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亚若这个名字和由于特定的原因长期被历史封尘着,她的亲朋故旧及知情好友都长期小心地三缄其口,直到她的一对双胞胎儿子长大成人,一个成了学界巨擘,一个步入政界要位,她与蒋经国的如烟往事才浮出水面,契机是蒋经国去世与台湾新闻解禁。
章亚若是江西吴城人,祖父与父亲都是当地有名的才子,父亲是律师,母亲也出身于书香门弟,所以她应该是成长于一个中产阶级家庭。她从小就比其他姐妹来得伶俐,深得父亲的欢心,因此放在身边悉心调教,她不仅擅长诗词文章,写得一手好字,还做得一手好菜,裁剪缝制衣服,十二三岁便能主持全家的家务和日常开支,在某些方面成为姐弟及母亲的主心骨,显示出她处事为人的天资和才干。正式入学之后,老师对她的评价也是天资聪颖,成绩优秀。她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了当地考分最高的教会学校,被喻为学校里的一枝花。这样的女孩当然心高气傲,以她的资质与心气她当然是想高中、大学的一路读上去。但是当时盛行早婚的会风气,长到15岁的她已经是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远近来提亲的人把门槛都踏破了,这些提亲的媒人或是前脚进后脚出或是三五成群的来,挠得章家大院整天不得安宁,使她父亲的工作也受到了干扰。结果旧俗这杆枪把章亚若这个出头鸟从枝头打了下来,拦住了她求学之路。我想这一定是年轻的章亚若心头永远的痛。如果她不是过早的失学而是读了大学甚至是出国留了学,要是她不是那么早地结婚生子。以一个未婚的高知女性的身份来到蒋经国身边,那么她在蒋介石眼里的地位应该是更高一些。但是生活没有那么多的如果,她就是章亚若。
最后章亚若听从父母之言与表哥唐英刚结了婚。这是一门亲上亲,那个时候作兴这个,亚若和表哥从小就认识,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比亚若大三岁的唐英刚小时候就经常来向亚若求学诗文,应该说是有点子感情基础的。这应该是父母能为亚若做得最好的选择,人才相配,门当户对,并且知根知底,双方大人的关系亦比较好。
成婚时,新郎的一切都依了新娘的要求,这也成为了夫妻俩相处的模式,在这段婚姻里章亚若处处占上峰。新娘在婚礼上确是标新立异。如在喜堂上,章亚若学习西方人的婚礼模式,与新郎互换戒指:他当场给她套上了一只红宝石戒指,她给他戴上了方章型的赤金戒。可此地的风俗拜堂是不能笑的,可是戴戒指时与拜堂时她却两度噗哧笑出声。
章亚若嫁过去没有什么婆媳矛盾。结婚之初夫妻俩人的感情很是融洽。从小就喜欢亚若的英刚对自己的妻子很是体贴、顺从,由婶母变成的婆婆亦很珍爱她,待她如亲生女儿一般。对于学业的中断,过早成婚,以至于少女的那些绮丽的梦如绚烂的肥皂泡一般地破灭了,亚若的心中是有着遗憾的,但对当下的婚姻生活她也是从内心感到满足的。就这样平平和和生活了几年,亚若不负所望接连为唐家添了两个男丁。平素,她还下厨房做饭炒菜,洗衣浆裳,分担家务,照料丈夫。婆婆喜欢得整天合不拢嘴,逢人便夸儿媳,对孙子则是抢着抱,让儿媳能有更多的时间休息,或看书写字,或到亲戚家走走。黄昏就章亚若就倚门等待丈夫回来,晚上两夫妻一起研读古诗词文章产,评议唐宋大家的文采,或写字画画,其乐融融。
