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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洋古典音乐入门（十）——舒伯特
舒伯特
1797~1828
Franz Schubert
《纺车旁的格里卿》写于1814年10月11日的下午，舒伯特时年17岁。
《魔王》在次年的另一个下午用几分钟时间谱成。舒伯特父亲的房内没有钢琴，年轻的艺术家只好和朋友奔向附近的修道院去听第一遍演奏。
这就是天才。这是两首最著名的古典音乐歌曲，被李斯特称为“最富诗意的”。
到31岁去世为止，舒伯特创作了500多首歌曲，包括世界闻名的《圣母颂》。他最伟大的贡献是歌曲——与旋律相结合的歌曲:简洁的旋律，高扬的旋律，柔和的旋律，神奇的旋律，忧郁的旋律。舒伯特是位诗人，不是大众设计师。他也不是指挥家或技巧精湛的乐器家(他是少数不精通这些技能的伟大作曲家之一)。他也写作交响曲，大多数曲子的结构受到意图明确的行家的批评——但从不是因为它们的诗意、旋律，还有美。他一共写了9首交响曲，但《第七号》只停留在初稿阶段。前3首是早期作品，作于1813年和1815年，当时舒伯特还是个少年。评论家称它们“古典”、“轻盈”、“活泼”，是“他早期清新的气质的范例”，但没有一首被认为是宏伟的。《第四号》(“悲剧的”)完成时舒伯特还不到20岁，专家说它受到贝多芬作品的影响——实际上他是在尝试创造贝多芬强有力的《英雄交响曲》的翻版。《第五号》与《第四号》创作于同一年，舒伯特这时停止仿效他人，转而成为自己。这是一个明智的决定。《第五号》被认为是他早年的杰作——人们都知道这是一首没有小号和鼓的交响曲。这首作品欢乐、愉快、阳光灿烂，没有阴暗的思想。
《C大调第六号交响曲》被看成是一系列的退步和新的开始，是他最后一首，即《C大调第九号交响曲》“伟大”的序幕。接下来是《第八号》“未完成”，开始于1822年，为大多数听众所钟爱——虽然许多行家倾向于将《第九号》作为舒伯特的杰作。有人把《未完成》和莫扎特的最后3首交响曲，以及贝多芬的一些作品并列为最伟大的维也纳古典交响曲。这一判断忽略了海顿，而且，事实上，对外行来说，舒伯特的交响曲一般说来更像莫扎特和海顿，而不是贝多芬。它们没有贝多芬充满戏剧感的紧张，表面上看来也无意于此。
《第九号》实现了舒伯特试图在(第四号》和《第六号》中完成的东西:作曲家是他自己，但受到贝多芬的影响。它完成于舒伯特生命的最后一年，是他最后力量的迸发，同时还有《天鹅之歌》联篇歌曲，《C大调弦乐五重奏》，一首清唱剧，一首弥撤曲，以及许多歌曲。在1828年舒伯特死后一个月，《第九号》上演了一次，之后便失踪(或者说被搁置)了大约10年，直到舒曼在舒伯特兄弟家中一捆舒伯特的手稿中发现了它。
舒伯特的《b小调第八号交响曲》“未完成”是音乐中的维纳斯，它只有2个乐章，而不是古典时期通常的4个乐章。你也许会认为这是因为作曲家在临终前没有时间完成它，但事实并非如此。
1822年，25岁的舒伯特就被选为奥地利一个音乐俱乐部的荣誉成员，并提交了这两个乐章作为正式人会资格。这两个乐章在当时既未发表也未上演。舒伯特又活了6年，但没有做出任何我们知道的努力来完成这首作品。他写下了一首更为出色的《C大调第九号交响曲》。
