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在看电视剧《平凡的世界》,路遥的这部小说很有名,得了茅盾文学奖的。三部头是十年前买的,一直在家里,几次拿起又放下,最终也没看完。因为时间不对了,当年看他的《人生》,那是一气呵成,心中久久不能平静的。倒是夫君对路遥、陈忠实、贾平凹这样的西北作家的小说情有独钟,他说当年看《平凡的世界》掉了好几次眼泪。来自底层百姓的苦难和奋斗,他能共鸣,看这类电视剧,情到深处,这个1米78的大汉也会眼泪汪汪,每每如此,我和儿子对望嗤笑,他就说:儿子,你妈小资产阶级情调,你不能学她。
他每集不落的看,我断断续续的跟。一首《神仙挡不住人想人》的片尾曲,唱得人心里酸楚楚,麻颤颤。“山,挡不住,挡不住,挡不住,挡不住云彩。树,挡不住,挡不住,挡不住,挡不住风。神仙,挡不住,挡不住,挡不住,挡不住人想人。羊啦肚子手巾呦三道道蓝,咱们见啦面那容易,哎呀拉话话难。一个在那山上呦,一个在呀沟,咱们拉不上那话儿,哎呀招一招哟手,啦见那村村哟不见呀人,我的泪格蛋蛋,抛在哎呀沙蒿蒿林。”
陕北民歌,有种特别的味道。早些年的《走西口》、《兰花花》,那是真好听,后来的《一无所有》、《黄土高坡》、《信天游》只能说是西北风了,算不上陕北民歌,这些年阿宝来了,他的陕北民歌猛一听挺邪乎的,多了就觉得油腻腻的一个味儿,有个叫王二妮的还行。这回贺国丰的《神仙挡不住人想人》,感觉就不一样了,听完再听,有魂啊。
这阵子,《神仙挡不住人想人》在俺家开唱了,当然,不是我,更不是儿子。《兰花花》这样的小调,也曾经让这个小赤佬现在的老赤佬唱得像那么回事。这次,他的公鸭嗓更加努力地揣摩那种吐字,比如那个“挡”字,不能唱dang,“道”也不能唱dao,“村”也不能唱cun,而是舌尖顶住上颌前端,舌头要那个一点,发音要垮一点,总之,你懂的。
“哎,你看啊,这二人转就比不了兰花花,歌词都直白,兰花花土得掉渣,却美得撩人,二人转就俗了,容易往炕上想。”这还不够,他有个姓许的好朋友,深圳文化圈的知名人士,正是榆林人,对陕北民歌、陕北美食颇有研究,也唱得一嗓子兰花花。这边厢微信刚发过去,许老弟高亢回转的兰花花就过来了。看着两个老男人兰花花来兰花花去,笑得我都抽了。
许老弟说,现在,陕北民歌几乎不可能有真正意义上的原创了,这首《神仙挡不住人想人》是由《神仙挡不住人想人》和《泪蛋蛋抛在沙蒿蒿林》两首曲调改编而成。我想此话不无道理,生活已没有了这种底色,再也无法调绘出原汁原味的黄土地了。
许老弟还说,陕北民歌,唱得走心不算啥,要唱得抓心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