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家·粉爱》2014年约稿函 小小故事家

《故事家·粉爱》2014年约稿函

2014年改版后的《故事家·粉爱》,主打年轻时尚的网络流行题材,以中学生为读者对象,以爱情为主题,以情节为重点!最好以女性为主角……要求青春时尚,语言鲜活;优美温婉,曲折新奇……长期征集,望各路精英不吝赐稿。优稿优酬。

栏目:

【热血·Red】

年轻女性为主角的热血类故事。主角可以是女杀手、女魔头、女警察等等,有强烈的感情冲突,展示热血少年的爱恨情仇……情节曲折紧张,让人热血贲张。

【梦幻·Blue】

穿越或架空故事。想象力丰富,具有浓烈的奇幻色彩,贴近女生的阅读口味。或温婉贴心,或凄婉虐心,演绎一个梦幻般的爱情传奇。

【灵异·Black】

悬疑惊悚类故事。开篇有悬念,故事新颖独特,情节跌宕起伏,有青春性、时代感,有灵异色彩更好。抽丝剥茧的情节要包含惊悚的氛围和环环相扣的推理过程。

【胭脂·Pink】

豪门贵爵,公子千金,或唯美或虐情的爱情故事。主角身份有特点,新潮时尚。可以情动人,可搞怪幽默,情感冲击强烈,文笔细腻柔和。

【仙魔·Purple】

仙侠魔幻类故事。仙侠类要区别普通意义上的武侠,魔幻类要有魔法魔力。幻想无限,天马行空,用丰富的想象力和优美的语言,讲述奇异世界里的精彩故事。

各栏目字数要求:短篇:3000—6000字;中篇:一万字左右。

通信地址:郑州市经三路98号故事家编辑部450008

电话:0371-65749441

信箱:gsjwgc@126.com

样文

热血·红

海王追杀令

1.

雨夜,城市街头。

雨的阵势之大,就像无数道瀑布从天而降。砸在身上肯定很疼,当然是砸在人类身上,跟我没有什么关系。无论下多大的雨,无论我在下面待多长时间,我身上的任何一处地方都不会变湿。因为我来自大海,是“海王”御用的女杀手。今天我来这里是要抓一个人,她的名字叫粉诺,是海王的未婚妻。可惜,在新婚之夜前夕,她逃了出来。听说,她要来人间见一个男人,这个男人在酒吧里等她。她已经进去半个小时了,还没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男人大步冲了出来,沿着脚下的路撒腿狂奔。几秒钟之后,粉诺尾随而出,天啊,她手里拿着一把枪!男人手忙脚乱地强行拦下一辆出租车,车子还没停稳,他便用最快的速度钻进去,然后,出租车加速离开。粉诺完全陷入歇斯底里的状态,什么后果也不顾了,举枪瞄准了出租车。

我从街角大步冲出去,身体穿过层层雨幕,来到粉诺面前,一扬手,夺过她手里的枪。

“是你?”她把脸甩过来,一双平时明媚善睐的眼眸浸满了雾气,不知道是眼泪还是雨水,俏丽的下巴倔犟地撇着。不等我回答,她哼了一声:“他让你来抓我回去?不可能!你回去告诉他,我从来没有爱过他,一秒钟都没有!”

“可是,你们曾经那么亲密……”

她凶蛮地打断我:“够了!那还不是因为,他用无耻的手段让我失了忆!我爱的人……我爱的人……”说着,她大声呜咽。

我登时明白了一切,伸出胳膊环抱住她,过往的一幕幕历历在目。一年前,有一条船意外沉入海底,船上就有粉诺,很巧合地,海王发现了她,把她救回了海王宫。粉诺醒来之后,就失了忆,在海王灵力的庇佑下,她恢复得很快,两个人也渐生情愫。没想到不久前的一天,粉诺竟然留下一封诀别信,从海王宫逃了出来。原来,她是突然恢复了记忆。

等粉诺把心里的坏情绪发泄完毕,我把她带到一家咖啡馆里,在那里,她向我倾诉了一切。在粉诺还是个初中生的时候,她和一个叫孤夜徊的男生相恋了。他们在刚才那间酒吧里私定终身,并吃下了锁心丸。那是一种特制的药丸,可以使两个人保持心意相通,它名声很大,是那家酒吧的招牌,很多恋人都去吃过。吃下之后,如果两个人要分道扬镳,必须在三年后才能拿到解药。可惜,孤夜徊初中毕业后,被家人安排到国外念书,这两个国家隔着万里汪洋,粉诺从此陷入深深的思念。突然有一天,在锁心丸的作用下,她感应到孤夜徊的心正在离她远去。于是,不甘心的她坐上了远洋的轮船……

在海王宫,她突然恢复了记忆,想到三年已经过去,孤夜徊很可能会去酒吧拿解药,她便迫不及待地逃了出来。她只想向他讨要一个说法,可惜,最终没能把持住情绪,把孤夜徊吓得落荒而逃。

2.

我决定,在把粉诺带回去之前,帮她做一件事——找到孤夜徊。

粉诺向我提供了一个地址,我决定去试试。那是一个女人很少去的地方:实弹打靶场。孤夜徊的家就在打靶场内,他已故的父亲是军方的人,每年要淘汰掉的弹药,有一部分最终流向了这里。所以,这里完全称得上龙潭虎穴。可这难不倒我,因为对我来说,这些人类的把戏完全不值一提。我径直潜入了靶场内,然后运用透视术,确定了孤夜徊所在的位置。

我悄悄跟踪一位女仆,在她走到僻静处时,挥拳把她打晕,然后拖到花丛的背后。等我再次现身的时候,已经彻彻底底成了她的样子,这得归功于我鬼斧神工的易容术。

我端着托盘,款步向孤夜徊所在的房间走去。大门外有两个保镖,干掉他们的话就太不低调了,我只是若无其事地走近他们身边。

“干什么?”

“送酒,公子刚刚要的酒。”

这两个呆瓜没有起疑,还很体贴地帮我开了门。

孤夜徊在二楼,房间外同样站着一位保镖,选择在这里站岗,只能怪他运气不好。我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不等他开口说话,伸手一拍,击打在他脑后的穴道上。下一秒钟,他便软瘫在地。我托住他,不让他在倒地时发出声音,然后,推开了门。一张脸诧异地出现在我的面前:“你来干什么?”

“来送酒。”

“可我没要呀。”

我把酒放在桌案上,缓缓道:“是一个女人帮你点的。”

他马上慌了神,颤抖着声音问:“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女人想见你。”

他二话不说,趔趄着转身就跑,与此同时,嘴巴还做出呐喊的动作。我当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往前一纵身,一只手用力拗过去,控制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顺势去堵他的嘴。可骤然间,我感觉到异样。他脸上的皮肤,竟然被我搓得变了形!

我心里倏尔冒出一个想法,急急地想要验证,手指抵到他颌下用力一揭,竟然把整张脸皮揭了下来。上当了,这是个替身!心里立刻涌上来一股不祥的预感,我丢下眼前这个废物,火速奔了出去,目的地是那个我把粉诺临时安置下来的酒店。

半个小时后,当我推门而入时,看到了让我触目惊心、永远也无法原谅自己的一幕:粉诺上半身仰躺在床上,胸口插着一把匕首。血洇染了她的衣服,已经干透。

匕首上,还贴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段让我愤怒至极的话:你去杀我,我来杀她,公平吧?其实我一出酒吧,我的手下就开始跟踪你们了。现在,抱着她的尸体痛哭去吧。哈哈!

登时,我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世界上居然有如此心狠手辣的男人,只是为了不让一个女人纠缠他,就痛下杀手,何况,这个女人还深深地爱着他。第一次,我体会到了忍无可忍的感觉。

我用传音术,给海王宫发了一条密电:粉诺被劫持,请火速支援。

黎明之前,从万里迢迢的海王宫赶来的杀手团齐齐围在我的左右,她们还带来了海王的口令:冒犯粉诺者,格杀勿论。

我们穿着特制的防弹衣,拿着最夺命的武器,赶在打靶场开始营业之前,完全渗透了进去。那里的每一个要塞,全都是我们的人。既然要格杀勿论,那么,一个都不要放过。

3.

整个打靶场内,枪声前所未有地多。地上躺着一个又一个尸体,一直延伸到打靶场中央的别墅前。

孤夜徊设下的铜墙铁壁,在强大的杀手团面前,立刻变得不堪一击。

别墅的每一道门、每一扇窗都紧紧关闭,但这难不倒我们。其中一位杀手带来了强力铳枪,只一枪,便把门打出一个大洞。杀手一个个地冲进去,在连绵不绝的枪声过后,别墅里的威胁已悉数清除。那个替身被带到我的面前。他没有戴那张孤夜徊的脸皮,改用真面目示人。

黑乎乎的枪口正对着他的额头,我逼问:“孤夜徊呢?真的孤夜徊在哪里?”

“他在……地下室里。”

“带我们去。”

这家伙完全吓坏了,战战兢兢地把我们带到门前。那道门一看就知道很厚,质地坚硬,铳枪是用不上了。就在离地一米高的地方,有一个圆形把手,把手的中心处,有个密码器。

“我不知道密码。”他一脸恐惧地说。

我没有为难他,因为我相信他的话,但这么一个废物杵在眼前着实碍眼,我厌恶地摆摆手,让人把他拉下去处理掉。然后,我开始运用透视术,观察门后的状况,结果一片混沌,看来,这道门被屏蔽了。我只好把视线收回,聚集到密码器上。上面有五个键被指纹密密麻麻地遮盖着,想必它们经常被用到。

我伸出手指,准备试着摁一遍,刚摁到第三个键时,胳膊突然被人抓住。我扭头一看,是一张不太熟悉的脸,应该是新招募来的杀手。

她制止到:“慢着,有炸弹。”

我的手颤抖着缩回来。

“我看了看门后,发现什么都没有,这不符合常理,人类没有任何技术能屏蔽我们的透视术。这只能说明,门后什么都没有,于是我看了看脚下……”

我惊出一身冷汗,赶紧低头去瞅,赫然有一只炸弹的轮廓出现在门缝的地表下。现在,炸弹上正有一点红光在闪烁,想必已经开始倒计时了。如果刚才我把五个键都按了……

突然,耳边有个声音说:“不好,刚才那个把替身拉下去的人,一直没有回来。”

我带头冲出去,刚到大厅,就看到那个杀手瘫倒在地的身影。而在她旁边,丢着一张脸皮!霍地,我心头一震,真正的孤夜徊竟然扮成了替身的样子,太狡猾了!

我们顺着大门上的窟窿鱼贯而出,准备四散开来,追回孤夜徊,谁知,耳边紧跟着传来一阵发动机的轰鸣声,孤夜徊竟然开着一辆宾利车,从车库里激射而出。眨眼间,已经冲出五十米开外。

正在我望洋兴叹之计,意外发生了,这辆车竟然来了一个大甩尾,撞在路边的木桩上。然后,没了动静。我们围上去,看见车门打开,一个人拎着孤夜徊爬了出来。这个人戴着小丑面具,用枪逼着孤夜徊跪在面前。然后,他缓缓摘下面具。一张我绝对想不到的脸顷刻出现在眼前。

粉诺!

身后一声巨响,炸弹爆炸了,整个别墅被掀到半空中,化作残骸倾泻而下。

对着孤夜徊的脑门,粉诺连开三枪。然后,她把枪丢到一边,放声大笑。

我站在原地,傻了足足有三分钟,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等回过神来,我结结巴巴地问:“你……你不是死了吗?”

“不要相信你所看到的,要怪就怪你自己,胸大无脑!”

她的脸色是那么陌生,我一阵阵地心寒:“什么意思?”

“傻瓜,你中了我的计,是我利用了你!因为我知道,只有我死了,才能勾起你对孤夜徊的恨意。我的目的就是想借你的手,杀掉孤夜徊。”

“你是说,你装死?”

“什么装死?我才懒得装,那是个真正的死人,是我临时找来的替死鬼。要知道,不止你一个人会易容。那张纸条也是我写的。”

我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因为爱而不得,所以杀他?”原来,最狠毒的人是她!

粉诺一脸漠然:“哼,当然不是,我从来没有爱过他。他只是我的仇人,不是恋人。当初,他们父子两个设计害死了我爸爸,这些年,我一直走在报仇的路上。一年前,我杀死了他的父亲,孤夜徊就成为我唯一的目标。没想到,他竟然逃亡到海外,于是我一路追过去,没想到在海上出了事。”

我惊问:“你不是说,你们两个真心相爱吗?还有酒吧、锁心丸……”

“那些都是骗你的。他听说我在海上出了事,就从国外回来了。我用另外一个人的身份,把他约到了酒吧。”

我瞬间有一种五雷轰顶的感觉,从来没有如此挫败过。就在我向着绝望的深渊一直沉没的时候,身后猝然响起掌声。那个提醒我有炸弹的杀手缓步走了出来,面对着粉诺,伸手猛地揭下自己的脸!

天啊,是海王!

4.

在场的每个人都睁大了眼睛——海王竟然冒充杀手的身份来到人间!每个人都跪了下去,除了粉诺。她仍旧倔犟地站着,一幅不屈不挠更奈我何的表情。

海王让我们平身,走到粉诺面前,边打量她边说:“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当初我救你的时候,发现你心里带着强烈的恨意,这股恨意已经完完全全控制了你,如果不加以干涉,总有一天会把你吞噬。所以,我在你醒来之前,利用药物让你失了忆,目的就是为了让你忘记仇恨。谁曾想,这股恨的力量是如此可怕,居然在日后让你的记忆重新恢复。从你离开海王宫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不达目的绝不会罢休,我便让杀手跟着你,名义上是抓你回去,其实是在悄悄保护你,可惜……”

“可惜我是那么阴险,居然编了一套故事,利用了保护我的杀手,是吗?”

海王苦笑着摇了摇头:“我没想到的是,你宁愿自己出手,使尽各种手段,也不愿意向我开口求助,哪怕一个字!”

无疑,这句话的力量使粉诺深感意外,她情不自禁地退了一步:“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做了这么多错事,你还不怪我!”

海王的目光定在她的脸上,里面的感情复杂到了极致,最终,他摇了摇头:“我心里一直有个秘密,看来不得不告诉你了。当初你父亲卷入政权纷争,被孤夜父子从游艇上推下来,掉进了我的海王宫。他受伤太重,我也无力回天。临死之前,他只拜托我一件事,让我保护你,给你一世平安。”

在场的每个人都屏住呼吸,一半是因为被打动,一半是因为震惊。而粉诺的心弦早已被拨动,表情在刹那间风起云涌。

“所以,当你坐上货轮,想偷渡到国外复仇的时候,我制造了那起意外,让货轮沉没,截下了你。”

粉诺的眼泪“噗噗”地往下落,这良苦的用心和前尘往事,让她感动到极致:“我……我们还可以重新来过吗?”

海王轻轻捧住她的脸:“只要你能忘了这一切。”

“忘了这一切,也忘了你吗?”

