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华网——资阳九曲河综合整治纪实
发表时间:2014-04-14 12:24 内容来源:原创投稿 作者:刘仲
让500万人美梦成真的英雄故事，普世价值的真实版本，激励缪斯的宏大叙事。一条河与一座城 你见过大海吗？它浩瀚无边，深不可测，容百川之流，具万象之美。时而波光粼粼，温柔静谧；时而汹涌澎湃，狂暴威严，既充满诱惑，又富于挑战，世界上的特大城市，濒海而建者不在少数。而河流，无论大小，都是奔向那五光十色的神奇所在。你在万米高空俯瞰川中腹地，发现一条名叫九曲河的蜿蜒曲折的涓涓细流，正带着新兴城市的梦想，在如网沟壑中苦苦寻找找通往大海的路。这些路是那样的曲折艰难，却让宿命充满壮丽的诗意。
2009年4月，川中资阳，明媚的春光下，九曲河两岸的小叶榕抖落枯叶换了新装。而资阳市委机关大院里三角梅紫色的花蕾绽放着期待。一位英气勃勃的年轻女子走进了一号楼，她就是李佳：新任的资阳市委书记——她是满怀对古老文化及新兴城市活力的敬意而来的。常委们欢迎如仪后，资阳的基本情况摆在了她面前：
尧帝时期，此处为资国地。到了夏代，此地隶属梁州。公元前135年，汉武帝在这北靠成都，南连内江，东接重庆，西邻眉山的沱江之滨建县，管理着丘陵地上的男耕女织。而更早更早的史前新石器时代，一群被称作“资阳人”的土著，就穿着用尖利的骨针缝制的兽皮衣服，手执精致的石斧鱼叉在这儿猎狩捕鱼——九曲河畔出土的他们的遗骨遗物，为这片土地带来了35000年文明的荣耀；后来的三贤四杰，更让这儿成了人杰地灵之邦。
1998年，资阳设地区。次年建市，辖安岳、乐至两县及雁江区，代管简阳市。全市幅员面积7962平方公里，人口497.2万。2009年，全市GDP534.5亿元，是1998年120.5亿元的4.4倍。其中，一产业增加值129.5亿元，是十年前的2.2倍；二产业增加值269.5亿元，是十年前的9倍；三产业增加值135.5亿元，是十年前32.8亿元的4.1倍……进步是明显的。但与周边市州相比尚有差距，与东南沿海相比更是相去甚远。
2009年5月23日，李佳走进了偏僻的雁江区清水乡鲤鱼村。在几间破败垮塌的瓦房前，面对着因病残而陷入赤贫的村民禹兴付一家，她流泪了。为了进一步贴近群众，她在互联网上开通“我有话对书记说”的信箱。刚一打开，网络上竟是铺天盖地一个呼声：救救九曲河！
九曲河！又是九曲河——不是说一直在整治吗？是。是在整治，历届市领导都为九曲河的事儿伤过脑筋下过力气。这不，刚埋在河底的污水管又爆了。河道污物充塞臭气熏天，景象惨不忍睹。上任的第一天就有老政协对她说：“把九曲河的事办好了，你这个市委书记就没有白当。”
九曲河，发源于简阳市芦葭镇，全长57.5公里，自北而南纵贯资阳城区12.5公里，河道不宽，为雨洪性季节性河流。但其从资阳坝子上逶迤而过，滋养了两岸古老的文明，孕育了沱江明珠资阳城。
作为母亲河，九曲河对资阳的意义自不待言。她在资阳城市发展的不同阶段有着不同的功能和地位，是统揽资阳城市历史、现状、人文、经济、社会、生态发展等多元素的代表：公元前5000年，尧帝的第九个儿子资姬的资国就建在河边的天台山上；东周名臣苌弘曾来河边学太公垂钓；东汉辞赋家王褒曾在河边为学友吟哦辞赋，经学家董钧是从这条小河的入江口码头登舟远行……
见证历史，这对九曲河来说分外沉重。千百年来兵灾战乱频仍，资阳城几度成为废墟。但每次浩劫后，古城总是奇迹般地站起，昂起头来，张开双臂，拥抱生活并创造神奇。而且，资阳城的每一次新生，都会进一步凸显区位优势，都会向九曲河靠近一步。上世纪30年代，刘湘主川，开凿成渝公路，资阳成了连接两个大都会的重要驿站。那时候，碎石路上多见牛车、马车、人力车。少数几部烧木炭的汽车满载客人，跌跌撞撞，小心翼翼地驶上狭窄而没有栏杆的石桥。当时的筏子桥、矮子桥、西门桥,古老而简陋，稍有不慎，就要下河去捞车捡人。1949年以后，成渝公路扩了又扩，路面也铺上了柏油。几座桥也多次翻修加宽加固，还装上了路灯。特别是近30年以来，路上人力车畜力车几近绝迹，小轿车、豪华公交车络绎不绝。桥下也不再有车毁人亡的惊悚故事。
上世纪80年代初，资阳城还是小青瓦缮架房的世界。有人远道而来，出得火车站，走过几百米，来到南门口：“请问，资阳城在哪里？”当得知自己已经穿过资阳城，再往前走就是九曲河时，他困惑了：“这就是资阳城？”
对，这就是资阳城——一座地道的农业县城！西门外九曲河边一间街道办的豆腐坊，总是生意滔滔。难得吃一回肉的人们排着队卖豆腐：能打个豆腐牙祭也是不错。隔壁的城关玻璃厂，每到下午，总要为周围洒下一层煤灰烟尘。有国民党老兵从台湾回来，谈起海峡那边就眉飞色舞。而家乡最好的东西，就是无污染的田鸡肉。至于城市嘛，一个县城，又不是在台湾，还能要求它怎样呢……雁江区公安分局过去是文庙，院墙上“万仞宫墙”四个大字是孔圣殿堂的专属招牌。隔壁的市人民医院是城隍庙旧址，30年前还是将就大殿作医院挂号室。庙宇柱头粗大，殿堂宽敞，琉璃瓦在太阳下熠熠闪光。当年城隍爷显灵，康熙皇帝御赐“显忠大王”金匾。热闹的庙会引来川内各地有名的戏班交流切磋，形成流传至今的川剧“资阳河”流派。资阳江西移民多，在弋阳腔基础上形成的高腔，成了“资阳河”响亮的品牌。
历史：80年代中期，一些乡镇企业在这儿演绎了自己昙花般的生命传奇。菜地没有了，青木树林没有了。随后，热闹的郑家巷野草般的立了起来。三、四层的楼房拥挤凌乱，全没个街区模样。设地建市时，城区曾有过沿沱江向东边的罗家坝、侯家坪延展的方案，最终是选择同西边的十里车城相连接，在广袤的丘陵地上拓展空间，这就使九曲河处于了城市的腹心。后来建的居民区要规范得多，但台阳路、河心地等小区的某些建筑和棚屋仍以河堤作屋基，蛮横地立在水边，阻断沿河道路，将沿河景观分割得支离破碎，实在是有碍观瞻。
十年里，城区人口增加了两倍。作为传统农业大市，资阳在发展中遭遇了尴尬。一方面，社会转型时期维稳是头等要务；另一方面，历时三十年的小生产农业又面临瓶颈，亟待深化改革。在充满矛盾的历史拐点，资阳县城城墙在人们的心理上迅速崩塌，地级市的级别产生了地级市的需求。然而，资阳该向何处去呢？
