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前面的话
新版《笑傲江湖》已经完结几天了,在被东方姑娘虐得内伤的同时,整理了一下追剧以来的感受,同时写下这篇文章,来纪念这个这么多年来第一位让我如此感动的影视角色。
关于《笑傲江湖》
对《笑傲江湖》的第一印象,是96香港版的电视剧,那时候我在读小学,这部电视剧曾红极一时,成为同学们课间谈论的话题。
后来又看了央视版《笑傲江湖》以及原著,我心目中最好的令狐冲是吕颂贤版,最好的任盈盈是许晴版。
看过原著的都知道,令狐冲并不是为国为民的“侠之大者”,而是一个典型的浪子,不拘于礼法正邪,追求自由,还带有一点痞气,吕颂贤把这一点把握得很好。而原著里的任盈盈,虽为魔教圣姑,却是个淡泊名利,不喜阿谀奉承的女子。她心胸开阔,善解人意,却也有着自己的小性子,脸皮极薄。许晴版的任盈盈,虽然不及小说中那么“少女”,却也演出了大小姐的邪气,娇羞与宽容。
《笑傲江湖》与金庸的其他作品不同,这是一部没有具体时代背景的小说,带有一点政治影射,如五岳剑派与日月神教的对立,五岳剑派之间的勾心斗角。在尔虞我诈的江湖中,冲盈正是一对可以抛开世俗功利,全身而退,寄情于琴箫之间,最终笑傲江湖的神仙眷侣。
新版《笑傲江湖》,淡化了江湖恩怨,着重于儿女情长。要欣赏,首先得抛开对原著的执念,否则只会越看越胸闷。
原著里的东方不败与新剧中的颠覆及保留
众所周知,在原著里,东方不败是个为练《葵花宝典》而自宫的纯爷们,而在新剧中,编剧直接把他改成了她,由东方兄弟变成了东方姑娘,这是有史以来对东方不败最大的颠覆。
除了性别和年龄的颠覆以外,剧里的东方不败也保留了原著里的某些特性。从谋权篡位成为江湖中的一代枭雄,到得到天下后开始淡薄功利,只求真爱这一点,与小说中无异。不过小说中东方不败是一个打酱油的BOSS,出场只有一章,但在极少的着墨之中,也能看出他是个武功天下第一的痴情种,从原著中东方不败的两段对话可以看出:
【我初当教主,那可意气风发了,说什么文成武德,中兴圣教,当真是不要脸的胡吹法螺。直到后来修习《葵花宝典》,才慢慢悟到了人生妙谛。其后勤修内功,数年之后,终于明白了天人化生、万物滋长的要道。】
【一个人生而为女子,已比臭男子幸运百倍,何况你这般千娇百媚,青春年少。我若得能和你易地而处,别说是日月神教的教主,就算是皇帝老子,我也不做。】
原著里东方不败以一己之力大战任我行、令狐冲、向问天、上官云等一流高手仍占上风,直到任盈盈抓住他的软肋杨莲亭,才分心导致战败,临死之前,他最后的愿望也是希望任我行留杨莲亭一个活口。
不过在新剧里东方不败爱慕的对象从杨莲亭变成了令狐冲,而原著中的真爱杨莲亭却成了和令狐冲长相极似的侍宠。
其实改编原著在我看来并没有什么问题,因为影视剧也只是原著的衍生品,只要改得可圈可点,都是值得欣赏的。就像当年林青霞版东方不败,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也使人认为东方不败就应该是一个霸气十足的冷血魔头,实际上不然,因为林教主也是极其颠覆与原著非常不符的一个版本。东方不败在原著中,可以说“鬼气”,却并不见霸气,甚至是为了杨莲亭甘心放下教务,以妾自居,独守闺房。
新笑傲中的东方不败,是继林青霞版之后最颠覆也是最成功的一个版本,这个成功不是指符合原著,而是指经过美化和丰富之后,这个人物形象血肉丰满,并得到了大众的认可。
《笑傲江湖》电视剧的失败之处
对于我而言,新笑傲就是一部东方姑娘同人剧。虽然东方姑娘在这里面的戏份也不算多,55集的电视剧里,总共只出现4小时,但仍不可否认她是剧中绝对的亮点。
虽然东方不败这个角色很成功,但《笑傲江湖》这部剧,却是失败的,编剧前面大胆加线,却没有魄力按着剧的逻辑改编到底,到后来又强行扳回原著,造成主角令狐冲人格的前后分裂,多次自打耳光,冲盈的感情在剧里也来得太过牵强,而冲东的决裂更是为了决裂而决裂。
比如说,令狐冲见到东方不败杀了一群青城派的人,便说她滥杀无辜。但这里教主也解释了“如果我不杀他们,他们都会杀了我。”她属于正当防卫。更何况在此之前,令狐冲自己也为了自保杀过青城派的人。这不就是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
再者,令狐冲见到东方不败,喊打喊杀的理由无非是“正邪不两立”,但他在与东方不败对立的同时,又站队任我行一边,帮着任我行对抗曾多次救他性命的东方不败,夺回教主之位。同样是魔教教主,虽然任期不同,难道东方不败是邪,任我行就是正了?更可笑的是令狐冲这厢对着东方不败“正邪不两立”,转眼就带着恒山派弟子“参见圣教主(任我行)”了。我说,你要参见任我行,已经自打耳光了,还要带着正道的恒山弟子一起?
