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夫老鸨油菜花66-67 传奇世界2.066升2.067

萧莫豫说完后,默了。

华采幽听完后,也默了。

这沉默的世界透着股宁静的美好。

屋外春光明媚,屋内和谐稳定。

少顷。

华采幽很温柔地问道:“你记起来了?”

“啊?”萧莫豫做茫然无知状。

“没关系,咱们不着急,慢慢来。”

华采幽柔情似水,萧莫豫毛骨悚然。

两人以这种诡异的姿态到了院中,华采幽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而去了厨房,片刻后,抱着一摞饭碗走了出来,然后打开包袱,放进去,再系好。

萧莫豫不免纳闷:“这是做什么?”

“路上要投宿客栈,我们既然是夫妻身份总不好要两间客房,但你我其实还只能算是陌生人……”

萧莫豫的表情僵了僵:“那与这些碗有何关系?”

华采幽很认真地竖起一根指头:“一间房只有一张床。”接着又竖起一根:“但我们有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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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莫豫觉得自己实在很像个白痴,却还是忍不住问下去:“是啊,怎么了?”

“作为同床共枕的陌生人,你难道不觉得需要用点措施来杜绝某些事情的发生吗?”

“萧莫豫视线涣散已然言语不能。

华采幽则尽职尽责的继续解释到底:“待就寝时,将这些碗盛满水,放在你我中间即可。回到家中依然需得延续此法,省得人多口杂再传出什么不好的谣言来。毕竟没有人知道你失忆,所以咱们要扮作恩爱夫妻掩人耳目才行。”

天雷滚滚,晴空霹雳。

萧莫豫忽然觉得自己的脚好疼,如同被一块大石头砸中一般。

一阵抓耳挠腮,低声结巴着:“可……可是你睡觉的时候很不……很不……”

华采幽循循善诱的柔声问道:“很不怎样?”

萧莫豫长叹一声,将‘老实’二字给生生咽了回去,垂头丧气黯然失神。

他略懂了,这是标准的自己挖坑自己跳还自己埋的一条龙的自作孽不可活服务。

其实稍一寻思,也便明了。

定是之前的那句‘我早就说过,小高不敲门的习惯便是跟其师父学的。’,让华采幽起了疑心。因为这是当初高粱地初到‘销金楼’撞破他们亲热之时,他对她所说的话。没想到过了这么久,她竟还记得这样清楚……

于是接下来又编了个套给他钻,终于让他不打自招。

大意失荆州阴沟里翻船,只是何曾想她现如今竟这般的细心敏锐。更可怕的是,还学会了不动声色杀人于无形。

本打算逗她一逗,再选个恰当的时机给她个惊喜。结果不仅计划落空,反而先机竟丧弄了个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被动挨打的局面。若是一直与她那般同榻而眠下去,还不如直接被雷劈死的好。

但,事到如今要如何收场呢?

四十五度角仰望苍穹,萧莫豫只觉忧伤满怀。

“咱们赶紧上路吧,到了打尖的地方正好赶上吃午饭。”

华采幽贤良淑德的笑着,萧莫豫心惊胆战的应着。

头上无时无刻不悬着一把锃亮的铡刀却不知何时会‘咣当’落下来的感觉,委实很难熬。

到了村口,便见路旁的参天古树下有一个轮椅,上面坐着个白衣飘飘的中年男子。

怀抱酒坛,双颊微红,星眸半眯,斜倚在椅中的身子柔若无骨,乌黑的长发垂在身侧迎风轻摆。

萧莫豫上前执礼:“有劳盟主亲自相送,萧某夫妇愧不敢当。”

“这么快就改口了?我还是觉得死巷这个————名字更适合你。”男子懒懒地瞟了他一眼:“还怕你会被抽筋扒皮想要为你收尸,既然没事,那就快滚吧!”

看来,果然什么都瞒不过这位‘非法组织头目’,必然早已看出了端倪。

华采幽则笑眯眯地装着糊涂:“是谁与他有如此深仇大恨呀?”