进入21世纪后，资阳市委大胆提出“工业强市”的发展战略。当时，长期受困于盆地腹心，习惯于农耕思维的人们，无不以为是天方夜谭。他们听不到大海的涛声，只道自己是蜗居在穷乡僻壤，工业化浪潮还在千里之外，根本不敢相信家乡会在短时间内完成历史跨越，成为牵手西部大都会的明星城市；没想到广袤的原野会成为都市发展的战略纵深，丘陵山水会成为独特的旅游资源。他们为手工业及社会商业系统、供销系统、粮食系统的衰落而苦恼；为市场的无情而灰心；为社会的裂变转型而绝望；为农村的破败工人的失业而郁闷。因而他们不是愤世嫉俗，便是对工作和生活失去了激情。没有理想，没有愿景，短期行为败坏着城市环境和城市精神。城市在扩大，但新城区却将几乎所有的污水注入母亲河的身体——此刻的九曲河，似乎已成了城市腹中一根坏死的肠子。一家养猪场，猪粪全排进河道。为躲避查处，从中游搬到下游，同执法部门玩起“躲猫猫”。后来干脆养上几条大狼狗，栓在鉄栅门后，链子老长，见人就咬……就这样，河水臭了，城市丑了，苍蝇蚊子多了，青木树和紫荆芭茅守护的清流，成了令人伤感的记忆。泥淖里的蚯蚓不向往大海——唉，我的资阳，我的九曲河啊！正是：
苍茫资阳地，城河共衰荣！
决策：痛苦而幸福的生命体验 李佳震撼了。有如当年那位穿过资阳城而问资阳在哪的过客，她希望有人告诉她那个有着悠久文化而充满活力的资阳在哪里。她没料到她所向往的这片丘陵大地，离现代文明之海竟是如此之远。李佳了解到，过去一届又一届的执政团队都曾花巨大的精力来制定工业化、城镇化路线图，拼命招商引资，同时讲危机、描愿景、鼓干劲，千方百计让大家听到大海的涛声。但效果都不甚理想。同志们都清楚，机遇肯定已经到来：沿海地区及各大城市都在进行产业升级，是承接产业转移的大好机遇；成渝经济圈已列入国家发展战略，资阳的区位优势将日益凸显；已经立项和在建的高速交通网将极大地拉近资阳与成渝大都会的距离，告别农耕社会的日子似乎已屈指可数……但是，这一切似乎又是水中月镜中花，美好的愿景总是可望而不可即。大家心里急啊！
其实，这地方还真有着她独特的优势。
从空间区位上看，资阳作为成渝经济区的重要节点城市，是真正意义上的“成渝之心”。从产业发展看，资阳与成渝经济区有着很强的互补性。通过慎密的调研，李佳把准了脉博：“全党抓经济，重点抓工业，关键在项目。”目前的城市工业集中度、工业化水平，显然与工业化城镇化要求相去甚远。过去的一：二：三产业结构，应尽快优化为二：三：一产业结构；要通过以简阳连接成都、安岳融入重庆来落实“成渝之心”的城市定位；要在做强车产业、加快改造城市商贸流通业，发展特色餐饮娱乐业、特色生鲜农产品的批发及物流配送业，重点打造城市商贸中心的同时，加大招商引资力度，引入国内甚至是世界品牌大企业，发展朝阳型未来型的节能产业，引进成都、重庆的科技信息、金融保险、教育培训、卫生体育、文化传媒、各类要素市场和大型商贸流通企业等服务业综合资源,发展面向生产的服务业。逐步形成与成渝都市产业圈层产业对接、配套、互动发展的服务支撑体系……新来的市委书记调动了自己所有的资源，百威啤酒、现代汽车、皇冠制罐、加多宝饮料……一个个大项目接踵而至，资阳人民奔走相告：工业化大潮真的来了！这时一个问题浮上了水面：资阳城的规模、功能、文明程度能承载这爆发式的工业发展态势吗？
毋容置疑，几年的工业化进程，为资阳带来了变化：城市大了；人口多了；收入多了；就业岗位多了；社会治安好了；发展了，但格局不大而且代价沉重。其不可持续性已使资阳的经济社会文化在低水平上处于了瓶颈。随着工业化进程的推进，城市在无序扩张中掩埋了文化，污染了空气与河流。现代畜牧业的打造，投资巨大而收效甚微，土地流转及规模化集约化经营无法推行；招商引资，工业、服务业项目落地者甚少——城市品质差，生活在臭水沟旁的老百姓能有幸福感吗？河流死了，生命处于痛苦之中，凤凰当然不会来枯死的梧桐树上安家。
作为一个年轻的正厅职女干部，李佳有着年龄和性别上的优势。只要平稳地在下面呆上三两年，个人前程不在话下。但她发现自己爱上了这片土地和这片土地上的人民。而且，这里的人民也爱她，说她像一个巴肝巴肺的媳妇顾婆家一样，把自己的一切献给了资阳。除了真诚、智慧、果敢，老百姓还爱她的和蔼可亲。一种责任感使命感，使她在工作中不知疲倦，充满激情——她一定要找到破解之策，让资阳快速腾飞。因而她不能以个人前程为念，自甘平庸畏惧挑战。资阳的繁荣是她命运的载体！她要求执政团队的同志们“卧薪尝胆，艰苦奋斗”，争做“党性最强、工作最好、作风最硬”的“三最”干部。常委会的同志们为她“热爱资阳，造福资阳”的精神所感动，殚精竭虑，再次以全省、全国乃至全世界发展大局为背景，对资阳市情做进一步的研究，以便对发展战略作出科学的调整。常委们发现：世界大局和平是主轴，全球化的分工到了关键时期，要么你在底层出卖劳动力和资源匍匐求生，要么你在科技和资本高端笑傲江湖。在资阳，关键是要加大开放力度，广泛开展区域合作，既要承接大都市产业转移，加速推进工业化；又要扩大城市规模，提升城市品位，改善老百姓的生活，以城镇化促进工业化。大家都意识到：只有抓住眼前的机遇，跟着这个500万资阳人的“大众亲人”励精图治，资阳才能驶入发展快车道，进而高挂云帆直济沧海！
然而，突破口在哪儿？抓手在哪儿？
首先看第一产业农业：经过30年的风雨历程，小生产的经营模式已走到尽头。外出打工的年轻人，现在不仅不愿挤火车回家过年，还后悔把辛辛苦苦挣来的钱花在了乡下的房子上。他们已习惯于做城市居民，只要有条件，就要买房租房，把父母小孩接来身边，听凭竹林中的院落破败荒芜。有的自然村是请老单身汉照料，有的干脆锁门走人。诗人的侄女婿就是这样，十多年前，打工挣了钱，头等大事是回雁江区伍隍镇陶家沟把几间草房变成楼房，耀祖光宗的得意劲儿自不再话下。后来，由于工作所在地是在成都，子女在成都上学，一家人成了成都人，只得又在成都买房。老父母在伍隍场镇上替大儿子守家，陶家沟的楼房自是管不着了。留守老人年纪越来越大，都说做不动庄稼，只能眼睁睁看着土地长草了。在这种情况下，推广新技术新品种、调整产业结构、增产增收何其艰难！而大规模的土地流转，又缺少人才、资金、项目的支撑。政府出手，往往是劳民伤财，无效投资。那些空空如也的养猪场，鲜有车辙人迹的混凝土村道，长满芭茅杂草的果树林，都在那儿诉说着边缘化的郁闷，呼喊工业化城镇化的救援。
的确，工业化城镇化是激活农村生产力，进而破解“三农”问题的唯一办法。不管是农产品还是劳动力，都只有在城镇大市场里才能找到出路；大规模的土地流转，集约化的高效农业及粮食安全战略，只有在工业化城镇化的背景下才能实现。毫无疑问，农产品价格和农民收入，是与工业化城镇化程度成正比。而且，现在的年轻人，大都认为自己生命的价值，只有在城镇现代社会里才能得到最大限度的实现。
“关键在项目”——项目从哪来？就凭这城市的乡下场镇格调？就凭这鄙俗的社会风气？就凭这臭水沟样的九曲河？就凭这恶劣的生活环境？我们要融入成渝，可是向人家承诺了要建成大都会后花园的。你又脏又丑，又没有城市文化城市精神，人家要你干啥？人家凭啥把厂搬到资阳来？你肮脏、丑陋、鸡肚猴肠，臭水一股，凭什么汇入大海？
