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参加津浦线中段(兖州)战役
1948年以来,国民党军在全国各个战场均处于被动挨打局面。蒋介石为了扭转其中原和东北战场的败局,被迫从山东再抽调第8师、第75师驰援,使其在山东的兵力进一步减少。在胶济路全线和广大地区已基本为我军攻占控制的情况下,山东之敌仍企图全力固守津浦线各要点以及济南、青岛等大中城市,以阻滞我华东野战军内外线兵团的会合,确保济南,屏蔽徐州。在我华野外线兵团组织夏季作战的同时,中央军委令山东兵团不失时机地出击津浦线中段,配合中原战场作战,打通山东腹地与鲁西南的联系,创造条件,进一步孤立济南,最后围歼济南之敌。
1948年5月29日,山东兵团发起津浦线中段战役,首先以一部占领泰安,随即向南北扩张战果,先后攻占大汶口、曲阜、邹县等地。6月20日,以主力一部包围兖州,以调动徐州、济南之敌抽兵来援,收攻兖打援之效。
龙山出击战津浦线中段战役开始时,我纵尚在潍北地区休整。6月14日,济南之敌以四个旅附土杂武装东犯,18日占章丘城及南北一线阵地。我纵奉命于济南以东会同渤海纵队展开攻势,配合津浦线作战,攻歼东犯之敌第73师77旅(被歼后重建)。6月17日,我纵山潍北寿光县稻田地区山发,22日进至明水东南之埠村、文祖一线。东犯之敌发觉我军西进后,即仓惶向济南收缩,章丘之敌也于23日弃城西逃。仅以第77、第15旅各一部及土杂武装守备济南以东至龙山的铁路线各点。第15旅旅部率第45团驻十一里堡,第42团驻方家庄,第44团驻芦家寨,保安9团驻五里堂,保安4团驻龙山,第77旅一部驻韩仓、郭店附近。我纵奉命协同渤海纵队攻歼郭店至龙山段之敌。因敌主力已大部西去,为防止敌人一触即溃,纵队首长决心乘敌无备,突然绕至敌侧后截歼敌人。23日夜,我纵以突然勇猛的动作,向龙山镇、郭店、十里堡等处守敌全线出击。敌人在我突然进攻面前惧于被歼,大部未敢接战即交替掩护向西逃窜。我第25师主力首先占领十里堡,歼敌一个连大部。尔后将该村交由第27师79团控制,即集中第74、75团向方家庄、芦山、曹家馆攻击。24日12时许,第75团攻占方家庄,全歼守敌第43团2连百余人。尔后配合第74团攻击曹家馆,敌不支西逃。下午,我第25师占领芦山、郭店。第26师于24日凌晨1时进抵预定作战地区,发现东西刘河庄有敌约一个团兵力。师当即以第76、78两团对该敌发起攻击,同时以一部控制320、410等高地。下午16时许,郭店以东之敌放弃阵地,在装甲车掩护下西逃,我第26师各团在追击中歼敌一部。第27师向龙山方向出击,因敌闻风逃走,故未达歼敌之目的,仅第79团3营在西刘河庄歼敌一部。当晚,敌人已全部猬集正舍人庄及以西地区。我纵奉命撤出战斗,并于6月27日南下泗水地区,进行短期整训。
在龙山出击战中,指战员顶烈日、冒酷暑顽强战斗,吃不上饭,喝不上水,有的中暑晕倒,醒来后继续追击,表现出了很强的吃苦和牺牲精神。但也有部分指战员表现出留恋乡土和贪图安逸思想,新解放战士出现逃亡现象,违犯群众纪律现象亦时有发生。针对这些问题,纵队党委于战后专门召开扩大会议,研究在新形势下如何加强思想教育,克服小资产阶级个人主义思想,树立全局观念和艰苦作战思想。结合庆祝“七·一”建党纪念日,发动干部、党员普遍进行了党性检查,并召开群众座谈会,认真听取党外群众的批评。在新解放战士中则开展评进步、评思想活动,进行谈心、“换心”。经一周的教育整顿,不良倾向基本得到纠正,部队情绪转入正常。
休整期间,纵队还组织干部及侦察分队至大汶口以及汶河以南之太平镇、南驿地区,察看战场地形,拆毁敌人原有的村落工事,并根据情况拟订作战方案。7月12日,我纵奉命进至马山、浩山、凤凰山、凤仙山、白塔、管村、柘沟一带待机。
大汶口打援兖州之敌被围后,第2绥靖区司令王耀武为解其围,7月初以第84师155旅、161旅,第2帅211旅统归第84师师长吴化文指挥,由济南驰援兖州。至7月13日,先后占泰安、大汶口、太平镇等地,搜索部队一度进至莫庄。兵团决心以我纵截歼由济南南援之敌,保证攻兖部队安全。
7月13日,兖州守敌在我第7、第13纵等部连续猛烈攻击下终于不支开始突围。兵团令我纵迅速轻装出击,将南援之敌第84师、第2师211旅包围于汶河一线,待我南线全歼兖州之敌后,配合我纵围歼该敌。当夜,兖州之敌在突围中被全歼。王耀武估计我军将移兵打援,急令南援之两个师连夜回窜,以逃脱被歼命运。第84师155旅及第2师211旅于13日20时即开始北撤;留第155旅465团一个营于大汶口,以掩护第84师161旅渡河北窜。第84师师长吴化文接王耀武电令后,一面率部火速北撤,一面以侦察搜索部队沿道路两侧搜索前进,其掩护部队则首先控制要点,夜间猬集村落,缩成一团,并构筑工事,以防被歼。我纵接兵团命令后,当即轻装出发,分三路连夜冒雨急行军数十里将敌第161旅、第155旅三个营以及师部炮兵营拦截包围在汶河以南之太平镇地区。