曾经有人认为，舒伯特是感到无法写出足以跟前两个乐章相称的音乐，而不愿“糟塌”自己已创造的杰作。舒伯特的传记家们现在倾向于认为，他在这件独特的作品中已道尽了他想说的一切，达到了他的目标，没有理由继续下去。还有许多其他工作，不如面对它们。
1928年，美国的一家唱片公司为纪念作曲家之死，悬赏奖金给能够续完这首交响曲的作曲家。幸运的是，在全世界音乐家的激烈抗议之下，这个荒唐的念头落空了。
舒伯特的一位传记作家史奈德谈到《第九号》时说:“这一时期舒伯特渴望达到叹多芬《合唱交响曲》的水准。他成功了;这一传统为舒伯特所继承，又被布鲁克纳和马勒发展到顶峰。我们不知道舒伯特是否听过贝多芬的《第九号交响曲》，或者他是否只读过乐谱，但显然他了解它和它的宏大，并以贝多芬的庞大规模来策划自己的作品。”
(贝多芬死于1827年，他举世闻名的《第九号交响曲》完成于1824年，并于同年首演。)
矮小的舒伯特(身高5英尺1英寸)通常被看作是连接古典时期的莫扎特、海顿、贝多芬与浪漫主义时期的肖邦、舒曼、李斯特之间的重要桥梁。他的基本创作形式是较为古老的(交响曲、弦乐四重奏、奏鸣曲)，但他以自己的方式塑造它们，比前人更具抒情性。
“抒情性”(lyricism)是音乐人士十分喜爱的一个词，《韦氏辞典》对它的定义是“充满歌唱感”，是“艺术中一种个性化的直接有力的风格或品质，例如诗歌或音乐”。
舒伯特是少数古典音乐的天生奇才之一(门德尔松也是)，在自发的创造力上只略逊于无与伦比的莫扎特，作品的深度则更不及莫扎特(在绝对天才与深度的结合上，无人能及莫扎特;巴赫以超凡的智慧和精神的激情而占据了第一名的地位)。
舒伯特用这样的话解释他的作品:“我的音乐是我的天才与苦难的产物。”
如果对钢琴与歌曲没有兴趣，就很难〔虽然不是绝无可能)成为浪漫主义运动坚实的一份子，作为古典一浪漫之间环节的舒伯特便深深介人这两种体裁。大家一致认同他是一切时代最优美的古典歌曲作曲家，舒曼(生于1810年)、勃拉姆斯(生于1833年)和未列入排行榜的沃尔夫(HugoWolf)是他主要的竞争者。马勒(生于1860年)要到下一个时代了。舒伯特被认为将德国艺术歌曲带到了完善的顶点。对歌曲(通俗、民间或艺术歌曲)的一个很好的定义是“一首诗的音乐改编”。舒伯特几乎将旋律、结构美、原诗的涵义与情感，以及钢琴伴奏的微妙触键结合得完善无瑕。行家们说，在他那里，歌曲变成了一件完整的艺术作品。
他按照特殊顺序和特殊主题把一组歌曲安排成一个艺术的整体，称为“联篇歌曲”—一组完整的歌曲，通常完全取材于一位诗人的抒情诗。舒伯特两组有名的联篇歌曲是《美丽的磨坊少女》和《冬之旅》，均采用缪勒的诗。有人认为它们是文字上最精美的歌曲系列。
舒伯特另一组著名的联篇歌曲是《天鹅之歌》，但并非全部采用一位诗人的作品，其中前7首歌词的作者是瑞斯塔，接下来6首是海涅，最后一首是塞德。批评家们也谈到它们“完美均衡的美”以及“情感的力量”。
至于单独的歌曲，最有名的是《纺车旁的格里卿》;《魔王》是歌德的一首叙事诗，描述魔王统治若所有的精灵，他出现在孩子面前引诱孩子走向死亡。另外还有《圣母颂)、《谁是西尔维亚》等等。舒伯特的艺术歌曲被称为“在最小的空间展开最大的艺术创造”。行家说这些歌曲自然，从不夸张，总是很朴素，毫无强迫感——而仍然十分有力。
尽管生命是悲剧性的短促(比排行梅上其他作曲家都短)，舒伯特却极为多产。他没有写过协奏曲，但他写下了——除了他著名的歌曲和交响曲之外——其他一些著名的管弦乐曲，包括《罗莎蒙德》的配乐(这是为人熟知的)，大量室内乐，无数长度不等的钢琴作品，六首教堂弥撤曲，几部歌剧(没有一部在今天经常上演)。然而，有人认为著名的联篇歌曲如《美丽的磨坊少女》在本质上就是短小的悲歌剧。