大海喧腾着，大海呼唤着。
不用讳言，网络已是当今社会最大的信息交流平台，每个人尽可在上面发挥几乎是不受限制的言论自由。但社会的主流，仍是正义公道。因而尽管有时杂音刺耳，特别是在一些重大事件披露后，民意汹汹，不依不饶，大有拉人下马之势，却也是心怀正义、忧国忧民、愤世不平者居多。某些人不愿面对舆情，视民怨为洪水猛兽，左防右堵，到头来弄巧反拙，自损形象，激生民粹，危害社会主义民主和法制。巴东邓玉娇案、云南“躲猫猫”案、杭州“欺实码”案、南京周久耕天价烟案等莫不如是。李佳开通“我有话对书记说”信箱，对民声民怨做出及时回应，让资阳人看到了她的真诚和坦荡。这年轻的市委书记真的是办实事、爱民众的贴心人，不是装模作秀沽名钓誉之辈。于是舆论出现了一边倒的情势：李佳成了资阳人呵护有加的好书记，成了资阳人的希望。以至于有自觉委屈的拆迁对象在孤独的棚户上挂出：“李佳书记你在哪里”这样的横幅。李佳是性情中人，也是政治人物。她知道民众的爱戴是出自于对她民本理念的认同。“民可载舟亦可覆舟”的古训更让她诚惶诚恐如履薄冰。她给机关工作人员送上有关贵州瓮安事件的长篇深度报道，并亲笔附上自己的看法，警醒大家吸取教训，莫忘民本。从网上关于整治九曲河的讨论中，她看到了自己的责任，也看到了牵动资阳发展的“牛鼻子”。
随着调研的深入，年轻的市委书记心情越来越沉重。她问身边的市规划建设局长钟映海有什么措施没有？回答是有，已和有关方面签了2000万元的合同，用于安装新的排污管。李佳作了个手势：“暂停吧，小打小闹，解决不了根本问题。要考虑综合整治，争取一劳永逸。你马上组织人马做个初步预算。”
三天后，熬夜熬得眼睛通红的钟映海报上了数据：13亿元——只有支出没有收入。天哪！全市的年财政收入才不过区区6个亿。李佳倒抽一口冷气：残酷的现实真令人痛苦呵！这时钟映海不合时宜地算起了一笔账：“如果用这13个亿去征地建一条大街，老百姓会把它叫做‘李佳大道’……”
“不！”李佳吼了起来，她不要这种“政绩”，不愿在老百姓的痛苦面前背转脸去。平静下来后，她动情地说：“改革开放这么多年了，我们的老百姓还住在脏、乱、差、臭的棚户区，这是我们的耻辱！要改善民生，民生是天大的事呵。”
钟映海算起了另一笔账：如果拖上几年再来谈综合整治，拆迁成本可能会成倍增加……
压力来了：“时间就是金钱！”似乎决策越果断越好。但涉及37个城中村、67个棚户区、60余企业、2612户、上万人的拆迁毕竟非同小可，拍脑袋、拍屁股然后留下烂摊子的教训还少吗？项目必须可行，过程必须可控，结果必须合符预期。于是开始疯狂地忙碌：先是去河南漯河取经，然后自下而上，自上而下地反复研究、反复论证，广泛听取各方面的意见，特别是听取专家和拆迁户的意见，迅速制定出符合市情的拆迁政策。一伙人成天在办公室里算呀算呀，也不怕头昏脑胀。从事财务工作的严丽发现自己脖子上不对劲，冒出了包块，请假去检查，结果被安排做手术住院。三天后领导坐不住了，去医院看她，但她线都没拆就出院了：“不是癌症，没问题。”她尽量装出微笑，让领导们热泪夺眶而出。
2009年6月12日，市委大院一号楼的常委会议室，机关惯有的沉稳气氛中溢出一种兴奋。“对九曲河进行综合整治，确实是民心所向，是推进资阳工业化城镇化的抓手，本届市委应该在这方面有所作为。”李佳的声音带着磁性，传递出一种非同寻常的信息。常委扩大会的参加者们望着自己的书记：年轻的女子神色坚毅，两眼闪闪发亮，显然已是经过深思熟虑，胸有成竹，才出此言。大家心里突地一跳：她是想的不仅是一条河——她想的是一座城：一座洋溢着现代文明的崭新的资阳城！她是要我们飞起来——资阳历史新的一页就要翻开；大海，原来并不遥远，并不遥远……议题是如此地富于想象力，以至于李佳书记一提出就一石激起千层浪。震撼之余，大家在心里发问：这可是资阳有史以来最大的市政建设工案呵，市民们支持吗？过程能控制吗？还有，河畔那些楼房不拆不行吗？这是不是太莽撞太冒失了？我们会不会为资阳留下烂摊子，害苦资阳人民，让自己身败名裂……
三天后，也就是2009年6月15日，表决的时候，反对票为0。李佳说，既是民心工程，就一定要做好。不能给子孙后代留遗憾。要高规格设计、高标准建设，高水平管理，要做到水清、岸绿、路畅、景美。至于开发建设单位，要找有实力的合作伙伴，搞BT合作模式……常委们耳鼓畔响起了网民的呼吁，响起了工业化城镇化现代文明的呼唤。资阳人民盼整治九曲河盼加快发展的迫切眼神历历在目：好吧，就这样决定吧，签发文件——让我们一起来承担这历史的责任！
科学决策至关重要，但运筹也是成败的关键。人们都知道香港巨富李嘉诚的故事：他是靠着一批地产“探子”东觑觑，西问问，全面掌握了有关资源信息，果断出击投资房地产，从而由菜贩子变身为富可敌国的“长江实业集团董事局主席”。身为规建局长、指挥部办公室主任的钟映海及其团队，就是这样一伙地产“探子”。他们呕心沥血，运用各种手段，全面掌握了九曲河沿岸的土地资源信息，然后请来专家评估、计算，从通过棚户区拆迁，整合地块，建高层楼房增加容积率中，找到了工程所需的13亿资金：昔日凌乱的棚户宅基地，将得到最高效率的利用，房产增值，民居以小换大，以集换散，以旧换新，环境以好换差。当时，预计需要3000亩地来偿还债务，结果2000亩地就搞定——终于“不差钱”了！
2009年6月3日，市政协的委员们为整治母亲河捐出了第一笔款；6月12日，李佳第一个将自己的工资投进捐款箱，而跟在她身后的机关干部们个个踊跃，出手大方。2009年6月18日，三贤文化广场附近的一个建筑工地上彩旗飞舞，锣鼓喧天，李佳宣布九曲河综合整治工程指挥部成立，工程正式开工。上万人见证了这一历史时刻，心潮澎湃；整装待发的上百辆挖掘机、装载机、推土机、载重大卡车排成阵势，好不威武！资阳的企业家们纷纷慷慨解囊，几十万几十万的捐款牌红了会场一大片，捐款总额超过千万元。与其说，他们是响应市委市政府的号召奉献自己的爱心；不如说，他们是表达对市委领导班子的拥戴和崇敬，同时展示自己的社会责任心。九曲河，是该整治整治了。但相关的城市布局、文化内涵、生态系统建设以及其他意义，是未曾想过。现代城市文明，似乎那还是遥不可及的大都会的事儿。企业家们在心里发问：这哪是整治一条九曲河？这是建造一座崭新的资阳城；这是要把我们推向现代文明的梦幻之海……