“是的。”

“可是……”

“别担心,我有信心让你重新爱上我。”

时间仿佛停止奔走,四下里一片静默。粉诺在泪流满面中心甘情愿地张开嘴,闭上了眼睛。海王摊开手掌,用灵力凝聚成一片药丸,捏在手指间。在把药放进她口中的时候,海王的眼泪簌簌而下。

蓦地,我心头一惊,因为我看到,他手里拿着的,不是让人失忆的药……


梦比·蓝

女神的皇家爱情

文/冷胃

穿回古代装天使

戴着瓜皮帽的肥男吹胡子瞪眼地指着罗小蛮嚷嚷:“你必须还我鞋子!”

罗小蛮揉揉晕乎乎的脑袋,昏死过去。

她是装昏的,此刻,她的大脑正在以苹果电脑的速度快速运转着。

罗小蛮,好端端地生活在2013年的高级女白领,却因为一杯假红酒而食物中毒昏死过去。那是一个心如死灰的夜晚,蓝晓那个死男人居然劈腿了,三年的爱情啊。罗小蛮只记得自己借酒消愁,醒来后居然躺在这间窝棚式的作坊里,四周围着几个穿古装的男人对她指指点点。她浑身的骨头都疼得要死,窝棚顶上有一个大窟窿,身下还压扁了数十双刚上了糨子的布鞋。

难道说?不用难道,她瞬间明白过来,她穿越了。是从屋顶上掉落下来,而且,一穿越就欠了数十双鞋子的债。

窝棚门外一个肥硕的女人扭着屁股走了进来,看到穿着真丝睡衣露出白花花大腿躺在地上的罗小蛮,肥婆的眼睛里冒出了火。

肥婆一把揪住了肥男的耳朵:“好你个熊扒皮,鞋子一双都卖不出去,原来是藏了个妖精在这里!”

罗小蛮满心头都是苦水。莫名其妙地穿越到了一个不知什么时代、不知什么地点的地方,还被人说成是妖精!

“一定要抓这个妖精去浸猪笼!”肥婆高喊着。

“对,浸猪笼!”一呼百应。

罗小蛮打了个激灵,猛地坐起身来:“那啥,你们听说过天使吗?”

在所有人的愤怒和疑惑中,罗小蛮绘声绘色地给大家讲了一个关于折翼天使坠落凡尘的美丽故事,最后还不忘加上一句:“我们天使在天上是不穿衣服的,但是,为了让你们习惯,我还特地穿了件衣服下来。为了拯救你们,我容易吗?你们还敢说我是妖精,小心玉皇大帝惩罚你们!”

众人一听玉皇大帝的名号,顿时吓得噤了声。只有熊扒皮小声嘀咕了句:“天使弄坏了我的鞋子也得赔啊!”

罗小蛮的目光刚好扫过窝棚外的街道上贴的一张告示,她的嘴角露出一抹胸有成竹的微笑:“我是来拯救你们的天使,我会给你们更多的财富!”

那张告示上写着硕大的毛笔字:八月初五日,皇上经此路祭天,百姓避让。

她把一双普通的鞋子卖给了皇上

打着天使的名号,罗小蛮在熊扒皮家好吃好喝地养了几天。即便是一千一万个不愿意,他们也不敢怠慢了天使。

罗小蛮在熊扒皮的制鞋作坊里忙碌了两天半,终于制成了一双金黄色的靴子。

熊扒皮大惊:“你疯了,这是只有皇帝才能穿的靴子!”

罗小蛮嘿嘿一笑:“我就是要把它卖给皇帝!”

八月初五这一天,街上果然空无一人,却有无数双眼睛躲在自家窗户后面怯生生地往街上瞅。

皇帝的车马队敲着响锣浩浩荡荡地走过大街,忽然有个瘦小的身影冲到了皇帝的八人大轿前。

唉,又是个告御状的。这年头,想要在百姓心目中树立一个好皇帝的形象可真是辛苦。坐在轿子里的朱墨不经意地叹了口气,脸上挂上温和的笑意,掀起了轿帘。

“你有何冤情?”看着跪在轿子前的女孩儿,朱墨问道。

这就是皇帝吗?好年轻!罗小蛮一双灵秀的大眼睛在朱墨的脸上上下左右地全方位扫描了一番,忽然怒斥道:“皇上啊,为何你如此大逆不道?!”

朱墨心里一惊,站立在两旁的护卫队一下子慌了。

“休得无礼!”护卫队长怒喝一声便要来缉拿罗小蛮。朱墨摆摆手,两旁的老百姓都躲在暗中看着呢,他必须保持明君的作风。

“朕如何无礼了?”朱墨耐着性子。

罗小蛮的目光落到了朱墨的鞋子上,金线绣成的厚底龙靴,雪白的鞋帮上有点泛黄的污渍。罗小蛮义正词严地指着污渍说道:“祭天乃是与天沟通的大事,皇上怎能穿一双脏污的鞋子前去,这岂不是对上天的大不敬?如若触怒了天神,降灾祸于我泱泱大国,岂不是后悔莫及?我为陛下敬献一双新鞋,此鞋是我亲手所制,在佛龛前供奉了九九八十一天。所谓九九归一,正是佛界真谛,天地间至真的道理。如若陛下穿此鞋祭天,定能带来祥瑞,造福黎民百姓!”

罗小蛮双手捧着靴子,不怕死地抬头直视朱墨的眼睛。朱墨忽然觉得,这姑娘挺好玩的。

朱墨看着罗小蛮手中做工粗糙的鞋子,问道:“你是哪家的姑娘?”

罗小蛮指了指天空:“天机不可泄露。”

皇帝的车马队浩浩荡荡地远去,罗小蛮一颗吊着的心这才掉回了胸膛里,她的手里捧着皇帝赏赐的一百两黄金。

她轻呼了一口气:“第一桶金啊!”

回到熊扒皮的作坊,她给了熊扒皮十两黄金。这可是整间作坊两年的利润。

熊扒皮的眼睛里冒着金光,口中啧啧称赞:“果然是天使,天使啊!”

罗小蛮小手一扬,又丢给熊扒皮十两黄金:“我要收购你这间制鞋作坊。”

熊扒皮脸色微微变了一下,熊婆赶紧赔着笑脸收下金子,很爽快地将作坊卖给了罗小蛮。

谁都知道,熊扒皮家的制鞋作坊每多经营一天就多亏一天钱,要不是老爹交代他要守好熊家祖传的家业,早该关门大吉了。

罗小蛮为什么要收购一间即将倒闭的作坊呢?

第二天,罗小蛮在作坊门外挂了一块醒目的招牌:当今圣上最喜欢的鞋子!

御用制鞋师差点被斩了

天使将鞋子卖给皇帝的故事一下子传遍了整个京城。

罗小蛮的制鞋厂风风火火地开张了,她给产品都定了标牌,叫“皇足爱”。她的鞋子跟古代的鞋子不一样,她在鞋底加了气垫儿,穿起来就像现在的运动鞋一样舒服。产品一上市就遭到了哄抢。短短一个月内,罗小蛮就开了三家分厂。

皇帝最喜欢的牌子,谁不喜欢呢?不论古今中外,人们一颗追逐时尚的心是永远都不会变的。

夜里,罗小蛮坐在床上数着白花花的银子,咯咯地笑。还是古代好,人傻钱多!

在2013年,她的收入只够温饱的。但是,为什么她还是想回到2013年去呢?罗小蛮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她失眠了。

后院忽然飞进来一个黑影,有高手!

罗小蛮赶紧拿了搁在枕头下的宝剑,刚想钻到床下,却被一只大手从颈后拎了起来。

这只大手拎着她飞檐走壁地飞过了半个京城,最终将她扔在了一脸笑意的朱墨面前。罗小蛮顶着两个黑眼圈,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朱墨用一根手指挑起了罗小蛮的尖下巴:“从今天起,朕要你做朕的御用制鞋师!”

哎呀,我去!就这事儿,至于将姐像只鸡一样拎到天上去吗?真把姐当天使了?

罗小蛮冲着朱墨伸出食指和中指,做了一个二的手势,脆生生地回答道:“遵命!”

御用制鞋师?你这么折腾姐,姐可不是受气包!

罗小蛮这么想着,给皇帝做的每双鞋子的鞋底都稍稍做歪了那么一丁点儿。

果然,不几日,她又被召唤进宫了。这一次,皇帝扭了脚。太后娘娘满脸心疼地守在皇上身边,非要治罗小蛮的死罪。可是,给落小蛮定个什么罪名好呢?

爱子心切的太后娘娘长叹一声,道:“罢了罢了,不论你犯了什么罪,都推出去斩了吧!”

朱墨坐在龙椅上,面无表情地看着罗小蛮。

罗小蛮打了个寒战,一种不祥的预感从心头腾起。难道,今天就是我罗小蛮的死期?

“不要啊!”罗小蛮吓得哇哇乱叫,仍不忘以三寸之舌争辩,“是皇上的脚太柔嫩啦,所以走路会摔倒。现在整个京城有一半的鞋子都是小蛮制鞋厂产的,大家都没扭过脚!如果真要找出皇上这次受伤的原因,一定是皇上平日里运动量太小,脚踝太嫩。这样的话,您不管穿哪一双鞋子都会扭到脚!”

朱墨一言不发,皇太后的脸色越发地难看了:“狡辩!来人啊,推出去斩了!”

然而,站在两侧的大臣中却忽然有一人站出来为罗小蛮说话。罗小蛮认得他,是三王爷,当今皇帝的亲叔叔。罗小蛮曾经为王爷府送过一批高档鞋子。

“太后,此女斩不得。民间盛传她是天上的神仙,近日国泰民安,各地均有祥瑞征兆,都应感谢此女送给皇上的那双祭天龙靴啊……”三王爷口若悬河地讲了约莫有一刻钟,最终以忠臣的长叹结尾,“请太后、皇上三思啊!”

嘿,这个三王爷比我还能忽悠!罗小蛮心想,要是到了2013年,他肯定是个销售高手。

真命天子到来

大难不死的罗小蛮郑重拜访了三王爷府,她提了重礼,为感谢王爷的救命之恩而来。

然而,她没见到日理万机的三王爷,却见到了他的义子瞿剑冰。只见此男剑眉星目,高大英俊,言谈举止中有一种温文尔雅又不时率真的高贵气质。罗小蛮的心怦怦跳个不停,天啊,天下竟有如此完美的男人!这一刻,蓝晓什么的都是浮云。

整整一天,罗小蛮都晕晕乎乎的,满脑子里都是瞿剑冰的样子。直到这天深夜,她又被高手拎到了朱墨的面前。

皇宫大殿里空空荡荡,呵一口气都会有回音。

“你以为我会这么容易就饶了你吗?”朱墨厉声问道。

“不许滥用私刑!”罗小蛮吓得哇哇叫。

朱墨一把捂住了罗小蛮的嘴巴,小声说道:“教我怎样能够不会扭到脚!”声音极小,却威严不减。

罗小蛮没有选择,她只能用力地点点头:“嗯,但是,不在皇宫里教!”

“好,朕给你三万两黄金,在京城里买一处院子。要隐蔽!”

一处院子只要八百两黄金,于是,罗小蛮又得了一笔横财。

自此,罗小蛮又成了皇帝的健身舞老师。没办法,在种类繁多的运动项目中,谁让罗小蛮只会跳健身舞呢?

每天下午,朱墨都坐着一顶黑色油木轿子来到别院。看着朱墨跟在自己身后扭着屁股跳操的样子,罗小蛮都有一种强烈得欲望,她特别想拍一张照片发微博上去得瑟得瑟!可惜,这是一个连收音机都没有的无聊时代。

“罗小蛮,我觉得你跟别女孩儿很不一样!”星空下,朱墨与罗小蛮并肩坐在长廊的栏杆上。

“一个鼻子两只眼,哪里不一样?”

“你似乎不怕朕?”

“你能吃了我?”

“……”

朱墨的眼睛在罗小蛮脸上扫视,这个女孩儿,越看越可爱了。他的脸上露出难得一见的笑意,转瞬即逝。

罗小蛮才不怕朱墨呢,深谙心理学的罗小蛮知道,对于高高在上的皇帝来说,能有一个能够谈心的朋友是一件多么难得的事情。她就是女版韦小宝嘛!

“天下所有的女人都想做朕的妃子,难道你就没想过吗?”

罗小蛮上下打量了一下朱墨,扑哧笑出声来:“跟成百上千个女人分享同一个男人,有什么好?”

“……”

“我有喜欢的人!”罗小蛮说的是瞿剑冰。她没有注意到,朱墨的脸色一下子变得不好看了。

好多天,朱墨都没再找过罗小蛮跳健身操。

他不来找我了吗?罗小蛮思量着,将那处院落以十倍的价格卖给了京城第一首富。房地产,在任何一个时代都是暴利!从此,罗小蛮走向了泡沫经济的不归路。

罗氏房产以精巧的设计和高雅的居住环境,瞬间风靡了整个京城,并在全国各个大城打造最舒适的居住社区。

三王爷府又跟小蛮制鞋厂订制了一批高档鞋子,罗小蛮喜形于色地亲自跑去送鞋。在王爷府的后院,她又见到了正在练剑的瞿剑冰。她偷偷地躲在角落里看着他,在罗小蛮的心里,他就是银河里的一颗星,可望而不可即。

就在罗小蛮陷入遐思之时,瞿剑冰手里的剑忽然飞了出去,直插在罗小蛮的脚边。罗小蛮吓昏了过去。

这一回,罗小蛮是真的昏了,醒来之后,她发现瞿剑冰正坐在床边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她。

我这是在做梦吗?罗小蛮的手在被子里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现在,罗小蛮已经是京城第一富豪了。她卖过各种各样的东西,现在,她只想要卖出去一件物品,那就是她自己。她必须要把自己卖给瞿剑冰,必须滴!罗小蛮仍然闭着眼睛,脑袋里闪现过一个又一个完美的销售策略。

而,此刻,她却听病床前的仆人对瞿剑冰说:“公子,你这样喜欢罗老板,为何不向她表明心意呢?”

“我想说,可是……”瞿剑冰犹豫着。

天啊,罗小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哪辈子积的德啊!

“我怕她不愿意……”

罗小蛮一把攥住了瞿剑冰的大手,眨着星星眼大声说道:“俺愿意!”

罗小蛮,你是朕的

“蓝晓,你给我听着,我罗小蛮又有男朋友啦!”罗小蛮冲着星空大喊。

罗小蛮对瞿剑冰一见钟情,瞿剑冰对罗小蛮也是呵护有加。京城首富罗小蛮和皇族公子瞿剑冰的恋情一时间成为口口相传的佳话。

只是,没有人知道,在皇城深处,有一双嫉妒的眼睛在盯着这一对世人艳羡的鸳鸯。

“这丫头,朕已经一个月没去找她了,她居然也不来找朕!哼,还敢谈恋爱?!”御花园里,朱墨冲着一个树洞发牢骚,“朕一定饶不了她!”

于是,在清凉如水的秋夜,罗小蛮又被高手拎进了皇宫。

“能不能不要每次都用这么粗暴的方式召唤我?”罗小蛮不满地抱怨着。

朱墨看到罗小蛮,心情就大好。他忽然将她拦腰抱起,丢进了一间灯火辉煌的宫殿里:“以后,这里就是你的了!”