也许是生活太幸福太安乐了,在两个儿子相继识字之后,早年失学的痛楚又涌上心头了。尤其是得知大弟考上山东大学,又得知中学时代的许多女同学或在大学攻读,或已经出国深造,或已经走上工作岗位,灿烂的前景正向她们招手时,她心里的旧创伤又重新作痛,流出血来。章亚若是个有心气的女孩,她现在的生活虽然幸福,可是太平稳了,今天可是预知明天,她的一生难道就这样相夫教子地过吗,走母亲及二姐的老路,走那些旧式女子的老路,做一个单纯的家庭主妇,做一个男人的附属品,依靠男人过日子?亚若真的是不甘心呀。
章亚若向自己的丈夫表达了想出去工作的愿望。作为一个守旧的男人,英刚当然是不愿意,原因也是很简单,世道这么乱,一个年轻女子抛头露面的难免会招蜂引蝶,惹上事端。亚若刚坚持已见,争吵不可避免。吵架不停地升级,最后惊动了婆婆,最后这事还是由婆婆拍板了,她批评自己的儿子,你这个木头啊,亚若出去读书是好事,家务活由我做,小孩子也大了,也好带,也由我来带。最后由于婆婆的支持亚若还是出去工作了。
由于在小家庭中,章亚若有一种窒息感,她不甘寂寞,便也到南昌高等法院去上班,并且参加社会上的各项活动。平日里交友广泛,三教九流都有,经常出入各种酒会、舞场;闲暇就带年幼的儿子看电影、逛街,她足蹬高跟鞋,画眉卷发,身着合体的新款流行服装,敢于尝试社会上的各种新事物,是一位赶浪潮、开放型的女性,成为南昌城里扎眼的时髦女性。几年的婚姻生活使章亚若由一个天真无邪的少女变成了一个成熟妩媚的少妇。而丈夫似乎是没有什么大出息。这当然是不能令心高气傲的章亚若甘心。
章亚若搬回娘家,一住就是三年,期间她倒也是洁身自好的,并未真正惹出什么绯闻。但是对自己的这个丈夫她显然是不满意的。英刚很爱自己的妻子,是那种刻骨铭心的爱,但是他为人软弱、守旧。而聪明如章亚若从内心来说应该是希望一位强势的男人。她在娘家这些日子婆婆常带着孙子来看她,而她内心有所期盼的丈夫却一次也没来过,因为英刚虽然软弱,自尊心却很强。这位丈夫在收到自己妻子要求离婚的信件后吞了她结婚时送给他的赤金戒子自杀身亡了。
章亚若与母亲及弟妹逃难来到赣州,为了养家,她决定出去谋职。当时的蒋经国正在赣州做专员。章亚若的求职信辗转来到他面前,他为信中出众的蝇头小楷与温婉的措词所打动。听取平民的意见,本是蒋经国的一贯作风,更何况此求职信给他留下的印象颇深,他把接待的任务交给了他手下的主任秘书徐君虎去办理。徐君虎见到的是一个时髦的女子。那天到公署同徐君虎见面时,章亚若刻意修饰了一番,打扮比当时的一般妇女要时髦:大波浪的卷发披至肩头,一件紫色碎花旗袍镶上咖啡麦芽滚边,衬托出她的婀娜多姿,脚穿一双精致的白色半高跟皮鞋。徐君虎对章亚若的第一印象不算太好,晤谈时也比较严肃,不苟言笑,章亚若对此也极为敏感,于是徐君虎同章亚若的会谈成了干巴巴的公事,少些人情味。最后章亚若被安排在图书馆整理资料,章亚若到公署上班第一次见到蒋经国,给蒋经国的印象倒是挺单纯、挺素雅的,就像一个女学生。因为徐君虎在章亚若到公署上班后,便告诉她蒋经国“崇尚朴素”。此时的章亚若也明白和理解了这位徐秘书的耿直和好心,便到朋友处借了一件最大众化的阴丹士林布旗袍,又将长长地大波浪卷发齐耳根剪了,脚上穿白袜黑圆口布鞋,一身标准的朴素打扮。所以见到蒋经国后,便给蒋经国留下了“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纯清素雅的女学生印象。
章亚若工作很勤勉,对抗战事业很热心,多次受到蒋经国的表扬,我想正是此时这个聪颖能干的女子一点点地走进了蒋经国的心里,成为他眉梢上的一颗美人痣。章亚若在公署资料室工作不久,由于工作出色,被蒋经国调至公署“抗日动员委员会”任文书。蒋经国通知章亚若任文书还有一段插曲。
