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孩子一边玩球去!"
清田尽量摆出一副学长的派头,用个头压人,然后转过身,讨好的对阿牧说:"阿牧,开始训练吧!"
阿牧皱着眉头,不知道清田这小子着了什么魔,自从和流川枫比过后,总缠着他练球。不过,湘北那边有流川枫这个超级新人和那个不按牌里出牌的篮板王樱木花道,实力可谓空前大增 ,清田这小子倒真是不可缺少的战力。
正想着,突然背后被人拍了一下,"喂",阿牧转过头,只觉得眼前一亮。哇,这女孩真高,总有170公分高呢!"这场地好像是公用的吧?"一头抢眼的红色长发,编成两股麻花,松松散散直到腰际。运动衫显然太过宽大。怎么,上面竟然印有"湘北"的字样?
正在纳闷,只听那女孩子道:"大叔,场地是公用的耶,先到先得,要打球就请明天早点来。"
说完一转身,招呼道:"来,打球吧。"只见她轻轻跃起,毫不费力就在一群男孩中抢到了球。"好惊人的弹跳力!"清田惊呼。"走吧"阿牧说。"可------可是------"阿牧不再理睬清田,兀自走了。这女孩的弹跳力似曾相识,而且那一头红发也------难道------
初识
"早上好!""早上好!"在相互问好后,高一十班的主任老师小池说道:"今天给大家介绍一位新同学,她------""初次见面,我是岛川雪,请多多关照!"小雪突然就从小池背后冒了出来,"大家叫我小雪就行了。"话被打断了,小池很不高兴,指着流川枫左面那个位子,说:"你就坐流川枫的旁边吧。"
"流川枫,流川枫,------老师,到底谁是流川枫啊?"想开始上课又被打断的小池火了,"就是那个趴在桌上的,拜托你在他的旁边坐下!"小雪觉得挺委屈的,明明是老师没讲清楚,却好像是她在无理取闹。算了,不跟他辨,还是先跟同桌打声招呼。
"你好,我是岛川雪,请多多关照。"对方毫无反应。
"喂,我在和你打招呼耶,你怎么------"声音提高了八度。对方的肩膀耸了耸。"AH------"全班倒吸了一口凉气,小池的金鱼眼更鼓了。邻桌的女生赶紧将小雪拉到座位上。
"嘘------千万不能吵醒他"邻桌的女生神色慌张。"为什么?""现在上课,不要管他。"小池不知什么时候也到了小雪身边,硬是装出镇定的神色,眼角却不住留意着流川。
总算,肩膀耸动了几下后,他又呼呼睡去。全班这才松了一口气。
下了课,那个流川还是埋头大睡。邻桌的女生凑过来说:"我叫小石川百合子。你长得真可爱,要不要和我一起加入话剧社?"
"我对演戏没兴趣,还是不要了。"
"是么,真是太可惜了。不过,湘北高中的社团我都挺熟,你对什么有兴趣的话,告诉我一声。学期中间入社团是很困难的。"
"我想入篮球社。"
"对啊,你个子那么高,不打篮球太可惜了。"
"不是,不是。我是要当男子篮球部的经理。"
"男子篮球部的经理?可是他们已经有经理了呀。你还是入别的社团吧。"
"哦。"
就在这时,只见白合子突然面颊绯红。
"怎么,发烧了?"小雪挺纳闷。
百合子的眼直直的,脸上带着奇怪的笑容。
直觉背后有人站了起来,小雪回头一看,哇塞!这难道就是那个懒虫?个儿真高,大概和哥哥差不多。额前长长的留海,冷酷的眼神,薄薄的弧形嘴唇,真是一个大帅哥,难怪百合子看得眼也不眨一下。当然和哥哥是没法比啦。
突然,小雪脑中灵光一现:经理的职责不是包括发现人才么。
"喂,你有没有想过打篮球?小雪从位子上站起来。虽然这样也只能到他的下巴。
流川枫愣了一下,还是第一次有人问他这个问题呢。
"你的个头很高,体格也还可以,如果弹性不错的话,可能成为不错的选手呢。"还没进社团,就有了成绩,篮球部的队长一定没话说。
"和你没关系。"冷冰冰飘来一句。
"怎么没关系?我可是湘北篮球部的经理耶。"反正一定会是。
经理?队上几时冒出这么个经理?流川开始觉得好笑了。这个女生,先是问他这么个奇怪的问题,然后又大言不惭的自认是篮球队的经理,如果被彩子听到,不知会发生什么事呢。
这人真奇怪,好心提供他个机会,却不理不睬的。无视百合子的暗示,小雪大声说:"遇到我是你的运气,可以代你向赤木队长说说。要知道,学期中间入部可是很难的耶。"
"哦?那就请多多指教了,新来的经理。"竟然说出这么恶作剧式的话来。流川自己也吃了一惊。
新来的经理?什么意思?难不成已经入了篮球部?!糟糕,穿帮!都怪哥哥,怎么从来没提过队上还有一个和他差不多高的选手呢!
