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是名军人,出生入死打过仗,身上永远有一股英气。我母亲早年也是名军人,可惜没打过仗,1950年在北京参军,奉命去了上海;而我爹是一路打进上海的。孟良崮战役、济南战役、淮海战役、渡江战役,直至上海战役,每场战役都是解放战争中的硬仗,所以我小时候父亲各种奖章勋章铺满一箱子底,可惜今天不知去向了。
父亲生性耿直,这一点我与爹一样,引以为傲。我老说我是纯正的山东人,因为父亲自始至终都说一口胶东话,乡音不改。只是母亲生于北京,算是山东的二代移民,母亲叫姥姥为“娘”,保留了山东人古老的称谓。
父亲与母亲相识于上海。父亲打入上海几年都未结婚,原因是怕与南方人结婚生活不习惯。那年月南北方人的生活饮食习惯差距特大,有此顾忌正常。通过人介绍,父亲与母亲相见,母————亲对我说:“我都没站起来,你爸就同意了。”这么说,今天什么闪婚都不敌我爹娘之“闪”,其实父亲的选择只是老乡而已。
1954年春,父母结婚,次月我即匆匆报到。我常说,我是上海诞生的,北京出生的。此话乍一听十分费解,实际情况是,1954年底,父母奉命晋京,次年三月在北京的301医院生下了我。
这么说我来到这个世界算是偶然。一个山东小岛上的渔民之后,与一个已经成为京城人的大小姐成亲,何为牵线的红娘?父系四代之上穷极潦倒,母系四代之上富甲一方,却因战争走到一起。一个家族看似偶然的历史,却是百年来我们民族的必然历史。
这就是我参与《客从何处来》拍摄的缘由,今晚10:30,CCTV-1播出。
2014/6/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