那天下午战场救护工作刚结束,还没来得及到公署换洗一下,公署礼堂便开始了进行抗战宣传的文艺演出。蒋经国招呼章亚若一同去参加。当时,章亚若看到自己衣服上净是尘土和血污,有些犹豫,但看到蒋经国也是如此这般,就同他一道去了。结束时她看看手表,已是深夜,不便回家,便去公署冲个澡,换洗一下,然后再处理一下没做完的工作。反正公署里有她的铺位,平常日子有时也加个夜班什么的。洗完澡,换好衣服回到公署资料室时,章亚若感到神清气爽,就将下午空袭时耽搁了的事有条不紊地做起来。她一边做一边情不自禁地哼起了京戏《平贵别窑》中王宝钏的唱段。当她将整理好的一摞报纸放好,趁手中没有东西之时,竟鬼使神差随着嘴里哼哼的板眼,婷婷袅袅地做了个亮相,要知道章亚若的青衣可是有一定水准的。这一瞬间,她的亮相似被定身法定住了——她看到了月光下在窗外静悄悄地伫立着的蒋经国。她又惊又吓,又羞又恼,不知如何是好。而蒋经国却直勾勾地看定她,丝毫不掩饰自己火辣辣的目光。
章亚若局促不安,只恨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不仅仅是这个潇洒的亮相,更主要的是她洗完澡后换了件公署忌讳的绯霞色杭纺无袖旗袍。旗袍的左胸襟她自己精心绣了一束繁茂的白色素花,更映衬出衣服的高雅华贵。这是她最喜爱的一件旗袍,多年来舍不得穿。今晚由于心境好,也是女儿家的爱美之心作祟,趁夜深人静之时,穿到身上供自我欣赏,不曾想让“崇尚朴素”的蒋专员撞了个正着。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收回两手,摩裟着桌沿,低头不语,意在等待着蒋经国的发落。
其实男的的崇尚朴素都是做给别人看的。看到自己中意的女子绚丽多姿总是会心存喜欢的,男人不是会对所有有姿色的女人动心。但自己喜欢的女子的卖弄姿色却是可以让他心神荡漾的。而这时的蒋经国,凝睇着章亚若那用绸带束起的乌发,那象牙般光洁颀长的脖颈,那浑圆匀称的臂膀,与其身上所着的旗袍很浪漫地衬出的古典东方淑女的风韵,不由得看呆了。今天的章亚若给蒋经国的感觉是“浓妆淡抹总相宜”。
蒋经国是一位专员更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他其实是个颇为自律的人,由于他的太子身份有不少女子向他写来求爱信,他都置之不理,但是一个男人的自律抵不过与一个妩媚女子朝夕相处的耳鬓厮磨。男人的自律是对浮华世界的抵制,是对自我欲望的克制,但是他抵御不了一个让他动了情的女子,没有人能够抵御真情。他非但没有责备章亚若,反而对她发出由衷的、不掺一丝轻薄的赞美。章亚若见蒋经国称她美丽,便不再担惊受怕,怯怯地偷看了他一眼。蒋经国恢复了专员的常态,诚挚热情中不乏居高临下地对章亚若说:“章亚若,这两个月我注意到你变了,变得朝气蓬勃,明快自信,大家对你的工作也都很满意,抗日动员委员会需要个精明能干的文书,我想安排你去干,你意如何?”章亚若立即点头应允,眼眶竟湿润了。桀骜不驯的她此时有一种“皇恩浩荡”的暖流冲撞心头的感觉。
做文书工作期间,章亚若进一步展现了自己的才气,令蒋经国更加对她刮目相看。有一次,蒋经国为找章亚若解释一点误会到了章亚若和其母亲共住的房子里,章亚若将其让到自己的闺房里小坐。蒋经国看到她的闺房很小,一张床、一张书桌、一把椅子就满了。但因布置得淡雅素洁,小卧室却不显拥塞。海青色的罗纱帐中斜挂一支洞箫,海青色的床单被褥一尘不染;墙上挂着花鸟真幅,一树李花极繁茂,充满了生机。尤其是蒋经国看到桌子上摊着笔墨纸砚,章亚若画的一幅芭蕉下一只毛茸茸的鸡雏觅食的国画墨迹未干,不胜惊讶。他当时便不无夸赞地对章亚若说:“那封求职信让我发现你字写得有功力,那夜发现你京剧唱得蛮有韵味,今日又发现你国画画得颇有意境,看来你就像一口蕴藏丰富的矿井,总让我的发掘有新的收获。”