罗小蛮一滞,而后恍然大悟。她看着朱墨的眼睛,忽然想起了自己当初苦苦哀求蓝晓的样子。她的心里一动,皇帝爱上了她!可是……

“姐有男朋友啦!”

“朕不管!”

“你这是强迫!”

“朕是皇帝!”

“……”

罗小蛮气得满脸通红,想跑,却被朱墨的两条铁臂死死抱住:“朕就是不让你走!”

罗小蛮挣扎累了便不再动了,她只是冷冷地说道:“朱墨,如果你真的限制我的自由,那么,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

“那就做夫妻吧!”谁承想,高高在上的皇帝却有这般无赖的气质。

那一夜,罗小蛮躺在床上,依旧失眠。朱墨坐在床边,困得睁不开眼睛,却丝毫不敢懈怠地看守着她。他说:“罗小蛮,你是朕的。你只许见朕一个男人,只许爱朕一个男人!”

第二天,朱墨颁布圣旨昭告天下,封罗小蛮为皇后。这个消息震惊了全国,高高在上的皇帝居然与王爷的义子抢老婆?!

罗小蛮成了被关在笼中的金丝雀,从那以后,朱墨再也没见她笑过,她也再不与他谈心。

罗小蛮的宫殿里堆满了朱墨从世界各地搜集来的奇珍异宝,可她却从不多看一眼;朱墨总是找各种话题找她说话,可她却从不应答一句。

终于有一天,他放了她。

“如果跟朕在一起会让你感到这样难过,那么,朕放你走!”

终于获得自由的罗小蛮满世界地寻找瞿剑冰,最终,她在偌大的湖面中央看到他跟一位面容姣好的女子泛舟言欢。

所有的血液一下子涌上了脑袋,罗小蛮一下子跳上了瞿剑冰的船。

“恭迎皇后娘娘!”他给她下拜,她心如刀绞。

“一生一世的诺言都是假的吗?”

瞿剑冰低了头。

身旁的女子莞尔一笑,将罗小蛮拉到了船尾。

她低声对罗小蛮说道:“想让我离开剑冰不难,只要你能帮我入宫做皇妃!”

罗小蛮看着这个叫婉儿的女孩儿的脸,只看到一脸的虚荣。这般虚荣的女人又岂会对剑冰付出真爱?

她点点头,答应了这场交易。她要保护瞿剑冰。

事后,瞿剑冰搂着罗小蛮,柔声细语地说道:“你能回来,真是太好了。”

罗小蛮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空虚感。

如果那样你会幸福

“你真愿意将别的女人推到朕的身边?”罗小蛮又站到了朱墨的面前。

“你的后宫那么大,多一个女人又没差!”

朱墨低头沉吟了一会儿:“你不过是为了帮自己扫除情敌。如果那样你会幸福,那你就将她送来吧!”

罗小蛮张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这一刻,她忽然感觉她欠了朱墨很多很多。世人眼中高高在上的皇帝,在罗小蛮面前竟像是一个只想要被关注的可怜小孩。

“不过,朕有一个要求。”朱墨的眼睛眨了眨,“那女子入宫当夜,你必须留在皇宫里陪朕!”

罗小蛮抬起头,对上了朱墨苦苦哀求的眼神。

那是一个月光如水的夜晚,罗小蛮将身穿凤冠霞帔的婉儿送上了朱墨的龙床。

按照朱墨的要求,罗小蛮今夜要在自己的宫殿里过夜。那里的一切都跟罗小蛮离开时一模一样,包括那一堆从未开封的礼物。

“你不过是为了帮自己扫除情敌。如果那样你会幸福,那你就将她送来吧!”

朱墨的话一直回荡在罗小蛮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朱墨时的样子,过往的点点滴滴都在她脑海中电影般闪过。跟他做朋友时,她就感觉他对她的感情不一般,可是,他是皇帝啊,皇帝注定是要三千粉黛相伴,她罗小蛮是打死都不愿意跟别的女人分享同一个男人的。否则,她也不会在蓝晓劈腿的时候那样痛不欲生。可是,为什么将婉儿送上朱墨的龙床,她的心却拧作了一团呢?有一种说不出的情绪,是后悔吗?

从罗小蛮的宫殿门外抬头便可看到朱墨的宫门,当那朱红色的雕龙大门关闭的刹那,罗小蛮一屁股跌坐在凳子上,忽然动弹不得。

一道飞镖插进了罗小蛮的宫殿柱子上,是一封简短的信函:皇上有危险,速救。

老天啊,你这么喜欢开玩笑,为毛不去写喜剧啊?!

罗小蛮躲在了朱墨卧房的窗户下,她刚刚只顾赶来救他,还来不及想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危险。

有人吹灭了红烛,殿内一片漆黑,这一刻,罗小蛮才知道什么叫做后悔莫及。在跟朱墨朝夕相对的日子里,她不知不觉爱上了他,可是,她却将别的女人送上了他的床。只可惜,这一切,她都是后知后觉。

一股清泪从罗小蛮的眼角滑落。

忽然,宫殿内传来一阵激烈的打斗声,有刀光剑影在暗处闪烁,一个黑影瞬间闪进了宫殿内。

“有刺客!”罗小蛮高声喊道,立刻跳进了黑咕隆咚的宫殿内。

“朱墨,你在哪里?”她唤着皇帝的名字,可是,空荡的宫殿里只有她自己的回声。电光火石之间,所有的打斗声都消失了。

她摸索着走向龙床,忽然,一只大手附上了她的嘴。她以为是朱墨,可是,紧接着一把冰冷的匕首贴上了她的脖子。

有人点燃了灯烛,宫殿内的一切都能给尽收眼底。

朱墨的怀中揽着婉儿,但,他的手锁在她的喉咙上。罗小蛮抬头看着挟持自己的人,她不敢相信,这人竟然是瞿剑冰。

四人对峙着,挤满宫殿的护卫队无人敢轻举妄动。

“朱墨,居然被你躲过一劫!”瞿剑冰的嘴角扯过一抹冷笑,“就算我命中注定杀不了你,我也要杀了你最爱的人!罗小蛮,世上真有跟你一样蠢的姑娘吗?!”

“什么……”罗小蛮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放了小蛮,我放你们两人走!”朱墨的额头流下汗滴。

“你以为我会傻到相信你吗?放了我们,你还会派人追杀我们。除非,你把我们送出京城!只有我们四人一起,谁都不能跟着!”瞿剑冰提出了苛刻的条件。只是四人一起,显然瞿剑冰他们会占优势。如果他们在城外动手……瞿剑冰手中的匕首又向罗小蛮的脖子贴近了几分。

“都退下!”朱墨喝道。

他注视着罗小蛮的眼睛,长时间地微笑着,什么都没说。

深夜中,朱墨驾着马车,一路将瞿剑冰和婉儿送出了京城。

“剑冰,你接近我,就是为了刺杀朱墨吗?”罗小蛮不甘心地追问道。

瞿剑冰冷冷一笑:“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瞿剑冰也算是言而有信,他真没有在城外伤害朱墨,只是驾着马车和婉儿一起逃进了夜色里。

夜风袭来,朱墨轻轻地将披风披在罗小蛮的肩头,低声说道:“你也走吧。”

罗小蛮心头微微一颤,她不想走,但是,谁都知道,罗小蛮将刺客带进了皇宫,即便朱墨原谅她,众大臣也不会放过她,留下来就只有一死。

无垠的星空下,朱墨一人独立,罗小蛮好想站到他身边,让他的影子不再孤单。

现在,罗小蛮不再想念2013年的蓝晓,也不再喜欢瞿剑冰。她爱上了那个爱着自己的男子,可是,他们却不能够在一起。

老天啊,你这么喜欢开玩笑,为毛不去写喜剧啊?!

嘿,朱墨,赐我一杯毒酒吧!

现在的罗小蛮,用富可敌国来形容,一点也不夸张。可是,她却并不开心。

她又闯进了皇宫。

再次见到朱墨,他瘦了好多,可是,他却说:“罗小蛮,你的黑眼圈更严重了。”

罗小蛮嘿嘿地笑,这次来,她是来接受朝廷的审判的。只要能见到他,她什么都不怕了。

以三王爷为首的文武大臣逼迫着朱墨赐死罗小蛮,朱墨看着罗小蛮的眼睛,喉头不停地颤动,良久都开不了口。

罗小蛮俏皮地笑:“嘿,朱墨,赐我一杯毒酒吧!”

朱墨挥挥手,太监端着毒酒走到罗小蛮的身旁。他不忍看这一幕,仰着头,尽量不让眼泪流下来。

“朱墨,今天,我要把幸福还给你!”罗小蛮一仰头,一杯毒酒一饮而尽。

这一刻,罗小蛮觉得,有一根拴着她的线,“啪”的一声断了。线的那一头,连接的是哪里呢?

就在罗小蛮被赐死的当天,朝堂之上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瞿剑冰是三王爷的义子,三王爷理所当然应该领罪。可是,在朱墨治他罪之前,他却提前发动了篡夺皇权的兵变。然而,朱墨早有准备,叛乱的军队还没开进京城就被护卫军全部剿灭,三王爷的党羽也被一一肃清。

原来,三王爷指使瞿剑冰去接触罗小蛮的目的就是要找机会刺杀皇帝,如今刺杀不成,却将自己给暴露了。只能提前发动兵变,却没想到会将自己沦为了阶下之囚。

“朱墨,国库都没钱啦,你哪来的钱养军队?”身败名裂的三王爷仍旧不死心地问道。

朱墨微微一笑:“你别忘了,朕有一个天下第一富婆的皇后!”

罗小蛮从睡梦中醒转过来,已经是三天之后。朱墨赐她的那杯,只是强效安眠药罢了。

自从穿越以后就一直失眠,好好睡上一觉,真是精神大好。

瞿剑冰那夜将三王爷所有的罪行都告诉了罗小蛮,她也了解到朱墨因资金缺乏而陷入困境,于是,连夜回去变卖了所有的家产,全部捐给了国库。

朝堂之上的那一幕,只是演给三王爷看的苦肉计。

史上最幸福的皇后

朱墨穿着便服,揽着罗小蛮的小腰逛大街。远远地走过一男一女,一闪而过。

罗小蛮问道:“你看,那是不是瞿剑冰啊?”

朱墨只是装腔作势地张望:“哪儿呢?”

罗小蛮微微一笑,朱墨以为她不知道,其实她早就知道。

多年前,朱墨就已察觉三王爷的谋反之心,于是,他派了瞿剑冰去他身边卧底。老辣的三王爷一眼就看出来朱墨对罗小蛮一往情深,于是,就指使瞿剑冰利用罗小蛮接近朱墨。想不到,罗小蛮竟然为了瞿剑冰冷落朱墨,这使得三王爷的妙计落了空。朱墨知道,心狠手辣的三王爷肯定会对罗小蛮不利,于是,他将她囚禁在皇宫之内,贴身保护。

至于婉儿,她才是瞿剑冰最爱的女人。在朱墨的指使下,他们三人合作演了那么一场看似惊险的行刺戏。

自从罗小蛮入宫后,天下第一富婆没了,皇宫里多了一个最幸福的皇后。朱墨,也成了历史上唯一一个不娶三宫六院的好皇帝。

销售女神的皇家爱情,幸福开幕。


灵异
再见绣花鞋

1.

有一个女孩叫秋离离,她非常喜欢鞋子,各种各样的鞋:高跟鞋、鱼嘴鞋、松糕鞋、马丁靴……唯有一种,她非但不喜欢,甚至还很害怕。那就是绣花鞋。

这一切只因为,小时候的她听过那个关于绣花鞋的故事,故事里那些令人发憷的场景,深深地影响了她,成了她心里永恒的阴影。她发誓,这辈子不碰绣花鞋。

现在,她上高一了,学校管理很严,必须住校。她住进了三人寝室。

寝室里有个女孩,叫冬花花,她是最后一个来到寝室的,当她推门而入的时候,给人的感觉只有一个字:土。

当时,秋离离正在铺床,她从上到下打量了冬花花一眼,突然一下子愣住了,心脏咯噔一响,差一点停跳。

冬花花的两只脚上,穿着一双绣花鞋!

看到有人注意自己的鞋,冬花花忸怩地解释说:“这鞋,是我娘给我做的,她自己纳的鞋底,自己缝的帮……虽然她去世两年了,可只要我穿上她做的鞋,就会感觉她离我不远。”

秋离离听得后背直发凉,她大叫一声:“够了!”

就是这两句对话,成就了她们之间的隔阂。她们像共处一室的情敌一样,自己不好过,也不愿意让对方好过。

特别是一个星期后的一天,冬花花晒在阳台上的绣花鞋离奇失踪之后,她们的关系更紧张了。好像只要有一点星星之火,仇恨就能燎原。

在这种情况下,发生了一件事。

那天,秋离离没吃晚饭就回到寝室,刚推开门,登时看到不可思议的一幕:冬花花在寝室的正中央,原本应该挂吊扇的地方,绑了一个绳圈!她站在绳圈下,呆呆地往上看,一脸死气。

秋离离吓得尖叫一声,魂儿都丢了一半:“你……你想干什么?”

冬花花把视线放平,两只毫无神采的眸子凝视着她:“你说,她为什么要自杀?”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表情很笃定,一点也没有梦游或者陷入臆想的症状,这证明,她很清醒。就像此刻,真的有个人在她面前上吊一样。

秋离离浑身发毛,嘴唇哆嗦了半天,才挤出一句完整话来:“谁……谁自杀了?”

冬花花抬起眼皮,注视着绳圈下的空气:“我女儿啊,她才十七岁,花一样的年龄。”

秋离离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冬花花,也是十七岁!她的心脏开始抽搐:“你女儿……叫什么名字?”

冬花花费劲地想了想,那神情,像是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一阵苦思冥想之后,她表情阴晴不定,带着一丝警惕说:“你问这个干什么?”

秋离离注意到,她的手握成拳头,以一种蓄势待发的姿势放在胸前,瞬间,一句话涌入脑海:此地不宜久留。她下意识地退了一步,很小的一步,可惜,被全神戒备的冬花花看见了。

她大喊一声:“你站住!”

秋离离打了个激灵,二话不说转身就冲,刚打开门,身体就弹了出去。身后,传来一个极其诡异的声音:“看,我女儿的舌头出来了……”

2.

冲出500米之后,秋离离给夏灭灭打了个电话,夏灭灭是她的另一个室友。

铃声响了很久,没人接。她又打了一个,还是没人接。秋离离马上有一种孤立无援的感觉,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了。正茫然着,夏灭灭回电了。

看到屏幕上显示她的名字,秋离离长长地舒了口气,接起电话就问:“你在哪里?”

“宿舍啊。”

不紧不慢的声音,一下子让秋离离悚立当场。她害怕的不是这三个字,而是说这三个字的声音。

竟然是冬花花!

