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故事,如果把它放到一本正经的文学领域里,那它多少就算是个幼儿阶段的教育话题了。但我还是不能摆脱这一听故事、看故事的嗜好。当然,小说、戏剧、轶事、传说、史诗、寓言、童话等等,都有故事作为基础。可是单单把故事拿出来讲,应算是一种街头巷尾、茶馆集市上的一种民间文艺娱乐,颇似“说书”、“相声”。但这依然不能改变它自身的特点:辨明是非、聪颖睿智、诙谐幽默、针砭时弊、揭露真相……
它短小不拖沓。假若遇到你所不愿意听的,也不会让自己忍受多久;如果是愿意的,更不会听到腻烦而失去趣味;并且,它还会停留在你的头脑里、内心深处,如同反刍动物一般,不时会拿出来反复品味咀嚼一番,获益匪浅。
《堂吉诃德》、《十日谈》就是我所理解的“故事”类型;《一千零一夜》啊,《阿凡提》啦,也是的。
也许刚刚拿起它们来看,不觉得如何让人趣味盎然;但随着“眼界渐开”、“接近地气”,那就不会习惯看那些猎奇、惊险、偏狭、虚无、幻想的“假故事”了。
“假故事”的说教气太浓,故而与时代脱节太厉害,又缺乏聪明睿智。固然也是一种虚构,但虚构的太离地气了,成了地道的虚假可鄙之物。
“讲故事”地道来源与幼儿的喜好,平易近人、道理朴实无华;尤其是观点绝不偏执,更无需政治挂帅、扛大旗扯虎皮。说实在的,故事并不那么十分注重“艺术性”、“高雅性”,相反,它或许正是要揭露在艺术和高雅所掩盖下的低级趣味和丑陋粗鄙。真正的智慧在民间,为什么?因为那里才是矛盾的古战场,其它的形式机构,都是把一些社会问题推诿给别人,自己还要头头是道罢了。
《十日谈》十几年前看过,但当时心浮气躁,不甚了了。可是如今再拿来回味,感慨人究竟如何与年龄“作战”,或者说是与错误的观念“作战”?!在登上人生舞台之初,似乎是要砥砺意志、磨练本领;然而那意志与本领岂是提前可以准备的!然而终于在现实中摸爬滚打过来,领会了意志与本领的代价与味道,又深感时间易逝,岁月不能重来。可总有那么多杰出的人打破时间节奏,走出正常的人生之路;莫非果真“人人都成了失败的艺术家”不成?!我看这样的情绪还是真不少哩(比如央广新闻报道,当下人们都觉得自己是被大材小用了)……
卜迦丘在《十日谈》中“绪言”和“跋”里面讲的话,很有“故事”味道;那味道,更像是一剂药方,专门医治“艺术家综合症”。我选择的是上海译文出版社1985年版,由方平、王科一翻译的“选本”(删去一些故事),我计划以后买来完整版看。
《金色笔记》已经开始阅读。这本放下,那本已经开始,这样节奏节省时间。不过,当现在的我看到作者在1962年就写出的“开头”时,全身汗毛惊得都全体竖立起来!那就是,这帮人怎么能像道出常识一般地预言出别人的未来!如同1949年以前就已誉满全球的《动物农场》!暂且让我停下键盘吧,还有绪言和跋没有打出来。明天又要到赤峰一天,不能把我认为必要的阅读过程打断,那会令我难受异常的!
2013年1月22日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