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儿子这样评价婆婆,“我妈这人心眼不坏,就是爱与人为敌,与世界为敌。凡事喜欢拧巴,把简单问题复杂化,把复杂问题再复杂化,拧巴到最后先把自己气得舞了嚎风的,然后再把别人整崩溃。那真是得理不让人,没理也要搅三分,凡事都要挑出别人的一个错,先收拾了别人,再四处哭诉说自己挨了欺负。。。。。。就是这种生活方式,就是这样个畸形心理,甭打算改变,大家习惯就好了。”
大儿媳妇说:“加上处对象两年的时间,我都适应她老人家十三年了,谁跟她讲理谁脑残。一到农村,我就把自己的大脑换成外星人的频道,还好,没跟婆婆大人生活在一起,否则,我就死给你看。”
元旦,大儿子和大儿媳妇带孩子回农村看望婆婆。
正逢婆婆亲妹妹的儿子定亲。
公公说:“咱们随礼给拿三百吧!”
婆婆说:“就你有钱,臭显摆啥?”
公公说:“那就随礼二百吧!”
婆婆说:“拿这么点钱,你好意思?我可不跟你去丢这个脸。”
公公说:“那就再添五十。”
婆婆说:“我没五十块钱,我也不随这个礼,人家也从来没把我这个姐姐当回事儿,当初。。。。。。”
公公说:“那咱就不随这个礼啦!”
婆婆说:“我妹妹告诉你人家儿子要定亲的消息,你装没听见?你不去?还不让大家笑话死你!”
公公说:“那我总不能空手去吃酒席吧?”
婆婆说:“你愿意去不去,跟我有什么关系?”
公公说:“那不是你亲妹妹吗?”
婆婆说:“亲妹妹也没处到那个份儿上,伤心!”
公公说:“算了!你们姐俩的交情,那我就不掺和了。”
婆婆说:“你不掺和能行吗?我妹妹都告诉你消息了,你不去?嗑碜不?你差那三头两百的呀?”
公公说:“咱家的钱都在你手里,我想去也没有随礼的钱哪!”
婆婆说:“我就不给你钱随礼,你爱去不去。”
公公说:“那我就不去了!”
婆婆说:“那能行吗?上次我车祸住院,我妹妹也是来看过我的,这次人家孩子定亲,礼尚往来你懂不?你白活这么大岁数,你听不懂人话呀?你是死人哪!你这人咋这么气人哪!”
公公说:“那你说该拿多少随礼钱?你说了算,我就负责跑腿。”
婆婆说:“我说了算?我十八岁嫁给你们家,我这辈子也没说了算过,你们家那十来口子人,你妈你妹你姐你弟,没有不欺负我的,欺负了我一辈子,我那苦都没处说去。。。。。。”
婆婆眼泪哗哗地。
公公说:“说你妹妹的事情,怎么扯到我家那边的亲戚去了!赶紧说随礼的事儿!”
婆婆说:“我没钱!就是不给她们随礼。有钱也不给她们,想起来她们对不起我的事儿,我就生气!”
公公说:“你们是亲姐妹,就别计较过去的事情了。”
婆婆说:“谁计较了?我们姐妹俩好着呢!你是不是看着我们姐俩打架你开心哪?你看热闹有瘾哪?你们家那十来口子人看我笑话,笑话我一辈子,别以为我不知道,欺负人也没有这么欺负的,你咋那么缺德哪!”
公公说:“到底给不给你妹妹的事儿随礼?”
婆婆说:“你们看看,就这点破事儿,都磨叨一个小时了!一个大男人,你是精神病呀?你是八十岁老太太呀?你还能不能办点正经事!你柴火也不抱,火也不点,鸡也不归拢,房后的门帘子也不拿进来,你想气死我呀!你这人咋这么让人操心呢!我这一天竟跟你废话,我早晚得被你气死!”
公公无语地干活去了。婆婆坐在炕头上,依然对拖鞋脏了,笤扫歪了,簸箕斜了的事情滔滔不绝地骂着。
一个晚上,婆婆不停的骂公公,就是随礼的事情,怎么做都是不对的。
第二天早上,邻居来串门,张罗雇车去参加婆婆妹妹家要办的定亲酒席,婆婆跟公公大吼,“你是死人哪!别人家都要走了,你都折腾两天了,还走不出这个门去!”