“怎么是你?”秋离离手心直冒冷汗。

“为什么不能是我?”听起来,冬花花的声音已经恢复正常,“她刚回宿舍,就急急地跑去洗手间了,手机落在桌子上,我听到铃声,看见是你就回了过去。对了,你给她打电话,有事吗?”

秋离离心里一阵阵地发憷,之前想好的话一下子没了影。那些话原本是想对夏灭灭说的,现在换成了冬花花,肯定开不了口。她吞吞吐吐了两下,说:“没……没事。”

冬花花似乎有点失望,径直挂了电话,在最后一秒钟,秋离离听到那边传来脱口而出的两个字:“神经。”

秋离离咬了咬牙,下定决心:再回宿舍看看。

重新站在门外,她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好像眼前有一口黑乎乎的棺材,她和这棺材,只有一块门板相隔。半分钟后,她终于鼓足了勇气,伸手推门。

再熟悉不过的宿舍,还是原来的样子,没有绳圈,没有怪异的举止和神态,也没有夏灭灭。只有冬花花一个人端坐写字台看书。

“夏灭灭呢?”

“她还没回来?”

“去个厕所这么久?”

冬花花正待回答,门外始料不及地传来“啊”的一声。

是夏灭灭的尖叫声,下一秒钟,她推门冲了进来:“门……门……”因为太过紧张,后面的字怎么也说不出来。

秋离离抓住她的手,努力使她镇定。好不容易,夏灭灭才平静下来,她喘着气,说出了让自己尖叫的理由:“门外有双绣花鞋!”

秋离离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但绣花鞋那三个字,还是轻而易举地惊吓到了她。就在她怔忡的瞬间,冬花花快步奔到她面前,伸手一扒拉,扫清一切障碍,夺门而出。

她的下一个动作,就是捡起绣花鞋,然后,像个木头人一样站定,脸色时而煞白,时而阴暗,神志已经处于癫狂的边缘:“绣花鞋自己回来了,我妈妈回来了。”

后面的半句话让秋离离心头一凛,说不出的寒意霎时袭遍全身。此刻,她完全体会不到冬花花那种失而复得后的复杂心情,她心里只想着一件事,小时候听过的另一个关于绣花鞋的版本:当门外突然出现绣花鞋,门内的人必须要死一个。

就在这时,夏灭灭冷不丁地给她使了个眼色,那意思是,我有话跟你说。

绣花鞋的出现就像闹剧,所幸很快平静下来。天渐渐黑了,宿舍里开了灯,但那些光线照不到的地方,黑暗蠢蠢欲动。

秋离离等待着和夏灭灭独处的机会,这个机会一直没有来,来的是一则短信。打开一看,显示的竟然是夏灭灭的名字,她马上有了不好的预感。

短信内容是这样的:“调成静音,不要让她发现咱们在说话。有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今天下午回到宿舍,我看到可怕的一幕,冬花花趴在你的床铺上,好像在对你说话。时间紧,我只听到最后一句……你准备好了吗?”

秋离离心里忐忑着,努力抑制住手指的颤抖:“准备好了,你说吧。”

“她说:对不起,我女儿不是有意要杀你的。”

这句话的杀伤力实在太大,因为一直紧绷着神经,秋离离的胳膊开始痉挛,好不容易才顺利打完一条:“然后呢?”

“然后我假装去洗手间,想到门口堵你,可惜没碰上。回来就看到绣花鞋。”

顷刻间,秋离离的脑子一片混沌,失去了思考能力,迷迷糊糊中,背对她的夏灭灭无端咳嗽了一声。她应声抖了一下,意识到肯定有事发生。

果然,一个声音突如其来:“你在干什么?”是冬花花!不知何时,她已经站在秋离离背后。

“啪”一声,手机掉在桌面上,秋离离战战兢兢地转身,正好撞上冬花花审视的眼神。她一下子乱了:“我……没干什么。”

冬花花一把抄起秋离离的手机,翻看起来,速度非常快,秋离离根本来不及阻止,她知道,一切都完了。

果然,在翻过手机之后,冬花花狠狠地把它丢在桌子上,又转头瞪了夏灭灭一眼,拉开门径直出去了,连吭都没吭一声。

一直到半夜,临睡觉了,她还没有回来。

3.

那手机被冬花花摸过之后,就像诅咒一样,让秋离离胆战心惊,不敢靠近。她仰躺在床上,脑海里一遍遍回想今天发生的一桩桩怪事,不知不觉中,被疲惫拉入梦境。

她梦见一个人,脸对着她的脸,鼻子对着她的鼻子,不紧不慢地呼吸着。她想动,但动不了,这个人似乎能力通天,仅用目光便将她牢牢禁锢。这种感觉,就想一位屠夫在细细打量自己手中的猎物,看穿经络分布,确定怎么下刀。刀?想到这个词,秋离离的眼睛下意识地去找握刀的手。天啊,握在那只手里的,竟然是绣花鞋!

从内心深处涌起一股惊恐,眨眼袭遍全身,撼动了她体内的每一颗细胞。可不管她怎么挣扎,身体就像被冰冻了一样,一动不动。她知道,自己被魇住了……

遽然,响起一阵熟悉的铃声,她悚然惊醒,在黑暗中一下坐了起来。只见她的桌子上,手机屏明明灭灭。整个寝室,只有这一点亮光,剩下的全是深不可测的黑暗。

她扑过去一把将手机捞起,是一个电话,还没接起来就挂断了。秋离离有点沮丧,想回拨,目光却在不经意间瞄到一则短信。准确地说,是草稿箱里一则未发出的短信。

在打开这短信的时候,秋离离很肯定,这不是她写的,她从来没有存草稿的习惯。转念一想,冬花花曾经摸过手机,难道是她留下的?

带着一丝震惊,秋离离看完了那句话,霎时,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夏灭灭自杀了,尸体在床下。”

秋离离吸了口凉气,转身就去开灯,蓦地,额头碰到一件硬物,迅速感受了一下,竟然是一条腿!腿?怎么会有腿?

她顾不上开灯,借助手机的光往上一照,登时吓得魂飞魄散:原本挂吊扇的地方,系着一个绳圈,绳圈上挂着一个人!脸色煞白、浑身僵硬、吐着长舌头!

因为巨大的惶恐,秋离离举着手机的胳膊无力地滑下来,正好照在这个人的脚上。

穿着一双绣花鞋!

秋离离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冲出宿舍楼的,用歇斯底里已经不足以形容了。等那种巨大的恐慌渐渐平复之后,她发现自己居然只穿着睡衣,脚上的鞋也不知去向。

眼前,是一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地方,她绞尽脑汁地想了想,这才意识到,刚才那一阵狂奔,已经奔出了住宿区,来到学校的后门外。看着数不尽的黑暗,那感觉,就像世界上只剩她一个……活人!

幸好,手机还在,像命根子一样被她攥在手里。冷不丁地,它响了。

一接听,冬花花的声音便急躁躁地传了过来:“看到短信了吧?今天下午我比你回寝室早,一开门就看见夏灭灭上吊死了,我不害怕,因为我小时候见过这场面。但我怕吓着你,于是就把她够下来,藏到床底下。恰好这个时候你回来了,我就灵机一动,开始装疯卖傻,目的就是让你赶紧离开……”

“够了!”秋离离近乎咆哮地打断她,“你别说了,我现在谁也不信。”

冬花花却很有耐心,保持着刚才的语速:“你一定要听我说完。我也是受害者,现在我也很害怕。你知道下午你离开寝室之后发生了什么吗?你离开之后,夏灭灭竟然从床下爬出来,去了卫生间!天啊,她不是已经死了吗?我怕吓着你,所以没告诉你这回事……”

秋离离直接摁了拒听,通话结束了。猛然间,她产生了一个异样的想法,这通电话,怎么那么像事先录好的?

登时,她明白了,冬花花给她留下短信之后,又给她留言了,刚才,自己手指乱颤,一不小心打开了语音留言箱。

4.

拿开手机,抬起头,骤然,秋离离愣在当地。

离她五十米远处,出现一个影影绰绰的黑点,摇晃着向她逼近。应该是在跑,动作夸张到了极点,而且速度很快,在秋离离还来不及做出反应的时候,就已经跑到跟前。

这个人不是别人,是夏灭灭!

秋离离决定不躲了,要勇敢面前一次,促使她变得勇敢的原因,是她刚刚在地上捡起的板砖。她举着板砖说:“站住!”

夏灭灭应声站定,她的嘴却没那么听话:“你听我说。”

“说什么?”秋离离连头发都保持着戒备的姿势。

“真相。”

秋离离冷笑一声,准备嘲讽两句,就在这时,她注意到一个细节:路灯下,夏灭灭的脖子里有一圈青紫色的勒痕。看到它,秋离离顿时冷汗暴起:“你已经死了,在寝室里吊死的,这就是真相!”

夏灭灭摊开手辩解:“我没有死,一切都是冬花花的阴谋……”

“不可能,今晚只有我们两个在寝室,在我跑出来之前,看见一个人吊死了,这个人非你莫属!”

“不,不是我。你听我说,事情是从下午开始的,下午因为肚子疼我没去上课。不知道怎么回事,冬花花也没去。我躺在床上休息的时候,突然听到身边传来吵架声,其中一个声音是冬花花的,另一个则是中年妇女。听起来,中年妇女是冬花花的妈妈,她们吵架的内容是冬花花早恋了,她妈妈在骂她。可我睁眼一看,面前根本没有中年妇女,只有冬花花一个人,原来,她精神分裂了,她是个疯子!”

看秋离离听进去了,夏灭灭流畅地继续说:“冬花花看到我在偷听,神色大变,拿了根绳子想要勒死我。当时我刚刚醒来,身上没劲,就这么被她勒晕了过去,我没有死,只是休克了。她把我拖到床下,然后绑好绳子,想假造我上吊自杀的场景,拉拢你,让你做证人。只可惜,她脑子时好时坏,只做到一半又精神病发作,把你吓走了。我从床下醒来,趁她心不在焉溜了出去。后来我在短信上跟你说的那些话,全都是真的。没能把你拉拢过去,她肯定想杀你!幸亏她最后离开寝室了,你想知道她去哪儿了吗?”

秋离离拼命摇头:“不想,我不想。”

夏灭灭却不管不问,兀自在讲:“她哪里也没去,一直徘徊在寝室外面,我听到了她的脚步声,怕吓着你,所以没告诉你。你睡着之后,我一直没睡,在黑暗中监视着她。后来,她打开门进来,绑好绳子,上吊了。你跑出来之前看见的人,就是她!我是跟着你跑出来的!”

如果说这番话没说到秋离离心里,那是假的。秋离离听完后仔细一揣摩,发现这说法天衣无缝。她心里一咯噔,说得这么流畅,又天衣无缝,只有一种可能——从头至尾都是编的!

她有点站不住了:“你怎么证明你的话是真的?”

夏灭灭很诚恳地笑了:“要不,咱们现在回寝室,看看那个吊死的人是我,还是她。”

秋离离不敢想,万一回到宿舍之后,看到的是夏灭灭的尸体,那身边这个“人”该怎么面对呢?她顿了顿说:“我想让别人和咱们两个一起去。”

“谁?”

“警察。”

没想到,夏灭灭点了点头,同意了。

秋离离报了警,可她没想到警察来得那么快,赶在了她们前头。她们回到宿舍的时候,警察已经把这里当成凶案现场戒严了,看来,有人在她们前面报了警。也难怪,秋离离声嘶力竭地冲出去的时候,肯定惊动了不少人。

现在,整栋宿舍楼都醒了,每一张嘴都在议论:一个女孩,在深更半夜自杀了,死相恐怖,脚上还穿着一双绣花鞋。

5.

第二天,学校来了一个男人,他径直敲开秋离离宿舍的门,二话不说,站到冬花花的床铺前。然后,一边哭,一边收拾东西。

一个大男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秋离离不忍心了,给他倒了杯水,说:“叔,您别伤心了,保重身体要紧。”

男人颤抖着手指接过水杯,还没喝,眼泪就已经大滴大滴地砸进去,也许是心里的悲伤无处倾诉,已经憋了太久,他哽咽着宣泄而出:“我的这个女儿,打小就叛逆,刚上初中就学人家谈恋爱,被她妈妈发现了,娘俩大吵一架,这一架,昏天暗地地吵了三天。后来,她妈妈气不过,又想不开,上吊自杀了。死的时候脚上穿着绣花鞋。害死了她妈妈,冬花花就变得不正常了,此后无论走到哪里,都带着那双绣花鞋,时间长了,精神也变得恍惚,时好时坏。最近,她病情稳定了,才敢送她来学校。谁知……”

说道这里,他涕泗交流,再也说不下去了。索性仰起脖子,喝干了杯子里的水和眼泪,递还给秋离离说:“谢谢!”

秋离离不胜唏嘘,她手持空杯子呆若木鸡,看着男人把东西归整好,带着脸上汪洋恣肆的眼泪转身离开。

路过秋离离的时候,他长长地叹息一声:“姑娘,你可别学她。我女儿傻啊,她疯了之后,那个跟她处对象的男生抛弃了她,换了个女朋友,好像叫夏什么……你说,爱来爱去的,什么意思!”

瞬间,秋离离心头一寒。像是一道晴天霹雳打在头顶,心中霍然澄澈。

一切都有了解释,冬花花选择这间寝室,是有原因的。她想找机会干掉夏灭灭,夏灭灭也想干掉她。昨晚,冬花花离开寝室后徘徊在门外,就是在找机会。她给秋离离留短信和语音,是想吓走她,以方便动手。只可惜,秋离离看到时,已经太晚了。

夏灭灭杀掉冬花花之前,一定用麻醉药迷晕了秋离离。那个半梦半醒间的梦魇,其实是真的。

还有一件事,住进寝室里之后,冬花花的绣花鞋丢了,那是夏灭灭偷走了它们,后来又装神弄鬼地放到门口,用这个方法刺激她,使她再度发疯!以给人留下吊死自己的假象。

想到这里,秋离离面对那男人的背影,情不自禁地“哎”了一声。

“有事吗?”他问。

秋离离的心思闪电般一转,忙说:“没事……没事……”

6.

冬花花死后第二天,同样的深夜。

夏灭灭从床上爬起来,准备最后去一次洗手间。一开门,她突然尖叫一声。

门外有双绣花鞋!

听到她的尖叫声,原本躺在床上假装睡着的秋离离,嘴角勾起一抹凉凉的笑意……

胭脂
恶魔哥哥,别太狠

奇葩飒

6月的天,空气里弥漫着燥热的气息。

一袭米黄色长裙的若珍坐在琴房休息室里,看着隔着玻璃的钢琴,思绪不自觉地飘到远处——妈妈今天要嫁给A市最大财阀集团的董事长慕晋森,作为女儿的她却连去祝福的权利都没有,因为她是个不为人知的存在。

一想到这里,弯弯细眉间泛起了几丝苦恼的涟漪,坐在她隔壁的几个同学叽叽喳喳讨论着,让她的心情更加烦躁。

“嘿,我听说这次钢琴大赛的评审里会有慕寂莲哎!”