猛然看到窗外有团红色经过,救星到!一个箭步逃出教室,直向来人冲去。
还没等樱木看清来人是谁,就觉得有一物体冲入自己怀内,继而全身都被箍得紧紧的,简直就像八爪章鱼。难道是------小雪!低头一看,是一个罩着棕色帽子的脑袋。正想把那张深埋的脸拉出来瞧个清楚,只听来人说:"哥,快把我带走,带走啦!"
果然是小雪。把她带到走廊的另一头,小雪总算放开了紧箍着樱木的手。
"樱木真好命啊!"正想问小雪怎么会在这里,就见洋平带着诡异的笑容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
"啊------洋平你不要误会。"不好,刚才的情景如果被晴子看到,那岂不是------樱木赶紧四处观望,确定晴子不在,才安下心来。。
这时,小雪正好奇的盯着洋平看。
"你就是洋平啊。哥哥常提起你呢。"
"哥哥?"
"是啊,是啊,我就是人称天才少女,IQ200,身手敏捷,冰雪聪明,令哥哥朝思暮想的超级可爱小妹------岛川雪!"
"啪"樱木在小雪的脑门上拍了一下,"还是没变啊,超级臭屁小妹!"
"又打我头,会变笨的耶。"
樱木有个妹妹?真是让人难以置信。洋平有些发愣。不过,这两人到是一样狂妄自大,就这点而言,倒挺像是出自同一家族的。
"她------还好吧。"樱木犹豫着问道。
"不错啊,她怎么会不好。"小雪闷闷地回答,"别说她了,哥,我要上湘北念书了!"说到这,情绪又高了起来。
"偷跑出来的?"
"呃?------哈-----哈-----"小雪干笑了两声,"要上课了,放学再说。"糟了,谁让自己不良记录那么多。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总而言之,放学前一定要编个理由出来。刚起脚想溜,突然想到什么,于是边跑边叫:"喂,洋平哥哥,待会儿你带我参观校园,我还是第一天上学呢。"也不知道哥哥有没有交新的女朋友。要了解哥哥的近况,要从他的朋友入手。小雪已打算好第一步就是和洋平他们打好关系。
这一天,小雪见了高宫,野间,大楠几个人。这真是些有趣的人呢。哥哥的朋友都那么有趣,看来今后的日子不会太闷了。
总算放学了。老师上课的内容以前统统都学过,真没意思。旁边的那个流川睡了一整天。小雪最讨厌只会睡觉的乏味男人了。真搞不懂百合子她是怎么想的,竟然对这种家伙着迷,还甘心帮他抄笔记。
"百合子,你在抄多少笔记,那个流产枫也不会感激你的。他根本看也不看么。"
真是的,一提起流川枫,百合子的脸就红了一片,"现在不用没关系,到考试就有用了。而且,这是我唯一能和他接触的机会。"
"不会有用的。那个男人他只会睡觉。像那种乏味的男人------"突然看到百合子目露凶光,小雪赶紧闭口不言。
"不准你说流川枫的坏话。就算小雪是我新交的朋友,我也不会原谅你的。"
"对不起,对不起。"小雪连忙道歉。
"其实,流传枫打篮球得时候真是帅呆了。我能够和他坐得那么近,真是太幸运了?quot;
看到百合子迷离的眼神,小雪知道她又在发白日梦了。可怜的百合子,你中毒太深了。
"百合子,你还不走么?今天篮球部有对抗赛。"教室外跑来一群女生。
"马上就来!小雪,我先走了!"百合子迅速整理好书包,跟着那群女生跑了出去。
"对抗赛?好,去给哥哥加油吧。"小雪拿起书包,向体育馆跑去。
还是慢了一步,体育馆内早已人山人海。连找个位子都困难。幸好,小雪个子高,在人堆中还能看到场上的局势,可是后面的人不乐意了:"长那么高,就到后面去么。你在这儿,我什么也看不到了。"
我长得高,关你什么事?小雪有些忿忿,就算要我挪,你也给我找个位子啊。
"小雪,这儿,这儿!"突然听到有人在唤自己的名字,小雪忙转头寻找。哈,找到了,是洋平他们。
"小雪,我们给你留了位子,快上这儿来!"洋平一边朝小雪挥手,一边喊道。
使出吃奶的劲儿,小雪成功得挤到了洋平身边。"哥哥,哥哥在哪里?啊?在哪里啊?"一到那儿,她就急着问洋平。