男子抬眼看过来,雾蒙蒙的褐色眸子闪过一丝清亮,忽地展颜一笑,黯淡了万丈骄阳:“你的确有些意思,怪不得他即便什么都不记得了,也依然心结难解。”

揉揉被闪晕的双眼,按下澎湃的色心,华采幽闻得这句话也只能干笑两声,无言以对。

男子见状,不以为然地摇摇头:“到现在,你还认为那个心结是他怨你怪你?真是笨得够可以!”

“……难道不是?”

一直默然的萧莫豫这时轻轻叹了一声:“傻瓜,不管你做什么,我都决不可能会怨你怪你。所谓的心结,不过是忘不了。就算药物能压制我脑中对你的记忆,但那份感觉却依然留存于心,永远无解。”

这番话说得情深意重感天动地,让华采幽似有所悟忍不住有些涌动。

蓝天白云艳阳高照,田野小径古树遮荫。

一对有情人痴痴相望,万千过往只待下一瞬的一个眼神或是一个微笑便转为醉人的浓情蜜意,氛围正好。

白衣男子撑着额角闲闲地看着他们,像是颇觉欣慰,于是貌似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话:“总算不枉费我昨晚花了那么大的力气为你逼出残毒。”

昨晚?

华采幽眨眨眼,萧莫豫也眨眨眼。

“原来,我在油菜花田找到你的时候,你已经恢复记忆了?”

“…………”

“你是故意扔了我好不容易给你配的解药,让我难堪?”

“…………”

“接着,你又故意对我说了那么多的狠话,让我难过?”

“…………”

“最后,你还故意逼我向你道歉对你愧疚,让我伤心?”

“…………”

“很好,很好。”

“…………”

华采幽虽然自始至终都是一副温温柔柔解语花一般的模样,然而适才的氛围却已然彻底化为了灰烬,浓情蜜意顷刻间变成了枪林弹雨。

无语的萧莫豫万分幽怨地看着罪魁祸首,白衣男子却压根儿无视他的目光,百无聊赖地掩口打了个哈欠,开始闭目假寐。

醉美人成了睡美人,自是不便再打扰。

萧氏夫妇遂屏息敛容,认认真真的对其行了告别礼,悄然离去。

行了一小段,华采幽驻足回望,树下的那一椅一人仿若永恒静止,映着周围的生机勃勃,竟带了丝丝缕缕的寂寥。

萧莫豫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发沉:“十年来,他从未曾离开过这个村子半步,因为这里是他妻子过世的地方。他将总坛搬迁至此处,保留了原先的一草一木,就是为了让妻子的气息永远留存不散,时时刻刻都能陪着她,直到老去,同穴。”

“如此深情却不能做一对世间的神仙眷侣,真是可惜。”

“他妻子还活着的时候,两人却是聚少离多。到了后来,甚至因为一连串的误会而生出了嫌隙。待到真相大白之时,已是天人永隔,徒留追悔莫及。”

华采幽恍然叹息:“怪不得他会说,活着才最重要……”

萧莫豫扳过她的肩,看着她的眼睛:“当生命快要完结的时候,人就会变得很包容,因为那时候所有的外部因素都已不再重要,于是便会懂得珍惜。然而,通常情况下,我们并不知道死亡何时会到来,总觉得还有很长很长的日子可供挥霍,总觉得不管什么样的误会也有足够的时间去解释去澄清。但,却往往会留下永生的遗憾。关于这个,你我应该很清楚,因为这两种情形,我们都经历过。”

“那好,你告诉我,为什么明明已经解了毒,还要故意假装?”

“你真的不知道原因?”

华采幽瘪瘪嘴:“你是为了检验我的决心,顺便让我明白夫妻间的问题该如何解决?”

萧莫豫点点头:“有什么是比感同身受这个法子更有效的呢?我可不想将来再因为这样那样的误会而与你分开,此般滋味,一次足矣。”

“盟主是怎么知道解毒之法的?”

“其实这两年来他一直在尝试,前段时间终于寻到了方法,只不过没有付诸实践而已。”

“为什么?”

“不知道是否应该让我忆起过往,担心会不值得。”

“我不值得再度拥有你的感情?”

萧莫豫不予否认:“可以这么说。”

华采幽无奈地哼了一下:“那昨天又为何突然给你解毒了?”

“因为你让他看到了值得。”萧莫豫笑了笑:“更因为我的坚持。”

“是你主动去请他帮忙的?”