“我也听说了!据可靠消息,他这次回国其实是为了参加婚礼,然后被咱校长发现,邀来担任评委。”

“传闻慕学长惜字如金……”

……

若珍没心情再听下去,索性走了出去。她现在心心念念都是她的妈妈,她很想去看看妈妈现在怎么样了,但是如果让对方的人发现了她,妈妈就不好过了,所以,她必须忍着。

低落地走在学校的小道里,尽管两旁的树枝茂密却也遮挡不住强烈的太阳光线,光热透过空隙晒得她的皮肤发疼。从包里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却有十多个未接电话,她惊喜地发现全是妈妈伍萍的!

激动得眼睛都红了,这时手中的手机又开始亮起来——是妈妈!若珍忙控制了下情绪,按下接听键:“妈妈,婚礼怎么样?你满意吗?”

电话那端人的态度却在她的意料之外,甚至带了生气:“你怎么现在才接电话!?”

若珍一顿,妈妈这是怎么了?

“我刚刚在上钢琴课,把手机弄静音了。”

电话里的伍萍平息了下心情,像是怕被人听见,又压低声音道:“你现在马上回家收拾东西立刻走,不要去同学家了,直接离开A市。”

若珍猛地一愣,不好的预感就像源源不断的泉水注进她的心头,胀得她心慌:“发生什么事了?”

“婚礼就要开始了,我现在解释不了这么多!你只管照着我说的去做,如果你想要我的婚礼继续进行下去的话。”

——如果你想要我的婚礼继续进行下去的话。

通话已经被挂断,但是那句话还紧紧地围绕在她的耳旁。若珍慌张得几乎全身都哆嗦起来,脑海里一片空白。跌跌撞撞地跑回家也不知闯了几个红绿灯,被骂了多少次神经病,但为了妈妈,这一切对她来说,都不在乎!

抬头看到放在一旁的金鱼缸,里面的小金鱼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情绪,急躁地游来游去。那鱼是爸爸死前送给她的礼物,陪她度过了不知多少个春秋,母鱼生小鱼,这已经是第3代了,她把它当成了爸爸的一种精神寄托,不管搬多少次家,她都带着它,可是,这一次……

恋恋不舍地回眸最后看了一眼,抿了抿唇,下定决心,拉着行李箱离开。刚转过身——

一个男子站在她家门口十米的地方,身姿挺拔,脸庞依旧英俊不凡,只是那表情太过冷漠!

热辣的太阳在他的阴沉下似乎都要礼让三分。若珍看着他一步步地向她走过来,铿锵有力的脚步声让她的心猛地一紧,拉着行李箱不断地退后,直到磕上了桌角,腰上一疼,才止住了脚步。

男子的目光很冷,如同一只豹,眼底腾起那丝阴冷杀意是她怎么也忽略不了的。她和他从没有过交集,若珍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他。

他看着眼前的女人微微蹙了蹙眉,忽又勾了勾薄唇,邪气一笑:“你是林若珍?”

若珍一愣,没想到他会认识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但是他的话题似乎不止这么一点:“伍萍是你什么人?”

毫无预料的问题让若珍警惕到了极点:“我……我阿姨!”

他像是要将她看透一般,鹰隼般的眼眸紧紧盯着她,在她的身上来回打转。

突然“啪”的一声,在谁也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若珍硬生生地挨了一巴掌。

“贱女人生的孩子一样下贱!女儿跟着妈妈一样满口谎言!”

“不许你这样侮辱我的妈妈!”若珍被打趴在地上,死死地瞪着他,妈妈之于她是一个神圣的存在,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对她的妈妈说一个不字!

他不怒反笑,一把用力地捏住她的下颔:“这会儿知道承认了?”

若珍痛得连说话的声音都开始发抖:“我和你无冤无仇,你想要干吗?”

“天真!”他像是听到了很好笑的笑话,不屑地说道:“今天,那贱女人结婚,你这做女儿的,不会不知道吧?”

“你,你什么意思?”

见她震惊的表情,他勾了勾嘴角,嘲弄的表情显而易见:“骗子太过嚣张,我看不惯,所以抓你到众人面前去去她的气势!”

若珍心一沉,可怕的念头浮上心头,难道慕家发现了她的存在?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若珍推开他的束缚,硬着声音说道。

“那女人野心勃勃地想要登上慕家主母的位置,我就实话告诉你,没门!不过,你的存在是最有力扳倒她的证据!”

若珍惊愕地看向他,她和妈妈的见面一直都很小心翼翼,怎么会……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知道慕伯伯有个儿子,莫非就是眼前的慕寂莲?

一想到这,她的内心就害怕得不行。他这么狠厉,她妈妈在慕家不会受到什么伤害吧?

她从错愕中反应过来,坚定说道:“我不会跟你走的!”

“由不得你!你们,把她带走!”若珍这才发现慕寂莲居然还带了帮手,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看着这3个大男人,她彻底手足无措!

“不,我不去,我不下去,就算我求你了好不好?”若珍双手紧紧地握住扶手,眼里泛着泪光,惶恐地望着他摇头。这是慕寂莲从未见过的眸子,就像是沁泡在水中的黑珍珠,清莹剔透,他却邪恶地想要去破坏!

若珍的眼睛哭得泛红,却得不到对方的一丝怜惜,她被他无情地拽着,脚下的鞋带早已散开来,一个趔趄狠狠地倒在地上,细嫩的膝盖立马冒出了鲜红的血泡。

“慕寂莲!”她双手撑在地上,踉踉跄跄地站起来,死死地瞪着他,“你非要逼死我才甘心吗?”

若珍看着他,亚麻色的头发在灿烂的阳光下发着光,深邃的五官很是迷人,嘴角却是噙着恶魔般的微笑。他一手扯住她的裙子将她拉近,薄凉的声音像是无尽的黑暗一点一点将她笼罩:“死之前,怎么着也得让你妈见你一面!”

“不,我不要,我不要……”眼里的泪水像瀑布般倾泻而下,火辣辣的太阳晒得她一阵阵目眩,如果她就这样晕倒了那该有多好!

不过眼皮好像真的挺沉重的,慢慢地往下坠,她感觉自己的意识有些混乱,隐隐约约听到慕寂莲的声音,至于他说什么就不清楚了。

新婚的气息还没有散去,慕公馆里的大红喜字到处可见。慕家上下几乎都挂着笑脸,除了慕寂莲。

大婚三天,慕寂莲难得出来见一次面,对伍萍依旧是爱理不理。慕晋森明着暗着说了好多次,但他依旧是我行我素。儿子对新婚妻子这样,慕晋森对伍萍心里充满了愧疚。

“萍儿,让你跟着我受委屈了。”饭后,慕晋森拉着伍萍的手,心怀愧疚地说着。

伍萍弯了弯唇角,听着他的话,心里倒没有那么难受了:“没事,寂莲现在只是一时无法接受我,等日子长了就好了。”

“会的,这儿子的性格我知道,你这么好,他一定会接受你的。”伍萍抿了抿唇,心里祈祷着,但愿如此吧。

若珍的意识浑浑噩噩的,她感觉自己就像做了一场梦,梦醒了,她一定还是趴在钢琴上睡着的女孩。

只是这个钢琴很柔软,有妈妈的气息,她想去抱住,可是嘴角处一疼,惊醒了。

“小姐,你总算醒啦!”

若珍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竟躺在柔软的大床上,说话的老妇人正拿着棉花擦着她的伤口。

“我怎么会在这里?”她环顾四周问道。

“小姐,你贫血都快晕了一天了,昨天又发了一整夜的高烧,是我们家慕少把你带回来的,你不记得了吗?”管家沙姨慈祥地说道。

若珍好似想起了一些,关于慕寂莲的一幕幕可怕地浮现在眼前。

“阿姨,我想回家。”盈盈目光是最能打动人的,特别是像沙姨这样眉目慈善的老人。

沙姨的脸上明显有些为难,但依旧笑道:“好孩子,等你把病养好了就能回家了。现在先不要想这么多,来,去喝点粥吧,热腾腾的。喝了说不定就会好了。”

“可是,可是我有不好的直觉,慕寂莲不会那么容易放过我!”若珍惊慌地摇着头,惶恐的心绪胀满她的头脑。那恶魔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他如果大发善心,那么她现在就不会在这里了!

“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不和谐的声音在房间突兀地响起,若珍感觉空气仿佛被定格了一般,难以呼吸。

她猛地抬头,看到慕寂莲懒懒地靠在门框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狭长的桃花眼里闪过一丝精光,她刚才的一举一动全都落在了他的眼里!

“少爷,你回来啦,吃过晚饭了没?我给你去煮点。”沙姨察言观色地打破僵局。

“不用了,沙姨你先下去休息吧。”少爷都这样说了,沙姨也不好再说什么。临走前,对若珍眨了眨眼,示意她好好说话,不然吃亏的还是自己。

慕寂莲半眯起眼睛,轻轻地扫过放在桌子上那碗还冒着热气的小米粥。

今天的慕寂莲穿着一件白色阿玛尼衬衫,不得不说,他的身材很有型,颀长匀称。这是她见过穿衬衫穿得最好看的男人了。只是他的气场太过于强大,而且她已经见识过他的狠厉,这是一个不会对女人心软的男人!

他向她走近,每走一步,她就感觉周围的温度降了一分。

“你干吗?我警告你不要过来!”若珍双手护着自己,警惕地对向她靠近的慕寂莲喊道。

慕寂莲轻哼一声:“过来吃饭!”

“不吃!除非你放我走!”

“女人,不要妄想和我谈条件,不然你会很惨!”慕寂莲朝她拍拍身边的位子,像王者一般。

若珍咬了咬牙,漂亮的凌唇快被她抿成了一条线。心道好汉不吃眼前亏,便磨磨蹭蹭地走过去坐下,端起那碗小米粥慢吞吞地喝起来,糯糯的清香充满整个口腔,可是现在她却味同嚼蜡。

喝了几口,终是喝不下,放下碗朝眼前的男人问道:“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我?”

慕寂莲突然站起来,双手撑在桌子上,俯身看着她,邪魅的眼神像一块强有劲的吸铁石。

若珍被他的举动着实吓了一跳,想要后退的动作让慕寂莲看穿,一把捏住她的肩膀,这力度之大,只有她能体会了。她想要推开重重放在她肩上的手,一用力却变成了她与他的额头相撞。

他们之间离得太近,触碰是难免的,但是额头之间的相撞像是一条导火线,从他们的碰撞点开始,小小的火花迅速蓬发,用爆烈的状态,融入空气中,再以空气的形式将慕寂莲和若珍两人,紧紧缠绕其中。

她的唇很诱人。

慕寂莲索性越过小桌子,一把扣住她的后脑,低头封住了她的唇。

她被他紧紧地扣住身子,根本就动弹不了。良久良久,直到她快要窒息的时候他才放开她。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冷若冰霜的表情,嘴边却勾起一抹弧度。

“我们来个约定。”

“什么?”

“做我的女人。”

慕寂莲本是想作弄她,只是在刚才那一吻之后,他发现这女人的滋味很甜。他突然觉得自己的想法很有趣。

若珍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看着慕寂莲深深的笑意,心一沉,不可置信地推了他一把:“你发什么神经!”

慕寂莲像是早就猜到她的反应,嗤笑:“既然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他放开她,走向房外,就在她以为他会放过她的时候,却见他转过身,“那么我们明天一起去见我的父亲好了。”

若珍挣扎了一下,冲动战胜了理智,上前拉住慕寂莲的手:“除了这个还有别的选择吗?”

她的唇哆嗦着,声音也颤抖,眼眶里已溢满泪水,强忍着没有爆发出来。

慕寂莲偏偏拿开她抓着他的手,说得云淡风轻:“我讨厌强迫别人,我也讨厌和别人讨价还价。”

若珍死死捏着拳头,圆润的指甲差点嵌进肉中,看着慕寂莲就要离去,再次鼓起勇气抓住他的胳膊,闭了闭眼,咬牙道:“给我个期限。”

“这都还没在一起,你就想着走了?”慕寂莲轻笑着睨了她一眼,又思忖着道,“好吧,就给你个日子,3个月……恩,就3个月吧……过了保质期就不新鲜了。”

若珍听了他的话晃了晃身子,3个月……

但事到如今也别无他法了,双目瞪着慕寂莲,语气坚定:“那你要保证不能再去找我妈妈的麻烦,永远不能!”

慕寂莲看着她那视死如归的表情,嘴角淡淡勾起,邪魅一笑,抬手重新将她纳入怀里,他的长指像弹钢琴般游走在她细嫩的脸上:“好。”

若珍麻木地听着他的话,心中苦涩顿开,豆大的泪珠顺势滑落,沿着脸颊落在洁白的瓷砖上,仿佛溅起了水花。

……

自和慕寂莲的约定之后,她的生活变开始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不能像平常那样生活,也不能住在自己的家里,她就像一只金丝雀一样被慕寂莲困在这幢房子里。

遇到这种事情算是她上辈子做了孽。可是,为了妈妈,她别无选择了。

唯一庆幸的是,她把她的小金鱼带过来了,烦闷的时候,有小金鱼陪着她,是件不错的事。

可是,她今天的心情有些失落,眼神空洞地看着玻璃缸中游来游去的小金鱼,因为沙姨告诉她,今天慕寂莲要回来。

果不其然,她下楼的时候,便看见慕寂莲坐在餐桌旁,她下楼的脚步一顿,痛苦地闭了闭眼睛,心一横,僵硬地走过去。

慕寂莲从报纸的边沿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冷着一张脸没有理她。

“我,我有事和你说。”若珍深呼吸了一口气道。

慕寂莲没有作声,依旧看着报纸。看着慕寂莲不动声色的样子,若珍鼓起勇气继续道:“我想去上学。”

好久,慕寂莲都没有动作,若珍感觉周围的空气都被禁锢了一般,无法流动。就在她准备重新再说一遍的时候——

“可以。”淡淡的两个字回荡在她耳边。

“额?”

若珍一下愣住,原以为他会好好地刁难她一番,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同意了?她有些不敢相信地点头致谢。

“过来。”低沉的声音又在她耳边响起。

她心一惊,磨磨蹭蹭地走过去,慕寂莲看林若珍这样,不悦地眯起眼睛,伸手一把将她拽了过来,她的双手被扯住,腰撞上了桌角,疼得她眼里冒起了泪花,重要的是她还以最狼狈的姿势跌进了他的怀里。

慕寂莲凑近她,无视她脸上的情绪,眼里带着戏谑的笑意:“我答应你是有条件的。”

她就知道他不会有那么好心!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恶魔终究是恶魔!

