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古老的故事,向现代漂移.如果触到暗礁就尽情的撞吧!
潘金莲新传
(一)
话说潘金莲自从阴差阳错嫁了武大,一直显得闷闷不乐。旁人没有发现她新婚燕尔的喜悦与羞涩,反而流露出淡淡的哀怨与无奈之情。她本出生在四川省一个偏远的小山村,那里山大沟深,终年阴雨连绵,弯曲窄小的羊肠小道泥泞不堪。最不堪忍受的是劳作一年没有什么收成,只有靠一个小桔园维持一家五口人的生计。
三年前的一个夏天,十五岁的潘金莲还是一个懵懵懂懂的花季少女。跟随同村的一帮孩子走出大山,背井离乡踏上了打工之路,途中伙伴失散,她一路流浪来到了山东沧州劳务市场,几经周折被管理员推荐给沧州市副市长陆仟做家庭保姆。只有小学文化程度的潘金莲,生的娇小玲珑,聪明伶俐。很招主人的喜爱和信赖,洗衣做饭,收拾房间,端茶倒水,招待客人,手脚干净麻利,把偌大的房间整理的有条不紊,并且很快熟悉了城市人的生活习惯,同时也被城市的繁华和电视、电影的现代文明所熏染,逐渐变得时髦、前卫起来。加之她的天生丽质,机灵聪慧便很快进入色。
“近水楼台先得月”“天下没有不吃鱼的猫”。这么一支鲜花怎么能逃得过身居高位,风流成性的男主人陆仟的魔掌呢?一天,主仆二人正在耳鬓厮磨,腾云驾雾,忘乎所以之际。女主人突然回来了。见此情景,则龙颜大怒。抓起菜刀怒不可揭冲过去大吼:“杀了你这贱货!”情急之下陆仟踉踉跄跄爬过去死死抱住夫人,并朝拎着衣服在床角发抖的潘金莲大喊:“还不快跑?”趁夫妇扭打之际,潘金莲连滚带爬夺门而逃。陆仟大声疾呼:“走远点,别回来!”
就这样,“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一夜之间潘金莲从天堂跌入地狱......蓬头垢面,身无分文的她又开始了流浪生涯。在阳谷县的街头,正当她饥肠辘辘,走投无路时,无意间瞧见了武大的那辆烧饼车,顿时眼前一亮,因为饥饿,她盯着软乎乎、黄葱葱香气扑鼻的烧饼目不转睛,垂涎欲滴。武大误以为她是流落他乡的乞丐女子,便递给她一只烧饼。
“呶,吃吧!”她几乎不假思索地接过烧饼,一阵狼吞虎咽,风卷残云:“谢谢大哥!”“不客气!慢点吃,你住哪啊?”“没......”
武大看她不像乞丐,倒像是遇到了难处离家出走的苦女人。他便起了恻隐之心:“若不嫌弃,跟俺走吧?”武大以征询的口吻看着她狼狈不堪的样子说。她怔了怔,勉强点了点头,尾随而去......
武大虽然身材矮小,貌不惊人,但生性善良,憨厚老实。此乃光混一条,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主。潘金莲的到来对武大无疑是天上掉下个林妹妹。弯弯的眉毛,红红的嘴唇,白皙的皮肤,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美目流盼,煞是可爱。帮武大烤烧饼,照看生意也是眼疾手快,落落大方。
孤男寡女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同吃同住,便也生出了感情。等水到渠成便以夫妻名义过起了小日子。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了猴子满山跑。”也有俗语说“嫁了官人当娘子,嫁了屠夫翻肠子”女人啊!一纸文书,一块红盖头就决定了一生的命运......