“我知道他必然有法子,以前之所以没有提,是因为我觉得如今的生活没什么不好,倒也无需强求。”

华采幽拼命压下蠢蠢欲动向上翘起的嘴角,板着脸:“那现在为何又改变心意了?”

萧莫豫的眼角眉梢已是满满的笑意,却也故意学着她保持着严肃:“不想起你,要怎么跟你睡一辈子呢?”

“所以,你究竟要不要跟我睡一辈子?”

“要!”

华采幽非常满意于是乎笑颜如花,成功表了忠心的萧莫豫眼见好事在望便再接再厉的使了一把劲儿:“那些碗,就没有用武之地了吧?”

“有,怎么没有?计划照旧!”

萧莫豫抓狂长啸:“……为神马?!”

华采幽在他耳边吹了口气:“大姨妈。”

“…………”

萧莫豫一路憋屈着回到家,满面的阴霾在看到门口小板凳上规规矩矩坐着的那个粉雕玉琢的女娃娃时立马消散殆尽,弯着腰凑过去,堆起最最慈祥和蔼通杀六界众生的笑容:“月月,还认不认识我?”

月月忽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这个怪蜀黍,然后非常有礼貌地摇摇头:“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萧莫豫的一颗心顿时在女儿甜甜糯糯的声音里化为了一池温暖的泉水:“因为我是你的爹爹啊!”

月月想了想,歪头一笑:“我知道了,你就是那个不是东西的人!”

萧莫豫黑线,回头用目光指责华采幽这个娘,却见她看着这个像是全天下最乖的乖宝宝似的闺女一脸的惊悚,声音都直打哆嗦:“你闯什么祸了?你哥哥呢?还……还活着吧……”

“娘亲!”小丫头一见她,立马扑过来抱住她的腿,拧着小身子撒娇:“月月好想娘亲呀!”

“少跟我拍马屁,快说,又造什么孽了?”

萧莫豫看到女儿跟她如此亲热嫉妒得双眼喷血,看到她居然这样不待见女儿又愤怒得头顶冒烟。

腾身站起刚想展现一把自己当爹的用场,就听一个熟悉的声音蓦地响起:“阿采,你终于回来了。”

“伯伯!”

一看到抱着岁岁从内院走出来的魏留,月月当机立断改变了拍马屁的对象,清脆地唤了一声,松开不被自己所迷惑的亲娘便张着双臂跌跌撞撞奔了过去。www.xslONg.com

魏留忙蹲下身,展臂将她捞起,一对小儿女一边一个偎在怀中,孩子身上所特有的甜香在鼻尖萦绕,化开了如铁的沉肃,徒留笑容满面柔情满腔。

见着门口并肩而立的两人,略一愣怔,旋即不动声色地打着招呼:“萧兄,别来无恙。”微微一顿,面色如常声音稍涩:“萧夫人,好久不见。”

岁岁和月月虽因常去宫中陪伴忆儿的缘故而与魏留相熟,但华采幽却是自那日京中一别后,便再也没有见过他,一晃,已是两年有余。他还是那般的风神俊朗,只是原先的锋芒已尽数敛藏,若不是那声脱口而出的‘阿采’,竟像是再也找不到往日的熟悉。所以,的确是很久了吧……

遂笑着施了个礼:“是啊,好久不见。”

萧莫豫看到魏留抱着自己的儿子已是不爽但也并非无法忍受,可看到自己的女儿也扑向他时眼中的大火立马开始熊熊燃烧,等看到自己的一双儿女与他的那股子亲热劲儿更是恨不能变身成巨型喷火龙将之化为灰烬再打个喷嚏彻底来个灰飞烟灭……

然而,这诸般情绪却也只能在脑子里来回想个几次过把瘾,明面儿上的功夫依然要做个十足十。抱拳朗笑着上前一步:“萧某离家的这段时间,妻儿承蒙魏大人百忙之中拨冗照拂,萧某在此谢过。”

这两年间的发生的事情,华采幽在路上已大致说了一遍,关于魏留的鼎力支持也是毫不避言。故而这番话确是实情也确有谢意,也越显不卑不亢磊磊落落。

魏留放下两个小家伙,洒然回礼:“故交一场,应当应分。”

便是因了这‘故交’二字,过往不提,恩仇俱泯。

而一旁的华采幽见岁岁胳膊腿儿齐全安然无恙,一颗心不仅没有放下反倒更加恐慌,一把将他拉过来:“你说,妹妹到底做什么坏事了?”