"喏,在那儿。一头红发,全场就属樱木最显眼了。"洋平答道。
"那当然啰,我哥哥可是名天才球员呢!"小雪自豪的答道。。
还真是两兄妹呢。洋平想。
"是啊,樱木是天才,超级大天才!"他附和道。
"是搞笑的天才。"高宫嘟囔了一句。
"咦,对面的女生的穿着真奇怪啊。"小雪指着一群穿着粉色紧身短上衣和短裙,扎着白头带,手拿花球的女生说。
"哦,她们是流川枫亲卫队。统统都是流川枫的球迷。"洋平解释道。
"是人迷还差不多。"高宫又嘟囔了一句,"流川枫真是个讨厌的家伙。"
"说得对!"野间和大楠齐声应和。
"说得对!"小雪也应了一声,"像那种乏味的男人也会有女生喜欢,真是太让人怀疑了。"一半是出于真心,另一半是因为上午被拆穿的事有些恼羞成怒。
这时,只听那些女生尖叫:"流川枫,我爱你!流川枫,我爱你!"小雪向场上望去。却见流川枫带着篮球,如入无人之境,很快插入对方篮下,跃起,投篮,快的让人跟不上眼。一时间,小雪的眼睛深深为流传枫的球技而吸引。跳得那么高的人原来不止哥哥一个,而且他的动作那么完美,干脆利落,简直跟那个瞌睡虫判若两人------A,不行!我怎么能对流川枫着迷!我最喜欢的人应该是哥哥才对啊。
"对面的女生真烦人。"野间道。
"不过流川枫是比樱木好太多了。"高宫说。
"你们说什么呢!我们是来给哥哥加油的,气势上怎么能先输给人家呢!"小雪生气得说。
"小雪说得对。"洋平说,"樱木的表现一点也不输流川。刚才流川进的那个球就是樱木抢的篮板。"
是哥哥抢的篮板!哥哥他是篮板王啊!流川枫算什么,他只不过进了一个球,那帮女生就哇哇乱叫,小雪气愤得想。"樱木樱木加油!樱木樱木加油!篮板王樱木花道加油!"那帮女生叫得响,我就比他们叫得更响。马上,洋平他们就加入了小雪。
于是,观众台似乎分成了两派。在比赛的球员们猛然听到有女生大声帮樱木加油,禁不住抬头向上望去。只见一个头戴棕色帽子,身材高挑的女生正挥舞着双臂,大声呐喊。惊愕之中,大家不觉放慢脚步,比赛一时间停了下来。又是她,流川枫呆了一呆。突然,头上就被打了一下,"流川枫,专心比赛!"赤木队长吼了一声。"是!"真奇怪,自己听到她为樱木加油,怎么会感到不舒服?算了,别胡思乱想,专心比赛吧。然而,脑中却始终抹不去那女孩的事。
"哈哈哈哈------本大天才还是蛮受女孩子欢迎的么。不过叫那么大声还真是让人不好意思呢!"樱木花道又开始狂笑出声。"啪"头上也被打了一下。这次是彩子。"专心比赛!""知道了啦,彩子。""不过你女朋友还真是可爱,"彩子朝樱木挤了一下眼睛。女朋友!彩子这样想的话,晴子她会不会------樱木紧张地四处寻找晴子的身影。"大白痴!在场上不要东张西望的。"赤木怒吼一声。"是------"樱木嘴上应着,眼睛却始终盯着晴子。呀,晴子在对他笑呢。不对,是朝着流川枫。"死狐狸!"樱木不由怒火中烧。"砰"头上又挨了一下,"你到底在想什么?冬季选拔就快到了!"对了,就在冬季选拔上大出风头,晴子一定会对我刮目相看的。"好啦,大猩猩,称霸全国,称霸全国,我一定会让你如愿以偿的。"樱木拍拍赤木的肩膀,"篮板王樱木花道要发威了!"
一度处于停止状态的比赛因为樱木的一句话又再度活跃了起来。场外坐着的安西教练脸上微微露出了一丝笑容。
比赛结束了,队员们正在更衣室里换衣服,突然有人叫了一声:"有女生!"全体男生顿时大乱,四处找寻藏身之所。只见一个棕色的脑袋向室内探了一下,然后又快速缩了回去。"喂,有没有发现,这好像是刚才帮樱木加油的女生?"有人问了一声。"的确是,是樱木的女朋友吧。""樱木这么可怕的人也会有女朋友?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虽说美国是一个开放的国家,小雪也从没想到自己会站在一群光着身体(当然只有上身)的男人中间,当下抚着怦怦乱跳的心脏,一边懊恼地想着哥哥到底会在哪里。突然,"砰"的一声,撞上了一堵墙。小雪不由呼痛出声,抬头一看,"你~你~怎么又是你!"