(二)
平日里,潘金莲起早贪黑帮武大烤烧饼,憨厚勤劳的武大则早出晚归,骑一辆码了足有一人高笼屉的三轮车沿街叫卖。夫妻两的日子不算富裕,但也过的红红火火,感情算不上融洽,但也风平浪静。殊知晴天起风云,平地遇险滩。一日,潘金莲早早地伺候武大出门后,回房洗漱,梳妆打扮毕,正在收拾阳台晾晒的衣服,不料失手撑杆滑落,不偏不倚正巧打在一过路男子头上。“啊!”潘金莲惊叫一声,接下来等待一场突如其来的呵斥,责骂。岂料那人非但没有发怒,反而不紧不慢,他缓缓地抬起头向楼上望去,见一红衣女子,生的眉清目秀,樱桃小口,鲜嫩欲滴,婀娜的身姿依窗而立,也许是受了惊吓的缘故,眉头紧蹙,白皙的手臂从衣袖里露出轻扶下颌,仿佛神话里的仙子下凡。他像一根木桩钉在了原地,一动不动。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阳谷县工商局长西门庆。
此刻,他竟然忘了疼痛,忘了自己,立在那里发呆,脸上凝滞的表情顿时舒展开来,露出淡淡的、惬意的微笑。他身材魁伟,器宇轩昂,着一身深蓝色的制服,浓眉大眼,脸方口阔。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其大名威震一方。此时,他正在“微服私访”,调查市场行情,此处正是通往农贸市场的必经之路,这一带居住的大凡都是些小商小贩,三流市民,环境、设施略差一等,没想到这飞来的横祸,生生的使他当头挨了一闷棍。潘金莲急急的下楼,慌慌张张的对人赔了礼,道了歉。捡了撑杆又急急的上楼去。
就此一面之交,却给双方留下了无法磨灭的印象。此后,潘金莲朝思暮想、魂不守舍,西门大官人的影子总是浮现在脑海,像一锅沸腾的水揭开了盖子,喷出滚烫浓密的雾气,萦绕在眼前,挥之不去。搞得她心神不宁,常常丢三落四,一次竟然把碱当成了食盐,烧费了一锅烧饼。西门大官人则像犯了烟瘾,平凡的去农贸市场“视察工作”,眼睛则不自觉的向那幢楼,那扇窗户贪婪地张望,期望那团耀眼的火红能够再次出现。他终于了解到了红衣女人的个人信息和她的家庭背景情况。并迫不及待,想方设法靠近她,认识她。以检查营业执照为名,在武大的烧饼店,以一个体恤民情的领导身份建议其改善工作条件,更换先进设备,并自告奋勇从省城给他们联系一套自动控制电烤炉。这样就大大增加了生产效率。夫妇俩受宠若惊,对西门大人感恩戴德。于是,西门大人和潘金莲便顺理成章,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像棉花糖一样黏糊在了一起。如干柴遇到了烈火,相见恨晚,如胶似漆。平心而论,从人性化的角度去分析,他们俩才是天造的一对,地设的一双,男才女貌,金童玉女。然而人性的贪婪、自私,欲望往往像魔兽般痴狂,有时候仅依靠自身的微薄理性是颠扑不灭的。虽然武大生的矮小,处事胆怯、木讷,但他毕竟是个四肢健全,有血有肉的男子汉,是男人就有男人的尊严,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老婆跟别的男人眉来眼去,暗送秋波。但又迫于西门庆权利,地位的威严和对自己“事业”的帮助和支持,他的愤怒也只能是愤怒而已。他胆怯了,退缩了。纵有天大的冤屈也只能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咽。况且埋在他骨髓深处的卑微,猥琐,媚俗占据了他作为男人的主导地位。他明白自己的无能与渺小。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心一意“谋发展”得过且过。随着烧烤店规模的日益扩大,收入的增加。武大感觉腰杆子越来越硬,气也越来越壮。如果说“温饱思淫欲”,“屎壳郎变知了”,这话用在武大身上那是再恰当不过了。他先后招聘两个店员,一个是他的好朋友——买脆梨的乔郓哥,另一个是乡下来打工的桂花。乔郓哥是他的患难之交,十五六岁,是个苦命的孤儿。但他聪明,很讲朋友义气。他尽心尽力把武大的烧饼店经营的红红火火,武大可以放心的去喝酒,打牌,逛洗头房......也学着啊Q的样子。,偶尔发发酒疯,装点阔,犯点痞子的癫狂症,调戏女人,嘴里嘟哝着“妈妈的,别人摸得,我为何摸不得?”一日深夜,他酒气熏天,跌跌撞撞,从酒吧摇晃着走出来,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不,确切地说是他心里一直惦记着什么。他几乎不假思索地直奔烧饼店,看见敦厚老实的桂花还在收拾杂物,他不顾一切的扑了上去,以老鹰抓小鸡的优美姿势紧紧搂住桂花一阵狂吻,惊恐万状的桂花猝不及防,本能的挣扎反抗了一会便没了动静......