岁岁摇摇头,像个小大人一样叹了口气:“娘亲别问了,总之都是孩儿不好。”

月月赶紧把脑袋点成小鸡啄米:“对对对,都是哥哥不好,都怪哥哥跟我抢忆哥哥!”

华采幽顿时一惊:“忆儿……皇上也来了?”

“我来江南处理公务,皇上知道后坚持要跟着,说是为了体察民间疾苦,实际上还不是为了跟岁岁月月玩儿。”一说起孩子们的事情,即便对象是当今天子,魏留亦不自禁的神情柔和慈爱满满:“我无法,便只有谨遵圣意安排皇上微服出巡。前天到的,今日返程。多亏月月闯了点儿祸,才没有与你错过,还见到了久违的萧兄,总也算不虚此行。”

华采幽的头皮一阵发麻:“月月把……皇上怎么了?”

魏留笑了笑,淡淡言道:“太医诊治过了,歇一会儿就好。”

月月一听,立马又生龙活虎起来:“我就说忆哥哥最厉害了,鸟鸟被抓一下有什么关系?”

萧莫豫纳闷:“鸟鸟?”

华采幽崩溃:“鸟鸟!”

岁岁皱了眉毛,表情有些沉重:“孩儿不该不让着妹妹,妹妹抢不过孩儿,就抢了义兄的鸟鸟。”

萧莫豫照旧懵懂,华采幽在自行脑补了一下之后却彻底悟了。

岁岁月月最爱跟忆儿玩的游戏就是抱大腿,看谁能让忆儿往自己的方向倒。说来也奇怪,岁岁万事都让着月月,唯独在此事上非常较真坚决不放水。想必这次月月眼见要失败一时恼羞成怒情急之下便想拽点什么东西支撑借力于是乎小手一张狠狠地抓住了天子的龙根……

正两眼发黑天旋地转,忽听一声‘忆哥哥’一声‘义兄’,便见两个小萝卜头争先恐后冲向四平八稳踱过来的一个富家公子装扮的小正太,唇红齿白隐有威仪。

“忆哥哥,你的鸟鸟好啦?”

“义兄,我代妹妹赔不是,你不要生她的气。”

小皇帝眨着眼睛歪着脑袋咧嘴一笑:“刚刚你们还没分出输赢,再来再来!”

月月摩拳擦掌:“这次我一定不会输的!”

岁岁万分纠结:“我……以后都让你赢。”

华采幽各拍了两个小家伙的后脑勺一巴掌:“以后不许再玩这个,弄伤了龙根谁负责?”

月月不解:“什么是龙根?”

岁岁想了想:“就是鸟鸟。”

月月于是抓起忆儿的一只手,字正腔圆:“忆哥哥的龙根,我负责!”

岁岁毫不犹豫的也拉住另一只龙爪:“义兄放心,我跟妹妹会一起对你的龙根负责的!”

忆儿看看左边再看看右边,然后庄重地点了点头。

华采幽顿时被这相亲相爱的诡异组合感动得无语凝噎。

魏留的表情还算平静只不过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萧莫豫则忽然想起华采幽之前关于‘皇后’尤其是‘男皇后’的戏言,只觉五雷轰顶一张脸绿得煞是生动活泼。

三个孩子手拉手去一边继续玩抱大腿,三个大人一时倒有些相对无言。

默然少顷。

华采幽方想起该请客人往前厅用茶,不过被魏留以马上就要动身的理由婉拒了。

萧莫豫放眼打量了一下周围,见虽已离家四载,此间的一草一木似乎全无变化。只是当年离开之时孑然一身,如今回来却已是有妻有子亦有女,一家四口终于团聚,不禁有些感慨。

魏留看了他一眼,忽地笑道:“萧兄倘若有事要办不妨请便,大家都是老熟人了,无需在此处特地相陪。”

这话的言下之意很是明显,是要他留下一个空间让其余两人单独相处。无论是否有过往,这样的要求都于情于理似有不合。

不料向来醋意甚大的萧莫豫这次竟痛快得很,一抱拳应了之后,转身就走。

华采幽虽明白他这是对自己的充分信任,但也还是有些愣怔,下意识想要唤住又怕驳了魏留的面子,不免踌躇。

将一切看在眼里的魏留笑意依然,只提高了声音:“三个月后我大婚,夫人可有空前来喝杯喜酒?”