流川枫揉着被撞痛的下巴,瞟了小雪一眼,一言不发的径自朝篮球架走去。
"喂,你撞了我一下,会痛的耶。道个歉总可以吧。"
还是没回音,听到的只是"嗖"的一声,流川枫投进了一个球。
"喂,你真的很不讲道理耶。在有人和你讲话的时候做别的事可是很失礼的!"看到对方还是没有反应,小雪真是有些生气了。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一把抢过篮球。本应到手的篮球竟然被她夺去,虽说是在自己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还是让流川枫吃了一惊:这女生好快的速度,自己竟然根本没有注意到她怎么冲到面前来的。
小雪可没注意到流川枫的那个表情,径自说道:"好啦,就算是我骗你说自己是篮球队的经理,你也不用气那么久吧。再说,事实上你也没吃什么亏呀。你早就加入篮球队了,这么说,倒是我被你骗了才对。该生气的人是我才对吧。"
"流川枫,过来排队!"小雪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一声吼打断了。流川枫不再看小雪一眼,朝队伍走去。
"喂,你的球!"小雪叫了一声。没有回应。"唉,原来你的耳朵不大好。"小雪终于下了结论。懒得再走去篮筐,小雪瞄准一个篮筐,轻轻将球抛出,"砰",篮球应声进筐。
"呵呵呵呵,很漂亮的三分投篮么!"门外走进一个胖胖的老头。
"老爹!"小雪脱口而出,"你就是老爹吧,哥哥常提起你呢。"
"哥哥?"
"啊,我哥哥就是------"
"教练好!"震耳欲聋的问好声。
"教练好!"一个穿着运动服的女生笑盈盈地走上前来。是经理吧,小雪暗暗打量着她。
"呵呵,大家都很有干劲么?quot;
"是,冬季选拔一定要拿第一。"赤木信心满满地说。
"那当然了,我们要一雪夏季联赛之辱!"宫城情绪高昂。
"呵呵,很好,很好。彩子,樱木的伤怎么样了?"
"教练,像樱木那种怪兽根本不用人去担心啦,他的再生能力很强的。"彩子挥挥手,"说到樱木,怎么都没见到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刚才会觉得不对劲,原来是少了樱木的狂妄之声。
"樱木啊,他去买鞋了。"暮木说。
戴眼镜的,是副队长吧。小雪猜测道。
"又去买鞋,樱木的脚又大了?"赤木问道。
"是啊,个子也又高了,差不多有190公分了。"暮木道,"他窜得可真快。"
那当然,家族遗传。我们家的人都挺高呢!小雪得意得想。
既然哥哥不在,那就回家吧。小雪悄悄地离开体育馆。明天得去跟校长说一下。
篮球队,I AM COMING!
2
西园寺
经理?厨师?!
“啊……”小雪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昨天被哥哥轰了一晚,幸好坚守阵地,才没被问出自己是偷跑出来的事实。大难不死,必有厚福!今天一定能马到成功,打入篮球队!
“早。”
“早。”小雪无精打采地回应。
“你果然也是睡眠不足呢。”百合子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小池太过分了,竟然布置那么多作业,害我整整做到两点!”
“作业?”小雪一脸不解。
“你……你不会没做吧!”
“呃?”
“完蛋了,小雪。哦,你就抄我的吧。……天啊,二十五分了,来不及了,惨了,惨了。……哦,小池,天,真恐怖。”百合子急成了一团。
“冷静,冷静。事情总会有转机的。”
“你怎么能这么冷静。哦,你刚转来,你不知道,小池生起气来,……”
“现在上课,先把作业本交上来。”正说着,小池已经来了。
“岛川,你的本子。”
………………
“本子,岛川。”
……“我……”
“老师,她忘带了。”百合子暗暗向小雪使了个眼神。
“没带?”小池的金鱼眼鼓了鼓,“岛川,别拿它当借口。”
“是的,老师。”小雪低下头,“没做作业我很抱歉。”
“你倒很诚实么,”小池的青筋已经暴起,“不过诚实也没用,这里是日本而不是美国。别把你的美国作风带到日本来!”
