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遗憾,今天又没能在12点之前入睡)
(第六话结尾处,杜立德接完花菱的电话,凝神思索了片刻之后的猛一起身,让某风沸腾了。)
(于是诞生了这篇狗血短文。真的很狗血,真的。。。)
自从我的金毛犬旺卡死在我的手术刀下之后,我几乎没有再掉过泪。眼睛已经不太习惯泪水的存在了。很疼,睁不开。于是我干脆闭起眼睛,头抵着墙,听着眼泪砸在地板上的清响。哭就哭吧!丢人就丢人吧!这就像是我无法做手术的心理障碍一样,越闪躲就痛得越深刻,不如面对,也只能面对。
“我是最差劲的兽医。”在我的声音哽咽之前,我挂断了打给“杜立德”的电话。昨晚在他的诊所跟富泽教授一起喝酒时,我问起关于土门会长的事,我知道,他已经察觉到了我的异样。我一直在避免与他四目相对,就是怕会不小心泄露心事,但我感觉得到他投射过来的担忧的目光。
我不想再像从前一样毫无保留地把软弱暴露给他。这种依赖只会让我越陷越深,只会滋长我心中那种无法解释的异样情感。总有一些困境,最终还是要靠我自己走出去。这种时候不能任性,不能脆弱,一旦绷不住那根弦,以后大概就永远无法跨越这段记忆的阴影。
正当我在伤心中头脑一片模糊的时候,办公室的门突然被野蛮地推开了,然后又砰地一声关上,我回过头,睁开被泪水蒙住的双眼,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堵在门前站着。
“杜立德”?!
此时,距离我刚才给他打电话不过十几分钟。
只穿着一件单薄绒衫的“杜立德”气喘吁吁地走过来,俯身跪在我面前,平视着我,气恼、烦躁、同情、心疼、恨铁不成钢,说不尽的种种情绪混杂在一起,铺漫在那张板着的脸上。
我动了动嘴唇,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他粗暴地扯进了怀里。脸贴在他的胸前,我清楚地听到他急促的心跳,迫切、有力,仿佛急于证实自己的存在一样。身体的温度一点一点从他的怀抱里渗透到我冰凉的四肢。眼睛里、脸颊上没有风干的眼泪融进了他的绒衫里,转眼消失不见。他身上的香气混杂着熟悉的消毒水的味道被我吸进鼻腔,忽然觉得很安心。
我已经没有力气也没有勇气推开他了。他在生气,我感觉得到。这样的他让我觉得害怕,无法拒绝的那种害怕。
为什么每次我最差劲、最丢脸、最沮丧的时候,都会被你看到?明明是最不想被你看到的。
“你这个笨蛋!真是笨死了!”终于喘匀了气的“杜立德”开始骂我,咬牙切齿。
我无力还嘴。
“你以为你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可怜兮兮地一个人哭就能解决问题了吗?混蛋!我真想揍你一顿!”
听得出来,他没有开玩笑。要不是我现在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他也许真的会一记老拳挥到我脸上。
“我已经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勉强自己,来找我好了!你是白痴吗?这么简单都记不住!”
我怕给你添麻烦,我怕成为你的负担,我怕自己会在这样的依赖中渐渐找不到自我,我怕你会在这样的帮助中渐渐对我失望。
“我让你离那个什么大叔会长远一点儿你就是不听!现在被人算计,真是自作自受!”
原来上了贼船再想下来,真不是件简单的事。我就这样在还不会游泳的情况下被踹到水里去了。
“喂!你有没有在听!别给我装死!”他低吼着。耳朵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声音,闷闷的,明明离得如此之近,却觉得那声音好像来自远方。
“你要是再不放开我,我大概真的会被你勒死了。”我终于在他机关枪似的审问中挤进一句话来。声音干涩,嗓子痛痒。原来哭过之后真的会水分缺失。
“杜立德”依旧没有把我从他的怀里“释放”出来,却稍稍松了力道,多了些温存。
“勒死你算了,这么笨,活着害人害己。”他的声音也柔软了下来,像一股轻风一样,掠过我的耳梢。
“虽然是兽医,但好歹也是救死扶伤的医生,竟然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富泽教授会伤心的。”我勉强打起精神,自卫反击。
“好,你小子还有力气顶嘴!”他无奈地轻笑了一下,“刚才明明憔悴得像到了世界末日似的,现在缓过来了?我看看。”
他想推开我,我却不由自主地把双手攀上了他的后背,收紧。
“抱歉,让我再这么待一会儿好吗?”
在“杜立德”不动声色的温柔面前,我之前的那些故作坚强甚至是自暴自弃的想法一下子坍塌了。既然任性了,那么就让我任性到底吧!于是刚刚止住的眼泪再一次安静地滑下来,像漫出杯子的水一样。没有抽噎,没有内心的绞痛。原来伤心时的哭泣也能如此平心静气。
我一定不能认输,否则真的是对不起这个温暖的怀抱和这个怀抱的不讨人喜欢的主人。
“杜立德”保持着这个僵硬的姿势没动,任我像个孩子一样埋头在他的怀里。
“笨蛋。”他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