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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缓缓睁开眼，视线中是一片朦胧的冰蓝，犹如笼罩了水汽般。有轻薄柔滑之物滑过脸颊，他反射性地闭上眼。“终于醒了，睡得够久。”耳边响起的声音带着熟悉的懒洋。这次，他终于清醒了过来，看着侧躺在身边的人。“小布衣，你该回去了。”那人捏了捏他的脸，语气微挑。剑布衣坐起身，肩背的酸痛让他皱起了眉。
然后，一双手帮他轻轻揉捏，减缓着他的不适。他听到一如既往的抱怨：“贪秽每次都这样。”剑布衣垂下眼，一言不发。“小布衣，下次他再这样没分寸地训练你，要抗议啊。”脸被扳过去，和那双银蓝清悠的眼睛对视。“所谓严师出高徒，三师父也是为我好。”语带沙哑，声音平静。“这都第几次晕过去了，你说说。”冰蓝身影下了床，倒了一杯水递给剑布衣。“多谢小师父。”低头默默喝着，对刚才的话闭口不谈。那人叹了口气，摸了摸他的头：“我这是心疼你。”剑布衣顿住了动作，心中泛起不知名的怪异感，是最近才发觉，一种刺痛的酸涩。冰无漪望着沉默的剑布衣，有些疑惑，这段日子总感觉他怪怪的。“你怎么了？”剑布衣不动声色地注视着眼前的冰蓝身影：“我没事，剑布衣谢过小师父。”冰无漪更加奇怪了，怎么突然之间变得这么生疏。还没等冰无漪开口，剑布衣站起身，对着他微微一揖：“晚时还有课，剑布衣先告辞了。”话落，转身就走。“喂喂，我还没说完。”看着剑布衣远去的身影，冰无漪连忙追了上去。听到身后的叫唤，剑布衣不知为何心里一紧，加快了脚步。
毕竟还是对方技高一筹，剑布衣被冰无漪拦了下来。“你跑什么？我有那么恐怖吗？”剑布衣默然不语。“到底出了什么事？跟你小师父说说。”冰无漪一副长辈的模样，亲昵地揽住了他的肩膀。剑布衣身体微微一僵，低声：“我真的没事。”“真的没有？”冰无漪凑近他，温热的鼻息拂过他的脸颊。剑布衣侧过头，避开对方：“没有。”“是吗？”“剑布衣不敢欺瞒小师父。”冰无漪左左右右上上下下打量着剑布衣，最后实在无法从他身上看出什么破绽。“好吧，那我送你回去。”冰无漪放开了他，拍了拍他的肩膀。“有劳小师父。”剑布衣不再拒绝。
跟随在冰无漪身后，乍然吹起的风拂过冰蓝色的衣服，随风飘动，轻轻滑过了他的脸。如在梦中，剑布衣闻到了水的气息，湿凉温软。心中再次泛起了淡淡的酸涩。
不知道是有意无意，剑布衣和冰无漪渐渐生疏了起来。剑布衣总是对他毕恭毕敬，不再逾越分毫。冰无漪各种不习惯，碰了多次软钉子后，觉得这是独立成熟的先兆，便不再多想。只是有时，偶尔投过来的目光带着奇怪的恍然。
当冰无漪看着已经和他等高的剑布衣时，不由感叹岁月如梭，时光如水。而一旁的剑布衣，微微带笑，沉静温和的眸中带着不可察觉的复杂。随着年龄的增长剑布衣越发内敛，让冰无漪越来越看不透了。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