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都知道马克思和恩格斯的友谊像中国春秋时的管鲍之交,可是很少有人知道这一段伟大的友谊差一点就毁于第一次接触,马克思冷淡地会见了这个资本家的儿子。
恩格斯比马克思小两岁,出生于1820年11月28日,是巴门(即现在的伍伯塔尔)富有工业者一个大家庭的长子,巴门在离鲁尔不远的杜塞尔多夫的东面,有几英里的距离。他的曾祖父建了一个经营花边的工厂,工厂的繁荣使得这个家庭拿到了象征自己地位的盾形徽章。被过滤广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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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弗里德里希·恩格斯与彼得·欧门合作进行了多方面的投资,建立了更大的纺纱厂,基地在巴门和曼彻斯特。恩格斯的母亲来自教师家庭,他们任职于荷兰语学校。商业和教会是恩格斯一家的两个支柱,老恩格斯希望自己的儿子能把这两个支柱植入心灵。年轻的恩格斯在小学是优秀的学生,尤其是在语言方面;但是他没毕业就离开了学校,为获得实践经验进入了父亲的工厂。然而,他利用了一切空闲时间写了大量的(甚至超过马克思的)诗歌,到他为获得更多的商业经验1838年被派往巴门时,巴门城市的氛围已大大不同于充满了他普鲁士的家庭的顽固的、基督教《圣经》式的、清教徒色彩的样子了。
在巴门的三年,恩格斯努力摆脱他所接受的正统基督教的教育,尤其是命定论。施特劳斯的《耶稣传》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经由施莱尔马赫,他很快便转向了青年黑格尔派。显而易见,柏林是适合他保持文学兴趣的地方,他愿意服兵役,在首都郊区的兵营中做了一名炮手。在马克思离开几个月后,他到了那里。他很快为“自由人”团体所吸引,写了一本引人注目的小册子反对谢林,并为《莱茵报》撰稿。在军队的岁月结束后,他的父亲把他送到曼彻斯特分厂去工作。在去往途中,他经过莱茵地区,与赫斯进行了长时间的会晤,因为这次会面,他作为“一流的革命者”崭露头角。他还拜访了《莱茵报》的编辑;但是马克思“冷淡地”会见了他,把他看作“自由人”团体的成员,而当时恩格斯刚刚断绝了同自由人的一切关系。
在曼彻斯特,恩格斯为欧文的《新道德世界》写了文章,结识了几位人民宪章运动的领导者,特别是结识了乔治·朱利安·哈尼。他还从曼彻斯特继续为《莱茵报》撰稿,并为《德法年鉴》寄送了两篇文章:一篇是对卡莱尔《过去和现在》的批判;一篇是题为《国民经济学批判大纲》的文章,这篇文章对资本主义即将到来的末日所做的极为明确的预言使得马克思改变了对他的看法,并开始与他通信。从对曼彻斯特状况的考察来看,恩格斯已经开始为他的名著《英国工人阶级状况》(很可能是已出版的东西中对早期资本主义所做的最为辛辣的批判)收集材料了。
恩格斯1844年8月底回德国途经巴黎。8月28日在具有法国摄政时期风格的一间咖啡屋中,他与马克思进行了历史性的会面。这是当时巴黎最为著名的咖啡屋之一,伏尔泰、本杰明·富兰克林、狄德罗、格林、路易斯·拿破仑、圣伯沃和马塞特(Musset)曾经是它的顾客。长时间的亲密交谈使他们在接下来的10天中一直呆在瓦诺街。恩格斯写道:“我们在理论领域的完全一致是很明显的,我们共同的工作从此开始了”。在生命的最后时日里,回顾这次合作,恩格斯是这样简要地概括了自己的观点:
……我和马克思共同工作四十年,在这以前和这个期间,我在一定程度上独立地参加了这一理论的创立,特别是对这一理论的阐发。但是,绝大部分基本指导思想(特别是在经济和历史领域内),尤其是对这些指导思想的最后的明确的表述,都是属于马克思的。我所提供的,至多除几个专门的领域外,马克思没有我也能很容易地做到。至于马克思所做到的,我却做不到。马克思比我们一切人都站得高些,看得远些,观察得多些和快些。马克思是天才,我们至多是能手。没有马克思,我们的理论远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所以,这个理论用他的名字命名是公正的。
