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华网《中国税务稽查—厉风》2012年第3期作者：段文涛
稽查文书如何引用法规名称
《税务稽查工作规程》的规定，在税务检查结束前，检查人员应将发现的税收违法事实和依据告知被查对象，必要时，可以向被查对象发出《税务事项通知书》；稽查部门制作《税务处理决定书》、《税务行政处罚决定书》等各种法律文书时，都需要引用法律、行政法规、规章及其他规范性文件，在引用时应当注明文件全称和有关条款等。可以说，在稽查文书中，除了数字，相关文件名称及条款就是用得最多的。
近几年来，为了适应市场经济形势的发展，我国多部税收法律、法规及规章都进行了修订（改），例如，全国人大常委会对《个人所得税法》进行了修改，从2011年9月1日起施行；国务院先后对《营业税暂行条例》、《增值税暂行条例》、《消费税暂行条例》和《发票管理办法》等法规进行了修订，分别与2009年1月1日和2011年2月1日起施行；不久前，财政部、国家税务总局又对《营业税暂行条例实施细则》和《增值税暂行条例实施细则》这两部部门规章进行了修改，均于2011年11月1日施行。
以上这种情形都是对法律、法规和规章进行修订（改），而不是重新制定，因此这些法律、法规、规章等文件的名称在修订（改）前后完全相同，而按照“实体从旧、程序从新”的行政执法原则，对于违法行为的认定和处罚应以行为发生时的实体法为依据，由于修订（改）的时间都不久，因此近几年内都不可避免的要交替适用修订（改）前后这些实体法。特别是在《发票管理办法》，将是引用得最多的，因为从2012年开始的稽查工作中，都将涉及对2011年的发票进行检查，因修订后的《发票管理办法》是从2011年2月1日开始施行，在一年中将涉及适用修订前后名称相同、条款内容不同的这部法规。在执法文书和正式公文中如何正确引用修订（改）前后的法律、法规和规章的名称，也就成了比较棘手的问题，笔者试就这个问题作如下探析。
为了清晰的进行表述，先以在税收执法中引用最频繁的《发票管理办法》为例进行分析。
在一般的文稿或日常口语中，可以称修订后的为新《发票管理办法》，修订前的为“原”或“旧”《发票管理办法》，但是在税务机关的《税务行政处罚决定书》等执法文书或纳税人与税务机关的正式往来公文中，如果也这样表述，例如“根据原《发票管理办法》第×条之规定”，或者“根据新《发票管理办法》第×条之规定”，特别是在同一份执法文书中，一会“新《发票管理办法》”，一会“原《发票管理办法》”甚至“旧《发票管理办法》”，这样表述法规名称就很不严肃也不规范，因为在法律意义上，《发票管理办法》就只有一部而不存在新与旧之分。
但是如果不对修订（改）前后的法规名称加以区分，更存在问题，甚至会带来适用法律法规不当，而导致行政行为在行政复议被撤销、诉讼中败诉等风险。按照规定，制作税收执法文书，引用法律、法规和规章时，必须具体到条、款，而本次修订后的《发票管理办法》的条款序号变化很大，修订前的《发票管理办法》第三十六条是对六类常见的发票违章行为的处罚规定，而修订后的《发票管理办法》第三十六条则是对“跨规定的使用区域携带、邮寄、运输空白发票”的行为的处罚。例如，现在对某纳税人2010年不按规定开具发票的行为进行处罚，税务机关在处罚决定中表述为“根据《发票管理办法》第三十六条之规定处以罚款3000元。”由于修订后的《发票管理办法》也已生效开始实施，而文书中没有明确是根据修订前还是后的《发票管理办法》的第三十六条，则也可以被理解为是根据修订后的《发票管理办法》第三十六条（对非法携带、邮寄、运输空白发票行为的处罚规定）进行的处罚，这样，就成了适用法规错误。
又如，修订前的《发票管理办法》第三十七条是对“非法携带、邮寄、运输或者存放空白发票”的行为的处罚，修订后的《发票管理办法》第三十七条是对“虚开发票行为”进行处罚。假设现在对某纳税人虚开发票进行处罚，在制作的处罚决定中，如果不对修订前后的《发票管理办法》加以区别，只表述为“根据《发票管理办法》第三十七条之规定”，执法者原意根据是修订后的第三十七条，但无法阻止他人理解为是根据修订前的第三十七条，一旦出现这种情况，很可能被判定为适用法规条款不清。
因此，在援引《发票管理办法》时，必须清楚区分是修订前的还是修订后的，表述方法又应该符合执法文书的规范，体现执法文书的严谨性和严肃性。那么如何达到这一目的呢？
对于在法律文书中如何援引修订前后的法律，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在裁判文书中如何引用修订前、后刑法名称的通知》（法〔1997〕192号）曾规定：在裁判文书中引用修订前的刑法，一律称“197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引用修订后的刑法，一律称“《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这是由于1979年的时候，我国颁布法律法规的制度尚不健全，那时用法律颁布的年份来区分是较妥的。
随着2000年《立法法》的颁布施行，法律、法规等制定、颁布程序也日趋完善，我国《立法法》和《行政法规制定程序条例》《规章制定程序条例》都规定，法律、行政法规、规章均应以命令的形式发布。
由于法律、行政法规、规章、规范性文件各自的制定程序、公布途径及效力和公众周志的程度不同，在税收工作实务中，我们制作税务执法文书，引用法律、行政法规时一般只引用法律、行政法规的名称，而不必引用发布时的命令号；引用规章及规范性文件时，除引用文件名称外还会紧跟其后用圆括号注明文号。
鉴于每个命令都有各自的序号，不同序号的命令对应的法律、行政法规、规章也不同，对于经过修订的法律法规，名称又完全相同的，引用修订前的法规时加注颁布该法律、法规或规章的命令文号是最妥当的引用方法,引用修订后现行的法律、法规或规章则无需加注命令文号。如需要引用修订前《发票管理办法》时，可采用“《发票管理办法》（财政部第6号令）”来表述：“根据《发票管理办法》（财政部第6号令）第×条之规定处以3000元罚款”。
同样，引用修改前的《个人所得税法》时可表述为“《个人所得税法》（2007年主席令第85号）”；引用修改前的《营业税暂行条例》时表述为“《营业税暂行条例》（国务院令第136号）”；而对于进行了两次以上修改的，如1993年开始施行《营业税暂行条例实施细则》可表述为“《营业税暂行条例实施细则》（财法〔1993〕040号）”，对2009年施行的《营业税暂行条例实施细则》表述为“《营业税暂行条例实施细则》（财政部国家税务总局令第52号）”。对于现行的上述法律、法规、规章，则直接引用名称即可。
在税收执法文书和正式公文中，引用修订（改）前后的法律、行政法规、规章时，在名称后面加注颁布实施或公布修订（改）的命令的序号，以此来区分名称相同但条款内容不同的法律、行政法规、规章，既起到了区分的作用，又能达到引用名称简洁清晰、适用法条序号正确、执法文书用词规范、处罚依据表述严谨的效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