样,我们也就放弃了前去探寻的念头。
鱼儿沟,还是当年的鱼儿沟,虽然大了些,可仍显得那样的……这里多了几条不长的、坑洼不平的不宽街道,也取名叫“托克逊县阿乐惠镇”。“烽火台”整修如“新”,看上去是比三十多年前威风了不少也好看了许多,可也失去了古朴、苍凉与历史的味道。
下午12点多,我们在火车上挥手与“新”的战友——孙茂盛同志作别,鱼儿沟,再见了,战友,再见了!
铁道兵21团烈士陵园大门
革命烈士永垂不朽。
如新的“烽火台”
“创业宾馆”王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