“什么条件?”她忍着疼痛,含着眼泪问道。

“你能保证我什么时候想见你就能见到,什么时候想要你你就能出现在我的怀里?如果你能保证,我就放你去上学。”他邪恶地说着,打量的目光流连在她那张隐忍的小脸上。

若珍偏过脸,蝶翼般的睫毛在空气中一颤一颤,眼中的泪水早已滑落,落地窗外,朝阳似火,却怎么也温暖不了她的心,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发音的,就那样卑微地答应了他。

得到慕寂莲的允许,若珍终于可以走出这个牢笼了,重新走回校园的她,心情不由得大好。

这天,伍萍却来学校找她。

“慕叔叔已经知道我的存在了?他没对你怎么样吧?”若珍坐在茶馆里,听着伍萍的讲述,心里一惊。

伍萍沉默着,修得堪称完美的细眉紧皱。

“妈妈,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你回C市去。”伍萍果断地说着,她知道只有这样才能避开慕晋森的怀疑。

若珍微微皱了皱小脸,眉间有几丝涟漪在波动着,她并不太想离开妈妈的身边,可是除了这样,好像就没办法了,她不能拖累妈妈。若珍沉默了良久,对伍萍点头。

火车票是现买的,伍萍亲自送她上车。在上火车的那一刻,若珍紧紧地握着她的手,眼圈越发地红了,她真的真的舍不得离开,可是没有办法……

“好好照顾自己,姑姑会在那边接你的。”伍萍也开始哽咽着。

火车呼啸着慢慢开启,滚滚尘烟在半空中飘起,若珍趴在窗口,亮晶晶的泪水盈瞒了整个眼眶。不知怎么地,她的心越来越不安……

慕寂莲工作得很晚才回到玫瑰苑,进了屋子却不见那女人的身影,他四处找了一圈都没有!不知怎么心一空,感觉什么东西被遗漏了。

拿着手机拨打那个女人的电话却是无法接通,一个接一个的无法接通,让他的心情暴躁到极点。

立马通知手下的人去找,没一会儿就有了消息。

他看到短信内容,垂在一侧的手握成了一团,手背上的青筋猛地突出,就像是一只外表和平内心却汹涌的猛兽,尖利的眼眸,暗藏着可怕的杀意,这该死的女人!别以为逃走了,他就没有办法了,不管天涯海角,他都会把她抓回来!

他偏头看向窗外,树木上黄压压的一片,黑眸透过秋风,扫过落叶,忽地,心中有一阵荒凉。

将近晚上7点的时候火车才到达目的地。

若珍很小的时候就跟着妈妈去了A市,已经很多年没有回来了,感觉这里变了很多,车站也变大了,变宽了,应该是重新改造了吧。

她有些蒙,一下子找不到出口,妈妈说姑姑会在车站的路口接应她,索性她便坐在那里等,但是好久都不见人来。她又不知道姑姑的电话,打给妈妈,又没人接。这时,有个流里流气的男子过来,若珍本来不想搭理他的,但是他说刚刚有个人妇女在这里接人,因为太累去了休息站等了,现在,要她过去。而这男人口中形容的姑姑确实跟记忆中的有几分相似。

若珍将信将疑地跟着这个男人走,手中又悄悄地将手机放在口袋里,如果真有什么不测,她就立马按键喊救人。

幸亏,这男人带着她走的都是大路,人比较多,她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只是,她或许忘记了一点,人多并不表示安全,这些走着的人可能都是一伙的,他们只是在制造一个假象而已。

若珍跟着走了一段路,感觉不对劲,不过她正走的地方是C市的市中心,在市中心,她更加不害怕了,但是不是说姑姑在休息室吗?带她来这里干吗?

她正想询问,后脑猛地一痛,整个人便晕了过去。

迷迷糊糊之间,她听到那个流里流气的男人和别人的谈话。

“这妞,我仔细观察了一下,是个一等一的货色,抓回去可以卖个好价钱。”

“都还没验正身,要是她不是个处,价钱也卖不高。”

“……”

若珍醒来的时候,看到自己的双手双脚都被粗大的绳子捆绑着。她想要挣脱,却是越捆越紧,声音大了一些便将门外的人引了进来。

那人就是声称带她去找姑姑的流里流气的痞子。

若珍心一沉,知道自己上当,进了狼窝,贝壳般的睫毛翕合着,语气镇定中带着一丝惊慌:“你想要干吗?”

男人不回答,随意地坐下,跷起二踉腿,唇边叼了一支烟,特意做出放荡不羁的样子,但是和上流社会的公子却是差了一大截。就比如说慕寂莲,他要是做这个动作定是好看到极致。

“如果你只是简单地想要钱,那么你大可以放了我,我会叫我妈给你汇一笔,数目由你自己定。”

她的心里明明是很害怕的,但是又逼着自己镇定,危险的时候,只有自己救自己。如果她慌了,那么危险就离她更近了一步。

“有这么好?数目随便填?老子有点不相信啊!看你一身穿得普普通通样,难道是深藏不露?呵呵……你骗谁呢!”男人扔掉快抽完的烟蒂,邪恶的眼眸在她身上流转着。

“信不信随你!”若珍偏过脸不看他,她怕自己此刻眼里的慌张会出卖了她。

“老子偏偏不信,钱要拿到手才知道什么叫安全。”男人有些黄的手捏住她的脸,他身上的气息是和慕寂莲截然相反的,难闻,又臭。若珍哆嗦着身子看着这个面目狞狰的男人,心脏怦怦怦地跳个不停,她是真的感觉到害怕了!她想回去,哪怕面对的是慕寂莲花样百出的折磨……

“乖乖在这里待着,很快就有人来带走你了。”

痞子说很快,还真的很快,才不到五分钟的样子,便有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老妇人进来,就像古代怡红院里的老鸨。

她身后的两个大汉把若珍拖上了车,带着她去了C市最豪华的地方,皇城。

若珍知道自己被卖了,她从慕寂莲的牢笼里出来,却进了这个地狱。可是,她宁愿回到那个牢笼里,起码那里比这里安全,起码,慕寂莲没怎么伤害她。

皇城的保安全都长得凶神恶煞,守卫森严,她根本就没有机会逃走,他们的强势让她越发地想念慕寂莲,只希望那个男人发现她不见以后,可以快点来找她,他那么神通广大,一定可以找到她的吧。

皇城的经理强迫若珍穿上那些暴露的衣服,然后硬是把她送进一个房间。

房间里没开灯,若珍怕极了这种黑暗,就像是一种蚀骨的疼痛。

她在黑暗里伸着双手,凭着自己的感觉往前走,脚下的凳子让她一个趔阻倒在了地上。

她疼得龇牙咧嘴,与此同时,房间却亮了起来。

“林若珍,谁允许你穿成这样的?”熟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她以为自己绝望到出现了幻觉、幻听……

可是紧紧围绕在身边的气息,她不会感觉错,只有慕寂莲才会这么霸道;只有慕寂莲,才会像恶魔那般变态。

林若珍,你这不是在做梦!突然意识到这个想法,带着激动,带着紧张,缓缓转过身,只见慕寂莲黑着一张脸站在她的身后。

“慕寂莲,你来了。”这是若珍心里最真实的想法,便脱口而出了。

慕寂莲,你终于来了……

眼眶发热,一下便盈满了泪水,她不想哭,只是激动得热泪盈眶,看到他,她就知道自己安全了。

慕寂莲看着她惨白的脸色,眉宇间泛着不悦,沉默着一把拖着她离开。

他的腿长,走得也快,她根本就跟不上他的步伐,但是她的手腕被他控制着,有些疼,但是她却感觉到欣慰。

“慕寂莲,你走慢一点……我……我快跟不上了!”若珍吃力地喘着气,高跟鞋在地砖上滴答滴答地响着,像是一曲急奏的音乐。

慕寂莲骤然止住脚步,她差点撞上他强劲的后背。她刚想问怎么了,慕寂莲却毫无预兆地弯身,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若珍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惊呼!不过很快,她感觉轻松了不少,因为他的怀抱让人留恋。

她在C市经历了这短短的一天,惊慌的,危险的,凌乱的感觉充满了她的整个身体,她害怕,害怕自己再一次被人扔下,害怕自己又遇到坏人,害怕这一切的经历又要重新上演一遍。她的心灵很脆弱,如果再来一次,或许她会发疯。

现在在慕寂莲的怀里,她有一种不言而喻的幸福感,明明很讨厌他,可是他却成为了她的英雄,在落难的时候他会出现。神通广大的慕寂莲,她似乎有些喜欢上了呢。

突然被自己心里的这个想法吓到,但是,她却没有像往常那般反驳自己。

有些累,慕寂莲的怀抱又很温暖,慢慢地她有些昏昏欲睡。

若珍醒来的时候忽而看见慕寂莲就睡在她的旁边,睡眼惺忪的眸子一下睁大。

他也正好睁开眼,两个人的眼神相撞。

“冷。”他微微张嘴呢喃着,伸手便抱住了她。

其实真正冷的人是她,她全身都冰凉,而他却像一个暖炉。

“别抱我。”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伸手去推他,却趁机被他抓住揽在了胸口,“怎么这么冰?冷不冷?”

若珍刚想硬着嘴说不冷,他又紧紧按住她放在胸上的手:“放在我身上暖暖。”

这句话,让她心中的别扭瞬间消失……

说不感动是假的,喉咙间涌上一些酸涩,是要流眼泪的那种。似乎,只有小时候,在寒冷的冬天,她的脚丫子像冰块一样,爸爸知道后立即将她的脚丫子放进了他温暖的衣兜里。这么多年了,除了爸爸从来都没有人对她这样过。

若珍的心脏雀跃地跳动着,想要抬头看他,可是又不敢。她的手放在他温热的胸膛上,似乎也能感受到他平稳的心跳,一下一下地……然后,她的手开始慢慢回温了……

她的唇角慢慢地扬起来,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

但是她的心里还存在着个小疙瘩。

慕寂莲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候,感动到她,虽然他一直都对她不好,不过现在在她的心里,感动似乎已经超越了那些他的不好。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是好像已经覆水难收了。

慕寂莲,你这样让我爱上你了,怎么办?她心里默念着,这像是她心中的一道魔障,她害怕去寻找这个答案,因为,她对自己不自信。

“若珍,以后都不要离开我了。”她在纠结的时候却听慕寂莲对她说了这么一句。

若珍嘟了嘟嘴,良久才“哦”了一声。

哪知,慕寂莲却又道:“若珍,我好像爱上你了。”

“……”

她的沉默却没有让他放弃:“若珍,我们试着真正交往吧。”

“可是你爸爸怎么办?”

“我爸爸已经知道你,也接受了你,所以你只管安心做好我的女朋友就行。”

“谁是你女朋友!不要乱叫,我还没答应呢!”

他不怒反笑,淡淡地邪起嘴角:“就是你,我可爱的林若珍同学。”

他说着便吻向她的唇,只是这次若珍没有拒绝,温柔地配合着他。试试就试试吧,为了他,她愿意试试,而且爱情的滋味确实很美妙呢……

他们不知道,慕晋森和伍萍手拉手,微笑着将这一切看在了眼里。


仙魔
神兽大人请自重之仙源奇境梦成痴

小小桑

千峰山,顾名思义就是有一千座山峰的山。每一座山峰之上都种满了天材地宝的灵药,即使是一根杂草也是修真者眼中的仙药。

凌晨的风从千峰山下吹来,九霄从沉睡中醒来,起身,抖擞着一身银亮的毛,慵懒地伸个懒腰。半空之中那枚水灵玉依旧在孜孜不倦地挥洒着雨滴,将灵草灵药灌溉得细致入微。

九霄抬手将水灵玉招回到头顶上空,微凉的雨滴从头上浇下,九霄舒爽地长叹一声,沉睡了万年,他万分需要把自己洗刷一下。左刷刷、右刷刷,九霄洗得不亦乐乎,嘴里哼着不知几万年前流行过的调子,九霄好不痛快。

突然,九霄感应到一阵‘嘁嘁嚓嚓’的怪声,放出神识探看,在百里之外的一处山峰之上,一只大鹏鸟正将几颗七彩莲子当糖豆吃。九霄身躯一震,敢在他的地盘上偷东西,小样是活的不耐烦了。将水灵玉收回掌中,长啸一声,他踩着疾风飞纵而去。

大鹏鸟吃得正嗨,想不到睡了万年的九霄会突然醒过来。将最后一把莲子往嘴里一塞,顺手又薅了一把,大鹏鸟赶忙振翅一挥,瞬间飞出几十里之外。九霄正气得跺爪,被前爪掌中的异物硌得生疼,想也不想就朝着大鹏鸟拍了出去。一道光影裹着劲风砸在大鹏鸟的左翅,大鹏鸟惨叫一声,挥了挥被砸疼的左翅,并没注意到一枚指甲大小的石头从翅膀间掉了下去。在七彩莲旁早就笑得四脚朝天的九霄不无得意地想着:哼!敢偷本尊的东西,见一次打一次。

夏日的风吹在身上,带来一阵阵的热浪,在这火热的季节里,乔初晴却站在大街上挥汗如雨地发着餐饮开张的传单。大学毕业的同时,乔初晴也杯具地失业了。

当初做为实习生进入‘大华’的她表现优异,原本说好毕业后就可以成为‘大华’的正式员工,谁料‘大华’的董事长千金王诗诗竟然摇身一变成了她的情敌。这回不但初恋没了,连工作也没了,为了在老家对她期盼很高的父母,乔初晴只能一咬牙接了这份在大街上发传单的工作。

大学四年,不但埋掉了她的青春,还埋葬了她的初恋。想想从大一那年接受蔡同学的爱情,一直到毕业前两个月才知道在他们相恋的近四年中,他光劈腿就劈了三年半,劈腿的对象从学姐到学妹不下十几个,最多时他竟然能同时劈三、四个。看来四年的时间里他竟练劈叉了,想想乔初晴都替他觉得辛苦,怎么就没一不小心劈死他。

不过,再仔细想想,虽说两人也算有了四年的阶级感情,蔡同学却一直劝她不要对家人公开,想必也是早就有了不能奋战到底的觉悟。就这点来说,乔初晴还是要感谢他的,好歹她不用对家里的父母解释什么,也不用担心这事会影响两家二十几年的邻里关系。

蔡同学原名蔡桐,是乔初晴从幼稚园起就一直同班的同学,名副其实的正宗小竹马,只不过这只竹马如今升级成宝马了,攀上大华集团的大小姐了。

乔初晴没觉得伤心,只感觉别扭,她总在想这真回了家,能不能在面对蔡同学时忍不住问候一句:同学,你劈腿劈得辛苦了。乔初晴摇摇头,把这些胡思乱想都甩掉。毕业后蔡同学百分之八十是要进他未来岳父的公司里,回家的几率会很小。

至于她嘛,好歹是大学毕业,回乡下务农肯定是不可能的,就算现在投出去的简历都没下文,将来也一定要留在城市里工作。相信凭她的努力,像今天这样发传单日子肯定不会太久。

正在乔初晴憧憬未来时,耳边响起刺耳的刹车声,一辆朱砂红的宝马X6停到了身边,乔初晴认得这是王大小姐的座驾,市价一百多万。乔初晴抱起传单跳着向一边躲开,她忽而转身,抽出两张传单塞进车里,再朝王大小姐嫣然一笑:“新店开张,敬请光临。”车窗关上,红色的车子驶离。

乔初晴的心情别提多舒坦了,一高兴,乔初晴忍不住仰天大笑起来,结果,一得意就杯具了。乔初晴刚笑了两声,就突然被从天上掉下来的什么东西钻进了嗓子,她一抻脖子,不小心就给咽了下去。乔初晴的脸顿时就垮了下来,从天上掉下来的……她不能不联想到某种在飞翔类动物身体里经过轮回的物质。所以说这人倒霉了喝口水都能塞牙,她不过就是得意的有点忘形,至于赏她鸟粪吃吗?

