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牙利人的故乡在亚洲
李震
“亚洲,我们的故乡,我们过去的祖国。”在著名匈牙利诗人裴多菲的长篇叙事史诗《首领莱赫尔》中多次这样提到匈牙利人是来自亚洲的民族。关于匈牙利民族的起源,一直是史学研究者争论的课题,目前正统的史学将匈牙利人的祖居地追溯到在今属俄罗斯的乌拉尔山东侧地区,判定早期的匈牙利人在六世纪中叶起从那里向西移动。至于匈牙利人的更早的生活区域,研究学者普遍的结论是亚洲更为东方的地区。十九世纪游历过中亚地区的匈牙利东方学家和语言学家克勒什·乔马甚至得出结论说匈牙利人就是起源于中亚和东亚。
为什么常有人认为匈牙利人是匈奴人的后裔?
许多人经常会联系起中国古代的匈奴民族。一般认为,北匈奴在公元91年被东汉军队击败后,被迫西迁,经过几个世纪,威猛善战的匈奴人逐步从中亚地区进入了欧洲腹地。五世纪中期匈奴大单于阿提拉统治时期,匈奴以今天的匈牙利为中心地区建立了庞大的帝国,并不断欧洲西部发动军事进攻,阿提拉因而也在欧洲史上被称“上帝之鞭”。现在匈牙利首都名称布达佩斯中的“布达”就源于阿提拉弟弟的名字布莱达(Bleda)。但这个匈奴帝国在阿提拉死后迅速瓦解。
迁移中的匈奴人。
公元896年,由七个部落组成的匈牙利人进入今天的匈牙利地区,莱赫尔就是这七名首领之一。其实匈牙利语中匈牙利人称呼自己为“马扎尔人”(Magyar),据认为这种叫法人来源于当初七个游牧部落中最主要的由首领阿尔巴德率领的“迈耶尔”(Megyer)部落。他们之所以被欧洲人称为“匈牙利人”,最主要的原因是马扎尔人像当年的匈奴人一样是通过征战征服匈牙利这个地方的,欧洲人认为这支来自东边的民族又是卷土重来的匈奴人。欧洲许多语言的“匈牙利”就是由“匈奴”一词演化而成的。时到今日,“阿提拉”和“阿尔巴德”仍为匈牙利人常选用的男子名字。但也有人这样认为,匈牙利人在迁移途中在九世纪间和一些突厥部落在黑海北岸结成了一个名为On-Ogur(突厥语“十箭”)的部落联盟,其谐音即是现在的“匈牙利”。
匈牙利画家蒙卡奇(1844-1900)表现896年匈牙利部落进入中欧的场景。
但不可否认的是,到来的匈牙利人势必与阿提拉匈奴人的遗留各部和本地欧洲人在历史进行了民族的融合,这样就造成了匈牙利人血统上的混合性。如今匈牙利的基本相貌虽然主要具有欧洲人的特点,但又有明显的区别,而且能发带有东方人,特别是中亚人的轮廓。
2005年4月,匈牙利“匈奴族”代表在匈牙利国会讨论民族认定问题。
2005年1月,一个称为“匈牙利全国匈奴少数民族联合会”的组织向匈牙利国会提出承认他们为法定的“匈奴族”的申请,虽然这一要求没有得到批准,但是他们的民族传统在很大程度上确实保留着古老的色彩。目前,自称自己为匈奴族的匈牙利人约有2500人,而这个联合会则认为匈奴族的人数在5000人左右,主要生活在匈牙利中部的草原地区。现在,他们仍在为得到民族身份的承认而努力着。但是,匈奴人在人种和语言上对今天的匈牙利究竟产生了多大的影响,学术上仍没有公认的定论,但其中却有很多可能说明问题的线索。
一个文化活动上表现民族历史的表演(2009年5月31日摄于Balatonfüred)
语言和文化中的亚洲特点
由于匈牙利人是“闯入”欧洲历史的民族,所以他们的语言与周围的语言都没有亲缘关系。匈牙利语现在被认为属于乌拉尔语系“芬兰-乌戈尔”语族乌戈尔语支,与匈牙利语有最有亲缘联系的民族是今天乌拉尔东西两侧一些俄罗斯的少数民族。但是,匈牙利语词汇中隐藏的东方,特别是蒙古语和突厥语色彩又经常为人们研究在乌拉尔山东侧地区之前匈牙利人的更早发源问题提供一些佐证。
有学者认为,匈牙利语(Magyar)中的很多阿尔泰语系(特别是蒙古语)和突厥语系(特别是维吾尔语)的词汇,特别是包括了大量表示自然、动植物以及军事、社会生活方面的词汇。学者认为匈牙语基本词汇中的蒙古语和突厥语成分表明匈牙利人的祖先在进入乌拉尔之前,可能曾经在蒙古高原和天山一带活动过,这也可能从一个方面能够证明他们与北匈奴的历史渊源。另外,匈牙利语中还有若干与汉语同音同意的词汇,如“女”、“猫”等,匈牙利语还有一个拉丁字母文字中罕见的一个象形字——olló(“剪刀”)。
另外,匈牙利的民间音乐与今天居住在河西走廊的属突厥语族的西部裕固族的民歌曲调存在惊人的相近特点。它们的音乐是以五声音阶为调式结构,在节奏的转换以及节拍的变化中,多以先短后长体现,用主音调贯穿全曲始终。由于突厥人、匈奴人和裕固族的先民敕勒人、丁零人关系密切,语言相近,所以保存在裕固族民歌中的古代因素不仅是丁零、敕勒、回鹘民歌的特点,也是突厥、匈奴民歌的特点。这些突厥语诸民族、阿尔泰语诸民族的地区,正是匈奴西迁所经历过的地方。匈牙利研究机构发现,我国维吾尔族人与匈牙利在人类学上有着多种突出的共同点。
还有两个特别的地方就是匈牙利人的姓名方式与中国人的一样,即是姓在前、名在后,年月日和地址写法也是从大到小,这种与亚洲人相同的思维和逻辑习惯在欧美地区都是绝无仅有的。
布达佩斯英雄广场上表现896年进入匈牙利的七个部落首领的雕像。他们的装束有东方游牧民族“胡服骑射”的特点。
现在仍然可以看到的匈牙利传统民居的一个方式是——房屋呈正四方形,整体形状与帐篷相似,表明深受早年在中亚游牧时期居住的帐篷样式的影响。由于过去长期的游牧生活,匈牙利人在饮食上至今也保留着历史的痕迹,即爱吃烧烤的肉食和肉汤。最有名的一道匈牙利菜叫“土豆牛肉汤”,其传统的制作方法是在草地上支起架子,将大锅吊在架子上,下面点起篝火,将牛肉、土豆、面疙瘩加上辣椒粉、香叶等调料煮在一起。到匈牙利的中国游客也非常喜欢这道菜,认为其口味很有东方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