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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2014届杭外剑桥高中毕业典礼上致辞
夏谷鸣
同学们、老师们、家长们：上午好！
毕业典礼快近尾声，杭外剑桥中心特意将最难开口的谢幕词留给了我，因为三年前，是我第一个开口说话，算作欢迎辞，把2011级的你们引进小和山这块土地；三年后的今天，好像理应是我来作告别辞，把2014届的你们送出杭外的校园。当年宋高宗赵构一句“西溪且留下”，留下了中国的一段历史，如今，西溪且不留下，你们要在国际大舞台去创造未来的不一样历史。门在这里，三年前你们走进校门，路通向校园的每个角落；门在这里，三年后你们将走出校门，路通向世界的各地；门还在这里，你们今后随时再走进校门，路通向精神的寄托。
三年时光，弹指一挥间。同学们就是在这瞬间，长大了，生理上，长高了；心理上，长成熟了；社会地位上，有选举权和被选举权；身份上，长成大学生了。这瞬间的变化，对于老师的我们，是一种惊喜，因为我们看到自己劳动的收获；这瞬间的变化，对于家长的他们（恕我使用第三人称），是一种惊讶，因为他们在不经意中发现你们要展翅高飞；这瞬间的变化，对于学生的你们，是一种惊奇，因为你们还没来得及品味三年光阴，时间已经走了，留下的是同一个而又不一样的自己。用功的，或不努力的；认真的，或懒散的；知书达理的，或无理狡辩的；雄心勃勃的，或现实的；守信的，或违纪的……所有以往几届学生所表现的形形色色、五花八门，大家都经历过，你们应该感到无悔，我们也感到庆幸，因为你们大事没犯。守住底线，是做人的准则，你们做到了。
与老年人要聊往事，这是他们记忆中最深刻的东西；跟年轻人要谈未来，这是你们想象中最美好的梦想。这个梦的主人翁是“我”，我是谁？不朽的哲学命题，似是无解，又是人人在求解。你们又该如何去解题？记得好多年前我在国旗下的讲演，特此重提。
我们每个人都是一个独立的“我”，“我”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哲学名词。当一个生命体哇哇落地时，天生就拥有一个“本我”。这个“本我（Id）”是无意识的，不能与外界直接交流，其内部活动是人机体的本能，原动力是人的欲望。随着这个生命体的出生、成长，人的注意力开始从对客观世界的探索向对主观世界的探索转移，从而导致“自我”的意识。“自我（Ego）”斡旋于本我与外部世界之间，接受前者的本能要求以便使它们得到满足，又从后者获得知觉，一心谋求自身保存，因而对来自“本我”和外界双方过分强烈要求进行抵御，于是就开始自问“我是谁”。“我是谁”的自问把一个人从社会历史中分离出来，逐渐形成一种强烈的自我中心意识。自我中心意识是一个人必然和必须的成长过程，他开始相信自己就是一个独立的整体，他开始追求独立。然而，个体的独立也使得他容易对自己产生一种误解，他以为自己是一座孤岛。于是，他把人生看成是生与死之间的一个短暂停留，把自己看成某一特定时期中社会的产物，自己的生活完全是由环境决定的。他相信自私的合理性，与他人、与社会、与自然之间产生了一系列的冲突。他有了深刻的孤独感，精神上的痛苦亦随之而来。当一个人真正觉悟之后，他就会从这些由于误解而产生的种种痛苦中解脱出来，他终于认识到自己与其他人一样，是大自然和人类历史文化的作品。个人独立不代表真正的成功，他放下了“自我”，感受到一种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美好以及一种永恒的快乐。这样，放下了“自我”的他便进入了“超我（Superego）”的境界，超然物外，就像2000多年前在菩提树下忽然开悟的释迦牟尼一样。
同学们！上面讲的是哲学上的“本我”、“自我”和“超我”。从中我们可以得到启示的是：人的一生应该是反思、克制、追求的一生。在本能与外界发生冲撞时，我们要有所克制“本我”、不断反思“自我”、永远追求“超我”。在此，我引用墨西哥学者阿德里安娜·贝蕾的话，让我们一起思考：
不要等到想起应该优雅时才露出微笑；
不要等到孤单时才想起朋友；
不要等到想要得到爱时才付出；
不要等到有了最好的职位时才努力工作；
不要等到失败时才记起他人的忠告；
不要等到生病时才意识到生命的脆弱；
不要等到分离时才后悔没有珍惜感情；
不要等到腰缠万贯时才准备帮助穷人；
不要等到临死时才发现自己没有真正热爱过生活；
不要等到……
她的话没说完，你们可以在自身的生活体验中继续补充。
同学们，今年也是我儿子高中毕业。前不久，杭外本部高三学生要我以家长身份写寄语，为此我写几笔似诗非诗的东西。现在请允许我也以家长的身份，以此作为赠别：
父母似弓儿是箭，
弯曲上弦旨向前。
后羿神道和山修，
熊渠奇术西溪练。
弓矢相济天伦乐，
张弛有度功名践。
已到靶起远射时，
志在心中那日天。
2014年6月12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