2009年8月19日，一场雨后，闷热未消，骄阳当顶，李佳与市委副书记、市委秘书长、工程指挥长苟正礼（时任），市委常委、宣传部长、副指挥长曹家贵，副市长杨庆龙（时任）等沿资阳城区建南桥、西门桥、筏子桥、外环路桥再次仔细察看九曲河。河道里奔腾的山洪有如鲜血，红得令人心里发颤，大堆的塑料泡沫和生活垃圾在漩涡里打漩。筏子桥上，几个老太太认出了年轻的市委书记，围了上来：“李佳书记，你看我们的九曲河能不能治理好啊？”“能，一定能！我保证！”李佳握着老人们的手，倍感责任重大。母亲河的伤痛和棚户区的脏、乱、差令她痛心疾首。然而伤筋动骨的工程非同小可，大片城区要推倒重来。市里的老资阳们都说：李佳书记，就看你的了……她一直在对自己千百次地问：风险——我对风险的认识评估够吗？我有足够的精神准备吗？局面失控收不了场怎么办？有人骂“好大喜功”怎么办？我有必要进行这样一场豪赌似的拼搏吗……心灵的挣扎，在真正的共产党人是信念战胜怯懦。不，我们不能罔顾资阳民生民意，怀疑科学，回避历史责任——真希望自己能坚强到不再有这样痛苦的灵魂博弈……她轻声对自己说道：“我有信仰，我坚信科学。”至于“好大喜功”之说，还是但丁那句话：“走你的路，让别人说去吧！”有分教：
经济民生重千斤，加快发展资阳城！
规划设计：蓝图是这样绘成的 年轻的市委书记时常和执政团队的同志们憧憬五十年后的资阳，寻找资阳和成都及沿海城市的差距。对九曲河进行综合整治，不正是我们打造现代城市文明的起点吗？城市建好了，市民的精神面貌都不同！规划设计要高起点高规格，不要两岸搞成把人和水隔离开来的防洪堤，要让市民能够亲近水，让九曲河真正成为我们的母亲河……至于九曲河综合整治工程的规划建设，原则是：“政府主导、科学规划、民生为本、企业主体、市场运作、量力而行、有序推进”。关于资金问题，招商引资市场运作是总的方针。我们要找省内国有房地产王牌企业，创造新的双赢、多赢的合作模式，通过综合整治九曲河，把资阳建成富裕、美丽、文明、幸福、宜居之城……
资阳的舆论有了新的焦点。九曲河综合整治工程成了街谈巷议的话题，许多人似乎看到了天堂降临人间，而另一些人则担心自己利益受到损害。现在，就看美梦如何成真，矛盾冲突如何摆平了！
诗人要赞美自己的同乡：作为整体，他们不甘落后，敢于大开大合的精神特质，与执政团队的思路和作为完全契合。不出意料：网络和社会上的民意空前一致，是毫不含糊的坚决支持。市委领导的魄力，让资阳人在项目启动前有了底气。大名鼎鼎的华西集团来做九曲河综合整治工程项目建设业主，正是大家的期待。而依法制定的拆迁政策刚一出台，棚户区的人们就喜出望外。所有的人打心眼里承认政府的慷慨大方：九曲河综合整治工程中的拆迁补偿明显高于拆迁居民心理预期——现在不存在利益损失的问题，只有发财多少的问题。
2009年9月25日，李佳邀请资阳的文艺家们座谈。形势和愿景自当通报，艺术家在加快发展中的定位和责任是会议的主题。李佳说，在当今社会，文艺不存在边缘化的问题。关键在于作家不能自我封闭，孤芳自赏，自命清高，脱离时代，脱离人民。李佳还说，再高的GDP也会在历史长河中消失。只有文化和艺术的珍珠才会留下来。融入现实生活是老话题，更是时代对艺术家的要求。你尽可独立思想，自由创作。但面对我们现在综合整治九曲河这个民生工程，只要你客观公正，用心去体会，就会发现真实的主旋律的伟大和壮美，你会发现自己找到了好的题材。
市文明办主任崔刚(时任)告诉我：“我们不仅是要整治一条河，改善人居环境，而是要通过让母亲河及其周边的城区变美，打造新的城市文明，提升资阳的城市品质和招商引资的吸引力。”他感慨道：“资阳建市10年了。前10年打基础、扩规模，新的10年应该提升城市品质。站在新的10年的起点上，需要有一种新的境界。九曲河的综合整治工程，承载着我们提升城市文明和市民素质的希冀。”末了，他笑着问道：“作为诗人，在这个宏大的史诗题材面前，你可曾想到了自己的责任？”
愿景是如此美妙而作家却置身局外。孤陋寡闻——难道诗人的多情和敏感退化了？市文联主席徐远鸿(时任)见我一脸疑惑，建议我做些采访，看这项伟大的工程究竟是不是缥渺的海市蜃楼。
从规划设计部门的相关资料上，我看到九曲河整治规划参考样板中，有成都沙河、上海苏州河、南京秦淮河、欧洲莱茵河，以及法国巴黎塞纳河、韩国首尔ChonGae运河公园和美国洛杉矶河道复兴规划。这种大格局大视野大手笔，让河流成为城市人文生态交融的空间与历史文化复兴的载体；成为城市风情重要展示空间及对外展示的游走系统；成为城市人气最旺的核心地带及城市土地价值最高的区域；成为人居价值最高和资源共享的区域。超凡脱俗的理念，令人精神为之一振。其打造阶梯式景观河堤，建设适合游戏和野餐的亲水设计，充分体现了现代意义上的人文关怀。中段保留的大片湿地，既作城市解毒之肾，又作特色生态农家乐休闲度假去处，别出心裁，堪称神来之笔。把河流带回城市，将历史留在城市，让未来照进城市——生态营城，文化复兴的愿景以及让市民拥水为肆的生活方式，是跨越时空的智慧闪光。《资阳市九曲河综合整治工程修建性详细规划成果》提出：“九曲河以其区位的中心性与无可替代性及其历史文化价值，在城市结构中将重新被中心化，与城市有机共生；担负起连接新区与旧区、整合城市空间形态的轴心作用……”其生态型、地方性、土地适应性、经济性、有序及可持续性五大规划原则，科学合理。九曲河周边土地功能的整合，周边人口密度的合理疏解，排污防洪治理，提升沿河景观品质，完善两岸绿化及河堤景观，美化跨河交通组织五大工程是对“综合整治”的完美诠释。其规划手法也是不同凡响：1、以河流为记录文明的载体，让历史穿行在自然中，形成叙事空间架构，以过去—现在—未来的轴线的延续，复活城市文明变迁记忆，复兴老旧城区的生命价值，丰富居民的生活空间。2、包容和吸纳多元文化元素，以现存不同年代、不同风格的建筑群和历史人文构件，传承历史价值，复兴美学价值。3、通过自然，人文空间交融和远、近期发展结合以及不同业态的综合配置来实现城市的有机生长。4、合理布局滨水交通和公共设施，按照与市民生活的相关度确定服务半径和人口密度的生活需求，充分利用城市原有基础，打造宜人的空间尺度和亲水空间，形成和谐宜人的局面。到时候，本土出生的东周名臣苌弘、东汉辞赋家王褒、经学家董均、抗日民族英雄饶国华、现代作家邵子南等历史文化名人，将在滨江艺术长廊中与我们亲近；川剧高腔将天天在滨江川剧会馆里唱响；年前出土的汉代铜车马，将在河边与南骏汽车和和谐号机车相呼应，揭示西部车城的历史宿命；老人和孩子们将在河边钓鱼戏水欢笑，用舒展的生命诠释幸福的含义；无尽的商务活动将在桃红柳绿的优雅环境中展开，画眉鸟和百灵竞相歌唱时代和未来……
九曲河，你与城共荣的黄金时代到来了！
市规划建设局副局长、规划局局长、综合整治九曲河规划建设小组副组长的林康(时任)是个大忙人，谈起他的工作就兴奋不已：“绝对是超重量级项目——在资阳历史上可说是前无古例鲜有来者。”土生土长的他眼里燃烧着自豪：“一，我们综合整治九曲河是采用公开竞选的方式，选择规划设计单位。二、规划设计单位的取舍和方案的可行与否，是由全国著名的顶级专家说了算。黎佗芬，怎么样？国际著名的建筑大师，参与过‘鸟巢’设计方案的评审；丘健教授，怎么样？省建筑厅的总规划师；还有清华、同济的专家……”
