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华网疑《春梦琐言》的作者为王思任
周传授
沃焦山人的《春梦琐言序》说该书为“内监胡永禧者所作也。未知果然乎否？”对此，我表示怀疑。其一、《春梦琐言》写于明末乱世，此时的太监有心情来写此类小说吗？其二、即使是内监胡永僖所作，那此书怎么到了沃焦山人之手？又怎么由沃焦山人来写序？其三、沃焦山人为何对《游仙窟》、《求嗣篇》那
么熟悉？由此而推断，写序的沃焦山人也许就是《春梦琐言》的作者。
那谁是沃焦山人呢？我怀疑是写《游焦山记》的王思任。
第一、沃焦山人说内监胡永禧作《春梦琐言》，又说“是记嘉靖朝南宁侯妻之弟，私丁陵园亊，”证明此人对宫庭非常熟悉。清兵破南京后，鲁王监国，驻绍兴。以王思任为礼部右侍郎兼詹事，进尚书。王思任是熟悉宫庭生活的。
第二、王思任也许是“沃焦山人”。焦山在江苏镇江，与金山相对，王思任非常喜欢此山，并写下有名的《游焦山记》一文。《游焦山记》中有“试以金、焦评之，金以巧胜，焦以拙胜；金为贵公子，焦似淡道人；金宜游，焦宜隐；金宜月，焦宜雨；金宜小李将军，焦则大米；金宜神，焦宜佛”之句，“焦宜隐”则说焦山适宜隐居，兴许他以此自称沃焦山人；“焦宜雨”与沃焦山人的“沃”有关，即灌溉之意。
笫三、王思任有可能写《春梦琐言》这样的秽笔小说。其一、他与珍藏《金瓶梅》的董其昌，与写《牡丹亭》的湯显祖关系甚好，对于此类小说，王思任应是了解的；其二、王思任文笔优美、而且诙谐。他与人谑笑，肆口而出，毫无顾忌，在达官贵人面前也是如此。这样的个性，一方面赢得了友朋的敬重和喜爱，一方面也招致了不少猜忌怨恨。张岱说他“少年狂放，以谑浪忤人”（《有明越人三不朽图赞》），并在其传中说：“人方眈眈虎视，将下石先生，而先生对之调笑狎侮，谑浪如常，不肯少自贬损也。晚乃改号谑庵，刻《悔谑》以志己过，而逢人仍肆口诙谐，虐毒益甚。”从王思任文笔优美的游记和谑浪的性格来看，《春梦琐言》的文笔隽美，而且有不少谑浪之语，如“仲琏茎口送出醇尽，直射宫口，若喷筒注水”等；其三、《春梦琐言》的开头说“性唯乐山水，爱花草，春林之畔，秋月之下，随意适处忘旦夕，或信宿而返，是以近境名区，无有不跋涉地，”
这简直就是王思任留恋山水的自供状。《游焦山记》的“金宜小李将军，焦则大米”是说金山像李眧道的青綠山水画，焦山像米芾的泼墨山水画。这些都证明王思任是酷爱山水的。另外，小说写主人公仲琏游山玩水，也如同一篇游记。王思任写游记较多，亦很有名。其四、沃焦山人写序是崇祯丁丑即1637年，地点是苏州胥江客舍。王思任，字季重.号遂东，晚号谑庵，浙江山阴（今绍兴）人，生于明万历三年（1575年），卒于清顺治三年（1646年），享年七十二岁。王思任是六十一岁解归的，他写《春梦琐言》正好是解归后。
今在家整理《春梦琐言》的“笺记”，读书笔记中怀疑王思任是其书作家。现仓促成文，供学人参考。
2011年10月写于武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