于是新笑傲里的冲盈悲剧了,令狐冲成了满口仁义道德正邪之分的负心薄幸之人,比起他师父岳不群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而任盈盈则成了满腔委屈小肚鸡肠的怨妇,我想如果原著里的冲盈看到剧里的冲盈,没准气得跑出来维权。
其实要让剧情顺理成章,完全可以多加刻画东方不败的“滥杀无辜”(剧里确实没做什么很出格的事),同时把冲盈的感情线再丰富一点。
剧中还有大大小小的bug无数,这里不细谈了,因为这剧里很多地方不值得推敲。
关于东方姑娘
这部新笑傲看完之后,唯一使我记住并喜欢的,就是东方姑娘。而从各大高校相继挂出挺教主的横幅、营销人员扮成东方不败推销商品、求职人员扮成东方不败去应聘等等社会现象,到各大网络社区论坛贴吧的讨论,都可以看出这个角色的影响力和受欢迎程度。尽管这部剧没少挨板砖,但大部分观众都对这个角色给予了肯定。
我看过不少武侠小说,也看过很多武侠片,像东方姑娘这样的角色,可以算是我见过的最完美的女性角色,这个完美不是说她人有多好多善良,相反她是一个反派角色,而且绝对与善良沾不上边。她的完美是建立在艺术的前提下。如果现实中有这么个人还是挺可怕的。
在武侠小说中,女主角主要有几种分类:御姐、萌妹、妖女、圣女,按性格主要有刁钻古怪、冰山冷傲、温柔可人、霸道蛮横,而东方姑娘的性格却比较多面性,但不会觉得矛盾,因为她的种种不同面都是建立在既定的傲娇性格设定下。这样一个俾睨天下的江湖至尊,是有绝对傲娇的基础的。但她也如平常人一样,对待不同的人会以不同的态度,面对下属时的威严,面对令狐冲时偶尔流露的小女儿姿态,面对妹妹时的温柔,对敌人的狠辣,对兄弟重情重义,这些都使这个角色血肉丰满。
关于东方姑娘的演员、声优
此版东方姑娘的成功,除了编剧给了她较完整的人格,丰富的情感之外,陈乔恩精彩的演绎和季冠霖神样的配音功不可没!