2009年9月10日，市委副书记、秘书长、市九曲河综合整治指挥部指挥长苟正礼(时任)率相关人员赴蓉，同省城乡规划设计院做进一步的沟通。会上，苟正礼强调：“修建性详规要以历史文化为载体，充分体现本土特色的标志性，以九曲河综合整治工程为起点，带动城市旧城改造，着力完善城市景观休闲、历史文化传承、业态及公共设施三大功能建设，重现美丽河流，提升城市品质……”年轻的指挥长是个工作狂，他时常在夜晚10点后召集大家开会，弄得整个指挥部都成了“夜猫子”。现在他提出宁可延期一月审批规划设计，也绝不降格以求。因为在我们的头上，历史老人正睁大着眼睛。
省城乡规划设计院总工程师汪晓岗深为资阳人的大气和严谨所感动，他理解资阳人不仅要整治河流、改善民生、发展经济、提升城市品质，而且要建设承袭历史昭示未来的精神家园，因而对苟书记近乎苛刻的要求做出了积极回应。表示经过有关专家的反复修改、完善，在近期内召开《九曲河综合整治修建性详细规划》专家评审会已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作为资深城镇规划建设官员，林康对依法办事的体会颇深：“面对这样一个事关千秋万代的重大项目，我们是如履薄冰呀。苟正礼副书记是总指挥，他观念超前，把我们盯得紧，要求我们步步依法而行，事事听专家的。钟映海局长也要求我们严格按国家有关规定开展工作。事实上，通过多次组织本市文化精英对话研讨，我们在挖掘梳理九曲河历史文化及旅游资源时，权威性得到了极大的增强。直到详细规划成果出来前，我们的专门调研组仍在忙着调研。在规划设计过程中，市委市政府主动对接，密切与规划建设单位沟通。他们提要求，定目标，提供线索。而我们则是召之即来，快速反应。‘只有工期没有假期’不是口号。有时深夜12点也跑成都求教专家……有什么办法？压力大呀！指挥部的同志们由于长期深夜加班，抵抗力下降，大都是处于亚健康状态。你看我们城管局园林绿化管理处的林君林处长，患重感冒，脸都咳肿了，还在东奔西跑……2009年11月19日，《资阳九曲河综合整治工程修建性详细规划成果》正式通过专家评审，2009年12月30日依法通过市城乡规划委员会的审议。至于市政府的批准，那也只是最后一道程序性的手续了……”说到这儿，林康动了感情：“我们是累，但大家都心甘情愿。因为能有机会参与这项伟大的工程是一种荣幸。我们不希冀子孙后代记得我们，我们只想要子孙后代为母亲河的美丽而骄傲……”
九曲河的儿女们就这样装扮着母亲，并在改造河流的同时升华自己的灵魂。
老子说：“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资阳九曲河综合整治工程修建性详细规划成果》，遵循人天合一的自然法则，根据资阳及九曲河的人文历史和现实条件，对九曲河的基本现状做了详尽而科学的分析。从发展现状、发展机遇、沿河土地利用现状、沿河交通现状、旅游资源、沿河绿地景观及驳岸，到沿河公共开敞空间和沿河建筑现状，无不细致透彻。作为大成都重要组成城市，资阳现代工业城、生态宜居城的城市性质定位，非常符合其自身的特点和市民的期待。九曲河作为山水园林城市的重要元素，连接新老城区和沱江与城市水网的重要纽带，以及传承城市历史文化的重要载体、展示城市人文生态的风情走廊，理所当然地成了当今资阳人感情关注的中心。请看总体布局规划：一，规划区规模：从外环路九曲河上游可视范围至入沱江口，全长约12.5公里，沿岸整治宽度各10—50M范围，面积约1.2平方公里。二，布局结构：全河段以“综合整治”为概念，从用地功能调整、道路交通组织、绿地景观系统总体控制、节点打造、水环境整治、建筑控制及拆迁改造等方面，打造可适性、高集约性、整体统一性、功能复合性、土地均衡性、空间连接性的滨水空间。其以生态HOPSCA—国际复合街区生态商务公园为代表的12.5公里长的滨水功能带，连接着生态、宜居、人文、时代四个区块；连接着苌弘广场、“资阳河”商业文化广场、世纪广场、资阳九曲艺术文化商业中心、三贤文化公园、社区生态公园、车主题雕塑广场、老鹰河湿地公园、时代田园农事公园等九个节点。资阳风流，悉数包罗；磅礴大气，自不待言。其生态重建的原生之轴；聚落形态的整合之轴；公共活动的集聚之轴；文化认同的时空之轴，贯穿着整个规划设计，赋予城市完整的现代功能，使资阳尽显本质特征，极具大师风范，却又是集体智慧的结晶。有诗为证：
河流整治意义深，苦心孤诣只为民。
无形丰碑心上立，幸运当代资阳人！
九曲河，你是当今资阳的城市之魂哪！
拆迁：浸透泪水的英雄故事 有了科学的决策和精妙的运筹之后，执行力就成了决定性因素：你走近南门坝子，老资阳中学校区外一大片废墟赫然在目——郑家巷消失了，一大片城区消失了。似乎一切都是在瞬间发生。500余户无一上访。面对着突如其来的空旷与寂静，你瞠目结舌，百思不得其解：天下第一难的大规模拆迁，居然进行得如此风平浪静，悄然无声。资阳人，你们真是和谐到家了！对此，四川省委省政府信访办公室2009年11月13日发出的第121期《信访简报》以资阳市坚持以群众利益为核心，全力推进九曲河综合整治和谐拆迁为题，做了如下归纳：
一、完善拆迁方案，实施“阳光拆迁”。二、典型示范带动，实施“榜样拆迁”。三、严格依法办事，实施“科学拆迁”。四、兼顾各方利益，实施“和谐拆迁”。
《简报》很长，无法全文转载。其中市委书记重视、“阳光拆迁”、“榜样带动”、“科学拆迁”、“和谐拆迁”以及110名工作人员在几百户人家的大片区里走家串户，口干舌燥地卖嘴皮子的故事，你尽可想象。人说拆迁难，难在欲壑难填。有时遭遇牛筋，翻来覆去却不进油盐，无可奈何是满心的悲哀；有时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刚要松口气却遭变卦。讲的是政策，涉及的是金钱。被拆迁户多，“告膀子”出主意的也不少。无非是国家不要让群众吃亏；无非是开发商赚大钱该分点儿出来。好在民生挂帅，政策“公平、公正、公开”，倾情救助，尤其党员、干部带头，否则你就是不讲白天黑夜，不讲周末假期，卖命努力也换不来和谐。其实，中国的老百姓是通情达理的，只要你是真的处处想着他、为着他，他必会和你良性互动。市政府法律顾问曾洪中说这是“真情感化——因为我们在签约审约时，首先考虑的是群众的合法权益。我们是怀着深厚的感情做群众工作，严格依法办事。否则，群众不会配合，好事也可能会办成坏事。”
