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筝金粟柱,素手玉房前。欲得周郎顾,时时误拂弦。转贴 漱月鸣筝

作者:云中鹤   【典故】:

  傳說中唐時郭子儀之子郭暖,家有一箏伎名叫鏡兒,不僅技藝出衆,而且美貌絕倫。一次,郭暖宴客,當時李端也在座,眼見鏡兒美貌,又聽得箏聲宛如仙樂,不覺心醉神迷。

  這種失態被郭暖從旁察覺,他卻並不生氣,說:「李君如能以箏爲題,賦詩一首,讓大家高興,我就將佳人賞與你。」李端聞言,隨即應聲吟道:「鳴箏金粟柱,素手玉房前。欲得周郎顧,時時誤拂弦。」郭暖聽了大喜,忙將席上金玉器皿及鏡兒送給李端。

  【作者】:

  李端,字正己,趙郡人。大曆五年進士。與盧綸、吉中孚、韓翃、錢起、司空曙、苗發、崔峒、耿湋、夏侯審唱和,號大歷十才子。從郭曖遊,曖嘗進官,大集賓客賦詩,端最工。初授校書郎,後移疾江南,官杭州司馬卒。辭官隱居衡山,自號“衡嶽幽人”。詩多應酬之作,情調較為低沉,由其詩可見盛唐向中唐轉變的詩風。集三卷,今編詩三卷。

  【赏析】:

  筝是古代一种弹拨乐器,即今称“古筝”。“鸣筝”谓弹奏筝曲。题一作“听筝”,则谓听奏筝有感,就听者立题。从诗意看,以作“鸣筝”为有味。这首小诗写一位弹筝女子为博取青睐而故意弹筝出错的情态,写得婉曲细腻,富有情趣。

  前二句写弹筝美人坐在华美的房舍前,拨弄筝弦,优美的乐声从弦轴里传送出来。“柱”是系弦的部件。“金粟”形容筝柱的装饰华贵。“素手”表明弹筝者是女子。后二句即写鸣筝女故意弹错以博取青睐。“周郎”指三国吴将周瑜。他二十四岁为将,时称“周郎”。他又精通音乐,听人奏曲有误时,即使喝得半醉,也要转过头去看一看演奏者。所以时谣说:“曲有误,周郎顾。”(见《三国志。吴志。周瑜传》)这里以“周郎”比喻弹筝女子属意的知音者。“时时”是强调她一再出错,显出故意撩拨的情态,表示注意到她的用心不在献艺博知音,而在其他。

  清人徐增分析这诗说:“妇人卖弄身分,巧于撩拨,往往以有心为无心。手在弦上,意属听者。在赏音人之前,不欲见长,偏欲见短。见长则人审其音,见短则人见其意。李君(称李端)何故知得恁细。”(《而庵说唐诗》)其见解相当精辟。

  此诗的妙处就在于诗人通过细致的观察,抓住了生活中体现人物心理状态的典型细节,将弹筝女子的微妙心理,一种邀宠之情,曲曲写出,十分传神。诗的写法象速写,似素描,对弹筝女形象的描写是十分成功的。

  鸣筝金粟柱,素手玉房前。欲得周郎顾,时时误拂弦。

  【当代女孩解读《听筝》】:

  小时候,尚未完整读过任何一部与三国那个**有关的书,就敢在满屋大人面前鼓着腮喊:“我就喜欢周瑜!”一时语惊四座。大人们总抱有一种类似于“抓周”的心态,认定了“三岁看大,七岁看老”,认定这样的一种喜好会直接影响到我一生的境遇,仿佛说喜欢诸葛亮的,必是既聪明又将仕途顺利甚至流芳百世;说喜欢关公的,必是有情有义而名扬天下;哪怕说喜欢刘备的呢,起码也有用人之材,恐怕将来不必用功也能成个管事的,落得个垂袖而治。每到这时他们就会很不屑地一缩下巴,表示不满意我的答案:“周瑜是被气死的,有什么好喜欢?”我站在他们面前,颇有要舌战群儒的架式,无奈大人们已经将话题转到巴以局势上了,完全放弃了眼前这个已然不可教也的刚满一米高的儒子。

  到了始展眉的年纪,同桌那个总穿着一件干净的白色运动衫的男孩悄悄对我说:“《三国演义》里最帅的是赵云,其次是马超,再次是吕布,轮不上周瑜。”我略微侧过头去,看那张英俊而又稚嫩的脸上满是诸葛孔明式的睿智,清澈得如同江水一样的眼睛里写着大大的令人信服的“真的”两个字,在旁边那张发了黄掉了皮还被用刀刻用笔画到惨不忍睹的课桌上像扑克牌一样摆满了干脆面里送的三国英豪的小画片。

  也许就是由于这些历史,如今课上讲到“欲得周郎顾,时时误拂弦”,我还是能得到无数回望微笑的目光。她们总笑我前世应是那个贪看周郎眉目的笨拙而又花痴的琴娘,当初害得年轻的将军一杯庆功酒总沾不到唇边便要频频回首,而如今必要穿透一千八百年厚重的历史的铅尘回望那个铁索横江的**船头上雄姿英发的古人。

  我们的文化,是一种极其严谨的文化,百家争鸣,争的不过也只是别家对自己所提的观点所下的定义的一种认同。因而以意逆志成了本身崇尚含蓄隐约之美的中华古文明中不可避免的问题。正如提到李贺,往往只得到一个“怪”字,却不知杜樊川所提到的其佳处九则中,“鲸吸鳌掷,牛鬼蛇神”不过是其中之一,那些“云烟绵联,风樯阵马”统统被划出定义之外,而不得见了。我们的思想往往像简化字一样被简化到只剩下一些最原始最浅显最表层的定义,总觉得那就像委屈了造字的古人一样委屈了那些存在于复杂的人性当中的不能触及的千变万化的思想。