可这吃也吃了,想吐也吐不出来,好在她没感觉到嘴里有什么异味,反而还清凉凉的,好像浑身的燥热都消了不少。乔初晴安慰自己,或许不是鸟粪,只是个糖豆也说不准。不过,糖豆……从天上掉下来?

发了一天传单,乔初晴累地双腿迈不开步,回到临时租住的一室一厅,整个人几乎是瘫到了沙发里。趴了许久之后才费力地爬起来挪到卫生间洗澡。

温热的水从花洒里淋下来,浇在身上,带走一片暑气,乔初晴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完全投入的乔初晴并没有注意到,不知从何时起,浴室里氤氲的水汽竟然以她的肚腹为中心形成了一个肉眼可见的漩涡。并且,漩涡越转越大,越转越急,向着她的肚腹处涌去,当她发现时,不但浴室中的水汽被她的肚子吸收殆尽,就是从花洒中流出的水也以极快的速度悉数被吸干净。

顶着满脑袋泡沫的乔初晴因惊吓而瞪圆一双丹凤眼。她不敢相信她的肚子竟然还是一块吸力超强的海棉,难道她的肚子在什么时候通往了异次元空间?乔初晴将背贴到瓷砖的墙面,大大地深吸几口气,让自己尽可能地淡定下来。她闭上眼,仔细回想到底发生过什么匪夷所思的事,可想来想去,除了白天误吞的那块‘糖豆’之外,都没发现还有别的怪事。像是在回应她,她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一副极诡异的画面,到处都是星星点点的蓝,形成一只华美的漩涡向一处涌去。在漩涡的终点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渐渐生根,发芽,之后一棵树苗以可见的速度成长起来,虽然只是慢慢地长出一片叶子,却如一块碧玉似的充满生机。

乔初晴终于知道那些水都去了哪里,原来这棵树苗才是超强海棉,难为她的肚子吸了这么多的水都没胀起来。好在,小树苗在长了一片叶子之后就停止了生长,随着它的静止,围绕在它周围的星蓝漩涡也慢慢消散,花洒里的水也恢复了正常。

乔初晴想尖叫,可她除了咬紧拳头竟然发不出一点声音。一棵古怪的树苗在她的肚子里发了芽,那颗被她认为是‘糖豆’的东西很可能就是种子。虽然目前小树苗不再长大,可以后呢?万一哪天树苗再心血来潮长起来,她的肚子还不得被撑爆掉?危机暂时解除,乔初晴忐忑着走到花洒下面,不管怎样,她那满脑袋的泡沫都得洗掉啊。可还没等她把脑袋伸到水流的下面,眼前一花,周围的景色就变成一片充满绿意的平台之上,方圆足有几公里,到处都长满了漂亮的植物,光彩流溢,一看就知不是凡品。

乔初晴环顾一周,没见到半个人影,在短暂的震惊过后,从一棵不知什么树上摘了两片巨大的叶子围在身上,又扯过一截藤蔓围好,暂时算是把一片春光掩住。虽说她没看到半个疑似生物出现,可在陌生的环境里裸奔还是会没安全感。

走到平台的边上,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她顿时吓软了脚。这哪是什么平台啊,根本就是一座不知有多高的山峰,刀削斧砍似的陡峭。她小心翼翼地退回来,经过片刻的深思之后,乔初晴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大笑:“老娘终于RP(人品)大爆发,有了这片仙田还愁不赚钱?去你的千金大小姐,去你的劈腿男,以后见了老娘都滚一边去!”

也不怪乔初晴失常,在她阅网文无数的脑袋瓜子里面,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因为吞下一颗不知名‘糖豆’,身体里长出一棵古怪的树苗。而树苗正是通往异空间的钥匙,因此她得到一片随身仙田,这里种满了仙药、仙果,而且在远处还有更多的仙田。

按照小说上的逻辑,这棵树苗会给她带来大大的好处,最显而易见的就是多多的钱。有了这样的认识,乔初晴怎么可能不兴奋?此时的她满眼满脑转的都是各种钱币的符号了。乔初晴四处探看,用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终于把这片仙田的概况初步了解清楚。

仙田大致分为四块,种的都是她没见过的植物,地畦边还长着不少像白萝卜似的人参和雨伞大的灵芝,乔初晴不用脑子想也明白那四块田里种的肯定是比这些人参、灵芝更加珍贵的仙药了。

乔初晴没有把那些植物送出去研究的想法,在没有足够的自保能力之前,任何的不小心都会招来杀身之祸。通过对网文的深刻研究之后,乔初晴对这一点深以为然。于是,她决定去买些作物的种子进来,先在旁边腾出一小块地种些蔬菜瓜果试试。万一真结出高品质的果蔬,她也就不用风吹日晒地发传单了。

这样一想,乔初晴喜上眉梢,恨不得原地打几个滚。先是挖了两根大人参,又折了两棵大灵芝,乔初晴准备把这些东西带出去先慢慢吃着,这可都是强身健体、养颜护肤的好东西啊。一句话就是:天下哪个女人不爱美呢。

乔初晴站在原地默念:我要出去!念了十几次,眼前景色一点没变,她还是站在原地。乔初晴急出了汗,难道她的空间和书上写的不一样?出入自如的方法不是想想就好?这样一来乔初晴真怕了:“老天,不带这么耍人的,我还想吃我的焖肘子。”

隐身树后的九霄大人冷眼旁观她的独角戏,从她莫名其妙地出现,到她高喊起焖肘子。神兽大人不明白,他明明召唤的是水灵玉,怎么召来的会是个一丝不挂的女人?而且顶着一脑袋泡沫,整个人看起来疯疯颠颠。脑子好像还有问题,先是傻呆呆地站着,不知为何又笑又跳地拔了他几根万年人参及万年紫芝。

想到曾经总是围着他羞涩地提出双修的女仙们,九霄大人下意识地就念了个隐身咒,他很怕一不小心自己的贞操不保。见她又蹦又跳,抓耳挠腮的模样甚是可笑。神兽大人玩心大起,忍不住‘喵’了一声,顿时吓得几乎崩溃的乔初晴一跳。

她瞄了半天才看到树下正懒洋洋地卧着一只‘猫’?其实她更愿意相信这只通体雪白,全身上下找不到一根杂毛的动物是只狗,虽然这只比她见过的任何一只都要神骏非凡,但那模样还是像极了漂亮的狗狗。只是狗会‘喵’吗?

乔初晴先是小心地观察,见这只会外语的‘狗’不但没有虎视眈眈,反而懒洋洋地不大爱搭理人。乔初晴再次眉飞色舞起来,朝九霄伸出一根手指勾了勾:“你……过来!”神兽大人是高贵滴,神兽大人是骄傲滴,神兽大人是不容他人亵渎滴。想当然,神兽大人对那根手指直接选择了无视,鼻息一喷,面前一棵粗壮的人参就蔫了,烤萝卜似地歪向一边。

乔初晴眉头紧了又紧,是她理解错误了?但凡在空间里出现的‘兽’不都是空间的守护兽吗?做为空间的主人,难道连只守护兽都支使不动?这只会外语的狗长得实在是太威武太傲慢了,除了那声十分可疑又模糊身份的‘喵’之外,连正眼都没看她一下,完全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既然守护兽不肯过来,乔初晴抱着人参和灵芝走过去,尽量让自己显得和蔼:“嗨!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乔初晴,空间的新主人,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九霄拿眼角扫了一下,眼前的女人虽然裹在两片叶子里,但被晒得黑白分明的两条胳膊还在外面晃荡,胸前也露出好大一片。头上的泡沫虽然不见了,但那一脑袋纠结的头发配上她这身晒得黑炭似的皮肉,怎么看都滑稽得要命。

在见惯了姿容绝丽的上古女仙,这副模样最多只能算下等。可就是这模样下等的女人,脸上灿烂的笑容晃花了他的眼。九霄撇撇嘴,看来真是睡多了,把脑子都睡坏了,若是放在万年之前,眼前的女人给他捶腿都不够资格。

乔初晴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总之有反应就好,既然做为空间的守护兽,自然应该知道出入空间的方法。只要套出她想知道的,做为空间主人,整治守护兽的方法还不多了去,反正来日方长,肯定是要把它调教温驯。

九霄可没心思管她,因为他察觉到从这个女人的体内散发出来的正是水灵玉的气息。也就是说,水灵玉……被这个女人吃掉了?九霄开始头疼,别看他长了一身银亮的毛,可他是不折不扣火属性的神兽。虽说经过无数岁月的修炼,他把周身的气息很好地掩藏了,已经可以做到同草木和平相处,可就算他再修炼个千万年也修不出水,俗话说,水火不容嘛。

可他这千峰药园不能没水啊,以往都是利用水灵玉行云布雨浇灌药园。如今水灵玉被这个女人吃掉了,还在她的体内结成了水灵根,再想和她分开绝对不可能。他开始痛恨起偷吃他七彩莲子的大鹏鸟。他更痛恨这女人,就那么小小一块的水灵玉能管饱吗?这凡人现在真是什么都吃啊,可吃也吃了,再想拿回来绝不可能。九霄苦恼地眺望着万里千峰,他一点也不想一桶一桶地提水浇田,与之相比,他宁愿再睡上几万年。

完全不懂得神兽大人烦恼的乔初晴还在努力:“你的毛好亮好柔软,抱起来一定很舒服。你是空间的守护兽吗?叫什么名字?以后是不是都要听我这个空间主人的话?这些药田以后都是我的吗?喂,你会说话吗?”

空间守护兽?空间主人?九霄因乔初晴的话在绝望中升起一丝希望,以至于完全没注意到某双已经在他身上乱摸一气的小手。这个女人看起来又蠢又笨又丑,做个苦力还是可行滴。虽说目前从她身上还感受不到修为,只要他教导有方,用不了多久她就能修出水属性,到时也能替代水灵玉成为一块人形浇水器。

于是,神兽大人眼皮一撩,朝乔初晴一呲牙:“主人好,我是九霄,这里的……守护兽。”嗓音煞是清净动人,慵懒中不失性感。乔初晴几乎为这好听的声音迷醉,还好理智告诉她,这只是一只空间守护兽:“你的意思是我这个主人出入空间要受你的控制?那我这个主人做的还有什么意思?”乔初晴惊叫,她这是什么命啊,好不容易得到个空间还不能自主地使用,万一这个守护兽不靠谱,她的人身安全就没保证了。

“主人,你要想啊,这方圆几万里的药田以后就都是你的了,里面种的天材地宝都归你,这还不爽吗?”九霄手指向一片无垠的天地,看得乔初晴眼发直。随后又说:“九霄可没有骗主人?如今是因为主人修为不够,自然不能随意出入空间,也不能随意在药田间来去。只要主人今后潜心修炼,总有一天可以做到随心而为,甚至飞升仙界都不是难事。”

乔初晴一想还真是这个理,相信只要她肯努力,一切皆有可能。不过对于目前的她来说最重要的就是赚钱。九霄暗中偷笑,他随便一说她就信,还真是好骗,现在就应该想办法让她快些修成人体洒水器。于是,九霄苦口婆心地向乔初晴讲起修仙的好处,可乔初晴的整颗心都已经扑到了各种各样花花绿绿的钞票上面。

九霄讲得口干舌燥,乔初晴半句没听进去,直到九霄讲到不修仙就没有水,没有水这些仙药就只能面临枯萎,乔初晴这才对修仙的重要性有了一点点的认识,并提出马上就要开始修炼的要求。九霄如释重负地吁口气。

九霄让乔初晴盘腿而坐,闭上眼目专心感受周围的水灵气,按九霄的想法,就算再笨的人,有水灵玉结成的灵根,想要初步掌握水灵气还不轻松得要死?可谁想到,乔初晴在两个时辰之后,愣是连个水点都没感应到,把九霄急得差点破口大骂。见过笨的,没见过这么笨的,若是她在三天之内还不能学会控制水灵气结成雨露,他这万里的仙田就会缺水了。

千峰山在结界之内,不同于外界的自然气候,一切的云雨变化都需要法力支持,除非他将结界打开才能让自然之中的雨水进来,可是这样做的结果就是暴露了千峰山的所在。不过,在这之前他似乎还有另一个方法可以试试,只是这个方法他从没想过。

乔初晴再次挫败地睁开眼,她很不好意思地朝九霄吐吐舌头,神兽大人摇摇头,叹息道:“你也不必太过自责,毕竟人的资质不尽相同。笨,不是你的错。”被守护兽鄙视了,乔初晴有些不安,尤其是在知道她再学不会控水,这几万里的药田就会缺水。“其实……还有一个方法可以试试。”说这话时,乔初晴的脸部肌肉有些扭曲,她已经开始懊恼了。神兽大人好整以暇地等着她说,乔初晴见九霄没反对她,于是大着胆子说:“我的住处有用之不尽的水,或许……”虽说这样提议,但想到要一桶一桶地往空间里送,来浇灌这上万公里的药园,怎么想都觉得不靠谱。

果然,九霄露出一个鄙视的眼神,乔初晴只好蹲在一边画圈圈。神兽大人无奈,只好把之前想到的方法说了出来。只是,当他看到乔初晴极惊恐又极不情愿的表情后,神兽大人骄傲的内心受到了打击,他堂堂的神兽大人……被嫌弃了。

“虾米?双修?”乔初晴盯着神兽大人的双眼猛看,希望看出一点玩笑的意思。可是,她发现神兽大人有神的双眼里除了严肃就是诚挚,原来他是认真的!她的目光落在九霄着地的四肢以及一身铮亮闪着银光的皮毛之上,乔初晴压力山大,她从来不认为自己可以如此重口味。“不!”乔初晴脸颊微微抽动,脚下慢慢向后移动。

神兽大人一步步逼近,眼中布满促狭笑意:“通过双修,你可以感受到我体内是如何行气,我也可以带领你感受天地间的灵气波动,同时助你提升修为。双修于你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是目前能想到最佳的修炼入门之法,相信不用三天你就可以筑基成功。”

神兽大人说得轻松,乔初晴听得冷汗涟涟:“其实,我们还可以再等等。毕竟我家……有水。”神兽大人‘嗤’地一笑,停了下来。神兽大人的目光悠远又空灵,缥缈又忧伤,就在乔初晴以为是自己决然的态度伤了他那颗兽心时,神兽大人终于转过头,朝乔初晴点了下头:“既然这样……挑水去吧!”

抬眼望向偌大一片仙田,乔初晴艰难地咽下口水,双腿颤抖,那是来自于灵魂深处的战栗,她不敢想像她要怎样不眠不休才能把这千座山峰都灌溉了。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想要接受神兽大人关于双修的提议。然而此时的神兽大人正一脸虔诚地望着茫茫天际,那圣洁的神色使乔初晴不忍去亵渎。那就挑水吧!