资溪村棚户区的居民们至今还记得2009年8月19日，这一天李佳书记来到了他们中间，和他们交心谈心，有如亲人唠嗑家常。在听取村主任沈菊芳介绍棚户区拆迁有关情况后，她充分肯定把居民房屋拆迁摸底情况张榜公示的做法。毕竟，群众的合法权益是第一位的。只有公平公正公开，才能让群众放心。打量着低矮的棚屋和周边污浊的环境，她深情地说，棚户区生活环境条件太差了，大家完全可以换个环境，换种更好的方式生活。“我们要通过九曲河综合整治，大力推进和谐拆迁，千方百计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市委书记的真情告白令居民们感动万分，大家纷纷表示对市委市政府整治九曲河的拥护和支持。居民魏永革称：“个人利益要考虑，资阳城市建设的整体利益更要考虑。”居民沈成兴更是豪爽：“没问题！拆！需要哪天拆就哪天拆……”
这一夜，相信李佳一定会有一个好梦。她会梦见大海波澜壮阔的涛声。
“和谐拆迁”让我们看到了资阳的城市精神：郑家巷——这个地方现在已是高楼林立，风景如画，它的地名可能会成为历史。但我们会记住它。而且，会打心底承认：只要共产党认了真，没有办不成的事儿！
我们赞美“和谐拆迁”，但绝不能忘了背后的悲壮和艰难曲折。
2010年7月7日上午9时，诗人走进了九曲河综合整治指挥部拆迁办，副主任李学忠正耐心地和十几个热血愤张的拆迁户作交流。除了解释，还要保证，时而满堂喧哗，时而轻言细语，好半天他才和这些满怀期待的“九曲河乡亲”握手作别。现在，终于可以谈谈拆迁故事了。“按理我们应该低调，但既然诗人来了，我们就只能配合——还是先谈拆迁安置组吧……”李学忠点着了一只烟，从心底发出一声感叹：“真是不容易呵！”
“我们拆迁安置组是09年6月成立的。120个人，是从市、区拆迁办、区级部门、雁江、资溪、三贤、狮子办事处和镇乡抽调。我们对进人标准要求严格。凡抽调人员，都要经过组织部反复考察，然后发文。这些同志啊，真是没话说。他们的故事你完全可以写进史诗！”
2009年夏天，资溪村的拆迁刚完成一半，几百号拆迁户就开始酝酿到市政府集体上访。他们有人提出了文革式的口号：“誓死捍卫物权，抗拒拆迁！”邻近的棚户区住户跑来围观，已经拆迁的有人开始翻悔。形势有如骄阳下的柴薪，只要有那么一点点火星就会在瞬间形成燎原之势。指挥部不止一个领导嘴角上起了燎浆泡。正焦头烂额之际，李佳书记来了。镇定自若中透露出些许焦虑。钟映海的汇报还没结束，她一巴掌拍在了会议桌上:“好！一定要打赢九曲河综合整治拆迁这一仗！”总之，市委了解你们，支持你们，除了鼓劲，还有期望。末了，她送给钟映海六个字：“正视、面对、拿下！”
“正视、面对、拿下”——用网络语言来形容：多么雷人的指示——简直就是战场上的命令！但是，我们的确是没有退路，没有退路呵……
“总的说来，九曲河的乡亲们大多是配合我们的工作的。但就有那么几户人太想发横财了，要么漫天要价，要么蛮不讲理。其中一户是个输光了的赌棍，闭着眼睛喊价，油盐不进。指挥部开专题会，出《会议纪要》出了6、7次，工作人员说话说得口干舌燥还挨打——”
“处理肇事者了吗？”我急切地问道。
“没有——我们是用真情感化……”“这样的故事多吗？”我打断李学忠的话。
“多得很。”李学忠淡淡一笑：“住建局的钟局长钟映海，认得吧？他是副指挥长兼办公室主任。你应该去采访他，问一问他是怎样80多次登门做工作被人赶被狗咬，礼物是怎样被撒了一地，挨骂时是怎样浑身发抖含着眼泪劝骂人的人‘不要激动，注意血压，保重身体要紧。’佳书记送他三个词六个字：‘面对、正视、拿下’——现在这话是我们的座右铭。他乡下80多岁的母亲病重，只能周末抽时间回去尽孝。走到半路，一个紧急电话又让他含着眼泪往回赶；建设支队的副支队长葛吉炯，还被违建事主用汽油烧成了6级伤残。还有我们雁江区副区长、拆迁安置组副组长于小丰，你可以去采访他，他长期在第一线……”
“你们就没有个原则吗？”我差点跳起来。
“不，我们有原则！”李学忠平静而有力地回答：“我们的原则是：一、保护拆迁户的合法权益；二、满足拆迁户的合理诉求；三、严格依法办事、按程序操作；四……”“只能被暴力，不能暴力！”我不无揶揄地接过了话头。李学忠笑了：“对头。说到底他们都是我们的乡亲，九曲河综合整治工程少不了他们历史性的贡献，要善待他们才是……”
出于谨慎，李学忠有些事没和我说，我是后来才知道的。钟映海，这位局长、副指挥长、指挥部办公室主任的故事简直可以写成小说：
资溪村的卓信贤是个双腿截肢的残疾人，他是因痛恨某些官员不为老百姓办事而充当“钉子户”。整治九曲河，他认为是当官的搞政绩工程。他在和平路闹市区打过横幅抗议；在网上散布过恶言，宁愿生活在垃圾坑一样的洼地里挨饿，也要坚守营盘。由于周边改造后升高了地面，他家成了汇集污水的洼地，一到雨天，一家的日子就苦上加苦。那一天钟映海来了，话没说上两句就被轰了出去。但此后这位“局长大人”有空就来，尽量和那“气鼓棒”搭上话。有一天傍晚钟映海来正赶上这一家吃饭。“坐呀，钟局长，请吃饭。”老卓的声调友善得反常。钟映海刚吃过饭，但机不可失，他坐了下来，端起碗刚扒拉一口就想吐——饭是馊的：从小他的肠胃就对馊饭过敏。他不敢吐，咬着牙关，在老卓一家的注视下三下两下把一馊碗饭咽了下去。然而胃子却不听招呼，剧烈的翻涌使他奔向恶臭的茅房。他吐了——连同在家里吃的面条。然后，就着自来水龙头簌簌口，回到饭桌前：“来哇，再来半碗……”这回是老卓掉泪了：“钟局长！我服了！你们共产党是真的在帮我们办事啊！”
就这样一个“受得气”的人，政策上的“钢火”却是硬得出奇。他坚持认为一般老百姓是通道理的，对老实人他总是和颜悦色，让他们在拆迁中获益。但对于那些贪得无厌，老拖后腿的人，他是决不让步，绝不让贪婪得逞。他是一把尺子量到底。当规定的时限一过，优惠政策就不会再有。无论你怎样纠缠，不会再有就是不会再有。他要让贪心鬼后悔，让钱迷心窍的人知道党和政府的底线——他实在是不敢开口子：一开必乱，乱了咋收场呵！但三年后他遇上了新的难题：那些因“誓死捍卫物权”而保留下棚户的主人，现在眼红那些搬进花园般的小区的拆迁户，坚决要求“随大流”，拆掉棚屋，搬进新居……
2012年夏天，资溪村的安置户们又要来上访了。这一回他们还准备了旗帜，安心要把事情闹大。他们算过账：通过整合宅基地块和增加容积率，九曲河综合整治工程指挥部发财了！他们要求分享土地收益和增加的房屋面积。钟映海请他们选出代表，安排在一个星期天对话。这个农村干部出身的局长，先为代表们准备好了热水毛巾，让大家搽搽汗，洗洗脸，消消火。再让所有的代表坐主席台，自己在台下和他们说话。他说你们是主人，我们是为你们服务的，听你们吩咐。“主人们”没有客气，轮番上阵，从上午8点一直讲到了下午6点。钟映海记下了他们的诉求，共39条，然后一一作答，把帐算给大家听，让大家来说政府该怎么办？答复是一阵热烈的掌声……