(三)
潘金莲虽是农家出身,但骨子里风流成性,那股深藏不露的淫淫欲火一旦被点燃便一发不可收拾直至烧成灰烬。他对西门庆魂牵梦绕,欲罢不能,做这样不明不白的露水夫妻她实实的心存不甘,尽兴的时候,她不止一次的透露过,让西门大官人娶她为妻,但都被以种种理由婉言谢绝了,她不能就此善罢甘休,她策划了一个“骆驼进帐篷”的长远计划,第一步先为西门庆生个孩子,以事实相逼。可是,这将近两年的时间了,无论是武大还是西门庆,对她的身体都没有起任何反应。于是乎,便偷偷地去医院做妇科检查,检查结果却不亚于晴天霹雳。当医生告诉她是“幼稚子宫,先天不孕”时,她愕然了,像一堆泥,软软的摊在了地上,失望,不,是绝望......她抱怨命运为何对她如此不公。为什么老天要她生在农村,又为什么将她生的花容月貌。为什么有钱有权的男人喜欢她,玩弄她而不娶她?就连做一个完整女人的基本权利都这样残忍的被剥夺。此刻,她像一片秋天的落叶,在空中飘浮,漂浮......
恍恍惚惚,她来到了白云观,见一穿黑色长袍,泛黄的银发在头顶挽了一个塔式发髻,手持银仗,端坐烛台一侧的老道,紧闭双眼,两鬓耷拉着长长的眉毛,雪白的胡须像流泻的瀑布悬挂前川。嘴里念念有词。潘金莲迟疑着,踌躇着,怯怯地走上前去,双手合十,弯腰作辑。老道似乎察觉了来人的动机,开口说话了:“施主有难请慢慢道来!”潘金莲儒偌着将自己的不幸遭遇和心中的苦水一一倒了出来。道长长叹一声从帐下拿出一面铜镜,在潘金莲眼前晃了几晃停在了空中。铜镜里出现了一幅动人的画面:野外一片枯黄的草地上,摇摇摆摆走过一只雪白的母鸡,迈着方步,一边走一边不停地啄食。忽然,草丛里钻出两只硕大的田鼠,机警地向四处张望,然后迅疾逃离的无影无踪。原来,田鼠正在从粮仓往洞穴里搬运粮食,不小心将一部分谷粒遗漏在路上,结果成了诱饵。母鸡因为贪食而越走越远,以至于找不到回家的路线。在聊无人烟的荒野里徘徊了很久很久,终因饥饿难耐,疲惫不堪而陷入一汪泥潭,扑腾了几下便咽了气。良久,从远处走来一头黑色野猪,看到躺在淤泥里的死鸡,前去嗅了嗅,又围着转了几圈,然后用嘴拱了拱泥土把死鸡掩埋了。看到这里,道长意味深长地对潘金莲说:“瞧!这就是你的前世今生。你的前世就是那只白色的母鸡,那头埋葬鸡的野猪就是你今生要嫁的人。至于那两只田鼠,皆因你吃了它们掉下的谷粒,欠它们一个”情”字。所以只能做情人。
潘金莲愕然,旋即表情变得冷漠。她走了,走出了道观,也走出了阳谷人的视线。翌日武大不见娘子回来,便差了些人到处寻。最后终于在郊外的一口枯井里找到了潘金莲的尸体......
半年之后,桂花为武大生一大胖小子,武大过上了自己的幸福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