但其实章亚若在蒋经国求爱之初是拒绝的。这更激起了蒋经国做为一个男人的好胜心。他以一个太子之尊,竟然征服不了一个小家碧玉。男人总是对投怀送抱的女人不太珍惜,而对自己费力追来的人很在乎。做为章亚若这样的女人能攀上蒋经国应该是她求之不得的,然而也许是欲擒故纵,也许是不相信蒋经国的真心,章亚若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他。这让蒋经国对这个女子更加迷恋,也更激起了他做为一个男人的征服欲。
为了进一步接近章亚若,蒋经国推荐她进入“青干班”学习,他们应该是在那时候真正定情的。学习结束章亚若后成了蒋经国的专职秘书。做蒋经国接见民众时的记录,陪同蒋经国察访民情,搜集整理各类信息资料,接送官员等等,实际上就是蒋经国的专职秘书。此后两年多的时间里,蒋经国与章亚若无论私事、公务,几乎是形影不离。
蒋经国在赣南的形象是靠“赣南新政”树立起来的。在当时,他的举动的确赢得了一班热血青年的真心敬佩与拥戴。但是,由于蒋经国的特殊身份及早年在苏联时曲折坎坷的经历所塑造出的喜怒无常的冷僻性格,虽然也有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可以称兄道弟、谈古论今,但是真正能够令蒋经国不戴面具、解除防备、纳入自己的内心世界,共品不可对外人张扬的喜怒哀乐,并以真诚相见,视为心灵慰藉的红尘知己,只有章亚若一人。中国古话说是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但是真正能够走进男人心灵并与之共舞的还是红颜知己,女人是男人的肋骨,天生就是男人身体里的一部分。当时蒋经国已有妻室儿女,并且也不是个感情很随便的人,不该在他身上发生婚外恋的现象。徐君虎在秘书岗位上,就收到过许多年轻女子向蒋经国的求爱信,里面还有附玉照倩影的。当徐君虎将这些信交给蒋经国看时,蒋经国半开玩笑地说,你已经三十而立,还未有家室,就从中选一个中意的吧。徐君虎当然是一笑了之。对于女子的投怀送抱蒋经国都是拒绝的,这应该是出于一个从政男人的谨慎,远离女色,轻视钱财是中国大众对于一个男人人品的基本评价,何况蒋经国也是急于要树立自己形象的时候。对章亚若他是动了真情的。其实看过章亚若的照片相貌也只是中等而已,并不绝色,但我相信能在一众美女中打动蒋大公子的女人性格方面肯定是有她的过人之处。
情到深处总难自禁,当时专员公署的同事也曾说蒋经国与章亚若的关系有时情不自禁地就流露出来,使旁观者一目了然。蒋经国喜欢在公忙之余与同仁好友把盏相聚,有时候难胜酒力,往往醉倒。原来,他无论怎么喝,都无人敢劝止,大伙也不扫他的兴,陪他饮到底,哪怕是烂醉如泥。然而,自从饭桌上加入章亚若,情况就发生了变化。每当秀气的章亚若轻言婉语,笑意盈盈地低声劝蒋经国为健康着想,少饮酒时,蒋经国不但不恼,反而依言放下酒杯,不再喝了。那些同仁们看到这位赣州民众眼中自信、独立的钢铁强人,竟然在章亚若的浅笑轻语下变得象小猫一般地服帖顺从,就不难查觉出其中的奥妙了,尤其是那些有过情场阅历的人,更知道“伟大的力量来源于深深的爱”。当时章亚若家住在赣州城江东庙附近的一幢旧式宅院里,几乎每隔一两天,蒋经国都会在夜幕降临后造访章家,周锦华也深晓其中玄机,不准任何人打扰他们。漆高儒还曾应蒋经国之邀,在章亚若的闺阁内共同用过餐。他说,在感觉上,那是蒋、章两人共乐的小天地,只是作为下属,面上他不便深问。章亚若曾一度以家庭教师的名义出入蒋府。当时的蒋介石和宋美龄住在重庆,有时蒋方良离开赣州赴重庆探望公婆,在这个时候,章亚若便奉召到花园塘的蒋经国专员官邸帮忙照顾蒋经国的两个孩子,并在那里留宿过夜。