萧莫豫的脚步一顿,听他又道:“就是不知可有那个荣幸,能请‘江南儒商’赏面亲临。”

“魏大人放心,他保准到。”

萧莫豫回身应承,与魏留面对而立,齐声朗笑。

见二人这般景象,华采幽笑得也很欢畅:“是哪家的姑娘这么有福气?”

“相府千金,二八年华,才貌双全德容恭俭。”

“这样一听,有福气的好像是你才对。”

萧莫豫走过来,执起华采幽的手:“此话不妥,应该说,是彼此的福气。”

魏留看着他们,含笑点头:“但愿如萧兄所言。”

萧氏夫妇对视一眼,旋即异口同声:“一定会。恭喜!”

这时,摔得满身灰尘的三只小脏猴窜了回来。

忆儿当先问道:“仲父有何喜事,朕如何不知?”

魏留恭谨回答:“不过是臣的一桩小小私事罢了。”

萧莫豫笑着摆摆手:“定国公大婚,怎能算小事?”

月月扬起脑袋问华采幽:“娘亲,什么叫大婚?”

“就是伯伯要给你和哥哥找个伯母。”

“什么叫伯母?”

萧莫豫晃了晃握在一起的两只手:“就是一直陪在伯伯身边的人,就像我会一直陪着你娘亲。”

月月顿时嘟起了小嘴,满脸不高兴:“伯伯是我的,娘亲也是我的。我不要别人陪着伯伯,也不要你陪着娘亲!”

岁岁和忆儿表示赞同。

萧莫豫捂着受伤的小心肝,拼命稳定着脸上的和蔼慈祥:“多几个人疼你们不好吗?”

月月瘪嘴表示不屑:“不要!有伯伯和娘亲疼就行了!”

岁岁和忆儿再度点头。

萧莫豫重整旗鼓:“可是,伯伯和娘亲也需要别人来疼啊!”

月月双手叉腰颇有气势:“我会疼伯伯和娘亲的!”

忆儿附议:“朕也会。”

岁岁附议:“还有我。”

萧莫豫再接再厉:“但你们会长大的,长大了以后就不能一直待在伯伯和娘亲的身边了,那该怎么办呢?”

月月拧着两道淡淡的眉毛很仔细地动了一番脑筋,然后两眼一亮:“让娘亲做伯母!”

岁岁和忆儿纷纷向她投来了钦佩的目光。

“还是妹妹聪明。”

“月月的这个提议,朕看可行。”

魏留望天。

华采幽干笑。

萧莫豫泪奔。

送走了魏留和忆儿后,萧莫豫几次尝试讨好岁岁和月月,均被将其视为害得娘亲变不成伯母的儿女所拒绝,一颗心碎得比饺子馅还要稀烂。

华采幽安慰他:“孩子们又不认识你,总要有个熟悉的过程,慢慢来嘛!”

萧莫豫长吁短叹顾影自怜:“可我是他们的亲爹呀!血脉亲情的力量不是很强大的吗,怎么到我这儿就不起作用了呢?”

华采幽斜眼睨着他:“你这话里有话的,什么意思?”

“……没有没有,你误会了!”

“不过,据说他们第一次见到常离的时候就非常亲近。按照你的理论,莫非……”

“啊呸呸!血脉亲情什么力量都没有,全是忽悠人的!”

“既然这样,该怎么样才能让岁岁月月接受你这个亲爹呢?”

萧莫豫神色庄严:“靠着我出众的人格魅力,去一点一点征服他们!”

华采幽满意地拍拍他的脸:“乖。”

“…………”

沐浴完毕,着贴身中衣斜倚在榻上的萧莫豫看着正在将长发弄干的华采幽,忽地说了句:“我不要做皇帝的老丈人!”

“怎么好端端的冒出这个来?”