这段话很可能是准确地描述了他们后来的关系,虽然很明显恩格斯对马克思的财政支持是必不可少的。但就理论来说,人们争论说(有很大的合理性)在恩格斯使他的朋友马克思幸存的13年中,恩格斯竭力(在他所有过于清楚的叙述中)吸取了马克思很多微妙的思想。虽然如此,1844年夏末,恩格斯带着关于资本主义的实践经验,给予马克思的要多于从马克思那里所接受到的。
从此开始的友谊一直持续到了马克思生命的结束。马克思恩格斯都来自安逸的中产阶级家庭,有着相似的出身,都有对诗歌的年轻的热情,都从青年黑格尔派的自由主义转向了激进政治立场,因此有足够的经历形成长久的友谊。但这种友谊的不同方面要多于它的相似之处:马克思的长处在于他抽象的能力。他完全吸取了黑格尔的方法,他的辩证方法以一种机智的综合把诸多元素混合在一起。当马克思在研究黑格尔的时候,恩格斯正在获取实践经验,正在以专职商人的身份亲身考察;恩格斯永远敏于综合,写作快捷、清晰,有时还使用甚至马克思也不熟悉的教义。他们的生活作风也很不相同。恩格斯的穿着一定是毫无瑕疵,他的研究永远是有条不紊,他有着商业般的精细,花钱有条理。马克思疏于衣着,研究很没有条理,毫不关心如何管理钱财。而且,马克思毫无疑问是个有家庭的人,不管他有时可能对这一点是多么后悔;恩格斯是一位卓越的追求女性的人,虽然他长时间地拥有爱,但一直拒绝婚姻。
马克思恩格斯的友谊密码
在马克思主义发展史和共产主义运动史上,马克思和恩格斯是一对亲密无间的朋友、战友和同志。他们在长达40年的漫长革命岁月中,始终如一地在工作上互相支持,生活上互相关心,结成了牢不可破的兄弟般的感情和同志式的友谊,共同创立了伟大的马克思主义,为世界无产阶级革命作出了卓越的贡献。他们的友谊经历了政治风雨的洗礼,也经受了艰辛生活的考验,却始终不渝,牢不可破。这种兄弟般的情感和同志式的友谊,经受过怎样的锻炼和考验?他们伟大友谊的密码是什么?
在《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0卷中,从马克思和恩格斯之间书信往来可以看出他们曾经经历过一段不寻常的感情历程。1863年1月7日,恩格斯的爱妻玛丽不幸去逝,怀着沉痛心情,他从英国的曼彻斯特向伦敦的马克思去信报告了这一噩耗。然而,此时的马克思正处于生活极度困顿与绝望之中:“家里没有煤和食品,女儿小燕妮卧病在床”,“母亲一身是病,过得很痛苦”,家里“还呆着房东打发来的评价员”(有权处理因欠债而查封财产的政府官员),并且为家庭生活的极度困窘还和妻子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在此极端恶劣的情绪氛围中,马克思给恩格斯的回信,除了简单的对玛丽去逝表示“意外”和“震惊”外,主要内容是埋怨自己命运不幸,喋喋不休地诉说自己生活的困苦和所遭受的折磨。整个信中没有对死者的怀念和哀伤,也没有对恩格斯表示真诚的关心和安慰。五天以后,恩格斯在回信中写到:“这次我自己的不幸和你对此冷冰冰的态度,使我完全不可能早些给你回信。”“我的一切朋友,包括相识的庸人在内,在这种使我极其悲痛的时刻对我表示的同情和友谊,都超出了我的预料。而你却认为这个时刻正是表现你那冷静的思维方式和卓越性的时机,那就听便吧!”显然,恩格斯有些气愤了。