  于是,我常常想,周瑜本身应是怎样的一个人。一个眉如远山眼如江水的人,一个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的人,一个同智慧的代名词诸葛孔明一样临危受命的人,一个为一句夺妻之辞而拍案而起的人,他应该是怎么样的?我想,至少他不会如诗词中那样有着“细尘障路起,惊花乱眼飘”的太过潇洒太过快乐。他该是一个心事重重的人,一个无力于坚持人定胜天的人,一个只是传奇而非传说的人。他是一片江山无数城邦的依靠,他是那个桃花颜色好如马的温润的国度中被构建成的一个偶像,他是守护着一川烟草满城飞絮一个不容推卸的温柔的神。水是眼波横,山是峰眉聚,那半爿烟水空蒙的江山,全都是他的小乔。只是一个平凡的人,当他被戴上将才的冠冕披上责任的金身,他就势必不再属于一个人。

  所以民间有了“曲有误,周郎顾”的笑谈,仿佛是为这位生命效率太高而时间太少的年轻人做一个美丽的补偿。从来故事中都很喜欢将一段欲罢不能而又欲说还休的凄艳的爱情加在那双弹琴的素手上面,只因了周郎已拥有的,是名噪一时的小乔。我总是认定除了孔明智激周瑜时赞美过二乔以外,从没有人对这两个女子的美做出反应,那么小乔的美,便在于了周郎的珍视——或者说,是对男性尊严与荣誉的珍视。于是我总愿意相信,那双素手哪怕是爱,也是爱得很快乐,爱得很感恩的,那必是有一次偶然的差错开始,在一片仓惶错愕之中,那一顾必然是一种心照不宣的了然与宽容;而那受了一顾的恩宠的女子,如同发现了一座绚烂的宝库或是一片奇幻的花园般不自觉地欣喜起来,因了他与她共同守住了一个秘密,那是他们之间特有的信号,在那频频举酒而又频频喝不到口中的将军回首时茫然迷惑的目光里她轻快清爽而又狡黠地存在着。

鸣筝金粟柱,素手玉房前。欲得周郎顾,时时误拂弦。【转贴】 漱月鸣筝
  其实对于一片江山,气量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而对于一个女子,不过是一个懵懂的回眸。很喜欢看过的一篇文章里的一个片段:一个洗衣服的妇女红着眼睛对另一个说,他婶,周郎没了。然后全东吴大恸。那弹着曲子的女子应也在其中吧。在吴人心中,周郎应是他们的天堑、他们的王气,他们坚固的墙;除此之外,他还是他们的希望、他们的理想,是他们共同的至高的审美追求。他是特洛伊的赫克托耳,以一种无力挽救生命的状态微笑着风流地接受着强者赐与的死亡,然后作为对手的功勋被记入历史,成为另一个人的反衬。这是小说家创作的高妙之处,同时也是他们上挑的嘴角边溢出的一抹冷冷的残忍。

  “既生瑜,何生亮。”我始终坚持相信这话是小说家的杜撰。一个年轻而骄傲的灵魂,死亡应是他最后的一道光辉,而这一道微弱的光芒也被剥夺了。他的对手,史学家与小说家、名誉之神与智慧之神共同的宠儿诸葛孔明,他的身死五丈原叫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这一种死亡,要令江山为之震撼。而周瑜的死只被塑造成了一场闹剧。后人有多事者,说周瑜是诈死,赚诸葛亮来吊唁,在灵堂埋伏上武士行刺,却被诸葛亮看破,哭丧时哭一声拍一下棺材,用藏在手里的蜡丸将棺材上的气孔堵死,把周瑜活活憋死在棺材里。这样说未免太小看了周郎,也太小看了孔明。本身《三国演义》中的诸葛武侯形象就因太过光彩夺目而太缺乏人性的闪光点,这就像绝对的光明就是黑暗一样,他是一个被发现藏匿于人世的神。既然风流无限的诸葛亮能和《水浒传》中不读诗书的三阮兄弟说一样的“准备窝弓以擒猛虎,安排香饵以钓鳖鱼”,既然武侯给自己对手的评价竟是“周郎妙计安天下,赔了夫人又折兵”,那么未免觉得小说家对于历史上万人景仰的诸葛亮也是不公平的。在谋略与风骨之间,他太难以做一个平衡,那种曾在水泊中感动我们的草莽精魂,此时却黯然失色。

  周瑜是不曾败的。武侯赢得了万世的景仰,而周郎赢得的是千年的眼泪。人的眼泪如松枝滴落的油脂,如果只是一瞬间的事便罢了;一旦被赋予了时间的概念,那么,一滴永恒的眼泪就可以是一粒价值连城的琥珀了,而且必然要在其中蕴涵些不足为外人道的故事,在千年的变迁之中执着地传承。

  公元279年,吴天纪三年,王浚楼船下益州。吴歌断弦,当一片降幡出石头时,吴人的泪眼中,是否能映起赤壁当年的火光接天?千寻铁锁沉江底像是一种因果报应最终回到了他们这里,而那托体山阿的人呢,盖棺定论之后的周郎,是否做鬼也没做出“气量”,仍要放不下舍不开地回首一顾?不过看吴山青了越山青,赢得生前身后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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