“在美国,作业也是要及时交的。”并不是想反驳,只是反射性地插了一句,不过,小雪马上发现她说错了。因为小池相当地爱国,非常非常爱国。
“你的意思是,日本的学风不及美国严谨?大和民族向来勤劳勇敢,我们严谨的作风岂是美国人可比的?虽然现在日本的经济不如美国,但我们在战后短短几十年中能有如此发展,足可见大和民族的智慧和勇气。美国人一向自由散漫。以他们的学习态度,不出几年,日本必将超越美国!我知道你在美国生活了很多年,但不要忘了岛川,你也是日本人。而且,你现在在日本而不是美国。我不管你在美国是怎么过的,在这里必须交作业!”
无奈啊无奈,小雪忍不住朝天翻了翻白眼:日本人?天知道我有多久没来日本了。而且拿了绿卡好像就不是日本籍了。至于超越美国,以后也许是有可能啦,不过短期内是绝对没希望的了。你当我哈佛经济博士白拿的啊。就凭日本的泡沫经济……哈!
眼光转啊转,突然发现,小池的“门”好像没关好。再仔细以瞧,不是好像而是肯定没关好。轻启朱唇,小雪轻声道:“老师……”
没有反应,小池继续唾沫横飞。
“老师……”小雪继续努力。
终于,小池似乎注意到了小雪。
哈,有些成效。“你的拉链没拉。”小雪比划着口形。
偏偏某人不领情:“有话就大声说!”
耶,要大声说么?这个,恐怕有些不好意思。
这么迟疑了一会儿,小池又叫了:“难不成美国人说话都噤声?”
罢了,罢了。恭敬不如从命。“你的拉链没拉!”小雪的音量不算大,正好让全班都听到而已。
霎时,全班噤声。因为没有哪根不要命的小针针愿意以身试法掉在地上,所以可以说当时是静得一塌糊涂。然后,有人开始偷笑。笑了几声后,不安地抬头偷瞄小池,竟然发现没有受到小池的必杀之眼。因为小池的脸经过一阵红一阵白又一阵红一阵白后,已经彻底僵掉!
这简直就是无声的鼓励!
半分钟后,整个教室已经热闹非凡,狂笑声不觉于耳。小池的脸由白转绿,又由绿转紫,再由紫转黑,“岛~川~雪!”简直是咬牙切齿地挤出这三个字。
“有!”小雪抬起头。
唉,那张脸……实在是非常无辜啊……
可恶!竟然一句话都骂不出来。小池在办公室里猛捶桌子。
“小池老师,小池老师,那个岛川……那个岛川……她竟然……她竟然是……HA……HA……”上原老师惊叫着跑了进来。
岛川?!“她又做了什么?”噢,神啊!请您千万保佑她别去别的班捣乱。小池突然觉得心脏不胜负荷。
“HA……HA……”上原继续喘着粗气。
“上原老师……”小池觉得自己的心就快跳出来了。
“HA……HA……”
“上原……”小池的脸越皱越紧,两手紧紧捂着胸口。
“HA……HA……”
……
忍无可忍就无需再忍!
小池冲动地抓住上原的领口,“说,岛川她到底又惹了什么麻烦?”
“麻烦?没有啊。”上原一脸的莫名。
没有麻烦?哈,没有麻烦。耶!一抬头,看见上原那张脸,“没有麻烦你干什么紧张兮兮。害的我提心吊胆到现在。遇到什么事就慌慌张张,话也说不完整,你这样要怎么当老师?”说得冠冕堂皇,其实还不是为刚才的失态争点面子。
“是,前辈教训得是。”上原一颗头点得如同捣蒜。
“啊-你刚才说岛川怎么了?”总算从上原身上找回一点自信。
“是这样”上原递过一张报纸,“前辈你看。”
“草窝里飞出金凤凰,天才少女sami以满分获得全美国高中生统一考试第一名……”小池满脸艳羡,“运气真好,学校里有个天才,随随便便得个第一,轻轻松松就名声大振,唉,我们这儿怎么就没有呢。”
“谁说没有,您再往下看。”上原指了指右下角的照片,“是不是觉得眼熟?”
“……岛川?!”
同一时间,安西教练的办公室。
“嗯,你是樱木的妹妹啊。”安西教练闭着眼睛,舒舒服服地靠在椅背上。
“是啊,教练。”小雪正卖力地做着按摩,“老爹,舒不舒服?”
“啊,不错不错。再右边一点,左边……HA……真舒服……”
“对了,老爹,你肚子饿不饿?”
“肚子啊,好像是有点……”
“嗖”,小雪已经不知从哪儿拿出了一个便当,“请享用天才小雪特制的便当!”