“总之,我的孩儿决不能嫁给那个臭小子。不管是岁岁还是月月还是接下来的三四五六七八九!”

“……九?”

“九九归一才圆满嘛!”

“圆满你个头!找别人生去,我没空!”

萧莫豫起身走到她的背后,接过布巾为她轻轻擦拭,又取来梳子为她细细梳理,随即将她抱到自己的腿上,凑至颈间嗅着芬芳,嗓音柔和:“真的,没空么?”

“没……”

温热的气息移到耳边,自鼻腔发出的声音带了几分令人酥麻的撩拨:“嗯?”

“没空生孩子,不过……”华采幽将手伸入他的衣领,抚上他的后背,用指甲轻划,挑起眼角腻着声音:“倒是有空做些别的事情。”

萧莫豫轻声闷笑:“那就先拣有空的做!”

屋外月华初升,屋内烛火摇曳。

华采幽搂着打横将她抱起的萧莫豫,叹了一声:“其实按照我的私心,还是宁肯永远做忆儿的干娘。除了因为不想让自己的孩子被卷入后宫的是非之地,还因为……”

“你担心他的皇位坐不稳。”

“嗯。常离与丞相联姻,朝中再无任何力量可与之抗衡。忆儿距离亲政还有十年,恐怕到时候……”

萧莫豫拥着她坐到床上,点了点她的鼻尖:“有乱来在,忆儿至少不会有性命之忧。”

华采幽不解:“乱来?倘若真的发生宫闱之变,难道指望他的武功救出废帝不成?”

萧莫豫摇摇头,摊开她的手,用指尖在其掌心一笔一画写了两个字——‘銮来’。

“不是峦,是銮?金銮?自金銮殿而来?!”

“如果我猜得不错,很有可能。他虽已是方外之人,不争凡尘功利,却也必定不会坐视自己家族的血脉断绝。”

华采幽震惊难耐:“怪不得,淫僧一看到忆儿就变成了圣父……”

“所以啊,有这个圣父的悉心教导尽心回护,忆儿的安全应当无虞。”萧莫豫顿了一下,又道:“依我看,魏留目前对忆儿也是真心辅佐,况且,如今的朝局的确需要一个像他这样强势的权臣方能稳得住。不过日后会不会出现什么变数,眼下很难预料。”

“这也只能看忆儿自己的造化和本事了……”

华采幽沉默了少顷,然后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用手指勾了勾他的下巴:“你究竟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这种涉及皇室秘闻的东西,还是知道得越少越好。”萧莫豫笑着亲吻着她的耳垂:“不过,我倒的确有件事情瞒着你。”

“什么?”

“这几天在路上闲来无事,我又想出了两个新的姿势,打算今晚付诸于实践。”

“……原来你是身体上的君子,思想上的奸夫!”

“承蒙夸奖。”

“你个文艺流氓!”

“要不然怎么配得上你这个盖世老鸨?”

“这么说来,我不拿出点新鲜玩意儿,岂不虚担了如此威武的名号?”

萧莫豫一听这话顿时两眼直冒绿光,迫不及待便要狼化。

华采幽却将他推开,翻身下了床,跑到外间的书桌旁倒腾了一番,折回来时手里握着一杆蘸满了墨汁的毛笔。

萧莫豫一瞧,好像还真是挺新鲜的,半阖了眼帘挑逗,真真儿是媚眼如丝:“娘子意欲何为?”

华采幽‘嘿嘿’一笑跳上床,三下五除二将他的衣衫剥去,然后不知从哪里扯出一截棉绳,把他的双手牢牢捆在了床头。

萧莫豫很是享受地任其摆弄:“娘子,看来这两年你也没闲着呀!”