在室内乐领域，舒伯特写了20多首四重奏，几首三重奏，几首钢琴三重奏。后者最著名的是《降B大调钢琴三重奏》OP.99，他的仰慕者舒曼写道:“一瞥之下……人类生存的烦恼，消失了，整个世界再次新鲜而明亮。”
两首特别有名的弦乐四重奏是第十四号，d小调“死神与少女”(其主题借自于同名歌曲，歌词用克劳迪奥的诗)，和未完成的c小调《第十二号四重奏乐章》。
另一首常常演奏的室内乐作品是他的《C大调大提琴五重奏》Op,163，一些音乐行家认为它是舒伯特最伟大的作品。大部分的弦乐五重奏是在基本的弦乐四重奏上再加一把中提琴，但舒伯特却选择(在他唯一的弦乐五重奏中)增加一把大提琴。这是另一首直到他死后才发表的作品。
《大提琴五重奏》也许是最为行家所称道的室内乐作品，但公众最喜爱的则是《钢琴与弦乐五重奏》“鳟鱼”，是舒伯特24岁时所作，以他的另一首歌曲《鳟鱼》的主题为基础。弦乐的组成有通常的小提琴、中提琴和大提琴，但他用一把低音提琴取代了通常的第二小提琴。所以《鳟鱼》是结合钢琴与4件弦乐器的首部重要室内乐作品，对初学者来说是很好的室内乐的起点，因为它轻松愉快，充满欢乐且旋律悠扬。喜欢它的人不必一本正经或学识渊博，事实上它毫不沉闷。音乐界人士也给予它很高评价，这对快乐的曲子来说并非总是如此。乐曲有些部分借鉴了乡村民间舞曲的节奏。
至于钢琴作品，行家们认为舒伯特的大多数奏鸣曲不及莫扎特或贝多芬;但有一首，他死后出版的《降B大调第二十一号钢琴奏鸣曲》，无论以何种标准来看都是一首杰作。他的大部分钢琴作品都是小型的，和后来舒曼、门德尔松的钢琴小品相似。
舒伯特的支持者们宣称，从未有人写出过舒伯特的旋律，专家们则强调舒伯特也是和声的天才，是令人惊叹的配器大师(而他从未拥有过管弦乐团)。
关于音乐的构成，舒伯特有时从大调滑到小调，再从小调回到大调，这并非古典音乐的特点，还被认为在和声中比莫扎特和贝多芬有更多的不协和音。这类事实使音乐理论家将舒伯特视为古典和浪漫时期的桥梁。
传记家倾向于让主角在一贫如洗中开始生活，舒伯特的第一位传记作家葛罗夫爵士说他“出生于最底层”。用葛罗夫爵士的标准来看也许如此，但实际上舒伯特的父亲是维也纳郊区一位勤奋的小学校长。年轻的舒伯特及其父亲和两个哥哥可以组成自己小小的家庭四重奏。舒伯特学习钢琴和小提琴，他还有一副好嗓子，12岁时进人帝国宫廷唱诗学校。他在那里学习拉丁语、希腊语、数学、历史和自然科学(比莫扎特、贝多芬或勃拉姆斯所接受的教育要多得多)，17岁时，在维也纳当更年轻的孩子们的老师。这时他完成了他的《第三号交响曲》，28岁时他放弃教书，其余的时间全部用来作曲以及跟那些维也纳的流浪朋友交往——诗人、艺术家、作曲家及演员，与贝多芬、海顿所来往的人截然不同的一群——也许这正是舒伯特之成为舒伯特的一个原因。并不完全是酒、女人和歌曲，这一群人在不同地方的“舒伯特圈”聚会，每个成员各有各的艺术事业，环境并不富裕，有的音乐史家用“贫穷”一词来形容。
舒伯特从未结婚，他的确染有性病，从前认为这就是他的死因，但意见不一。有人认为他死于斑疹，也有人认为他死于伤寒，今天得到广泛认可的是梅毒。他的一生被传记家称为“平淡无奇”、作为作曲家几乎不为公众所知，许多作品在他死后多年才发现。关于成熟的舒伯特可能创造出何种音乐这一点，音乐界尚有争论，因为他那被认为是源于他出色本能和新鲜感的天才，能够保持不变吗?
