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回大同是中秋节,父亲来北京修整好假牙,先让朋友开车把他送回去,然后我们坐飞机回去,再开车回来。这是三个月前的事情,要不是有个微博记录,我都记不住了。
北京的空气污染越来越严重,加上自己讲课耗气伤津,最近总是感觉胸中火辣辣的,咽喉也是干疼,双眼灼热干涩,晚上睡觉也不踏实。这种灰霾毒雾在周日发展到了极限,大雾导致多条高速公路封闭,机场停止起降航班,厚朴2期的同学有的改乘高铁,有的只好再住一夜。我在家中紧闭门窗,用热水浸湿毛巾一遍遍捂眼睛缓解一下干涩,不时干咳几声,也吐不出痰。周一一早开车逃离毒雾灰霾覆盖的帝都,一路堵车加上迷雾,从华威桥上京藏高速就用了一小时,出八达岭以后烟雾才逐渐散去,能见到太阳了。张家口宣化的海拔比北京高500米,大同比张家口还高500米,虽然冷点儿,只要有风就好,风能化湿,风能散浊。回大同休息了一天一夜以后,能咳出痰了,吐的全是灰黑色的痰,胸口咽喉烧灼的感觉减轻了,眼睛也不那么干涩了。
这次带领厚朴一期的张艳华、汪德骏、王媛和二期的钟阳同学回大同。汪德骏夫妇周日晚上直接从上海飞到大同,幸亏没飞北京,否则当晚无法落地。我们8点半上京藏高速,一路顺利,中午12点进入大同市区。我一直有个心愿就是自己开车回大同,但是这次疲惫加上毒雾侵害,没有心情体力开全程,进去山西境内我开了不到100公里。
我父母在花园酒店餐厅迎候大家,看见老人身体气色不错,心理很高兴。学员们给老人都带了礼物,大家欢聚一堂,大家吃到了大同美食,特别是莜面和油炸黄糕!三十里莜面,四十里糕,十里地的荞面饿断腰!吃完了大家纷纷表示下午要走70里路。饭后大家休息就去九龙壁,善化寺和华严寺参观,我开车拉着父母回家,这也是他们第一次坐我开的车。
下午母亲拿出了一个账本,是她跟随马衡枢先生学医的读书笔记,开始几页是母亲的笔体,中间出现了稚嫩的但是一笔一划工工整整的笔迹,抄写的是《方剂学》,从2划的人参汤一直到7划的走马汤,一共数十首方剂。最后一篇下面还有一行铅笔字:“写的不好,以后一定要改”。我妈说这是我在小学时候抄的,我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写的字,我妈又拿出我的小学日记本,一对照,果然是。
我在广播里面讲过,当年我替母亲抄过医书,我记得抄过《内经病机十九条》,当时我把内经抄成了“肉经”,但是我不记得抄过方剂学。靠抄写医书我认识了很多繁体字,以后偷看我爸很多藏书的时候,加上连蒙带猜就不费劲了。很多军事方面繁体字的书《苦难的历程》、《志愿军英雄传》、《志愿军一日》、《保卫延安》等等都是这么啃下来的。当时也有蒙错了的,比如描写上甘岭志愿军战士忍受干渴,不舍的吃祖国慰问团送来的一颗“蘋果”,我不认识“蘋”字,就念成“步”果,心理也纳闷,步果是什么果?这与小时候家里穷,没什么水果吃也有关。
照片上显示的是生姜泻心汤、甘草泻心汤的方义。巧的是一周前在厚朴一期的方剂课上我刚刚讲授了泻心汤系列。学员们是第一次听说这个方剂,我已经跟它打了30多年的交道,虽然是小和尚念经有口无心,但是潜移默化的东西,渗透到骨髓血液中的无形的神气,谁又能说的清呢!
这次妈妈整理出了她的学医笔记50多本,最可贵的是有两个笔记本完整记录了马衡枢先生著作的体系目录和框架结构,原书已经被马先生本人在文革中焚毁。这次厚朴学员亲眼见到了这些档案文本,拜读了部分笔记,我也发个心愿,将母亲的笔记整理出来,按照马衡枢先生目次顺序填充进去,尽可能地重现原书原貌。
奉承传递,我们是中间的一个链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