烛光下,他的身量瘦削而结实,肌肤白皙线条流畅,越显得胸口处的那块伤疤刺目。

抬手覆上,华采幽闭上眼睛:“杏儿说,当初拖了很久方才痊愈……”

萧莫豫看着她,声音很轻,笑意很深:“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已经痊愈了。”

华采幽吸了吸鼻子,然后睁开双眼极其纯良地一咧嘴:“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客气了。”

分腿坐在他的胯上,一手执笔在那伤痕的周围描绘,一手在另一侧的胸前敏感部位抚摸揉捏。她过腰的长发垂下,一部分落在他的‘六块’,一部分扫过他的‘第七块’。画了一会儿,似是觉得有些热了,于是将自己的衣领解开,稍一动作,绸缎衣物便开始下滑,露出嫩白的俏肩,还有若隐若现的浅沟。

不消片刻,萧莫豫只觉全身上下都绷紧到了极点,每寸筋骨都在由内而外的燃烧,刚想挣扎,却听华采幽不紧不慢说了句:“今儿个这幅画如果画不完,咱们就等下次我的大姨妈走了以后再尝试你那两种新姿势。”

“……你……你这是故意报复……”

“别不领情!我为了你去学画画,这份情意简直就是感天动地!”

“我宁愿你去学‘春宫’三十六式。”

“行,明儿个开始我就每天在你身上画一式。”

“……做人要厚道……”

“相比较你那九九八十一朵梅花,我已经很厚道了!”

萧莫豫这会儿已是再也说不出什么,只能将全部的意志都用来控制体内澎湃的汹涌。头大力后仰,将脖颈拉伸出一个诱人的弧度,喘息声越来越沉,额角鼻端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华采幽见了,忽觉甚是口渴,便俯下身用舌头舔了舔,咂咂嘴:“咸的。”又自他张开的双唇间探入,舔了一圈,回味一番:“甜的。”

萧莫豫本已暗沉的眸色陡然又深了几分,猛地一昂头咬住她的下唇,趁她吃痛前倾,双腿抬高圈住她的腰,让她的身体与自己严丝密封合在一处,含混着说了句:“偶尔尝试一下女上男下的姿势,也不错。”

猝不及防,华采幽手中的笔掉在了地上,不过此时此刻早就完全没有心思再去注意。

眼中只能看到他染上了氤氲的眸子,还有,两人铺陈于枕边,交缠在一起的黑发。

结发夫妻。

萧莫豫双手被缚不能宽衣解带,华采幽便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刚半直起身子想要褪去衣物,便听一声巨响,窗户破了个大洞。

与此同时,一红一银两个身影撞了进来,乒乒乓乓一阵电光火石。

旋即分开,站定,齐齐看将过来。

华采幽处变不惊反应很快,立即将自己半解的衣衫重新拢好,顺便还理了理乱发,然后非常镇定地打着招呼:“相比于高粱地师徒不敲门而自入的习惯,陆阁主登堂入室的法子更加别具一格。”

陆越笑嘻嘻抱了抱拳:“有的时候为了杀人,难免礼数方面不够周全。还望萧掌门见谅……”稍停,视线一转,落在来不及遮掩依然摆着个千般暧昧万般诱惑的造型的萧莫豫身上,眼睛里顿时噌噌的玩命发亮,笑容变得就像是见了腥的馋猫:“久仰‘江南儒商’的大名,不想初次相见便如此坦诚,真是让陆某受宠若惊!”

赤条条无牵挂的萧莫豫在经历了最初的惊悚羞愤后,已然淡定,神色如常的点点头示意:“陆阁主的大名也是如雷贯耳,在下此时不方便起身见礼,还望多多包涵。”

“无妨,无妨。”陆越连连摆手,迈步走过来:“萧兄胸前的这幅画可否给在下品评一番?”

高粱地冷冷一挥剑将他拦住:“一个乌龟,有什么好看的?”

乌龟?

萧莫豫勃然变色。

华采幽急忙辩解:“看不懂就别胡说!”

陆越站在原地歪着头用直勾勾赤*裸裸的目光使劲瞅了瞅:“小高你什么眼力劲儿?明明就是一只土鳖。”

土鳖?

萧莫豫万念俱灰。

高粱地则恼羞成怒,一剑劈过去:“少废话!”

陆越连忙招架:“你让我杀了萧掌门,我自然就不废话了。”

“有我‘血玉盟’在,你休想动她一根汗毛!”

“你们‘血玉盟’真是有病,一个要杀一个要救,连手下的思想都统一不了,真不知道那个盟主是怎么当的。”

高粱地暴跳:“说我师父坏话者死!”

陆越身子一晃又自窗口掠了出去,远远丢下一句:“萧兄,改日再来观摩画作,如蒙不弃,可否让在下亲自动笔?”