13日深夜,我纵担负正面扰袭钳制敌人任务的第26师78团进至莫庄。因师团传达纵队命令时有误(师将“扰袭”改为“强袭”,团又将“强袭”改为“强攻”),14日凌晨1时30分,该团先头2营发觉太平镇有敌之后,即发起突然猛烈攻击,三个步兵连(5连欠一个排)很快突入村内,将守敌第161旅483团(欠一个营)部署打乱。但部队突入后兵力过于分散,攻击无力,且突破口为敌封锁,团救援不力,被敌压缩于太平镇南门一隅。天亮后,敌人组织疯狂反扑,我突入部队与敌人展开浴血苦战,先后歼敌数百。至14时,2营弹尽援绝,几次突围均告失利,指战员大部伤亡,营长姚振良以下52人被俘。该团3营同夜攻击阎庄未果。
14日10时许,第26师76团控制大汶口西侧之魏家庄,切断敌第155旅465团一个营的退路,进而将其压缩至汶河以南齐家庄、茶棚一线。下午,第77团一部控制大汶口,第76团迅速渡过汶河向东南继续压缩敌人。至17时,第77团一个营亦抢渡汶河并控制茶棚,随即以一个营控制大汶口,团率两个营南渡汶河,包围刘家海子、齐家岭之敌,并作攻击准备。第76团全力攻歼坡家宅之敌第161旅482团团部并两个营。14日21时许,第76团3连首攻坡家宅,遭敌顽强抵抗失利。团以2营对敌实施多点猛攻,终于在15日拂晓突破敌前沿,与敌展开反复激烈争夺。6时30分,3营从中央突破,8连沿大街迂回分割敌人。战至8时,敌人动摇欲逃,被我第76团截歼
大部,仅小股残敌逃往太平镇方向。
7月13日夜,第25师在大湖庄一带渡过汶河,以第74、第75两团攻满庄。14日晨,侦悉满庄有敌一个营,另有一个团兵力正开往满庄方向。第25师当即对敌发起攻击,将其包围于辛庄与满庄之间。激战一小时,歼敌第211旅633团700余人,其余四散奔逃。我第25师乘势进占龙山、北留、迎驾庄、田家山等地。15日拂晓前,第25师以第74团位于北留、疤痢石一线,第75团控制满庄、龙山,并以一部积极向北行动,迷惑敌人。
第27师由大吴及大小高村渡过汶河后,由东而西压缩敌人。7月14日晨,第79、第80两团主力攻击南留、北村及附近诸高地之敌,至14时全部结束战斗,歼敌第155旅464团两个营,俘610人。第80团还打退了为南留解围的敌人一股。当夜,该两团奉命冒雨南进,同歼齐家庄之敌。15日晨,第79团3营首先攻下铁路桥一带地堡,午后1营又一鼓作气攻占郑家庄。13时前后,第79、80两团对敌第161旅旅部驻地齐家庄发动猛攻。经激战,两团的1营分别突破环村围墙,主力随之投入村落战斗,分割围歼敌人。守敌在我猛烈打击下形渐不支,派人送信请降,我乘敌动摇混乱之机奋勇突击,战至16时20分,将敌第161旅旅部又一个团全歼,其中生俘旅长徐曰政、副旅长贺芳、参谋长董子才以下1300余人。残敌300余人窜往刘家海子。
坡家宅、齐家庄被克后,纵队当即调整部署,兵分三路,各个击破困守刘家海子、齐家岭和太平镇之敌。15日19时许,第76、第80团分由东西两面夹击刘家海子;第77团附第79团一个营攻击齐家岭。19时40分,第80团3营首先突入刘家海子,敌人稍加抵抗即企图夺路西窜,被我大部歼灭于野外。齐家岭之敌顽抗至22时,也终于不支西逃,被我第77团歼灭。
担负攻击太平镇任务的第79、第81团在发起攻击前,乘敌士气低落、指挥混乱之际,令被俘的敌第161旅旅长徐曰政到前沿喊话,促敌交械投降。15日21时间,敌人见固守无望,遂试图突围逃窜。我各突击部队乘机攻入镇内,经两小时激战全歼太平镇之敌第483团(欠一个营),将我第78团2营被俘同志大部救出(营长姚振良已被敌枪杀),大汶口打援战斗全部结束。此战歼敌第84师161旅全部以及第155旅一部共7584人,缴获各种口径炮102门,轻重机枪近300挺。
此战虽全局获胜,但我担任扰袭太平镇之敌任务的第26师78团2营却遭受严重损失。该营虽坚决执行命令,并且勇猛突击,顽强作战,给敌以重创。但因寡不敌众和各级组织指挥上的失误,全营483人除未突入村内的195人外,攻进村内的288名指战员在十几个小时的战斗中伤亡殆尽,被俘的数十人亦多数负伤。近三个连成建制受损,营长被俘遇害,为我建纵以来所仅见。大汶门战斗结束后,纵队党委针对周村(第81团8连副连长等)和太平镇战斗中我纵指战员两次被俘的教训,决定从纵队至团各级党委进行深刻检讨。纵队党委专门致信26师党委,对第78团存在的指挥失当、误传命令等问题提出了严肃批评。同时,作出了加强部队气节教育的决定。全纵结合第78团2营受损事件进行了普遍深入的教育,明确树立高尚的气节观,向“马石山十勇士”、“胶河八壮士”、“潍县四勇士”以及周村、潍县战斗中的第73团7连、第79团5连学习,在任何险恶危急的情况下坚贞不屈,夺取最后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