章亚若曾有过8年的婚史及两个孩子,这段经历她怕影响她求职所以一直隐瞒了,与蒋经国情到浓时她向他坦白了自己的过去。蒋经国是个在中国传统文化中成长起来的男人。他一直以为章亚若是个未婚女孩,当听说这一切时他是有着片刻的不悦的。但这时的他已经深深地爱上的章亚若,沉浸在与她相处的欢娱中,也就没太计较,可是不计较归不计较,心底应该还是有些遗憾的。如果章亚若没有婚史,以处子之身与他相识,他应该是会对她更加珍爱。
应该说章亚若的善解人意、与女性特有的温婉使蒋经国在她身上得到了两性间的欢愉。他的妻子是外国人,虽然跟他回中国之后努力学习中国语言文化,可是总是不免隔膜。当时身处俄国的落魄的他能得到蒋方良的青睐,让他在异乡有个家已经很不错了。回到中国,身为太子,在官场上如鱼得水的他做为一个男人也需要有一个与他有着相同文化背景的女子的温存,那种一低头,一颔首间的默契,一频一笑间的温婉妩媚,他都在这个名叫章亚若的女子身上得到了。这时章亚若来到了他身边并且敏感地捕捉到了他做为一个身居高位的男人内心的孤独。其实章亚若也不是个随便的女子,在职场上她也是拒绝的很多有权有势的男人的垂青。但是她能拒绝蒋经国吗?当时的她丈夫已死,做为一个女人已经没有了依靠,同时做为一个聪明的女人,她应该也是觉察到了蒋经国是真心喜欢她的,况且蒋经国是太子,是蒋介石唯一的儿子了,这一点对她是不无吸引力的。但不能说她就是单纯贪图蒋经国的地位,这也是冤枉她的。地位也是贪慕的,对蒋经国这个人也是发自内心的喜欢的。有很多人觉得女孩找有钱人就是爱上他的钱了,其实不然,成功人士之所以成功自然有其自身的人格魅力在里头,而所谓的贫穷男人也是可怜之人必有其可悲之处。人在恋爱上都有趋利避害心理,都愿意跟着自己的另一半过幸福日子、过好日子。女孩找个穷男孩嫁,也是认为这个男孩是个潜力股,多少年后她是可以苦尽甘来,咸鱼翻身的。如果一个女孩明确意识到跟着这个男人是要一辈子过苦日子的,我想她是不会飞蛾扑火般爱上他的。当然最后是否真的过上好日子这就要看这个女孩自己的眼光了。有的成功,有的失败。而蒋经国不是潜力股,他有个明显的身份——皇太子,所以章亚若爱上他是很自然的事。两人在一起时什么话都说。章亚若也极力和蒋经国调笑。使一些女人的小手段,让蒋经国沉浸在她的温柔乡里不能自拔。章亚若称蒋经国为“慧风”,蒋经国称章亚若为“慧云”。两人相处真的是浪漫之极。再踏实严谨的男人也是会被一个善于在两性相处时制造浪漫气氛的女子打动的。
情到浓处,蒋经国给了章亚若一个承诺,那就是找个合适的时机去老家宁波奉化溪口拜望自己的生母毛福梅,让她承认两人的关系,以便公开两人的关系。听到这个承诺章亚若很感动,也膨胀了她内心想要成为蒋经国正式夫人的野心。让一个女人觉得与一个男人的爱是有希望的,她自然就会投入更多的感情。但是毛氏却因日本人的飞机轰炸去世了,这让章亚若的希望落了空
可能是出于对章亚若“身份”无法公开的一种补偿,蒋经国虽然未对外正式承认他与章亚若的恋情,但当两人情感发展到高潮时,他已不忌讳在亲朋好友面前,公然以行动证明他与章亚若的特殊关系。不论有无“婚约”,蒋、章两人的婚外恋情发展至此,已是专员公署上下心照不宣的“公开秘密”。
当然由蒋经国的特殊身份,下属们对这件事只假装做不知道。但是有一个人却可以过问此事,这人就是蒋经国的父亲蒋介石。蒋介石一封电报将儿子召回身边。以蒋经国的身份这种男女之情他是不会受处分的,可是公众舆论却不可不防。在中国这种男女私情成为大众茶余饭后的谈资,是很有损蒋经国的形象的。蒋介石对这个唯一的儿子是寄予重望的,希望等哪一天自己年迈体衰之后由儿子来继承自己。再说儿媳蒋方良十分贤惠,又为蒋家连添三个孙子。这个章亚若是个有过婚史、又有两个孩子的人。这样的女人不恪守妇道与别的男人搞七搞八显然是品行不端。这样的女人他们蒋家怎么能接受。