陈乔恩是个长相偏萌的台湾妹,当初很多人,包括我在内,都不看好她演东方不败,因为我们心中的教主,多少会受林青霞影响,与霸气、英气挂钩,乔恩显然缺少这种气质,但当真的看了剧,随着剧情的深入,了解了剧里教主的设定之后,又觉得这种目空一切的傲娇感非常之合适。于是越来越多的人跌进教主“深深的湖水”了。
无论是作为东方教主的腹黑霸气,还是作为董伯方的洒脱,亦或是东方姑娘的女儿姿态,陈乔恩都把握得恰到好处。阴险、玩味、温柔、犀利、委屈、不屑……她的眼神里全是戏。后面有几集,教主全是蒙面出场,从头到尾靠眼神演戏,依然十分精彩。我最佩服她能控制自己的泪,眼眶红了,依然咬牙坚持着不让流出来的倔强感,很容易使观众入戏,丝毫不觉得是在“演”。
通过追剧期间,也了解了一下陈乔恩这个演员,以前只知道她是拍一部剧火一部,主持一个节目火一个,无论是主剧还是主持都屡创收视纪录的“收视女王”,但印象中很少有新闻八卦。除了演员这一本职工作,她还是个很有文采会写书会唱歌的死宅,与香港文坛的金庸、倪匡等大师有很好的私交,平时上节目也不抢镜,说话较直。如今笑傲火了,东方不败更火,她却选择了在风光之际低调离开,潜心游学。是一位纯粹喜欢演戏,讨厌绯闻和炒作的演员,很欣赏,也希望以后有更多好作品。
而东方姑娘的声优季冠霖,也许关注的人不多,但作为声控,她是国内我最喜欢的一位声优。甄嬛,小龙女,赵敏,还有仙5前传里面的兰姐,都是她配的音。
她是一位可以把自己原本的声音隐藏,为不同角色量身打造最自然声音的声优。如果没有季冠霖的配音,教主这个角色的魅力估计得打八折了。国内的演员在电视剧里几乎没有用原声的,尤其是陈乔恩这样的台湾妹,如果操着一口软软的台湾腔,显然很难体现出东方教主的气势。
教主坠崖后在思过崖见到风清扬,谈起令狐冲时,对风老头说的那段话,是我印象最深的片段之一,细品之下,真心是开挂的演技和神配音:
“因为事情不是我可以掌控的,因为老天爷不会让我们有好结果,因为我现在心里只有恨,没有爱。”
那种心灰意冷,爱恨交织的感觉,被陈乔恩和季冠霖完美诠释。
很庆幸能有这么优秀的演员和声优来演绎东方姑娘。
用沉默,抹掉你生命中的惊鸿一瞥——写给东方姑娘
初出场,是一身白衣男装,给我的第一印象:这个东方不败大概是有史以来最秀气的一个版本……不过由于画的剑眉,加上眼神很亮,所以也还略带英气。
她是日月神教副教主,一手策划了五岳剑派围攻黑木崖事件,并利用任我行的女儿和妻子,逼迫闭关疗养中的任我行出手,与五岳剑派交战。最终在任我行走火入魔失去理智的时候,用计谋将他拿下,同时铲除异己,篡夺了日月神教教主之位。这时候她只是一个阴险的政治家。而初登教主之位的她,也一改作为副教主时的淡雅装束,换上了一身血红的华服,画着浓妆,妖艳的眼线。我想很多人这时候都在想——这个东方不败到底是男是女?
其实在这个时候,我对这个教主还没什么好感,毕竟是个反派设定,加上我是绝对的原著冲盈党,所以还是一心期待着冲盈的出场和逆袭。
对教主产生好感,是从她陪令狐冲偷酒开始,也是那会开始,我觉得这戏里冲东肯定会有一段感情戏,也开始猜测,这版东方教主是不是纯女人?这个猜测在后来也得到了证实,同时编剧还为教主安排了一个亲妹妹——仪琳,个人认为这点改编还挺有意思的。可以从多方面来丰富这个角色。
教主化名董伯方与令狐冲一起的一段“兄弟情”,是我最喜欢的。皓月当空,麦田之间,一起喝酒舞剑,谈天论地。这时候的令狐冲还是那个不拘礼法的浪子,而教主是潇洒倜傥的“董兄”。我想,在令狐冲心里,也一定很在意这个“兄弟”。后来竹林之战,他与东方不败决战时有一段对话:
教主:“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喝酒,那时候真的很痛快。”
令狐:“是啊,跟我的董兄一起喝酒,是很痛快,只可惜,往事不堪回首。”
也许对于令狐冲而言“董兄”、“东方白”和东方不败,是完全不同的存在。一位是兄弟,一位是红颜知己,而最后一位,是势不两立的魔头。
渐渐的,教主开始在乎令狐冲,而在这个爱上的过程中,她的心理也有过犹豫。一边是一直追逐的千秋霸业,一边是情不自禁地动了真情。该如何取舍?从抵触这段感情,到慢慢接受,直到迸发,最终也造成了东方姑娘的悲剧。
