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老赵借出新书的当口又提到饶颖,我便也想起饶颖,说起来十多年前我就认识她了。
那时候我还住在东城区的一个四合院里,有一天人民文学出版社的一个朋友带来一位新疆的诗人,诗人的背后站着一个女人,经介绍知道那就是新疆诗人的妻子叫饶颖。
那时候饶颖打扮得很利索,头发很光地向后梳着,露出宽宽的额头。人文社的朋友指着饶颖说:她是按摩大夫,你要是哪不舒服可以让她给你按摩。我刚好腰疼,说要是可以,我现在就想请饶大夫为我按摩。饶颖一句话没有,马上很认真地拉开架势,让我坐在一把椅子上。饶颖做事很认真,你能感觉到她是那种有些偏执的人,她为我按摩的时候,似乎使出了十二分的劲,我不得不说,她的确是一位不错的按摩师。经过将近半个小时的按摩,我的腰部明显舒服了许多。我一个劲儿道谢。饶颖说:薛老师要是需要我可以经常来。我忙说:不用不用,都挺忙的。可事实上我后来因为腰疼还去了饶颖工作的罗有名医院,看见她依然认真地为病人做按摩,心想,这样干的话,要有多大的劲啊。
我的腰好些后,跟饶颖的联系就少了。有一天接到她的电话,说她已经到央视了,为那些播音员、主持人按摩。我说:不错,他们肯定需要按摩师,那么累的工作。她每次打电话都很客气,只是聊一些整容、按摩的事,据说她做双眼皮也很在行。我说:你真有本事。
日子就那么不紧不慢地飞快地走过,有一天,饶颖突然来找我,说想出一本书。我问什么书。她很神秘地说:我要揭发一个人。我被她搞愣了。问:你要揭发谁,他怎么了?她不说是谁,只说很有名。我问至少你要告诉我是哪个领域的,他对你做了什么。她说:是政界的,他玩弄了我,所以我要揭发她。我觉得这事有点麻烦,就使劲想她能跟政界的哪个大人物有关联呢。我把脑袋想疼了也想不出。但有一点我告诉她,我不能给你出这本书,主要是因为出版署有规定,凡涉及高层领导的书都要去出版署报批,而且他是玩弄了你,这就涉及到性,我们社就更不能出了。她很失望,但并没放弃,眼睛里是一股直直的、十分凌厉的目光。她说:他不能这么玩弄了我就不要我了,我付出了真诚的感情,我要让他付出代价。我看着她眼睛里刀子似的光芒,觉得饶颖是一个十分偏执,近乎有些精神障碍的人。但我还是十分同情她,让她好好想想再行事,万一没把他搞烂,自己倒受到更大伤害就太不值了。但她一副破釜沉舟的样子,说无论如何都要做这件事。
没过多久,媒体就爆出跟老赵的事。
后来,在一次活动中见过她,她冲我摆手,不让我直呼她饶颖。我问她最近怎么样。她其实很平和,但心底里还是对自己付出的感情痛惜。我说:你当初跟他发生感情就应该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他是公众人物,你能怎么样呢。她不信这个邪,一副光脚不怕穿鞋的感觉。
但我很佩服饶颖的勇气,如果我遇上这种事,恐怕也就是干任倒霉了。可世界上就是一物降一物,有害虫就有来福灵,有老赵就有饶颖,至于谁死谁伤,另当别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