蒋经国却对父亲说,母亲本来不也是好好的,你在中年之时不是也离婚再娶了吗。这话彻底将蒋介石激怒了。他说,我那是因为革命的需要,没有你继母多年的支持,没有她在关键时候为我争取来美国的支援,我的革命不可能成功,没有她深入虎穴,在西安事变中救我,我可能早不在人世。那个女人怎么能和你继母比。
蒋经国无语了。可是这时陷入热恋中的他要他断决与章亚若的感情他做不到。他一心想维持与章亚若的感情,何况此时章亚若已经怀上了他的孩子。蒋介石却说如果你能摆脱那个姓章的女子就罢,你做不到,我就将你调出赣州。蒋介石的这一招很灵,当时的蒋经国在赣州已经打开局面,事业蒸蒸日上。蒋经国当然不会因为一个女子毁了自己的前途。这就是中国政坛上的男人,将自己的政治生命看的比男女之情要重要。为前途放弃私情被认为是正人君子,否则就是好色之之徒。对女人薄情被大众所称赞。为了美人而放弃江山的男人到头来全世界只有温莎公爵一人而矣。而喜欢杨贵妃到极点的唐明皇到头来在江山与美人面前也选择了前者。中国是有这样一种传统与文化氛围的。
蒋经国做了一个自认为是两全的安排,让章亚若到桂林去待产,等她生下孩子,再让一女友女扮男装拍一订婚照,给一众人看,以至于消除影响。造成与章亚若分手的假相以便对自己的父亲有个交待。
临走时,蒋经国为章亚若饯行,请的都是章亚若在“干训班”的同学及公署里要好的同事。席间,蒋经国、章亚若以男女主人自居。这次其实是对章亚若地位的肯定。第二天,章亚若就被送往桂林。
章亚若毕竟只是个有初中文化的女子,家庭也是中产阶级,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再聪明伶俐也只是个小家碧玉。能够得到蒋经国的爱,她内心是得意的,也难免持宠而骄。她性格外向,爱出风头,行事张扬,在桂林以蒋夫人自居,毫不避讳,她的公寓被她自称为“蒋公馆”,试想她本人姓章,叫个“章公馆”也就罢了,风马牛不相及地叫“蒋公馆”这不是将她和蒋经国的关系昭然若市吗?这对蒋经国的政治前途是很不利的。蒋经国托了自己的好友来照顾章亚若,并让她的妹妹章亚梅去照顾她。还将自己的一个私章给章亚若,她要办什么事,要买什么东西,一盖这个章就畅通无阻。所以当时的章亚若除了名分之外其它方面生活是相当优越的。
章亚若生下了一对双胞胎儿子。儿子出生后蒋经国来桂林的次数增多了。看着这对可爱的小东西,蒋经国乐不可支。一直以来他一直希望有一个纯正中国血统的孩子,这也是他生母毛氏生前的愿望。看着这对由自己心爱女人所生的孩子,蒋经国乐不可支,亲切地叫他们:“大猫,小猫。”之后“大毛“,”小毛“就成了这对双生子的小名,从小他们也以“大毛”,“小毛”自居。按照蒋氏宗谱,为两个孩子取大名:蒋孝严、蒋孝慈。他知道母亲在生前看着他的一双儿女,时时含着满足的微笑中带有“可惜全都是洋娃娃”的美中不足的遗憾。母亲罹难,含着这个遗憾离开了人世,令他终日不安。他发誓无论冒什么风险,他也要让九泉之下的母亲在这一点上得到安慰。而现在母亲的心愿终于得到满足。