她不懂得如何经营感情,只会单方面付出。也许不是不想要回报,而是长期以来作为强者,已经不再习惯如何去依赖别人,长久以来的骄傲,也使她不愿意让人看到她弱气的一面。
无论你是否接受,我会为你做全部我认为对你好的事——这大概就是东方姑娘的处事风格,对令狐冲如此,对妹妹也是如此。她不懂得沟通,也不屑于解释。“我不会告诉你我为你做了什么,总有一天你会知道,那是我的全部。”
如果东方姑娘没有遇到令狐冲,会是怎样?也许她还是那个千秋万载一统江湖的魔教教主,如果她没有爱上令狐冲,与他的关系点到为止,可能她还是那个在皓月之下,以发带为剑,吟着“浮生浪迹笑明月,千愁散尽一剑轻”的不羁“少年”。
随着女子身份的暴露,她与令狐冲之间的感情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直到第28集(也就是被很多剧迷视作大结局的那集),终于得以说出口。
如果她只是“东方白”,可能后面就没任盈盈什么事了。
但短暂的甜蜜之后,剧情陡然一转,在教主以灵鹫寺传令狐冲易筋经治伤为条件,甘心被囚于寺内的这段时间里,冲盈的关系突飞猛进(甚至不科学),在岳不群和任盈盈有心无心的挑拨下,冲东之间的误会接连而至。而令狐冲也从此刻切换了模式,开始分裂。从得知“东方白”就是东方不败开始,走上了“正邪不两立”的道路。(如果是小说中的令狐冲,应该并不会那么介意)
在灵鹫寺整天听和尚念经度化的情况下,东方姑娘身上的戾气已经消失了不少。从她下山后与正道弟子交手时手下留情就可以看出。(放在之前估计那些人早被秒了)
而在这个时候,岳不群和余沧海的阴险嘴脸就出现了,故意以令狐冲已死来刺激她杀人,最后又由着弟子去送死,自己逃之夭夭。再在令狐冲面前挑拨几句,当冲哥赶到时,看到的就是满地尸体。
故人久别重逢,冲哥既没打算问好,也没打算问问她那么长时间去了哪里,而是责怪她滥杀无辜,刺了她一剑后留下了全剧中最好笑的台词之一——“我不是故意的”。
“说我负天下人,你们天下人又何曾善待过我?连你也和他们一样。”或许说这句话的时候,那个只为令狐冲而存在的东方姑娘就已经死了。
误会一旦产生,就很难再解开,尤其是一个死心眼和一个傲娇女之间的误会。
但比起冲哥的分裂和忘恩负义,教主显然可爱得多,她自始至终没能下手伤害令狐冲,也许会让人觉得很蠢很不值,但对于她来说,只是因为真正爱上了。
剧里有几个细节很为教主加分,一处是杨莲亭打算以叛教的罪名残害对教主忠心耿耿的童百熊,教主知道后说童百熊是自己的兄弟,于自己有救命之恩,绝不会叛教,让杨莲亭不得对童百熊不敬。这一点是极度的美化了这个角色,因为在原著中,得知童百熊得罪了杨莲亭,东方不败虽然嘴上说着童百熊是自己的好兄弟,还是把他杀了。
还有一处是杨莲亭死的时候,这里面的东方不败把杨莲亭只是当令狐冲的替身,她把对令狐冲的爱和恨全部加注在了杨莲亭身上,一面惯着他,对他的为非作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面又稍有不顺就对他非打即骂,并没把他当人看。但当杨莲亭被杀,尸体被抬到她面前时,一句“欺人太甚”,还是感觉到她心里的气愤与护短。那时候她看向杨莲亭的眼神较复杂,不知道是在看杨莲亭还是看着那张和令狐冲激似的脸,带着些许怜悯和不舍。(在这里赞一下陈乔恩的演技)
竹林之战,令狐冲果然还是满口正邪不两立的正派卫道士。而此刻的东方不败却有了变化,不再是之前那样看不惯正派人士。
“正也好,邪也好,你经历了那么多,怎么还会被这两个字困住。”——这时候的东方不败觉悟显然在令狐冲之上。
在决斗中,教主放水严重,令狐冲当然还是打不过她。最终在任我行的偷袭下,教主跌下了悬崖,令狐冲随着跳下去。在这里有一段对话:
教主:“你有没有爱过我?”
令狐:“东方姑娘永远在我心里。”
教主:“那就够了,不就是千秋霸业吗?都不重要了。”
本来到这里就足够了,说明令狐冲多少还是在乎这个人吧。可是令狐冲接下来的台词实在让人大跌眼镜——
“求你告诉我,你给盈盈吃的是什么药?”
