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波一个乡镇叫慈城,那里的百姓翻建旧房子的时候会把破砖旧瓦收集起来,重新砌在新房子的墙上,砖墙上有了新旧青灰泥砖混合,又夹杂着红的片瓦,泥工在砌墙时还会随心组成不同图案,于是一面面千差万别的墙体,展现在古镇的百姓家中,这种废物利用的作法,触发了中国美术院建筑师王澍的灵感,别致地用在新建的宁波历史博物馆上。
宁波历史博物馆是座新建筑,用了不规则的外立面,独特、变化。一半建筑用混凝土作外立面,表面用了许多毛竹剖开做传统的“壳子板”,让建筑的外立面的混凝土自然凹凸,富有变化,粗犷质感;另一半建筑的外表面用城区拆卸的老房子的旧砘瓦饰以外表,充分放大了慈城农民建房废物利用的方法,变成了中国农民建设历史文化传染承,有中国传统,很吸引眼球。
博物馆高高的旧砖墙和毛竹混凝土(我的嬉称)的斜墙,在篮天白云下互映互衬,互依互靠,格外的亲切,格外情趣。加上无数无规无钜的不规则窗口随意点缀在各处,象一群活泼可爱的孩子欢快地四处散开,三三两两张开四肢,在大楼上比赛攀岩。原来硕大、生硬的宁波历史博物馆大楼,就变得生动活泼,丰富多彩,情味十足!
我喜欢楼上的咖啡馆,建筑适中,象个倒扣的梯形大方盒,上大下小,平顶歪墙。四周墙上开有着变化各异的大小窗户,把混厚的混凝土建筑“调理”得情趣十足。喝着咖啡,坐在窗畔,欣赏着不同窗口上的不同画面,感觉着阳光幽灵般的投影,悄悄地做着魔幻移动;欣赏窗外独特的建筑的魅力无限,旧砖墙上灰红相间的自然图案,在高高茂盛青竹叶的拂袖下,忽隐忽现,仿佛羞怯的青春少女要婆娑起舞……
其实,博物馆的内部不大,布局结构中规中矩,陈列的宁波历史的主题也没啥独特。整个博物馆的博物,还不够“博物”。不过,长长斜坡的楼梯和内置式深深的天井通道把大自然的空间分割得“情深意长”,有机地把呆滞的陈列室过渡串联的有色有色。穿梭其间,光影变化,青竹风味,楼墙语言,让人浏览了乏味的展览后的闲步中有种空间、自然交替丰富变化的感受。对我来说,于其说参观宁波历史博物馆的“博物”,还不如说是欣赏、感受博物馆建筑的无穷魅力。
宁波历史博物馆使用旧瓦爿墙,曾引来甲方一阵“怒吼”。许多市民觉得“垂直院宅”长得很丑、楼里的公共小院落无人使用……这种新时代的摩登建筑用废旧砖瓦夹杂,简直是座不可理喻的“怪房子”。
谁知,世界却和中国人开了玩笑,这种乡下人的建筑手法的怪房子,竟会打动了普利兹克奖的评委,慷慨把这世界建筑的诺贝尔奖大奖:普利兹克奖,第一次颁发给唯一的中国建筑师王澎!正如帕伦博勋爵说:“所有伟大的建筑--一开始都伴随着质疑声成长,但时间能帮我们辨别它们是否伟大”。
我想:让建筑师王澍获得了世界建筑业的诺贝尔奖的根源,也许就是那些现代中国人垢病的慈城乡下人的旧砖瓦墙!
噢,伟大就这么平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