回到采访现场，李学忠越说越激动：“我们知道有人诟病‘5+2白+黑’，‘只有工期没有假期’。但工作压力这么大，人手这么少，身为公务员、党员，不付出超常努力哪有九曲河的新面貌？这方面，我们拆迁安置组的故事真是可歌可泣。”说到这儿，李学忠红了眼圈：“去年11月，来自区督查办的钟洵爱人住院分娩。可他仍在下面做群众工作，直到签下拆迁协议，他才满心欢喜地跑去医院。结果妻子是难产，孩子没了。钟洵顿时嚎啕大哭，哭得我们鼻子也酸了……三贤祠街道工委书记周建东，父亲病危，当时皇龙段拆迁正处于攻坚关键时刻，他硬着心肠办完了事情才赶去医院，可老人家没等到儿子来……唉，真是忠孝不能两全呐……”
“忠孝不能两全”。但资阳人民会记得他们的大忠大孝。告别李学忠的时候，诗人的眼圈也红了。
应当承认，对某些弱势群体来说，拆迁确实是一种机会。资溪社区郑家巷片区二组的唐素兰、王建华，就是因拆迁由土墙破房换成了公寓，告别了穷日子。花生厂片区拆迁户庚燕辉，一家三代挤在30多平米的破房子里，干部们流着泪为她查政策、找依据，让她一家不再在贫困的狭窄中蜗居。现在三个女人谈起九曲河综合整治工程就千恩万谢，何曾想过自己能住进鲜花绿树簇拥的高楼大厦？现在她们的心情就是一个字：“盼”！盼九曲河综合整治工程早日完成；盼早日搬进新家，过上好日子。距她们不远的著名川剧演员张德全，在商谈拆迁事宜时，要求将自己120平米的住房换成两套60平米的房子。儿子一套，老两口儿一套，各得其所。退休的川剧武生是个超级鸽迷，安排他住顶楼——让他的鸽儿们有个家也是他的“刚性”要求。拆迁办的同志们哪敢懈怠？立马和有关方面协调，遂了他老人家的心愿。现在老演员两口子是暂住在沱江对岸雷音寺下的亲戚家。进城的路是远了一点，但政府给的租房费却省下一大把。“感谢党和政府，感谢李佳书记。我现在的日子真是没话说。要是在九曲河边给川剧立个家就更好了……”老演员60多岁了，还在坚持练功，除了唱“玩友儿”，还要搭班子下乡赶庙会。稍有年纪的资阳人都记得那个风流倜傥的“徐子元”，记得那个英武刚毅的“石怀玉”。有他出场便有票房和掌声。我告诉他，规划设计中的九曲河边有川剧主题茶园的位置，而茶园的舞台上也肯定会有他的位置。张德全笑了。正是：
公平彰显日，和谐构建时。
整治母亲河，为民谋福祉。
又有诗曰：
城市搞拆迁，工作何其难。
诚心为人民，资阳换新天。
建设者之歌：梦幻之城是这样建成的 你从资阳市公安局大楼机关党组办公室推开窗户，一幅绝美的画图映入眼帘：三贤文化公园，多高雅的社区！你远眺苍松翠柏覆盖的绵延山峦，三贤阁在云雾中若隐若现。古香古色的廊桥连接着历史，树林中的文化馆、图书馆、档案馆清幽而不失庄严。广场四周花团锦簇，一湾碧水映着蓝天……
你不得不承认这样将建筑与自然融为一体是城市文明的最高境界。但竣工于2011年6月的九曲河示范段更是美之所在。你先在汉代铜车马的复原像前留个影，感受西部车城的历史文化底蕴和造车渊源，然后跨过建南桥，在“摩根时代”30层高楼群的映衬下，欣赏现代气派的川剧脸谱，让铁碑上铭刻的《川剧高腔资阳河赋》抑扬顿挫的旋律，将你带往300年前城隍庙会的辉煌。你沿河向东漫步，两岸亭台楼阁隐没在青藤和树荫之中。情人桥中一棵高大的千丈树顶着繁茂的枝叶，显示着人类对自然和生命的敬畏和尊重。阳光明媚，鸟语花香，生态休闲胜地和对岸的体育休闲区相辉映，波斯菊、金合欢、油棕装点着两岸。南骏厂外的车文化雕塑是现代工业元素，别致的滨河茶室是麦当劳、星巴克的家。九曲河入江口苌弘广场上的树阵是粗大的银杏组成的，九曲河两岸的休闲座椅是花岗岩做成的；由于城市污水不再下河，现代化的河闸拦住的是一汪清澈……
呵，好一座美轮美奂的滨河园林：花珍树贵，雕塑精美，却是平头老百姓休闲玩耍的去处。大家都说，超过了想象，超过了想象，没想到市委市政府给我们搞这么漂亮的一个市政工程，没想到九曲河能变得这么漂亮……
筏子桥边，市人民医院对面，狮子村8社过去有一大片村落，这是诗人的姐家。这个社，稻田和肥沃的槽土早已在30年里消失殆尽，剩下的坡薄地人均不到五分。果树蔬菜，仅够自家食用，进城打工经商是村民谋生的主要手段。现在整治九曲河，建设二环路，这片村落被整体拆迁，背后的山坡被铲平建成一条漂亮的城市大道。姐姐绪蓉告诉我，她家得到将近400平米的拆迁安置房——“你们成百万富翁了！”诗人恭喜姐姐，恭喜所有在贫瘠和贫穷中挣扎了一生的老实巴交的农民苦尽甘来。欣喜之余也有些伤感：诗人的母亲曾经躺在姐姐屋后那种豌豆不倒藤的坡上。十多年了，寂寞和一大片在春天要开出星星点点小百花的刺藤陪伴着她。如今她老人家的墓地已被我搬去伍隍乡下——九泉之下她该不会怨我吧？相信母亲老大人会不介意搬一回家。因为她守望了十多年的九曲河就要脱胎换骨，焕然一新，奔向海洋了！
河流变美了，城市变美了，资阳人变富了。九曲河综合整治工程刚一启动，亚当•斯密的古典经济学理论就再次得到了验证。土地作为一种日渐稀缺且不可再生的资源，在农耕时代是主要的生产资料，是人的生存之本，所有战争无不是以土地为由。那时的土地，除建筑以外，大多只是用于农耕。其经济价值的高低全在于肥沃度宜耕度。进入工业化社会以后，土地的用途和经济价值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随着城镇化的推进，建筑用地剧增。国家确保粮食安全的基本耕地红线，退至城市预留空间以外。这令人忧虑，但又是不得已而为之。毕竟只有发展才能确保生存。同样大小的一块土地，因用途不同而价值形态迥异。肥沃宜耕的土地，在一般的耕作条件下，年亩产值3000元已是非常高的水平；而用于工商业，则可产出数万元或者更多。若是将贫瘠不宜耕作之地用于工商业开发，其价值形态表现更为充分。至于国家粮食安全，应该通过加强商品粮基地建设和开发西北荒漠来加以保障。城市的发展，经济的强大，工业化的推进，自会以集约化生产、高技术和提高农产品价格等方式解决农业问题和粮食问题。亚当•斯密说：“价值这个名词，有两种不同的意义，有时表示的是某种物品的效用，有时表示占有这物品后所取得的购买其他货物的能力。前者可以称为使用价值，后者可以称为交换价值。使用价值极大的东西，交换价值往往极小或完全没有。反之，交换价值极大的东西，使用价值往往极小或完全没有。”（《国民财富的性质和原因的研究》）九曲河两岸的土地，千百年来只用于农耕，使用价值和交换价值都非常有限。如果不加以工商业开发，地是瘦地，人是穷人。九曲河综合整治工程使这12.5公里长的河流两岸的土地，大幅提高了使用价值和交换价值。这是根据老百姓的意愿依法转变土地用途，使失地农民在城市发展中彻底脱贫，成为有职业有产业的富裕市民，进入中产阶级。