好了,令狐冲,你洗不白了。
教主用最后的内力将他推上了悬崖,又一次救了他的命。而我们的令狐大侠,在教主“尸骨未寒”的时候,帮着任我行复辟了。
在原著里,东方不败也该完了,不过在这剧里,好歹套上了主角光环,教主大难不死,辗转到思过崖,见到了业界良心风清扬。
风老头算是新笑傲里少数我不讨厌的人物之一,他与教主同为当世顶级高手,两人之间虽年纪相差较大,却也颇有忘年之交的感觉,还带有惺惺相惜之感。而教主坠崖之后的变化,显然受他影响较大。
从最初东方不败与风清扬比试,到她坠崖受伤后被风清扬所救,我一直比较喜欢他们之间的戏。在思过崖,风清扬与她的一段对话,也算是开解了教主,不然没准教主会走极端:
风清扬:“江湖霸业是幻,红尘爱恨是空,这是两条束缚人的绳索,你若解不开,不免总是害人害己。”
教主:“霸业?我早就淡了,忘了。当初我一心一意想要做日月神教的教主,为此机关算尽,杀人无数,就算真的一统江湖,到最后还不是黄土里的一个坟头。”
这之后的教主完全放弃了天下,一心一意成了位守护者。当然,令狐大侠不会领情,而教主也没有出现在他看得见的地方。直到最后的告别,还生生受了他一掌。这里的令狐大侠又说出了剧里很可笑的两句话——“我可以杀你第二次。”“为什么不还手?”——你不就仗着人家喜欢你吗?
“有一些误会 错过了 就是一辈子。”
“我这一生,从来都没感受过爱,现在我爱的人,在我们有生之年,不会再见面了。”
“从此以后我会消失在你生命里。”
“你不是说我罪孽深重吗,我要去我该去的地方。”
“这条发带,我现在还给你。”
“祝你活得幸福。”
令狐冲以为任盈盈三尸脑神丹毒发会是死别,却不知道真正将死别的是教主。
她找到杀人名医平一指,把心换给任盈盈,解了三尸脑神丹的毒。
“我死了以后,把我葬在冰湖里,永远都不要告诉别人你见过我。”
最终平一指遵从她的约定,将真相和她的所作所为、她的死永远封印起来。
教主换心是为成全还是为占有?这点不好说,各有各的看法,但有一点没变——她要将令狐冲心中关于自己的记忆全部抹去。“只有我消失,他才能放下。”
令狐兄感谢方证大师传授易筋经——却没有想过方证大师为什么会把易筋经传给你一个外人。当然方证也不会告诉他是教主用生命为赌注去换的。
令狐兄感谢平一指救了盈盈的命,使他们可以白头偕老——却没有想过换给盈盈的心是谁给的。当然平一指也会死守与教主的约定,不会告诉令狐冲他之所以能得到幸福,其背后有教主以生命为代价所作出的成全。
令狐冲怀念死去的师娘,师妹…说师娘对她最好。他感谢了很多人,怀恋了很多人。
惟独没有多次救他性命,在他最落魄时陪他的东方姑娘,也没有陪他偷酒练剑,在他被罚面壁时为他千里送肥鸡美酒的董伯方。
令狐兄果然不负东方姑娘所望,把她忘得一干二净。似乎这个人从没在他的世界里出现过一样。
如果令狐冲知道了她所做的一切,会不会有些许愧疚?
最让观众不甘心的,不仅仅是教主不值得的付出。因为在小说和影视作品里,所托非人,付出得不值的角色实在太多。但那些角色通常会得到怜惜,他们的付出最终也会被知晓。
但教主的一切都被抹得干干净净,她最在乎的两个人——妹妹似乎不知她的死活,令狐冲无所谓她的死活。而所有江湖人士如果知道这个大魔头死了,没准还得喝上三天三夜来庆祝。
东方不败,在新笑傲里是个彻头彻尾的悲剧角色。她很完美,但结局很遗憾。正是这种强烈的反差,让人为她感到惋惜和不平。
最大的悲剧不是死去,而是彻底被遗忘。
她曾为令狐冲的生命里留下惊鸿一瞥,又用沉默亲手将之抹去。
也许冰湖是她最好的归宿,在被伤到极致之后,她已无心。