“这个……你自己做的?”望着便当里精美的寿司,安西教练的眼珠子转了转,“看上去相当不错呢。”
“尝尝看味道如何。”殷勤地夹起一块寿司,小雪喜在心头。
“▲◇@◆好吃,好吃。”
“那么,我的事……”
“没问题,明天来报到吧。”
太棒了!小雪轻轻掩上门,终于忍不住笑出声,却没发现安西教练眼底一闪而过的精光。
考试,考试,又是考试!有没有搞错,我才来了第三天哪。小雪无聊地转着原子笔,心里直叹气。
“岛川,你在嘀咕什么?”小池看看小雪,摇了摇头:横看竖看都不像是天才。会不会搞错了,只是长得像而已?算了,待会儿看分数就知道了。
切,我跟你犯冲啊,老是针对我。暗地里瞪了小池一眼。算了,不跟你一般见识。早点考完,我还能抽空练一下自我介绍。
草草地看了一眼试卷,十分钟后,小雪交卷。
“岛川,再检查一下吧,时间很充裕。”
你充裕我不充裕,小雪心道。脸上却堆出一抹假笑,“老师,我都检查过了,保证及格。”
“及格就行了么。作为一个日本人,怎么可以抛弃大和民族的奋发精神……岛川,岛川!”
远远地飘来小雪的声音:“我是一年十班的岛川雪,请多多关照。”……
“我是一年十班的岛川雪,请多多关照!”小雪努力地笑着,虽然经过二十次练习,脸已经僵掉!
“真可爱,篮球队的经理代代都是美女。”
“你有没有觉得有点面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对哦,我想想。……想起来了!是樱木的女朋友么。”
“是啊是啊,是樱木的女朋友。这小子啊,还真是好命,女朋友这么漂亮。”
女朋友,女朋友算什么!
“哎哟,很有精神么。”
“是的,学长。”小雪打量着面前的女生:一头微卷的棕色长发,灵活的大眼,丰润的嘴唇,还真是……“艳丽哪。”糟了,说漏了嘴。
“艳丽?以前没人这么形容过我,你是第一个哦。……不过,我喜欢!”伸出手,“二年级的经理,叫我彩子好了。”
握住对方的手,两个女生彼此看对了眼。
“安静,安静!统统站好。欢迎篮球队的新成员,岛川雪。”
“欢迎,欢迎。”
“岛川将会在今后的两个月里,担任篮球队的厨师。”转向小雪,彩子按住小雪的肩膀,“小雪,伙食就靠你了!”
厨……厨师?!怎么回事?此时的小雪,就好像硬生生被人从天堂扯到了地狱。老爹,要找老爹问问清楚。老爹在那里,在那里,在……
“老爹”眼角瞟到门外渐渐接近的一团黄衫,下一秒小雪已经一手钩住安西教练的肩膀,一手托着他的下巴,“发生这种事情你要怎么向我解释?!”
“昨天的寿司很好吃。”安西教练不急不缓地说道。
“嘎?”
“的确是你亲手做的吧?”
“是……啊,怎么?”
“原来想让大家也尝尝你的手艺的,不过整个篮球队的伙食也许是太难为你了。对自己没信心的话,我不勉强你。”
“没信心?笑话!我天才厨师岛川雪会对自己没信心?不要说一个篮球队,就算是满汉全席也不在话下!”
“既然如此,那就拜托了。”
“好说好说……”嘎,好像上当了。什么安西老爹,安西老狐狸才是。可恶!
“老爹,小雪?”门外传来樱木的声音。
“哇,真帅!”还是哥哥最有型。一头红发在阳光下如火焰般燃烧。忍不住开心地奔向他,却在看到他身边的女孩后一个急刹车。
“她是谁?”
“你怎么在这儿?”两个人同时问道。
“又是新的女朋友?”
