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家乡的方言到底是属于哪支,我是从来没有考虑过。一位泾县的高中的同学在群里问关于我们那方言情况,于是引起了我极大的兴趣。说实在的,我们那边的方言在合肥这边说江淮话的人是不能听懂的,所以在这边我很少说我家乡的方言。
我的家乡是南陵县的最东面的弋江镇——千年古镇,也是在古代重要的商埠,以前隶属宣州府,可以从两汉时期考究。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南陵县划入芜湖市管辖。过了青弋江河就是宣州的属地,班上有项和方两个同学是宣州人,离我家较近,于是说我们当地方言他们是能听懂的。经过在网上搜索资料得知,我们那是属吴语区的。
当然在这里有必要将吴语做个介绍:吴语,英文Wuu。又称吴越语、江浙语、南方雅言。属于汉藏语系语支,在中国被认为是汉语的一支方言,在联合国被认为是一门语言。吴语主要通行于中国江苏南部、上海、浙江和安徽南部。使用人口约八千万,在中国排第二位,在全球排第十位。因声音委婉动听,有“吴侬软语”的美称。吴语的语音和官话差别较大,保留了更多的古音因素。吴语形成的历史可以追溯到春秋战国时代。那时江南一带民间通行百越语,在古汉语的不断冲击、覆盖下逐渐形成古吴语,六朝民歌及笔记小说里可以见到其踪迹。苏州话是吴语的代表,但也有人把上海话当作代表。
从芜湖市以及三县地区的方言分布来看,芜湖的方言种类很多。芜湖地处皖南,古属吴越之地,在六朝之前属于吴语区,因为北方人的迁徒和政治上的影响,受北方官话的影响很大,特别是从清同治期间的大量北方人口的移民,使这一地区成为江淮官话方言区。芜湖再往南往西的地区则还属于吴语、徽语和赣语方言区。侵入芜湖及三县地面的,像南陵县的三里店山区一部分及青弋江入境的上游奚滩,属徽语方言区域;自南陵弋江镇以下,沿青弋江的排湾、东河、东七大部及西河镇周边,再往下的太丰,对岸的芜湖县和平、红杨、陶辛、方村,皆为老芜湖话系吴语方言区。吴语区的分布较为错综复杂,代表方言是铜陵县话,繁昌县,南陵县,芜湖县的山区和圩区也是吴语区的范围。芜湖市里说的是江淮官话,本人就是上文提到的东七人,我们当地人习惯称当地的方言为cilihua,与市里的江淮官话相差很大,所以是不能拿出和别人交流很难。有时在宿舍打电话,室友会说我说的是外国话,因为他们听不懂,所以在外尽量说普通话,但普通话怎么说都说不好。下面就举些本地方言的例子吧!
玉米——六谷
下雨——落雨
云——云张
茄子——落苏
荸荠——荠子
今天——跟朝
明天——门朝
刮风——起风
桌子——台子
上面——高头
大前日——赛前朝咯
蛤蟆——癞瘩蛄子[癞癞蛄子]
客厅——堂间
知道——晓的
回家——家去
说话——港话
吃饭——切饭
原来我们那也有高粱,现在我才知道原来高粱在我们那被称为芦稷,现在当地不是将其用作食物,大多是用来扎成扫把用来扫地用了。
下面是一些本地的话语:
1.鞋小咯。
2.讲咯讲咯笑起来咯。
3.讲咯一遍,又讲咯一遍。
4.电影我看咯留。
5.我老咯留,头毛白咯留!
6.把五块钱把我。
7.我先家去看看(kuo kuo),回头再去合肥,格中?
8. 格朵花格香
看到网上这些对当地方言很生硬,没有说的好听,没有说的自然。如果用当地的方言说出来,想必大家都未必能听得懂。
仔细观察就会发现,皖南的吴语受到官话严重侵蚀,在城镇市里往往对外说北方官话,在家就说吴语,相比较而言我们圩区则保存较好。但也不尽然,举个例子来说,在当地我们会称“妈妈”为“姆妈”,“舅舅”会称“娘舅”等等,而如今小孩都用很正式的普通话称“妈妈”,“舅舅”。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受到了现代教育,越来越多的人从农村走出去了,越来越多的人学会了普通话。在下一代的教育中,年轻父母对孩子的普通话教育更是倾付出很多,而吴语方言显得那么的渺小和势力单薄。尤其是在这种大的政治环境背景下,北方官话渗透到每个角落,保护地方方言只是在说,却没有多少真实的行动付诸。
在百度贴吧里,大家都在为地区方言被普通话(北方官话)侵蚀表示担忧,于是很多人提议要多说吴语,保护这种语言渐渐被北方官话所侵蚀同化的方言,更有甚者提议将江苏南部,浙江,上海,以及安徽南部的一些地方划省建立吴语区来加以保护,当然这是很不现实的。
是的,我们是在提倡“普通人说普通话”,但是方言得要引起足够的重视,保护语言就像保护所有重要的文化遗产一样需要得到足够的重视才对。能看得出,我们的话语是渐渐的,一点点的被同化了,也许要不了几代,当地的老一辈死掉,年轻人从农村走了出来,我们的那片吴语区就会消失。然后我们是否还会想起,我们那里也曾说吴语的呢。
吴语区分布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