帮助九曲河两岸的人改变命运的建筑公司，是“善建者华西”：这是全国企业名录上赫赫有名的一块金字招牌——现在是九曲河综合整治工程的建设业主。人们看到九曲河广场改造工地上没黑没夜苦干的工人，看到马路上挖地道埋管道的浑身泥水的工人，忍不住夸赞：“好啊，华西集团！”但有人看到工地上的施工监理人员动辄就叫返工，止不住担心：“这样严格的质量管理，是单包还是双包？”有人告诉他,华西集团与资阳合作的关系是BT模式。“什么BT模式？资阳有多少钱来这样操？糟了，财政要大出血——该不会搞摊派吧？”
“BT模式”，就是由资阳市委托华西集团代建，然后回购的合作模式。九曲河综合整治工程没有让财政“大出血”、没有搞摊派——双赢和多赢已是定局。秘密何在？就在资阳概念股在九曲河新生后的大幅升值和各方的竭诚合作。“你发财，我发展”这个理念有些老套，但在九曲河综合整治工程中却熠熠生辉。难得的是华西人居然像李佳一样，把资阳当作自己的家，把九曲河综合整治工程当作自己的事。诗人参与过“感动资阳人物”的文字材料编辑工作，知道了华西集团老总杨斌，腿摔断了仍躺在病床上运筹帷幄，为九曲河操劳；知道了华西人夜以继日、加班加点、为工作推迟婚期、因抢工期劳累过度住院、数月吃住在工地，家属来了也只能在简易的工棚里团聚……从集团（资阳）投资总经理何畏的发言材料中我们得知，他们是为资阳人民求富求变求发展的期望所感动；是为李佳书记及其执政团队“一切为了资阳”的奉献精神和“民生大于天”的执政理念所感动；是受到资阳的美好发展前景所吸引。作为一个年收入300亿元国有大型建筑行业“巨无霸”，他们以牵手资阳这个最有前景与活力的三线城市为企业发展战略支点。时至2011年6月，他们已在九曲河综合整治工程中累计投资7亿元，投入管理和施工人员2500人，投入大型机械设备130多台。在施工过程中，他们始终把质量和安全放在首位，同时广泛运用新技术、新材料、新工艺，为确保工程质量提供了强有力的技术支撑。资阳人认真，华西人也认真。如对沿河树型的选择，往往一棵树要经过十多次筛选才能定夺，让近乎苛求的指挥部领导们从心里满意。
“动真格、动真情、献真心”是钟映海给自己团队的工作做的总结。三年来，他们问心无愧：在询价上是市财政局主导；核定方量是有审计部门牵头；规划设计上党政领导不插手；工程质量上是由监理单位负责；纪委、监察局、公、检、法、司参与完善的管理制度有效地防范了腐败，而BT模式开创了国家大型企业参与中小城市建设的先河。
如今，九曲河城区段综合整治工程已基本完工，每天5万吨污水得到了处理；先期建设的20万平米高标准安置房已在2011年底建成移交，拉动全市400万平米住房的顺利拆迁改建。随着九曲河综合整治工程顺利进入收官阶段，利好信息接踵而至：371个工程项目的开工建设；647亿元的招商引资；一个个大名鼎鼎的企业的签约或入驻，城市就业机会因工业化进程而加快的大幅增加；三条新建高速公路和成渝高铁客运专线、芦葭新机场及“一城三区”和毗河引水工程、“引沱济九”工程的快速建设……这不是概念股，这是“正在进行式”。中铁10局正在沱江东岸修建轻轨车站，将来资阳至成都只需20分钟，到新机场也只需要20分钟。20分钟，这意味着资阳成都一体化；意味着成都区位资阳价位已是现实；意味着融入成渝、双核中心城市的科学定位和“全党抓经济，重点在工业，关键在项目”的发展方略已大见成效。
然而，庆功之时还为时尚早，资阳人前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经济总量还不够强大；城市文明及工业化城镇化率还相对落后；一些大型项目还没有收官……正如李学忠所说：“我们的后续工作还不敢松劲，信访维稳、返迁、办三证的工作起码要在2014年内才能完成……”但是，只要心中有大海，就一定能找到通往大海的路。
3年过去了，九曲河“水清、岸绿、路畅、景美”成了现实，综合整治工程已延伸至上游郊外，资阳因母亲河的新生而分外美丽。城东新区和城南新区大批企业已入驻投产，效益可观。老城区的改造也进入了攻坚克难阶段，面貌焕然一新。遂宁—资阳—眉山高速公路通车；成渝城际轻轨铁路全线贯通；芦葭国际航空港立项开工；机场—高速路项目工程推进神速；毗河引水工程正终结资阳丘陵旱区的名头；“引沱济九”工程将让九曲河告别枯水期……三年后、六年后、十年后，资阳该是什么样子呢？
2014年的春天是在“党的群众路线教育”活动中到来的。上级领导来资阳调研督促反腐，临行时却提出“三个资阳”，即“资阳速度”、“资阳精神”、“资阳经验”。其中，“资阳精神”是“卧薪尝胆艰苦奋斗”；“资阳经验”是“正视、面对、拿下”；而“资阳速度”是以年超过千亿的GDP为支撑。从2009年的534•5亿，到2013年的1000亿——这可是真金白银啊！这样的发展速度不能不是奇迹！
李佳和她的执政团队没有在群众的拥戴声中陶醉，而是认真展开批评与自我批评，深入查找自身的问题和不足。是啊，脱离群众——苏联解体的悲剧殷鉴不远。楼堂馆所、“三公”费用、权力寻租等问题只要发现，就要一查到底。腐肉必须清除，车轮不能停转，资阳的老百姓看着我们，历史老人看着我们！
2014年2月10日，一年一度的市人大政协“两会”在前所未有的热烈气氛中召开。李佳的豪迈和自信感染着会场上的每一个人。起立，奏国歌，主席台前鲜花怒放，会场里春风荡漾，人人心里翻滚着大海的波涛。李佳载致辞中总结了这些年的工作：“两化互动”推进顺利，基础设施上了新台阶，廉政建设成效显著，经济社会发展超过预期，发展速度在全省名列前茅，民生和生态环境大为改善，“中国梦”从未这样深入人心接近现实。其中，九曲河的变化是她，也是每个资阳人最大的自豪。新的城市文明，新的产业结构，新的愿景——年轻的市委书记这时提高了声调：“不加快发展必定加速落后……资阳500万人民对我们寄予厚望！”紧迫感使命感在每个人心里共鸣，她似乎感到大厅里激荡着大海的涛声。大海说：来吧，世界欢迎你，你应该能通过沱江和长江找到我。九曲河说：我听到了你的呼唤——我来了……
有诗赞曰：
改革开放浪滔天，汇入世界大波澜。
喜看川中资阳地，九曲河畔谱新篇！
作者 刘仲，四川省资阳市人，生于1955年，诗人，文学批评家。著有诗集《艰辛的旅程》、78000行长河叙事诗《在河之洲》、诗集《原野白云风》、散文集《我的丘陵》、文论集《大潮下的人文关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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