公公说:“你也不给随礼钱,也不给车钱,我怎么去呀!”
婆婆说:“让你大儿子做证,我啥时候说不给拿随礼钱了?那可是我亲妹妹呀,你这个歪人!你们大家听听,他咋这么气人哪!都磨叨两天了,就这点事儿办不明白!还赖我不给钱,你咋那么不讲理呢?”
婆婆气得直哆嗦。
公公说:“那你就拿钱吧!”
婆婆说:“啥钱都管我要,你是要帐的鬼呀?”
公公说:“钱都是放在你那里的呀!”
婆婆说:“钱倒是有,我就是不给!我三个儿子都给我钱花,我也不差那点随礼钱,我就是生气,凭啥给她随礼,当初她。。。。。。”
婆婆又泪如雨下。
邻居说:“俺们雇的车都来了,你家老头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呀?”
婆婆说:“不去,就不去!你们先走吧!”
邻居说:“那我们可就走了,不等你们啦!”
婆婆说:“等一会儿,你们急啥,让我们老两口子再商量商量。”
公公穿好衣服鞋子站在门口一声不吭。
婆婆又骂:“你是死人哪!穿上你的泥鞋在门口乱走,踩得乱七八糟,我刚擦完的地,你们说说看他有多气人,我一身病都是他给气的!这地白擦了,白擦了!”
邻居说:“车来了,我们可不等了。”
婆婆说:“一个随礼,忙得跟火上房似的,晚去一会能咋地?你就差那口酒席呀?你早上没吃饭呀?”婆婆的愤怒已经转移到邻居身上。
邻居说:“我可跟你说不明白,我们走了。”
婆婆说:“你们走吧!就别等我们了,我老头单独走。”
于是公公脱了鞋上炕。
婆婆又追到门口,喊,“等等!我老头要搭车跟你们一起去!”
婆婆回身一看大怒:“你是死人哪!那边要随礼的车都要走了,你这边脱鞋上炕了,你想气死我呀!让你大儿子看看,有没有这么气人的!你都扭搭一早上了,这个门也走不出去!这点破事也办不明白,你还能干啥?真是活活气死人哪!”
公公再次穿鞋走到门口。
婆婆又骂:“车在外面等你呢,你还死杵在那里干啥,让大家都等你好哇?你这人咋这么缺德呢!”
公公只说了一个字:钱!
婆婆边骂边说:“昨天晚上我说给三百,你偏说给二百,你就差那一百元呀?你咋那么抠呢?”
公公说:“昨晚我说给拿三百,是你不同意呀。。。。。。”
婆婆说:“你别磨叨了!就这么点破事儿还磨叨个啥?让你儿子听听,什么三百二百的,你一天天就这么睁眼睛气人!你是不是想气死我再找个更好的?”
公公说:“你到底拿多少钱随礼?门口那车可要走了!”
婆婆说:“你是不是听不懂中国话呀?活了大半辈子你是白活了!你是傻子呀?你脑子有病呀?我就不给拿随礼钱,我气死你!”
公公转身出去了。
婆婆在后面边骂边追,“你个死人,不拿钱就吃酒席去?你还要不要脸了?你咋那么缺德呢?有你这么办事的吗?你想气死我呀!”说完把两百元甩到老头的脸上。转身又拉住一个要上车的邻居说,“要是我老头想随礼三百,你就帮我先垫上一百,回头我再还给你。”
车子终于开走了。
婆婆站在院子里依然骂着,“这个老死头子,气死人哪!又是三百又是两百的,折腾我两天没消停,一点事都办不明白,整天到晚地气我,气得我心都直哆嗦,我这一身的病都是他给气的!”说完掏出肝胃去痛片,卡卡吃了两片。“哎呀!大儿子大儿媳妇!你们过来评评这个理,这个随礼我说给三百,你爸偏说给两百,有没有这样气人的,活活气死人哪!他就象听不懂人话一样,瞪眼珠子气你,我跟他上火一辈子,四十多年哪!眼泪直往肚子里咽。。。。。。”
大儿子拉着大儿媳妇的手撒腿就跑,大儿子边跑边喊:“妈,我们去猪圈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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