可是……她要怎么出去外面完成这件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呢?或是看出她的困窘,神兽大人跳着挪到乔初晴的面前,快似流星地在自己的爪子上咬了一口,鲜红的血衬着银色的毛,美得眩目。只见神兽大人一跳,一点艳红便染在了乔初晴紧皱的眉心之上,没有任何不适,血色浸入皮肤之后消失不见。乔初晴好奇地在额头上摸摸,手上没有血:“这是灵魂契约吗?”神兽大人含糊地‘嗯’了一声,乔初晴觉得很可疑,还想再问,神兽大人把眼一瞪,咆哮了:“打水去!”

乔初晴下意识就想逃,再睁眼一看,果然回到家中,果然签了灵魂契约之后她就可以随意进出‘空间’了。乔初晴接了一桶水拎着就进了‘空间’,桶里的水有些沉,乔初晴眼巴巴地看九霄,九霄卧在一棵树下,眼皮都不撩一下:“我是火属性,忌水!”

乔初晴只能认命地自己动手,她这个主人当的真憋屈。看乔初晴进进出出地浇水,神兽大人有那么一下下地良心不安了,他其实想说这些凡水啥的对这仙田里的仙药其实没什么效果,这些只是他的恶趣味啊。

他只不过是用自己的血为媒介,在她的身上留了一个在她的住处与药田之间随意传送的法阵,她竟真的以为自己得了一个空间,还真是好骗啊。可每次一看她那围着两片叶子的忙碌身影,又觉得其实挺有趣,难道她都不晓得去把身上的衣服换掉?还是她真没把神兽大人当男人?

尤其是每当乔初晴用手去整理身上有些歪掉的叶子时,还有微弯下腰将桶里的水往外倾倒时,神兽大人的血液像开了锅似的沸腾,难道是孤寂了太久,他的审美眼光都降低了?

神兽大人微眯着眼,兴致盎然地盯着女人动力十足地一桶桶挑水进来,随手掸去头上的汗水,嘴里不停地嘀咕着:“钱钱,多多的钱,房子,大大的房子……”好吧,她就是一个财迷,不过和这样的她待在一起也不觉得无聊啊,看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不用再无聊地选择沉睡了。

“让让!”乔初晴拎着一桶水走到九霄的面前,“明明是火属性就不懂要离远些?看把这树烤的。”说完,还狠狠地朝他翻了个白眼。乔初晴不觉得九霄身上会很热,只是在她卖力浇水的同时,就是看不惯有人……不,有兽在偷懒。

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神兽大人第一次被人用嫌弃的口气说话,不过从前用这种口气对他说话的,都永远地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了。可这一次,他竟然很听话地让开了,连他自己都没想到,他的身体就随着乔初晴的话挪动了。

乔初晴连续工作了几个小时,外面的天都大亮了,她实在太累了,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在梦里她还在执迷不悟地想着怎么赚来满满一屋子的钱。连续俩月,乔初晴都在苦心钻研法术。

乔初晴跟九霄学会了一点皮毛,可是学艺不精,她练习之时一不小心竟然穿越到了古代。可悲的是,她不知道怎么穿回去,可怜乔初晴只能一个人苦兮兮地走在寻夫路上。啊,忘了插一曲,乔初晴已经在慢慢相处中和傲娇的九霄大人对上了眼,不,应该是找到了真爱。古时的夜里漆黑一片,乔初晴决定在溪边歇息一宿,待天明了再去打探这个时代的情况。一早大亮,乔初晴醒来发现河岸边有一条频临死亡的小鱼妖,她悲悯心顿起,把它捡起来放进了水里。小鱼妖呼吸到水源,顿时精神奕奕。一道红光闪过,溪里的小鱼妖已经不见,乔初晴的面前多了一个小娃娃,五、六岁的年龄,唇红齿白,皮肤雪嫩,怎么看怎么可爱,头上扎着一条冲天辫。

小鱼妖自我介绍:“喂,以后我就叫小林了,你叫什么?”“我叫小晴!”乔初晴当然不会说出自己的本名,这可是古代,还是小心点好。

“小晴啊……好吧,以后你就是我娘了。”小林拖着长声。乔初晴幽怨地瞪着小林,都活了不知多少年的鱼妖竟然要给她当儿子……

问清原委之后,乔初晴才知道这小鱼妖正要外出找爹,于是她一时感动,答应亲自帮他找亲生父亲。

乔初晴独在异地,分外地想念九霄,她突然灵机一动,何不利用水灵玉去空间找找看呢。乔初晴想做就做,她拎起小鱼妖准备去见见九霄。走路太慢,于是施了隐身符,驾起飞剑,乔初晴带着鱼妖儿子向药峰进发,只用了半日就到了茫茫雪山之上。乔初晴略做停留,感应一下水灵玉的位置之后,就施了九霄教过的法诀进入药峰。

一进到药峰就好像是两个世界,外面白雪皑皑,里面四季如春,小心地驾着飞剑,乔初晴向与九霄第一次相见的药峰飞去。最最熟悉的那座药峰,最最熟悉的那棵月见树下,兽形的九霄静静地趴在那里,似乎感应到有人靠近,熟睡的九霄动动鼻子,又或者是认为不会有人能冲破自己的禁制,九霄又安心地睡了。

可那动鼻子时的可爱模样让乔初晴好不心酸,如果不是怕自己就那样冲过去会被九霄一口火喷成灰,她早就扑上去抱抱他了,还好理智最终占了上风。可再看旁边惊得要把自己拳头吞下去的小鱼妖,乔初晴只当他是被九霄吓的。

可当她听到小鱼妖嘴里喃喃地叫着爹后,乔初晴笑了:“小林真聪明,对,这个就是你爹。”

其实在这之前小鱼妖真没想过自己认的这个娘和他从前见过的‘爹’会是一对儿啊。脑子乱成一团的小林突然感受到一股突破的气息,果然他想要强大就要不停地想那些让他脑子都纠结的乱麻一样的问题。

乔初晴同时也感应到从远处飞来了一只大鹏鸟,乔初晴认为这丫的一定也是感应到九霄正在休眠期,所以它是来报拔毛之仇的。于是,乔初晴果断地决定带小林先离开药峰再说。她一手薅起小林的辫子,踏上飞剑就往禁制外跑,后面追着一只凶悍的大鹏。

乔初晴落到昆仑禁地上,身后是穷追不舍的大鹏,乔初晴一只只水球打过去都像是石沉大海一般,最后只能绝望地想:难道自己就要死在这里吗?正在这时,一道雪白的身影从天而降,落到乔初晴和小林的身前,拦住眼前的大鹏鸟:“你是想死呢?还是想死呢?”

一听到这冷冷的又拽又欠扁的声音,大鹏‘嗷’地一声逃了,乔初晴的心放下来了。乔初晴大脑恢复运转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扑过去,拳头像雨点一样砸了过去,最后被那人紧紧地抱在怀里:“乖,让我抱抱,想死我了。”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声音,还有熟悉的怀抱,虽然他现在穿得很古怪啦,乔初晴还是乖乖地靠在九霄的怀里静静地听着他怦怦直跳的心声。

“娘?”一旁的小鱼妖看到他们两人抱在一起,心里又激动又吃醋。九霄被他这一声娘叫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虽然乔初晴消失了一段时间,阴差阳错地去了古代,但也不至于这么快生出个儿子来吧?

一向横行惯了的九霄第一次有了深深的挫败感,而他能做的只是把拳头握得紧紧的,就算是乔初晴和别人的儿子又怎样?所有会影响到他和乔初晴感情的存在都是要消灭掉的。乔初晴也感受到九霄的杀气和醋意,却也只是觉得乱吃飞醋的九霄很可爱。

她拉过小鱼妖向九霄介绍道:“小九,这是我们的儿子。”

“啥?我们的儿子?”九霄的拳头顿时就无力了。九霄把碍眼的小鱼妖化做天边的一道流星,之后他就不停地和乔初晴诉说着分开之后的想念,一直从午时说到日落还意犹未尽。乔初晴也好感动,可九霄也太夸张了点,于是,乔初晴甜蜜地恐慌了,难道是九霄对她的爱要远比她对九霄的爱来得强烈?

九霄说完之后,就一头扎进乔初晴的怀里,蹭啊蹭也没被推开。九霄悄悄地比了个胜利的手势,他就知道他的晴晴是吃软不吃硬。乔初晴好个疼惜,又是安慰又是哄的终于把吃豆腐上瘾的九霄给‘哄’好。乔初晴刚失踪的时候,他心急如焚,但他也不知道乔初晴会穿越到哪个时代。好在他的晴晴迷糊中带点小聪明,知道用水灵玉的灵气来指引自己找到药峰。

九霄说的可怜,乔初晴听的心疼,连被九霄趁机占了便宜都没发觉,直到化成天边流星的小鱼妖怯怯地飞回来,他就不明白了,好不容易见到爹了,可爹怎么就像看仇人似的把他给扔出去了?幸好他的修为高一点点,不然还真就回不来了。

小鱼妖只当爹是忘了他,只要稍稍提醒一下会想起来。他在储物袋里掏啊掏,终于从一堆乱七八糟的私藏里掏出那只蓝色的瓷瓶,献宝一样递到九霄的面前,扬起他可爱的笑脸说:“爹,你还记得这个吗?”

九霄看了一眼就认出那是他装固灵丹的瓶子,只是这样的瓶子他有很多,很多更是装了丹药送人,每只瓷瓶长得又一模一样,他实在是想不起这是属于谁的。

见九霄茫然地摇头,小鱼妖好委屈,原来他一直心心念念的爹,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乔初晴也是第一次看到这只瓷瓶,她的反应就和小鱼妖不尽相同了,甜美的笑挂在脸上:“还真是你儿子。”

九霄莫名地升起一股不祥之感:“老婆,你听我说。”

“哦?好啊,给你时间编,编好了再说。”乔初晴见了那瓷瓶之后当然也认出那是九霄的东西,只是为何会给了小鱼妖?是定情信物还是认祖归宗的信物?看小鱼妖的年龄,还真有这个可能啊。男人嘛,何况还是他这样勇猛的神兽大人,犯这种错误也是难免。只是九霄是龙子,小鱼妖是鲤鱼,看来基因多半是随了他妈。

一想到九霄竟然会和一条鲤鱼……,乔初晴实在不能接受。然后她就安慰自己,龙是水里的,鲤鱼也是水里的,其实他们才是绝配吧。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乔初晴骨子里根深蒂固的一夫一妻制不是说换了个环境就能改变的,如果,九霄真有了别的女人……

再然后,总是被心魔滋扰的乔初晴就魔障了,她认为自己才是那个和九霄最不配的,她是不是应该果断地离开?然后为九霄送上诚挚的祝福?曾经,她没有参与九霄的生活,现在他连儿子都有了,她该是挥挥衣袖潇洒地离开,把祝福送给这一家三口。

扁扁嘴,乔初晴把旁边石缝上长的那朵雪莲像破布似地揉了起来。九霄的头就大了,他知道乔初晴一定是误会了什么,他不说些什么,家暴就避免不了。可他不知道说什么,只能一把揪起小鱼妖头上的辫子:“你说,你是怎么回事。”

小鱼妖突然就觉得爹和娘真是一家啊,这揪辫子的动作都是如出一辙。小鱼妖乖乖地被揪着辫子也没反抗,他只是很温柔地盯着九霄,然后张开小手:“爹抱抱!”

乔初晴的脸黑了,九霄的鼻子歪了,把像八爪鱼一样往自己身上缠的小鱼妖扔出去。看小鱼妖还要扑上来求抱,九霄不知从哪变出一把剑,用剑鞘抵在小鱼妖的身上:“把你的来历和目的说清楚,不然,嘿嘿,杀无赦!”

好吧,乔初晴不得不承认,在夕阳西下的黄昏中一身白衣翩翩又束了长发的九霄很美好,可这样美好的九霄拿剑抵着小鱼妖,那残酷的笑容……好吧,还是那么美好。她突然觉得九霄是不是要杀人灭口?虽然小鱼妖可能是他和一条鲤鱼的儿子,可也叫了自己这么久的娘,她舍不得小鱼妖就这样死掉。一把将小鱼妖抢回来抱在怀里,乔初晴怒视着九霄:“要杀他先杀我。”

九霄哪舍得杀乔初晴?可看小鱼妖被她抱着,这醋劲就怎么也压不住,最后只能一甩袖子……当然,他是不会走啦。好不容易和最爱的女人重逢了,他怎么可能走呢?

见九霄在旁边生闷气,乔初晴把小鱼妖从怀里扯出来:“小林,告诉娘,这瓷瓶是哪来的?”小鱼妖想啊想,就把那个星星很美的夜晚和乔初晴讲了。乔初晴和九霄两两相望,九霄终于记起了,当年有个夜晚,他吃了一颗固灵丹,剩下的药瓶被他随意扔掉了,想不到这个药瓶让一条普通的小鲤鱼有了仙缘,于是就有了小鱼妖这个儿子。

误会解除,乔初晴又逼问了他这些年有没有犯过作风上的错误,九霄指天发誓没有,乔初晴终于笑了,和九霄又合合美美了,小鱼妖被自然地忽略了。然后,九霄把头靠在乔初晴的肩上:“老婆,我饿了。”

小鱼妖不甘寂寞地凑过来,挤到乔初晴身边:“娘,我也饿了。”小鱼妖坐在远处看着甜蜜的爹和娘,他终于认清一点,他爹似乎不怎么喜欢他啊。

乔初晴无奈地看着这对父子,只能认命地去做九霄最爱吃的馄饨,话说既然原委弄清了,九霄自然要把这个莫名出现的小鱼妖送回到远古时代去。清扫了一大障碍后,九霄很是满意。

滚汤的馄饨烫得九霄咧起了嘴,他也没舍得把馄饨给吐了,一下子吞进肚中,从咽喉一路烫到胃里。

乔初晴笑得肚子疼,九霄扔下手上的汤勺身影一晃就到了乔初晴的旁边,二话不说把她抗在肩上,乔初晴的鼻子就和九霄的后背来了个亲密接触。乔初晴这才意识到九霄的反应和她想像的不太一样呢?头朝下的感觉很不好,乔初晴赶忙出声:“小九,放我下来。”

“不放!”九霄斩钉截铁地扔下两个字迈开大长腿就走,乔初晴挣扎着却被九霄在臀部不轻不重地拍了两下,末了还揉揉,那动作说多猥琐就多猥琐,乔初晴怕他再拍下来,只能任他抗着了。乔初晴正脸朝上的时候,就看到眼前的洞里有不少人。好像是九霄的兄弟和九霄的娘,还有一个正襟危坐的男人,看起来就很严肃,从他胳膊上挂的女人可以看出来他应该就是九霄的爹了。

乔初晴实在没想过九霄的爹会是这样一个形象,一身的西装革履,怎么看都像是上班族,这和她想像中的一身龙袍、头上长角的形象相去甚远,长相也不是一般的小帅,虽然比她的小九也就差了那么一点点。

乔初晴这时才明白过来:这是丑媳妇要见公婆的节奏啊。她顿时慌乱起来,摸摸头发,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心下懊恼:出门前就该照照镜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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