“女……朋友?我们像么?哈哈哈哈……”樱木搔着头,满脸红潮。
第几任了?51了吧?算了算了,反正也维持不了多久。思及这里,小雪大方地伸出手,“一年十班的岛川雪,请多指教。”
“啊,一年一班的赤木晴子,请多指教。”这女孩真是耀眼,逼地人睁不开眼睛呢。晴子紧张地伸出手,一抬头,直觉小雪的帽檐处露出的发丝竟如火般燃烧,就好像……太阳一样,令人熟悉的感觉。
“刚从医院回来啊,樱木,你的伤怎么样了?”安西教练问道。
“已经没事了呢,医生说樱木恢复得出乎意料的好呢!”晴子满脸笑意。
有人吹了声口哨,“果然是野生动物,再生能力很强么。”
小雪循声望去,是一个小个子的男生,深棕色的卷卷头,戴着一只耳环,正用食指转着篮球玩。
嗯……个子虽然小,可是看上去很有气势,小腿的肌肉很发达,虽然漫不经心,却让人难以忽视。应该是主力队员,在队上的位置应该是后卫,控球后卫,宫城良田!“良田!不要斜着眼睛看人!这样很没礼貌!”小雪正沉溺在思索中,冷不防一惊,却瞧见宫城的头上已经挨了一扇子,艳丽的经理彩子正双手叉腰,瞪着宫城。而宫城马上收敛起懒散的样子,站得笔直。还真是一物降一物,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要是好了就别老是犹犹豫豫,篮板抢得我都看不下去了。”一个剃着板刷的男生帅气地钩钩嘴角,将一颗球抛给樱木,“我可是等了很久了,等不及要好好修理你这小子了。这次我可不会手下留情啰。”
“小三你是等不及要看我天才篮板王大显神威了吧。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接过篮球,樱木纵身来到篮下。
多久了,没有看到哥哥露出那种眼神,没有悲哀,没有迷惘,只有喜悦和……希望。是的,希望!如同在沙漠中看到了一洼绿洲,不是海市蜃楼,而是绿洲,实实在在,虽不是伸手可及,却总可以到达。真好,哥哥总算找到了适合自己的篮球。可是我的绿洲呢,是永远也找不到了吧。小雪愣愣地站着,直到感到嘴角咸咸的,才背过身,悄悄擦了擦眼泪。真是好笑,怎么多愁善感了起来。快快乐乐过完这三个月吧。
抬头,却看到流川正倚在门口。糟糕,被看到了?哈,要笑就笑好了。小雪挺起胸,一脸严阵以待。
“总算当上经理了,喜极而泣吗?”面无表情地擦肩而过,只留下这么一句令人哭笑不得的话。喜极而泣?小雪愣了一下,这流川,似乎总让人措手不及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虽然只有三个月,但我的绿洲,就在这里吧。
天,很蓝呢!
“岛川”安西教练朝小雪招了招手。
“是!”
“跟我来。”安西教练胖胖的身影晃出了篮球馆。
小雪紧跟着来到一间单室,好像是录像厅吧。小雪皱了皱眉,不明白老爹带她来这里作什么。
电视机正闪着雪花,安西塞进录像机一卷带子,“你来。”
小雪莫名地走到电视机前。啊,是篮球赛。“下半时即将结束,麻省理工大学的Sami仍在教练席上。为了逼出Sami,洛杉矶大学已经竭尽全力,看来这场比赛胜负已分。场上的球迷都相当沮丧,不少人拉出横幅要求Sami上场。究竟Sami会不会在最后的5分钟里一圆球迷的心愿,舍弃教练的身份上场再展风姿呢?我们拭目以待。”
“这……这不是……”
“不错,是你。”
“你怎么会有……”小雪诧异的睁大眼睛,瞪着安西。
“这是一年前全美大学生篮球赛的录像。我看过你的比赛后,就把麻省理工大学的所有比赛都录了下来。我曾经试图和你联系,却始终照不到你,为此我还找过征信社……”
“你调查我?!”
“不错,可是除了你在学校的记录外,联络地址和家庭状况一片空白。”
……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还让我进篮球队?”沉默片刻,小雪沉声问道。
“因为你的才华。”
“哦?”
“你的背景与我无关,我在乎的只是你的才华。有天分的运动员并不少见,可是同时有教练天分的却屈指可数。”安西顿了顿,抬眼看了看小雪,“我一直在找像你这样的人。”
只在乎我的才华?小雪苦笑了一下,恐怕你知道了我的身份就不会这样想了。
“我的心脏不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犯病。对于赤木他们,冬季赛是高中最后的机会,无论今后他们打不打篮球,我都不想让他们留下遗憾。”
“你想让我做后备教练?”
“对,希望你能答应。”
“你真的放心把篮球队教给我?不怕我这个来历不明的人搞垮篮球队?”
“你会吗?”
……“你应该知道麻省理工大学打入决赛后我却突然宣布退出。你难道不担心我会故技重施?”
“放弃自己的球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我不认为你愿意再试一次。”安西教练的脸上露出一丝狡猾的神情,“很不甘心吧,最后关头退出?难道你不想再试一次?还是对自己没信心?”
轻笑了声,小雪淡淡地说道,“激将法没有用了,老爹。我并不是一只笨兔子。在我答应你之前,我只想知道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还记得那个三分球吗?我就是在那时认出你的。干净,利落,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很棒的手法,让人印象深刻。”
“那是因为我很懒。”
“是么。”
“对。”小雪抬起头,朝安西露出一朵大大的笑容,“希望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安西教练望着小雪远去的身影,轻轻说道,“干净,利落,没有多余的动作……却也没有任何感情……岛川,你能不能明白篮球并不仅仅是一项运动而已呢……”
“哥哥,今天吃火锅吧,中午我就买好材料了……喂,哥,你怎么不理人家!”
