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读《诗经 南风歌》
借参加孙女儿美国硕士毕业典礼之机,偕老伴去美国走了一遭。耳闻目睹所及,真切触摸到实业兴邦、科技兴邦的威力与魅力。上世紀经济危机中沙漠里升起“白天像夜晚,夜晚像白天“梦幻般的拉斯维加斯以及为她提供了充足电源胡佛水坝,八十年前用一米粗的钢缆吊起近两千米钢架的金门大桥,无论设计、材料、构建,都显示这个仅有200年历史的国家实业科技兴国的优势与牛气。航母、航天博物馆每天接纳成百上千的孩子,那是实业强国的无声教化;斯坦福大学旁边的硅谷——科技”发烫“之谷,即使如汽车钥匙这样的小玩艺儿也不断智能化升级,引領全球;河南一个不起名的县近几年有七八名大学生前去落户……无非是这里的知识值钱,有着浓厚的实业至上、技术至上、创新至上的氛围。全美300多位诺奖获得者居全球之首,自然科学领域获奖者远超其他所有国家的总和;全球十大科技顶尖公司美国占据八家……
然而我们终于有了自己的改革开放,自己的实业、实业家,由经济濒临崩溃经三十年搏击到总量全球第二。在贫困与自卑、自信与狂妄,坎坷与奋斗、偏执与冷血的撞击中,巴拿马运河挤满了中国货轮,纽约的时代广场有了英文招牌的海尔公司。马克思所说的“商品价格的低廉是摧毁一切万里长城、征服野蛮人最顽强仇外心理的重炮“,国人如今也有了切身的体味。
在邓小平们的设计下,任仲夷、梁湘、袁庚们的带动由南方发端。联想、万科、海尔、招商地产、上海大众,苏南模式、温州模式、晋江模式、平定模式相继问世;步鑫生、马胜利、鲁冠球、王石、柳传志、张瑞敏、年广久们纷纷登台;海归、高学历、硅谷经历、没多少体制背景出身亦不贫寒的一代如张朝阳、马化腾、李彦宏、马云们成创业偶像,正是当年洋务运动、辛亥革命、五四运动、抗日战争中“实业救国”的一脉相承与发扬光大。
共识岂非易事,实行尤为艰难。看官员寻租,贪腐怵目,真是“问君哪得‘浊’如许,为有源头‘腐’水来”;国企垄断,民企萎缩;“钱生钱”走俏,制造业逼仄;房地产恶性发作一家独大,企图摧毁所有的价值观;“仕不优而商”潮流褪去,“商而优则仕”潮流重回;政府干预升级,过度意识形态化抬头;公信力受挫,道德观扭曲;虚夸之风走俏,百姓幸福指数下滑。泱泱大国,竟无自己独立强大的汽车工业,不如一个韩国;比欧洲空客晚两年起步的国产大型喷气客机研制长期搁置,今日差距令人咂舌……实体兴邦,实业兴邦,实力兴邦,实干兴邦,依然是任重而道远。
笔者曾在参观瑞士农场时,见到一种“集地主、资本家、工人、农民、商人、科技工作者于一身”的多重身分的“复合人”,以为乃“新的生产力代表”,也应是中国实业家的缩影。
三十年前,笔者迎着蛇口海湾的薰风,想起了《诗经. 南风歌》的诗句:“南风之薰兮,可以解吾民之愠兮;南风之时兮,可以阜吾民之财兮。”三十年后,我不禁又忆起那古老的诗篇。“解愠”与“阜民”,永远是我们的主旨,是富邦、美邦、兴邦、安邦之要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