尾追而去的高粱地也抛来一句话:“不是乌龟,不是土鳖,是王八!”

王八?

萧莫豫心丧若死。

华采幽只管自己纳闷:“土鳖和王八难道不是一种动物吗?”

萧莫豫奄奄一息。

窗户毁坏,冷风倒灌,家丁护卫们也在赶过来,有些事看样子是没法继续做了。

为了安慰悲愤欲死的萧莫豫,华采幽将他拉到了‘销金窟’。

古意拍着胸口保证,在这里开房绝对安全无干扰,且提供各种专业服务。

外有灯红酒绿丝竹喧嚣,内有红绡罗帐奢靡旖旎。

两倍美酒下肚,萧莫豫终于再度活了过来。

一把抓过正研究‘爆菊’器具的华采幽扛在肩头,大步走到床边将之丢下,在床铺的呻吟声中,和衣扑上,狠狠吻住她的唇深深吸吮,同时三两下便将她的衣裙撕成了片片绫罗。

华采幽被他这一连串简单粗暴有效的举动弄得有些发懵,被扒光光了之后才稍微回过神来:“吃春药啦你?”

萧莫豫哼了一声,也不答话,只管甩去自己的衣物,分开她的双腿,先以手指开道,复挺身进入,又试探摩挲少顷,待她久未H的身子慢慢适应后,方彻底用自己的昂扬填满了她充满渴求的空隙,在那片温热湿润的天地里,纵横驰骋。

整个过程,带着点野蛮带着点霸道,却是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珠联璧合水乳交融。

待到双双极乐,华采幽已然是浑身汗湿声音嘶哑,软绵绵瘫在床上再也没有半分力气。

萧莫豫将她揽在怀里,撩开她的发丝,得意地捏捏她的脸颊:“没有前戏也依然吃得畅快,方见英雄本色。”

华采幽半死不活的哼哼:“英雄,我收回之前的话。你不是文艺型的流氓,你是爷们型的流氓!”

萧莫豫轻笑出声,将吻印在她的额间,低声呢喃:“油菜花……”

“嗯?”

“没什么,就是想喊喊你。重逢之后,我还没有这么叫过。你说,在岁岁和月月的前面我们要不要避讳一下?如果孩子们也有样学样的这样喊咱们,好像不大合适。”

“也好,以后这个称呼就只有我俩私下里才用。”

“那我就叫你孩儿他娘。”

“小墨鱼。”

“你该叫我孩儿他爹。”

“我说,我在你胸前画的是小墨鱼。”

“……油菜花啊,你将来千万不要教咱们的孩子画画!”

“当然不用我教,咱们‘销金窟’里多的是画画高手,比如夏先生……”

“停!还是由我亲自来教就好了。”

“你没空,还要跟我研发新姿势呢!”

“……那不如现在就开始吧!”

“……又来?”

“不行了?”

“我堂堂盖世老鸨怎么可能有不行的时候?不过这次我要在上面。”

“成交!”

………………

………………

满月的光辉温柔地照着在这个热火朝天的战场外面的墙根处,那一溜排蹲着的各色人等,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还有个脑袋锃亮的和尚。

其中,一个气质高雅的人一手拿画笔一手捧册子,边听边想边一丝不苟地画着什么,学术大师的风采油然而生。

旁边的两个人正在小声地谈论着——

“那个居然是墨鱼?”

“反正我怎么看怎么像乌龟。”

“不过墨鱼到底长什么样?”

“你把衣服脱了,我画给你看。”

“我杀了你!”

这时,和尚飘了过来,竖起一根手指:“高施主如果能帮助贫僧渡陆施主堪破色戒,贫僧就去抓一条墨鱼来给高施主看。”

“一言为定!”

“……大师果然不愧是淫僧的典范!”

“陆施主过奖了。”

“废话少说,看招!”

三个人摆开阵式正要开战,却被迎头击来的数十张鞋底打了个正着。

一个耷拉着眼皮的女子作为发言人阴恻恻的说了句:“免费听戏,大声喧哗者,杀无赦!”

众皆以谴责的目光相附和。

外面的世界再度安静下来,里面的攻城略地还在继续……

春光无限,城外有块油菜花田,开得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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