“啊,我只是在想老爹怎么会同意你人队。”
“因为我魅力够高啊,人长得漂亮,厨艺又好,老爹想不答应都不行。”
“好了,好了,知道你够臭屁了。”樱木宠溺地笑笑,“咦,你还是整天带着帽子啊。”
“这个是惩罚。”小雪小脸一沉。
樱木心里一惊,难道小雪已经知道了……
“这头发害得你跟人打架,真是不好,你又不许人家剪,所以干脆用帽子罩起来,眼不见心不烦。”
还好,还好。樱木暗舒了一口气,“放心,我打架不会输人。”
“可是你会受伤。我不要你为我受伤。”悄悄地圈住哥哥的手臂,小雪将头靠在樱木的肩膀。真好,有哥哥在身旁。“这个世界就只有你和我了……”小雪喃喃道。
“怎么这么说?”樱木皱了皱眉,“他们对你不好?”
“不是!”小雪猛摇了摇头,“你别瞎猜!……对了,那个叫晴子的女生是什么人?你女朋友吗?”
“晴子啊……”说到晴子,樱木的脸泛起一片红潮,“……你觉得她怎么样?”
“还不错啊。”
“什么还不错,她温柔,漂亮,手艺又好,做的乌龙面真是让人回味无穷……”
“你哪次不是这么说……”
“这次绝对是真命天子!虽然她现在被流川狐狸迷惑,但总有一天她会注意到我樱木的英姿!”
“哦?”
“哦什么哦?你不相信?”
“信,当然信。”
“你敷衍我。”
“没有啊。”
“你就是敷衍我!”
“真的没有。”
“没有你作什么要逃?”
“我只是想快点回家吃火锅……啊……救命啊……”
大街上只看见一前一后两个修长的身影互相追逐着,还不时爆发出爽朗的笑声。
讨厌的事都扔到一边吧。就这三个月,我只求这三个月的快乐。
下午放学后,小雪和樱木一起去篮球部。
“咦,好像很热闹么。”只见门外围了一群人。
“怎么了?大家为什么不进去?”
“进不去啊。”安田垂头丧气地回答,“不知道是谁不小心把门从里面反锁,有钥匙也打不开。”
“哈哈哈哈……,安田你们真是好命,遇上本大天才樱木花道。撬门这种事情对我来说简直是小菜一根……”
“是小菜一碟才对。”冷不妨洋平在旁插了一句。
“你少罗嗦,”樱木红着脸瞪了洋平一眼,“我说一根就一根……”
“不行的啦,樱木。”安田在旁鼓起勇气反驳,换来樱木一个危险的眼神,“你说什么?你竟然对本天才说我不行!”
“那……那个……”安田咽了口唾沫,眼睛不安地偷瞄四周,发现根本没人有任何前来相助的可能。谁会胆大到惹上这个瘟神!喔,神啊,我祈祷时间可以倒流。唉,看来只有壮士成仁了。悔之晚矣,悔之晚矣!篮球队的各位同仁,请千万记得我安田……脖子一伸,等着挨斩。
“破坏学校公物可是会丧失全国赛资格的哟,哥哥。”小雪软软的女声响起。安田只差没感激地痛哭流涕,天使,她是天使,她一定是天使!
脱下棕色小帽,转手抛给樱木,小雪轻轻拔出固定长发的发夹,转身开始拨弄锁孔。开玩笑,经常要落跑的人连这个也不会还能逍遥到今天?专心开锁的她并没有注意到她所带来的震撼:耀眼的红发自头顶松散泻下,再经由她的转身而形成完美的弧度,向四周展开,逼得人睁不开眼来。好半天,才有人终于记起了呼吸,呆呆地说了句,“好……漂亮……”
“喀嚓”,锁孔清脆的响声宣告开锁成功。本该舒一口气,可是没来由的,小雪就是觉得有些怪,好像总有人盯着她看。眼角突然瞄到走廊尽头处闪过一个黑影,她反射性地甩出银鞭(一种微型武器,用极细的银丝制成。不用时可缠绕于发丝,手指等处〕,抽回来时,鞭尾竟然带着血丝!该死,居然这么快就追来了!小雪不自觉地绞着银鞭,手微微发颤,却没发现走廊另一边射来的锐利眼神。
“锁开了,锁开了!”
“小雪,干得漂亮!”
众人涌进篮球部。
“血色瀑布……”走廊的尽头,一个长发男子舔了下食指上新鲜的血痕,俊逸的脸上钩出一抹邪魅的笑,轻声道:“下次我绝对会向你讨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