母以子贵,为蒋经国生了双胞胎之后的章亚若自然更加理直气壮。蒋经国再来探望时,她就用柔情加眼泪的攻势要求名分。对于一个陷入恋爱又为已生子的女人蒋经国也知道这是一个正常的要求。问题是蒋经国没有告诉她自己父亲蒋介石的态度。这时要求名分其实是将蒋经国陷入两难的境地。蒋经国只得使用拖延策略,蒋经国又何尝不想将他们之间的关系合法化,只是为父的警示在先,他是无可奈何。可他又不能对章亚若明说,只好用言语搪塞,让章亚若给他时间,容他想一个妥善的办法。蒋经国此时的所谓办法,只不过是给章亚若开了张无法兑现的空头支票,借以麻醉章亚若,稳定她的情绪而已。章亚若却不甘心做地下情人,她想要得到更多,目的达不到,她就又哭又闹。这时蒋经国的处境有点尴尬,他正在谋求政治上更大的发展,所以章亚若的名分之争给了蒋经国很下恰当的压力。我想即使依然爱着章亚若对于她反复要求名分这一点,蒋经国心里也是不耐烦的,这是他办不到也根本没有打算却认真办的事情。其实还是杨贵妃聪明,考虑到实际情况,她并没有反复请求唐明皇立自己为皇后,而她没有皇后之名却享有的比历代皇后更高的礼遇,这样其实很实惠。如果杨贵妃反复请唐明皇立自己为后,那么唐明皇也会烦的。
小家碧玉章亚若真的是智慧不够,此时的她应该更好的培养和蒋经国的感情,低调一点,用心扶养一对儿子,并想办法再次怀孕,再为蒋家添丁。那时她的地位将更加稳固。可是章亚若的心气太高了,她不甘心这样不明不白的,她想做名正言顺的太子妃。也由于蒋经国的宠爱,她在当时招摇过世。这就注定了她的悲剧。其实蒋介石虽然一开始不赞成,但是章亚若为他添两个纯正中国血统的孙子,他还是很高兴的。他主张这事不宜张扬,如果章亚若低调,甘心做外室,又能精心扶养他的两个孙子,他也就默许此事了。可是章亚若偏不,她要张扬以正名。所以她遇不幸也是情理当中的事。
一次友人家聚餐后,章亚若上吐下泄,被送到医院。她对来探望的朋友说,章亚若就说到她“地位”未定的境遇。提到这个话题时,章亚若黯然神伤,泪水盈满眼眶,她对来人说:“我并不贪羡荣华富贵,可是我不能再在这种阴晴不定的天日中生活,孩子们是要长大的,我不能让他们的身世不明不白,我不能一次又一次地对不起孩子。”对于章亚若所谈及的,桂昌宗只能表示理解和同情,可他又不能说什么。话虽这么说,可蒋经国毕竟不是普通人,嫁给他就意味着嫁给了荣化富贵。我相信章亚若是真心爱蒋经国的,但蒋经国的身份地位一定也是她对他爱的催情剂。
过了一会,一位王姓医生来给她扎了一针后,章亚若便香消玉殒了。章亚若之死客观上其实是给蒋经国解决了一个难题,但是从主观上来说,他对这个女人是深深的眷恋的。初闻死讯,蒋经国情绪失控,泪流满面,一度为了掩饰红肿的双眼,好几日出门便戴墨镜。
章亚若之死谋杀说是得到世人肯定的,但是是谁谋杀的确众说纷芸,一说是蒋经国,二说是蒋经国手下,三说是蒋介石。我把我的观点跟大家分析一下,要蒋经国是亲自下令是不可能的,因为蒋经国本身就不是个很狠的人,对一个自己深爱又为自己生下一对儿子的女人想必他是下不了这个狠心的,但蒋经国应该是知道这件事情的,至少事后是明白其中的真相的,但他并未对下手的人实行什么制裁,说明那时的他对章亚若已经是从心底里烦了,也认为章亚若死了对自己更有利,认为别人杀死章亚若是为了自己好。其二是手下人之说,要想当时蒋经国的身份是太子,手下人再看不惯章亚若,再讨厌她,又有谁敢动主子心爱的女人。敢下这个手的人只有蒋介石,如果不是蒋介石下的令,而是另一人自作主张那么事后悲痛欲决的蒋经国肯定是要报复的,唯有对自己的父亲蒋经国是无可奈何的。可是按照蒋介石的性格,看他虽然离婚再娶宋美龄,但他对自己几个有过感情的女子都做了很好的安排,比如未给他生孩子的陈洁如只是送出国去,也未下杀手,怎么会杀给他生了两个孙子的女人呢。所以说章亚若也可能真的是自然死亡。这至今也是一个谜。
蒋经国在过世前两年左右,糖尿病日重,常感不适,有一次连发高烧数日,睡梦中居然断断续续喃喃地喊着:“亚若!亚若!”可见他对章亚若用情之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