入门曲目
为具有代表性，入门曲目至少应包括一首交响曲、一首室内乐作品、一首钢琴作品，以及一组联篇歌曲。既然舒伯特是鼎鼎大名的歌曲作家，每一体裁都可作多种选择。我的选择如下:
·《b小调第八号交响曲》(未完成)，这是他最受欢迎的交响曲，我们不能置之不理，尽管有些行家十分看好《C大调第九号交响曲》“伟大”。
·《A大调钢琴与弦乐五重奏》“鳟鱼”，主要原因是它听来如此令人愉快，也因为它的历史意义。专家们可能更倾向于《大提琴五重奏》。
·两首钢琴独奏作品，因为钢琴在舒伯特的作品和浪漫时期都占有重要地位。一首是他的《降B大调钢琴奏鸣曲》，这是他死后发表的三首奏鸣曲之一，也是今天所有最常演奏的钢琴奏鸣曲之一。专家们用“强烈”这个词描绘这首乐曲，有人认为它是舒伯特最强烈的作品。钢琴作品的第二个选择是较长的《流浪者幻想曲》，这是一组变奏曲，得名于他早些年写作的歌曲《流浪者》(其中部分音乐也出自这首歌曲)。舒曼评论道:“在这首作品中，舒伯特想将整个管弦乐团浓缩于双手。”李斯特后来把它列为钢琴和管弦乐作品，使之成为一种钢琴协奏曲。它发表于1823年，在当时和今天都极受欢迎(作曲家更典型的作品是他的即兴曲〔共两卷〕，和他的“瞬想曲”，这是一种短小的抒情性杰作，典型地反映了舒伯特音乐中的诗意。后者最著名的是《f小调第三号瞬想曲》D.780) 。
·最后是这位最伟大的艺术歌曲作家的一组联篇歌曲。《美丽的磨坊少女》作于1823年，舒伯特26岁，这是一组充满希望和爱的悲剧，一位年轻的磨坊工人在寻找一名年轻少女的爱时发现了死亡。
舒伯特:入门必备
作品名称
交响曲(共9首):
第八号，b小调，“未完成”( Unfinished)
室内乐作品:
钢琴与弦乐的五重奏，A大调，“鳟鱼”(Trout )
钢琴作品:
钢琴奏鸣曲第二十一号，降B大调(遗作)
流浪者(Wanderer)幻想曲
声乐作品:
联篇歌曲:
美丽的磨坊少女
舒伯特:经典收藏
交响曲(共9首):
第五号，降B大调
第八号，b小调，“未完成”
第九号，C大调，“伟大”
其他管弦乐作品:
罗莎蒙德(Rosamunde ) ,戏剧音乐
室内乐作品:
弦乐与管乐的八重奏，F大调
钢琴与弦乐的五重奏，A大调，“鳟鱼”
大提琴五重奏，C大调
弦乐四重奏第十二号，c小调，“四重奏乐章”
弦乐四重奏第十四号，d小调，“死与少女”
弦乐四重奏第十五号，G大调
钢琴三重奏第一号，降B大调
钢琴三重奏第二号，降E大调
吉他形大提琴与钢琴的奏鸣曲
钢琴作品:
钢琴奏鸣曲(共22首):
第十号，A大调
第十九号，c小调
第二十号，A大调
第二十一号，降B大调
流浪者幻想曲
瞬想曲(Moments Musicaua )
幻想曲，f小调(二重奏)
即兴曲(两卷各4首)
声乐作品:
联篇歌曲:
美丽的磨坊少女
冬之旅
歌曲:
纺车旁的格里卿
魔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