接到信,马克思冷静地检查了自己音心境不好而对恩格斯感情的伤害,承认“给你写那封信是个大错,信发出我就后悔了。”并详尽叙述了当时家庭的悲惨遭遇以及自己痛苦的心情,诚恳请求恩格斯的谅解。恩格斯是宽宏大度的,他理解并原谅了马克思,在给马克思的第三封信中说:“对你的坦率,我表示感谢”,“我感到高兴的是,我没有在失去玛丽后同时再失去自己最老的和最好的朋友。”并且,恩格斯以极大的热情,尽最大的努力解除马克思全家的困难。他冒着承担经济责任的风险,弄到一张“同现金一样”的一百英镑的期票寄给马克思。这样才很快缓解了马克思全家的的经济困难。在以后的数封信中,马克思对恩格斯“富有自我牺牲精神”的友谊,表示深深的感谢,对因自己的过失造成的感情波折表示痛悔和自责。从1863年1月7日恩格斯告诉玛丽去逝噩耗的第一封信,到2月17日恩格斯最后一封信,他和马克思两人共写9封信,历经40天,两位伟人间感情波折才得以平服,裂痕得以修补和弥合,他们又和好如初了。
像任何事物一样,思想感情也在不断变化发展之中,问题的关键在于用什么原则、态度和方式方法去正确对待和妥善处理已经出现的波折、矛盾和挫折。纵观马克思和恩格斯两位伟人间感情波折从裂痕、修补到弥合的全过程,我们可以得到深刻的启示和教益。
其一,珍视友谊,热爱共同的事业,是弥合矛盾的根本思想动因。马克思和恩格斯是为了无产阶级革命事业而结成深厚友谊的同志和战友,绝非那些为一时意气和庸俗利益而苟且一起的同伴:而且他们的友谊经受了漫长而复杂的革命斗争的血与火考验,具有坚实的阶级基础和共同理想、伟大事业的前提。因此,他们能够在因不幸遭遇的影响而导致感情裂痕后,仍能以事业为根基,视友谊为生命,很快清醒过来,理智地陈述原委,检讨错误和过失,及时修补裂痕,弥合矛盾。因此,恩格斯在1月26日信中说:“我感到高兴的是,我没有在失去玛丽的同时再失去自己最老的和最好的朋友。”马克思在1月18日信中说:“最近这几个星期我受尽了一切压抑,但是再也没有比担心我们的友谊发生裂痕的优虑那样使我感到沉重。”
其二,披肝沥胆,坦诚相见,是协调关系、弥合矛盾的重要原则。恩格斯在爱妻去逝后巨大的悲痛中,接到了马克思寄来的“冷冰冰”的信,在冷静思考5天后毅然对马克思提出了批评和指责,这是客观的,坦诚的,是人们可以理解的。马克思受到恩格斯的指责,在经过沉痛思考和自责后,诚恳地承认自己“写那封信是个大错,信一发出我就后悔了。”并且向恩格斯具体描述了近来的不幸遭遇和痛苦心情,说明“晚上给你写信的时候,则是处于完全绝望的状态之中”,“决不是出于冷酷无情”。这也是客观的,坦诚的,没有半点虚伪,不加任何掩饰。因此,他们很快能够被对方理解、原谅,深厚的感情最终恢复常态。
其三,积极的交流与疏通是弥合矛盾、增进友谊的重要途径。马恩之间感情裂痕的修补与弥合,没有借助任何外部作用,是他们双方靠着远大的抱负,共同的志趣,宽广的胸怀,真诚的态度,积极的疏通情况,交流思想,化解矛盾的结果。在前后40天中,恩格斯曾经给马克思在经济上、生活上予不遗余力的无私的关心和帮助,他放弃了自己的某些研究工作,有时甚至冒着被指控犯罪的危险,千方百计接济马克思一家的生活,连马克思寄发文稿所需的邮票,恩格斯都要买好寄去。面对丧妻后,马克思“冷冰冰”的态度,恩格斯克制自己不满情绪,冒着极大的风险“弄到100英镑”给马克思寄去,这是何等深切的关怀!又是何等恢弘的气度!而马克思在认清自己“大错”之后,对恩格斯给予了细致如微的体贴和关心。他连续几封信中都以轻松调侃的语气安慰恩格斯说:“如果你心里有什么疙瘩,那就像个男子汉那样坦率地说出来,你要相信,世上没有一个人这样真心地关心你的忧乐,除了你的摩尔(恩格斯对马克思的谑称)”。马克思在1月28日给恩格斯信中,甚至不厌其烦地讲述什么是工具,什么是机器的区别等等,并不是讨论学术问题,而是为了让恩格斯“分分心,使你忘却你那痛苦的遭遇。”
在两位伟人的感情波折中,马克思表现了伟人的真诚坦率和自责精神,而恩格斯则表现了伟人的自我牺牲精神和宽宏大度,这就是他们伟大友谊的真正密码。伟人宽广的胸怀铸就了伟大革命事业的成功和理论成果的辉煌,也成为我们今天在加强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和思想政治工作中应该继承和发扬的宝贵精神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